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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儿 作者:朱藤紫骢-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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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次日天明,还未等社都传命三军向灵台大举进发,就有斥候来报:灵台中土守军已于一夜之间撤离了。
社都得到这个消息,立即召集全军将佐齐聚于中军帐商议军情。他手指舆图向贡嘎解说道:“上师请看,这灵台之所以被称为向汾宁的进军要冲,其实全在于这里。”
贡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舆图上在灵台右下角,也即东南方不远处清晰地标有尖咀崖三个字,遂不解地问社都道:“将军,这里有什么蹊跷吗?”
“上师,你有所不知,这尖咀崖距灵台不足二十里,乃是两山夹一沟的险要地形,要想打通北路,直逼汾宁,就必须顺利通过尖咀崖。我料来兴儿那小儿必是担心灵台无险可守,遂率全军退往尖咀崖设伏,意图利用地形之险,阻拦我军向汾宁进发。”社都胸有成竹地向贡嘎说道。
“报。”帐外又是一路斥候回来了。
“讲。”
“灵台以北通什字塬的沿途发现有中土官军遗弃的军旗器仗。”
“哦?一路上可曾发现有大股的中土官军?”这路斥候报来的军情显然出乎社都的意料,他重又伏身于舆图前,一边找寻着什字塬的位置,一边追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据小的探查,什字塬南面的沟谷中倒可用来藏兵……”
“嗯,什字塬距灵台不足二十里路程,翻过什字塬,北面便进入了突厥,不,现在应该是回鹘境内。这来兴儿明明打了场胜仗,却为何要主动放弃灵台,率军向北逃窜呢?”社都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道。
“将军,有没有可能是来兴儿给咱们使了个‘空城计’?”一名偏将好意提醒社都道。
“全军暂且原地待命,沙其格,就由你率领一万骑兵,立即突袭攻占灵台,试探对方虚实。哈那将军,你率五千步军,跟随沙其格一同出发,径直穿越灵台,赶往尖咀崖,只须探明彼处有无中土官军埋伏即可撤回,不必与之恋战。”社都沉思片刻,果断地下达了军令。
两员偏将沙其格、哈那从社都手中接下令牌,立马出帐点齐本部人马,向东面灵台的方向出发了。
“将军,斥候明明是在灵台通往北面什字塬的路上发现了中土官军撤退的踪迹,你为何不派出一路人马往什字塬的方向一探虚实呢?”贡嘎上师再次向社都发出了疑问。
“上师,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的破绽来。”社都哈哈笑着向贡嘎解释道,“来兴儿得胜反撤,其用意很显然就是欲诱引我大军深入,一旦我大军贸然进军,他便可以少胜多,利用地利之便设伏,打败我军。而设伏的最佳地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尖咀崖。为避免我瞧破他的诡计,于是他便有意做出一副向北面什字塬撤军的假象来迷惑于我,纵然无法诱我北上,也能达到令我分兵的目的。可是,我偏偏给他来个按兵不动,待两路兵马探得他的虚实无误之后,再给他来个围而歼之。”
贡嘎虽不懂军事,也听得连连点头,称赞社都道:“听将军用兵,果然有大将之风。那来兴儿纵有三头六臂,百变机心,却无奈他手中只有万把兵力,只要将军给他来个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他便无计可施了吧。”
社都自代图吉统掌西路军以来,还是头回受到贡嘎上师的当面夸奖,禁不住有些得意忘形,当即命人在帐中设下酒宴,力邀贡嘎留在中军帐一面饮酒行乐,一面等候两路人马的消息。
将近黄昏时分,派出去探路的两路人马都有了消息:沙其格率领着一万骑兵,未遇任何拦阻,就顺利地占领了灵台,并且,他在占领灵台后,还派出五百轻骑立即北上,赶往什字塬沟谷查探,也未发现有中土官军的踪影;而哈那率领的五千步军则不出意外地在类咀崖遭到了伏击,纵使哈那谨遵社都的将令,一发现尖咀崖有埋伏,率军调头就撤,但还是堪堪折损了将近一千军士,据哈那派回中军报信的军士声称,埋伏在尖咀崖两侧山上的官军总数应不在一万以下。
虽然折损了将近一千名军士,但社都仍为自已料敌如神感到十分得意,得到两路兵马的回报后,当即举起酒碗,拍着胸脯向贡嘎保证道:“上师,明日一早就全军进发,一举拿下尖咀崖,不出十日,咱们便可兵临汾宁城下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灵台大捷(中)
虽然一切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社都仍没有忘记步让刚刚惨败于来兴儿手下的教训,变得格外谨慎起来。
次日天明,他亲率三军向灵台进发,刚刚进至先前步让驻军的红石堡,便命令大军停了下来,随即将中军大帐就扎在了红石堡,并且派出两路共计三万人马,赶往尖咀崖两侧的山上,展开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充分利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确保全军顺利通过灵台要冲。
三天后,据派去清山的两路人马回报,早些时埋伏在尖咀崖的中土官军也不见了踪影,只在两侧的山腰处发现了许多灶炕,据初步估算,原本在此设伏的中土官军总数的确有一万之众。
几乎与此同时,泾州纳悉摩处也向社都发来了军令,要求社都务必在五日内率军赶到汾宁城下,以期对汾宁形成合围之势,一举击溃景云丛率领的主力官军,拿下汾宁要塞,直接威胁长安。
根据两方面传来的信息,社都召集诸将商议,得到了一致的结论:来兴儿率领的这支军队在被前几日哈那率军试探出了在尖咀崖设伏,暴露了形踪之后,已主动放弃了灵台要冲,逃回汾宁,意图与景云丛合兵一处,死守汾宁了。
“派往尖咀崖清山的两路人马不需撤下山,就驻扎在山上,确保全军顺利通过尖咀崖,向汾宁进军。中军立刻拔营起寨,移至灵台安营。”社都随即下达了军令。
社都率领中军进驻至灵台,即命三军分批通过尖咀崖,向汾宁的方向前进。无奈尖咀崖两侧山峰间夹着的这条小路实在太狭窄了,只容得一人一骑同时通过,因此,社都陪着贡嘎在灵台呆了三天,通过尖咀崖的人马也还不足全军的一半。
一连三天平安无事,灵台附近仍没有发现有中土官军的影子,包括社都在内,吐蕃西路军的将士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开始变得松驰了下来。每个人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如何尽快通过尖咀崖,按时赶到汾宁,与中土官军在那儿决一死战上面,而恰恰在此时,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就在社都将中军移至灵台扎营的第四天半夜,在灵台军营外站岗放哨的吐蕃军士突然发现,在灵台以南红松林的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还隐隐传来阵阵喊杀声。消息立马层层上报给了全军主将社都。
“好小子,原来你没走啊。”
社都接报后精神一振,立即传命,由沙其格率领麾下一万骑兵向南出发迎敌。他自己则全副披挂,坐镇中军帐,随时准备调兵遣将,接应沙其格。
然而,沙其格领兵这一去,自此直到东方天际泛白,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社都终于坐不住了,他认定,来兴儿必是率领着大队人马,不知什么时候绕至了灵台西南的红松林设伏,自己防到了东面、北面,却唯独忽略了南面,这令社都懊恼不已。他翻身上马,带领驻守在灵台的三万中军倾巢出动,赶赴红松林来救沙其格。
可是,待社都率军赶到了红松林时,却惊奇地发现,这里除了烧焦的一片树林之外,竟是连个人影也没有。而在距灵台更远的红石堡方向再度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唉哟,不好,我中计了。”
社都毕竟是员身经百战的大将,一旦发现势头不对,立即意识到自己率领大军离开灵台是个莫大的错误。
然而,此时他再想指挥人马退回灵台,已经为时过晚了。顷刻间,飞蝗般的箭弩从四面八方向着社都麾下的这三万兵马射来,吐蕃军士猝不及防,刹那间就被撂倒了一片。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整队应战,就见从赤松林深处涌出无数的神鹤军士,一路怒吼着杀入了吐蕃军的战阵。
对方一现了身,社都反而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骑在马上瞧得十分清楚,从赤松林中窜出的这支人马虽然来势汹汹,可人数仅在五千上下,与自己统领的三万人马相差甚多。
“骑兵向前,稳住阵脚,随我迎敌。”社都手舞一柄长槊,喝令三军听从他的号令。
吐蕃军士得着统一的号令,立马稳住了阵脚,骑兵在外,步军挺长枪结成战阵,严密防守,片刻间神鹤军的攻势便几乎被抵消殆尽了。
率领这一支神鹤军在此埋伏的主将乃是骆三儿,他一发觉对方稳住了阵脚,当即按照事先的部署,传令全军撤离。这支神鹤军来得快,去得更快,放上一轮箭,打过一阵冲锋,调头就跑,并不与大队吐蕃军正面交锋。
社都眼看着麾下的骑兵紧追在后,进入了赤松林,忙传命制止住他们,举槊指向灵台的方向,喝令全军退回灵台。
这一阵下来,吐蕃军还未与对方正式交上手,就白白损失了将近五千军士,上至带兵将军,下至每一名军士,人人都觉得憋气窝火,又不敢公开违背社都的将令,只得重新整队向灵台撤退。
好在灵台镇中还没有发生变故,社都连沙其格那支骑兵的影子都没见到,领着三万人马到赤松林白跑了一趟,还损失了将近两成军士,自觉受了奇耻大辱,他满心以为来兴儿会率主力趁自己救援沙其格之机,对灵台施以偷袭,没想到却再次扑了个空,直气得七窍冒烟,扯起嗓子传令:在尖咀崖两侧山上驻扎的三万人马立即撤回灵台,与他统带的三万人马汇合一处,对灵台周边展开清剿,务必寻找到神鹤军,将其全歼,方解他心头之恨。
待前往尖咀崖传令的军士走后,社都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之中埋头生着闷气。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站在帐外放哨的军士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向他禀报:“将军,大事不好了,贡嘎上师他,他……”
社都只觉一阵头皮发麻,霍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到了帐外,一眼看去,也不禁被吓得目瞪口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灵台大捷(下)
灵台吐蕃军营辕门前的旗杆上,不知被什么人,于什么时候用两根碗口粗细、数丈高的圆木接续成了一个高约十几丈的高杆,在这根高杆的顶端,赫然绑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贡嘎上师。
尤其令人望之胆战的是,也许是时间仓猝的缘故,接续的两根圆木绑得并不十分牢固,被风一刮,前后左右地摇摆不停。而贡嘎上师也像是只放飞至半空的纸鸢,随着风向的变换不停地左右摇摆着,随时都有坠落下来的危险。
这是什么人干的?明明自己率军返回之时,灵台镇中还是静悄悄的一片,并无异常之处,为何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竟然有人在自己军营的辕门前搞了这么一出!
眼见着众军士纷纷从各自的营帐中出来,聚集在辕门附近,指头划脚地议论不停,社都顾不得多想,忙亲自指挥手下军士张罗着把贡嘎上师从半空中解救下来。上百人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的贡嘎放落到了平地。有军士眼类,指着贡嘎的前胸向社都禀报:“将军,上师身上有字。”
社都本不识得汉文,遂命身旁一名懂汉文的亲兵念给他听。那名亲兵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却吞吞吐吐地不肯照念。
“给我念!”
社都此时已恼怒到了极点,冲着那亲兵大喝道。
“蕃寇受死。”
亲兵的话音未落,社都就听到身后有军士惊慌失措地叫道:“火,军中起火了。”
社都气得飞起一脚,将那亲兵踹出老远,也来不及俯身查看瘫倒在地上的贡嘎上师此时是死是活,猛地转身望去,果真见后营着起了熊熊大火,并且风助火力,眼看着火势在军营中越烧越大……
“所有军士听着,立即出营列队应战。”
到了这时,社都头脑尚保持着一份清醒,情知自己这回是中了对方的迷魂阵,索性放弃了命人救火,欲以最快的速度在辕门外集合起队伍,准备应战。
他虽如此想,可这些个吐蕃的军士刚才纷纷出帐瞧热闹,每个人都赤手空拳,且绝大多数人都只穿着中衣,把兵器盔甲一应全丢在了营帐之中,耳听得主将急命列队应战,十成倒有七八成转身就跑回了营帐去穿衣拿兵器,只有三四千人空着手、衣衫不整地跑向辕门外列队。
就在此时,神鹤军的主力部队像是从天而降般地出现了。江中石、钱大顺统领着三千骑兵风弛电掣似地从灵台镇的北面向镇中冲杀了过来。
社都眼见形势危急,忙从亲兵手中接过长槊,摧动跨下战马,率领着几千空着手的军士,就要前去迎战,还未等他纵马跑出几步,就听脑后恶风不善,似乎有人在身后施以偷袭。
社都唬得忙缩颈低头,只觉得头顶之上刷地一声,一阵凉风掠过,他伸手一摸,但觉头顶光溜溜的一片,头发被人已用剑削下了一丛。
他紧勒缰绳,跨下马发出一声长嘶,陡地停下,立在了原地。社都一只手兀自摸着头皮,定睛向马前看去,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白衫少年手持长剑,稳稳地站立在他马前。
“你是何人?”社都冲着少年大声喝问道。
“抚远侯来兴儿。蕃将,到了此时,你还不乖乖地下马受死吗?”少年冷笑着反问道。
“啊!”社都惊得勒马连连倒退,“你,你就是来兴儿?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来兴儿并不搭言,揉身向前,挥剑便刺。
“来人哪,给我把来兴儿拿下。”
社都接连叫了几声,却不见身后有军士上来相助自己,回头一看,只见跟随他的那三四千名军士已尽皆赶赴阴间报到了。而此时身后站着的却是几千名百姓装束,手持刀剑的汉人。
“你的死期到了。”
来兴儿陡然发出一声大喝,飞身高高地跃起,挺剑直刺社都的前心。
社都绝望之下,忙挥槊来挡,岂料来兴儿凌空变换身形,手中剑回撤,足尖在马头上轻轻一点,越过社都掌中长槊,伸手一把揪住了社都,用力往马下一掼,愣是把个身形魁梧的社都从马背上扔到了地上。早有军士一拥而上,将社都摁翻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来兴儿,你甭得意,待我尖咀崖三万大军一到,你们这些只会偷鸡摸狗,暗算人的汉人统统都得去死。”
社都虽被来兴儿生擒活捉,仍不服气,恶狠狠地冲来兴儿叫嚷着。
“兵者,诡道也。”来兴儿走至社都身前,平静地说道,“你不识用兵之道,纵使再给你十万兵马,又奈我何?你且转过身瞧瞧,那是谁?”
社都目光犹疑不定地顺着来兴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已麾下的两员猛将沙其格和哈那与自己一样,被人五花大绑着押了过来。
沙其格被捉,尚在社都意料之中,而哈那却是在尖咀崖负责清山护路的三万人马的主将,他竟然也做了俘虏?社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哈那,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你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社都向来兴儿发出了最后,也是唯一的请求。
“好吧。”来兴儿爽快地答应了,他遥望着远处,江中石和钱大顺正率领着军士在灵台镇中清理战场,肃清残敌,仍用异常平静的声调说道,“什字塬南面的沟谷,你派来的斥候眼神儿不太好,并且有些懒,不肯往沟谷深处再探查几里路,以至于我一万多兵马藏身于此,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便是你此次失败的开始了。一万人马倘只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就永远只是一万人马,可要是来回穿插着动起来,它便能变为两万,三万,甚至更多。从什字塬到红松林,再到红石堡,灵台镇、尖咀崖,你的十万人马在逐渐减少,而我的一万军士却在不停地穿插行进,这就是此番致胜的诀窍所在。”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潜入灵台镇的?”社都听得似懂非懂,不甘心地又向来兴儿问道。
“就在你率军倾巢而出,赶赴赤松林救援沙其格的那段时间,两个时辰,已足以在镇中埋伏下六千生力军啦。”
来兴儿见社都仍不甚明白,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你别忘了,此刻你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属于我们汉人的。”
社都看着身前身后百姓装束的神鹤军将士,终于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第二百九十七章 汾宁告急
来兴儿率领不足一万五千名神鹤将士,临机应变,灵活运用了空城计,疑兵计,激将计,在灵台周边方圆不足百里的地界儿内给社都、贡嘎摆下了一座迷魂阵,来回穿插游击,集中已方优势兵力攻其一点,搞得社都晕头转向,疲于奔命,从而取得了灵台大战的完胜。
经此一役,共歼敌四万余人,连同之前步让手中折损的一万多人,在灵台,吐蕃西路军十万人马就死伤了多半。贡嘎上师在吐蕃军士拚死护持下,侥幸逃脱,带领着四万多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一路撤回了吐谷浑境内,再不敢踏入西疆半步。
由于灵台大战的几次战役分散在赤松林、红石堡、尖咀崖以及灵台镇等各处,单单清理战场,肃清零星残敌,就足足费了十多天的功夫。
待到一切清理完毕,有派去汾宁向景云丛报捷的斥候回报:吐蕃大将军纳悉摩调集吐谷浑五万兵马,连同泾州驻扎的三万天蝎军共计八万之众,猛攻汾宁城。短短半个月时间里,汾宁城先后三度被吐蕃、吐谷浑联军攻破,景云丛率军奋战,又三次将攻入城中的敌人赶了出来,眼下,汾宁已危在旦夕。
“项知非麾下的数万兵马不已调回长安了吗,难道朝廷就没给景元帅派来一兵一卒的援军?”
来兴儿于中军大帐内听罢斥候的禀报,紧皱双眉,脱口问道。
“回禀副元帅,小的离开汾宁时尚未听到朝廷向汾宁增派援军的消息。倒是朔方节度使吕怀光派来了五千人马,协助景大帅守城。临走时,景大帅还特意交待小的回来转告副元帅,切不可因汾宁告急,而发兵去救,只须把守好灵台要冲即可。”
“你们几位对此事怎么看?咱们要不要派兵增援汾宁?”来兴儿的目光逐一从帐内坐着的骆三儿、钱大顺、江中石等人脸上扫过。
“景元帅有难,不救怎么成?大哥,不用你亲自出马,交给我三千骑军,待我去取了纳悉摩那厮的项上人头回来请功。”江中石想都没想,腾地站起身向来兴儿请令道。
骆三儿和钱大顺两人也随声附和道:“目下吐蕃西路十万大军被咱们打得落荒而逃,三五个月内灵台可保无虞,汾宁如陷落,则长安危矣。副元帅,我等皆愿率军前往增援汾宁。”
“敌军有八万之众,兼之纳悉摩智勇双全,而汾宁城中只有不到四万守军,纵使咱们全军增援汾宁,兵力仍然相差悬殊,要想守住汾宁,只怕也难啊。”来兴儿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说道。
“怕他个鸟!咱们一万对十万,尚且杀得蕃寇大败而逃,何况汾宁是四万对八万,而且还有景大帅和大哥两位当世军神坐镇指挥,此战必胜无疑。大哥,你就下令吧。”江中石揎臂嚷道。
“休得胡说!”来兴儿严厉地喝止住江中石,接着说道,“汾宁与灵台不同,灵台之险,险在东南二十里处的尖咀崖,因此咱们才能设下空城计诱引吐蕃人上当,而汾宁城一旦失守,西疆通往长安的道路即可贯通,长安已无险可守。汾宁之战,实为城池攻守之战,没有足够回旋的余地,也决不容有半点儿闪失。以景元帅之能,尚且在半个月内接连被吐蕃军三次攻入城内,可想而知战况之惨烈。咱们如不能想出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助解汾宁之围,仅仅一味地发兵去救,只怕是无济于事。”
帐内诸人听了来兴儿这番话,俱都默然点头,陷入了沉思。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来兴儿“啪”地一拍几案,挺身站起,用斩钉截铁地口气下达了命令:“钱大顺,命你带领一万步军据守灵台,随时关注吐蕃西路军的动向,不得有误。”
钱大顺虽有些失望,仍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双手抱拳,朗声应道:“得令。”
“骆元奇听令。”来兴儿转向骆三儿。
骆三儿精神一振,以为来兴儿要派他率军增援汾宁,一跃而起,目光炯炯地望着来兴儿,异常响亮地答声“在”。
“我这里写下一封奏章,命你带领十名身手敏捷之军士,立即出发向北,取道回鹘境内,绕道回长安向朝廷搬请援军,不得有失。”
“啊?”骆三儿的脸色由晴转阴,登时沉了下来,“可是我……”他的本意是想说,我原是清宁宫张皇后跟儿前的人,不合适回京城公开露面,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只呆站在原地,犹豫着不肯接令。
“一年前,大哥你向朝廷发回的那份军报,皇上至今还记忆犹新,曾多次向我提及,欲见你一面。尔今汾宁告急,我虽已想出了一条退敌之策,却不能确保一定成功,思来想去,唯有派人回长安求援这个办法最为稳妥。你此番回朝,既可了了皇上的心愿,又可请求皇上发兵解汾宁之围,岂不是一举两全的事吗?大哥,莫要再心存犹豫,速速接令出发吧。”
其实来兴儿这番话里还暗含着另一层意思,却无法向骆三儿说明,那就是提醒骆三儿趁此机会,彻底摆脱与张氏一门的干系,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骆三儿似乎是明白了几分来兴儿这番话另含的深意,没再做过多的争辩,接过令牌,转身走了。
“江中石,你率三千骑兵,随我立即赶赴汾宁援助景大帅。”来兴儿眼望着骆三儿离去的背影,果断地下达了最后一道将令。
两天后的午后时分,在汾宁城西吐蕃军营约二十里开外的一道山梁背后,来兴儿和江中石带领着三千神鹤骑兵安下了临时营寨。
来兴儿传命众军士就地下马,在山梁后搭建起上百顶帐蓬,抓紧时间进帐蓬里休息,随即叫过两名会吐蕃话的斥候附在两人耳边悄悄叮嘱了一番,二人得令,立马换上吐蕃军士的衣衫,一溜烟地跑了。
江中石在旁瞅着,觉得纳闷儿,跟着来兴儿进了临时的中军帐,迷惑不解地问道:“大哥,咱们不是来救援汾宁城的吗?你为何命令军士们在这儿扎下营寨?再说,这里距吐蕃大军的营寨只有二十里的路程,我担心到不了明天,吐蕃人就会发现咱们的形踪。”
来兴儿命帐内侍立的亲兵打开一幅汾宁周边的舆图,俯下身仔细观看,头也不抬地答道:“我还怕他们发现不了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勇闯敌营
江中石眼珠一转,缠着来兴儿猜道:“莫非大哥又要使计来赚纳悉摩?”
来兴儿抬起头,盯了江中石一眼,不置可否地答道:“你呀,先别多问,赶紧地,去睡上一个好觉,今儿晚上有你的事做。”
江中石还要再问,见来兴儿把脸撂了下来,吓得一吐舌头,转身回自己的帐蓬里睡觉去了。
这一睡睡得个昏天暗地,在梦中,江中石正在与一只独角犀牛战至正酣,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呼唤道:“将军,醒醒,副元帅叫你去中军帐议事。”
江中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见叫醒自己的是一名亲兵,没好气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近子时三更天了,将军,咱们的大队人马都走了。”
一听这话,江中石头脑立马清醒了许多,他翻身站起,大踏步朝帐外走去,慌得那名亲兵抱着他的袍服紧赶慢赶地跟在他身后也跑了出来。
江中石边走边穿上战袍,向四周打量,只见一座座帐蓬仍安扎在原地未动,禁不住感到奇怪,猜想不出来兴儿演的这又是哪出戏。
他进得来兴儿的中军帐,不由得又是一怔:大帐之中只有三个身着吐蕃军服装的军士。
其中一名军士劈面向他问道:“小石头,你敢不敢和我一同去纳悉摩的大营中走上一遭啊?”
他一开口说话,江中石才认出这名吐蕃军士就是来兴儿,遂挺胸答道:“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不如今晚咱哥俩就摸进纳悉摩的中军大帐,取了他的首级回来。”
来兴儿命军士给江中石拿过一身吐蕃军的袍服,要他马上换上,嘿嘿笑着说道:“我正有此意。”
江中石喜出望外,立马来了精气神,三两下脱下才穿上的袍服,突然想起了件事,索性把贴身穿的天蚕衣也脱了下来,往来兴儿手中一塞,嘟囔着说道:“大哥,这件天蚕衣还是你穿着吧。”
来兴儿随手便把天蚕衣递还给了他,半是玩笑半是当真地说道:“师爷传授我无影步法,就是专为紧急时逃命用的,这天蚕衣我穿着没用,还是你穿着吧。动作利索点,吐蕃人就快要杀来了。”
江中石素知来兴儿说一不二,见他执意不肯穿,只得把天蚕衣又贴身穿回到了自己身上,边穿着吐蕃军士的袍服,边问来兴儿道:“吐蕃人这么快就发现咱们的营地啦,咱们带来的那三千骑兵呢?”
来兴儿拉起江中石,边往帐外走,边冲身后的两名扮做吐蕃军士的军士努了努嘴,应道:“是他们两个告诉吐蕃人的。呆会儿进了吐蕃的大营,你可千万别开口说话,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
四个人也不骑马,出了大帐,翻过山脊,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摸进了吐蕃大营。
纳悉摩统率的天蝎军和吐谷浑依吐蕃募兵令招募来的军队加在一起总计有八万余人,在汾宁城西连绵数里都是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营帐。
江中石紧随在来兴儿身后,刚刚溜进敌军营门,就见前面不远处火把照如白昼一般,一支吐蕃的骑兵部队迎面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出营。
来兴儿一拉江中石,四个人急忙闪到一座帐蓬的暗影里隐藏住身形。直至那支骑兵出了营门走远,江中石才压低声音向身边的来兴儿问道:“大哥,这大半夜的,纳悉摩派几千名骑兵出营去做什么?”
来兴儿没有答话,只把手朝前一挥,四个人从暗影里走出来,排成列纵队,大摇大摆地朝吐蕃大营深处走去。
江中石心中虽觉纳闷儿,却也不便再问,只手持一把穿云天蝎剑,警惕地跟随在来兴儿身后,随时准备和吐蕃军交手。
两名斥候在前,来兴儿和江中石居后,四个人在吐蕃大营中辗转迂回,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营帐。这一路走来,不时迎面碰见夜巡的吐蕃军士,也是四人一组,每每两队相遇,走在前面的两名斥候都会操着吐蕃话叽里咕噜地和他们说上几句,似乎彼此间在对着口令。渐渐地,江中石也明白了过来,来兴儿白天时派出两名会说吐蕃话的斥候,多半已潜入吐蕃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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