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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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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印子。
  苏芩香汗淋漓的骑在斐济身上,手里的蜀扇对着男人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敲。
  木制的手柄虽圆笨,但也是有些疼的。
  斐济伸手,一把扣住小姑娘的两只手,然后身子一挺。
  苏芩不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两人衣衫不整,面颊绯红,热汗淋漓的纠缠在一处,气喘吁吁地模样,让徐柔看的一阵尴尬。
  南书院门口的书童正捧着手里的红漆茶盘进来,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直觉瞪圆了一双眼,半响没发出一点子声音。
  这,这大庭广众之下……
  “行了,别闹了。”斐济俯身,凑到苏芩面前,看着小姑娘憋红了一张小脸的可爱模样,禁不住勾唇轻笑,细薄唇瓣微抿,凑过去就照着那香软软的小脸蛋香了一口。
  “混蛋,流氓,登徒子。”苏芩怒骂。
  斐济低叹一声,将苏芩从地上拉扯起来,抱到怀里,替她将身上的裙衫整理好,然后又帮她把头上歪斜的发髻给端正好。
  “今日我是来祭拜故人的。”男人沉下声音,递给苏芩一碗茶。
  苏芩伸手接过,嘴里干渴的厉害,但她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往下咽。吃完以后,她装模作样的整理一下衣襟,然后从斐济怀里起身,站到一旁。
  “祭拜故人?哪个故人?”
  ……
  徐柔父母早亡故,她自小便随徐玠这个祖父住在一处。
  然,大家学识,如徐玠之流,也不能免俗。
  若徐柔生为男子,那该多好。
  南书院后的草堂,草堂后是一片后山,里头有一座墓,是徐柔母亲的墓。
  徐柔的母亲在一年中最热的日子里去世,那时候徐柔还没记事,甚至连奶都没断。是徐玠一手把她拉扯大的。
  徐柔的母亲唤徐淑,最是个性情敦淑,心地善良之人。
  苏芩站在幕前,看着墓前香烛袅袅,瓜果供食尽有,旁连半根杂草都不见,就知徐柔平日里有多上心。
  身穿素白绫裙的徐柔跪在地上,给徐淑磕头,然后双手合十,唇瓣轻动,也不知是在与母亲说些什么悄悄话。
  怪不得今日两人穿的皆这样素净。苏芩低头一看,好在她今日阴差阳错的也穿了件靛蓝的裙衫,没有那么的大红大紫,不然多对仙人不敬。
  苏芩上完了香,跟斐济站在一旁,她道:“徐姑娘的父亲呢?”
  斐济抿了抿唇,“不过一介薄情负心汉。”
  苏芩抬眸,看向男人。
  就她所知,徐玠只有一女,名唤徐淑,终身未嫁,于二十五岁那年,香消玉殒。但世人不知的是,徐淑未婚先孕,先后生下一儿一女。
  林中凉风阵阵,清幽鸟鸣,潺潺溪流。
  苏芩看一眼尚跪在墓前的徐柔,牵着斐济的手,勾着人往树林子里头去。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件事。”小姑娘低着小脑袋,踩着脚下的湿泥。先前那股子跋扈嚣张劲已消失殆尽,露出的半边侧脸小巧白腻,妖艳惑人。尤其是在这样的森碧林中,更像山中鬼魅降世。
  “嗯?”男人勾了勾唇,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字。
  “你当年,为什么会离开苏府,拜徐玠为师的?”
  这件事,不只是梗在苏芩心里的一个伤,更是梗在苏龚心里的一个结。只有苏芩知道,当年陆霁斐执意要走,祖父有多遗憾伤心。
  男人慢步走在苏芩身边,俊美如俦的脸上被印上块块莹白光斑。那光从树叶缝隙中射进来,被分割成块,印在男人脸上,衬出一张白玉面容,风光霁月,如琢如磨。
  “被郴王陷害。”
  “陷害?”苏芩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虽身在苏府,但与徐府尚有联系。那时皇城世人皆知,徐玠与苏龚二人正在争夺首辅之位,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致使其中一人落败。郴王看到了我进徐府,便趁机将苏龚手写的奏折塞进了我的包袱里。然后埋伏人守在徐府外头,将我抓了个现行。”
  男人说话时,神色淡漠异常。
  苏芩却听得一阵心惊。这郴王竟如此卑鄙无耻?若不是早死了,她真是恨不能将人刨出来鞭尸!
  要知道,陆霁斐那一走,不只是苏龚连日来借酒浇愁,就连苏芩都瘦了一大圈。日后性子大变,纵是再骄纵跋扈,也比不得小时那般肆意。
  “那,那你怎么会变成陆府的私生子的?”
  斐济沉静下来,整个人的气质一瞬就变了。他的眸色清冷而悠远,淡淡吐出四个字,“一饭之恩。”
  “一饭之恩?”苏芩满脸奇怪的盯着男人看。
  男人开口,叙述道:“当年我从项城远道而来,身无分文,差点饿死,是徐淑端了一碗饭给我吃。那碗饭,救了我的命。”
  “哦……”苏芩点头,怪不得他今日特特来徐府祭拜徐淑。
  男人继续,“后头要说的,是些徐府私密。”
  苏芩赶紧摆正态度,露出八卦神色。
  斐济看一眼小姑娘睁得大大的水雾明眸,笑道:“徐淑当年常喜看些书生小姐的无稽话本,那年上山进香,竟真的被她给碰到了一个书生。此书生长相不俗,又温文有礼,徐淑立时便对其产生了好感。”
  “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却不防那书生已有家室。此事被徐玠所知,他棒打鸳鸯,将徐淑带回了徐府,却不防徐淑早已珠胎暗结。徐玠那时正值壮年,与你祖父苏龚名声赫赫,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丑事,立时就将徐淑关进了后山的竹屋里。”
  “徐淑偷着拼死生下一男婴,抚养至十岁。一日,书生已是一升斗小官,进徐府,想投奔徐玠,却不防误闯竹屋,再见徐淑。徐淑以为书生是来寻自己的,感动之余,又是一番云雨事,就有了后头的徐柔。”
  原本挺正经的一件事,但不知为何,从斐济的嘴里说出来就奇怪了。
  “十年不见,怎么就……”就行云雨事呢?
  男人垂眸,神色定定的看向苏芩,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深谙欲念。“姀姀难道不知,多月不见,我的心里每日里心心念念的是什么事吗?”
  苏芩冷哼一声,甩开小手,双手环胸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想着这些龌龊事。”
  男人低笑一声,“我想的不是这些事,而是姀姀。”
  树林中有风吹过,将男人的声音吹散,苏芩犹如被男人的话裹了满身,那酥酥麻麻的感觉直透过裙衫,钻进了四肢骨髓。
  小姑娘偏过脑袋,绯红了半边脸。“那个男婴就是你?”
  “不是,是陆霁斐。”
  “嗯?”
  见小姑娘一脸困惑,男人拉着人走至一旁竹屋内,推门进去,寻了处地坐下来。
  竹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因着被打扫的很干净,所以看着并不破败,只是有些陈旧。里头一看就知是个女子住的屋子,梳妆镜台,木施小姐椅,榻上还置着几件小孩的衣物,男女皆有。
  “当年的男婴是陆霁斐,可他在十二岁时就死了。那时候,徐淑就疯了。徐玠为给徐淑治病,就找到了我。只因我与陆霁斐的容貌有五成相似。再加上那一饭之恩和郴王来的非常是时候的陷害,我只得辞别苏府,去了徐府。”
  其实斐济一度怀疑,那郴王能将他陷害的那么彻底,甚至连苏龚都骗过去了,此事应该有徐玠在从中出力。
  不过往事已了,他就算明白,也要还那一饭之恩的恩情。
  “所以你就变成了陆霁斐?”苏芩说罢,顿时恍然,“那个书生不会就是陆府的大老爷,陆生华吧?”
  “聪明。”斐济伸手,叩了叩苏芩的小脑袋。
  男人的脸上尚残留着被苏芩掐出来的痕迹,红红肿肿一片,看上去有些可笑。
  苏芩摸了摸被敲红的额头,声音细软软的糯糯道:“那你跟徐柔,其实并无血缘关系。而且还是自小的青梅竹马喽?”
  听出小姑娘话中的酸意,斐济脸上笑意更甚。
  “徐淑死后,我直接便去了陆府,哪里能跟徐柔有多少接触。”
  苏芩蹙眉想了想,“不对呀。若按照陆生华的势力眼,如果知道徐淑是徐玠的女儿,还不得将正房夫人给休了,将徐淑八抬大轿的抬回陆府去?”
  “徐玠一生被奉为君子,老来被称一句先生,你以为他会让人知道这个污点吗?”
  苏芩叹息一声。如徐玠这样的大流,竟都有如此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
  “那当时陆生华在后山发现徐淑,就没怀疑过?”
  “当然怀疑过。”斐济的脸上显出一抹恶意的笑来。“他至今都以为,徐淑是徐玠在后山金屋藏娇的娇娇儿。”
  苏芩:……
  陆生华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悔恨的去撞墙。
  ……
  弄清楚了这大堆的事,苏芩对徐柔,便多了几分怜惜。但男人,是不能给的。
  没等到徐玠,苏芩便由斐济将她送回了苏府。
  不过因着秦氏不待见斐济,所以斐济并未入府,只将苏芩送到角门处便作罢。
  已是临傍晚的时候。夏日里总是白日昼长,天际处明霞相倚,漱云细酌。
  看着小姑娘坐青绸马车,颠颠的从角门驶进去,斐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街口正巧拐进来的一辆青帷马车。
  马车驶的不急,正巧停在斐济面前,夏达从马车厢内撩袍出来。
  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苏府门前看到斐济,所以站在马车旁愣了半刻,然后才上前,面无表情的拱手行礼道:“世子爷。”
  虽心中恨极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但夏达面上该有的虚礼还是有的。
  斐济双手负于后,站在石阶上,身后是漫天飞霞,如风卷摇荡。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夏达,明明是一张清冷俊容,但眸色却锐利如刀,浑身狠戾尽显,气势迫人。
  夏达也不怯,仰头看向斐济。
  斐济突兀嗤笑出声,看着夏达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只挣扎在淤泥里的蝼蚁。
  “夏首辅,好久不见。”
  夏达道:“世子爷健忘,前几日刚刚见过。”
  斐济勾唇,“夏首辅此来,不知何事?”
  两人的争锋相对,于话语态度中,便可见一二。
  夏达看一眼斐济身后紧闭的苏府大门,再看一眼那半开的角门,面色不变,只道:“寻人。”
  “夏首辅不必寻了。”斐济步下石阶,与夏达平视。
  男人的身量比夏达更高些,所以气势更足。再加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更添气魄。
  “姀姀,已经是我的人了。”说完,斐济示威似得朝男人露出脸上的掐痕。那点子粉粉蕴蕴的艳色,带着小姑娘的甜腻香味,直看的夏达攥紧了拳头,整个人都恨不能咬牙切齿起来。
  斐济舔了舔唇,露出一副餍足表情。只可怜肚子空空,馋的只能日日晚间偷溜进去暗着过把瘾。
  面上显出挑衅笑意,男人露出一口白牙,“夏首辅真是无福。”
  夏达突兀抬眸,呲目欲裂,他声音清晰道:“那世子爷可知,你只是那陆霁斐的替代品。”
  斐济一愣,似乎没想到夏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达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心中突兀一阵畅快,他继续道:“世子爷与那陆霁斐的长相有十成相似,姀姀是个顾念旧情的,瞧见世子爷,怕是也只会想起那陆霁斐来。”
  只要是男人,都不愿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那最重要的一个位置不是自己。但这事放到男人身上,却只觉三妻四妾,实属平常。
  两个男人对峙片刻,斐济突然笑一声。这位世子爷似乎很爱笑,跟陆霁斐全然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两人那一般无二,睥睨天下的气势。
  “若是姀姀愿意,本世子愿捧着那陆霁斐的牌位与姀姀成亲,甚至能将那牌位放在我们新婚之夜的喜床上。只要能让姀姀欢喜,本世子什么都能做。”
  说完,男人看向夏达,声音清晰的挑衅道:“夏首辅,你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斐狗狗:捧着自己的牌位成亲,真是贼他妈的刺激。(暗搓搓的看小媳妇)
  姀姀:被狗盯到窒息。
 

第95章 
  掌灯时分; 苏府明厅内。
  夏达坐在雕漆椅上,手旁是一盏半凉香茗; 已无半点氤氲气。明厅檐下挂着的那盏红纱笼灯摇摇晃晃,里头的灯烛已烧近半。
  月色如华; 树影婆娑。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明厅入口,在看到那抹出现在垂花门处的纤媚身影时,脸上迸发出惊喜神色。
  “姀姀。”夏达起身; 迎向苏芩。
  苏芩穿一件胭脂色半透罗衫; 手持蜀扇,青丝半散; 袅袅娜娜的行过来; 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完毕的湿润水汽。她一路行来,身后是散开的飞火流萤,星星点点的粘在夜半空中,衬得其整个人就似踏月而来般好看。
  夏达已在明厅内候了半个多时辰,吃了三盏茶。若不是他将沈宓搬出来; 苏芩怕是还不会来见他。
  “夏首辅。”苏芩不冷不热的睨夏达一眼; 提裙坐到铺着竹垫子的雕漆椅上。
  她撑着一只藕臂搭在茶案上; 纤细白嫩如初生莲藕; 一点不见半色瑕丝。绣着双面牡丹绣纹的罗袖顺着那截皓腕搭拢下来,白玉似得膀子执着一柄蜀扇; 懒洋洋的摇着。
  夏达的目光落到那只膀子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再看一眼苏芩那张未施粉黛的面容; 只觉美人如斯。
  “夏首辅?”苏芩又唤一声,露出不耐,尖细的黛眉微微蹙起。
  夏达回神,道:“宫里头有传言流出来,说郴王妃的孩子尚在,只是胎心弱了,所以那时在皇庙才没瞧出来,幸得妙手神医胡太医相看,救了回来。如今郴王妃正在陈太后那处养胎,听说还是个男胎。”
  “孩子没掉?”苏芩惊奇道:“这怎么可能?”
  “外头百姓传说,是郴王妃虔诚进香祈求,感动上苍,所以特与她留了这个孩子下来。”夏达说话时,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苏芩,连半刻都不肯挪开。
  没知夏达的心思前,苏芩对这位自小一道长大的“哥哥”还是十分亲近的。可自从知道了夏达对自己的心思,苏芩再看到面前之人这毫不收敛的目光,心中只觉厌恶。
  “夏首辅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苏芩微微偏身,露出半脸白腻侧脸,青丝柔顺的搭在窄肩上,在氤氲灯色内显出一抹无端的清媚温柔。
  夏达看的一痴。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是像苏芩这样的美人,只会让人越看越痴,越看越想要。
  夏达终于明白,为何郴王宁愿不择手段到下药,也要将苏芩揽到怀中。这样的美人,若能一亲芳泽,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可他夏达不会做这样的事。
  只要是会伤害姀姀的事,他都不会做。为了姀姀,他能做任何事,包括舍弃自己的性命。
  先前是他太过软弱无能,才让姀姀嫁给了陆霁斐做妾。如今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的手中将姀姀抢走。
  暗暗攥紧双拳,夏达道:“姀姀莫管我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如今郴王妃特托付我来寻你,说有事相告。”
  “沈宓寻我?”苏芩蹙着黛眉,有些不得其解。难不成沈宓是有什么难处,寻不到人,才特特让夏达来寻自个儿?可她能助她什么呢?
  “姀姀,趁着宫门没关前,你与我一道进宫去见郴王妃吧?”夏达的目光落到苏芩身上,满目柔意。
  只是像如今这般,坐在一处说说话,他便觉得无比满足。
  苏芩沉思半刻,缓慢点了点头。
  沈宓难得开口寻她,想必真是有十分紧要的事。而且夏达也没必要专门用沈宓编幌子来骗自己。
  夏达道:“如今宫内皆是冯宝的人,姀姀你不好贸然进去,还是先随我去换身衣服吧。”
  ……
  江陵驿站。
  幽深暗夜里,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眸色深沉,晦暗如雾。褪去了项城郡王世子平日里那浮于表面的暴戾,此时的斐济才是昔日那个真正将大明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惊艳才绝的陆首辅,城府藏于胸壑,善玩弄权术,诡诈狡猾,手段阴狠不吝于阉宦。
  绉良站在斐济面前,操着一口破锣嗓子,将斐济不在的那些日子里,苏芩做的事一一报备出来。
  “小主子做事有些顾头不顾尾,留了些许烂摊子,青山和我替小主子收拾了几个,这剩下的……有些收拾不了。”
  苏芩毕竟太嫩,想跟朝廷里头那些老油条比心计,难免损兵折将不说,还差点把自个儿给套进去。若不是斐济从中周旋,将这条线引到了郴王和夏达头上,就凭苏府如今地位,早就被那些老油条给一锅端了。
  男人半阖着眼,穿一件玄色长袍,手肘撑在茶案上,露出一截白皙劲瘦胳膊。镶嵌鎏金边的宽袖流畅的披散下来,搭在膝盖处,微微晃动。
  这几个月,斐济虽身不在皇城,但却给苏芩暗地里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而至他从项城回到皇城的这些日子里,小姑娘又给他惹了不少麻烦。竟将手伸到了冯宝的东西两厂里。
  郴王死的太是时候,转移了冯宝的注意,只是他可不能再由着这小姑娘折腾下去了。
  自觉自个儿做的完美无缺,哪里知道是漏洞百出,却还偏偏得意洋洋的要跟自己炫耀。
  想到这里,斐济便不由自主的轻勾了勾唇。
  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碗,白皙指尖搭在茶碗边缘,指骨分明的手掌托住茶碗底部,轻轻的晃动。
  茶水的影子打到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飘飘悠悠的动。清冷眉眼搭拢下来,浓墨般的睫毛印在眼底,留下一层暗影。
  “爷。”青山急匆匆的奔进来。“小主子被夏达带进宫里头去了。”
  男人端着茶碗的手一顿,半阖眼帘一瞬掀开,眸光冷冽。
  “爷。”青山后,那被斐济从项城带回来的绿水身穿劲衣,跪地道:“冯宝带着东西两厂的人将咱们的驿站给围住了。说奉陈太后懿旨,要捉拿杀害郴王的凶手。”
  绉良瞪着一双铜铃眼,“啥凶手?”
  绿水道:“听说是那在皇庙里抓到的黑衣人已经招供,是爷派他去杀害郴王的。”
  “呸!”绉良唾弃一声,“咱们爷要杀人还要找这种小瘪三。”
  绿水没搭拢绉良,继续道:“爷,冯宝看起来像是要来硬的,咱们该如何应对?”
  男人缓慢闭上双眸,坐在太师椅上没动。白皙指尖敲在茶案面上,“叩叩叩”的十分有规律和节奏。
  堂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也噤了声。
  爷这是被人给陷害了。要杀那郴王,哪里用得着爷动手……
  驿站外火光冲天,冯宝和冯志带着人,手持火把,将驿站团团围住。门房连滚带爬的前来禀告,在看到站在堂内的几人时怔愣半刻,被绉良一脚踢了出去。
  外头喧闹的厉害,堂内却尤其安静。
  驿站的大门被冯宝破开,冯志手持懿旨,嚣张的开始带人搜刮驿站,寻找斐济。
  屋内,灯色晦暗,男人终于睁开眼眸,眼底波涛暗涌,如寒冰淬毒,“青山,绉良,你们两个去把阿凤安置好。其余的人,跟我杀进宫去。”
  ……
  宫内,夏达行在幽深宫道之上,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纤细娇媚的小宫娥。
  小宫娥梳高髻,戴莲花冠,簪花于鬓角。穿一套素白刺绣纹样裙,交领上襦、长袖短衣,腰间一条短小腰裙,裙幅下边一、二寸部位缀以一条花边压脚。行动时细褶如水纹,色极清雅,微风吹来,色若月华。
  明明只是一条寻常宫娥裙,但穿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却偏偏透出一股子不一样的感觉来。修长纤媚,莲步轻移,衬出婀娜身段,惹人遐想。
  夏达行在前头,手里提着一盏宫灯。
  宫灯色蕴,能看到身前被照出来的一方倩影。胸大腰细,轻盈堪怜,漾着翩翩裙裾,如花般散开,露出一双红鸾小脚,嫣然百媚。
  夏达往前迈一步,踩上那影子,只觉脚下花香细生,让人不忍落足。
  苏芩蹙眉,悄悄往前行一步,将自己的影子从夏达脚下撤出。
  夜色已沉。两人一路无阻,至陈太后处慈宁宫,夏达率先入,苏芩紧随其后。
  宫内沉静,半点无人声,显然夏达已打点好。
  苏芩踩着脚上的宫鞋,入侧殿,看到榻上坐着的女子。
  头上佩戴髻,并一套宝髻花簇鸣珰,穿桃红色大袖的袍子,裙褶繁密细巧,披散开来,裙身绣艳丽纹样。琉璃宫灯下,女子面色极好,粉面朱唇,透着胭脂媚色。
  但苏芩上前细看后便发现,这些红润气色皆是用胭脂水粉堆砌出来的。
  “今日陈太后特请了皇城内诸多贵女夫人前来慈宁宫内叙旧,郴王妃陪了半日。”夏达压着声音道。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沈宓会如此装扮华丽的原因。
  “姀姀,我们的时间不多。”夏达提醒道。
  苏芩上前,拨开面前的珠帘,迈步进去。
  沈宓头也不抬道:“不是说了本宫不吃了吗?”
  “是我。”苏芩开口,声音细糯,透着绵软,如莺啼婉转,柳浪如丝。
  沈宓霍然抬眸,看到立在成串珠帘前的苏芩,面上一喜,“苏三,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斐狗狗:我媳妇呢?


第96章 
  侧殿内; 沈宓拉着苏芩的手,就像是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太后看她看的紧; 若非她这几日乖巧异常,跟个提线纸人似得说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陈太后也不会这么快放松警惕,让她趁机给夏达递了信,请苏芩来。
  在沈宓看来; 夏达乃苏龚门生; 自然是与苏芩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她才会寻了夏达来给苏芩递信。殊不知两人的关系已闹僵; 如今只是夏达一厢情愿在追求苏芩罢了。
  “苏三; 我……”
  “嘘。”苏芩伸手,捂住沈宓的嘴,然后转头看向站在珠帘处的夏达道:“夏首辅,我与郴王妃有些私密话要说。”
  夏达犹豫着点头,“我在外头替你们守着。”说完; 夏达便转身出了侧殿。
  沈宓拉下苏芩的手; 脸上显出一抹笑道:“难得夏首辅这般听苏三姑娘你的话。”
  听出沈宓言外之意; 苏芩面无表情的掀了掀眼帘; “你可别给我乱点鸳鸯谱,当心被我家狗知道了来咬你。”
  沈宓知道苏芩养了一条大狗; 叫什么“阿狗”的,气势威武,确是十分唬人。
  “难不成不是夏首辅; 而是那项城郡王世子?还是那个宁波侯府的庶出子,宁远归?”沈宓压着声音,眸色奇怪的看向苏芩,“这两个人,我觉得都不甚好。那项城郡王世子虽说家大势大,皮囊也生的不错,但终归有些暴戾了,脑子好像……也不大好使。还有那宁远归,迂腐怯弱,哪里降得住你苏三呀。”
  见沈宓如此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苏芩不耐道:“你特意唤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被苏芩一提醒,沈宓这才一脸正色道:“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我肚子里头的孩子已经掉了。陈太后是想借腹生子,将旁人生下来的男婴作为郴王的孩子,扶上帝位。”
  苏芩蹙眉,她倒是没想到,这陈太后的心思竟这般大,连这样的事都能想出来。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
  想完,苏芩道:“这事迟早会败落,不是夏达也会是冯宝将陈太后扳倒的,你就放心‘生孩子’吧,等‘生’完了,自然就能脱身了。”
  “哎。”一把拽住欲走的苏芩,沈宓扶住一片罗袖,她死死攥在手里,急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呢?”
  苏芩转头,垂眸看去,神色无辜。她奇怪的眨了眨眼,满脸惊诧,一副“我为什么要担心你”的表情。
  沈宓尴尬的张了张嘴,自知失言。
  确实,她与苏芩并无多少感情,两人此前还是一副争锋相对之状。也就在皇庙里时关系和缓了一些。
  “我,我可以告诉你苏龚的死因,但是你必须帮我脱身。”沈宓亮出筹码。
  “你知道我祖父是怎么死的?”苏芩一改方才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反握住沈宓的腕子,紧到指尖泛白。
  沈宓被苏芩掐疼了,却也不喊疼,只仰头看向面前的人,声音清晰道:“我知道。”顿了顿,“苏三,我说了,你要帮我脱身。”
  苏芩的面色白的吓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宓摇头,“我不会骗你。”
  殿内有一瞬沉静,槅扇处置着的铜制滴漏发出清晰的“嘀嗒”声,就似夏日里那砸在芭蕉叶上的水珠声般清晰。
  苏芩霍然将沈宓往前一拉,嗓子细哑,透着威吓,“说。”只那声音软绵绵的无甚力道。
  沈宓被扯得一个踉跄,扶住床榻柱子,差点跌倒。她没想到,苏芩看着身形娇娇软软的,力道竟这般大。
  其实不是苏芩力道大,而是她听到消息后太心急,所以才会迸发出如此不合乎常理的力气。
  忍着疼,沈宓一字一句道:“苏龚,是由我沈家门收集罪证,以陈太后和郴王为首上奏先帝,再以先帝施压,釜底抽薪,逼死在殿上的。”
  苏芩双眸一窒,霍然睁大,水雾弥散,透着细薄怒色。她抖着粉嫩唇瓣,单手捂住心口,纤细身子有些站不住。
  虽然先前已有猜想,但苏芩没想到,逼死祖父的,竟真是郴王和陈太后。明明祖父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竟也下得去手!还有先帝,就算是觊觎他苏府势大,但几十年的君臣了,也该明白祖父一片赤诚之心呀!
  苏芩只觉心口痛的不能自己。
  她咬牙道:“夏达呢?”
  沈宓一愣,明白苏芩的意思后道:“夏达虽是郴王的人,但自然做不出此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苏芩沉下一口气,觉心口钝痛好些了,才艰难吐出最后一句话。她抬眸,神色锐利的看向沈宓,抖着唇瓣,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道:“陆霁斐呢?”
  男人的名字,从喉咙里滑出去,抖在舌尖上,终于转出去。纤细素手紧紧掐进柔嫩掌心,苏芩紧张到浑身绷紧,就跟被拉到最长的弦,只要一下,便能分崩离析。
  沈宓道:“先前我沈家在收集罪证时,陆霁斐曾多次阻挠,但因为……”
  “因为什么?”苏芩急道。
  “因为那些罪证皆是伪造,苏龚又自己认了罪,所以陆霁斐没来得及救……”沈宓的话还没说完,那头侧殿突然传来打斗声,然后“砰”的一声响,侧殿的门被踢开,夏达身形狼狈的跌进来,满脸是血。
  侧殿檐下,挂着数盏宫灯,氤氲灯色笼罩下来,衬出门口那个手持长剑的修长身影。
  男人穿一件玄色外袍,无风自动,他抬腿跨步进来,踩着血印子,粘在瓷白玉砖之上。他走的极慢,一步一顿,手里的长剑滴着血,走至珠帘前,然后抬手一扬。
  “哗啦”一阵响,珠帘被拦腰砍断,珠串落地,“噼里啪啦”洒了一地,四处滚落,露出里头面色惨白的苏芩。
  苏芩抬眸,对上一双眼,漆黑暗沉,深若寒潭,熟悉的让人胆寒。耳旁,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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