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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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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护犬,小苏芩被追的涕泪横飞。
少年陆霁斐一把抱起苏芩,将人放到树上,自己正想爬上去的时候,却被那只大母狗咬下了裤子。
人虽没受伤,但这对于陆霁斐来说,是一生的耻辱。
想到这里,苏芩一个机灵,她猛地一下起身,抱起“嗷嗷”叫的小奶狗就往耳房里去。
小奶狗被苏芩掐着两只小前腿,放到榻前花几上。小短腿颤巍巍的点着花几桌面。
“陆霁斐。”苏芩开口道。
陆霁斐阖着眼,没应,却不防听到一阵奶声奶气的狗唤声。他霍然睁眼,直接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奶狗眼。
猛地一下直起身子,陆霁斐坐在榻上,双眸微睁,指骨泛白,下意识攥了攥自己的亵裤。
“呐。”苏芩一边观察着陆霁斐的表情,一边摆弄着花几上的小奶狗道:“来,给榻上的爷表演一个短腿大劈叉。”
小奶狗“呜呜”叫着,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片刻后却真的一叉后腿,来了一个短腿大劈叉的一字开。
“真棒!”苏芩鼓励道:“来,咱们再来一个倒立行走……”
“苏三,你在干什么?”陆霁斐攥着身上的纱被,面色难看至极。直呼苏芩为苏三。
“我在哄你啊。”苏芩一脸无辜道:“我哄好了你,你就会带我去广西了。”
陆霁斐绷着一张脸,没说话,良久后才青筋蹦出道:“带着你的狗,滚。”
苏芩笑盈盈的抱住要往陆霁斐那处钻的小奶狗,歪着小脑袋,露出头上的杨桃辫,一双美眸水雾雾的波光流转,就似蕴着银河飞星。
“陆霁斐,你,是不是怕狗啊?”
坐在榻上的男人终于绷不住,面色又黑又青又白,一轮变换。
苏芩捂嘴,满脸不可置信。竟然真的被她猜对了。
“闭嘴。”男人咬着牙,声音暗沉,透着怒气。“你以为谁是罪魁祸首?”
苏芩心虚的转着一双眼珠子,想起那时陆霁斐被拽了裤子后露出的窘迫表情,想着还是那个时候的陆霁斐好,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别扭。
“我,我也没想到嘛……”
苏芩支支吾吾的捂着怀里的小奶狗,讨价还价道:“呐,那个,你带我去广西,我就替你保守秘密,好不好?”
“呵。”陆霁斐冷笑一声,“你真的要去?”
看到男人的表情,苏芩下意识觉得不好,但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她咬牙,点头,“想去。”
“好啊。”陆霁斐掀了掀纱被,却在看到那只小奶狗时立刻又将纱被盖上了,然后道:“若想去,那你这一路上,都得听我的。”
苏芩犹豫着点了点头。
陆霁斐伸手,指向苏芩,白皙指尖抵在小姑娘秀气鼻尖前,声音冷然道:“现在,立刻,马上,滚去睡书房。”
……
睡了一晚上书房,等到翌日,苏芩赶紧将绿芜和红拂唤进来,要梳妆打扮,却不防陆霁斐扔给她一套男装。
“换上。出了陆府的门,你就是我的小厮,名唤阿狗。”
阿狗?这是什么鬼名字!
苏芩忍气吞声的把男装换上,理论不过,硬生生被套了这个狗名字,然后奔到耳房内,让绿芜替她收拾要带的东西。
“带什么首饰,留着被人抢吗?”陆霁斐手持那柄竹骨纸面宫扇,将苏芩的妆奁盒子扔回梳妆台上。
苏芩瘪着嘴,收拾脂粉、口脂、靶镜等物。
“你是小厮,还要涂脂抹粉?”陆霁斐靠在槅扇处,凉凉冒出一句。
苏芩气呼呼的将箱子里头规整好的东西都倒在地上,然后一股脑的往前头一推,“不带就不带,我带块皂角总行吧?”
“嗯。”男人施舍般的点头。
苏芩噘嘴,小小声的俳腹,“小气。”
小姑娘穿一件朴素小厮男装,清一色的靛蓝,梳小髻,露出一张白净小脸来。蹲在地上垂着脖颈,正往盒子里头装皂角。
陆霁斐上前,突然俯身凑过去。
“你干什么?”满以为自己说坏话被人逮住了的苏芩一个机灵,手里的皂角都捏烂了。
陆霁斐贴在苏芩粉颈处,闻到一股子香油气,便伸手摩挲一番,触指白腻。
“去洗了。”
“……哦。”
苏芩蔫蔫的躲到屏风后将脖子上抹的香油洗干净。她看一眼摆置在旁的胭脂水粉,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盒胭脂膏子塞进怀里。外头的胭脂膏子哪里有自个儿做的好使,若用上还不坏了她的脸,她还是自个儿藏一盒吧。
这厮不就是记着她昨日里发现了他的囧事,如今才变着法的膈应她嘛。
哼。
“啪啪”两声,陆霁斐用竹骨纸面宫扇往屏风上敲两下。
“好了,好了,你别催嘛。”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陆霁斐转头一看,苏芩穿一件小厮装,勒出纤细腰身,从后头转出来,胸前鼓囊囊的就似藏着什么好物。再看那脸,那身段,那肌肤,一看便知是个女子,颇有一股掩耳盗铃之态。
“你说我是带绿芜还是红拂?”苏芩见男人盯着自己胸前看,满以为她藏的那盒胭脂膏子被发现了,赶紧侧了侧身子转移话题。
这一侧身子,那身段越发明显起来。
陆霁斐皱眉,上前把苏芩腰间的系带松开。
系带一松,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瞬时松垮下来,衬得整个人更加弱不禁风的显出一股子清媚女态。
陆霁斐的眉间皱成“川”字,他又把苏芩的系带扎紧。这一扎紧,更显呼之欲出。
“你干什么呀?”见陆霁斐把她的系带拆了系,系了拆的,苏芩蹙起黛眉,却又不敢反驳。
陆霁斐皱着眉,终于没再折腾那系带,而是将目光落到苏芩脸上。
“妆卸了。”
“根本就没上妆。”苏芩睁着眼睛说瞎话。难得出一趟远门,她不能穿好看的衣服,还不能让她上个美美的妆吗?
陆霁斐伸手,箍住苏芩的下颚,往她脸上一抹。
细薄的口脂顺着男人的指尖往面颊上一滑,花了脸。刚刚描好的黛眉也被男人抹了,晕开在眼皮上。
“这是没上妆?”陆霁斐冷笑。
苏芩心虚的转着眼珠子,呐呐道:“那是,那是汗……”
“阿狗真是厉害,这汗还能出的五彩斑斓。”
你才是阿狗,你全家都是阿狗!不对,把她自个儿也给骂进去了……明明旁的男人从来就分不清楚女子化了妆跟没化妆的区别,怎么就这厮眼睛尖成这样……难不成瞧着清清冷冷、不近女色的,却是个中高手?
“还有这个,褪下来。”陆霁斐伸手,点了点苏芩左耳上戴着的那只硬红镶玉耳坠子。
苏芩可怜兮兮的褪下来,递给陆霁斐。
“那,那个,我……”
“这次咱们简装出行,除了青山,没有旁人。”
“什么?那,那怎么能行?”
就算是苏府败落时,苏芩身边还跟着绿芜和红拂这两个大丫鬟贴身伺候,没吃过苦。更别说入了陆府以后,苏芩在这院子里头一方独霸,哪里像个姨娘,分明像半个爷。
“不行?那就别去。”陆霁斐冷笑一声。
苏芩噘嘴,支支吾吾道:“那,那我日后沐浴、洗脸……梳妆打扮怎么办?”
“看着办。”
“那,那你呢?你总要有个伺候的女婢呀。青山粗手粗脚的,哪里有女婢心细。不带绿芜和红拂,那,那你带蒹葭嘛。”
为了自己出门在外的生活质量,苏芩已经抛弃了对蒹葭的偏见。
陆霁斐伸手,捻了捻苏芩的小脸,“有阿狗在,还要什么女婢呀。”
苏芩瞪圆了一双眼,糊着一脸的妆,小嗓子尖利道:“你难道要我伺候你?”
陆霁斐被震的耳朵一麻,“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衣做饭,这些事,都是你的。啊,对了,”男人一拍脑门,笑眯眯道:“出门在外,不能将就,日后沐浴、洗脸,净手、洗脚这种活,也要劳烦阿狗姑娘了。”
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苏芩几乎要被气疯了。但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不了出去以后再花钱买个粗使丫鬟,她堂堂苏三,还能被这只疯狗给憋疯了?
“去,把脸洗了。给你半柱香的时辰。”
“哼。”苏芩梗着小脖子,磨磨蹭蹭的洗完脸出来,却没见陆霁斐那厮踪影。
“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呀?大爷都走了。”绿芜看到苏芩,一脸惊愕。
“什么!”
当苏芩气喘吁吁地追出去赶上马车,陆霁斐正坐在里头吃茶。
“你,你怎么不等我?”苏芩气红了一张脸,又累又喘,夺过陆霁斐手里的凉茶就灌了个底朝天。
“说好半柱香就半柱香,阿狗,要听主子爷的话。”
去你妈的阿狗。
作者有话要说: 陆疯狗:要带老婆出门,真不放心,处处都有狗。
身兼多职的姀姀还要暖炕(* ̄︶ ̄)
第45章
正是梅雨季; 细雨迷蒙,如密雾难开; 春水盈野,一派浩渺之相。
苏芩坐在青绸马车内; 伸出素手,掀开半幅马车帘子向外张望。
她从未出过远门。
雨下的很潮,淅淅沥沥的打在马车帘子上; 顺着缝隙钻进来; 贴在肌肤上,又舒服; 又黏腻。
苏芩舒服的眯起眼; 却不防被敲了一记脑袋,身后的大爷懒散道:“倒茶。”
苏芩噘嘴,转身替陆霁斐倒茶。
一开始,苏芩还以为这厮是在说笑,没曾想; 他竟真的只带了青山一个人。今日一路行进; 苏芩坐在马车内颠的屁股都疼了; 却还要伺候这位大爷。
“喏。”苏芩将茶盏往前一推。
喝喝喝; 喝死你。
陆霁斐斜睨一眼苏芩,放下手中的竹骨纸面宫扇; 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替我扇风。”
苏芩拿起那柄竹骨纸面宫扇,打开,跪坐在陆霁斐身边替他扇风。
男人阖着眼靠在马车壁上; 神态闲适。
苏芩看一眼马车内,再看一眼自己的纤纤素手,终于忍不住道:“咱们还是去买个粗使丫鬟吧?”
陆霁斐连眼都没睁开。“没钱。”
苏芩噘嘴,忍痛从宽袖内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男人,“喏。”临走前,绿芜塞给她一个荷包,里头装着些碎银子。还替她收拾了些贴身的衣物,比如月事带,小衣等物。
陆霁斐抛了抛那锭银子,收入囊中。
“哎,咱们不用买太好的,只要会伺候人就行了。”见陆霁斐收了银子,苏芩一瞬兴奋起来,手里的竹骨纸面宫扇摇的“啪啪”作响。
“阿狗伺候的很好,不用旁人。”陆霁斐凉凉道。
苏芩瞪圆。这是不准备买了?“可是,你都收了我的银子了!你要是不买,就把银子还给我。”她自个儿去买,到时候她买回来的丫鬟,只伺候她一个人,没有这厮的份,哼,让他眼红去。
男人这才慢吞吞的睁眼,笑道:“进了我的口袋,哪里还有掏出去的道理。”
不要脸!
苏芩气急,小脸涨的通红,扑过去就抢。
马车内动静很大。青山穿着蓑衣,赶着马车,红着脸。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家爷,这幕天席地的还没离皇城有多远,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影响多不好啊。
“啊……”车厢内传来一阵娇媚声音,青山一个哆嗦,马车一颠,滑过一小坑,直把苏芩颠的连腰都散了。
“你会不会赶啊!”苏芩气急败坏的一把扯开帘子,怒瞪向青山。
青山挺直着背,根本就不敢往后看,整张脸涨成猪肝色。心里头想着,这小主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回来。”陆霁斐用竹骨纸面宫扇把苏芩勾回来。苏芩仰面倒在陆霁斐身上,然后觉得这厮身上虽然硬邦邦的,但好歹比这连垫子都没有的马车厢好,就赖着不肯起来了。
“起来。”
“不起,这马车颠的我太难受了。”苏芩将脑袋埋进陆霁斐怀里,闻到那股子清淡的艾草香,像只小狗似得使劲嗅。
“当初是谁要死要活偏要跟着来的?”陆霁斐嗤笑一声。
苏芩喉咙一噎,伸手往前拧一把。却不防拧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她疑惑的“咦”一声。明明这厮身上哪处都是硬邦邦的呀。
“嘶……”男人闷哼一声,握住苏芩那只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双眸幽深深的吓人。
苏芩面露心虚的张了张嘴,然后使劲摇头。她哪里知道她随手一掐,偏偏就掐的那么准……
“呵。”陆霁斐冷笑,“看来阿狗不耐寂寞,这么早就想着要伺候爷了,真是个好奴才。”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苏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陆霁斐舔了舔唇,只觉满口香腻。
男人刚刚吃完茶,那茶水有些苦,苏芩躲着不让他亲,被人一把拽下了头上的发带。
青丝如泼墨般铺散开来,层层叠叠的滑过陆霁斐箍在小姑娘纤腰上的胳膊。细腻香滑,像最上等的丝绸缎面。
陆霁斐探着往内去,突然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他皱眉拿出来。
“啊,这个,这个……”苏芩绯红着一张小脸,在陆霁斐怀里软成泥,却冷不丁看到那个被男人拿在手里的胭脂膏子盒,登时面色一变,赶紧抢过来重新塞回去。
“绿芜真是不听话,让她别塞给我,还偏要塞给我。”苏芩偷觑一眼陆霁斐的面色,一边埋怨,一边小心翼翼的侧身把胭脂膏子盒塞好。
此时,正在陆府内替苏芩绣小衣的绿芜打了个喷嚏,然后起身披了件外衫。
陆霁斐坐在那里,平缓了几分呼吸。他垂眸,看到苏芩的蔻色指甲,皱眉道:“把指甲卸了。”
“卸不了。”苏芩慌里慌张的把手藏起来,“这是得等它自个儿掉的。”
陆霁斐勾唇,“卸不了就拔了。”
苏芩听着男人的话,只觉指尖一痛,吓得赶紧把手往更深里藏了藏。小姑娘披着一头长发,控诉又惊惧的盯住男人。双眸水雾雾的亮着泪珠子,是方才被亲的喘不上气时泛出来的。
尖细下颚处带着指尖掐痕,粉嫩红唇被亲的红肿,唇角有咬痕,抿唇时刺刺的疼。
陆霁斐敞着衣襟,靠到马车壁上,瘫的没有一点形状。他身上穿的衣裳不多,苏芩能清晰的看到他白皙胸膛之上被她不经意划出来的血痕。虽细密,又浅,但因着纵横交错如外野乡间羊肠小道,所以看着便有些可怖。
男人的目光往苏芩胸前逡巡一圈,然后突然抽出腰间挂着的汗巾子扔给苏芩。“系上。”
“啊?”苏芩捧着那薄薄一件汗巾子,神色懵懂。
“用来束胸。”男人轻启薄唇,声音沉稳。
苏芩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衣带子被扯了,露出香肩。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一张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难道她方才就是这样跟这厮说了这么久的话的?真是羞耻……
“谁要你的臭巾子。”苏芩将汗巾子甩还给陆霁斐,却不防马车一颠,她猛地一下朝人扑过去,把人压了个结结实实。
温香软玉在怀,陆霁斐按着苏芩的小细腰,帮她把衫子穿好。
“爷,到客栈了。”马车外,传来青山小心翼翼的试探声。
陆霁斐低应一声,垂眸看一眼还赖在自己怀里的苏芩。
“我的头发都被你给弄散了。”苏芩伸手,胡乱的将一头青丝往上扎,但无奈,她根本就不会梳男子的发髻,只将那头发弄得越来越乱。
苏芩噘着嘴,一脸懊恼,憋红了小脸,越来越烦躁。那头青丝被她抓在手里,可怜兮兮的蜷缩着发尾,四处飞散。
陆霁斐拔下自己玉冠上的青玉簪,替苏芩将那头被她自个儿揉乱的头发用手梳理好,然后简单束起来,左右掰着人的脸端详一番后,满意的点头,拢袖下马车。
苏芩摸了摸头顶上的束发,转身看一眼那块汗巾子,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放进宽袖里,然后也跟着下了马车。
皇城外的客栈不算多好,再加上流民颇多,更显鱼龙混杂。
青山定下两间上房。
陆霁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洒金扇,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活像个啃老的纨绔。苏芩低着脑袋跟在后头,含胸驼背的像只小鹌鹑。
身形俊朗的男人一副风流富贵态,身后跟着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厮,一路惹眼,穿过大堂往二楼去。
嘈杂的大堂有一瞬静谧,待人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才轰然一声炸开,就像是六月里的惊雷。一群大老爷们,谈论的口沫横飞,活像市井八卦妇。
青山已进厢房打扫,将随车带着的被褥铺好,然后又点了熏香去味,最后将陆霁斐惯用的洗漱用具一一摆置好,这才躬身退出去准备晚膳。
苏芩探着脑袋在房内转一圈,觉得还过得去。
“睡地上。”陆霁斐拎着苏芩的后领子,把人从榻上拎起来。
“我不要睡地上。”苏芩跺脚。
男人一扬洒金扇,撩袍坐到榻上,神色懒散道:“阿狗啊,你看过主子跟奴才睡一个被窝的吗?”
苏芩气得瞪圆了眼,恨恨往地上一看。客栈年代久远,地面用木板铺就,再加上近几日梅雨季,到处潮嗒嗒的,哪里能睡人。
“你欺负人。”苏芩红着双眼,小嗓子糯叽叽的满是委屈。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扇着洒金扇,拍了拍宽袖,“就是欺负你。”
苏芩气急,“嗷”的一声扑上去,将陆霁斐压进被褥里。
“阿狗,以下犯上可是要受家法的。”陆霁斐一手握住苏芩两手箍在头顶,手里的洒金扇“啪”的一下往苏芩臀部一拍,然后猛地一翻身,就把人给压到了身下。
“你,你放开我……”苏芩使劲挣扎,小细腿蹬得起劲。
陆霁斐长腿一勾,把苏芩那两条小细腿压住,夹在双腿间。
苏芩活像条被困住的小蛇,左扭右扭的挣扎不得,反而将男人扭的火起。
小蛇被褪了皮,变成了小白蛇。滑溜溜,软绵绵的还带着香。
“爷。”厢房门口,青山提着自带的象牙镂雕提食盒上来,话刚说完便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闭上了嘴。
苏芩被陆霁斐压着,浑身泛粉,男人身上的汗珠子顺着劲瘦身躯贴到她身上,烫的苏芩一个哆嗦,下意识收紧了力道。
陆霁斐只觉身子一麻,卸了力道,他垂眸,一双眼暗沉如黑夜,死死盯住面前的苏芩,然后猛地一下叼住她的脖子肉啃。
哪里学的阴招。
“吃,吃饭吧……”苏芩喘不过气,嘤嘤嘤道。
“不吃饭,只吃肉。”男人的嗓音沙哑的厉害,满是沉念。
……
牺牲了色相的苏芩终于睡了一晚上的床榻,只是这代价有些大。直到翌日,陆霁斐带着她从陆路转水路,她还迷迷瞪瞪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阿狗,旁人都是奴才伺候主子,怎么轮到你这,就是主子伺候奴才了呢?”陆霁斐摇着洒金扇坐在船舱内,垂眸看一眼睡得香甜的苏芩。
相比于神清气爽的陆霁斐,小姑娘昨夜确实是累坏了。
她散着头发蜷缩在纱被里,小脸红红的印着睡痕。这睡痕不是别的,就是软枕上绣着的绣纹。大朵的牡丹花印在苏芩脸上,全意盛开的模样就似昨夜那在陆霁斐身下如娇花般展开的小东西。
“爷。”青山一进船舱,就看到他那尊贵的爷正在替他那珍贵的小主子摇着扇子。
这是一艘商住船。全船分有四层,体型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设有护板。上两层住人,下两层堆货。因着大,所以里头的人也多。除了一些顺带捎的,最多的就是带着货物四处买卖的商人。
所谓大隐隐于市,这样的地方,最是能隐蔽身份。
“绉良来了。”
青山话罢,身后闪出几个人来。虽穿粗布麻衣,但从那股子气宇轩扬之态可看出,必不是凡人。
“爷。”绉良带人,单膝下跪行礼,膀大腰圆的活似壮熊。
绉良乃草莽出身,被陆霁斐提携为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官衔,掌直驾侍卫、缉捕、刑狱之事。因受陆霁斐知遇之恩,特为效命。
绉良生的高壮,声音也如洪钟。
苏芩被吵醒,嫌弃的一蹙眉,翻了个身。
绉良抬眸,眼大如铜铃,触目所及便是那只搭在纱被外头的藕臂,白腻细滑,泛着玉色,就跟刚刚从河里捕捞起来,尚带着鲜嫩汁水的河蚌肉。
“绉良。”一道清冷声音裹挟着隐暗怒气扑面而来。
绉良一愣,赶紧垂眸,将头埋得低低的。
这也不能怪绉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他是一个成年男人,这看到美人自然就……多看两眼了。
陆霁斐摇着洒金扇,原本想叮嘱的话也不想说了,只道:“去抓三条河豚来,今晚下菜。”
“爷,这里哪里来的河豚啊?”绉良愣道。
陆霁斐冷笑一声,“抓不住河豚,爷就把你剥光了衣服扔下去喂鱼。”
身壮如牛的绉良一抖,虽不明所以,但在青山的眼色下,还是赶紧急急忙忙奔逃了出去。
陆霁斐皱眉。这个蠢货。
绉良动静太大,苏芩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眸,看到眼前那柄洒金扇,摇啊摇啊摇啊的,然后“啪”的一下打在她脑门上。
“唔……你干什么呀……”刚刚睡醒,苏芩的瞌睡虫还没过去,被陆霁斐一拍。整个人囫囵醒过来,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的满脸控诉。
“收拾干净,起来伺候爷。伺候的不好,就给你绑块石头,扔水里头喂鱼去。”
苏芩瘪着嘴,哼哼唧唧的起来。手软脚软的穿戴好,然后拉扯的一头青丝,憋闷的走到陆霁斐面前道:“不会梳。”
小姑娘披散着一头长发,可怜兮兮的站在面前,小脸尖尖细细的白,面颊上的睡痕还未褪去,小嗓子软绵绵的带着一点哑,直听得人腹内火气。
真想将人压在身下好好教训一顿。
陆霁斐敛下火气,朝人一招手。
苏芩迈着小细腿过去,乖巧的蹲膝坐到陆霁斐脚上。
男人依旧用手梳了,用发带替她将头发束起,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随后,陆霁斐从宽袖内掏出一物,递给苏芩。
苏芩接过来,一长条白绫。“这是什么?”
“束胸。”男人冷声开口道。
“可是天好热……”她穿两件都觉得闷。
“是你自己来,还是爷帮你动手。”陆霁斐面无表情道。
苏芩噘嘴,躲到屏风后,磨磨蹭蹭的裹好。出来的时候被热的面红耳赤,浑身香汗淋漓。
“去洗脸。”陆霁斐瞥一眼,动了动脚。
“哦。”
苏芩兜转着出船舱,迎面吹来一阵河风,将她最后那点子睡意吹干净了。
甲板处,有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打着赤膊,“噗呲”一下就跳到了河里去,犹如游鱼般的穿梭,不知在寻找什么。
苏芩寻到青山,要了洗脸水胡乱抹了一把。
“小主子,这是爷的。”青山将一盆干净的水递给苏芩。
苏芩转了转眼珠子,“哦”一声,在青山转身后,端起那盆自个儿用剩下的洗脸水,颠颠的奔去寻陆霁斐。
让你洗。
桅杆旁,男人手持长杆子,正在钓鱼。
苏芩看一眼周围因为男人的容貌而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再看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家,暗自撇了撇嘴。
当今世道,也不是没有女子经商,只是极少。而那些成功在男商人里占据了一定地位的女子,自然也不是普通男人能比的。
苏芩端着水盆,挤开人群,走到陆霁斐身边。
男人目不斜视,就似河里有什么好东西。
苏芩放下水盆,小心翼翼的伸手往前握去。
指骨分明的白皙手掌握在竹竿上,下头一只白腻小手,慢吞吞的往上头挪,触到那只大手。大手被触,嫌弃的又往上挪一寸,小手再接再厉的往上追。大手继续往上挪,小手猛地一下抱住大手。
然后用小手指往里戳了戳,动作轻挑,就似在说:被我逮住了吧。
桅杆处,小厮粉嫩白净,活像个从画上走出来的金童。男人身材颀长,玉貌冰姿,立在猎猎风中,宽袍拱起,一派仙风道骨之意。
但这两个都是男人呀!
一瞬时,众人看向陆霁斐的视线都变了,挤挤推推的散了开去。
虽说如今大官皇家出了不少豢养娈童之事,但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还是不能接受的。
“阿狗。”男人突然开口。
苏芩一哆嗦,赶紧把手收了回去,讪讪的笑。
“你又调皮了。”男人说话时,轻勾起唇角,眼尾上移,印着波涛,粼粼如石,满含温柔宠溺。
苏芩看的心口一顿,然后心脏疯狂奔跳起来。就跟里头揣着只不安分的小鹿,“咚咚咚”的跳的她面红耳赤,如红霞飞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还是小仙女,小妖精还是小妖精,陆疯狗依旧是那只陆疯狗。
第46章
苏芩觉得; 她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已经在船上呆了半个月了。
自那日后; 苏芩便四处躲着陆霁斐,每次瞧见人就跟瞧见鬼似得; 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恨不能随时随地的挖个洞将自个儿埋进去。
“阿狗,你; 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呀……”绉良对这个粉雕玉啄的小厮十分有好感。觉得这阿狗就跟用粉团子捏出来似得; 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只可惜,却是个哑巴……
苏芩一边捂着心口; 一边盯住绉良; 然后摇了摇头,失望的转身。
不跳,而且因为绉良身上的鱼腥味太重,她想吐。所以结论是,她只有面对陆霁斐的时候才会发病。
“阿狗; 马上就要上岸了; 你还要不要吃鱼了?我去给你抓来。”绉良扯着铜锣嗓子道。
苏芩虽扮了男装; 但因着嗓子变不了; 所以这一路上来除了对着青山和陆霁斐说话,便没跟旁的人说过话。至此; 绉良直到现今都还以为她是个可怜的哑巴,处处帮衬着她做事。
吃了大半月的鱼,苏芩现在只要听到就想吐。她使劲摇头; “噔噔噔”的跑远。
“小主子。”青山端着沐盆过来,递给苏芩。
“爷吩咐了,让您进去伺候洗漱。”
苏芩瞪圆一双眼,恨恨的接过那沐盆,转身进船舱。
船舱内,陆霁斐斜靠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身后垫着缎枕,半阖眼,搭着腿。身上一件月白长袍,褪了鞋袜,长发未束,活像个坐月子的女子,连床榻都不下。
“你不是晕船吗?那还看什么书。”苏芩将手里的沐盆放到木凳上,然后把帕子绞了递给他。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书,斜睨苏芩一眼。
苏芩鼓着一张脸,把手里的帕子给他糊到脸上,然后使劲往下按了按,擦了擦。
男人靠在缎枕上,因着被帕子糊了脸,所以看不到苏芩的表情。小姑娘小脸绯红,那红从面颊处向下蔓延,浸润一对白玉小耳,就跟初绽的桃杏般好看。
“擦好了。”苏芩将帕子往沐盆里一甩,溅起几滴水珠子。
“身子还没擦呢。”陆霁斐也不管自己被擦红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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