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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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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没有办法清除根愈,虽说他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可是在情况不明的顽症面前,他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好在现在他已经想出办法稳定徐昭的病情,只要再给他些许时日,他一定会彻底根除徐昭的头疾。
砰!
御药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跟着就看见一名翎羽卫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朱神医,快随我走一趟。”
朱泽顶着俩黑眼圈,眼神疲惫的看着冲进来的翎羽卫,晃了晃手中拿着的草药,直接开口拒绝:“不要,本神医现在有要紧的事情在做,哪儿也不去!”没看见他为了皇后的病情已经日夜不睡的在做研究吗?现在谁敢来打扰他,他就敢直接驳了他的颜面。
翎羽卫急的跳脚,干脆不再好言相劝,直接冲上来就抓住朱泽的手踝往外拖:“哎呦我的大神医,这都要出人命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草药?快些跟我走吧,皇上急宣,皇后娘娘出事了。”
朱泽眼睛立刻睁大,一把摔了手里的药草,火急火燎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说,娘娘她现在可是个病人,可不能再出现其他的状况了,快快快,带我去!”
翎羽卫瞅着立刻急忙赶路的朱泽,嘴角在不知觉间轻轻一抽;早知道说出这句话如此管用,他就应该早点说出来。
*
灯火通明的小院里,两间普通的砖房里早已是灯火一片。
徐昭被楚烨抱进了另一间有床铺的房间中,房间内也早已生了火盆,温暖的热气将湿冷的夜色渐渐带暖,几乎人人在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都会被热的直冒热汗,可偏偏躺在床上的徐昭依然浑身发冷,嘴唇发青,哆嗦着四肢不停地喊冷。
楚烨身染血渍脸色惊乱的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怀里不停发颤的徐昭,他的脸色几乎要比已经陷入轻度昏迷中的徐昭还要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晃动着、震撼着,惊心的看着徐昭长裙上沾染的红色血迹。
朱泽被带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皇后娘娘昏迷不醒,脸色已经露出灰败之色,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中带着青色,很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至于皇上,似乎要比皇后娘娘还要严重几分,如被抽走了神智般双眼发直,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可是却没一个人听见他的声音,典型的是刺激过度,惊吓所致。
能让堂堂一朝帝王露出这样的表情,普天之下除了这一国之君怀中的女人还会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翎羽卫拉着朱泽快步上前,跪倒在楚烨脚边:“皇上,朱神医来了。”
简单的两句话,对楚烨来说简直堪比救命的福音,刚才还失魂落魄的他就像是一瞬间魂魄归位,放开怀中的徐昭扑上来就抓住朱泽的领口,语无伦次道:“是朕做错了,这一切都是朕的错……是朕伤了她,朕、朕……对不起她,朕错了,错了!……”
朱泽皱着眉,抓住楚烨冰凉的手:“皇上,您先冷静下来,草民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对!朱泽……你要帮帮朕,阿昭……阿昭……”楚烨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他转身指着床上像是已经快要失去呼吸的人儿,眼泪再次泛出眼眶:“阿昭她怀孕了,朕不知道,朕真的不知道……朕做了错事,你快救她,快救她!”
朱泽总算是明白过来,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翎羽卫,下令:“速去准备温水,还有,立刻派人去太医院取止血凝神之药,快去办!”
翎羽卫在看见皇上露出脆弱恐慌的表情时就知道事情俨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偷偷的觑了一眼躺在床上下身布满鲜血的皇后娘娘,饶是他们见惯了生死和杀戮,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知道事情刻不容缓,翎羽卫们立刻分头行事。
朱泽从怀里掏出一枚玉色的瓶子,倒出两颗晶莹剔透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药丸,二话不说,直接将一颗塞进已经精神大乱的楚烨口中,跟着快走几步来到床前,捏着徐昭的脸颊,硬是逼着昏迷的她吞下第二枚药丸。
站在床侧的朱泽揪心的看着徐昭布满血迹的下身,隐约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吃了药后渐渐恢复冷静理智的楚烨:“皇上,草民知道这句话是大逆不道,可草民为了娘娘的安危还是要问一句,如果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你要谁活?”
楚烨睁着瞳孔不断收缩放大的眼瞳,对上朱泽严肃的表情,声音木讷:“为什么只能留一个?”这可是他和阿昭的孩子啊,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啊!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在与阿昭亲密相处时,他们都曾那么期盼着这样一个小生命的到来,他甚至都做好了孩子一落地便会给他无限尊荣的身份,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他和阿昭的感情就会更加牢靠,阿昭也会因为他的到来,再也无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朝中的大臣也不敢再揪着她的错处指指点点;母凭子贵,他会让这个孩子成为阿昭的护身符,同时也成为阿昭最在乎的徐家的护身符。
他的想象那么美好,梦想那么美好,为什么现在这样美好的梦要变成噩梦?
“楚烨,恭喜你!杀了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如诅咒,他不会忘记阿昭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嘲讽绝望的笑容,更不会忘记他在看见一缕缕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快要将他生生扯碎;难道,她就这么恨他吗?恨到用最惨烈的语言来伤害他,恨到明明怀了他的孩子却不实情相告,眼睁睁的看着他做出这样悔恨终生的错事?
好!真好!
徐昭,你赢了!
你成功让朕成为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成功让朕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父皇;你让朕切身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痛苦煎熬。
朱泽看了眼脸色灰白的徐昭,看着她就算是在昏厥之中依然面露痛苦之色,继续说道:“依我的医术,现在这种情况,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会对皇后娘娘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确切的说就是以命换命;这个孩子会成功的诞生出来,但一定会是个早产儿,而皇后娘娘也会因为这个孩子掏空所有身体内耗,在诞下这个孩子的同时香消玉殒。”
楚烨僵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可他依然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朱泽看着他,又道:“如果现在拿掉这个孩子,娘娘顶多会因为小产身体虚弱数月,待好好调养过后还是很有希望与皇上您再孕育皇嗣的。”
再孕育皇嗣吗?阿昭她肯吗?
楚烨精疲力竭的抬起头,直盯盯的看着望向他的朱泽:“如果迫不得已,朕要阿昭,不要孩子。”
朱泽点头:“草民知道了,还请皇上下去吧,草民要开始救治娘娘。”
微微敞开的房门被人紧紧关上,朱泽眼看着那个永远端坐在龙椅之上俯瞰天下的男人在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挺直的腰背变的微微塌陷,骄傲的眼神布满了痛绝的灰色,清朗的声音里再无往日的自信满满;这个桀骜尊贵的男人,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叫人心疼,让人心酸。
朱泽在房中快手快脚的放下房间内的白色纱幔,争取挡住从缝隙中渗进屋内的请冷空气;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撩起徐昭腿上的长裙,在看清楚双腿间糟糕的情况后,不免皱紧了眉心;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因为皇后娘娘的小产反应如此激烈,为什么一看见他出现会扑上来使劲儿的说都是自己的错;原来……
男人啊,他能在前一秒将心爱的姑娘捧到天上,后一秒也会让心爱的姑娘受到最大的伤害。
徐昭从宽大的袖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又暗自庆幸因为元宵的关系他养成了随身携带参片的好习惯,在又给徐昭塞了几片人参吊住气后,正欲施诊;昏迷中的徐昭忽然醒来,一双纤细瘦弱的小手轻轻地拉上他的袖角。
朱泽惊喜的凑上前,来到徐昭面前:“娘娘可是还觉得很痛?放心,很快就会不痛了。”
徐昭虚弱的摇了摇头,只是紧紧地抓住朱泽的衣袖,在喘了好几声气后,才有力气说了句:“朱泽,拜托你,救救我的孩子。”
朱泽皱紧眉心:“娘娘,你该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
“不!你有办法不是吗?”滚滚热泪,又从徐昭的眼角颗颗滚落:“是我没保护好他,我不能抛弃我的孩子;朱泽,我不怕痛的,只要能救他,你让我忍受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娘娘!……”
“朱泽,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跪下来求你吗?”徐昭伸出另一只手,缓慢而动作放轻的移到自己的小腹上,青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其实这个孩子,他一点也不乖呢;我前些日子孕吐的反应那么强烈就是他在欺负我,还在娘的肚子里就知道欺负我,简直跟他的父皇一模一样;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阻止我对他到来的欢喜和祝福;朱泽,你相信吗?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就在刚才,我还做了一个关于他的梦,梦见他伸出小小的小手紧紧地拉着我的食指,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团子就坐在我的面前,嘴角流着口涎,张着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冲着我笑呢。”
“娘娘,你可知道若是留下这个孩子,你可是在拿着自己的性命在赌啊!”朱泽皱着眉,苦心相劝着;其实,他又何曾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只是,这对徐昭的身体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他真的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徐昭冲着忧心忡忡的朱泽笑着:“你忘了吗?我天生就是个赌徒,当初选择嫁给楚烨的时候就是在赌,离开大梁去大宛的时候也是在赌,这一次,我再赌一赌也是无妨的;如果老天真的要收了我,我也会坦然接受,可若我再赌赢了,岂不是大赚了一笔?”
见徐昭到这时候还有心思跟他说出这么调皮的话,朱泽真不知是该敬佩她的勇气和毅力还是该为她到了这生死攸关之时还能嬉笑以待的精神竖起大拇指;都说女人在做了母亲时都是最坚强的,甚至很多时候连男儿都自叹不如。
通过徐昭,他忽然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在他的记忆深处,他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子,身体娇小,性格柔善,看见人杀鸡宰牛都会害怕的躲到很远;可就是那样娇弱的母亲,却能在家人遭受屠杀的时候冷静的找到他,将他送到枯井之中严密的保护起来;这份勇气和冷静,实在是要人难以相信会是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后宅女子能做出来的。
“娘娘,草民只有三成的把握,您一定要挺住。”看着徐昭脸上流露出来的坚定之色,朱泽终于被说动了;为医者,自然是将人的性命看的比天还要重,可这一次,他却是愿意听从医患的请求,愿意同她一起冒险尝试。
徐昭一笑:“真不错呢,有三成。”
“娘娘……”朱泽无奈的低唤。
徐昭长出一口气,目光从朱泽无奈的脸上移到头顶的纱帐上,似在眼神放空的思考,半晌之后,才又开口:“朱泽,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娘娘,我真的不能再答应你什么要求了。”
“放心,这个要求很简单。”徐昭宽慰的对他笑了笑:“如果我能活下来,在见到楚烨时,我希望你告诉他,我腹中的这个孩子已经没了。”
朱泽一激灵:“这又是为何?”
徐昭脸上的虚弱之色更加明显:“今生,我只求不要再与他再有纠缠,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不能再让他利用这个孩子将我囚禁在他的身边,将我们母子囚禁在他身边。”
朱泽看着徐昭决绝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帝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感情如此好的他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答应徐昭的这个请求,可是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面前,宛若在交代临终遗言一样与他说着话,他又怎能拒绝一个刚毅女子的请求?
“好!我答应你!”
徐昭展颜一笑:“谢谢你,朱泽!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徐昭就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平静极了,身体早已痛到麻木,所以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她觉得自己的后背上像是长出了一对翅膀,飞出了皇宫,飞出了京城,飞出了大梁,回到了大宛的皇城;她看见满头华发的上官无痕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看见宛城的街头亦如当初她所亲眼所见的繁华热闹,看见她父皇的帝陵,遥遥近在咫尺。
*
一夜沉寂。
当天边渐渐露出镶着金边的白光,万物在初阳中渐渐苏醒。
紧闭了整整一夜的房门就是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推开,朱泽一边擦拭着手指从房内走出来,一边看向听见动静立刻转过身飞跑过来的楚烨。
“怎么样?阿昭她还好吗?”
看着眼角尽藏疲惫的一朝天子,朱泽滚动了几下喉头,又回头深深地看了几眼身后的房间后,才慢慢回答道:“皇上请放心,皇后娘娘只要能醒来,就已无大碍。”
楚烨立刻觉得心底被提起来的气放下了许多,幽深的眼瞳在流转间,略带犹豫的再次开口:“那,孩子呢?”
朱泽道:“是草民无能,保住了皇后娘娘,保不住皇嗣。”
楚烨的身影如被雷击,立刻后退了一步。
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个事实,可是,当亲耳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的时候就算是你做足了全部的思想准备去面对现实,到最后,还是会因为无力承受而痛苦难过。
朱泽脸色晦涩不明的看着楚烨,其实他真的很想告知他全部的真相,但奈何答应下徐昭的那一幕却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不可以失信于他人;果然,承诺这种东西,真的是不能轻易拿出来许诺的。
☆、047:昏迷离开
因为徐昭身体孱弱之故,为了尽早恢复,朱泽并不希望她在刚经历生死大劫后被急匆匆的移送到宫中休养;故而,楚烨便派了不少的御林军和宮侍来院中伺候,自己也在从朱泽口中确定她再无生命威胁后才回到宫中主持大局。
现在,有太多的疑惑和事情发生需要她来解决;他一定要搞清楚阿昭为什么会独身一人出现在小院中,更重要的是,他总是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有一双默默的双手一直在推动整件事情的发生;好似从他们离开大宛回到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牢牢的盯住,然后一步一步的被人牵着走向了深渊;他一定要找出背后的那个人,并却不轻饶。
徐昭觉得自己昏迷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岁月都变了迁;很多时候她都是昏昏沉沉的,好似听到身边正在发生的每一个声音,她听见楚烨在呼唤她醒来的声音,听见楚烨不知再冲着谁发脾气的声音,听见朱泽急急忙忙叫人端药的声音,甚至听见了元宵趴在她耳边吱吱叫唤的声音……
太多太多的声音好似每天都在不知疲惫的上演着,她很想醒过来,可是眼皮却有千斤重,身体似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量都被剥夺。
她只能选择安静的躺着,通过传进耳朵里的每一句声音辨别着发声之人的喜怒哀乐;慢慢的,她觉得只是这样躺着似乎也挺不错,最起码不用睁开眼去见那张让她爱极了同时也痛苦极了的那张脸,不用面对他愤怒时的狂风暴雨,也不用面对他执着时的疯狂偏执;在这一刻,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不用为了费心保护家人而殚精竭虑,不用去心疼担忧已经变成孤身一人的上官无痕,也不用愧疚万分的去想念遭到周兰迫害的大哥徐诺。
她终于可以轻轻松松的只做自己,为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一场了。
七天过后
当楚烨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徐昭时,最后的一点忍耐也将要崩溃,愤怒质问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同样皱眉不展的朱泽:“你告诉过朕,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她就会醒过来,可现在已经整整七天过去她连苏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朱泽,你该要怎样向朕解释?”
朱泽要人点起一盏亮灯来到徐昭面前,双手撑起她的眼皮仔细的看了看,半晌后,给出答案:“皇上,草民真的已经尽力了,娘娘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恢复,四肢也是有知觉的,精神也没有收到损伤;正常来讲该早就醒了,这种情况草民也没办法用医理来说明,依草民来说,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后娘娘她不愿意醒过来。”
“什么叫做不愿意醒来?你认为这个解释朕会相信?只是个简单的晕厥不醒你都治不好,朕要你看护阿昭又有什么用?!”
朱泽神色严肃道:“皇上应该知道,每一个患病的病患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病体,就拿我们最常见的风寒来讲,看似症状差不多,其实仔细研究起来每个得了风寒的病人病症都是有着微小的偏差;皇后娘娘身体娇弱,经由大宛一行看似强健实则已经被掏空,这个时候她又怀了身孕,怀孕初期胎儿在母体的腹中主要的营养来源全部都是来自于母亲自身身体的养分,娘娘用孱弱的身体,一边要养护腹中的胎儿,一边还要苦苦支撑着自己,这本就极为困难,可偏偏又因为精神多思多虑让身体的复合更是大大增加;若不是前段时间娘娘多服用了些大补之物造就体能补了元气,这孩子恐怕早就保不住了,偏偏还在这危险当头,皇上您又……”说到这里,朱泽生气的横了楚烨一眼,可终究是不忍心再说出让楚烨担心的话,继续道:“总之,皇后娘娘看似只是个普通的昏厥不醒,实则是有多重原因所致,皇上何不再静等两天,或许两日后,娘娘便会醒来。”
楚烨所有的焦急和愤怒都被朱泽的言辞渐渐压住,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徐昭变成今天这幅模样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发了疯跟入了魔一般那样对待阿昭,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更不会失去他们的孩子;这一切的最初罪过都是因为他,阿昭又有什么错,为什么到最后承担下所有一切的偏偏要是她?
其实,她这样昏迷不醒仔细想来也算是对他的仁慈,最起码她会安安静静的躺在他面前,只要他伸手就能碰触到她,就能看见她;他真的不敢再去承受她质问的眼神了,真的害怕听到她用‘离开’这样的字眼来刺激他,伤害他了。
楚烨慢慢走到床边,缓缓在床沿坐下,紧紧地握着她露在锦被外面的手,眼角沁出晶莹的泪光,声音低低,缓缓说道:“阿昭,朕知道错了,你原谅朕好不好?朕答应你,等你醒来朕绝对不会再去做让你伤心的事;你害怕朕对徐家出手,朕可以下达圣旨,不管将来徐家做错什么事,朕都可以原谅他们一次;你害怕朕抢走上官无痕的江山,朕也可以答应你,朕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踏进大宛一步,这样你可放心了?”
说到这里,楚烨抬起徐昭的柔荑,恋恋不舍得将一个心碎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一滴眼泪,闪烁着破碎的晶莹同时也落在她的手背上:“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你质问我为什么将你看成一枚棋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朕的心有多疼?你的这句话抹去了朕对你的关心,也抹去了朕对你的真情,你这个傻瓜,你有见过那个人会对自己的棋子动用真感情的吗?当初,上官无策用一条命保住了上官无痕的帝王之位,那时朕还笑他没有外界所传言的那般智慧无双,如今看来,他应该在黄泉路上将朕笑死了吧;也许,他早就看明白了,一旦将皇位交给上官无痕,这辈子朕都别想从他的手中夺走大宛的天下,只要你在朕的身边一日,朕就永远被束着手脚,瞧!多可怕的一个人呐,朕不得不承认,和上官无策比起来,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可是阿昭你知道吗?朕想要大宛的天下并不是全然为了自己,你本是大宛的公主,身份尊贵堪比在上官无痕之上,朕想让你得到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朕想让自己的女人也同自己一样,骄傲的站在至尊之巅俯瞰红尘众生;只是朕没想到,朕的这个愿望会将你我逼到如今这个地步,如果早知,朕又何必?!”
朱泽站在楚烨身旁不远,眼睁睁的看着他所认识的骄傲坚强的男人在他最心爱的女人面前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他的无助,他的害怕,让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为之动容。
感情啊,真的是这世上最害人不浅的东西;徐昭啊,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呐!
*
楚烨回到宫中,并没有回勤政殿,更没有到栖凤宫,而是直直朝着天禧殿的方向直奔。
天禧殿前殿内,空荡无人,除了从四面打开的窗扇中吹进来的春风和殿中不断被风卷动的紫色纱帐之外,竟是连一丝人影都寻不到;这跟往日总是人影攒动,颇显热闹的景象相差太多。可看见这一幕的楚烨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奇怪,而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内殿方向走着,直到看见披散着长发躺在硕大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周兰时,才缓缓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听到脚步声,周兰悠悠睁开眼睛。
清亮的双瞳并没有来人的到来显得过于兴奋,而是一片镇定平静,这跟往常的她差距太大,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周兰,真的难以相信一个为了爱情发疯发痴的女子,会在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时,表现出这样的冷漠。
“皇上打算软禁臣妾多久?”半晌过后,周兰终于开口说话。
没错,当日在楚烨回宫之后,下达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要御林军团团围住了天禧殿,天禧殿上下的所有宫人和随周兰一同进宫的所有侍从几乎是在瞬间便被拿下,而周兰,也是在混乱之中被控制,软禁在内殿之中,不得离开半步。
所有人都等着看周兰发疯,看她怎样利用自己手中的人脉给楚烨施压,可这个女人却做了一件大跌眼镜的事,居然二话没说乖乖配合了楚烨的动作;阖宫上下,所有的心腹被控制押入天牢她不管,明明可以将自己被软禁的消息透露出来利用朝臣和父亲手中的权势将自己放出去,她也不去做;而是平静的就像一汪水,任由那个眼睛里几乎能喷火的男人将满腔的怒意都撒到她的身上。
别人看见这一幕或许会惊愕连连,可是楚烨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周兰;不管是站在云端还是跌入泥土,她都会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里冷静下来,审时度势后,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所以,今天他来了,来跟她好好的谈一谈。
虽然天禧殿一夜之间几乎成了第二个冷宫,可是楚烨并没有苛待她,一日三餐继续让御膳房送来,也没有见高就捧见低就踩的宫人敢出现在她面前欺负她;他给了她七天的平静日子好好思考,就是为了今日的这场交谈。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阿昭留在朕的身边,对不对?”楚烨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兰,声音清冷的开口说着:“关于这个目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你会用什么方法将她从朕的身边带走。”
周兰轻轻地笑了几声,抬起头看向头顶暗红色的纱帐,眼神中闪烁着绮丽的色彩,突然开口说了句:“皇上,你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楚烨嫌弃的皱眉。
周兰继续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皇上一直以来心中都没有我,自然是不会记得,可纵然记得,恐怕也不愿意主动想起吧。”说着,周兰就扭过头,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男子:“从小我就喜欢粘着你,喜欢看着你,哪怕是把你缠烦了,你瞪我的样子我都是喜欢的;我对你的心几乎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父亲也有意撮合,所以才会在你争夺皇位的时候鼎力相助,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你对我无意,故而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成全我的爱情;只是,我们都想错了,求来的感情怎么可能珍贵?求来的人又怎会珍惜?还是我大哥看的最为透彻,他曾苦口婆心的劝说过我,说或许在年幼时我对你是少女怀春、情思难忘,可是在经历你大婚娶妻,经受你婉言拒婚的打击之后,在对你执着爱慕里增加了连我都不知道的恨意。”
周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她注定了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男子,她将自己最好的岁月都给了他,将自己最纯真的一片心也给了他,虽说她的爱情注定了无法得到回应,可她从来都没后悔过;最起码,她周兰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了。
“楚烨,我爱你,但,也好恨你!”周兰温柔的笑着,可眼角却滚出了泪珠:“从我知道你的心意的那一刻起就再不敢奢望要你一心一意的对待,只求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便会满足;所以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哪怕是只进宫当一个嫔妃,也要留在你身边;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周兰长叹一声,用怀着希望的眼神看向他:“我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如今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给我一个最真实的答案;当初我生病长卧与床榻,你来到我身边日夜陪伴的真实目的,是想从我的身上知道我攥了你什么把柄还是真的心疼了我,想要对我好一些?”
楚烨依旧皱着眉,眉眼之间浓郁的阴霾让他的眼睛颜色显得更加黑沉。
周兰盯着他看了半晌,终究是连一个答案都等不到,可却又像是透彻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我知道了,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当真是连一片影子都无法留下;楚烨啊,你对我真的好狠呐!”
看着周兰眼角又沁出来的泪,楚烨冷冷开口:“是你抓走了阿昭,你在她面前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她一看见朕就情绪崩溃,让朕几乎差点失去了她。”
周兰躺在床上咯咯的笑着,可眼睛里的眼泪却是汹涌不断地流着:“看来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不是无坚不摧的,果真是伤害了徐昭,她不是最痛的那一个,你才是!”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楚烨咬牙切齿的低吼:“周兰,你不要以为朕真的会忌惮襄阳侯府的兵权,在朕的倾国之力面前,襄阳侯府若真敢对朕动武,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周兰目光清亮的看着楚烨愤怒涛涛的眼睛,笑着说:“我怎么敢对你手心中呵护宝贝的皇后娘娘乱说什么,不过是,将你做过的事,隐瞒着她的事全部据实以告罢了;只是要我意外的是,咱们的皇后娘娘似乎并不是很惊讶,楚烨,你一定没料到她徐昭也是心机深深,面对你的一腔柔情同样也能做到虚以委蛇。”
“这件事本身就是朕辜负与她再先,她怨恨朕,纵然是背叛朕,朕也不会怪她。”
“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亲眼看见你犯傻的时候。”周兰讥笑着眼前的男人,同样,也嫉妒着那个让她恨进骨髓里的女人:“原来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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