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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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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昭抬起头看向徐诺,刚想解释,可却被徐权打断:“你们兄妹俩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徐诺紧张的看着徐昭,同时也抬起头略带害怕的看向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父亲,很多的话都梗在他的喉间,让他进退两难,一时之间不知该该怎样叙述;徐昭的决定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可就算是猜到阿昭可能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这才决定向父亲坦白一切,可是,他却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的发生,不愿意看见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产生了裂痕。
  “徐诺!你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再瞒着我!”随着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书桌上的时候,徐权近乎是怒气难掩的从太师椅上蹦起来。
  要知道,眼前的这双女儿可是最听他的话的,可眼下,就是这最听话的两个孩子似乎之间有秘密瞒着他,这对于徐权来说,简直无法接受。这可是自己生的孩子,难道他这个当父亲的已经被自己的孩子摒弃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了吗?
  徐昭看着父亲的盛怒,又看向扶着她的肩膀就算是被父亲的怒吼声吓住却依然眼神坚定的阻止着她的兄长,一时之间,无线的感动和心酸涌上心头;她伸手拉住徐诺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贪恋:“哥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管接下来我说的这番话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和后果,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来承受。”
  徐诺皱着眉:“真的……真的一定要讲吗?”
  徐昭坚定地点头,然后看向怒而起身的父亲,声音坚定,一字一顿,清晰明了道:“父亲,我决定离开楚烨,回大宛;您和徐家族人也随着我一起回大宛吧。”
  徐权的脸色瞬间紧绷,微眯的眼睛带着审视和不解沉默的看着徐昭;而站在徐昭身侧的徐诺,则是浑身僵直的站立着,放在她肩头的手也是立刻收紧,失控的力道几乎捏的她快要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可是,也正是这难忍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为了徐家,为了家人,今日她必须劝动徐权随自己一同离开。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会是大宛?”徐权低沉的嗓音宛若是从嗓子眼深处挤出来一样,看着面前站在一起的一双儿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将要承受的真相。
  徐昭深吸一口气,不知已何时盈满眼眶的眼泪悄悄从眼角缓缓滑落,在光线并不是很亮的书房中隐隐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如天边流星的坠落,又似对命运的不甘叹息。
  “因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我真正的名字姓氏上官,是大宛皇族,是被大宛皇族玉碟记录在册的锦荣公主,更是当今大宛国主的唯一的亲妹妹。”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老夫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吗?”
  “父亲,您当然认识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您的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后还被他人掉了包,甚至连乳母和这个孩子的亲娘都判断不清这个孩子是不是徐家的,那么,你还敢说您人认出自己的孩子吗?”
  噗通一声!
  徐权双腿发软,浑身失重般的跌坐回太师椅上;一双睁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昭,微微浅色的眼瞳剧烈的晃动紧缩,最后,在看着徐昭那张近乎精致无缺的面容时,隐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整个表情都空洞停滞,苍白无色。
  看见徐权这样,徐诺赶紧快步走上前,双臂扶着书桌着急的说道:“父亲,不管阿昭是不是您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您养育了她,教育了她,疼爱她宠爱她这些都是真的;当年之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重重意外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人相濡以沫,您和母亲对阿昭更是疼爱有加,这些都不会随着一句不是亲生而消失不是吗?”
  徐权难以置信的看向徐诺:“难道,你早就知道?”
  徐诺垂下头,扶着双腿跪在地上,眼角沁着泪:“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及时告诉父亲,可是请父亲相信儿子,我的隐瞒没有任何的恶意;对我来说,阿昭就是我的亲妹妹,不管她姓上官也好,姓徐也好,她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妹妹;作为兄长,无论任何时候我都要保护她,绝对不可以背弃她。”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徐权抓起桌边的砚台,毫不客气的就朝着徐诺重重的扔去。
  徐诺却是挺直了腰背,似乎要承受着重重一击;徐昭看见,忙飞跑上前一把抱住徐诺站定在他身前,硬是用自己的身体挨下了被丢来砚台的重重击打。
  厚重的砚台毫不客气的砸在徐昭的后腰上,强烈的疼痛让她不禁皱眉痛呼,强忍着后腰处不断传来的刺痛紧紧地抱着徐诺不撒手。
  徐诺本想承受父亲的怒火好让徐昭不被父亲的愤怒所攻击,可没想到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待他睁开眼睛去看时,却是看见徐昭微微惨白的脸色和紧紧咬着的嘴唇。
  “阿昭——”徐诺心疼的一把抱住徐昭,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
  而徐权也没想到自己会将砚台砸到了徐昭的身上,瞬间也惊了一跳,顿时心疼不已,刚准备走过去好好看看徐昭时,又想起刚才徐诺的话;迈动的脚步立刻刹住,只是怔怔的看着书桌前紧紧抱在一起的俩孩子,眼眶一阵酸,一阵热。
  他该知道,这俩孩子从小感情就极好,曾经他一直以为是兄妹情深、手足情深之故,可今日来看,他们的感情岂能用一个手足之情来概述;他这个中厚的儿子恐怕早就将徐昭看成了他骨血中的一部分,要不然怎么会在知道徐昭并未是他的亲妹妹后,还待她如此真诚。
  再想起刚才徐诺对他说过的那几句话,是啊!不管眼前的这个女儿是真是假,他都疼了十几年,宠了十几年,早就将她视为亲生般对待,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辩驳。
  徐诺再次脚底发软的跌坐回太师椅上,宛若认命般的闭了闭眼睛后,声音疲惫道:“你们俩,谁能告诉我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吗?”
  徐诺扶着徐昭的后腰,慢慢的站起来;看她眉眼间的疲色更浓了几分,忙扶着她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在对上徐昭不安的眼神时,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侧脸,笑容绽放,一如让徐昭熟悉的灿烂温暖:“妹妹,我来说吧,你歇一会儿。”
  徐昭依恋般的拉着徐诺的衣袖,此时此刻,她格外感激身边还有一个哥哥成为她的支撑。
  *
  与此同时,一个关于宫廷隐讳的惊天花边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内的大小酒楼茶楼中,说书先生各个唾沫横飞,将这一夜之间传遍整座京城的消息编撰成的更加旖旎风采的段子肆意传唱说道,其用词大胆暴露不说,更是让听闻者不禁脸红心跳;尤其是在说到段子中的女子斜卧在情人怀中正好被家中夫君抓个正着时,更是让听者臆想连篇,晃似亲眼所见那令人不齿的一幕一般,人人拍桌叫骂不说,更有甚者更是词语粗鄙,高声诅咒那做出不齿之举的女子。
  正所谓,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人在揣摩了说书先生的精彩段子后,都隐约猜出这段子中的男女主人究竟是谁;毕竟,这些说书先生们也都是个中高手,虽说授意他人刻意编撰了这段宫廷秘闻,可皇家之事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是不敢随意妄论;故,在说道传唱时刻意避讳了皇族,但为了吸引众人的侧目,也精心编排了一些场景,故意将听者往宫廷方向指引。
  而此刻,京城最大的迎客楼中,位于三楼的精致雅间里,淡淡焚香缓缓地充盈在房间内,一个斜倚的身影慵懒的靠在窗户边,顺着窗扇打开的缝隙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世子,属下已探知,皇后娘娘已经回到了徐家。”
  听见手下的汇报,裴铮正在专心观察路人的眼睛微微晃动了一下,近日来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是透明到几乎能够看到肌肤下青色的血管:“皇上在这个时候放她回去实在是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件事竟然是阿昭求来的。”
  “世子是怀疑宫里有人欲对娘娘不测吗?”
  “阿昭的身份和地位,本就早已是众矢之的,徐家是她的保障,但同时也是她怀里的炸弹;朝中的不少朝臣都对徐家虎视眈眈,早晚有一天不是她毁了徐家,就是徐家要将她毁了;至于咱们的这位皇帝,对阿昭真心不假,可是我很怀疑,如果有一天阿昭真的站在命悬一线之地,他是否能够做到放弃利益,选择美人?!”
  听到裴铮这么说,贴心的手下不禁有些心酸:“属下认为,皇后娘娘已嫁入皇室,纵然将来命运坎坷,该为她负责的人也是皇上;世子还是养好身体,不要为不该担心的人再伤神了。”
  裴铮听到这话,不禁有些不悦的看了眼忠心耿耿的手下;可是,他又真正气不起来;毕竟他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他好。
  其实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要放弃,但是,这世上,谁能将已经打开的心再缝合好,恢复到当初平整无缺的模样?
  他早就知道,她是他的劫,更是他的难!
  “世子,不好了……”
  一道急匆匆的人影从外面闯进来,跟着火急火燎的跪在裴铮面前。
  常青瞪了眼跪在地上的赵武,质问道:“天塌下来了吗?为何如此慌里慌张?御医说世子需要静养不能惊扰难道你不知道?”
  被常青数落,赵武有些愤愤不平,可在看着主子苍白无血的颜色时,他也为自己的一惊一乍有些暗暗懊恼,不禁小声道:“天是没塌下来,是人出事了。”
  裴铮听到这话,稍稍皱了下眉,跟着及时阻止住常青对赵武的斥责,坐起身,道:“起来慢慢说。”
  赵武着急抬起头看向裴铮:“世子,这件事慢不得!”说到这里,赵武就心急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道:“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出事了。”
  裴铮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漫天的眩晕就如一面重墙狠狠地朝着自己砸过来;常青看到,忙伸手去扶,同时赶紧让赵武端上来温水,递到裴铮的嘴边:“世子不必着急,先喝口水吧。”
  说完,常青怒看着赵武,道:“别卖关子,快讲!”
  赵武担心的看着脸色很差的主子,又看常青摆出了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架势,不敢再多说废话,直接将刚才在楼底下听到的段子一字不落的讲给主子听,最后,直接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属下仔细派人去查了,现在整个京城,不仅仅是只有迎客楼的说书先生,就连天井边最破落的茶肆中的讲段子先生都在说这个段子;虽说这个段子讲的隐晦,可这段子中的字字句句皆是隐射皇宫,更是直往皇后娘娘的身上指,可偏偏这个时候皇后又出了宫省亲,此刻,外面都快传炸了,都说皇后在内宫中耐不住寂寞与外男私通,皇帝一怒之下欲要将皇后打入冷宫,此刻放皇后回家只是第一步,这第二步就是废后圣旨了!”
  “胡扯!这堂堂一国之后岂是说废就废的?”裴铮脸色涨红的捂着心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世子请息怒,这些话还都是传言,您也说了,一国之后地位尊崇,岂是平常百姓能够轻断命运的。”说到这里,常青看向赵武:“你也是,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惊扰世子,小心回去我治你的罪。”
  “你给我治什么罪?我这不是也在替世子忧心嘛。”赵武忍不住和常青顶起嘴来。
  常青被赵武堵住话,气的只能干瞪眼。
  裴铮稳住思绪,知道此刻他绝对不能慌乱,抬头看向俩忠心的属下跟斗鸡似的互相怒视着对方,他更是头疼的摇了摇头,额头上带着虚汗,道:“你们就别在这时候吵嘴了,常青,你立刻去查,究竟是谁敢散布不利于皇后的谣言,我一定要将这个背后污蔑阿昭的罪魁祸首找出来;赵武,拿镇国侯府的令牌去请京兆尹,就说有人在京城散布谣言,有意侮辱皇族,如果他想保住头上的那颗脑袋,就立刻将那些人拿下查办。”
  “是!属下这就去办!”赵武一阵风似的又刮出房外。
  常青在走之前,担心的看向裴铮:“世子,属下这就去办您交代的差事,但请你放宽心,切莫再气着自己;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有人故意污蔑皇后,那皇后的背后一定是需要你来支撑的,若是你倒了,又有谁能为她安排好一切,暗中为她披荆斩棘?”
  常青的一席话,立刻点醒了裴铮;只看他轻轻地喘着气,对上常青忧心的眸子,镇定的点了点头。
  T

  ☆、042:商量离开,劝说

  坐落在徐府前院的书房,青色的砖瓦盖起这座四四方方的清雅屋舍,书房附近,种植了京城里最常见的四季青竹,缓风吹来,竹叶声沙沙作响,让人听了也不觉吵闹,反倒是要人更为心驰平静;可此刻,纵然竹叶声响再聆听动人,也无法让刚刚知道全部真相的徐权镇定下来。
  徐权近乎是全身瘫软的瘫坐在太师椅上,一双已经上了年纪的手狠狠地抓着手底下的椅把,骨节奋力凸出,手背上的青筋也随着他情绪的波动而不断滚动,一张脸早就变成了雪白,惊愕的眸子里布满了震惊之色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紧盯着徐诺。
  徐诺再次跪倒徐权面前,两行眼泪流出眼眶,他能够理解此刻父亲心底所承受的惊涛骇浪,更能体谅纵然此刻父亲发难与他们,身为子女他也无话可说;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不站出来,因为如果在这时候他躲避了、逃开了,那么,阿昭该怎么办?难道要让她一个娇弱的女子来承受来自于父亲的震怒和怨愤吗?他不愿意看见这一幕,更不愿意失去阿昭这个妹妹。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只要能求的父亲原谅,只要能留下阿昭,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爹,我知道你不愿相信这些话,可我能向你保证,这些匪夷所思的言语全部都是真相,甚至连皇上,他都知道阿昭的真正身世。”
  徐权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怪音,微张的嘴巴宛若濒临死亡的鱼儿,渴望着河水的滋润;他瞪大的眼睛里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听着徐诺一句骇过一句的言辞,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本以为徐昭的身世就已经更为离奇,却没想到这件事还让皇上知道了;这代表了什么?为什么皇上知道一切真相而选择不主动发难,甚至还要替他们隐藏真相?
  千头万绪如一团乱麻压在心上,一瞬间,徐权觉得自己像是连思考都被剥夺,只能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
  面前的这个孩子是他一手抚养长大,从小就给她最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爱,他从未想过这个让他保护在心尖上的女儿会不是他亲生;可是,当他看着她因为愧疚而低垂的头时,明明因为愤怒,该生气她的隐瞒,可是,心头的火还没彻底升起,下一秒却又被熄灭。
  这样坎坷悲伤的命运不是她选择的,他的亲生孩子也不是她害死的,他又该拿什么来怨恨她?她联合着诺儿一起隐瞒徐家,隐瞒自己,也是因为想要像以前那样待在他的身边,能开口喊他一声父亲,足见她重情重义,绝非寡淡廉耻之辈;她在知道自己是一国公主之尊后,还是选择毅然离开属于自己的真正故土回到他的身边,难道还不够说明这个孩子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徐家的人?
  现在仔细再去想,有没有徐家的血脉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是不是徐家的亲生女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诺儿说的对,就算如今知道全部真相,他还是无法做到对这个孩子狠心,还是无法推翻多年来的真心疼爱;也许,自当初她作为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送到徐家人面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注定了要当徐家的女儿,要当他徐权的女儿。
  徐权眼底含泪,扶着椅把慢慢站起身,然后徐徐来到徐昭面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看着这个孩子因为震惊而抬起头的可怜模样,他的心酸胀到发疼。
  “爹爹……”徐昭喃喃出声,她素来冰雪聪明,在徐权靠近她的那一刻她便似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却不敢心存奢望,只能喃喃的低声呼唤,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徐权的大手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徐昭的头顶,眼底的泪渐渐显现,突然从深邃的眼窝中坠落,在脸上滑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眼泪的水痕隐隐衬的眼角发红,也让眼睛里的浓烈感情更加明显:“爹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不会是爹爹的孩子,傻姑娘,就算真相再震惊,再让人无法接受,可是有一点是真相也无法遮掩磨灭的;你从小是吃徐家的饭长大的,穿徐家人给你做的衣衫取暖的,上徐家的学堂学习功课的;难道这样,还不够说明你是我徐家人的女儿吗?”
  “爹——”徐昭痛哭着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徐权的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满脸尽是释怀的眼泪。
  一声徐家的女儿,将她心里的重重魔障尽数冲开;一个眼神中的接受情绪,已能让她无限感激与感恩;自她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虽然很肯定依照徐家人重感情的性格来看她不会落得一个被丢弃的下场,可是心里还是存了几分害怕和胆怯,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她永远都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她太喜欢当徐家人的孩子了,她太喜欢这个从小生长的家族了,太喜欢太喜欢徐家的亲人了;为了这份喜欢,她会选择隐瞒;可是,当真相刺眼的摊开在面前,当现实逼得她不得不亲口说出这些她准备隐瞒一辈子的话时,她感激与父亲震惊之后的接受,感恩与他愤怒之后的温柔。
  她就知道,自己选择的亲人绝对不会轻易抛弃自己,自己爱上的亲人,也会深深地爱着自己;她为拥有这样的亲人而感到骄傲,更原以为了这样的亲人,牺牲所有,哪怕是生命与信仰。
  跪在一边的徐诺同样眼角含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直挺直的腰背在看见父亲毫无保留的紧紧抱着徐昭的时候总算是放心的软了下来;天知道在他亲口说出这些话后,他有多惊怕,他甚至都做好了以徐家长子的身份做要挟,也务必逼的父亲接受阿昭。
  现在的这个结局,无疑是最好的。
  书房外,青青的一层石阶苔藓上,幽幽的站着一个微微上了年纪的中年女性身影。
  女子手中托着托盘,盘里放了三碗刚刚从厨房端上来的蟹肉海鲜粥,她本是挂心那三个人会在书房讨论的太专注而饿着自己,所以才会亲自下厨做了这个;只是没想到,充满真心饱含真情做下的饭菜还没送到她最爱最亲的亲人子女面前时,却是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叫做不是真正的亲生女儿?
  什么叫做身份互换?
  为什么她的孩子会变成大宛的公主?
  如果不是她的听力出现幻觉,那么这刺心的真相又说明了什么?
  如果眼前的这个孩子不是她所亲生,那么她真正的孩子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失魂落魄的身影慢慢转过身,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一步一缓慢的朝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去;手中托着的饭菜因为晾置在空气中的时间太久而凝结成块,跟着变凉变冷,像是在无情的嘲笑她此时的魂不附体;她算什么母亲,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认不出来,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保护不了,她算什么母亲啊?她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
  书房中的激动情绪随着徐权的安抚渐渐归为平静,徐昭被徐诺和徐权父子起起扶着坐回到椅子上,一双哭红的眼睛如被水洗过一样清亮逼人,虽说此刻她的气色稍显不好,可精神气却是比这段时间的任何时候都要高涨。
  徐权搬来椅子做到徐昭面前,左右手同时拉着一双儿女的手,像是一对翅膀,将他心爱的倾注了一生希望的两个孩子紧紧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纵然你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算连皇上都已知晓,但看皇上隐而不说的态度像是也要替你隐瞒之意,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定要离开大梁?甚至还是要带上整个徐家。”
  徐权有他的顾虑,一夜之间带上整个家族的人离开京城,离开大梁,这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事;再说,作为京城之中的百年府邸,徐家能够走到今天的地位是多少代祖辈努力的结果,如果让他就这样舍弃,他舍不得,也不敢轻易来做。
  徐昭抓紧了徐权的手,眼神晦暗下来,道:“爹,你我都小瞧了楚烨的城府和野心,他之所以替我隐瞒身世,甚至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还愿意让我成为他的皇后留在他的身边,那是因为他从我的身上看到了更大的价值;皇兄因为上官无策突然离世而伤了身子,神医朱泽断言,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便会驾崩,皇兄对上官无策的感情太浓厚了,恐怕穷极一生都不会再接纳其他人靠近,故而生前也不会留下子嗣;上官皇族其他能继承大统的人全部用被林瀞瑶迫害而死,数下来也就剩下我这个公主是最后的直系皇脉;大宛曾有女帝治国,皇兄有意将皇位留给我,是楚烨早就算到的。”
  说到这里,徐昭垂下了头,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动作遮住她眼里流露的悲伤:“他是个素有野心的帝王,眼看着大宛如日落西山早已不复当年光景,自然知道这是吞并大宛的最好良机;而他,可以通过我的手,兵不血刃的拿下大宛整国,完成一统霸业;这就是他留下我这个棋子的真正用意。”
  徐权惊心的听着徐昭的言辞,早已拧成一团的眉心能看出他心底翻滚的挣扎和震惊。
  徐昭抬起头看向徐权,然后对着向她投来担心眼神的徐诺笑了笑:“也许在他的心里,我有着一席之地,可是当这份一席之地与他的家国大业同时面临着让他选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我,去完成他的雄伟野心。”
  其实,就算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也不怨的;毕竟,这世上有些男子爱权势,有些男子爱美人,或有些男子什么都不爱,偏偏喜欢畅游天下的自由;这是爱人喜好,她从未要求过他为了她让他改变,甚至做好了如果有一天当天下重担和她的性命让他选择的时候,自己会不让他为难而甘心为他奉献牺牲;可是,她无法原谅成为他手中的棋子,无法承受他亲口说出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的身份所能给他带来的便利,更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他手中的利剑,做出伤害自己亲人的事。,
  她徐昭同样可以为了他楚烨做到牺牲一切,只要他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只要他能做到善待她的亲人,不要伤害她的家人,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的残忍总是会在夜深人静、孤独一人的时候提醒着她;看吧,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前一秒能拥你入怀,给你最无尽的宠爱,可后一秒他就能用自己最擅长的奇谋策略做出伤害你最在乎人的事;在她的爱情里,她快要迷失糊涂了,很多时候看着他深情的眸子她都想脱口而出的质问她,爱我,为什么要伤害我?
  她害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所以只有选择躲开他,带着她的亲人、她的族人,她的朋友,一起躲开他。
  徐权看着面前徐昭脸上强撑出来的坚强,看出她眼底流波中转动的不舍,终究还是存了几分眷恋和美好的奢望:“阿昭,你现在还年轻,对感情看的要重要很多,尤其是在面对像皇上那样的男子,更是对他的期望、要求更多一些;可是你要知道,你的丈夫是一国之君,他只要能将毕生的精力留给你三分,你就要学会心满意足而不是一再索取;他跟寻常的男人不一样,统治天下、管理朝堂,有太多的重任在他身上,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往往在这个时候你要学会体谅理解他,而不是固守在自己的小情小爱中,觉得他爱你太少,爱你太浅。”
  徐昭明白徐权的意思,自己的父亲是个是个权臣,他自然会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去分析整件事情,可却不知,纵然一名女子再固步自封在自己的情爱之中,可在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时,也可以为了他的志向而选择成全;只要这份成全是值得的。
  “父亲,上官无策是死于楚烨之手。”
  徐权开口,欲要再宽解徐昭时,徐昭只是垂着眸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一侧坐着的徐诺立刻露出惊诧模样,对于大宛上官无策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如今他执掌宫中御林军,勉强也算是个带兵的,当然知道在大宛,除了镇北王府拥有绝对的兵权之外,上官无策的龙腾军可算是独步于三国之上,号称无坚不摧;世间,但凡是有点血性的男子都会向往这样一位大人物,甚至还会生出跃跃欲试的挑战;他至今都不会忘记,在他听闻上官无策骤然离世的消息时,自己还为之惋惜了许多天,为这样一个天妒英才般的人物惋惜,也为自己惋惜;要知道,他曾经可是以上官无策为目标,希望有一天能够和他来一次大比试,哪怕是输于他的剑下,他都甘之如饴。
  只是没想到,断送这样一位人物的人竟然是皇上?
  徐诺突然从后背生出一层层的冷汗,他,开始害怕胆寒;一个人强大固然能够受到世人的敬仰和众人的信服,可若是太强大,只会让人产生恐惧,想要躲避。
  徐昭在沉默中再次开口:“这是我亲耳听他说的,也亲耳听见他的雄图霸业之心;简单的除掉一个上官无策,就能在要了皇兄半条命的同时也为我的将来铺了一条通往至尊之巅的道路;用一石二鸟而来形容都不能称赞他无双的智谋,父亲,楚烨的心要比你我想象中的隐藏的还要深,你真的以为他不知徐家和你的计划吗?亦或者你真的敢百分百保证,在是他为敌的情况下能远胜他一筹吗?你可知,在我这次刚回宫不久他就将你安插在勤政殿的暗桩绿珠送到我面前,又在转眼间把我全宫上下的宫人悉数换掉,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在这种情况下,徐家真的能跳出他的操控吗?”
  说到这里,徐昭反手用力的抓住徐权的手,狠狠地将他摇了一摇,问道:“父亲,我们不能小瞧了他,楚烨他能从一个皇子一路劈风斩浪的走上帝王至尊的宝座,其心性、城府绝非常人能够比拟;我并不惧他,可是我们不能拿整个徐家来跟他做这一场赌博。”
  徐权何尝不知自己扶持徐昭成为太后的计划是极为冒险的,所说徐家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可是这个年轻帝王又岂是能轻易被人夺了性命的;他不过是撑着一口气,拿出赌徒的亡命之心在下注罢了;可眼下,在听到徐昭的一番言辞后,他心里撑得那口气开始晃动松散,开始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他何尝不知,皇上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与他作对,无意识与虎谋皮。
  徐权脸色苍白,讷讷的看向徐昭:“徐家在楚烨登上皇帝之位的那一刻就已经岌岌可危了,如果不拼一拼,等待徐家的只有灭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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