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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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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喜欢热闹,一扎进人群就撒开了欢,先是从小贩的手里买了一串糖葫芦,还没吃完就又嚷嚷着要吃刚出笼的大肉包子;跟在帝后身边做便衣打扮的御林军各个都有些头疼,节日人多,他们既要防着人流,又要护着一到人堆里就格外兴奋地皇后,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可偏偏提出要带皇后出来约会的皇帝陛下却是一副眸光含笑,任由某人胡作非为的放纵模样;苍天呐!宠媳妇也不带这么宠的,没看见皇后娘娘都撒欢儿了吗?没看见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皇后娘娘那女扮男装的玲珑娇躯上下乱瞄吗?
可身为当事人的两个人却跟没事人一样,一个照样撒开了玩,一个照常沉默着纵容;苦了一帮身经百战、铁血煞气的光棍御林军跟在不懂事的皇后的身后屁颠屁颠的一边保护,一边提溜着娘娘一时兴起买下的小玩意。
徐昭咬着一口刚买的蜜饯果子,吃的满嘴香甜,看见不远处一个扎纸灯笼的小铺子前聚集了不少人,就也想凑上前赶热闹;可一回头看见楚烨不冷不淡的跟着,眼珠子一转,鬼主意上心头。
楚烨虽走的漫不经心,可眼睛一瞬都没离开过徐昭,瞧她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乱转眼珠子,就知道这丫头又在憋什么坏;果然,在下一刻,一声脆甜的嗓音便从徐昭嘴里喊出来。
“相公,我想要那个兔子灯笼,你买给我好不好?”
专属于少女清脆的嗓音,如黄鹂绕梁的歌喉瞬间传遍四周;本来热闹的周围诡异的一静,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着楚烨射来。
就是这诡异的一幕,让缓步走来的楚烨差点崴了脚。
跟在楚烨身侧的福全公公像看绝世妖姬般紧盯着那站在花灯下笑的璀璨的女子,这哪里是端庄的一国之母,分明就是要人性命的小妖精。
被小妖精的呼唤叫软腿的皇帝陛下艰难的稳住了心神,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几米之外的徐昭;这就是她的鬼主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喊他相公?故意看他难得失态的窘样?
楚烨握拳,暗暗决定今晚她就算是哭着向他求饶,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至于徐昭,才不知道今天晚上等待她的十八招‘大刑’,还在暗自得意刚才看见的楚烨的一崴脚;要他丫的老装逼,明明是他叫她出来玩,没想到出来后总是板着脸装老大,实在是影响她的心情。
纵容着徐昭的胡闹,楚烨慢条斯理的走上前,顺着她手指指过去的方向,看见一盏粉红色的兔子灯笼玲珑可爱的挂在小摊上:“真的想要?”
反正现在碍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随便发作他的霸王脾气,徐昭胡搅蛮缠的缠上他,也不管刚才拿过蜜饯的手指上沾着的糖汁,大剌剌的抓着他的衣袖就左右摇晃着撒娇:“想要!真的想要。”
拜刚才那一嗓子‘相公’所赐,徐昭和楚烨本就成了来往人群中关注的对象,再加上两个人都拥有出类拔萃的长相,更惹人瞩目,所以在徐昭拽着楚烨撒娇买东西的时候,来往于他们身边的人都被徐昭明显耍赖的动作逗笑。
灯火星辉下,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子对他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溶溶光火下的她,退去了白天的警惕精明,多了几分娇憨可爱;这一发现让楚烨不禁心软,主动伸出手去帮她买下那盏灯笼。
嗷嗷嗷,徐昭看见楚烨的动作立刻就激动了;真的好想看装逼的万岁爷手提着圆滚滚、粉嫩嫩的兔子灯笼陪她逛灯会哇。
徐昭沸腾的心还没激动够,一声轰鸣的炸响如惊雷般瞬间在人群踊跃的大街上炸开。
——轰!
沉浸在人海中的京中百姓还没从热闹的节日气氛中反应过来,直到冲天的火光如火龙般点燃了街道两边高悬的灯笼;一道惊恐的吼声如利刃劈来:“快逃!走水了!”
一声惊吼让处于迷茫游人立刻从无知中回过神,出于求生的本能,本是攒动的人群顿时大乱;一时间,一张张惊恐的脸,一声声求救的呼喊盖过了节日的气氛。
火势来的太快,借着夜晚的秋风更是如鬼魅毒瘤攀缠,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功夫,街道上用来庆贺高悬的灯笼都被依次点燃,甚至连装点的彩绸都变成了火蛇,随着鼓动的风随意摆舞。
热闹的京城大街,一瞬间变成了火海;在火海中求生的人们,在这一刻都显得极为渺小可怜;而在这人群中,徐昭和楚烨也混迹其中,由御林军和徐诺保护着急急撤退。
徐昭怎么也没想到看个花灯也能撞见大火,她整个人都被楚烨紧紧地抱在怀里,数名御林军呈展翅之态将他们二人护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可在如此混乱的状况下,纵然御林军武功再高也难敌张皇无措下四处逃窜的人流冲撞。
所以慢慢的,先是几个御林军被人群冲开,跟着徐昭感觉楚烨紧抱着她的手臂开始力不可支,直到又一股人群的汹涌挤来;徐昭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自己便被人流从楚烨身边冲走。
“阿昭——”
一声惊颤的呼声成了徐昭被冲走前听到的最后声音,是谁在叫她?大哥?还是楚烨?
看着在人群中越挤越远的楚烨,徐昭蛋疼的就差捂脸泪崩了;你说你这熊孩子,头一次带妞出来约会,咋就不把她抓牢点呢?看吧,现在好了吧,被人群挤散了吧,回头还得费劲儿找……
徐昭心里的白眼还没大大的翻出来,只觉得腰间突然一疼,跟着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来:“别动,跟我们走!”
啊唻?这是什么情况?
徐昭浑身绷直,转着眼珠子低头去看腰间之物,不看倒好,一看顿时猛抽凉气。
哇呀呀!好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不过,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是该称赞这把匕首的时候吧;楚烨啊!救命啊!有人敢在你的地盘动你的妞儿啊!
☆、020:英雄,贵庚?
来者不善,楚烨和大哥又都不在身边,眼下又处于这要命的环境,徐昭就算是想逃也有劲没处使,所以在感受到腰间锋利的匕首分分钟都能要她性命的同时,她一脸胆怂的双手举起,十分配合的说:“我说这位哥们,我不动也不逃更不喊,不过你倒是快些想想办法,这赏灯大会都变成火海了,咱们再这样耽搁下去,不是被烧成灰就是被活活窒息而死,你们只是打劫,不会是想留下来一起跟这些纸糊灯笼陪葬吧!”
打劫之人没想到徐昭会这么配合,先是怀疑的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跟着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哨声从远处传来;徐昭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因大火而变的燥热的热风吹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待她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人抱着飞起,而那人的武功显然是极高,居然一跃而起,一路踩着他人的肩膀飞跑的如履平地。
望见这一幕,徐昭忍不住惜命的吞咽口水;还好她刚才乖乖配合这家伙,要不然依他的武功,想要她的小命还不是信手拈来。
拜这位高手所赐,徐昭几乎是在几息之间便离开了早已变成火蛇的大街,再回头一望,先前红绸高挂、景致错落、热闹非凡的大街早已被烧的七零八落、断垣惨相;恐怕谁也没料到好好的一个七夕佳节在最后变成了这样一幅人间惨像,不知有多少人是抱着欢庆的心态来观灯猜谜,可最终却留下性命与这冲天火光相伴。
徐昭被劫持之人放下,一身锦绣的衣衫上带了污渍,细嫩的脸颊也被火光烤的发红发疼,可她没注意这些,只是看着吞天的火舌,问身边的人:“我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这突然乍起的大火很像是被有心人为之;不要告诉我,这场火是为了专门抓我才放的。”
劫持之人看着眼前的女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大梁皇后可不是这么好抓的,且先不说有武功高强的御林军随时保护在侧,光是心思缜密的天子寸步不离就够要人头疼的;如果不闹这一出,怎么能请到皇后娘娘去家中做客。”
徐昭见来人一语便道破她的身份,惊愕之后却是轻轻哂笑:“瞧你们客气的,不就是做客吗?好酒好菜美人备好,我一定不请自来。”
说完,徐昭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不远处一辆停着的马车走去;可掩在宽袖下的手却越攥越紧;妈的!这帮混蛋将人命看成了什么?为了掳走她,居然点起大火制造乱局?抓人是不是?放火是不是?好,那她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劫持之人看着徐昭大胆而无畏的背影,隐在火光下的脸忽明忽灭,一双晦暗深思的眼睛紧粘在徐昭的身上;常年刀口舔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女人绝非简单,看来那人想利用她完成大计,怕不是上策之选。
*
三刻过后,徐府大宅。
一场大火,几乎将整个京城的上空都烧的通红发亮,而徐府大宅内更是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楚烨神色不明的端坐在梧桐院的书房内,听着徐诺从外面带来的消息,俊逸的眉峰拧的更紧:“消失无踪?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诺的脸色一痛,“都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属下这就再去亲自寻找,一定把娘娘带回来。”
“站住!”楚烨叫住因为着急而眼睛通红的徐诺:“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冷静的去找人?”
徐诺低下头。
楚烨分析道:“阿昭聪明伶俐,就算是被人流挤走,也不会轻易葬身在大火之中;而且朕总是觉得这场火来的太诡异。”
“皇上是怀疑……”
“皇上,九城兵马司王将军和京兆尹赵大人来了。”门外候着的福全打断了徐诺的话。
楚烨看了眼着急的徐诺,一把拽掉挂在腰间的金牌扔到他面前,道:“你先不要冲动,拿着朕的令牌调动京中防卫禁军,守住四座城门,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
徐诺捧着金牌,不解的看着眸光深远的皇上,直到听见这人间帝王的喃喃自语:“或许,找不到人是件好事。”
——
徐昭坐着简易的木质马车一路三晃的浓重的夜色中赶路,待冷静下来这才有心情观察坐在对面一身普通护院打扮的劫持之人。
男子身量极高,生的五官硬朗、线条分明,因为是武人的关系,大马金刀的坐着也有股杀伐气势,尤其是脸上的那对眼珠子,更像是浸在血里似的,要人一看都慎得慌。
徐昭叹了口气,再次肯定这哥们她真不认识;既然不熟,多聊聊应该就熟了吧?
“兄弟,贵庚啊?”
“……”默!
“哥们,娶妻了吗?我有不少手帕交都是单身,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依旧默!
“看兄弟你出手不凡、武艺卓绝,应该不是京中人士,不知在哪儿高就?”
“……”他妈的还是默!
得!她这热脸把人家冷沟子贴的,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徐昭瘪了瘪嘴,干脆自暴自弃:“我说这位英雄,你看我这人也被你掳来了,马车也坐上了;您跟我说两句话是会死呢还是会死呀?”
挟持之人终于有了动静,一双冷飕飕的眼睛转到了她身上:“皇后娘娘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怕什么?”徐昭摊了摊手:“你要是宰我早就宰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功夫抓我吗?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不像是朝廷中人,倒像是江湖上的杀手或是养的死士,英雄,你是哪种人?”
英雄似乎很不屑徐昭口中的两种人,用一副别侮辱他的眼神鄙视着徐昭:“我欠了一个人情,抓你是还他。”
靠!为毛你们欠人情,都要以欺负老子来偿还?先是一个小香不够,现在还要加个你?
徐昭气的直跺脚:“英雄,你知不知道乱抓人是很不对的行为,退一万步讲,你抓别人也就算了,可你抓的是我,我是谁?我的男人是皇帝,你把皇帝的老婆给抓跑了,你这不是在挑衅楚烨吗?我跟你说,楚烨不是只好鸟,得罪他的下场可惨了。”
英雄自负一笑:“他想让我下场凄惨也必须能抓到我才行。”
徐昭被这句大实话堵的有些无语,依这位英雄刚才在火海中抱着他飞奔的架势,别说是普通的御林军了,就算是习武成痴的大哥出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抓不住人,欺负他个毛啊。
徐昭顿时有点蔫:“你说,那个叫你抓我的人是看上我的色还是看上楚烨的色呀?”
英雄用一种看抽风症患者的眼神瞅着徐昭:“你这是在套我的话?”
徐昭龇牙笑:“正所谓知己知彼嘛,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英雄撩起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不用做心理准备,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话音一落,马车也跟着停下来;顺着英雄撩起来的车帘往外看;只见外面一片火光,而在这片火光中,一个长身直立的身影直拉拉的戳进徐昭的眼底。
徐昭在看清那人是谁后,顿时就不淡定了。
奶奶个熊!居然是这小子,宁国侯府世子爷,宁威。
徐昭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制造出七夕之夜京城大火惨案并把她一个堂堂皇后从楚烨眼皮子底下掳来的家伙居然是这混不吝,当场差点给气炸了。
你说这宁国侯府是不是天生就爱跟他老楚家过不去?
先是一个宁霜给楚绍戴了顶绿帽子,现在这个宁威又把楚烨的老婆给掳来了;这对作死的兄妹俩啊,这是要活活要把上一代宁国公从祖坟里气活过来的节奏啊!
☆、021:银毛雪兔(二更)
徐昭气的一蹦三跳的就从马车上滚下来,冲到比她高整整两个头的宁威面前,伸出手指指着这厮的鼻子大骂:“混蛋,你连姑奶奶都敢掳?你他妈不要命了!”
可这混不吝却全然不将叫嚣的徐昭放在眼里,一把拨开挡在眼前的女人,冲着漫步走过来的英雄,双手抱拳:“有劳段王爷亲自走一趟。”
段王爷?
徐昭成功被吸走注意力,回头看向抱着她飞跑出火海的英雄;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大梁的众多王爷中没有姓段的,只有邻国大宛,有一个领兵驻扎边陲的外姓王爷姓段;难道这家伙就是……
徐昭吞咽着口水,感情宁威才不是那个不要命的,这位英雄大哥才是真的不要命;他堂堂领兵王爷不好好在自己的国家保家卫国,却冲到别的国家抱走了他国君主的皇后,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娘之他这是要干什么?
段清无视宁威的巴结和示好,双手背在身后,红彤彤的火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更高、更沉:“本王已经履行承诺,从此与你们大梁再无干系,你用不着在这里与我虚与委蛇。”
宁威讪讪,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就被身后的某人一掌拍飞。
徐昭蹬蹬蹬跑到段清面前,难以置信的将他上下打量个遍,最后做出一个蛋疼菊花紧的表情,抱着自己的脑袋差点狼嚎出声:“你堂堂一个王爷,不在王府里吃香喝辣,偏偏不远万里长途跋涉的来到他国打劫一个女人,你能把你的生活过的更不着调点吗?”
段清道:“君子一诺,重如千斤!”
“啊呸!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怎么能因为一个人情就干昧良心的糊涂事。”
段清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喝的噎住,看着面前瞪着一双熊熊怒火眼珠子的女子,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宁威反应快,立刻冲上来拉住徐昭:“你能有点身为人质俘虏的自觉性吗?谁让你开口说话的?”
徐昭一把甩开宁威的拉扯:“你知道劫持我的下场是什么?你他妈要造反?”
宁威双手一环胸,得瑟的哂笑:“皇后娘娘果然冰雪聪明,这都能被你猜出来。”
哈?这乌龟王八蛋真的要造反?
宁威继续得瑟:“你还不知道吧,宁国公府从来都不是跟六皇子站在一个阵线上的,我们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都嘎嘣脆了,你丫现在还造个什么反?”
宁威悲悯的眼神在徐昭脸上扫过:“谁告诉你大皇子薨了?!”
——
徐昭觉得自己的世界有点凌乱,当初楚烨不正是干掉了大皇子,这才顺利登上皇位的吗?为什么现在有人跳出来告诉她大皇子没死,他们依然在继续孜孜不倦的想着怎么把楚烨从皇位上拉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徐家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
父亲因为登基的是楚烨而每日活的战战兢兢,分分钟都在想着怎么弄死楚烨扶她当上太后,如果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他该多震惊?该怎么办?
投奔旧主?可现在她是楚烨的皇后,徐家早已被楚烨用一道又一道的圣旨跟他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就算是父亲重新回到大皇子的身边,以大皇子多疑的性格,怕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接纳父亲了。
想到这里,徐昭不禁冷冷讥笑,命运捉弄说的就是徐家现在的现状吧;看来她必须想办法向父亲瞒住大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如果被老爷子知道这个惊天秘密,决计不会是再晕过去那么简单。
而大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她也必须尽快告诉楚烨,这俩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斗得你死我活;但是潜意识里,她却是希望楚烨赢的,因为最起码楚烨不会在成功后立刻要了徐家人的性命,可大皇子,她就不敢保证了。
徐昭想的入迷,等关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夜色早已过去,初阳冉冉升起。
宁威端着一个红木托盘出现,二人算是旧识,所以见面也没多余的逢迎客套。
“还穿着这身脏衣服?快去换换吧。”
徐昭揭开盖在红木托盘上的白色方巾,看见一套干净的青色裙衫整洁的摆在上面,也不客气,直接抓了衣服就走到一旁的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换衣服:“我饿了!”
宁威翘着二郎腿,也不去偷看里面的香艳,直接转过头一边抖腿一边回答:“换了衣服带你去吃东西。”
说完这句话,这家伙就啐了一口:“妈的!没想到楚烨反应这么快,封了四座城门,害的小爷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正在屏风后系珍珠纽扣的徐昭听见这话,轻笑着说风凉话:“要你这混蛋敢劫我,你就等着被楚烨割子孙根吧。”
宁威脸一黑,冲着背后大吼:“你当小爷愿意劫你,还不是大皇子下的命令。”
徐昭的头从屏风后探出来,笑的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呦!什么时候本宫成了香饽饽,这么招人稀罕。”
宁威看着她欠揍的脸,恨不能冲上去来一拳头。
等徐昭从屏风后走出来,再简单地就着清水洗漱了一遍,就由宁威带着去吃东西。
这是她自劫持后第一次观察自己被软禁的地方,很普通的四合院子,简单的几间瓦舍,中间的空地上栽了几棵乘凉的树,还有一个小秋千孤零零的在两树之间轻轻地荡着。
宁威发现她乱转的眼珠子,出言警告:“别想跑,别说是这个院子,整条小巷都被小爷早年买下来了,里面住的全是爷的人;这里虽比不上皇宫戒备森严,可就你这点本事插翅难飞。”
徐昭瘪瘪嘴,不以为意的挑着眉角:“我没想跑,宫里住腻了,出来住住民宿挺不错。”
宁威才不会相信徐昭这鬼话,他也算是自幼与她一同长大,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虽不敢完全笃定,但也知道这丫头绝非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规矩端庄;还记得曾经父亲说过,徐权是个老狐狸,这辈子徐家在他手里也算是荣华不减,可这只老狐狸最牛掰的不是在政治上有多少建树,而是生了一只小狐狸;表面上娴静无害,实则龇牙咧嘴,爪齿带毒。
只有他的傻妹妹才会把徐昭当成贴心的手帕交,却不知这丫头人小鬼大,不容小觑。
院子并不大,徐昭没走几步就来到小厅,可这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看见一个短衫打扮的小厮一脸欢喜的提着一个兽笼脚步飞快的朝着后院方向奔走。
“站住!”徐昭急忙喝住那人。
宁威也听见徐昭的喊声,见她一扫先才的饥肠辘辘,双眼冒光的朝着一个小厮提着的兽笼走去。
徐昭疾步走到兽笼面前,提着兽笼的小厮被吓了一跳,可见她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兽笼里新送来的野味,便以为是皇后娘娘嘴馋了,立刻逢迎拍马道:“娘娘请稍安勿躁,这是从猎户手中订到的野味,全都是些野山鸡、野山兔鹌鹑小鸟之类的,娘娘若是喜欢,奴才这就要人烹制好给娘娘品尝。”
徐昭诧异的指着兽笼里活蹦乱跳的小动物:“你说,这都是些普通野味?”
“是啊,虽不值几个钱,但胜在味道鲜美,城里的豪门富户都很喜欢。”
看着小厮直白没心机的笑容,徐昭差点给喷了。
《四海八荒志》中记载,极北之地,生有北戎,北戎之极,有千年冰封雪山,此山乃天地孕育而成,终年积雪、人迹罕至;雪山之中生有天地奇宝,无数珍奇药材珍果举不胜数,但其中最要人垂涎的乃是山中珍兽——银毛雪兔。
听闻此兔生的幼小袖珍,以群居生活,以山中百果药仔为食;因常年饮雪水、吃珍药,银毛雪兔早已成了药兔,身上的一骨一肉一血都是千金难求的珍品;曾有世外神医留下遗篇,上面详细记载了银毛雪兔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将死之人若喝其一口血,必能从鬼门关中走回来,年迈之人若吃其一口肉,翌日白发变乌,肌肤恢复青春年少。
正是因为世人将银毛雪兔看做了如灵丹妙药般的存在,所以不少人都妄图赶往极北之地求得;可这银毛雪兔岂是常人能捉的?且先不说它们的生存条件有多恶劣,就是这雪兔堪颇高的灵智都够让敢打它们主意的人喝上一壶了。
再说,银毛雪兔的生存地位处北戎地界,而这北戎人不光好战热血还十分迷信,从祖宗开始就将银毛雪兔看做神物般的存在;所以不少想求得银毛雪兔的人还没到达极北之地,就先死在了北戎人的刀下。
可就是这样传闻中传奇般的存在,为毛现在跟一堆又掉毛又扯老鸹嗓子的野鸡关在一起?
没错,此刻这小厮手中提着的兽笼里,就关着一只扭着肥臀、睁着金目、抖着胡须、攥着毛爪的银毛雪兔。
☆、022:一主一宠
其实刚才惊鸿一瞥,徐昭也不敢肯定这兽笼里关着的是银毛雪兔,毕竟小家伙此刻早已狼狈不堪,一身雪白的银毛早被滚的灰扑扑,听闻银毛雪兔是一种性格很高傲聪慧的动物,所以在看见这小家伙狼狈的耷拉着一个硕大的耳朵又顶着一副呆蠢的表情时,她也犹豫了;可是,在看清楚它细嫩幼白的肚皮和那双赤金发亮的兔眼睛,徐昭再也不会怀疑。
没错,落毛的银毛雪兔那也是传奇般的存在,谁他妈敢指着这货说他就是只野山兔,那简直就是对它极大的侮辱。
徐昭不理会一脸讨好的小厮,隔着兽笼对上雪兔金色的眼珠子,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你们这种东西往往都很聪明,你要是能大致懂我的意思就扯扯你的胡须,我能救你出来。”
银毛雪兔警惕的瞪着徐昭,小家伙似乎对人类有很深的敌意,在对上徐昭双眼冒光的眼睛时,居然骨气的一扭头,抬起两只前爪,摆出一副要对她嘘嘘的流氓姿势。
尼玛!还真把自己当珍兽了!
徐昭生气了,直接转身要走;管它个滚犊子,直接让伙房的人炖了吃肉,保准以后百毒不侵。
可徐昭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小厮的惊呼声:“呀,这野兔子疯了,居然使劲儿的拔身上的毛;不行不行,赶紧交给后厨直接拨皮,它再这样拔下去就变成血兔子了。”
徐昭停下脚步,嘴角忍不住的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熊兔子,老娘不信还制不住你。
徐昭得瑟的转身,拦住小厮,再次对上银毛雪兔那双金色的眼珠子:“怕了吧?”
“吱——”熊兔子挂了一泡委屈的眼泪。
“以后还敢对我耍流氓吗?”
“吱吱吱——”熊兔子拔了一根自己身上的毛贿赂她。
徐昭摆摆手,嫌弃道:“毛都变黑了,老子不稀罕。”
“吱——”熊兔子低下头,在向自己的命运低头,也向唯一能救它性命的坏女人低头。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兔子善了被坏女人欺!
宁威一直在关注徐昭的举动,看她像是抽风似的对一笼子野山鸡、野兔子说话,走上前道:“小爷还没对你严刑拷打你就先装疯卖傻?别闹了,吃饭!”
徐昭指着兽笼里的被倒霉和命运齐齐玩弄的珍兽:“我要养。”
宁威一看只是只灰不溜秋的野兔子,还长的跟耗子似的,立刻嫌弃:“什么口味呀你,这么脏的东西你也喜欢?”
被侮辱的银毛雪兔怒了,举着自己的毛爪冲着空气乱挥,吱吱吱的一通乱叫。
徐昭怕这小家伙再闹下去会被宁威察觉出它的不凡价值,忙拦在兽笼前面坚持着:“我不管,反正我要养,我被你软禁在这里会闷死的,养个宠物权当解闷。”
宁威实在是不想跟一个娘们讨论养宠物的事,摆了摆手就不耐烦的应下了。
无意间得了这样一个宝贝,谁还有时间跟宁威那个傻缺一起吃饭;徐昭找了个理由就让宁威派人将饭菜送到她房间,然后抱着银毛雪兔先一步回到房里。
请人端来温水亲自给这脏兮兮的小东西洗刷了一遍,看着盆里的清水渐渐变黑,先前还一脸挫样外加倒霉相的小家伙一下变的又雪白又干净,徐昭稀罕的捧起小家伙就一通蹭。
小家伙的银毛又长又柔软,摸在手里就跟触碰一朵云,一对金色的眼珠子灵气逼人,被她蹂躏狠了还装模作样的挂着两泡眼泪扮可怜,徐昭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喂,兔子,你好好的雪山不待,怎么被人当野味抓住差点一命呜呼?”
跟一堆野山鸡待在一起差点成为人类腹中的口粮这件事对于傲娇高贵的银毛雪兔来讲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所以在被徐昭提起时,小家伙一脸悲愤,攥着毛爪摆出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样子。
徐昭被小家伙灵动的表情逗得直乐,拿着干净的帕子擦它两个硕大的耳朵:“作死的小东西,你是不是快成精了,贪恋人间红尘,想要游戏凡间?”说到这里,徐昭故意使坏的去拨它身上的毛,眼神色色的在它身上乱瞄:“来,让娘娘我瞧瞧,你丫是公的还是母的;你这游戏红尘是要勾搭良家小娘子还是要泡清纯小美倌儿呐?”
小家伙被徐昭大胆的动作惊的吱吱乱叫,一对毛爪一边拼命地按住自己的裆部一边用一种士可杀不可辱的姿态控诉着她。
瞧它这幅小受样儿,徐昭逼视的甩它一眼:“现在给老娘装什么三贞九烈,忘记刚才谁对老子摆出一副站着嘘嘘的流氓样了?”
被人提起刚才自己做出的又无畏又羞臊的事儿,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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