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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包养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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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辞。”
  杨泽见他这么说才应下了,孙满庭知道你没有什么积蓄,只说让他拿来五分之一的银两,先搬进去住,以后的慢慢还不迟。
  杨泽又是一阵道谢不提。
  回村子后杨泽与杨母说了这件事,杨母便让杨泊从箱子里拿了二十五两纹银来递给他,杨泽推辞说不要,杨母特别沧桑地说这银子本来是想给他娶媳妇用的,现在也用不上了,不如让他拿来卖房子。
  杨泽推辞不下只得收下,杨泊送杨泽出去的时候小声与他嘀咕:“大哥你就别觉得拿这银子愧疚了,娘她给你准备的彩礼钱不知这个数,这些年我们也攒了不少银子,刚刚我开了柜子一看眼睛差点没给晃瞎了,这钱你就放心拿吧。再说……”他揶揄地一笑,“再说你们家殿下用在十两银子娶回来,还是我们赚了不是……诶,哥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回到家来本想正高兴得与魏休音商量此事,只是一踏进门便闻到空气中熟悉的菜肴的香味,杨泽扬着的笑脸,不自觉地撇了下来一些。
  蹑手蹑脚地移到厨房门口,两只手悄悄扒着门扉,偷偷把头伸出去一点。厨房里魏休音坐在墙边做他能在厨房唯一能做的两件事——择菜、洗菜。
  而准备菜肴的主角阮湘灵双手袖子卷起,连裙子都挽起一半别再腰间,露出裙下的青色裤子来。她拿了一块肉在砧板上铺平,右手操刀切了一小块,把大块的重新放好,小的那块起起落落间恍如落花于案,轻轻洒过便将砧板上的肉剁成的肉糜。
  接着。她将剁好的肉糜装盘,洗砧板,手法之纯属看得杨泽眼睛都直了。
  魏休音问她要做什么菜,阮湘灵从盆里捞出一只还动着腮的鱼,将其按在砧板上,刀背一劈鱼头,那鱼顿时安分下来了。
  阮湘灵一面麻溜地将鱼刮鳞去腮,把鱼身看成数短,鱼头分开放。将鱼肉再次洗净后一面拿了个碟子把鱼块装起,一面道:“今天做豆豉蒸鱼吧,这些天天有些热,吃清淡的好些。”
  魏休音把手中的不知是水葱和韭菜都洗净放好,从旁边拿了手巾擦了手,问:“怎么做?”
  “这个最简单。我跟你说过的,无论是做什么鱼都是要放姜酒腌过,尤其是清蒸做法,尤其要用得多些,因为红烧糖醋都能用其他刺激的调料去掩盖鱼的腥气,只有清蒸是最还原鱼的原味的,所以更要多放这些去腥气的调料。然后,豆豉蒸鱼,就是要放豆豉和调好的酱汁,再放上锅中去蒸就要。另外,为了保证鱼的鲜美,还是先做别的菜。”
  杨泽躲在门外看着,本想进去,忽然注意到
  阮湘灵将鱼肉分成了两碟来放,一时疑惑就又踌蹉了片刻。
  魏休音又问:“今天还要做什么?”
  阮湘灵把放好调料的鱼抓了一抓,又腌了肉,转过身将他洗好的韭菜利索地切了,拿了水中泡着的虾仁一起下锅炒。做好韭菜炒虾,从灶下的盆里拿出一个凉薯来,削了皮切片和肉糜一起入锅炒。
  魏休音一如既往地问她做菜的程序,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杨泽在门外站得有些腰酸,一闪身换到另一侧的门框,正对着魏休音的方向继续偷窥,不知是错觉还是碰巧,他才闪过去,一抬眼便撞到魏休音抬起脸来,一双澄澈如水晶又迷惘的眼睛微微莹然了目光,让杨泽心虚地低下头去。
  直到阮湘灵做好菜杨泽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见最后阮湘灵做好最好一道鱼之后从墙角拿出一个一个大大的食盒,将所有做好的菜肴分出一份来,放进去,连煮好的饭也装了大大的一碗放进去。整理好衣衫之后帮着魏休音把留下来的菜肴端进屋中摆放好才提着食盒离去。
  杨泽在草丛里蹲得腿酸,望着阮湘灵离去很久才敢出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他很奇怪,究竟阮湘灵的用意在哪里,看方才阮湘灵对魏休音的态度,两人之间虽然很是熟稔却并不亲密,阮湘灵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什么暧昧的话语,而且这分成两份的菜肴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他装成以往一般回到家中,魏休音已经开始吃了,听到杨泽的脚步声响起后对他道:“快坐下吃饭,我饿了就先吃了。”
  杨泽扒拉了几口饭,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反而是魏休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先问他道:“你今天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杨泽唔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今天和东家说过搬家的事情,已经找好了一处宅院,日后选个日子搬进城去就行了,左右我们也没多少东西,不算很麻烦。”
  魏休音听他说完很久,又问:“没了?”
  杨泽又唔了一声,反问道:“还有什么?”
  魏休音想了一想,答非所问道:“我要吃鱼。”
  杨泽给了夹了鱼块挑了鱼刺,一餐再无话。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集市上算命的老先生抖着手给他敲定了一个宜乔迁动土的好日子,杨泽将收拾好的东西装了箱子,他们的东西的确不多,衣物杂物加起来不过三箱,杨泽雇了平日里载他回来的砍柴小伙子的牛车装了箱子先送去,他和魏休音还有杨母一起坐着杨泊赶的马车进城。
  乔迁之喜是要摆酒开席庆祝一番,也是要请亲朋好友到新宅子
  里闹一闹挣点人气。杨泽在上水的亲朋好友无非就是阮家和孙家,再加上自己本家,他早早在上水阁叫了两桌筵席。
  进城的路上,杨泊提起他在上水阁定筵席的事情却不甚赞同,他对杨泽道:“大哥,其实你不用特地叫酒席来家里的,左右也没有多少人,自家人准备两桌不就行了。”
  魏休音和杨母在内,杨泽和杨泊坐在外,他听弟弟这样说,便说:“让母亲一个人准备两桌菜也太过劳累了,沅儿现在身子沉了也不好再叫她帮忙,我一想,不如省点事多付些钱也无所谓。”
  杨泊一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漫不经心地道:“沅儿不能帮忙还有阮姑娘呢,她做菜可是一流的,绝不比上水阁的厨子差!”
  杨泽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阮姑娘的厨艺好?”
  “我吃过当然知道了。”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吃过不止一次。
  杨泽心中隐隐露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他试探般问:“你吃过她做的什么菜?”
  杨泊歪头想了想,道:“很多,咸鱼茄子、冬瓜排骨汤。清蒸鲈鱼……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软妹子,改了个逆袭的方向

☆、第五十一章 喜事(下)

    自从杨泽搬到县城里来之后,孙满庭便让孙绍南一起和孙凤柔上课,只是孙凤柔启蒙得早,又十分聪颖,杨泽给她的进的也快,一个半月教完了千字文。本来杨泽念着她是女子该学些女则之类的书,孙满庭却不喜让孙凤柔习那种书。
  孙满庭认为这种书虽然能归正女子的品性,但束缚太大,商家的女子日后都要顶半边天,迎来送往交际之时若是培养成书中的那种性子,无论是对孙家还是对孙凤柔自己都没有好处。便让他教诗经。
  诗三百教到现在也已经快教完了,孙绍南才三岁,就算会写写字也逃不出千字文的水平。
  孙满庭如今让孙凤柔和他一起上课,这着实让杨泽有些为难。后来杨泽想了个法子,孙绍南提前半个时辰上课,他教完一部分课程之后让孙绍南在里间自己练字,他到外面给孙凤柔上课,孙凤柔上完之后大家一起休息。
  小孩子活泼好动,一刻都闲不下来,即使是休息他们也是缠着杨泽讲故事。特别是孙绍南热情最高。若是单给孙绍南一个人讲没问题,主要是两姐弟一起,这个讲的故事还必须是两姐弟都没听过。
  这才上了两天课杨泽就受不了了,专门跑了一趟妹夫家的书铺,买了不少的志怪小说,幸而孙家家教甚严,养在深闺的两姐弟也没怎么听过客栈酒楼里的说书演义,连各种演义他都买了不少。买书的时候正好碰到阮明远来店里巡视,看到他抱了这么一摞回去还以为他是要改行当说书先生。
  这回杨泽可是累得够呛,一早上给两姐弟上课,晚上还要回去看书,还得掂量这情节是否适合说给两个小孩子听,又要看故事的趣味性。一天便只有下午能陪魏休音,这让魏休音觉得十分苦恼。
  本来他以为搬到城里来之后不让杨泽来回跑了能让杨泽多些时间休息,却不想现在不仅没有多些空余时间,反而更忙了。特别是每天晚上两人一躺下,还没说两句话,杨泽就睡过去,魏休音眼睛都憋绿了。
  某一日杨泽休息,魏休音压着他在床上温存,往狠里逼他解决眼前的境况。杨泽被他弄得都快哭了,万分委屈地说这也不是他能解决的,而且多教一个学生可以多挣一份钱,可以早一些还清房契的钱。
  魏休音抱着他不动了,杨泽仰头看他沉思的脸,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他自己诚然愿意一辈子这样养着魏休音,只是魏休音不是柔弱女子,又怎么会愿意让他这样养。
  像是感觉到他忐忑的目光,魏休音用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发,微微一笑,道:“你真的就想这样养我一辈子么?”
  杨泽真诚
  地道:“当然。”
  魏休音腰上用力顶了他一下,杨泽承受不住一般颤抖着,耳畔传来魏休音低沉的嗓音:“真的这样养我,你不觉得像养了个花魁在家里?”
  杨泽痛苦又难耐地哼了一声,喃喃地哼唧:“书上、书上说,嗯!自古……自古皇宫如、如青楼,你不就是、不就是花魁……么!”
  魏休音笑一面骂着“你都看的什么书,学来这种话!”,一面直刺花心,杨泽浑身顿时如花枝般乱颤。
  诗经有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七月方至,忽然密云漫天,终日闷热不见日光。杨沅已经将近临产,腹中时不时的阵痛时不时折磨着她,闷热的天气更让她的难受更上一层楼,杨母搬到阮家来亲自照料她,阮明远每天也尽量陪着她。
  杨泽每次来看妹妹,都觉得妹妹气色极好。杨沅的身材原本就属于纤细类型的,楚腰玲珑,身姿嬛嬛。当初生儿子的时候受了阮老夫人不少刁难,生下孩子后也没见怎么长肉,而今怀这个的时候调养地好,连尖尖的瓜子脸都圆润了不少。
  六月初七这日中午闷热更深,杨沅斜倚在美人榻上,身上薄薄的亵衣已经湿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腹部高高隆起的弧线。
  天中一道白光狠利划过天际,划破了厚厚的云层,一道惊雷劈下。杨沅只觉着腹中随之一下闷痛,口中痛呼出声。身边的丫鬟忙将杨母请来,杨母让人扶了杨沅到床上去,差人去请早就找好了的稳婆,让丫鬟们烧好水准备好一切事物。
  这场雨一直下到傍晚,杨沅房中隐隐的痛呼声时而断时而起阮明远在外一直徘徊,恨不得生了翅膀飞进去,但女子产房不许男子进入,饶是他心急如焚也只得在外枯等。
  倾盆大雨几乎淹没了房中的声音,忽然房中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之声,阮明远刚要抬脚进去,只听檐外渐渐寂静,片刻之间,竟然云山雨收了。
  阮明远微微一怔,身边的小厮定会说吉祥话的讨好地道:“恭喜东家,夫人腹中这一位小东家竟能号动云雨,日后必定不是凡人!”周围的人也赞同地附和着。
  阮明远打赏了众人,走进房去。产婆用一块锦缎把刚刚擦干净身子的婴儿包裹起来,杨母抱着襁褓走到他面前,眉开眼笑地道:“是个小女娃,还不轻呢。”
  阮明远抱了孩子在床边坐下,床上的杨沅累得双眸都没有气力睁开,一点眸光触到阮明远就微微一笑。
  “是儿子还是女儿?”
  阮明远握了她的手轻轻摩挲,柔声道:“是女儿。”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失落的地方,一则他和杨
  沅之前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并不担忧传宗接代之事;再则他们夫妻还年轻,要是再想生也还多得是时间。
  反而是杨沅神情间流露出些歉然,阮明远忙道:“沅儿,你生孩子的时候还下着雨,这孩子刚出生,雨就停了,人人都说是吉兆,说着孩子日后不是凡人。”
  杨沅嗫嚅着唇道:“一个女娃,日后嫁个好人,相夫教子就是大福了,难不成咱们家还能出个花木兰?”
  “咱们家的女儿,自然是百里挑一,还愁日后嫁不好?”阮明远想了想,对杨沅道:“我看她生得有福,就应了这个景,取名‘悦晴’如何?”
  杨沅连笑都快撑不住了,也还是为女儿高兴,要知道长子出生了快一年才取得名,夫君如此喜欢这个女儿,这才是女子家的真正福气。
  阮明远这才想起妻子需要休息,拍了拍她的手抚慰她两句,就抱着女儿离开了产房。
  阮悦晴满月那天阮明远包下了整个上水阁为她庆祝,摆了一天的流水宴,连知县夫妇都请到场。
  那一日说来也巧,正好是孙家大少爷孙绍南的六岁生辰,只是他父亲新丧不到一年,他们兄妹几日都在孝期之中,孙满庭也就没有给他大操大办,只是请了些许好友到家聚一聚而已。原本杨泽是要和魏休音一同去上水阁赴宴,只是孙绍南和孙凤柔姐弟都十分喜欢杨泽,从前一天上课的时候就一直缠着杨泽让他一定要来,无论谁劝都不肯罢休。
  杨泽十分为难。孙满庭也无计可施,这两姐弟闹起来谁都拦不住,如来佛来了都拦不住。
  魏休音见他这么为难就出了个注意,让他留在孙家为两姐弟庆生,他代表杨泽去就行了。左右杨家也知晓他的身份,阮湘灵对他也十分熟悉,他又不是去做什么,万一出点什么事,都有人照料,杨泽不必担心这么多。
  杨泽思来想起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又亲自上门和妹夫商量了一番,阮明远知道孙家那两个混世魔王的性子,表示理解。
  满月宴那日新任的县太爷携夫人一同前来,那位县太爷已经是快不惑之年的人了,也是上水县人,当年上京赶考之时还曾受过阮家的馈赠接济,如今阮家添丁,他自然要给阮明远这个面子,来道贺一声。
  县太爷是个中年男子,夫人却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妇,十分窈窕美艳,据说出身门第高贵之家,现在家族已经落寞,她也算是委身与知县的,知县对她是百依百顺十分疼爱,成亲三年,连小夫人也没纳一房。
  开席之前小悦晴抓周,宽宽大大的一张红木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和女
  子沾边的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女红胭脂,能想到的基本上都全了。
  被奶水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婴孩在桌上爬了一会儿,撞翻了砚台碰飞了笔,一手拿了红红白白的胭脂,一手抓了一把小小的算盘,眼见就要爬到桌沿,杨沅忙让人把她抱了过来。
  习俗里说,因新出生的婴孩魂魄未定,要给人多抱抱,沾点人气才能让她的魂魄定下来。杨沅取了她手中的东西,便让丫鬟递给周遭众人抱过来。
  能报的到小悦晴的都是阮家的亲戚或是知交,魏休音代表杨泽来了,是在杨母之后抱的,当他接过悦晴的时候,悦晴跟碰到了一件极喜欢的事物一般拽着魏休音不放,只要有人一旦想要抱她离开魏休音她便会哭闹不休。
  没法子,魏休音只得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吐泡泡吐累了,偎在魏休音怀里睡了过去,杨母才有机会让丫鬟她抱了出来。
  杨沅接过孩子时望了望魏休音,唇边泛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叹息。和只关注于孩子的女子不同,阮明远那边一直在给席上的亲戚故交敬酒,尤其是刚刚到任的知县大人。
  当他敬酒敬到知县桌上却没见知县那位年轻秀美的夫人,知县方才一直在应付这是也才发现夫人不在身边,只有夫人的贴身丫鬟在。
  丫鬟见主人问,便解释道:“夫人方才来了灵感找了间雅间去画而去,留奴婢在此伺候老爷。”
  知县这才放下心来,另与阮明远笑道:“我夫人爱丹青如命,但凡看到个让她觉着有趣的,她都要画下来,还说灵感片刻即逝,不能等。今天也不知她又看到什么了——来来,不管她,咱们喝咱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看过一个说法,说是小孩子的审美是最直接最中肯的,他们能够从几百张照片里面选出最好看的人,SO~~

☆、第五十二章 噩梦

    魏休音早一步离席,他仅仅到场而已,在一群乱哄哄的人里,他除了杨家的人,几乎没在认识谁,杨母和杨沅自然是要应付各家女眷的,杨泊早被阮湘灵拉着不知跑哪里去了,他留在那里也是无聊得紧,还不如去孙家找杨泽。
  听他说要先走,杨母不放心他自己走,便让人送他回去。阮家的小厮提着灯笼在前面引着他,怕他丢了,亦步亦趋走得挺慢。
  他们走出市集,还未入坊间,忽而一个人从后喊着叫他们停下。魏休音站住,没有动。只听前面引路的小哥有些迷惘地问那个后面追上来的人:“你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你。”
  那人笑呵呵地道:“这位想必是休音公子吧?我是孙家的下人,杨先生担心休音公子回去不安全,特地让我来接的。我刚才和两位错开了,这才追上。”
  那阮家的小厮缓和了语气道:“我看你也没拿个灯笼,我们一起送休音公子回去吧。”
  那人又道:“不用不用,我都在这里的哪敢再麻烦您,我一个人送就是了。”
  阮家小厮思索了一会儿,前走了几步垂询魏休音的意思,魏休音道:“只不过一段路,又不远,一个人送就够了。你就先回去吧。”
  阮家小厮便将灯笼递倒来人手中,目送魏休音和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夜色中。
  灯火通明的楼阁上,与楼下的喧闹不同,楼上雅间安静地异常。
  倚着窗户冷眼望着楼下灯火的女子,眯了一双水杏般的眸子,小巧的菱唇微微抿着,她葱管一般的手指捏着一只干净的毛笔,另一只涂抹着红艳丹寇的手指时不时摸一摸那毛笔蓬松的笔尖。
  她的面目是二十上下的少妇美人,眼中的神情却是三十许的人才有的沧桑。
  木板台阶上传来蹬蹬蹬的声响,门扉被轻轻推开,来人一反上楼时的那种急切,低眉敛目慢慢走了过去。
  少妇问:“事情办好了?”
  来人道:“禀夫人,一切都按着夫人的吩咐做,没有出一点纰漏。”
  少妇抿着的唇角悄无声息地荡开一丝笑,红唇动了动:“桌上有一幅画,墨已经干了,你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扬州府,亲手交到大人手里,无论他在干什么,都要亲手交到他手里。”
  “是。”来人收拾起桌上的画作。
  桌上的那幅画画的是一个十分俊逸美貌的青年男子,脸上有意无意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傲然神情来。与他神情不负的是他对怀中婴孩展露出来的小心翼翼,他抱婴儿的姿势很僵硬,想必没有多少抱婴儿的经历,所以连一呼
  一吸都非常小心。
  来人准备领命而去时,少妇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来人,思忖了片刻道:“那个姓杨的那边,写封信给他,让他不要太着急了,起码要等三天。否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来人应了是,躬身退了出去。
  红蔻雪肤对比鲜明的一双手轻轻将窗户推得更开,弦月过了梢头,月光照得地上一片雪白。扣着窗棂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她用轻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对着虚空呵气:
  “……那场大火,骗得过天下人,也骗不得我!”
  声音中透出的狠戾,犹如她指尖嵌进的木刺。
  魏休音在一场噩梦中惊醒,但究竟梦了什么他又想不起一星半点,只记得那种恐惧的感觉。
  身下是一块并不柔软的床,周遭的空气里弥漫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无论他怎么睁开眼睛,眼前都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夏日尚未散去的热意似乎不足以缓和他身上的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沁出来的,让他惊慌。
  他究竟是,在哪里?
  有一股属于女子的胭脂水粉味道萦绕鼻尖,身下的床板吱呀了一下,有人娇声对他说:“大魏皇帝陛下,你终于醒了。”
  魏休音一个激灵,这个女子不知是谁,是敌是友,竟能一口道破他的身份,让他立即警惕起来。
  “你是谁?”
  “你问我?”那女子的手冷不防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十分用力地向上抬向外拉,脂粉的气味更浓,魏休音嫌恶地拧着眉想要别过头,却被禁锢在巴掌之间。女子道:“你竟然不认得我了……不认得我了,魏休音!你竟然不认得我了!”
  女子的声音在末尾陡然失控,尖利地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魏休音推开了她的手,往后挪了挪。
  魏休音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到底想要敢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魏休音,你是什么身份,亡国之君火中之魂?我就知道你们魏家的人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你做过的那些事,一死就要下地狱,你怎么会甘心死!”
  魏休音听她语气这么激烈,心中念头转了又转,生长在宫廷中的人绝不可能清白,从小到大、那些因他死的或是为他死的人、亦或是他要他们死的人不少。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和他有仇的,他脑子一乱,滤过了好些人,却都无从确定。
  “你究竟是谁?这位夫人,我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女子又捏住了他的下巴,魏休音烦躁地挥手打掉她的手,厉声道:“你有话就好好说,
  别动手动脚的!”
  那女子被他气得不轻,声音都是颤抖的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是你对不起我的,现在还要我、还要我不对你动手动脚——不、不对!谁要对你动手动脚!”
  魏休音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热的下巴,慢条斯理地道:“是你抓的我,我只是问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既然不说,就放我走吧,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
  不知是魏休音那句话触动了她,女子一时没有说话,魏休音听不到她的声音,便摸索着身下的床板慢慢下床去。
  那女子忽然猛地将他往床上一推,压到他身上按着他的肩,把脸推到他眼前,激动地道:“你看看我你看看,你认不认得我,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这位夫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没看出来我是瞎子么?”再说我就算看得见我也不一定认得你是谁。
  那女子倏忽一愣,没反应过来,又确定了一次:“你……真的看不见我?一点都看不见?”
  魏休音被她压得喘不过去,推着她坐起来,恨不得离她八丈远。“你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有眼睛也有问题。”说着便准备起身。
  女子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骤然冷了,“你不能走。”
  “你究竟要做什么?”魏休音问。
  女子道:“不管你究竟看不看地到我,认不认得出我来,我和你之间都是冤仇深似海,原本我以为你真的死在火海里了,那些冤仇也就一笔勾销了。可是现在不行,偏偏你运气不好,在我有生之年又让我遇见你了,无论如何这一回,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以当做没见过我。”
  “哧——”女子满是嘲讽地一笑,“陛下,多年不见,您越来越有趣了。”
  施施然起身,她对魏休音道:“陛下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让你偿债,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魏休音叫住向外走的她,“你不放我可以,但是,至少要让我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吧?”
  女子哼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命都不保了还想着你的那个男宠,你们可真是一对鸳鸯啊!”
  “是生死相依的神仙眷侣。”魏休音心知是出不去了,也就气定神闲下来。“夫人,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和你之间有什么瓜葛么?”
  “你抄了我家,害得我家道中落家人被流放千里生死不明,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女子咬牙切齿地道。
  魏休音又问道:“可以告诉我,你贵姓么?”
  女
  子道:“我姓董——这一回,你懂了吧?”
  夜色正浓,扬州府府衙中的寂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震碎了。扬州府尹刘煜从床上起来,一双疲惫的眼几乎睁不开,身边如花美眷姿态十分优美地打了个哈欠,娇嗔着埋怨:“是谁啊,大半夜的还敲门,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煜安抚了她,披衣出去开门,也略带着怒气地问:“什么事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大半夜是要做什么!”
  门外送信的男子微垂着头,从怀中拿出张叠了几叠的画,递到刘煜眼前。“刘大人,这是我家夫人命我快马加鞭送来这个,还说无论大人在干什么都要请大人亲阅。”他的声音坚若磐石,丝毫没长途跋涉的疲倦。
  刘煜听了他的话,神思清明了一些,疑惑的接过他递上来叠成几叠的纸张,展开来看。当双目触及道画上的人的时候,即使在昏昧的夜里,扬州府尹的双眼也是充满了震惊和讶然的,一瞬间雪亮地几乎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刘煜眼睫一眨,抿了抿唇,目光瞟到面前男子的头顶上。他问:“你家夫人在何处见到他的?”
  “夫人随大人前往上水县赴任,这画中人,就是在上水县遇见的。”
  “什么时候遇见的?”
  “刚刚不久,夫人一见到他便画了这画像命我送来给大人,片刻没有耽搁。”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禀报你家夫人,下面的事情我会派人去做的。”
  刘煜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双手将画像撕了个粉碎,手一扬,细碎的纸屑在风中飘扬。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个演出,早上要去采灯光,晚上演出,没时间更了~~

☆、第五十三章 故人

    天光的热意无法温暖他心头的冷,杨泽呆坐在家中堂上首座之上,门大敞着,以便能最快见到来报讯的人。
  杨沅坐在他身边,虽然已很是疲惫,却还是十分谨慎地盯着他,生怕自己哥哥再一个按捺不住又冲出去找人。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门扉轻响,紧接着一连串的急切的脚步声。杨泽几乎是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就坐起身身来,三两步跨到门外。杨沅忙也跟着他走出去。
  来人是阮家的小厮,杨泽一把抓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消息。
  那小厮道:“我们几乎把公子你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杨泽的手滑到身侧,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已经绝望到了顶点。杨沅不忍见他失魂落魄,又问道:“那衙门那边呢?”
  小厮道:“刚刚和衙门那边的捕快碰过头,他们也说没有。”
  杨泽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杨沅扶住他,皱眉看向小厮:“既然没找到还不快再找,回来干什么!”这种时候,没有任何消息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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