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曲菡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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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碧菡清音　。。。　
　
　
　　初章
　　大越边境——春和城
　　我静静地坐在军营的瞭望台上，迎着肆虐的山风扬起火红狐裘的绒毛，透过它看远处苍茫一片的雪色，两相映衬好看得紧。
　　慢慢的勾起嘴角，抿了一口已经有了冰碴的烈酒，那种合着寒冷与灼热的液体侵入腹中，别有一番滋味。也许纯洁的雪色加上妖娆的血色也能更加美丽，是不是？
　　“菡音，我们要动手吗？”
　　身边的威武将军是我的师兄兼战友，在这个战场上他是将军我是参赞，只是他这个将军一向都听我这个参赞的。
　　我站起身来扔掉酒壶，拍拍狐裘上的积雪，施展轻功飞下几丈高的瞭望台，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安晨，你就留下在这里跟埋伏在外面的小贼玩玩吧，太血腥的事情不适合你！”
　　这场战役不是我想打的，可是这群毛贼既然有胆喊开始，那么就没有喊停的权利。
　　大越处在四国中间，边防冲突在所难免，可是从二年前大越强盛之后，四国就不敢过分的挑衅大越、发动战事了，相对于邻国的安静，边境的匪寇则成了皇上和大越商民的心腹大患，大越以商立国，路有匪患，骨鲠在喉。
　　慢慢的走到路旁坐下，看着远处奔袭而来的四十几个穿着白色衣裤与雪天溶为一色的盗匪，我抽出长剑轻弹“早听说砺剑山匪患猖狂，可是却没想到竟然猖狂到胆敢抢劫军资的地步，各位果真好胆色！”
　　那为首的刀疤胡子很明显是个老江湖，看我敢独身站在这里便知道我没那么好相与，谨慎的打量了我半天才站了出来“听公子的话，是知道我们底细特意来找茬的了！”
　　轻轻地再弹了一下手中的剑直指着他，懒得跟他废话“你和我单挑，若是可以赢过我，我随便你做什么去！”
　　“果真！”
　　“自然！”
　　四十几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冷眼观战。那刀疤汉子再不罗嗦，抽出手中九环大刀，步走龙蛇刀刀见风，瞬间在我的身边划出银色光圈，刀风凛冽逼得我的绯色衣袖凌乱飞舞，我并不运气抵抗，不为别的，只因为我觉得红色的衣袖在一片雪白中飞舞，很漂亮，我喜欢！
　　轻轻跃起，顺着他的进攻微微侧身，躲过他的刀势将长剑抵上，一声龙吟与他九环大刀玎玲声伴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好听，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心，没办法我天生对好听的声音、好看的颜色没有抵抗力，这可不是我的错！
　　扭身抽剑，反身越过那汉子后背，我转身飞离人群收了剑，冷眼看着四十几个人惶恐的挣扎然后扑通扑通的倒在雪地上，一点美感都没有！真是无趣！
　　那个刀疤胡子勉力用刀支撑着身体，指着我骂的声嘶力竭“你下毒？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你到底是谁？”
　　“在最开始你见到　
　1、碧菡清音　。。。　
　
　
　　我的时候就下毒了，可是你没发觉就不是我的错了！”
　　“你个小人……你枉顾江湖道义，你个卑鄙小人，打不过我就下毒暗害，算什么好汉！”
　　我指了指他右耳边被我削去头发“如果我想杀你，你的尸体已经凉了！”
　　他用手摸了自己缺了一大块的头发，脸色开始由红转青，声音里也带了不自觉的颤抖“那你，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懒啊，杀四十个人会累的！况且……”我真诚地对他笑了笑“况且我看腻了‘梅花’，想赏‘火莲’！”
　　说完把口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那四十人中间，那东西砰的炸开顿时熊熊烈火把这里变成了一片修罗火场……远远地看着火焰映着白雪，我拿了酒袋喝了一口“影子的烈火弹，效果果然不错！”
　　转身将手里的酒袋扔给远处一直在冷眼旁观的那个黑衣蒙面人，我无聊的打算转身离开，却看到那人伸手接住看也不看就喝了起来。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啊，看着自己部下四十余人惨死都无动于衷的人……比我还无情！”
　　
　　回到营地就看到很多士兵在外面处理尸体，看来他们那也打了一个漂亮仗。何意迎上来，替我换下沾了灰尘的外袍，递上干净温暖的火狐裘，恭敬道“主子，可以启程了。”
　　何意是我的贴身管家，他的最大优点就是永远不用我吩咐就知道应该做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清楚我在想什么，就像我不知道他从哪来一样。不过这些都是无所谓的问题，不可能在我脑里停留多过一息！
　　不意外的，孟安晨又像个小媳妇似的拉着我不放，直到我冷眼看他超过五息，他才讪讪的收回手，那副泫然若滴的委屈样若不是他还穿着银色铠甲，我会误以为他是临秋阁里出来的。当然，如你所想，临秋阁是大越顶红的青楼楚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知道的，青芷成了亲，我总要去看看！”许青芷是我的二师兄，最近娶了‘娇妻’，顺便成了妻奴！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冷淡弄得他真的要哭了！
　　我抑制不住的叹气，这人竟然是我的师兄，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他拜师的时候谎报了年龄——只为了要我和青芷不敢欺负他。仔细想想，这种事他还真能做得出来！
　　“不打算回来。”我说实话实说。这里的事他都搞的定，我留在这里也没用处！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是青芷的师兄，我也该去道喜！”
　　“你准备挂冠辞官还是擅离职守？前一种你父亲会杀了你，后一种皇上会灭了你！你选哪个？”我对他甜甜的笑。
　　“我……哪个都不选，那，那你还是军机参赞呢，你这就不叫临阵脱逃？”
　　我斜眼看他“那你　
　1、碧菡清音　。。。　
　
　
　　去跟皇上告发我啊？”
　　他气势瞬间低下去“菡音……楚菡音，好师弟……我不能没有你啊……”
　　说话间何意已经牵了马过来，我轻轻甩开孟安晨，看他趔趄的不成样子心里抑郁，装的还真像“看你这样子，还是后会无期好了！”
　　策马疾驰，身后传来类似于嚎叫的声音“菡音……我会想你的，我等着你回来啊，答应我不许对别人笑……不许对别人好……不许……”
　　风渐渐擦去了穿脑魔音，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何意紧紧的跟在后面，我决定找些话说“我说，你能换一个表情吗？”
　　我家何意什么都好，唯一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永远都没有表情，像块木头一样，呃，一块好看的木头！
　　“主子，前面就是客栈了，我已经为主子备好了酒菜和洗澡水……”
　　“何意你跟了我三年，我都没见你正常的笑过呢！”竟然跟我转移话题，我可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人，更何况，捉弄何意是我无聊人生中的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我怎能轻易放弃他！
　　“主子，何意刚刚笑过了，只是您没注意到！”
　　“哦？什么时候？”
　　“刚刚说到‘酒菜’二字的时候！”
　　“哪有……根本没看到！”
　　“那就怪不得奴才了！”
　　OO｜｜｜……　真是个个刁奴！
　　




2

2、天寒薄衾　。。。　
　
　
　　既然是为了见师兄而来，自然第一站就是师兄的新宅邸。前宅一片灯火通明，想是来往的宾客不少，我和何意摸进后宅，顺着奶香找到了一个小婴儿，这大概就是师兄的儿子了！
　　逗弄着怀里的小婴儿，细细的用手指描摹他浅淡的眉目，小巧的嘴唇，小巧的牙齿。细细的摸着还有些软的小牙，柔中带刚的触感很奇特。倒了一杯酒用手指沾了一点，塞到那孩子嘴里，那孩子竟然也不客气，不但不抗拒而且吃得很香，口水顺着嘴边就流了出来，我皱了眉头，他却睁开眼睛笑得开心……我眯起眼睛擦干净手指，摸了摸他纤细的脖子，啧手感真好！
　　忽然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手不客气的从我怀里夺走了小东西“楚菡音，你的脖子痒了？”
　　我仰起头看我许久不见的二师兄许青芷、许郡王。
　　“呦，‘嫂子’果然有旺夫相，几天不见，师兄红光满面显得印堂更加……”
　　“楚、菡、音？”他的声音有些冷，大冬天的听着实在不取暖！所以我还是决定从善如流。要知道，当初在山上我跟师傅武功的时候，他跟师傅学的是谋术布军；我继续跟师傅学武功的时候，他跟师傅学的是阵法机关。我在学成下山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名动天下的谋士‘影子先生’……所以总结一个字，他就是阴人一个啊。
　　“所以印堂更加发亮，难怪一成亲，就生了儿子！”
　　呵呵，许青芷的脸更青了，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的老婆是男的，儿子是过继的！不过这算不上缺陷，不知道他为什么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像女人，难道是因为……
　　我趴在青石桌上凑近他小声道“师兄，雌伏的感觉如何……”
　　他并没有像我想象那样恼羞成怒爆发起来，这令我很失望，因为我实在很想见识一下他新设计的暗器——很多年以来，我就是以挑战‘影子先生’的独门密器精进武功的！
　　他看了我一眼，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奶娘抱了下去，优雅的坐在我的对面，为我倒了一杯酒，亲手递到我手里“担心我就直说，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我自然‘担心’啊，你竟然瞒着我偷偷成亲了，还是跟那么个小鬼……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你少来，还有井然不是什么小鬼，他很好……”
　　师兄的声音在夜里竟然柔柔的好听，听得我心里不痛快，正想说什么刺刺他，可是被他眼中满满的柔情震得忘了要说什么。以前的许青芷跟我一样，现在，跟我很不一样！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是这意思吧？你从五岁就惦记人家。现在追到手了感觉很好吧？可是人家花井然是小王爷呢，你的感觉好，不代表他的感觉也好啊……万一哪一天他不要你了怎么　
　2、天寒薄衾　。。。　
　
　
　　办？”
　　我歪着头乐的跟他无理取闹，可气的是他偏偏不恼还气定神闲的喝起酒来，久久才听到他口中逸出一句话“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我有这个自信！”
　　我想他说的是，他会用全部守护他们之间的感情！看他满足的样子就知道他彻底陷下去了，可是谁知道那娇生惯养的小王爷会不会拿同样的感情回报呢？师兄选择了小王爷，就意味着终生要生活在凡尘世俗里，可是这繁杂的世俗啊……师兄牺牲太大了！
　　见他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转了话题“我说，皇上老人家没少折腾你吧！”
　　有这么个好弟婿不用，皇帝就是白痴加笨蛋了。更何况据我所知，上头那位可是精得很呢。
　　师兄笑而不答，一双清冷的眼睛里都是笑意“是没少折腾，现在连传旨都要我来做了！”
　　我斜眼看他，知道他的话藏在后头，他见我这样便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本奏折和一个绣着龙纹的圣旨“御史弹劾你擅离职守的折子！”
　　“那圣旨里面是什么？”弹劾我的折子都送到我面前了，自然就意味着事情被压下来了。
　　“你倒是有恃无恐，要不是皇上念你的旧情，你以为你能轻松脱身，你那一身倨傲不羁不知道让多少人看不顺眼。”
　　他数落个没完，我一边点头一边游神，不知道多久以后他终于住了口重重的叹息“皇上为了保你，推说是他叫你回来的，是为了让你准备岁末的劳军！”
　　岁末的劳军？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算是救我还是害我？要知道年终的劳军可不是简简单单拿了圣旨去边疆溜达一圈说说颂词就能了事的，边疆军营路途遥远匪患猖獗，谁押着那大量金银和粮草去一趟，都等于实在鬼门关走一遭啊！
　　“师兄，你觉得皇上这是在救我？”
　　师兄剑眉高树“你说呢？凭你的本事，还能让匪患劫了？再说谁让你这时候回来的，你让皇上难做，难道他就不该折腾折腾你？”
　　我无语了，这就是典型的睚眦必报啊，我又没有求他，凭什么我要付出代价，斜眼看看眉目清冷的师兄大人，大有一副我要是敢发牢骚就把我就地正法的架势，只好把牢骚都咽下去改口道“大不了就再回去，反正路程也不远！”
　　师兄淡淡的看我一眼，我下意识的就想跑，他的眼睛永远好像可以看到人的心里，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发寒！　“师兄，你什么意思？我可是春和城的军机参赞，皇上不可能另有打算吧！”
　　“你已经不是了，现在的你是皇上犒劳白鹭城守军的使臣！”师兄不急不缓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好无情，他凑过来像我刚刚做的那样贴近“菡音，你在怕什么……说出来师兄帮你解决啊！”
　　离我很近的脸上可以看到一双　
　2、天寒薄衾　。。。　
　
　
　　很清冷的眼睛，我并没有移开，而是微笑起来与他对视“原来是白鹭城啊，正巧可以故地重游，皇上真是有心啊！！！”
　　大越四城七十二郡，放云城居中，其他三城环绕相辅，七十二郡夹杂中间。大越又位于四国中间，于是三城外郡皆与他国交界，是以设立军营以护百姓安宁。其中安平城外的守将为前朝韩王爷的子孙——唤作韩天磊的靖远将军。春和城的守将是他的白痴师兄、孟老将军的儿子——威武将军孟安晨。第三城唤作白鹭城，是我以前驻守的地方！现在的守城将领是——欧阳苏瑾。九公主花临风的佳婿！　
　　“还有故人吧……皇上的心意你该明白，你不能总窝在春和城做个军机参赞，如果你解不开心结就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我从没想过要成大事！”
　　“也宁愿你的家人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活着？菡音，你还是忘不了吗？”
　　月色里他的声音带着淡淡道叹息，悠远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来让人悲凉。
　　我转过头对他嗤笑“有什么忘不了的呢，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罢了……”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园子，在寂静无人的狭小街道放慢了脚步，回过头看背后的青瓦白墙，又看看前面的锦绣繁华，哼，师兄自己也被套在俗世呢，就来教训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去就去，现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楚菡音会怕的呢。
　　巷子的尽头是蜿蜒的洛水河，冬天的夜晚，那上面没有画舫乐伎，没有渔船星火，有的只有无尽的流霜倒映着天上晦暗的星斗，却倒映不出我的喜忧。
　　江边的树林里斜斜的靠着一个人，似乎是有点喝醉了，手里拿到烧刀子远远就飘来浓烈，我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脚步，他抬眼看了我一会，也许是认错了人他将手里的烧刀子递给我，我并不接只是看着他，他醉醺醺的想了一会然后把坛口递到我的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多～冰冷的酒流进我的衣领，冷的让人忍受不住。
　　最后一口酒含在口中，欺近他的身边将酒渡到他的口中，看他慌乱之余比酒的辛辣呛红了脸，我用袖子擦去他嘴边的酒迹，抬眼对上那深邃的眼瞳，用指尖摸着他的眼角笑着对他说“跟我回家吧，我会对你好……”
　　看着那双如深潭般乌黑的眼睛里闪过种种情绪，终于还是在我的笑蛊惑下点头。
　　我满足的笑了笑，靠在他身上，天有些寒！　
　　




3

3、狐惑妖媚　。。。　
　
　
　　喝了很多酒，但是却醉不了，房门被推开，何意走了进来，我并不睁眼。他为我盖好被子以后就要离去，却被我一把拉住。
　　“过来陪我睡！”我知道他今晚一定会来，不因为什么，就是知道！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和衣躺了上来，我挤进他的怀里摸索着找到他的衣带，缓缓抽开再找到另一个抽开，直到露出他的胸膛才把脸贴上去环住他的腰。这样好温暖！
　　“何意，那我们做吧。”我在他耳边魅惑，可是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你不用费心赶我，我说过，你死了我自然会离开！”
　　“可是要我死，可不是容易的事呢，我武功好谁也伤不了我，我略通医理要被暗害也希望不大，除非……”
　　“除非你自己愿意……”
　　我把头在他的怀里蹭蹭，摸着他跳动的心脏，趴在他的锁骨上使劲咬去“何意，你为什么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头发，慢慢的摩挲着，好像我是一只宠物，我不喜欢这种弱势的感觉，可是却抗拒不了那种温暖。
　　“你把那人带回来是要做什么呢……这样做合适吗？”
　　“总要做了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啊！”
　　“那人来历不明，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何意虽冷，却是真心实意关心我的，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可是有些事情我早就无所谓了。
　　“何意，我也从没有问过你的来历，可是你也从没有害过我！”
　　何意不再说话，却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坐起身来，把我松散的衣领拉好再用被子把我包好“既然你说你不会那么轻易死，我又何必操心！我去睡了你早早休息！”
　　说完他就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懂过你，菡音！”
　　拥被而坐，把头枕在膝盖上，感觉睡意袭来，却不再想睡了“我也没懂过你啊……啊这是我第四十八次色诱你了，每次都不成功，真是太没成就感了！”
　　坐在床上，即使包的再严实也会觉得夜寒，谁叫我体寒呢，刚才以为何意会陪我睡，我就把汤婆子都沏灭了，所以现在冷得不得了！算了还是起来活动活动吧，想想过几天还要给皇上老爷子卖命心里就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的好，果真自作孽不可活啊！
　　穿好了衣服，抽了剑，来到庭院里的红梅树下，月色倒好，闻着有着点点梅香的冷冽空气心情也好了起来，随意舞了舞剑却是越舞越有兴致，剑势流转几下挥过去，被我剑气划落得红梅花瓣夹着雪雾顺着剑气在空中急速飞旋形成红白相间的漩涡，在我身边飞速回旋，直到我的收了剑才慢慢的落下来。霎那间漫天梅雪，我笑着看漫天雪雾，细闻梅香，直到风雪停息　
　3、狐惑妖媚　。。。　
　
　
　　，才晃晃头飘落下来好多细碎的花瓣，落得满身满地都是！
　　回转过头，忽然看见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在月光下好像能吸人魂魄的眼睛，那眼睛里的热度让我不由得想笑“看够了吗？”他已经来了好久，可是我却没想过停下，因为没有必要停下！
　　他似乎有些怔忪，好久才发现我是在问他，连忙讪讪的点点头，抱拳行礼“抱歉，打扰了公子的兴致！”
　　我看他行礼行的规规矩矩，不由得好笑，我究竟是从那弄回来这么一个木讷的人，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我不由得来了兴致，上前拉了他的手在这梅树旁的暖亭里坐下，回头，何意已经把凤尾白玉琴准备好。
　　这个何意，刚才不是已经去睡了吗？把我的被子弄凉了现在又出现在这里。狠狠地瞪他一眼转头再不看他！
　　轻轻拨弄我的古琴，几声龙吟在夜空中飘散，随手一转，弹出了一个以前经常弹，熟烂在心的曲子，可是明明是悠扬深情的调子，在现在这样的月色下，越让我觉得凄冷！
　　“公子，还想听什么曲子呢？”一曲弹完，我用锦帕擦着手指歪着头看他，可是他却还是呆愣愣的看着我，直到何意偷偷地扯他的袖子提醒他，他才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连连擦着额头的汗水。大冬天的何来汗水？我更加想笑了，细细的捻了香饼在香炉里，看轻烟慢慢的散出来形成好看的曲线。
　　看他局促我也不催，反正长夜漫漫我也无事可做，拿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就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么害羞啊，我和何意对视一笑继续等他。
　　再抿一口茶，他终于开口，袖子下的手抖得厉害“公子，公子可是狐仙吗？”
　　噗～
　　我差点没茶呛死，咳了半天终于喘匀了气。何意万年不变的脸上也带了丝丝笑意，语气却故意带了些许不欢“我家公子气质高华，风采绝伦，怎会是那小小狐仙可比？”
　　那公子见何意说的严肃，脸上也有了赧色，刚要道歉就听何意继续温和道“我家公子明明是狐王！”
　　OO〃…
　　
　　也许是受的打击太大，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晨，我们还是没有把他从狐仙的概念里弄出来。直到我从厨房端了饭菜出来，他才仿佛清醒过来，长出一口气似是放了心，站起身对我深深一揖“昨晚唐突公子，还望见谅！”
　　我好奇他的转变，现在的他看起来已经没有昨晚的呆气，难不成昨晚真的是我把他吓到了？
　　“你不觉得我像狐仙了？”
　　他讪讪的笑笑，脸上有古怪的红晕一直红到脖子“不瞒公子，在下也是习武之人，本不该如此惊慌，可是昨夜公子气质高华容貌倾城，却偏偏举止乖戾，不是寻常人所为，一时失态，实在是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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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了！”
　　“哦？那怎么又想通了呢？”
　　他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在下可否不答！”
　　“不可以！”
　　“啊？”他吃惊的看我一眼，又很快低头“真的要说吗？”
　　“当然”我可没那么好糊弄，他不说一定是有‘隐情’。要是不问出来，我又怎么会‘心安’？
　　他开始支吾，终于还是在我的逼问下指着桌上我亲手做出来的饭菜，红着脸说“狐仙会法术，绝不会吃这么难看的菜！”
　　我恨恨的放下盘子，不解恨的磨磨牙，这书生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怎么觉得倒是我傻？
　　“本公子亲自下厨为你做的菜，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他又呆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亲自为我下厨？敢问公子，为何，为何……”
　　我欺上他的身，故意在他耳边调笑道“我说过我要对你好啊。”
　　“啊？”他又错愕了，连忙躲了我喃喃道“原来果真是狐仙……”
　　看他又被我吓到够呛，我又想笑了，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我说了我不是什么狐仙，那这样好了，既然你不信，我们去庙里你就信了，听说狐仙可不敢进庙呢！”




4

4、莫作有情痴　。。。　
　
　
　　放云城最大的寺庙在高高的望天山上，坐着轿子一路上山，四处雪松林立风景独好，进了庙里，两旁到处都是叫卖的商贩，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我跳下轿子，回头看那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活该，谁让我刚才让他坐轿子他不干来着，我家何意都坐，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拉了他的手，进到偏殿待客之处坐下，何意早就端了茶水拿了点心在等我了。慢慢的喝了茶吃了点心暖了手脚，一旁的身上满是红线的摊位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走过去看到窗边坐了一个白头发老翁，摊前都是红线和占卜的东西，想来是个算卦的！
　　我在他面前坐下，看他白发白须倒有些仙风道骨“老爹，可否给在下算上一卦？”
　　老爹看了我一眼，笑眯眯的把卦筒递给我“公子可先抽一支。”
　　我随手拿了一个花笺，细细看去上面写着‘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下下。’的字样。递给老翁，老翁眯了眼睛细细看，半晌又在我脸上细细打量，我抬头让他看得更清楚，他才看口说话“公子情缘欲断未断，愁情苦，离情苦，千古文章毕竟写不明爱恨二字啊！”
　　我不以为然的笑笑，“我不是问姻缘我问的是前途，再说老翁何作此解？”
　　老翁也不恼大概是像我这样的客人见得多了，应付起来也自如“也许你是想问前途的，但是卦由心生，小哥拿笺时想的自然就是你抽到的，这怪不得老夫啊……只是老夫送公子一句，公子华冠群芳，风流高雅实非福寿之相，若公子看得开还罢，若是看不开……”
　　“那会怎样？”何意不知道何时来到我身边，语气听来有些担忧。
　　我打断他的问话，对那老翁道“那我再算一支前程。”
　　老翁看了一眼何意，拿了卦筒给我，再抽出一支，仔细一看，正反都没有字，竟然是一个白笺，我还没变脸，那老翁倒是先变了脸色，良久才貌似有些可惜的摇头“公子的卦钱我不收了，公子要好自为之才是啊！”
　　我抿了抿嘴笑了起来“想是老翁忘了写上去？所以才不好意思要我的钱，呵呵，你年纪也大了，还是回家去养老不要出来餐风露宿了。”
　　让何意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我回到刚刚的位置，看到那个呆子已经喘匀了气，我拿出刚刚在老翁摊上买的红绳，当着他的面系了一个结，对他说“你看，红线是你我，系了结就结了缘了……你看可好？”
　　我的话没说完，他已经由不知所措变为目瞪口呆了，我站起来要走，何意却走到我跟前抢过那红线，几下就把那死结拆开，各自烧化。
　　我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都是不以为然，这个何意竟然还很迷信呢，都多大了！
　　我拉了那个呆子进到佛殿，随着那一大群善男信女　
　4、莫作有情痴　。。。　
　
　
　　一起跪在地上，望着那重重幔帐后高大的佛像被香灰侵染的灰蒙蒙的，我跪在地上，五心向空喃喃祈祷“愿佛祖保佑，可与……”
　　我忽然想起从没有问过那呆子的名字，他见我问他，脸上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他问我“你刚才要祈祷什么？”
　　我眨眨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求你我的美好姻缘啊，我说过要对你好的嘛！”
　　“可是，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公子，你，你求的又是何人的姻缘……菡音公子，你何苦戏耍小生！”说完他再不看我一眼，拂袖走出庙堂！
　　我坐在蒲团上看他离开，原本以为他满呆的，怎么现在倒看不懂他了！
　　何意来到我身边，陪我在蒲团上坐下“怎可拿菩萨开玩笑，你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我靠在他的肩上，菩萨在我身后闭着眼睛满目凄怆，我又怎会不敬菩萨呢，只是菩萨已经给了我结局。我又能如何呢？
　　我摸摸袖子里的白笺，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我的师傅是世外高人，我又怎么会不懂这些相术呢——白卦，是死卦啊……。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果真我是那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的曼沙珠华呢……”
　　
　　




5

5、虚以委蛇　。。。　
　
　
　　不到三更天就被何意弄起来洗漱更衣着上正式的冠袍，又把我包上狐裘扔进了轿子，今天是我上朝的日子！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睁眼，坐进轿子还可以继续睡，何意大概是怕我从轿子里掉下来，就跟我一起坐了进来，抱着我让我靠的舒服些，我睡得更安稳了，有他的体温我总是睡得安心！
　　到了宫门，他叫醒我，下了轿早有接应的小太监打着宫灯在前面引路，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