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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骨by陈小菜(vip正文完结+番外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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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尚未愈合,被剥出的新鲜水果一般毫无抵抗力,被蛇信舐过的一瞬间,季复生忍不住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实在是太舒服了!
  
  红鳞蛇的口涎有清凉消毒之效,蛇信的触感又是柔嫩软滑如水,几下舔过,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所剩无几,血肉愈合的刺痒也是荡然无存,只有炎夏抱冰的爽利轻快。
  季复生搂着蛇身,眯着眼睛半梦半醒。
  良久庄轻侯昂了昂头:“还疼么?”
  季复生立即很清醒,大声道:“疼!”
  
  百里债轻侯偿,红鳞蛇没办法,忍气吞声,又过良久,蛇尾扫了扫:“还疼?”
  季复生颐指气使:“疼!”
  蛇信嗖的缩了回去,庄轻侯怒道:“季复生,你少蹬鼻子上脸啊!”
  季复生正要说话,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百里高高大大的身影晃进来:“他又怎么啦?”
  
  定睛看时,见庄轻侯蛇身缠着季复生,蛇信轻吐,却只在他肩头耳畔,蛇本就是光|溜溜的,季复生也是衣衫不整,一人一蛇黑暗中姿态暧昧,喘息撩人,百里一愣神,捂着鼻子指点着,语气又酸又辣:“你俩什么毛病?当我是死的不成?”
  
  庄轻侯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红雾,才幻回人形,又慢悠悠扔过去一方帕子:“你大半夜的跑来干什么?先把鼻血擦了,丢不丢人哪?”
  虽是满脸鄙夷,心里却因他深夜来探又惊又喜,恨不得一脚把季复生踹出去,省得锃明瓦亮的碍眼。
  
  谁知百里胡乱擦了一把鼻血,却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复生说。”
  定了定神,仍是不放心,妒色与醋意齐飞:“你们刚才在干吗?”
  季复生被打扰,很不愉悦,淡淡道:“他在舔我……”
  
  话音未落,屋内瞬间弥漫的腾腾压力让季复生肃然起敬,还以为百里法力恢复了,恐怕当年他倾覆北海的杀气也不过如此,忙不敢再惹,澄清道:“……的伤口。”
  百里的脸色开了染料铺子,一口气憋在胸口青蛙也似。
  到底还是庄轻侯有良心,知道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背:“以后不要随地乱捡孩子回来养活。”
  
  百里很纳闷:“跟你们说点儿正事怎么那么难!”
  说着嘴角却勾出一抹温暖轻松的笑来。
  庄轻侯季复生都笑,心中均是珍惜而感慨,如这般亲人闲话打趣的时光,真希望可以天长地久的沉溺其中品味享受。
  
  百里毕竟记挂着来意,侧身坐到季复生身边,道:“此去狮驼国,步步荆棘,凤双越固然捉摸不定,另有个董束月也是居心叵测。复生,你也知晓,咱们同为龙族,我原打算待自身法力恢复,就传你龙族至高的秘咒法术……”
  季复生看他神色凝重,只认真聆听。
  
  庄轻侯插嘴道:“那些法术你既然记得,为何这些年不教给复生先背着?何必要等上千年之久?”
  百里摇了摇头:“复生没有法力不说,连内丹都没有,我怕他知晓咒诀后强行修炼,反而容易一着不慎自身受害。”
  季复生眼眸微抬:“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难道是要传授与我?”
  
  百里稍一犹豫,道:“是。”
  摸了摸季复生的脑袋:“老三虽答应让我陪你去狮驼国,我却不知能在那里待上多久,这些法术不趁现在传给你,世事难料,万一生变,只怕后悔不及。”
  季复生心中感动,却笑道:“你不怕我耐不住,偷着强自修习?”
  
  百里哼的一声,道:“你从来就是个不省心的,我都用不着猜,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干!”
  季复生奇道:“那你还敢教?”
  百里捂着胸口,半张着嘴不言语。
  庄轻侯看不过眼,这人高高大大的一贼寇,怎么好意思做出这般娇弱的姿态啊?卯足了劲在他背后猛一拍。
  
  啪的一声响毫不留情,听得季复生神清气爽,却见百里神色极其痛苦不舍的吐出一颗透明水滴也似的小珠子来。
  季复生怔了怔,转眼凝视目瞪口呆的庄轻侯,小声道:“你把他拍吐了。”
  
  百里嘿嘿狞笑着,二话不说,一手捏着季复生的两颊,两指夹着那珠子便往他嘴里塞,顺着喉咙一抹,季复生还没回过神来,珠子已经落了肚。
  一想到这东西是百里刚吐出来的,季复生脸色惨变,趴在炕沿直掐自己嗓子,却被百里一把拽起,沉声道:“我这十年勤练不辍,只炼出这么个珠子防身用,如今把龙族所有秘术尽皆封印于内,你好好的吞了不要胡闹。”
  
  季复生一愣,心中一暖,若是以前的蛟魔王,十年修为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沧海一粟耳,如今这却是他的倾其所有竭尽所能,一时讷讷:“你……你慢慢把那些咒语口诀教我背也就是了,何必……”
  百里用力敲了敲他的头,佯怒道:“还不是怕你胡乱修炼?这个封印虽简单却也巧妙,只要你内丹出现,自身灵力能承受的住,相应的秘术就会让你知晓,这样我才放心。”
  
  季复生定定的瞧了他半晌,展颜一笑:“二哥,多谢你。”
  百里向来不拖泥带水,此事一了,便起身出门:“我去了。”
  走到门口,却回头看着庄轻侯眨了眨眼睛,嘴角笑意又是深情又是放肆。
  
  第二天季复生睡到辰时才起身,庄轻侯早已帮百里与他收拾好行装,此去狮驼国千里之遥,纵有好马,路上也需七八日,生怕他有伤撑不住,又包了一大包上好伤药让百里带着。
  岭上众人都被百里吩咐过,今日无事不可露面,因此整个寨子里竟比死了人还要安静几分。
  
  庄轻侯悄然送他们出寨,寨门口巨石旁,却见凤双越也端坐马上,一副闲适平常的打扮,没有半分等待已久的着急之色,微笑着招呼:“二哥好早。”
  百里按辔徐行,随口道:“不早了……你跟我们同行?怎么不先飞回城里?”
  凤双越笑道:“城中无事,跟二哥一起走有何不可,想当年我们游遍六界,或缩地成寸,或御风腾云,却从未这般慢慢走过,如今行这一遭,倒也有趣。”
  看一眼季复生,眼神一闪,道:“小鬼,伤口怎样?”
  
  谈笑间态度亲密而不过分,把握得当令人如沐春风,似乎昨日|逼迫百里杀光狮驼寨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季复生不答,只不住回头,仿佛在等什么人。
  
  庄轻侯送了短短两三里,便勒马停住:“我可要回寨里去了,你要照顾着复生,自己也保重。”
  百里突的拉住他的手,眼眸中掠过一丝慌乱隐忧:“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知成不成……”
  庄轻侯轻而坚决的说道:“你在狮驼寨,你是大当家,你不在,我就是大当家。”
  一手按在百里心口,抬起眼眸笑容明朗:“你放心,我就在这八百里狮驼岭等你回来,别的我不敢说,我只保证,寨里二百三十一人,包括赵三妹肚子里的娃娃,直到你回来,都会平平安安,一个也不会少。”
  
  百里马上侧身,紧紧抱住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哑声道:“我只要你好好的,等着我!”
  看着庄轻侯打马绝尘而去,也不回头一顾,凤双越淡淡道:“二哥,我好生羡慕你。”
  季复生纵马走到百里身边,很严肃的断言:“二哥,我越来越觉得,轻侯跟你在一起太委屈他了。”
  
  百里原本的柔肠百转别离之苦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惆怅登时被这句话气了个烟消云散,仰天悲叹:“我为什么要捡你这个白眼狼啊!”
  走到山脚,季复生又扭头回望时,百里心知肚明,劝道:“别盼了,王大娘不会来送你。”
  季复生黯然道:“为什么?她还给我缝了件新衣呢。”
  百里道:“我哄她说你不会走……她年岁已老,昨日又受了惊吓,你再一走,我怕她舍不得受不住。”
  
  季复生抿了抿嘴唇,骤然拨转马头疾驰回山,远远传来一句:“稍等我片刻!”
  百里蹙眉,便欲纵马赶上拦住,凤双越却一手挽住他的缰绳,似轻叹了一声,道:“让他去罢。”
  百里看他笑容别有滋味,琉璃星目闪烁不定,心中更是不安,直怕季复生又干出点儿神奇的事情来,比如把王大娘放到马上一路带去狮驼国。
  
  季复生策马狂奔到寨门前,翻身下马,一路跑到王大娘的小屋外,迟疑了一瞬,绕行到窗边,窗户半支着,想来王大娘正坐在窗边就着太阳光做针线。
  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果然那个头发花白手指粗糙的老妇人膝上摊着件快做好的贴身布衫,她垂着头飞针走线,正仔仔细细的缝着衣衫的袖口。
  那件衣衫尺寸款式,与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很普通的布料,针脚却是绵密细致。
  
  季复生很想把那件未做完的衣衫带走,更想走进去抱着老人的腰,告诉她自己不会离开狮驼寨。
  王大娘利索的打个线结,再穿线时,许是活儿做久了眼花,对着亮光眯眼送了半天,愣是没把线头送进针鼻里,反复数次,不由得又焦躁又灰心,喃喃自怨:“真是个老废物了!拈不了针,动不得线,还活着做什么!”
  
  蓦地从窗外伸进一只手来,拿过针线,王大娘一抬头,笑了:“你啊……又捣鬼!”
  季复生捏着线头轻巧的一穿而过,递到王大娘手里:“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王大娘白了他一眼,低头做活儿:“你急着穿今晚就能做好。”
  季复生趴在窗沿,静静的看她娴熟的动作,半晌道:“不急呢?”
  
  王大娘如他小时候一般,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眉舒目展:“不急也今晚!”
  季复生涩声道:“你慢慢做,做个十年都不打紧……我衣服够穿了。”
  王大娘笑着啐道:“你倒指望得美!我多大岁数了?还能给你做十年的衣衫?”
  想了想,又絮絮道:“你这孩子就是懒,什么都不会干,将来娶媳妇儿,我可得放出眼光,给你挑个能干的。”
  
  季复生心中已说不出什么滋味,良久道:“嗯。”
  伸手覆上王大娘的手背:“我……”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王大娘反手拍了拍他,眼睛浑浊中是沧桑沉淀的世情洞明:“傻孩子,你长大了,要出个远门,难道大娘还拦着你不成?去吧去吧。”
  季复生点点头,见日头已高,抽回手道:“那我走了。”
  
  王大娘低下头缝衣:“听着些大当家的话,别老跟他拗,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衣衫我给你缝着,等你回来穿!”
  季复生道:“记下了。”
  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王大娘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心中一酸,已落下两行老泪,滴在新衣上,忙用手背揩抹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分量很足……低头,那啥,我最近小忙,不能日更了,请各位见谅!
不会坑,尽量多更早平坑开新坑……捂脸遁走




待定6

  百里见季复生打马过来,虽脸色难看,好在马背上不曾多个老妇,已然松了口气,迎上去道:“轻侯会好生照顾大娘的。”
  季复生板着脸,声音里却有担忧伤感:“她年岁已老,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百里笑着劝慰:“她身子好着呢,再活个七八十年阎王都不敢收她,你没见前几天她操着把饭勺追着我打的英姿?”
  季复生勉强笑了笑:“也是……”
  一眼瞄见一旁的凤双越,不禁收敛了笑意,一夹马腹,当先上了山下小道。
  
  待一行三人赶至路途中第一个小镇子时,天色还亮,日头刚刚偏西,百里因季复生肩头带伤,便提议就在小镇客栈住下。
  凤双越点头,下马往客栈走去,却看着季复生:“小鬼,伤口疼不疼?”
  出发前他曾问过一次,季复生没有回答,此刻又问,季复生只冷冷道:“还好。”
  
  凤双越微扬着挺秀的眉:“我有一瓶灵药……”
  季复生道:“不必。”
  不想他越是冷淡寡言,凤双越越是熟悉欢喜,不知不觉拨开百里,与他并肩进客栈:“为什么不必?你是伤口好了呢,还是不想用我的药?”
  
  季复生警惕的与他拉开一步之距,乌黑的眼眸与他琥珀色的眼眸一对,怔了怔,移开目光,直言道:“不想用你的药。”
  他这般胆大不留情面,凤双越更起了逗弄之意,笑道:“你总这么拒绝别人?能活这么大可真不易。”
  季复生干脆闭嘴。
  
  凤双越的声音里似有些抱怨:“你这小鬼……”
  凤双越也是奇怪,虽不识复生是复生,却默许了百里唤他复生,只自己坚持叫他小鬼罢了。
  百里影影绰绰感觉出凤双越的善意,更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季复生的排斥之意,放心之余不由得起了几分旁观之心,也就抱着胳膊笑着不说话。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客栈里的老板仿佛自宇宙洪荒时便坐在那黑漆漆的柜台后了,老得寿星见了都吓一跳。
  见有客人上门,眼皮都不抬:“只剩楼上两间客房。”
  啪啪两声,两把黄铜锁匙搁到台面,爱住不住的王霸之气。
  
  凤双越瞧了百里与季复生一眼,看他俩都瞪着眼睛看自己,毫无掏钱的意图,只得交出一小块碎银子:“怎么住?”
  季复生抢过一把钥匙:“我和百里一间。”
  
  凤双越不置可否,随手拿起另一把钥匙,笑容有些轻嘲淡讽:“你以为我要跟你同住?”
  说罢当先踩着楼梯上去。
  百里附在季复生耳边,笑道:“你又惹到他了。”
  季复生道:“你至于笑得见牙不见眼?”
  
  “高兴嘛!”百里大喇喇的搭着季复生的肩,一起上楼,突的低语道:“他若心复如初,无论对谁都是好事,可惜……”
  季复生打断道:“我一定要还他一颗心。”
  百里叹道:“琉璃心复,谈何容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相信了。”
  季复生轻声一笑:“我明白。”
  
  客栈的服务态度很糟糕,硬件设施却不赖,干干净净的,床也不破,桌椅也不脏,推窗一望,是条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些小孩缠着爹妈买糖人儿。
  季复生伏在窗口,饶有趣味的张望。
  
  这些年虽常下山打劫,但那是有业务在身,偶尔也让百里带着自己在附近市集走走,但百里的形容样貌着实出众,又做着份非主流不光彩的职业,很担心被乡民大喊一声叫破:“这人是山贼!”
  被官老爷抓去打一顿屁|股事小,百里蛟魔王这名头从此蒙污可就再见不得旧日妖众了。因此每次跟着他出门都是警惕又小心,极少能如此时这般悠闲的畅看街景。
  
  百里探头一瞧,道:“这有什么值得傻看的?一群粗蠢男女,没一个漂亮人物!”
  心中却知,季复生自卓羽玄应咒以来,便对人世百态一花一草,无不兴致盎然,当下也不多加理会,由得他去。
  
  季复生见那小贩的糖人儿在落日余晖中,泛着极其甜蜜的颜色与质地,一时心动,伸出手去:“给我些铜钱。”
  手掌心一凉,触感明显不是铜钱,季复生回头一看,竟是好大一锭雪花银,百里并不在屋里,凤双越负着手,正含笑望着自己:“够么?”
  
  季复生握着银子,觉得有些熟悉的好笑,他总是这样任自己予取予求,甚至索一予百泛滥成灾。
  凤双越见他神色间颇有亲近感慨之意,一双琉璃目中登时满是不自知的温柔,又笑道:“怎么?不够我还有……”
  
  季复生无视他这句土得掉渣暴发户的话,环顾四周,道:“你可瞧见百里去哪儿了?”
  凤双越听他问及百里,无由的生出一丝不悦,淡淡道:“他出客栈了……你要铜钱做什么?”
  季复生指了指窗外卖糖人儿的:“买那个……二哥?”
  
  凤双越见他突然笑开了,黑眼睛里闪着又惊又喜的光芒,忙走近窗口一看,却见百里正站在那小贩旁,一手举着个糖人儿,一手摸出几个铜钱来。
  季复生喊道:“二哥二哥!我要两个!”
  
  百里作为英明神武的一代妖王,亲自买糖人儿这种东西已然很是无颜见妖族父老,偏季复生还唯恐旁人不知的大声嚷嚷,忙遮着脸捏着糖人儿匆匆跑回客栈,路上还撞着一个胖大嫂,被摸了一把胸肌。
  季复生哈哈大笑,凤双越虽笑着,眼神却阴沉了:“小鬼,你根本就不像复生。”
  
  季复生一愣神,低声道:“你本来就不信我是季复生,不像又怎样?”
  迎上凤双越冰冷的眼神,登时只觉意兴阑珊,季复生嘴角的笑容淡去,摇了摇头,转身出屋,自去找百里。
  凤双越不由自主追随着他并无留恋之意的背影,其实这小鬼和复生很多地方如出一辙的相似,但有一点的确不像,这小鬼对人世万物每一分一毫的无尽好奇与热情,对生命中每一点一滴的无限兴致与珍爱,竟散发着连季复生都没有的光彩夺目,异常的引人入胜。
  
  楼梯上,季复生一把拦住闷着头仓皇逃往屋子的百里:“拿来!”
  百里四顾一瞧见身遭无人,笑眯眯的奉上糖人儿:“我就猜你想要这个。”
  季复生接过,翻来覆去的看着笑道:“难得你这么知趣,竟不用我亲自出手。”
  百里承蒙一赞,也挺高兴:“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不是该当爹的或是当哥哥的买,才对么?”
  
  季复生心情大好之下,也就不计较他又占自己口齿便宜,这糖人儿就近仔细瞧着,反而不如刚才远看诱人,伸舌头舔了舔,蹙眉道:“太甜。”
  又尝了一尝,只觉嗓子里都发粘,不堪忍受,忙把糖人儿塞百里手里:“请你吃吧。”
  他却不想想,普通小镇子又能有什么精致的零食,自然只是一味的甜腻罢了。
  
  百里从来不曾吃过这类粗鄙的甜食,咬了一口,倒觉得满颊香甜滋味不坏,自己吃了几口,见所剩不多,忙送到季复生嘴边:“再给你吃一小口……”
  季复生推开:“不要……你吃过的给我吃,脏不脏?”
  “你这孩子真不招人喜欢,刚才你舔过,我不也吃了?”
  “好啦,我勉强尝一口。”
  “……你这什么表情!更不招人喜欢了!”
  
  凤双越独立在屋门口,看着季复生在百里面前固然孩子气十足,百里也是从未见过的轻松柔和,两人有说有笑,充溢其间熟不拘礼的亲昵,如雨后阳光一般,明亮而温存,直逼入凤双越眼底,已经荒芜死寂了十年的心里,竟隐隐传来一种又空又涩的失落,更觉得百里邪气魅惑的面容十分之碍眼。
  登时手痒喉咙也痒,冷冷的咳嗽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百里看他行止有异,低声笑道:“他生气了。”
  季复生回头看一眼,神色不定,道:“真是喜怒无常。”
  百里趁他心神不属,悄悄把手指上沾着的糖稀擦到他衣袖上,提醒道:“喜怒无常也比心为死物好……老三这样,倒像个活人。”
  季复生眼睛一亮,闪过浓烈的希冀与喜悦。
  
  百里与他并肩回到房里,却道:“你也别先忙着高兴,他喜怒无常,你首当其冲,老三偏又是个谁也捉摸不透的性子,一怒之下,干干脆脆的杀了你也就罢了,若是用种种千奇百怪的法子折磨你,那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季复生猛然想起一事,问道:“二哥,董束月……怎么会在狮驼国?”
  
  百里静默片刻,道:“我也不知,只是听老三说,董束月如今双目已盲。”
  想到董束月双眼不能视物,却在凤双越手中惶惶度日,更不知是何等艰难的挣扎,一时轻叹了口气。
  季复生也是一惊:“他怎会瞎了眼睛?”
  董束月是自己所见过的最懂得趋利避害的人物,天诛妖印他都能安然躲过,不想竟会遭受目盲之厄。
  
  百里略一思忖:“若我不曾猜错,定与凤双越有关。”
  冷冷一哂:“老三何等手段,任由着董束月在他面前瞒天过海,已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狐妖更害得你魂飞魄散,纵有救命之恩,老三又怎能轻易绕过他?”
  季复生沉吟道:“董束月对双越的恨意,绝不亚于双越对他。”
  百里嘴角一勾,笑道:“没错,所以董束月留在狮驼城,必定也是暗藏祸心不怀好意。”
  
  季复生只觉残留口中的糖人儿的甜味,瞬间发苦:“只要凤双越心复如初,我即刻回狮驼岭。”
  百里心道,你以为他会放你离开?他现在认定你不是季复生尚且不肯放手,瞧方才他站那里的模样,好一张捉|奸面孔!
  却不说出来吓唬他,只岔开话题道:“昨晚吞了我那颗珠子,有没有感觉从天灵盖一直舒坦明白到了涌泉底?”
  
  季复生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一眼,道:“你疯了吧?那珠子里封印的无非是龙族秘术,我没有内丹法力,开启不了,又哪来的醍醐灌顶?”
  想了想,大感无力:“以前我学过的那些咒语口诀都不曾忘记,有时候用心念着,也没有半点用处。”
  百里颓然叹道:“我跟你一样,但我内丹却是有的,只不过蛰伏蓄灵而已。”
  两人默默的吃完晚饭,略事休息,也就睡下了。
  
  季复生有伤在身,又是路途劳顿,本是困倦异常,不想百里鼾声如雷,刚一睡着又被劈醒,往耳朵里塞满碎布也是无济于事,那鼾声既大又有穿透力,只被轰炸得痛苦不堪,心里暗暗同情着庄轻侯以后日子可怎么过,爬起身来,抱着被子打算到楼下大堂凑合一晚,蹑手蹑脚刚打开屋门,就看见一个人影立在门口,竟是凤双越。
  黑暗中他侧影如水墨洇染,朦胧而优雅。
  
  季复生本就半睡半醒,此情此境,以为自己犹在梦中,迟疑着轻声道:“双越?”
  凤双越本不知自己为何深更半夜悄立于别人的房门外,此刻季复生短短一声呼唤,仿佛孤身夜行茫茫无终,却有了个同路人的熨帖与惊喜。
  眸光一凝,微笑着拉起他的手:“夜里冷,你跟我来。”
  季复生如被蛊惑,任由凤双越牵着手,缓步走入他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两天一更,捂脸……




待定7

  夜色质感轻薄却色泽稠密,像是层次变幻的海水,无声无息的冲淡了两人之间种种猜疑隔阂,竟有些往昔的感觉油然而生情不自禁。
  
  凤双越的房间里温暖如春,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气息,安静得令人如入桃源。
  季复生被扑面而来的暖意一冲,倦意更是上涌,双足发软站立不定,揉了揉眼睛。
  凤双越柔声道:“很困么?”
  季复生含糊道:“嗯。”
  “那睡吧。”
  
  季复生勉强脱了鞋,倒在床上,床铺柔软丰厚,触感仿佛当年靠在金鹏的羽毛下,几乎是刚碰到枕头,就陷入深深的黑甜。
  凤双越静静坐在一旁,端详着他的睡颜,只觉得这张脸虽眉目如画赏心悦目,但怎么看怎么都不该属于这个人。
  他应该有另外一张脸,没这么秀气,也没这么精致,但更强势,更俊美,更华丽,棱角轮廓更鲜明而锐利……就该像,狮驼城玄冰密室里的季复生。
  季复生?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拿这个小鬼去比复生?居然还想让他拥有复生的面容?自己是疯了还是思念太久太深入了魔障?
  凤双越眼神骤冷,轻抚过他脸颊的手指蓦的僵硬如冰。
  
  睡梦中的季复生似有所感,不安的动了动,竟翻了个身,握住他的手指,又蹭上去用脸摩挲两下。
  凤双越猛然用力抽回手指,如畏蛇蝎。
  
  季复生手心一空,但睡意正浓,也就抿了抿嘴,又自熟睡。凤双越看他薄唇那么一抿,浅淡的粉色,弧线清晰而美好,带出几分委屈的稚气,不经意的诱人。
  凝视良久,眸光转深,凤双越伸出手,停了停,却又坚定的掀开被子,慢慢解开他的衣衫。
  季复生胸口上身的肌肤逐渐luo露于眼前,身体稍显青涩单薄,肩头一道未愈的刀伤,几可见骨,兀自有些红肿狰狞。
  
  伤势如此,季复生一路奔波却不显半分异状,凤双越不知该佩服他忍耐力好,还是该唾弃他呆得不知疼痛,思忖半晌,得出的结论却是:百里作为兄长难辞其咎,绝不能让这小鬼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展开手掌轻念口诀,掌心倏的多了一只药瓶。凤双越打开瓶塞,将乳白色的灵药抹上伤口,药膏触肌即入,药力散开,那道刀伤瞬息消肿平复,凝结为细细一条红痕。
  再看季复生神色,许是错觉,凤双越只觉得他眉眼更舒展了几分,想是痛楚尽去,而嘴角微翘,更似有笑意轻扬。
  
  夜色中他面容当真是如琢如磨,凤双越却不愿多看,只替他把衣襟掩上,盖好被子,自己却踱了开去,静静站在窗前。
  与这小鬼共处一室,虽一睡一立,并无言语,但十年来充斥全身无以排遣,常常喧嚣沸腾到难以压抑的嗜血欲望,屠戮摧毁一切的狂暴杀意,竟莫名的能得以一纾冰消雪融,更有些像在狮驼城中,独自守在季复生身旁的感觉。
  
  这种感觉虽如饮醴酪,但因为源头不是季复生,却也令人心惊起疑,凤双越沉思良久,摇了摇头:“二哥,无论你意欲何为,但能找到这个小鬼,算你厉害。”
  
  百里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竟是孤枕独衾,季复生却不知跑哪儿去了,见桌上的包裹中,有一包正是庄轻侯亲手打点了,叮嘱着要给季复生用的伤药。
  解开包裹一看,瓶瓶罐罐的一堆。
  
  百里自己极少受伤,又是筋骨强健,便是偶有小伤小痛,也从不以为意,因此对季复生的刀伤根本不曾多加留心,此时看到包裹才想起他伤势不轻,昨晚竟忘了帮他换药,不禁有些自责。
  忙推门出房去寻他,满客栈找了一圈没见人,略一沉吟,走到凤双越门口,敲着门道:“老三!”
  
  门应声而开,凤双越侧身一步跨出,却随手关好:“小鬼在里面睡觉。”
  一梦烂柯,百里有些接受不能,只不过一夜之间,季复生居然躺凤双越床上去了?
  看凤双越神色并无异样,琉璃星目仍是静若冰石不见涟漪,自然也不曾多增些许春|色|荡|意,稍放了心,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没对他做什么?”
  凤双越直皱眉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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