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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教父by唇亡齿寒0-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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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里坐着一条大黑狗,背对多米尼克。
  漆黑夜色中,只有路灯照耀着它。狗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寂寞。
  多米尼克瞠目结舌。
  “我靠!我房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退学生(1)

  枫树岭镇白街16号住着四位居民。三人一狗。准确地说其中有一个还不是人。
  那位不是人的居民名叫沃尔夫冈·席勒,外表看上去三十多岁,但人们普遍猜测他只是驻颜有术,真实年龄应该接近五十了。他对外宣称自己是名园林景观设计师,在家工作,偶尔外出做项目,一年中总有两三个月在外出差。他把自家的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开满月季花的小花圃是社区里所有主妇羡慕的对象,这让人产生了一种“园林设计师的工作和园丁差不多”的错觉。但实际上他是一名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是比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身负不为人知的神秘使命来到人间,却不知为何悠闲地住在这个东北部的小镇,自得其乐地养花、养狗和养孩子。
  他有两个孩子,并非他亲生,而是他的教子。年纪较大的那一个名叫多米尼克·蒙塔莱。多米尼克还没懂事的时候,他的亲生父母就离婚了,母亲不知所踪(“跟别的男人跑了。”沃尔夫冈每次都跟邻居这么说),父亲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在多米尼克十岁的时候,父亲意外身故,他举目无亲,于是教父成了他的监护人。现在他在东海岸某著名私立大学读书,假期才会回家。
  年纪较小的教子名叫斯科特·辛格。他的身世与多米尼克相似,年幼时父母双亡,于是被教父收养。这孩子是远近闻名的小天才,从小聪明非凡,16岁申请了某名校的法学院,同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在同一年去上了大学。沃尔夫冈因为这事高兴得不得了。不过斯科特的求学生涯后来出了点问题。此话以后再表。
  枫树岭镇白街16号的第四位居民是一条#狗,席勒家的宠物,其名为“沃茨海立克·普奥·桑福睿科·莫利安斯迪尔·德·瓦尔特贝伦”。席勒家的人嫌它的名字太长,于是起了个昵称,叫作“狗”。给一条#狗起名叫“狗”,这实在是太讽刺了,不过“狗”其实并非真正的狗,而是一条地狱犬,只不过化身成狗的样子待在人间而已。给地狱犬起名叫“狗”,就好比给狮子起名叫“喵喵”,“狗”觉得自己的狗格受到了极大侮辱,所以对席勒一家人爱理不理,除了饭点儿时回来吃饭外,其余时间都在小镇上闲逛,久而久之,竟成了小镇一景,甚至作为趣闻杂谈上过当地的报纸。
  话题回到席勒家的教子斯科特·辛格身上。
  斯科特去上大学后,不到一年,便退学回家。这事在平静的小镇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好事的主妇们经过多方打听,方才了解到事件的经纬。原来斯科特在大学里非但没有好好学习,反而惹是生非!因为屡次旷课,出席率不足,导致期末门门挂科。这就算了,他还三番两次在学校跟人打架斗殴,最后竟把一位同学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要不是他尚未成年,恐怕就要进监狱了。此外,他还被抓到在宿舍里吸食毒#品,而毒#品是他盗窃学校化学实验室的药品自己制造出来的。种种过错加在一起,他便被学校劝退了。
  小镇居民便是没想到,小斯科特上了大学后竟变成了那个样子!他从前是个多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啊!怎么念了不到一年大学就大变样了呢?居民们暗中议论,最后得出结论:一定是纸醉金迷大都市的乌烟瘴气带坏了孩子,让小天使变成了小恶魔。不过没关系,他回到天堂般宁静美好的枫树岭镇后,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然而世事往往事与愿违。斯科特回到枫树岭镇后,不但没有洗心革面,反而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他成了一个性格阴沉的死宅。每天足不出户,在家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反正既不学技能,也不找工作,更不出门社交。他的朋友们上门找他出去玩,总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拒。有时邻居们路过白街16号,能看见斯科特站在二楼的窗户边,面色阴郁地望着街道,一旦发现有人在看他,他就会猛地拉上窗帘。
  有人建议沃尔夫冈给教子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沃尔夫冈每次都说:“我知道斯科特现在有点小问题,但我想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调整。”人们听了他的话,都会点头称是:“好吧好吧,就再观望一段时间吧。”然后暗自腹诽:小问题?你心也太宽了吧!
  当然,沃尔夫冈在家里的就是另一番态度了。
  
  狗一大早又被男主人吼声吵醒了。
  “斯科特·塞缪尔·辛格!都几点了!你为什么还不起床!”
  接着是一阵乒了乓啷的声音。
  “因为我凌晨四点才睡的!”小主人中气十足地回应道。
  “为什么那么迟睡!难道你跟我们有时差吗!你的灵魂其实生活在阿拉斯加吗!”
  “因为我在干正事!”
  “去你#妈#的!”沃尔夫冈破口大骂。狗趴在地上,捂住头,生怕被误伤。
  接着,沃尔夫冈拽着斯科特的耳朵,把他从卧室拖出来,塞进盥洗室。
  “你哥哥今天回家,你他#妈就不能把自己整得精神点儿吗!”沃尔夫冈继续爆粗口。狗认为作为家长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说脏话,那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不过斯科特不论从哪个角度都不算孩子了。
  “我觉得这两件事没有逻辑关系!”斯科特“砰”地关上盥洗室门,在里面喊道。
  “你哥哥还要带男朋友回来!你能不能别丢我们家的脸!”
  “什么?!男朋友?!”
  斯科特推开盥洗室门,嘴里还叼着牙刷。
  “对!男朋友!”
  沃尔夫冈抓#住门把手,凶猛地将门撂上,门板撞上了斯科特的头,他在盥洗室里“哎哟”一声。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基佬!”
  “你也太不关心你哥哥了!”
  “你知道不成?”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小基佬了!”
  “我就说他上中学的时候怎么从来不交女朋友……我还以为是他眼界太高看不上那些人类的庸脂俗粉……”斯科特嘟嘟囔囔。
  沃尔夫冈下了楼,看到了趴在角落的狗,立刻将怒火转移到它身上。
  “你赖在那儿干什么?我养你是为了让你吃闲饭的吗!”
  狗抗议地“汪汪”叫了两声。沃尔夫冈眉毛倒竖:“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狗一溜烟地蹿出去,从狗洞里逃出家门,去附近的杂货店乞食,由于它在镇上已小有名气,所以前来投喂的人络绎不绝,就算在席勒家少吃一顿也不会饿死。它边跑边想,沃尔夫冈更年期啊,火气这么大……不对,恶魔有更年期吗?如果有,那他的更年期是不是太长了点,持续了好几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  




☆、退学生(2)

  席勒家餐桌上的气氛只能用“惨淡”二字形容。
  沃尓夫冈板着脸,将一勺蔬菜沙拉盛进斯科特的盘子里。斯科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早餐。“你就让我吃这个?!”
  “你又不交伙食费给我,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那你也给多米尼克吃这个?”
  “辍学在家天天吃白食的可不是他。”
  斯科特用叉子将沙拉绞成一团。“我又不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在干正经事!”
  沃尓夫冈讥讽道:“成天旷课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在干正经事!”
  斯科特面色阴沉:“我说过了,我忙着猎魔,没空上课。你是没看见,那城市简直是座魔窟,就算派一支猎魔人大军过去也清不干净。”
  “我当然知道魔窟是什么样,我是恶魔,我住的地方就是魔窟!”
  “我不想跟你玩文字游戏。”
  “你都是个成年人了,思想能不能成熟一点?现在你要是出门揍个把人,绝对要住进铁窗旅馆。事先说好,我不会花钱把你保出来的,就当是给你个教训!”
  “我从不随便揍人。”斯科特怒目而视,“我揍大卫·扬是因为他被恶魔附身了,我那是在为他驱魔!”
  “你明明有一千种方法可以驱魔,为什么偏偏选择其中最暴力的那种?而且,感谢上帝——真的要谢谢他——你没对警#察说你是在驱魔,不然他们肯定以为你信了奇怪的宗教!”
  “当时形势危急,我不得不使用暴力。”
  “你还制毒吸毒!”沃尓夫冈捂住脸,“撒旦啊!真是堕落!我都不会干这种事!”
  斯科特涨红了脸。“那是为了快速进入灵薄狱!”他抗辩道,“某些药品能暂时提高身体对灵薄狱的适应性,我弄不到那些处方药,只能用学校实验室的药品凑合了……”
  “堕落!”沃尓夫冈重复道,“我说过多少次不准借助药物帮助,因为会产生副作用,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教育方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教出你这样的教子?”
  斯科特双手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面。“我想过了,沃尓夫冈,我之所以会旷课打架吸毒,归根结底是因为我的力量太弱,无法快速有效地驱逐恶魔。只要我变强了,那些恶魔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自然能节省出时间干别的。我知道我的天分不如多米尼克好,所以我把退学后的时间都用在研究古代魔法上了。我相信我能从中找出一条正确的道路。”
  沃尓夫冈叉着腰:“那你研究出什么了吗?”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斯科特推开那盘被他□□得不成形状的沙拉,站起身,离开餐桌。“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老头。”
  “叫谁老头呢,小鬼!”
  “教父,给我点儿钱。”
  沃尔夫冈脸上的表情像被高速公路上疾驰的跑车撞飞的小鹿。
  “你只有在找我要钱的时候才会喊我教父。”
  “如果我每叫一声你就给我二十块钱,那我不介意多叫几声,教父。”
  沃尔夫冈摸出他的皮夹,从里面找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不用找了。”
  斯科特面色坦然地接过钞票,“我本来也没打算找。”
  “你要钱干什么?你又从网上买了奇怪的东西吗?”
  “我从来不在网上买‘奇怪’的东西。我买的都是‘有用’的东西。”
  “你上次还买了魔杖型电视遥控器呢!有个屁用!”
  “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如果多米尼克回到家,看见教父和兄弟坐在客厅里,轮流对着电视挥舞魔杖、发出傻笑,一定会离家出走的。
  早餐过后,沃尔夫冈打发斯科特去洗碗。斯科特在厨房里同污渍战斗的时候,门铃响了。沃尔夫冈正准备去开门,他的教子像一枚火箭似的从厨房奔出,大喊着:“我来开我来开!”沃尔夫冈还没反应过来,斯科特就冲到了玄关,一把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穿红色制#服的快递员,手里抱着一只小箱子。
  “斯科特·辛格先生?”
  “是我。”
  “您的快递,货到付#款。”
  斯科特迅速将五十块钱塞给快递员,从他手中夺过箱子,夹在腋下,匆匆在快递单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好像他们在交接什么不可见人的货物一样。
  “不用找了。”他说,作势要关门。
  “可是……”快递员想说就算是小费也给太多了吧,但是斯科特“砰”的甩上了门,他的鼻子差点没被门砸扁。
  沃尔夫冈在玄关探头探脑:“你买了什么?”
  斯科特用肩膀撞开他,护着腋下的箱子,一溜小跑上了楼。“不关你事!”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那还是我付的钱呢!”
  “都说了不关你事!”斯科特闪身进入自己的卧室,旋即关了门。
  沃尔夫冈对着二楼斯科特卧室的门张开双臂:“你在怕什么?你买了充气#娃娃吗?这有什么不敢跟我说的?充气#娃娃也是人类的一种需求嘛,我能理解的,你都是成年人了……”
  斯科特推开门,探出脑袋,羞愤地喊道:“才不是充气#娃娃!”接着又缩回房间里。
  沃尔夫冈对着空气耸耸肩,走向厨房,嘴里高喊道:“记得先读说明书,使用时注意安全和卫生!需要气筒吗?”
  “不!!!”
  
  半个小时后,沃尔夫冈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准时开始打理他的小花园。他握着一把大剪子,仔细修剪花枝,将多余的叶子和花朵剪去。这时房子的门忽然开了,他的教子身穿一件灰色连帽衫,一条破洞牛仔裤,拉起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走了出来,活像个形迹可疑的街头混混。
  “斯科特……?你怎么……出来了?”沃尔夫冈惊讶地合不拢嘴。自从教子退学回家后,就一步也没踏出过家门,连出门倒个垃圾都不愿意,可他现在竟然自发地走出了家门……这是要世界末日的节奏吗?
  沃尔夫冈的目光落在了教子的左手上。斯科特将连帽衫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小节手臂,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奇怪的黑色纹身,形状宛如火焰,当斯科特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沃尔夫冈清楚地看见他手背上也有纹身,是一把剑的图案,火焰从剑周围延伸开去,缠绕着他的手腕和前臂。
  “你手上那是什么?”沃尔夫冈震惊地问。
  斯科特举起手:“纹身。”
  “你什么时候去纹的?”
  “纹身贴。”
  “原来刚刚那个快递员送来的是纹身贴?”
  “对啊!还是我自己设计,找了网店专门定做的呢。”
  啪的一声,沃尔夫冈手中的园艺剪掉在了地上。
  “你……你为什么要买纹身贴?”
  “先试试看嘛,要是效果好我就去正式纹一个。”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穿鼻环,剪莫西干头,穿打着钉子的皮衣,骑摩托车,成为街头飞车族?”沃尔夫冈心痛地捶着胸口,“吾儿叛逆!吾儿叛逆啊!”
  斯科特暴跳如雷:“才不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退学生(3)

  “那你是要干什么?”沃尔夫冈问。
  斯科特亮出手上的纹身:“你别小看它,它不是普通的纹身,而是古代魔文,我研究古代魔法多年后自己绘制出了这样的图腾,将它纹在手上,可以召唤出无形的利刃!”
  沃尔夫冈不由自主地朝后缩去:“真的假的?我对人类的事知道的不多,你别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演示给你看!”
  说罢,斯科特将左手举到与眼睛齐平的位置,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驱使他与生俱来的力量在血管中奔腾,顺着他的手臂,与皮肤上的纹身融合,再通过它们改变状态,从而发散出去……
  他用意志操控着那股力量,想象它们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但那刀并非钢铁,而是无形的空气。他睁开眼睛,呼气,旋即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利刃自他身前滑过,掠过花丛,而后化作一阵疾风飞散消失,花丛摇摆,几朵盛放的鲜花落到地上,断口整齐平滑,犹如被最锋利的剪刀剪断了一般。
  斯科特得意地捡起一枝花,丢给沃尔夫冈:“看见了吧,果然是可行的!我明天就去纹身店正式纹一个,有了‘无形之刃’,我就再也不用怕……”
  “小兔崽子!把我的花弄断了!我揍死你!”沃尔夫冈丢下鲜花,对着斯科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隔壁的史密森太太听到了席勒家的骚#动,从篱笆上方探出头,问道:“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
  席勒家的父子好似动作片里的演员一样打得不可开交,最后沃尔夫冈从背后勒住斯科特的脖子,制住了他的行动。
  “这小混球把我辛辛苦苦种的花糟蹋了!”沃尔夫冈向史密森太太控诉。
  斯科特无力地伸出一只手:“救命……史密森太太……报警……”
  “亲爱的,那可不行,你教父把花园打理成了艺术品,你怎么能随便搞破坏呢?唉,真是不学好。”中年妇人摇头叹气,缩回了自家的花园里。
  
  最终斯科特被教父拖回房间,关了禁闭。他一边捶门一边大吼:“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报警!”沃尔夫冈则隔着门板跟他对吼:“那我就告你破坏私人财产!你知道那几朵花是什么品种值多少钱吗!”
  等他们吼烦了,便各做各的事去了。沃尔夫冈接到了多米尼克的来电,他心爱的教子在电话里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可能要晚上才能到家。沃尔夫冈没跟他打听具体出了什么事,根据多米尼克的语气,可能是一起不期而至的灵异事件,反正等他们回来后有的是时间闲聊,不急于一时。况且,多米尼克的迟到还让他得到了额外的半天时间,让他能准备更加丰盛的晚餐。
  沃尔夫冈一边哼着歌一边继续打理他的花园,将斯科特破坏的那个部分修剪得好看些。斯科特站在卧室的窗户边,气愤地俯瞰着教父忙碌的身影。他迫不及待想去纹身,将“无形之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可他现在被关了禁闭,根本出不了门。他可以从窗户跳出去,但卧室在二楼,跳下去搞不好会受伤,虽然他是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类男性,跳个区区二楼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更何况沃尔夫冈还在花园里,倘若他跳窗,一定会被看见。
  该怎么出去呢?要是他能像多米尼克那样随意进出灵薄狱就好了,在灵薄狱中,所有的门都是可以打开的,除非它被其他人在灵薄狱中上了锁,不过沃尔夫冈应该不会无聊到特意锁上他卧室的门。问题就出在斯科特不能像多米尼克那般随心所欲,除非多米尼克或沃尔夫冈拉着他,他才能进入灵薄狱,要么就是借助药物的力量。但多米尼克不在,他的房间里别说是毒#品,连一片阿司匹林都没有,这可彻底难倒了他。
  “等等……我记得有一个办法……”斯科特自言自语道,冲向自己的书桌。桌子上堆满了外表颇有年头的厚重精装书和涂写着常人不认识的文字的纸张,只有一小片地方是空的,仿佛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小小山谷。这些书大部分是沃尔夫冈游历人类社会时得到的收藏品(天知道他活了多久了),有些是斯科特亲生父母的遗物,还有一小部分是他网购来的。一般人可能觉得网上售卖的“魔法书”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但斯科特真的从里面找出了一些精品。
  他在高耸的“山峰”上翻翻找找,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大书,又从书页里找出一张小纸片,纸片正面画着一个魔法阵,背面则写满了复杂的运算公式。
  “就是这个!”斯科特喜上眉梢。
  古代魔法中提到过一种法阵,可以将人或物传送至灵薄狱。法阵由“基本形状”和“定位坐标”两部分构成:“基本形状”是主体部分,它会打开通往灵薄狱的大门,正是纸片正面所画的魔法阵;“定位坐标”则表示将会到达的具体#位置,只能靠一种复杂的公式计算。
  斯科特翻箱倒柜,找出一支记号笔,在卧室的地板上绘制魔法阵的基本形状。画好后,他擦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爬回书桌,从书本的小山里抽#出几张空白的纸,开始计算他们家的房子在灵薄狱中的位置。他计算得如痴如醉,连沃尔夫冈叫他吃饭的声音都没听见。傍晚时分,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他将这个数字用古代魔文的编码换算成若干符文,然后将符文画在地板上魔法阵外围的空白处。
  等他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斯科特觉得奇怪,都这个时间了,多米尼克怎么还不回来?是路上耽搁了,还是他已经带着男友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可沃尓夫冈生他的气,没来叫他?
  不管是哪种情况,一旦他成功地通过灵薄狱逃脱,那都不是问题。要是多米尼克没回来,他就去外边迎接他;要是已经回来了,他就大摇大摆走进客厅,吓他们一跳。
  拿定主意,斯科特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几滴鲜血,滴在法阵上。他亲手所画的黑色线条饥渴地吞下新鲜血液,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当血液被吸食殆尽,法阵迸发出夺目的红光,红光中像有一颗心脏在搏动……扑通、扑通、扑通……竟与斯科特的心跳逐渐趋于一致!
  当他们的心跳完全同步时,斯科特跨进了法阵中。红光吞噬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睛被光芒刺得生疼,什么也看不见。一阵眩晕攫住了斯科特,让他步履不稳,东倒西歪。斯科特不想跌出法阵,于是伏下#身体,趴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可能是几分钟,有可能是几小时,与他心跳同步的那阵搏动突然消失了。斯科特试着睁开眼睛,发现红光已然消失,法阵也不见踪影,地板上除了灰尘外别无他物。卧室还是那个卧室,周围的颜色也没有变得黯淡,与灵薄狱中的景象大相径庭。
  “怎么回事?我没有进入灵薄狱?失败了吗?”
  斯科特自言自语道。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记得他施法时是夜晚,此刻却天光大亮,分明是白昼!
  “我靠,难道我刚才昏迷了?”斯科特难以置信。他爬起来,盯着墙上的挂钟,钟面上显示时间是差一刻到十点,跟他开始施法的时间只差几分钟……不对,难道他一晃神已经过了整整十二小时?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沃尓夫冈穿着围裙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你干了什么?!”他拎起教子的衣领怒斥道。斯科特觉得自己仿佛正面遭受了一条火龙的喷吐攻击。
  “我……我没干什么……”他心虚道,“我画了一个魔法阵,想把自己传送到灵薄狱,结果魔法好像失败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失败’了!”
  “我本来很有信心,以为万无一失……啊啊啊啊别拽我耳朵!好痛好痛!要死要死!”
  沃尓夫冈拽着斯科特的耳朵,把他一路拖到一楼,然后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让他像个球似的滚出大门。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把我们传送到哪儿了!”
  斯科特捂着屁#股爬起来,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家门前不在是枫树岭镇白街,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生长着稀疏的树林和低矮的灌木,天地间唯一的活物是不远处一只蹦跳的……袋鼠?
  他转过身,沃尓夫冈怒发冲冠地站在他身后,教父背后则是他们家的房子——整座房子,孤零零地立在辽阔的大草原上,与周围的景色极其不搭,宛如一张技术糟糕的PS图片。
  “我……靠……难道我把我们家整个儿传送到澳洲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退学生(4)

  “你到底画了个什么破烂法阵!”沃尔夫冈气急败坏。
  斯科特支支吾吾:“就是……从一本古代魔法书上抄下来的……”
  “给我看看!”
  斯科特带着他犹如发怒雄狮的教父上了二楼,钻进卧室。卧室地板上的法阵已经消失不见,斯科特猜测可能是魔法生效后它就会自动消失。不过没关系,他还有记录原始信息的那张纸,以及厚厚一叠计算坐标的草稿。他双手捧着那堆纸,恭恭敬敬地呈给沃尔夫冈。教父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纸,粗暴地翻阅起来。
  “这的确是个传送法阵没错……”他边看边小声嘀咕,“魔法书又是哪儿来的?”
  “ebay上买的。”
  “……别乱花我的钱好吗?”
  斯科特双手一摊:“至少它们真的有用。”
  “有用个屁!这些多余的线条是什么意思……没有它们法阵也照样能生效,难道是它们的问题?”
  他翻到后面的计算草稿:“这又是什么鬼?”
  “传送目的地的地理坐标啊。”斯科特解释,“灵薄狱中的地点和现实世界存在着对应关系,打个比方,现实世界位于直角坐标系中的第一象限,而灵薄狱位于第三象限,只要计算出对应点,就能传送过去……”
  “但是你把我们传送到了澳大利亚!”沃尔夫冈说,“不仅我们,还有整座房子!天哪,要是多米尼克回家后发现房子不见了怎么办?还有狗!狗还在外面闲逛呢!他们要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流浪狗了!”
  说着,他用纸狠敲斯科特的头:“而这都怪你!”
  斯科特抱着脑袋逃窜:“我不是故意!我猜可能是算错了坐标……”
  “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打发我了?”
  斯科特做出求饶的手势:“我会搞定的。我可以再画一个法阵,把房子传送回原位,我们家的坐标很容易计算。”
  “那你还不赶紧开始!”
  沃尔夫冈往床上一坐,双手环抱胸前,像种植园的监工监督奴#隶干活一样盯着他的教子。斯科特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工作。他将一堆数字列在纸上,将它们挨个代入公式。计算坐标其实不难,只是很繁琐,按理说他之前算得很认真,应该不会出错才对,为什么他们家的房子会飞到澳大利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算出了枫叶岭镇白街16号的坐标。他几乎一天没吃东西,现在饿得不行,可由于沃尔夫冈一直在监视他,他丝毫不敢懈怠,立刻爬在地上绘制法阵。他先前已经画过一回,熟能生巧,所以半个小时后法阵就绘制完毕了。他将坐标填进法阵上对应的位置,然后拍净手上的灰尘:“画好了。”
  沃尔夫冈翘着二郎腿。“快点启动它!”
  “哦……”
  斯科特咬破手指,挤出几滴鲜血。
  教父评论道:“真是野蛮的仪式。”
  法阵吞噬了斯科特的血液,迸发出夺目的红光。一瞬间,斯科特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人力无法操控的力量转得头晕眼花。过了好一阵,疯狂的旋转才停下来。斯科特仍觉得天旋地转,费了不少力气才走到窗前,脚步踉跄得像个醉汉。
  “快看!沃尔夫冈!”他指着窗外,惊喜地叫道,“那不是咱们镇的警#察局吗?我们真的回到枫树岭了!”
  他回头望着教父,期望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点儿嘉许的神色,然而教父脸色铁青,表情像是恨不得把斯科特塞进运载火箭,发射#到太空,永远也不让他回来。
  斯科特“呃”了一声,再也抵不住眩晕,身子一歪,从窗户摔了下去!他连坠楼者惯有的“啊啊啊啊——”的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砰”的一声砸在了柏油路面上,差点没摔断鼻梁。
  他翻了个身,呈“大”字形躺在路面上,望着头顶无垠的夜空,左边是他们家的房子,右边是小镇警#察局,还有几辆警车停在门口。他就那么躺了五分钟,接着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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