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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一笑万骨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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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能容忍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洛风冷笑,眼里尽是嗜血的光芒。
  “简庄主,我看这剑是不用比了,婴剑山庄做我们的领导者,我们都没意见。”
  “那怎么行,剑法第一才有资格拿婴炎剑,婴老庄主的剑法当然是天下第一,这简庄主虽是他的嫡传弟子,可究竟实力如何,也要让大伙儿看个明白。”
  “就是,就是,一定得比…”
  简言起身,正了正神色,目光凌厉地看着众人,台下瞬间安静,简言的气场跟当年的婴庄主真是有几分像,且不说实力如何,也定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今日婴剑山庄主持樱剑大会,承蒙各路英雄捧场,简某不才,承家师厚爱,继任婴剑山庄新庄主,在座的都是前辈和世人仰慕的英雄,若简某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
  这番官方的话,对台下这些前辈倒是受用。本来简言继任庄主就有人心有不服,这般年轻的后辈如何担得起重任?若是实力惊人还说得过去,若是个绣花枕头,这些知名的剑客、前辈由这样一个人领导,岂不让人笑话。
  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也是一个知礼的人,不卑不亢,既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又为他们保足了面子。刚才说话的时候他故意运了些内力,但凭习武之人都能听出他的内功绝不亚于在场的高手们。
  “如果各位没意见,那咱们就开始吧。”最先上场的是东海宫的大弟子孤月,年纪轻轻已经能胜过他的师父,深得宫主喜爱,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他。
  “东海宫孤月,前来向简庄主讨教。”
  樱剑大会的规矩便是,上一任盟主必须一开始就上场,面对其他人的挑战,要么赢到最后,要么将婴炎剑拱手让人,樱剑大会三年一届,自从十八年前婴庄主大战群雄夺得这个宝座之后便一直没有下来过,江湖剑客虽然不满却也只能自愧技不如人。
  这样的规则自然是婴玄提出,当时世人都只道他年少强狂,不知天高地厚。可婴玄就是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这样对他并不公平的规则,才能突显婴剑山庄的实力,稳固自己在花都的地位。
  四月正是樱花开得最繁茂的时候,这也是樱剑大会选在四月召开的原因,不过这个原因却鲜有人知,世人只知花都盛产樱花,选在这个时候不过是因为樱花时节正好可以一览花都美貌,殊不知这樱花的灵气可以助婴炎剑法发挥最大的威力。
  十五招下来,孤月已经略处下风,尽管孤月已经上了无数次擂台,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强硬的对手,不出二十招便败下阵来。孤月输了,尽管心有不甘,但也无话可说,回到宫主身边,单膝跪地。
  “师父,弟子输了。”


☆、第八章 婴炎双剑醉花都

  “月儿,没事,并不是你技不如人,着实是因这剑法邪门得很。跟当年的婴庄主相比,恐怕过而无不及,为师当年也是这样输了,而今你的剑法都已胜过我,却还是败给了他徒弟,看来这婴炎剑一时是易不了主了。”东海宫宫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子,对输赢反而看得开。
  接下来挑战的是慕容山庄的庄主,黑水堂的公子,烟雨教护法……无一不败下阵来,简言却是越战越猛了,眉宇间不时透漏着胜利的狂喜,每战一场,婴炎剑便成长一分,樱花的灵气不断注入剑锋,从掌心传至他的全身,身体反而越来越轻盈,内力更是运用得自如。
  “敢问还有谁上来赐教?”
  三分之二的门派都已经输了,剩下的人见了这阵势,根本不敢上前。
  望月峰的连云城竟然也没有派人出来,想来这十几年,连云城也算得上一方霸主,新上任的城主秦云飞更是个人才,短短几年,连云城的对手皆陆续被铲除,内部的腐朽也被他剔了干净。可他从不在樱剑大会上展示身手,倒像是看一场游戏似的。这盟主之位、婴炎剑仿佛都不入他的眼睛。
  “既然没有人上去挑战,这盟主之位当然非简庄主莫属了。”说话的是黑水宫宫主,算是长辈。众人点头,没有异议。
  “那么,我宣布,本次樱剑大会的优胜者是……”还没等主持的长老宣布完,突然从西天飞出一段素白长绫,径直飞向简言,众人一阵哗然,简言的剑居然被打落了!能从剑客手上夺走武器的人,而且对方还是婴剑山庄的庄主,此人该是何方神圣?!
  还没等众人从惊讶中醒过来,西天飞来十二位侍女,每一个都是绝色,刚才那段长绫已经绑在樱花树干上,一名男子从天而降,踩着长绫出现在众人眼前,那长绫竟然没半分起伏,樱花瓣被震落,翩飞于绫缎之上。
  “简庄主的婴炎剑法,由本座来讨教一番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男子已经站在擂台之上,青丝没有半点凌乱。
  不等简言有所反应,洛风便出剑,众人不禁再次哗然。
  “是婴乾剑!”人群中有人惊呼。
  “是洛风!”
  在所有人沸腾之时,洛风的剑锋竟直逼简言的咽喉,没有半分犹豫,简言连捡剑的时间都没有,勉强应付几招,招式全部零散,跟之前的意气潇洒,完全是天壤之别。简言跪地,捂住胸口,不到十招,已被剑气逼得吐血。
  “简庄主可曾识得本座的剑招?”
  再一次惊煞众人!洛风使的,居然也是婴炎剑法!婴剑山庄的庄主却毫无还手的余地!
  “你……”简言经脉大损,又吐一口鲜血,看着眼前的人,那双深邃的蓝瞳,竟有些幻觉。
  “怜儿,是你吗?”
  人群中有一人身子紧颤了几分,马上又定住。
  那人正是洛风的侍女,面遮细纱,怀抱琵琶。
  洛风察觉到婴怜的异动,心中滋味横生。剑锋更是逼紧简言,差一分就能取其项上人头。
  “简庄主,尊夫人还好吗?”
  简言一听,瞳孔紧缩。“是你?!”
  那日婴莲流产,简言飞奔回去,只看见她脸色苍白,身子虚弱。侍女说孩子没有了,婴莲也不说话,只呆呆望着床幡,紧咬下唇。
  究竟是谁把安胎药掉了包,怎么查也没有头绪。
  简言暴怒,拾起剑就往洛风身上刺去,洛风根本不给他机会,只一轻轻侧身便躲过,此时简言已经不管什么招式套路,只管乱刺一气。
  那日,婴庄主对他说:“言儿,一切灾祸都源自这把婴炎剑,还有我的夫人,简家七十八具尸体也跟这把剑有关,百鬼花谷与婴剑山庄的渊源,从百年前就开始了。”
  听到简家灭门的事件,简言又是一阵心痛,没想到百鬼花谷竟是幕后主使,他定要讨个说法!
  “洛风,我要你血债血偿!”简言早已失去理智。
  众人都不理解这个所谓的“血债血偿”是何意,只有洛风听出了几分。不由得冷笑起来:“哼,没想到婴老头竟还使这般卑鄙的伎俩,把自己犯的错嫁祸在别人身上!为了保护自己的一世英明,居然可以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知道简言是婴庄主收养的义子,这个“亲生儿子”又是怎么个说法?!
  婴怜也紧皱眉头,到底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的?
  “放肆!”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从堂内传来,婴玄从里走出。“今我婴剑山庄主持樱剑大会,百鬼花谷何以来参一足?挑拨我众人又是何意?”
  婴老庄主出马,立刻稳住了全场,众人唏嘘:“果然只是谣言,婴剑山庄如此正派,怎会落人话柄?这洛风就是来找麻烦的!”
  “无耻!”一见婴玄洛风气急,迎上前去,飞旋空中,只管取婴玄的性命,婴庄主毕竟内力深厚,加之洛风的内力不如从前,震开了那一剑。
  婴炎剑和婴乾剑首次交锋,双方实力不凡,几招下来谁也不能伤对方分毫。正在双方交战之时,简言突然从后方攻击,眼看剑要触到洛风,婴怜不由得惊呼。眨眼间,洛风已飞到樱花树上,婴怜深呼一口气,却听得众人喧哗。
  “这就是洛风的真面目?”
  “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轻柔的白纱翩翩飘落,众人不由得抬眼看着樱花之上,那个手持婴乾剑的男人,妖异的蓝色双瞳,右眼下的樱花痣,不似凡间人。
  众人哑然!婴庄主和简言却是血液凝固了一般,生生地定在那里!同时喊出一个名字。
  “怜儿!”
  “洛杨!”
  洛风冷哼一声,袖口飞出百尺长绫,在婴庄主惊讶之时夺走了婴炎剑。
  婴炎剑被夺走了!所有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洛风的影子,十二个侍女也飞走了,这般轻功,在场怕是没人敢比。
  “本座改日再来!哈哈哈哈……”洛风的声音,盘旋在上空,震颤着众人的耳膜。
  “哥哥,今天只是为了取婴炎剑?”婴怜心中有太多疑问,没有任何讯息可以解锁。
  “这把剑本来就是你的,就算你拿不起剑,也该是你的。”
  “这是我们母亲的剑,与父亲传下的婴乾剑本是一对。十八年前,婴玄便是拿着这把剑与父亲决战。可是看婴玄拿的是这把剑,父亲哪里还有战斗的心思,只一味心伤了,加上本来练功时受了伤,最后竟打了个平手。”想起当时父亲遍体鳞伤地回来,发烧数日一直喊着“涟儿”,洛风也道不出是什么心情。
  “哥哥,那父亲怎会练功受伤呢?”
  洛风愤怒地一拍桌面,石桌立即粉碎。
  “哼,都是那个姓婴的,他本是百鬼花谷的护法,跟了父亲十几年,竟然是婴剑山庄的奸细!为了继承他父亲的地位,居然隐藏了那么多年。那时百鬼花谷已是天下霸主,父亲仍然不懈练武,只求达到最高修为,那婴玄竟然在父亲最虚弱的时刻进入密室打伤了父亲,当时只有他和右护法有密室的钥匙。之后他便趁乱盗走了婴炎剑谱,母亲也是那时跟她走的。没想到到了婴剑山庄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婴庄主以为那孩子是他的?”原来婴夫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孩子不姓婴?
  “母亲怎么敢道出实话?否则姓婴的又怎么会留下她?百鬼家族的秘密只有族里的首领人物才知道。活该婴玄,帮百鬼花谷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每当说起往事,洛风的情绪都很不稳定,不能平稳控制气息,对练武之人乃是大忌。


☆、第九章 人不在知与谁同

  婴怜黯然,他终于知道为何婴庄主看他的时候会有怨恨,想来是因为跟洛杨太像的缘故。而婴莲更像母亲,自然要疼爱些。只是母亲到底爱的是洛杨还是婴庄主,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但这两个男人,一定是爱过她的。
  子女名讳按理说应该避开父母君长,婴庄主把兄妹俩唤作“涟儿”,也许只是想从那个名字里期待着回答吧。只是她的死,也是因为两个争夺天下的男人。
  洛杨练武成痴,一定要做天下第一,婴玄忍辱负重,入谷十几年,甘被使唤,只为一纸剑谱称霸武林,手段是有些卑鄙,也能看出他对名利的狂热了。
  “哥哥,你想要天下吗?得了天下又如何?”
  “我要天下,也要你。”已经有了天下,就没有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所以,你要铲除婴剑山庄?所以你要杀了婴庄主?”
  “不只是他,婴剑山庄所有人都得死,天下要在百鬼花谷手里。”
  “然后呢?得了天下你又要做什么?和父亲一样再练绝世武功?”
  “不,怜儿,我不会像父亲一样,因为不会有人背叛我,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而你,我不会给你离去的机会。”
  唯独你,我不会让你背叛。
  过了半响。
  “今天看到简言的时候,你很紧张。”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哥哥,我怕你会杀了他。”婴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还是念着他?”
  婴怜没有作声,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洛风没由来得恼怒起来,一手捞过他,让他能直视自己的双眼。
  “哥哥,你弄疼我了。”肩膀传来痛楚。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洛风神色忽然回复到平常,放开了他,向屋外走去,背对。
  “怜儿,你姓洛。”洛风语气清冷肯定。
  “是,哥哥。”婴怜,本来就死了。就算再遇到简言,也只能做路人。可是很多东西,不是想忘就能消失殆尽的。
  “怜儿,终有一天我要带你把樱花看遍…”
  “怜儿,我要成亲了。”
  “怜儿…”简言温柔的声音不时响在脑海里。
  突然,另一个清冽冷艳的声音回旋:“怜儿,你的回忆和过去都只能有我。”
  “怜儿,你姓洛。”
  头好痛,婴怜放下琵琶,不再去想,独自走出门外,看着月光温柔地洒在谷底,万花沉睡,昏昏沉沉地吸取月亮的精华,不似白天的妖艳,晚上的百鬼花谷,多了几分灵性和静谧。
  花都聚散苦匆匆,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人不在知与谁同?
  “怜儿,睡不着?”洛风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斑竹轩就在婴怜的潇湘馆上方,走出房间,洛风站在院落里,一直看着婴怜房间的灯光,听他弹奏的琵琶,再看着他走出来,呆呆地望着月亮。
  “哥哥。”
  “怎么了?”
  婴怜看着洛风走来,烦躁的心绪莫名地安定下来,胸中有一种感情涌上喉咙。
  婴怜走过去,双手抱着洛风,紧紧地依偎在他胸膛,安静的花谷,听得清洛风的心跳,轻轻地,调匀婴怜的气息。
  “没什么,哥哥,只是想,有天若能与你同坐,放眼尘世外,该多好。”
  洛风被这突然的拥抱惊异了片刻,双手回抱他,轻轻抚着他的长发,没有说话。
  再说樱剑大会,自那天洛风在众目睽睽下抢走婴炎剑,各大门派,各路剑客都悉数散去,众人都被那日的情景震慑至今,想那百鬼花谷,连侍女都有那些惊人的本事,谷主的武功更是无人能及,连婴剑山庄两代庄主都奈何不了他,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所谓的名门剑客,在他眼里还不如蝼蚁,如今婴炎剑已被夺去,这樱剑大会也没必要开了,只是这天下的去处,要如何预测,以洛风的实力,只要他想,任何门派还不落入他手中,想着未来都要被这个十七年都不露面的百鬼花谷掌控,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婴剑山庄,简言和婴玄在书房,几日过去,简言的伤已好了大半,那日洛风并未有心要他的命。
  “师父,孩儿不明白。”平日里简言都喊他义父,与婴莲成婚后叫的是父亲,而今他喊一声师父,看来那日洛风的话让他有了不少的疑虑。
  “你想知道什么?”
  “真相,孩儿想知道简家灭门的真正原因,还有……孩儿的身世。”
  婴玄看了他许久,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这洛风来此,明着是为了躲婴炎剑,实则,是要让他失去简言。
  “洛风说的不错,你乃我亲生,简家的人也是我杀的。”
  简言身体一颤,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只是想从师父那里听到否定的答案而已。可是,他竟然承认了。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婴夫人的画像,婴玄叹了口气。
  “当年,我为了骗涟儿回来,当然不能暴露我有妻室的事实,便把你送到亲信家扶养,你的生母恨我,从此杳无音讯。我为了得到婴炎剑,在百鬼花谷潜伏了十几年才得到信任,不能功亏一篑,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不能留。”
  这些话是真是假,简言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么多年,竟然认了仇人做父亲。
  “所以,你就杀了我的养母,所以你就灭了简家七十八口人?!”
  “言儿,为父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业,一切错误,都非本意。”他自称“为父”,而不是“为师”,是想面对现实了么?
  “你这个伪君子!在你的眼里除了你的名声和地位还有什么?!可笑,我二十多年来都只为了夺天下,都只为了报仇,到头来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你明明知道怜儿害怕一个人,却硬要将我们三人分开!”
  婴庄主也无以应答,停顿很久,才低声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着简言,或者是说给画里的婴夫人听。
  “那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他,只因他跟洛杨,实在是太像了,我看到他,心中便只有愧疚,便只有梦魇,我总是梦到洛杨来找我,手里拿着那把婴乾剑,发誓要取我性命。我实在没有办法面对那个孩子,我害怕——他那双眼睛。”
  蓝色的,只有百鬼花谷的人才有的眼睛。
  望月峰顶,连云城。离湖中央屹立着一个亭子,名为“离卿亭”,从外看冷清不已,亭内的设置却是精细讲究,石桌由东海深底的玄灵软玉铸成,看似朴素的珠帘,每一颗都是上等的和田玉或者红玛瑙,那软榻的轴,也是西山的红檀木为原料打造,榻面更是不用说,订制的苏绣,清新素净……全都应了秦云飞的喜好,定要最好的,不要最华丽的,他说财不可外漏,不能像暴发户,但一定要让人看出你很有家底。
  秦云飞侧卧在软榻上,只着了白色的睡袍,竟然没穿鞋子,湖面不时有风吹来,珠帘碰撞,发出低吟声响,石桌上摆满了酒,皆是三十年以上的女儿红,想来又是宿醉了。他的头发微卷,长长的,漫过软榻散落在地上,一把折扇遮住了面庞。
  “城主,城主,醒醒……”
  小石头喊了几声“城主”也不见动静,又喊了几声“少爷”,榻上的人总算动了一下,秦云飞慵懒地坐起,折扇滑了下来,小石头立马接住。
  好险,要不然少爷又要说我退步,连把扇子都接不稳,肯定又要逼我练功了。
  小石头是老城主赏给秦云飞的,既是书童也是贴身侍从。本来小石头只需要管饮食起居,可是秦云飞非要他学武功,说本少爷还需要你当保镖,不会武功怎么行。所以便有了那身武艺,虽然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行走江湖是不容易被欺负的。
  可是小石头从来搞不懂这少爷在想什么,不追名利,只爱美女只爱酒,与他交往的女子都是极品姿色,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培养了小石头的审美观,秦云飞最喜欢没事和他讨论哪家姑娘长得好看,最喜欢无聊地设计些剧情去调戏她们,可这么多年,秦云飞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不知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第十章 多情犹自梦中来

  虽是一副*不羁的样子,秦云飞处理事务却从不犹豫,早些年秦云飞一直在外游山玩水,从不过问城内之事,因为老城主是老年才得了这个儿子,也放纵他,放他尽管去做自己的事,不过自从老城主去世,秦云飞像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风流成性,却正经地干起事来。
  秦云飞继位的时候,连云城已经是衰落至极了,老城主年老体弱,生病去世,逝世前的一两年,连云城的内务已经耽误了一大半。内部有人密谋篡位,对外也是溃不成军。秦云飞一回城就把城内的叛徒收拾了干净,男的直接推下山崖,女的就留下做婢女,当然是已经成废人了。
  那个时候,小石头才看出秦云飞的心狠手辣。不过情势所逼,不狠怎么能有今天的连云城呢?秦云飞用连云城的名义在外开了十几家商户,倒是赚了不少钱,而今江湖内外听到连云城,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什么事啊?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
  因为没能睡到自然醒,秦云飞有些不耐烦。
  “少爷,已经快晌午了。”
  “本少爷说早上那就是早上,你插什么嘴?又想踩钉板了?”(秦少爷说,钉板是给小石头练轻功的;事半功倍。)
  “少爷说的是,就是大清早,绝对不是晌午,您看这钉板;还是就免了吧。”
  “说吧,找本座什么事?”
  “回城主,是婴剑山庄的事儿,您上次不是让小的去查婴庄主的儿女吗?外面都只知道婴庄主有个女儿叫婴莲,查了才知道婴庄主生的其实是双生儿女,另外一个也叫婴怜,‘怜悯’的‘怜’,只是他身体太虚弱,几乎不出门。听说,那对双生兄妹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绝色,不过哥哥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蓝色的?”秦云飞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嗯,确实是蓝色,跟仙人似的,可惜死了,就在简言和婴莲成亲那天。”
  “死了?死了你说什么?说半天尽是废话!”秦云飞一甩折扇,有些不耐烦。
  “少爷的意思是?”
  “本少爷要你去查,当然是想把他抢过来,死都死了还有什么用?”
  “少爷,那婴莲兄妹除了眼睛之外都长得一模一样,小的看您见了那婴莲也没什么热情啊。”
  “你懂什么?”秦云飞拿着折扇敲了一下小石头,小石头摸着头委屈地吃痛一声,都不记得是第多少次被扇子抽了。
  “你跟了本座这么久,还不知道本座的喜好?那婴莲虽然生得美,可本座就是看不惯,处事太圆滑,典型的千金大小姐,我可不敢去招惹。至于她那传说中的哥哥,本少爷更感兴趣。记得樱剑大会吗?那百鬼花谷当家的一到,婴家的两个庄主眼珠子都要掉了。”
  “小的记得,婴庄主喊的是‘洛杨’,简庄主喊的是‘婴怜’。难道百鬼花谷的谷主洛风就是那个死了的婴怜?”
  “你笨啊!”又是一把折扇。
  “若洛风便是婴怜,那体弱多病该怎么解释,那洛风再美、再年轻,肯定也不止十八岁。”
  “那少爷您的意思是?”
  “记得洛风那十二个侍女了吗?其中有一个抱琵琶的。”
  小石头恍然大悟,大喊起来:“对啊!那侍女的眼睛是蓝色的!”
  “小声点!”“砰”,小石头的头上又是一个包。
  百鬼花谷。“报告谷主,婴剑山庄的新庄主已经离开了婴剑山庄,现已不知去向,不过婴玄并未派人寻找,现在他重新担任庄主。”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洛风旁边的婴怜一怔。
  “简言是何时离开的?”这一句是婴怜问的。
  洛风倒是表情平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简言出走,婴剑山庄势必人心涣散,婴玄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孤立无援。踏平婴剑山庄指日可待。
  “回二少爷,上次您和谷主回来后三天,简言便离开了花都,没有仆从,只身离开,只带一个包袱和一把剑。”
  婴怜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洛风却看得到他的紧张。
  “下去吧。”
  “是,谷主。”
  “怜儿,你觉得简言会去哪里?”洛风想知道婴怜的心思,就算不问他也知道,很明显婴怜已经有些慌乱。
  “哥哥,怜儿不知。简言的行踪,与怜儿也没有关系。”
  “怜儿,你说谎,你舍不得他。”洛风目光一凛,一丝血色漫过瞳孔。
  婴怜突然起身,跪在洛风面前。“婴怜只求哥哥,他日若要铲除婴剑山庄,留下简言性命。”
  洛风看着他,不动声色,右手出袖,食指勾起婴怜的下巴。
  “你凭什么以为,本座会放过他,你应该知道本座要杀他,比捏死蚂蚁更容易。何况他死了,你就不会再想他,你就没有离开我的理由。”杀掉你爱的和爱你的,你就没有心思离开我了。
  蓝眸相对,婴怜还是没有多余的情绪,眼光却是冷了。
  “婴怜不会耽误谷主夺天下,只求谷主放过简言和妹妹。”
  “你还想着你妹妹?你明明知道她恨不得你死。”
  “婴怜知道,但我只有这个妹妹,就算谷主不认她,我还是要保她周全,死去的母亲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至于简言,他于我有恩,若没有他的照顾,我可能早就死了,绝不会活到今天,婴怜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你的意思是本座不顾亲情、忘恩负义吗?”
  “婴怜不敢。”但你本来就是。
  相视许久,洛风放开他,坐回金雕的龙木椅。
  “你的请求,本座答应,不过本座也有条件。下月十五,你要与本座成亲,百鬼花谷迎新夫人的喜帖将会送到各大门派,成亲之日就是本座收天下的日子,来了的便是愿意听从百鬼花谷的号令,不来的,本座择日就上门去讨教,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洛风的瞳孔微张,嘴角轻扬,露出邪佞的笑容。
  “怜儿,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下月十五,你就是我的人了,在这之前我仍然不会碰你。今天十七,还有一个月,本座给你一个月的自由,出谷也可以。不过,还有一件事,从今天起,你叫洛怜。”
  洛风挥袖而去,没有回头。婴怜,不,应该是洛怜,一直跪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
  那晚洛怜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婴莲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女子,左眼是蓝色。
  简言叫她莲儿,可是简言的两只眼睛竟然都是蓝色的,蓝得纯粹而温柔,不像洛风的眼睛那般妖异。他梦见自己穿着血红色的嫁衣,撑了一把伞在别院的樱花树下等他来娶。
  “莲儿,嫁给我可不能反悔了。给我生个孩子,若是女儿,就叫她洛怜,若是儿子,就取名婴怜。”
  婴怜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简言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直直地射进她的心脏里。她竟无法拒绝。
  “好。”梦里的他答应了,洛怜没有阻止。
  “怜儿,你不能嫁给他,你是我的,你的回忆和过去都只能有我。”洛怜听到洛风的声音,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哥哥!”洛怜拼命地喊,可是洛风还是没有来。
  这个时候,简言不解得望着她,“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我的莲儿,我的莲儿没有蓝色的眼睛。”


☆、第十一章 漫想熏风柳万边

  “言哥哥,我叫洛怜。我们没有见过面。”洛怜撑着一把几乎透明的樱花伞,两只眼睛都变成了蓝色。血红的嫁衣映照着月光,樱花漫天飞舞,飞旋起地,好像要把她卷走。
  “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的哥哥,他在等我。”
  “不要走,我记不清你是谁,可是我不想要你走。你的哥哥他会杀了你。”
  “为什么?哥哥他不会杀了我,他爱我。”
  “因为他爱你,可是他以为只有他在爱着,杀了你,他就可以不爱你了,不用期待你的回应,不用被你绊住,他可以没有任何牵挂地去得天下,他宁愿不爱你,他宁愿你只是他的棋子。”
  洛怜久久地忘了说话,简言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了。
  他左手撑着伞,走过去,伞面上的樱花瓣洒落了一地,堆成小山,好像樱花塚。洛怜拾起简言的一缕青丝,抚摸着那双和自己一样颜色的眼睛。
  “言哥哥,你知道吗?我曾*恨自己是个男儿身,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莲儿,这样当初嫁给你的就是我,可是这种自私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爱过你,我不会容忍我的爱成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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