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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克亚]幻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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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黑执事克亚'幻影
作者:吃河豚的喵

warning:本文轻微灰暗向,笑点略少,虐点不明,心跳指数未知。

写这篇文最初是因为《Narc i s s u s》这个视频,看过之后觉得非常心酸,极度希望阿洛伊斯能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于是这篇文的【目标】非·常·明·确:
驯养克洛德,在尽力不崩坏原人物的情况下凑成CP,过程可能相爱相杀,但终点一定会是HE!

食用注意:
主要CP克亚,如果对这个CP持有反感请绕行。
原著向,人物性格会尽量保持原样。万一OOC了……请温柔的装作没发现(=▂=)
全员精神分裂有,适合抖S抖M观看( ‘ ▽ ‘ )。

内容标签:重生 原著向 异国奇缘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洛伊斯,克洛德 ┃ 配角:汉娜,塞巴斯蒂安,夏尔,格雷尔,威廉,卢卡 ┃ 其它:克亚,黑执事

☆、倒转的时钟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昭示着现在仍是清晨。阿洛伊斯在大床上翻了个身,紧闭双眼确认着身下的触感。他知道房间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个人——只是“人”这个字或许用的并不确切。
  
  “执事”,那个人更喜欢这个称呼。
  
  不希望被对方发现自己已经醒了,阿洛伊斯尽量平稳呼吸。飘在空气中的茶香是熟悉的味道,只是不论那个人介绍多少次,阿洛伊斯仍不能记住那些毫无用处的繁复名字。
  
  只是想起了那个人平淡清冷的语调,心脏就开始加快了跳跃的速度。他握紧藏在枕头下的拳头,试着冷静下来不让血液也一并冲向头顶。
  
  因为他还不能这么快“醒来”。
  
  如果现在睁开眼,一定会被他精明的“执事”发现他的异样。
  
  身下的触感和第一次爬上这张床的时候一样的柔软,软到让他不禁一阵反胃。他想起了那个恶心的老头,那时他不得不称呼那个糟老头为“父亲”,这简直比看到自己血淋淋的尸体还要恶心。
  
  微微睁开眼睛,一切都是料想中的样子。
  
  果然是这里。
  
  装睡这种小把戏很难长时间骗过那个人,该确定的事也都确定了,再装下去就显得假了。于是金发的少年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黑着一张低气压的脸四处张望,明显是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
  
  他身边一袭黑色正装的执事欠身,“老爷,今早我为您准备了「女王陛下的红茶」。”
  
  阿洛伊斯垂着眼睛无精打采的扫了执事一眼,视线只在对方身上短暂的逗留了几秒后就移回到了面前的床单上,随即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像是在试图减少刚刚起床的干涩。
  
  几秒钟已经足够,对方说着恭敬话语却时时透出目中无人的表情在那一天已经和鲜血一同印在了他的视网膜里,永远也不能擦掉,于是想要看清那张面具,一秒都嫌太多。
  
  这个人正是负责服侍阿洛伊斯的恶魔执事——克洛德·弗斯达斯。
  
  阿洛伊斯带着有些呆滞的神情一动不动的坐着,像是还在梦游一样。他心里的波涛汹涌都被掩饰在了蒙着一层灰的藏青色瞳孔里,即使早就做足了心里建设,真的变成这样时还是难免不知所措。
  
  然而他享受着这种心悸,因为里面带着活着才会有的兴奋和疯狂。
  
  “老爷。”
  
  克洛德清冷的嗓音轻易的在这个朝气蓬勃的早上达到了当头泼下一盆冷水的效果,托他的福阿洛伊斯瞬间冷静了下来,驱散了心中难以压制的狂气,他视线游移了几圈后最终落在了床边站的笔直的自家执事身上。
  
  周遭的环境一如既往,家具,摆设,甚至克洛德脸上的眼镜和他手里那只做工精细的茶杯,一切都没有变化。
  
  一如上一个“这一天”。
  
  可太相似的话就有点像噩梦的后续了吧?
  
  无视克洛德递过来的杯子,阿洛伊斯掀开被子蹭到床边坐好,慵懒的向前一伸胳膊,“克洛德,换衣服。”
  
  黑衣的执事用空闲的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言的把茶杯放在了一旁的床边柜上,轻柔的褪去少年纯白色的睡袍,开始换上一早准备好的衣物。整个过程间阿洛伊斯表现的异常乖巧,没有措辞低级的抱怨,乖巧的像个人偶,任由克洛德摆弄。
  
  而乖巧的阿洛伊斯在克洛德看来才是最诡异的。
  
  眼镜下的金色双眸随着手上的动作,自上而下的扫过刚刚由他亲手为阿洛伊斯穿上的洁白衬衫,薄薄的玻璃自然挡不住克洛德一贯锋利的眼神。阿洛伊斯面无表情的盯着克洛德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孔。
  
  一反常态的顺从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这理由克洛德并不知道,或许未来也不会知道,这还要看阿洛伊斯究竟有多擅长掩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声音也都消失了,少年的脸泛出毫无血色的苍白。
  
  只有阿洛伊斯自己知道,他正在竭尽全力克制着身体里不断升腾的恐惧。
  
  有几个人体会过这种经历?也许没有,因为这并不现实。
  
  杀掉自己的凶手近在咫尺。
  
  上一次见到他时,他脸上还带着计划即将成功的疯狂,气息因杀意而絮乱。那双手毫不犹豫的从自己胸前贯穿,最后留下的是血红的,湿热黏腻的触感。而现在他温热的吐息落在自己脸上,一双手轻柔的划过胸前的皮肤,灵巧的为自己系上宝蓝色的纽扣,纯白色的手套干净到刺眼。
  
  “身体不舒服吗?老爷,您的脸色很差。”
  
  闻言阿洛伊斯不耐烦的挥手,打掉克洛德正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手掌。克洛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重新伸手为阿洛伊斯抚平他衬衫领口的褶皱。
  
  果然开始让克洛德觉得奇怪了。
  
  阿洛伊斯飞快的转动着脑子,回忆着这一天的自己面对克洛德时曾经是什么样的反映。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被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一天”的自己,是傲慢的,任性的。
  
  是卑微的,愚蠢的。
  
  依赖着他的。
  
  敏锐的捕捉到与平常不同的气氛,克洛德正打算抬头,就听见正上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轻哼。他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余光撇见了少年恶意勾起的嘴角,心想果然不会这么顺利,来了。
  
  像是应了克洛德的预料,下一秒阿洛伊斯抬手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把克洛德刚刚为他系上的纽扣解开,接着双手往身后的床上一拄,居高临下的看着克洛德的反应,眼神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也许是光线的关系,克洛德似乎在对方藏青色的眼底看到了兵荒马乱的影子。不等他多想,阿洛伊斯轻快的声音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生气了吗?”任谁都能从阿洛伊斯的声音里听出他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歉意。
  
  到底只是一个任性自大的小鬼,克洛德再度推了推眼镜,“没有。”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手再度移回阿洛伊斯的胸前,从第一颗纽扣开始重新系好。
  
  这冷淡的回应让阿洛伊斯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克洛德依旧不为所动。他知道这位任性的老爷在期待什么,无非是想得到自己更多的注意,想要受到所谓的“关心”,可他没有一一奉陪的义务和耐心。他的契约,只是把这只肮脏的野狗变为高贵的伯爵,为他完成那愚蠢的复仇,然后收获那个美味的灵魂。
  
  服侍,只是微不足道的过程而已。
  
  “失礼了。”
  
  着装结束后执事公式化的行礼,然后离开,阿洛伊斯长久的盯着那扇门,静静的坐在床上。
  
  窗外的阳光带着暖意照进屋子,只是阿洛伊斯背对着窗,光线只能若有似无的停留在他背上,时间久了便不再觉得温暖,只有一阵灼伤前的钝痛。
  
  “哈、哈哈。”
  
  从第一个音节溢出开始就再也止不住狂妄的笑声,阿洛伊斯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房间里笑到前仰后合,最后忍不住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回了枚红色的大床上。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铺平了的被子里,露出的藏青色双眼像盛了一潭湖水,死寂一片。
  
  没有人会指责一大早就笑的这么惊天动地的阿洛伊斯,即便是克洛德也不会。就算这个笑声任谁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这栋房子里的下人们也只会充耳不闻。
  
  没有人可以指责阿洛伊斯·托兰西,因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这栋宅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由他决定,任他差遣,包括那个无所不能的狂妄执事,也只能一再容忍他的喜怒无常。
  
  直到那一天到来之前。
  
  笑的太过用力,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阿洛伊斯觉得自己有点饿了。他坐起身瞄了一眼身边的茶杯,这只茶杯在他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而他清楚的记得那时自己是如何砸碎了它。
  
  早该碎掉了的茶杯现在还好端端的盛着上等的红茶。
  
  阿洛伊斯再度咧了咧嘴角,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摇摇晃晃的出现。
  
  好吧,那家伙说的是真的。
  
  走到床头拿起那只杯子,少年温柔的抚摸着上面华美的花纹,像是在对待最珍视的宝物。
  
  他知道那只茶杯是多好的货色,并不是靠它的成色做工,而是因为那个糟老头,他的“父亲”曾经用那张油光锃亮的脸唾沫横飞的在客人面前夸奖这套茶具,以示自己过人的品味。
  
  那时阿洛伊斯像是一只蝼蚁,躲在这栋宅邸里最肮脏的角落,仰起头看着那个老头高高扬起的下巴。
  
  那双手顿了一下,刚才还带着怜爱抚过瓷器的手用力一甩,茶杯立刻飞向一边的墙壁啪的一声迎来了第二次的粉身碎骨。
  
  看着一地碎片,阿洛伊斯老爷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踮着脚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
  
  只是一只杯子而已,打碎了又如何呢?
  
  终究只是幻影而已。

☆、归来的伯爵

  进入餐厅时女仆汉娜和三胞胎侍从早已经等在那里,阿洛伊斯径自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早餐很快被端了上来,他却有点心不在焉。
  
  ——我不会死去,却也不能算是活着。不攀附在一个灵魂上,我就什么也不是,什么力量也没有。
  
  脑袋里浮现出一张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对,简直就像是,寄生虫那样,啊,就像你一样。
  
  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什么寄生虫,阿洛伊斯用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对方还真是毫不客气。
  
  寄生虫,充满侮辱意味的一个名词。
  
  可即便是寄生虫,阿洛伊斯也是那些孩子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他承受了难以忍耐的屈辱,然后比起那些愚蠢的放弃了自己生命的孩子,他选择了活下去。
  
  因为生命是他唯一拥有的宝贵的东西。
  
  可他却连那最宝贵的东西都弄丢了。
  
  在“这一天”的不久以前,阿洛伊斯用根本不愿回想起的手段夺得了托兰西这个姓氏以及这个姓氏拥有的一切权利。还没品尝多久胜利的果实,他就不幸‘去世’了,轰轰烈烈的被自己养的恶魔给宰了,甚至还来不及为卢卡报仇,就被克洛德先行撕毁了契约。
  
  比起被人叫成寄生虫、尊严被践踏,那么卑微的死去才是最大的耻辱。
  
  银发的女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家老爷的脸色,只见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从咬牙切齿一转变成了一脸阴刺刺的笑。汉娜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攥在一起的双手默默的又紧了几分,小声说道,“老爷,请您尽早享用早餐,不然就要冷掉了。”
  
  阿洛伊斯不耐烦的扫了汉娜一眼,懒洋洋的回应道,“我说过的吧?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仆,没有我的准许竟然敢擅自多嘴。”
  
  听到阿洛伊斯的数落汉娜立刻顺从的低下头,“很抱歉,老爷,但是,”
  
  “我知道了!闭嘴。”
  
  打断汉娜的话,阿洛伊斯兴致缺缺的看着面前金黄色的煎蛋。其实他最讨厌煎蛋了,被强行从壳中剥离,赤*裸的躺在盘子里任人宰割,这种恶心的东西谁吃的下去。
  
  “老爷,不喜欢的话,明天开始我会转告克洛德为您准备其他的东西。”
  
  “什么?”阿洛伊斯正心烦意乱的搅乱着半熟的蛋黄,心不在焉的回应。
  
  “老爷不喜欢煎蛋对吗?”
  
  阿洛伊斯没有答话,侧着头看着汉娜低垂的眼睛。
  
  同样身为恶魔,汉娜的眼睛里有着和克洛德完全不同的东西。清晰可见的顺从,和怜悯。
  
  “汉娜,过来。”
  
  “是,老爷。”
  
  在汉娜安静的站到自己身边之后,阿洛伊斯故意反手打翻了杯子里猩红的石榴汁。他毫无反映的坐在原地,看着汉娜立刻弯腰去捡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汉娜常常这样跪坐在他面前,因为她是只是他的仆人。
  
  克洛德也常常单膝跪在他面前,只是那个执事抬起头时,总是有刀锋一样锐利的视线。
  
  “不用捡了。”
  
  “老爷?可是碎片可能会割伤老爷,我现在立刻就、”
  
  “不准捡!”
  
  阿洛伊斯不耐烦的吼出声来,汉娜立刻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抬头。”面无表情的发号施令,然后阿洛伊斯在汉娜抬起头时将手探向了那双青蓝色的眼睛。
  
  最先触碰到的是指尖,然后他把手指缓缓的深入,几乎是立刻,鲜血就顺着汉娜的脸颊流了下来。
  
  “恶魔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
  
  签订契约的那一天,阿洛伊斯确实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人的眼球和皮肉摸起来完全不同,更为滑腻,带着与鲜血完全不同的湿漉,却是一样的湿热。
  
  不知道克洛德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同样的触感。
  
  “疼么?”
  
  阿洛伊斯的声音很轻。汉娜咬紧了嘴唇,没有回应也没有发出悲鸣。
  
  余光瞥见坎特伯雷跑出了餐厅,一定是去叫克洛德了吧?阿洛伊斯收回了沾满鲜血的手指,汉娜随即脱力般的瘫坐到了地上。
  
  盯着自己染血的手指,阿洛伊斯视线的焦点开始涣散。
  
  那一天,在身体变得冰冷前,他听到了汉娜的声音。
  
  最后的瞬间,来到他身边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仆。
  
  对了,她似乎还吃掉了他的一只眼睛。
  
  缓和了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汉娜捂着脸挣扎着抬起头,见到的是吮吸着指尖鲜血的老爷。她甚至连眼睛的疼痛都忘记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阿洛伊斯殷红的舌尖,上面若隐若现的深紫色纹章,和他嘴角诡异到极点的浅笑。
  
  汉娜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一种难以言喻的热度冲上脑袋。这时阿洛伊斯注意到了她了失态,恶质的把手上的鲜血抹到了她脸上。
  
  “老、老爷?”
  
  “疼的话就哭啊?”说到这里阿洛伊斯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他看向汉娜受伤的眼睛,“……对了,现在这样的话是流不出的眼泪来的吧。”
  
  这时“啪”的一声门被推开,克洛德和坎特伯雷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克洛德一如既往的冷静,看着一屋的凌乱不堪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带汉娜去处理伤口。”他转身对三胞胎下达着命令,接着走上前来拿出白色的餐巾开始擦拭阿洛伊斯手上的血液。
  
  阿洛伊斯配合的卸下手上的力量,却觉得一阵阵痛感从被克洛德握住的手掌传来,于是忍不住出声抱怨,“克洛德你弄疼我了!轻一点!”
  
  “很抱歉。”
  
  虽然这样说着可手上的力度却完全没减,克洛德用以完美执事来说过于粗鲁的动作完成了擦拭,随即放开了阿洛伊斯的手。接着他用像是对待什么污秽一样的神情丢掉了染血的餐巾,毫不掩饰金色双眼中的厌恶。他推了推眼镜对其他人吩咐道,“把这些垃圾拿去扔掉。”
  
  “你生气了?”阿洛伊斯揉着自己被抓到泛红的指尖,笑眯眯的趴在了桌上,好像这一切骚动都与他无关。
  
  克洛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开,“老爷,请允许我为您换一套干净的衣物,阿诺鲁德?托兰西侯爵预定今晚到访。”
  
  “唉?好麻烦啊,”阿洛伊斯也不穷追猛打,他带着坏笑耸了耸肩,“不就只是沾上两滴血而已、”
  
  “不行!”克洛德扶了扶眼镜,难得的皱起眉头,“跟我过来。”
  
  “好啦好啦,真是啰嗦。”一边抱怨一边跟着克洛德离开了餐厅,阿洛伊斯脸上的笑意却散了。
  
  亢长的走廊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两人回到房间后克洛德一边为阿洛伊斯拿出新的衣物,一边沉声问道,“老爷,您今天很没精神。”
  
  阿洛伊斯闻言低下了头,就像个等待批评的孩子,“呐,克洛德,原谅我吧?”
  
  克洛德没有搭腔,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他拿出干净的衣物来到阿洛伊斯面前,伸手去解他领口的扣子,却被阿洛伊斯低着头扯住了袖子。
  
  “克洛德、”阿洛伊斯的声音显得可怜兮兮,“我会乖乖的,所以不要讨厌我好吗?”
  
  停下手中的动作,克洛德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我是不会讨厌你的。”
  
  双手拖住阿洛伊斯的脸颊,克洛德金色的双眼被柔和的光线照成琥珀色的。他隔着透明的镜片对上阿洛伊斯游移不定的视线,缓慢而清晰的说,“在契约结束之前,作为托兰西的执事,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克洛德……”
  
  见阿洛伊斯咬着嘴唇露出快要哭了一样的笑脸,克洛德用指尖抹去他眼角的水汽,然后轻柔的换下他胸前沾了血了白色衬衫。
  
  这是他一手“制作”出来的伯爵,是他让他成为了阿洛伊斯?托兰西,他怎么能随便沾上那么肮脏的血液。
  
  他摸着阿洛伊斯脑后柔软的金发,然后把他引向自己胸前。他轻柔的拍着阿洛伊斯的背,像是在安慰着这个害怕他离去的少年。他低头看着阿洛伊斯微微颤抖的肩,金色双眼里冰冷的视线完全不同于温暖的指尖。
  
  阿洛伊斯埋头在克洛德肩上,感受着对方比他还要更高一些的体温。
  
  他记起在那个阴暗恐怖的森林,他们彼此交换了契约,克洛德许诺了他一个愿望。在那个愿望达成之前,给他添乱,让他头疼,惹他生气,这是他作为契约者的权利。
  
  可他的恶魔却是个了不起的骗子。
  
  虚伪的拥抱,虚假的关系,言而无信的承诺,冷到彻骨的吐息。
  
  恶魔唯一不会欺骗的人只有他自己。
  
  他只忠诚于他自己。
  
  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任何一个人,他不会放开的只有他渴望的东西。
  
  互相利用,互相欺骗,这才是褪去所有糖衣外壳之后他们之间最真实的关系。依赖,只不过是不幸在阿洛伊斯心中滋长了的一个廉价的附属品,一如克洛德不具真意的保护和关心。
  
  而擅长演戏的不只有恶魔而已,向往灵魂也不只是恶魔的权利。
  
  这是一场虚伪的较量,阿洛伊斯扮演的是愚蠢的那个自己。因为这一次,他要用恶魔最喜欢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背叛我、杀死我的执事,残忍狡猾的我的恶魔。
  
  克洛德,
  
  我回来了。

☆、意外的忠心

  汉娜捂着受伤的眼睛尽量不让血滴到地上,一路跟着坎特伯雷穿过走廊,来到放有包扎用品的房间。她紧紧皱着眉头,并不是因为疼痛。
  
  今天的老爷很奇怪。
  
  汉娜这样想着,抬头时却看到了正在无言的和绷带做着斗争的坎特伯雷,只好先把疑惑放到了一边,开口说道,“不用包扎也没有关系,反正血很快就会止住了。”
  
  坎特伯雷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研究着手里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白色纱布,成功的把自己的右手和左手捆到了一起。
  
  汉娜见状笑了,接过他手里的绷带,“受伤的是我才对吧?”说着开始自己处理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笨手笨脚感到不好意思,坎特伯雷把眼神飘向了墙角,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汉娜和三胞胎也算是旧识,立刻看出了坎特伯雷的心事。
  
  “有话就问吧,反正克洛德和老爷都不在。”
  
  “……”坎特伯雷四下张望,确认没人之后粗鲁的扯了扯领口,面无表情的说,“我觉得那个臭小鬼就是想听你求饶,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抖S。”
  
  汉娜对他和表情完全不符的野蛮发言见怪不怪,“臭小鬼?”她冷冷的瞪了一眼坎特伯雷,压低了的语气带上了威胁的意味,“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这么称呼老爷。”
  
  坎特伯雷整个人一个激灵。汉娜受伤的那只眼睛整个眼球都被破坏,血肉和空洞搅在一起,最要命的是即使这样它还会随着汉娜的动作转动,连恶魔看了都会觉得一阵恶心。
  
  见对方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汉娜不再多说什么,转过头一边擦拭着血迹一边自言自语,“这栋宅子里了解老爷的人还真多,不过抖S之类的……”托兰西家确实不乏一些抖S的材料,不过很可惜,阿洛伊斯并不是其中之一。
  
  那个人明明渴望被人爱着,却根本不懂怜爱是什么。
  
  “嗳?”坎特伯雷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无辜的歪头。
  
  “呐,”汉娜疲倦的叹了口气,“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呢?”
  
  不去责备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完成他的要求,即便那是无理取闹。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不能看到阿洛伊斯的笑脸?哪怕为他取来风铃草,也只能看到他落寞的神情。
  
  他只会对那只黑色的恶魔微笑。
  
  “去叫缇姆伯来吧,”汉娜走到墙边照了照镜子,“得包扎上才行,不然会吓到老爷。”
  
  “那我来帮、”
  
  “去叫缇姆伯,我可不想看你把自己捆上。”
  
  “唔……”
  
  自尊心貌似受到了伤害,坎特伯雷怂哒着脑袋离开了房间。汉娜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绷带,无意间回忆起老爷刚刚舔食手指上鲜血的动作,脑袋一瞬间又热了起来。
  
  克洛德。
  
  汉娜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即使是克洛德也不可能随时监视宅邸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老爷的反常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汉娜心想。
  
  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守护着那个不安定的灵魂,期盼看到卢卡记忆中那样纯粹无邪的笑脸。可克洛德却肆意的让那个孩子伤心,不安,恐惧,再一次次欺骗。
  
  如果和他签订契约的人是自己,汉娜心想,如果那一天阿洛伊斯念出那句咒语的瞬间,那只该死的蜘蛛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也许他身上就会刻上属于自己的刺青,她一定会达成他任何愿望。
  
  那么现在那个灵魂一定早就被她拥在怀中,不会再孤独,她早就完成了和卢卡共同的愿望。
  
  那只蜘蛛……
  
  由于太过激动,受伤的眼睛重新滴出血来,汉娜连忙伸手去擦,却听见了不该在这出现的声音。
  
  “汉娜?”
  
  “!!”太过沉迷于心事当中,汉娜竟然没有注意到门被推开。听到阿洛伊斯的声音时汉娜心中闪过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看到那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甚至忘了遮住那只面目可憎的眼睛。
  
  “啊……果然,变成完全不能入眼的状态了呐。”
  
  听见阿洛伊斯的话汉娜回过神来一把遮住了左眼,随即深深的低下了头。
  
  阿洛伊斯自顾自走进屋,然后仔细的把门关上。
  
  “不用遮了,杀人凶手怎么可能会被尸体吓到,你难道觉得我会害怕?”
  
  “不,但是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
  
  “汉娜,”阿洛伊斯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绷带,绕到汉娜背后示意她重新坐下,“我有事要你替我做,你会答应吧?”
  
  “当然!”汉娜几乎是立刻作出了回答,随即就打算用力点头。
  
  “不要动,”阿洛伊斯制止她,碎碎念的说道,“我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包扎什么的,”他一边抱怨一边一圈圈的绕着绷带,“你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我还没说要你替我做什么。”
  
  “不论是什么,老爷,”汉娜坚定的说。
  
  “……嗯,这样啊。”
  
  汉娜这一次很小心的点了点头。
  
  不论是什么事,她无声的重复着。
  
  这一次阿洛伊斯竟然选择了她,而不是克洛德。
  
  汉娜闭上眼睛,否则她觉得自己似乎会因为老爷的“照顾”而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好了,转过来看看。”
  
  汉娜顺从的转身,只见阿洛伊斯不太满意似的歪着头,于是她去照镜子,发现眼睛上的绷带被绑得松松垮垮,不过好歹也算是固定住了。
  
  “算了,就这样吧。”阿洛伊斯不耐烦的走到另一只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说道,“汉娜,今晚我要你去仓库确认一件东西。”
  
  ***
  
  不到傍晚的时候阿洛伊斯就坐上了去向阿诺鲁德侯爵宅邸的马车,和克洛德一起。
  
  他其实很不情愿这样和克洛德一起待在窄小的空间里,这让他感到恐惧。如果被克洛德发现他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阿洛伊斯,那这只没心没肺的恶魔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宰了自己这个麻烦的契约者。可今天如果不把克洛德带出来的话,故事就会按照原本的轨道重新开始,他就更没可能确定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于是阿洛伊斯也是无可奈何。
  
  今天上午他以“不想让那只肥猪迈进我的房子”为由,要求和克洛德一起主动去阿诺鲁德侯爵府拜访。克洛德非常配合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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