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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最高警戒莫青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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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来了一大群学生,叽叽喳喳在门口点东西,他们并不进来,很快又一窝蜂地出去了。下班高峰期时有许多穿着制服的女白领走进来,似乎有些疲惫,点了咖啡就随意往店里坐了——大概是不想挤高峰的班车和地铁,特意进来错开时间顺带歇歇脚的。
展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们:穿着,打扮,表情,言行举止。
直到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那头是王朝的声音。
“头儿,公寓的监控摄像分析报告出来了,那个人……感觉和咖啡厅里店员描述的样子不太像。”
展昭蹙眉,“什么意思?”
“可能只是小偷……”王朝犹豫了一下,“或则还有其他嫌犯?”
这不可能。展昭心里很肯定地想:从犯罪现场的痕迹和这人使用的手法,凶手肯定只有他一个而且绝对是单独作案。
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能分析出大概身高和体型吗?”
“看起来……挺清瘦的。”王朝道:“衣服虽然看起来很宽大,又背了个大包遮挡了大半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总觉得他人本身没有那么壮。”
展昭接电话的时候,目光随意地在咖啡店里转着,发现有人无意朝自己这边瞟来一眼,发现展昭看她,又很快将视线移开了。
展昭愣了愣,心里似乎飞快地闪过,但又没能抓住什么。
他道:“尤小姐呢?她昨晚在公寓还是在白大哥那边?”
“昨晚就去白家了。”王朝道:“她现在也在这边,开了门让我们进去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丢任何东西。”
“肯定不会只是巧合,否则就不会留下那封信。”展昭想起信上说得话,“赵虎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今天还没跟他联系过。”展昭不出外勤,在现场临时指挥的人就成了王朝,他道:“我一会儿问问。”
其实展昭自己也知道,赵虎那头如果有线索肯定会联系自己。
到现在还没联系,大概是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信息。
展昭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做出这么多事而不留下任何线索,所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个人,那么他的一切都会有迹可循。
等到吃过晚饭,出外勤的人们才三三两两回来了。
一进门,突然被暖风一吹的众人就先打了个喷嚏。
脱下厚重的外套,众人集合在会议室里,日光灯惨白的照在众人脸上,张龙首先汇报:“我们查了离小区最近几家保洁公司以及家政公司,确实查到有和三个死者相关的联系。她们三人都在同一家保洁公司签订了合约,每个月会有人专门上门做房间清洁。”
赵虎也道:“我们将咖啡厅员工描述的人的大概样子让画师画了下来,然后让人挨个小区问保安人员,有人确实见过他,说他穿着保洁公司的制服。”
他顿了顿又道:“他们的形容和我之前在小区公寓附近的监控里看到的人差不多。”
展昭问:“小区的监控摄像呢?”作案都是白天,现在的小区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
“录像都已经挨着看过了,有穿着保洁公司制服的人出现过,但他低着头带着帽子,进门的时候是背对摄像头的无法辨认,出门的时候用工具将脸有意无意遮挡住了。”
配合咖啡厅人员的描述和保安人员的辨认,人物形象基本确定了。张龙申请了通缉令,很快就在网上和媒体上报道了出来,并提醒单身居住的女士最近多注意自己的身边,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一定要确定对方身份信息等……
这些事做下去很快,第二天全市就都知道了。
展昭却从前一天去了咖啡厅后就一直若有所思,他道:“我有个新想法,虽然没有证据支撑。”
其他人便都看向他。
“咱们分析这人摸透了受害者的作息时间,那一定是跟踪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或者通过某种办法快捷地知道了这方面的信息。他选择下手的对象很清楚,白领,黑长发波浪卷,涂红色指甲油,为什么他只选择这种打扮的女人?是不是他曾经被这类型的女人伤害或者刺激过?”
展昭叩了叩桌子边缘,“我昨天在咖啡厅待了一下午,至少就看到四个同样打扮的女人。这种打扮在白领里其实并不少见,但有一点……”
他道:“正规的公司里虽然允许画淡妆,却不允许太过浓妆艳抹。我在观察中发现,大多数白领虽然有波浪卷的头发,穿着高级的西装制服,但指甲都是干干净净的。”
赵虎茫然,“所以呢?”
展昭思索着说:“因为观察,不可避免的我会看向被观察者,这部分人里少部分会有感知,会看回来。”
他比了个手势,“这种时候我们的目光是会相撞的,哪怕之后我不再看她,有的人也会再次向我看过来。”
赵虎笑了一声,带了点戏谑道:“因为头儿你长得很帅啊。”
展昭笑了笑,“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其他人一愣。
展昭往前倾了倾身子,“当你看向一个人,那个人也刚好在看你。你们目光相对的时候,你心里会想什么?”
赵虎挠头,“什么也没想吧?”
张龙道:“我会觉得有点尴尬,会移开目光。”
王朝似乎明白了展昭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开口,“头儿的意思是,就是这一瞬间里传达的某种信息被凶手感知了?”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科幻了,什么叫被感知了?说得好像凶手会读懂人心似的。
可也有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你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也正好在看你。哪怕你们不相识,神经大条的会直接忽略,神经敏感的却会觉得对方有所意图。
凶手是哪一种呢?
展昭道:“心理上有一种说法叫做暗示,这是存在于人潜意识的东西,大部分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对于一部分过于敏感,或者心理不正常的人来说,他们会接收这种暗示。”
或许,你只是恰好将目光停在了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意图,可对方却会觉得,你是有话要跟他说——甚至,你是在引诱他。
张龙道:“这是他选择受害人的原因?”
“并不是他选择受害人,而是他认为自己被选择了。”展昭道:“在上班时间涂过于鲜艳的指甲油,虽然穿着普通的制服但其实在细节上做过处理。”
展昭拿出资料,“这三个女人的交际手腕都很高明,她们谈下来的生意不在少数,和高层干部的关系也很好,或者说,暧昧。”
这种人已经习惯了在每一个眼眸之间,哪怕没有什么,也会让你错觉她在传递什么。
这种能力让人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在了她们身上,可放在凶手身上,就成了致命的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双更哦哦哦哦~第一更》////《
P。S:感谢抓虫的童鞋~
第39章 沉迷(六)
“他对她们的所有作为,都源自一种幻想。”展昭道:“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送出那样的情书,他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的。可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和自己的幻想差得太远。”
“于是产生了杀意?”
“这种人对于一种感情是无法长久的,他们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精神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暴虐和温柔相矛盾,恶言和温柔相冲突。”
展昭斟酌着词语道:“杀了她们是源自幻想,将她们打扮得干干净净也是源自幻想。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十分重,对自己的评估已经脱离了社会的普遍认知……”
王朝点头,接过话道:“我们知道一个人如何评估自己,是站在两个角度上的,一个是从自己的角度,一个是从别人的角度,也叫做镜面认知。”
从别人眼里来确定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可这个人显然过于自恃其才,已经无法从别人那里获得正确的自我定位。
这就好比失去了自我,迷路在漫漫人生路上一样。
“他和周围的人一定无法融洽相处,说不定根本连正当的工作也没有。”展昭揉了揉眉心,“去租房公司问,距离被害者最近的地段有没有出租过便宜的房子,拿着画像去。”
“是!”
“至于尤佳莉……”展昭沉下眉,似乎有什么心事。旁边王朝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轻轻道:“如果按照凶手的逻辑,他只在一家咖啡厅出没,选中的是常出现在那里的女人,如果租住的地方也离她们不远……”
张龙道:“为了方便观察,肯定不会住得太远。”
马汉看看几人,有些不敢置信,“你们是说……尤佳莉这事有问题?”
“尤佳莉和他住的地方太远了,也不在他会常去的区域。”展昭道:“虽然特征完全和前三位被害者相似,但……他们没有会相见的可能性。”
这种对暗示性很强的凶手,如果没有双目相接,甚至有过其他的接触,是不会让他找上门的。
一旦确定了凶手的选择动机,犯罪动机,再倒回去循他的意图和逻辑就不会太难。
而尤佳莉……显然完全在一条八竿子也打不到的地方。
是另外的嫌疑人?模仿犯案?还是谁在暗地里找上了那个凶手,引诱他出现?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天,笔迹的鉴定报告出来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看起来完全是手写的信,却根本没有手写的痕迹。
“是一种高纤维模仿的手写字体,其实是用机器打印出来的。”技术人员还挺得意,“这种高模仿手法在国内都是鲜有的,能被检测出来也很难得。”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被我发现了!快来表扬我!
若是展昭能看见技术小哥背后的尾巴,一定会发现它在不断地激烈地晃动着。
模仿的信,上面的内容就更耐人寻味了一点。
展昭摸着下巴看着上头的字:我会带走属于我的东西,在不久的将来。
原本以为是指的尤佳莉,可现在看来……微妙了啊。
凶手绝对不会使用这种高模仿的方式来写信,之前的信都是他自己手写的。
半夜翻墙,留下不是自己手写的信,明明不在这个区域犯案却找上了尤佳莉。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不通。
而此时另一头,正在帮白妈妈准备晚饭的尤佳莉,被白妈妈念叨着:“也不知道这案子破的怎么样了,我看你那公寓也不能住了,多危险呐,赶紧搬了吧。”
尤佳莉温柔地笑了笑,将落到脸侧的头发拂到耳后。她十分娴熟地剥着豌豆,手指细长美好,远远看着,就像一幅定格的油画一般。
白妈妈脸上带着点无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结婚啊,唉……我这都老婆子一个了,啥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尤佳莉耳朵尖覆盖了一点点红色,难得看到点羞赧神情,眉目如画似的,轻道:“现在公司正是关键时候,别说金堂了,我也没办法这时候开口啊。”
她说着,将手里的活做完,飞快地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去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回来带点酱油。”
“啊,对,没酱油了。”白妈妈挥手,“去吧去吧,真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成年人……”
白妈妈还在叽叽咕咕,尤佳莉已经飞快地溜了。
她走过客房的卧室,目不斜视地直接进了白金堂的房间。拉着窗帘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她关上房门,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一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
“莉莉?”那头白金堂接起来,大概是在和什么人商讨事情,那头有些吵闹。
他微微提高了一点音调,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十分好听,“有事吗?”
“没什么事,家里没有酱油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一瓶。”尤佳莉一边轻言说着,一边手指从墙上缓缓摩挲而过,仿佛只是在参观。
“知道了……”白金堂顿了顿,“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吃饭。”
“那让玉堂带也一样。”尤佳莉道:“记得什么牌子的吗?”
“记得……啊你等一下……”金堂稍微捂住话筒,对着另一头的人吩咐什么。
尤佳莉也不急,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贴着耳朵,一边绕过整个房间,最后目光从衣柜、床头柜下挨个扫过,停在了衣架后头一个扔换洗衣服的小篮上。
她蹲下身,将那小篮拉了出来,随后手指在衣架后摩挲了一下,摸到了一块不正常凸起的东西。
红润的嘴角慢慢弯了起来,她笑得很灿烂,声音便越发轻柔。
“你家展弟弟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她边问,边将整个衣架拂开,露出了藏在后头的东西。
那是一块突出来的墙壁,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四房型,从外头可以打开,露出里头一个小小的保险柜。
白色的小柜子,锁眼泛着冰冷的光。
白金堂道:“听玉堂说好像找到凶手的踪迹了,你不用担心,展昭办事向来稳妥。”
尤佳莉叹口气,“我倒不担心这个,只是担心公司……你和玉堂忙得过来吗?”
“没问题。”金堂笑了笑,“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挂了,这边还有事要忙。”
“没事,你忙吧。”尤佳莉手指在锁眼上戳了戳,道:“哦对了,关于设计图数据资料的事……”
白金堂停顿下来,“恩,怎么?”
“那事……虽然我不想说,但想来想去,咱们这里头是不是出了细作?”尤佳莉的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地提起,有点担忧地道:“是竞争对手的人混进来了?”
金堂在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我和玉堂已经在查了,有件事我很在意……”
“什么?”
“之前严叔的资料,你传给公孙的是复印件吧?”
“恩。”
“你之后把原件放哪儿了?”
“就在你桌子上。”尤佳莉道:“怎么了?你当时突然被叫去开会,才让我帮忙传份资料,我记得原件复印之后就放在你桌上了。”
“……原件不见了。”白金堂道:“开会之后我忙着其他事,后来想起来再回去找就找不到了。”
“不可能。”尤佳莉语气极为坚定,“你的办公室只有玉堂,秘书和我能进去。”
她顿了顿,突然道:“你……不会怀疑我吧?”
金堂一笑,“怎么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再说那东西你拿着有什么用?”
“……这可说不好。”尤佳莉半开玩笑地道:“或许我就是那个细作呢?你又没证据证明我不是。”
她边说,边站起身,将东西都还原重新遮挡了暗格,开门走了出去。
白妈妈的声音在那头道:“怎么样?他们晚上回来吃饭吗?”
尤佳莉说了声不知道,听到白金堂在电话里无奈道:“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电话那头有人催促,金堂道:“你别乱想,我和玉堂也不会乱想。万一这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可不就中了他的计了?”
“总之这件事我们会处理,你就当休几天假,别往心里去。”
尤佳莉便笑了笑,“好。”
挂了电话,尤佳莉回到厨房继续帮忙烧菜。
她递给白妈妈一瓶料酒,一边道:“金堂的重要东西总是不放好,这下可好,东西不见了。”
“啊?”
白妈妈惊讶,“不要紧吧?”
“说重要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尤佳莉耸肩,“不清楚怎么回事。”
白妈妈随口道:“唉,这小子也是,我教他那么多次,重要的东西要放进保险柜里,钥匙要随身带着,不听老人言吃亏不花钱吧。”
她一边腌肉,一边道:“这都是长辈吃了一辈子盐吃出的经验,你们这些小辈啊……”叹口气,像是懒得说下去了。
尤佳莉便笑了笑,“每个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走过同样的路了,自然就知道了。”
她说着,目光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算了,等他们买酱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我自己去买吧。”
她一边解围裙,一边将黑发随手束了起来。看上去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白妈妈喜欢她这样子的紧,笑起来,“行,去吧,楼下的小超市就有,方便得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完成~~╭(╯3╰)╮抹把汗……为了铺垫尤佳莉我真是累残了233333
第40章 沉迷(七)
公孙接到尤佳莉电话的时候,他人正在外地的犯罪现场帮忙进行初步验尸。
初步验尸能分析的具体细节有限,但在没有任何人移动现场的情况下,也是最快了解死者被害状况的方式方法。
一旦被人为搬动过之后,很多细节说不定就会被掩盖掉。
公孙跟现场已经很习惯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实习生,听说是刚毕业没多久,家里有点关系,于是被塞进当地警局来的。
实习生提着个小箱子,跟在公孙身后好奇地四顾。他尚且是第一次跟现场,实验室里的模型看多了,早就腻味了。年轻的小伙子急需找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非凡能力。
然后他就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已经干涸的血腥气息带着点臭味,尸体腐朽的味道以及说不清道明的恶心酸臭味。
好像是放了N年的垃圾,又好像是在潮湿的地方闷得太久的抹布的味道。
他忍不住有点倒胃酸,却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问题。被用来做实验解刨的尸体学校里不是没有,只是现如今愿意填写死后将遗体奉献给国家的人越来越少,一遍一遍被拿出来做实验,又被泡回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早就泛白得可怕,血肉也失了真色,反倒比模型更像模型了。
虽然一开始仍旧会不习惯,但这位实习生自认为自己的小心脏已经够坚硬了,没有什么可难倒他的。
于是他就在悴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看到了一具横陈在眼前的尸体。
不过五秒不到的时间,新来的实习生就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吐了。
公孙头也没回,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这样的新生他看过不知多少,包括他自己最初也是这样开始的,然后一点一点的习惯,再麻木,再习以为常。
人的潜力总是无限的,只要你肯挖掘。
公孙带起手套,拿过箱子开始初步检验。一边将得出的结论告诉旁边的记录人员。
公孙策这三个字在法医界那是响当当的,一旁的人带着一点崇拜又不敢搭话的小心神色记录着眼前的事,见公孙突然停顿了一下,轻声问:“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有个电话。”公孙站起身,将手套取下来放到一边,又拿专门的洗手液抹了手,这才走到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不断震动的手机。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这边的初步检验已经完成了。
那头立刻有人过来抬走尸体,一边在死者的位置上用粉笔描起来,又在旁边立了个小牌。
“喂?”公孙接起电话,他没有注意看号码,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
“公孙先生,你好,是我尤佳莉。”
公孙一愣,“你好……有什么事吗?”他又想起什么,道:“是白金堂有事找我?”
他和尤佳莉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能让这女人给自己打电话的,必然是那个在人际关系里唯一当做桥梁用途的白金堂了。
不过尤佳莉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不,你误会了……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谈谈,你方便吗?”
公孙皱起眉,“不好意思,我现在人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儿地可能回不去。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也不是不可以。”尤佳莉声音很温柔,带了点抱歉,“我没想到你在忙,不如你找个有时间的时候再打给我,我们再谈?”
她的声音不会引起任何男人的不快,仿佛回绝了的话,就显得自己太过无情。
公孙自然也是个绅士,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不发脾气的时候是远比白金堂更礼貌更温和的人。
因为金堂的温和礼貌都是伪装出来的,是习惯性的下意识行为;而公孙策是来自先天良好的教育……呃,虽然他那老爹实在不可能教出一个翩翩君子。但事实就是,奇迹发生了。
公孙的气质非常好,看起来比名牌大学的教授还要教授。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很有学问,有思想有主见的人,加上他俊秀的模样,甚少有人会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是他的丹凤目和薄唇显得人有些凉薄,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会缓和掉这种感觉,而不笑的时候,则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此时吐完回来的实习生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走了过来,他不敢再看现场,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临时“导师”。
眼见公孙在一旁打电话,便慢吞吞走了过去,觉得脸上有些无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才好。
待他走近了,发现公孙挂了电话,眉头微微蹙着,脸色有些古怪。
实习生酝酿了好大的勇气,才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老师……怎么了吗?”
“没什么。”公孙摇头,眼见天色不早了,便将刚才的一些细节交代给面前的小伙子,又让他自己回去再琢磨一下,也没说什么苛责的话,见他没精神,甚至安慰道:“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自己选择法医的理由。所有人都很惊讶,包括自己的老爹老娘,老爹是回过神来之后高兴,虽然和特种部队扯不上干系,他这儿子这辈子也别想扛着枪枪林弹雨去,但好歹也沾上一点七拐八绕地边儿了。
虽然这个绕得真的有点远。
而那时候,唯独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诧异的就是白金堂。
他甚至连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好似只是听到明天星期四这样的话题,简单地哦了一声。
公孙还记得自己当时好奇问他,“你不想问为什么?”
金堂却是道:“你自己知道为什么不就行了?而且我觉得依你的性子,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才该惊讶。”
虽然两人总是争执不断,谁也看不惯谁的做派。
但公孙那一刻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懂自己。
以至于后来那么多年,虽然两人从未联系过,也从未刻意去寻找过对方的痕迹。但他们都在各自的路上走得有头有脸,公孙时常从报纸上,杂志上甚至新闻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依然带着那假惺惺的面具;而在公孙不知道的地方,白金堂的书柜里放着许多关于法医的杂志和论文介绍,里头的重点当然都只有三个字——公孙策。
他们不曾相见,却一直熟知对方。
乃至后来意外再见,二人之间一点陌生和疏离感也没有,立刻就能回到还在校园里的相处模式,自然地仿佛从来就没分开过一样。
在这种理所当然的环境下,白金堂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无疑是公孙已知世界以外的东西。
就好像突然看到UFO金光闪闪地降临,让人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虽然完全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是恼怒的:为什么报纸上都没报道过这件事?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吗?
什么时候订婚的?为什么没从同学那里听说过?——好吧,校友网他已经很久没上过了。
那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好歹也是相识一场,难道认为自己不会祝福他吗?
公孙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比起天天在身边的弟兄们,譬如展昭,赵虎,王朝马汉,他们如果有所隐瞒,自己或许会调侃几句也就过去了。谁没有一点自己的隐私呢?
可这人一旦换成“敌人”,是个年少的时候占据了自己大多数时间,争锋相对次数最多,在自己的印象里和其他人有绝对区分的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立刻就化成了澎湃的情绪。
哪怕公孙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因为这个“敌人”在自己心里的定位是特殊的。
夜幕黑得很快,回了当地的酒店,公孙就往房间里一窝,开着空调洗了个热水澡,不想再动弹了。
他食之无味地吃了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事实上里头在演什么他压根没注意。手指无意识地在遥控器上按来按去,连续换了N个台之后,他终于起身摸出了手机。
她找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有什么事是……她那个未婚夫解决不了的吗?
他按了回拨,很快那头就接了起来。
尤佳莉的声音带着一点欢快,似乎正和谁在一起,公孙听到她喂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说了句:“请稍等一下。”
公孙哦了一声,握着电话目光飘忽不定地往落地窗外看去。
家家户户的灯火温暖又温馨,闪烁在夜色之下,他想起曾经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冬天的晚上大学城周围也是这么个相似的景象。
自己在实验室待了一天没吃饭,出来的时候碰到白金堂在花坛边坐着等他。
手里拿着还热乎乎的盒饭。
公孙嘲笑他:“你堂堂大少爷要请客得去五星级酒店好吗?盒饭算是怎么回事?”
白金堂就笑了起来,他说——
公孙微微蹙眉,他说了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你们去吧,没事,有我在呢。”尤佳莉对着那头不知道什么人说,“如果晚上回不来,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们送夜宵去。”
然后公孙就从听筒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金堂遥遥的声音在那头应着:“用不着,我和玉堂自己会解决的。”
随后电话那头就安静了下来。
尤佳莉这才道:“喂?公孙先生?不好意思,现在可以说了。”
“……我现在有空。”公孙道。
尤佳莉在客卧里坐下来,关上门,只打开床头一盏小灯,靠在边上道:“你对之前爆炸案的事,怎么看?”
公孙一愣,“这案子已经破了。”
“是破了吗?”尤佳莉道:“真相如何你和展队都知道,但如果我说……我也知道呢?”
公孙犹豫了一下,实在搞不清她是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就算这案子还有隐情,那也是警局的事,和你……”
“我知道关于幕后的事,我还知道,他们针对陷空岛的事。”
陷空岛?
公孙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一点,“陷空岛怎么了?”
“白家的公司现在有点麻烦。”尤佳莉道:“是关于数据图的资料,被上头要求整改。但条件极为苛刻,根本是有意刁难。你觉得,会不会跟之前金堂将严家的资料给了你们,所以上头报复?”
公孙皱起眉,“严家的事就算金堂不说,我们迟早也会查到的。何况上头的人不可能想节外生枝,这样惹麻烦对他们没有好处。”
“那个自杀的人。”尤佳莉提醒,“那个人的死亡原因至今是个谜,他是针对陷空岛的吧?”
“也可能不是。”公孙捏了捏眉间,“这件事不需要你担心,当然我能理解你担心公司的发展,不过这不是你能干预的,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老实说,有些事属于机密档案,我不能随便告诉外人。”
尤佳莉顿了顿,轻轻笑起来,“公孙先生多虑了,我探查这个案子有什么用呢?我也不是警察,我不过就是一小老百姓……”
她顿了顿,“我在意的只是陷空岛会不会被人算计,自古以来手握权利的人都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捣乱。”
公孙皱眉,“对付陷空岛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尤小姐你多虑了。”
“是不是我多虑,你自己问金堂就知道了。”尤佳莉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好歹曾经是老同学,我也是觉得公孙先生你有情有义才开这个口……”
她说:“能救金堂的,只有你了。”
第41章 沉迷(八)
房间里一时有些诡异地安静。
起初的惊讶和不解过去后,公孙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状态。他发现自己的思路有点被尤佳莉引导着走了。
“尤小姐这句话言重了,我恐怕受不起。”
“严叔的资料原件被人偷走了,你觉得,谁会需要这种死亡证明?”
公孙一愣。
“有人盯上了白氏,这是毋庸置疑的。”尤佳莉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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