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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撩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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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云丝就不一样!」
但是当然不能只有我「享受」到,於是我又拐又弯、又哄又骗,虽然自己也饮进不少,但当罈子半空时,绝大多数是进了云丝嘴里。
不过很奇怪的是,云丝虽然脸色已有醉意,声音、表情、动作却都没事样,他到底是为了躲央央练了多深的酒量?但央央说……
然而当我才这样想著,就听见了不对劲。
「烟岚,」云丝的声音不像之前的一贯温柔,多了一点点的淡然、不满、嗔意和其他的情绪,「母亲只说过我容易醉、沾不得太多酒,但没透露我『酒醉』的表现?」
我非常大方诚实地点头,完全不想隐瞒云丝我到底在干麻,说一些连寒星都不信的话。
然後,云丝露出非常、非常豔丽的笑容──这时候我才完全意识到,云丝是「魔族」,被我设定成普遍娇媚、惑人的种族……
在我其实呆住但假装成从容的时候,云丝忽然靠近我耳边,用气音说:「我跟母亲一样呢!越醉、越清醒。」
不、央央的清醒不是完全清醒,而是保有完整意识,但整个人会变得比平时更洒脱、更冷静、更认真,酒醒後也会头痛只是不会忘记发生过什麽事,能清楚回想自己酒後姿态,十足诡异的醉态。
不得不说,遇见央央醉了我会跑,瞬间开门躲到创世小居;可换成了云丝,居然隐约有些期待……
不等我做出回应,云丝已经退开,连带著身上的热气也被相对寒凉的空气取代;退开的他是转过身抄起酒罈,七分豪迈三分诱人地倒酒……我偷偷吞口水,貌似知道他要干麻了。
果然云丝回过头後,就勾起了温柔中带有惊悚意味的笑,我即使晓得他要做什麽,却不避不闪不阻止,反而回以「接受挑衅」的笑容。
「烟岚,不能只有我一人醉啊!得把你也灌醉才公平,是吧?」说著云丝就直接坐到我腿上──这大概是我唯一没料到的──压住我,一手挑起我下巴,一手提著小酒壶就往我嘴里倒。
不得不说,要不是我腰力好,绝对跟他一起摔到雪地上了。
再不得不说,云丝端到嘴边的酒果然不一样,就算是几乎「强灌」也是特别甜的。
继续不得不说,云丝很专心地盯著从壶口倾泄而下的液体,那模样混合魅惑与纯真,可爱到我想亲下去了──呃!
「嗯──烟岚好乖呢!」
「当然!云丝亲手酿的、亲手倒的、亲手喂的,怎麽能不乖乖喝呢?」
「那就再来一壶吧!」他依然保持著温柔又邪恶的笑容,愉悦地重复倒酒与灌酒……
云丝完全当成我倚靠著墙,几乎整个人趴在我身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凌乱衣襟下,因为酒的热力而泛起粉红的肌肤若隐若现、格外勾人……呃啊好像开始头晕了……
没有重新调整身体,一来这是难得可以当「一般人」的时间,不想滥用特权;二来我只想和云丝站在同一面上,和云丝一起沉醉,沉醉在他的……
终於我意识模糊过去,腰支一软连带著终於撑不住的云丝一起跌在薄雪上,在跌进黑暗前我努力让空气温暖起来,确认了怀中的小火球没有生病的可能後,我才抱著趴在我身上的云丝一同昏睡去……
作家的话:
安安这里是脑抽筋的鱼鱼
大家(中秋节)双十节快乐~~
这一篇我构想很久了,想著双十节放假在去学校读书,前一天乾脆来写文
结果写著写著就隔天了0。0
这里是正番外区
「醉後,一次」,是指云丝第一次在烟岚面前醉
之後会有第二次,「醉二感」
无意外的话是脑残延伸,会归类在资料夹「罪愕」里喔(〃?〃)?
☆、洞房花烛别害羞
※春节贺文上
※请先看完岁跃(1-3)
※<下>会等岁跃(1-4)出来後再贴,而且没计算错,会在<罪愕>,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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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别害羞
闹洞房一向是「烟岚家」的优良传统──令央说得理直气壮,而所谓的「烟岚家」原是指他们这六位手足,想当年他们各自成家时,亦是走过这艰辛的「闹洞房」,於是一干亲眷难得一至附和地跟到新房,也就是诺尔云丝的小院,他为不负「众望」,似无奈似好笑似轻松似认命,抱著烟岚打头阵一路走进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深深浅浅的紫色事物布置得煽情的卧室。
轻轻将烟岚放在床沿,他们一起看向通通挤近这瞬间变得狭小的房间,夫妻俩装模作样、无奈的表情好像在说:任君处置。
身为男方家长,令央立即不怀好意地跳出来,表情介在猥琐及打量货物之间,在烟岚暗暗给她一个阴狠的眼色之後,才大笑三声,提出第一个「游戏」。
她拍拍手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啪」两声,窗户立刻被推开,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婚宴後半即消失的司予神态自若地爬进来,寒星则站在窗外,只见两人一个弯腰、拿起,一个接过、放下,小半晌窗下就放满了酒罈。
「报告央姊姊,我们已经把『云中酿』库存搬完罗!」
「小予好乖、好乖,小寒儿也快进来吧。」她笑著对她们说完,就走过去轻松地拎起一罈酒,丢过去让微愕的希儒恰好接住,「不能只灌我家云云,大家就先当暖身,窗台下那堆只给我留两缸就好。」说著,就俐落地一人丢一罈,一下子在房中的人有的一脸「上当了」、有的「应该的」或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别说人家小气,这藏了几十年的好酒便宜你们罗!嫁完儿子人家可不打算再酿了呢!」
「怪不得刚刚小央你没有一直灌酒,我还奇怪你这酒桶怎麽喝的比我少,原来是藏到这时候来玩。」君安啧啧两声损人。
「当然罗,如果连人家在重大场合没找人拚酒都没发现不对劲的话,那种人当真是无可救药,好险其他人都有察觉,刚刚就喝得比较少,对吧?」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偷笑,他们的确是比平时少了了些,就怕这一直没发作的鬼灵精临时发难。
令央一手托著一罈,笑吟吟地对著唯一坐著的「佳儿佳妇」,很温柔地说:「亲爱的云云,你瞧瞧你身边美人的脚多纤细多漂亮?踏著的高跟鞋多精致?来,乖,没错你想对了,乖乖帮你媳妇把装饰品拿下,为娘给你斟酒庆祝你终於嫁了。」
这时候,没人想去纠正她的用词──反正当初的协议,是个人认领一项「游戏」,在各自想好导词给这项「游戏」一个名目。
噢,还有不知道为什麽令央很坚持,绝对不要叫出新娘的名字。
诺尔云丝很顺从地站起来,单膝跪在烟岚脚前,嘴角始终噙著抹笑,烟岚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把右脚踏在他另一只大腿上,眼神似笑非笑,藏著勾引的味道。
很优雅地把那只高到很恐怖的高跟鞋脱下,末了他还捏著烟岚小脚不放,不怕别人打趣的笑声吻了一下。
令央走上前,右手很俐落的在淡紫色的鞋里倒满紫红色的液体,接著用剩下的大半罈和儿子一碰,母子俩很豪迈地仰头就饮,引来「兄弟姐妹」的「哦哦」声。
嗯,说好了在这房间里的六人不再是各族的头头,而是当年一起悠游天下的手足,一起在每个歇脚处大醉的家人,没有形象、最没防备的亲人,平日的规范、拘束通通抛开,六个人和他们的家室都是很能闹腾的。
附注:也都很能喝,今晚被带来的尤其菁英。
独自坐在床沿的烟岚想了想,乾脆站起来夺了令央左手的酒壶,拔了塞子就朝後方也喝开的众人一举,
司予寒星因为被列为「小孩」,所以就只是站在边上,看这似乎变成「酒鬼」聚会的场面,有点哭笑不得。
果然是「烟岚家」的人哪!
大夥喝乾的时间差不多,很默契地把空了的容器往窗外一丢,落进令央挖好的坑,那里之後会被填上土,再洒上种子,前些日子诺尔云丝才说想试著用酒气养花草,他这好母亲惦记著儿子的话,给他送来了还留著陈香的碎片。
下一位自然是父亲刃心站出来,显然他不舍得欺负儿子,反而完全一副想刁难新娘的样子,被陈年「云中酿」弄得有些醉意的语调带著恶趣,说:「为了表示情意绵绵,新娘削苹果喂新郎,但苹果皮不准断,要断了……罚新娘不碰到新郎就让他脸红。」
一时间「哦哦」声不断,更有人说「看不出来比希儒还死板的你会提这处罚」、「新娘不能犹豫要不要故意失败喔」、「我满想看诺尔云丝哥哥脸红的」、「他以前很容易脸红,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有点难度了」……
令央摸著下巴,上下看了会自己的配偶,「小刃刃……你就这麽怀念云云还会脸红的时候?」
刃心不否认不承认,只是递过一颗小巧的红苹果,烟岚接过後没有问「刀子呢」,只是右手翻脕之间弄出一把黑色小刀,笑眯眯地从天灵……苹果的顶部下刀,飞快地一圈圈划在苹果上,最後他右掌一握让小刀消散,诺尔云丝很有默契地伸手过去挑起他下刀的地方,捏著细细一圈苹果皮拉起,只见粗细一致的苹果皮完全被拉开後,竟然比两个他高,可见烟岚刀工多细多稳。
炫耀完爱人的手艺,诺尔云丝也是随手一抛把苹果皮往窗外丢,反正那里有个坑,一边享受烟岚用冰凝结成的刀子,一点一点削下苹果瓣喂进嘴里。
「哎,真可惜看不到惩罚。」和诺尔云丝算是常联络的妖族的二王子,卅楠·安怀这样可惜著,接著就站出来对著诺尔云丝一笑,该他出题了:「虽然我们有些交情,但还是没有安莱儿那麽常来看你,那麽,你愿不愿意来重现一下你与新娘相处的情形?不为难你,就第一次接吻的情境重现。」
「哦哦哦哦哦哦──小卅你问的真好,人家也很想知道呢!」
「呃……」第一次接吻……他和烟岚对看一眼,有点尴尬地说:「那应该是无意间擦过嘴唇……」某次早晨醒来,和不小心贴太近的烟岚制造的美丽意外。
「哦?那就第一次真心诚意的接吻。」卅楠从善如流。
「我记得那次,我们好不容重逢,因为我喝醉了所以有点小争执……」他站在烟岚前面,双手拉著他的一起贴到烟岚颈子上,一如当日烟岚温暖他的手,「然後你心疼我手太冰,」烟岚接口:「结果你居然说了讨人厌的话,被我嫌弃。」他语气也有些委屈:「那是著急你……好在我後来当机立断,直接吻下去就什麽都清楚了。」说著,他就缩手,把烟岚往前一带,吻住。
没有想表演亲热的样子,他们仅仅碰了一下,就从回忆里抽身,过关。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刁钻、卖亲热的题目:
像是安莱儿把软糖黏在新娘裸露的肌肤上,再要求新郎如数「只能动嘴咬起」,再喂新娘吃掉;懿农顽皮地用巧克力汁在他肚子挤出「吾爱」,然後要求新郎当众舔嚐,结果脸红的是诺尔云丝,烟岚反而好整以暇地提醒他沾到鼻子了;凯恩出的五题「默契与记忆」,分别问了:两人认识多久、闹过几次别扭、分开最久有多长、新娘喜欢吃什麽、新郎喜欢喝什麽,答案写在纸上的是:三十九、二、十年、云丝做的菜/我做的菜、竹取酒/节耳茶……
「喔喔!终於有错了,为娘一时之间好兴奋喔!」
「噗!诺尔云丝哥哥还是一样不承认自己爱喝酒。」安莱儿一笑出来,其他几个平辈也是会心一笑,谁都知道他明明喜欢却不敢多喝,就怕被头上爱戏弄人的母亲「玩」。
烟岚也是语重心长地说:「云丝,做人要勇敢面对自己,不要自欺欺人。」
他尴尬地笑笑,摸摸鼻子要直接进行惩罚。
惩罚是夜提的,要求新娘躺在床上,新郎在新娘之上做伏地挺身,不刁难,只要二十下意思意思。
诺尔云丝非常庆幸只有二十下,他脸红到像快滴出血,偏偏烟岚还做怪表情勾引,闹得他浑身燥热……二十下毕,他略显狼狈地翻下床站好,再拉烟岚起来。
然惩罚结束,後面却还有题目,有别於前,这题能让大夥一起玩:情歌接唱,由希儒的配偶开头,「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希儒接著:「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凯恩拥著老婆,齐声开口:「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燃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
令央和刃心双手交握,「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君安从後面抱住老婆,两人温柔的声音同起:「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懿农和夜老夫老妻看著对方眼里的了然,接续:「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算是知情的安莱儿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母亲无意选的,她只知道这首歌,既符合今晚的新人又有些残忍,她撇过头,和卅楠一起开头副歌:「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升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
剩下的一个精灵一个人族少年是最後接唱:「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本该还有一句,烟岚却在停顿处直接开口:「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我在三途河边凝望你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诺尔云丝温柔而坚韧的声音响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你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曼佗罗花开时,我还能够记起从前──」
双手交缠,两人的声音如叹如诉,如丝如缕,「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曲落半晌,出题者才开口:「我很喜欢这首《凤凰劫》,这是神当年唱在我们婚礼的,可惜你没法亲自听到,但今晚接的不错。」
「有各位在,哪能不好?」烟岚笑著,却隐隐带了些苦。
当初唱只是喜欢这位歌手「河图」的曲风,加上一时想听歌,便让音乐浮现背景,让记忆中的悦耳回盪在众人耳里,如今念著他的词,越发感慨。
「最後,便是我来出题了。」希儒沉稳中带点笑的声音打破了还留著方才曲调的幽扬,「先请这里待嫁的、还没被卖掉的小孩出去,」听到这,诺尔云丝这一辈的明显错愕,尤其是烟岚正在努力回想自己当初是怎麽闹洞房的……
门带上後,烟岚终於想起来,但也来不及了,只听希儒说:「两位新人在棉被里帮彼此脱衣服,并且把对方的衣服丢出来,记得得露出头发和手以证明没换位子,好现在,开始。」
不等他们愣完,希儒就赶他们上床,并和留下来的人帮忙把紫到妖豔的被褥摊好盖在他们身上,一边欣赏棉被堆中的蠕动,一边做小动作,留下惊喜。
首先是一只纤细的小手把诺尔云丝的腰封给扔出来,再来是那件无辜的紫色外衣飘零落地,被堆中还隐约传来谁哼哼的慌乱声……别人还要猜,令央直接在老公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帮儿子喊话:「云云,别顾著害羞拉自己的衣服,赶快脱才是重点。」
刃心无奈,听她喊的是什麽?好险几个小辈都出去了。
似乎是令央的喊话奏效,另一边终於伸出较为健壮的手,推出烟岚身上的腰带、发上的簪……
当被扔出来的布料越来越多、被堆里的声音越来越令人脸红心跳,他们就很识相地蹑手蹑脚挪出去,领了窗外好奇偷听到尴尬的子女回去,留给新人属於他们的夜晚。
作家的话:
新年快乐
还有,河图ㄉㄉ声音好赞喔喔喔
<倾尽天下>赞!
<风起天澜><拉萨乱雪><归墟>也很好听
ps,文中我改了一点<凤凰劫>的歌词
☆、妖之约(上)
妖之约
※为正番外
※在岁跃之末
_
即便成功让「移动的竹林」传说又起,即便努力开开心心游山玩水,即便诺尔云丝硬是多过了一十二个生日,即便已经绞尽脑汁欲寻个良方……当分别的挽钟响起,烟岚依旧感到无比恐惧,心慌得风云变色,硬是被其他人赶回创世小居锁著,不要出来危害苍生。
「云丝?你怎麽起来了?」端著早餐的拖盘,烟岚甫进门便看到空床一张,反而是窗边的卧榻上一人斜倚,他连忙走过去,语带责怪。
听到这声问,诺尔云丝将放在窗外的目光收回,回头冲著他傻笑。
或许是时光已然习惯不作用在他身体上,那张脸依旧停留在三百岁时的盛年,温雅而纯洁,多年与爱人过著愉快无忧的生活,甚至洗去了一百多年前的沧桑及哀伤,若不是诺尔云丝的确从二十年前开始一日日虚弱下去,烟岚还曾抱著「云丝或许能成为例外」的希冀。
「不知道怎麽,格外有精神,怕继续躺会更懒下去,又不敢乱跑,就乾脆窝过来了。」每个字都带著笑音,显示出心情甚好……却让烟岚脸僵了僵。
「闻著药草的味道,就想等你回来,一起去晒晒透过莫黎树叶子照下来的阳光。」一边说著,一边自然地张开双臂,拥住走过来的烟岚。
将脸颊贴在烟岚的腰上,撒著娇,同时避开了烟岚不及处理的表情。
「好喔,不过得先用过早餐,虽然我的手艺差你一些些,但比小予强多了!」拍拍撒娇的情人,他笑眯眯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对方光滑而苍白的脸蛋。
「我也好久没下厨了呢……说不定回来之後能试试?」边张嘴接受他喂食,诺尔云丝这样喃喃了一句。
「唔,看来是托我的福,小予和寒星才有机会嚐到睽违多年的『哥哥料理』?」不害臊地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他为那句承诺稍加放松。
莫黎村依旧是他们的第二根据地,一年中虽然常到处跑,甚至在某地一居好几年,但每日蚀他们总会选个几日回来,与小村子有著眷恋与剪不断的牵连。
一如三千年前他的回归,让当地居民替诺尔云丝高兴,一百年前烟·焱淼逝世後他们携手出现,便由这个村子为中心散出消息,秘密传递在魔族之间:别再来打扰前紫息皇大人了,所待归人已归。
於是以後再漫步於此,除了视线有交集时会礼貌性地打招呼,就没有魔族会上前,当然,在这四族锁大陆的情形下,也只有人族较常以异族身份出现,但在他们做出不长眼的举动之前,便会被可爱的魔族人拖走。
但近年比较不同,因为几次来,被烟岚抱著的诺尔云丝明显大限将至,各地的魔族闻讯,纷纷赶来此处,以他们的方式向崇敬、倾慕的长者致意,有的会默默跟上一段距离,有的会在远方行礼,有的甚至在莫黎树下放上一朵小花、一杯茶……
而这一切,都只是魔族内部默契地传著讯息,即使是八卦而容易挖消息的人族旅人也不曾得知。
今日却不同,烟岚抱著诺尔云丝一路走来都不见半点人影,稍微想想,便发觉司予寒星没跟来,多半是先来清过场了。
抿抿唇,他拒绝去思考其中意函。
「啊,开花了!」
突然,诺尔云丝将头挪离了他胸膛,微微撑起,视线停在枝桠间绽放的黄嫩花朵。
莫黎树五年开一日花,偏偏他们这一百年间都没碰上一次,「真好啊,终於又看见它开花了,以前还不觉得有什麽,这次却特别开心呢。」诺尔云丝像是累了一般又偎回去。
烟岚停下步伐,跟著抬起头,愣愣地望著火红的叶、粉黄的花。
「第一次见面在这里,那时你还化成兽族型态,骗了我好些日子呢。」诺尔云丝轻捶了他胸膛一下,「真庆幸有发现这地方,有穿了那身衣裳,有遇到生平第一次莫黎开花,还有懒得躲雨而呆在原地发呆。」
「你呀,明明就适合紫色,偏偏爱穿白的,好在大爷我洗衣服是靠作弊的,不然看你还常穿白衣吗?」眨眨眼,烟岚开口调侃。
「嗯?穿白色,不好看吗?你不喜欢?」
听到美人抱怨,他却笑眯了眼,再度阔步向前,一边夸张地回答道:「小的岂敢?我家云丝穿什麽都好看,就算不穿也是最美的!」
「说什麽呢!」啼笑皆非,诺尔云丝用头顶蹭了蹭他下巴。
「说心里话呢!」他却一本正经说著不正经的话。
在突出的树根间坐下,诺尔云丝禁不起大地潮气,仍倚著烟岚。
抬起纤白的手,诺尔云丝接住一片悠晃晃飘零而下的叶子,却一时无力,才要颓然落下,便被烟岚的手掌包覆住,这才发现已经被後面的人搂住腰,侧过头去看他,便被吻个正著。
这一吻很淡,只是烟岚调皮的印记。
这天过得很平静,两人也没有再交谈,诺尔云丝只是平静地接受自己呼吸一次比一次薄弱,烟岚则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那伪装平静的一吸一吐、一起一伏。
直到夕阳只剩下染了半天橘红的馀光,诺尔云丝才吐著气音呢喃:「真幸福呢,在这里,你身边。」
冰凉凉的液体滴到脸上,诺尔云丝却浅浅地笑了两声,「烟岚,别这样,我们可还多相处了十几年,够了。」
「不够!怎麽也不够!让你白白等了几千年,可不是只为了一百年啊!」烟岚低声说著,声音沙哑而语带颤抖。
「我这漫长的一生,最美好、最灿烂的时光都有你陪著,已经非常感激。烟岚,别哭啊,我可是会遗憾不能抬头看你的眼泪呢。」
「你会找到我的转世,不是吗?」
「云丝……」不行、我没有把握、能让你完全觉醒啊!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不管在哪个时间与空间,都会等你找到我,会很小心,不让别人先看见我。」
至此,烟岚已经将气力全用在控制不让泣音泄出,无法再说些什麽。
「还有……抱歉了,果然还是没办法再为你们做饭……」
诺尔云丝赛凡洛德亚帝维·展依,史上最长寿的魔族,於创世三千一百三十七年,殁。
当那抹浅笑成为永恒,烟岚终於不用在压抑,他哭哭笑笑,一变变念著那名字,「云丝!云丝!」
不要,不行!云丝不能离开我,不能有一点忘记我的可能……不能!
一瞬间,他又回到当年暗元素元婴逝世时的迷茫,右手聚集了灵气元素就要往诺尔云丝胸口打……
突然一只手伸来,轻轻一捉,就制止了他疯狂而徒劳的行为。
脑袋尚浑沌、思绪纷乱,好不容易双目聚焦,他失魂落魄地顺著手臂抬头望去,待看清是谁,惊得恢复了思考能力。
「母、母尊!您、您果然……」原来那人正是用水晶球创造烟岚,又赋予他创世能力的母亲──宇宙之上,另一个未知世界的主宰。
「是我。」
「母尊,我……」
「孩子,你知道不能的。」她语气很淡、却带哀伤。
「但我是多爱他啊!」烟岚颓然地放下右手,改成紧紧搂著诺尔云丝,颤不成声。
「我知道,我一直都看著你,我的孩子,也收到了你的祈愿。这个,」她拿出一只水晶交与烟岚。
「这是!」猛然瞪大眼睛,手上的水晶与他本源的纯粹力量产生共鸣,昭示著此为何物。
「不错,是永生水晶。再你找到他转世後,能让他身体的时间永远停在那一刻,同时唤醒这一世的记忆使他觉醒;别担心我违反宇宙的规则,这既是你父尊的礼物、我的补偿,也是你当年祈祷的实体,有这麽多理由,他们没道理再拿这烦我。」顿了顿,她爱怜地抬手揉了揉那烟岚头顶,「为了负担这祈祷,你辛苦了。」
「母亲……」烟岚抿抿唇,在她面前,自己永远是无措的孩子。
收回手,女子淡淡的露出浅笑,说:「终究是不能久待的,我以後怕是再无藉口下来这里,毕竟多少影响了你的世界。」
烟岚沉默,因为他开始发现所谓「影响」造成的结果,无法自私地要求母尊多作停留。
「对了,」转过身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说:「几年前,我曾和这孩子交谈过,但洗去了那段记忆,在此之前,我曾随手在他影上抹了痕迹,会使众生下意识避著他,不知道转世之後会怎样呢?」语毕,瞬间消失。
「母尊……云丝……」他知道那意思,暗示了云丝的转世将不会在被找到前,与他人产生牵挂。
始终为他著想的母亲呵……
半晌,他清楚感觉到怀中本就易凉的人儿渐渐冰冷,又紧了紧拥抱,他才咬著牙站起,毅然化去尸身。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烟岚看向已取代太阳悬在边上的月如钩,喃喃念著:「云丝,现在换我等你,等你转生,然後我们……」等待真正的永恒。
一千次轮回都不错过,一万里相随都不放手,在?每个尽头,再约好碰头,再睁开眼,就认出你我;一千次轮回足不足够,一万里漂泊又算什麽?这人海辽阔,爱总被磋跎,总该留一篇传说──《传说》。
作家的话:
豪想睡。。。
☆、妖之约(中)
妖之约·中
他是多尔泰辛斯大陆边缘,生在弃守之地的一株曼陀罗,自他有意识起,就知道身边没有其他曼陀罗,甚至没有其他植物,连杂草都远远地才生一点。
好似这块土地上最後的养分与灵气,全聚在他身上,就是根旁的那条、本应枯竭的微弱小溪,彷佛只为了让他能顺利迎接第一次开花而努力吐著水分,虽然这也和他本身讨水元素亲近也有关,这是爷爷说的。
是的,虽然这块土地上难生草木,却仍有一位妖族长者坚持居住在此,便是那人照看著自己不被野兽误食、践踏,更常常替自己添养分。
爷爷从没在他面前现回原形过,而且,即使常无意间强调家族对妖族的重要,却总是避口不谈身世,除此之外是个好相处、和蔼而见识广阔的人,自己全部所知皆是从爷爷那里得来。
爷爷说,这片土地原本十分丰饶,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孕育了一片林子,有三个望族照顾著区域的小家族,而自己便是扎根林缘的曼陀罗家族成员,然而在那名为「血战」的纪元,这里作为「水」系元素师的反击区,当族人们纷纷不敌倒下、不得不退守中心时,带走了大部分的水气,而这里也被发狂的魔兽践踏、污染,因而荒废於几百年前。
也许他是当时没辙走的曼陀罗後裔,然即使是耐旱如他们一族,终究凋零得只剩下他一株,连父母也不见踪影……他倾向於相信他们发生意外,而不是遗弃自己。
在他有意识时爷爷年纪就很大了,有四百多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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