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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罪作者:牧野洋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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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挤了,别挤了,要出来了。”
“哎?什么要出来了?”
“你说呢?”坏笑的声音。
“呜呜……好挤啊……”中间几个年轻的魔将不得不侧着身子贴在一起。
“哎,要是女人该多好。”一个魔将左拥右抱,却都是肌肉结实的男人。
床上的一行魔将都苦着脸。
莉比娅陛下你快回来啊……
【人类世界 嘉峪关】
苍醒来的时候,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我在哪?
他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衣柜,床头柜,天花上那圆形的灯……
公寓里的卧室?
一些记忆碎片猛地翻滚出来,苍浑身一震,手碰到身边的躯体,那个人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包裹在被子里。
是梦吗?哈!原来是梦吗?
“Aaron?Aaron!”苍惊喜地推推那被子下的人,见他没动静,就想去揭开被子,可那手刚抓到被角,却停了下来。
苍的心剧烈跳动,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绝望,放在被子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
两人诡异地凝固了身子。
苍感觉到被子下的人在发抖,他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一个角。
斯利亚红着眼,幽幽地看着苍。
“对不起。”苍客客气气。
“没关系。”斯利亚也客客气气。
Aaron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还剩下十多天供他们留宿。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奇怪,与谁达成了一个契约,签下字后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这个地方就被固定下来,他在这个时间里属于自己,契约过后他终将会失去,而不是永远地留下。
苍开始频繁地外出,有时候回来吃饭,但更多的时间他选择呆在外面。斯利亚的伤没好,也没有固执地跟着他,他知道他需要一个人独自恢复。
斯利亚把蓝色的隐形眼镜摘了,他觉得已经不需要戴了。他抽着Aaron留下的烟,被烟熏得有点难受,手里空空的想要找点事干,他拿出一个灰扑扑的袋子,这是在裂缝附近找到的,唯一证明Aaron存在过的证据,与次元口袋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五个脏兮兮的铜钱,除此之外,那片空旷的地表安静得可怕。
斯利亚抽着烟,拿起袋子又放下去,那个袋子一直没有打开过。他愣愣地看着袋子,觉得饿了,于是摁熄烟头,起身给自己煮东西。他只是在执行一个机械的动作,那些菜不多,既然不多,那就吃完吧。他独自坐在Aaron的位置上,吃着菜肴觉得索然无味。
苍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斯利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闻到空气中浓烈的酒气。苍扶着墙,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擦着嘴,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他知道他睡醒了,天亮又会继续往外走。这种重复的动作已经持续好了几天,斯利亚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苍一夜无梦,窗外的阳光被窗帘切成一条缝,他躲在暗处,没有任何人能走进他的梦,没有任何回忆能填充他的梦。
“喝点水吧。”斯利亚把温水放到床头柜上。
宿醉的苍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懒得摇头或点头,他闭上眼继续沉入黑暗中。
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换成了路灯澄黄的光,他揉着头,脑中疼得就要炸裂开,口里很干,可他就是不想碰那床头柜上的杯子,杯子里的水不知道换了多少次,那水执着地要在他醒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散发出温度。
“要吃点东西吗?”斯利亚的声音不大,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轰炸在苍的耳边。
——要吃点东西吗?
——好啊,炸芋头吧。
——油炸东西容易上火哦。
——Aaron,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呀。
——哈哈哈!
“不要。”苍烦躁地挥开这些声音,他强打起精神下了床,斯利亚却堵在门前。
“让让。”苍的酒气喷在斯利亚脸上。
斯利亚轻轻伸手拉着苍,“别这样。”
“……”苍垂下眼。
斯利亚贴过去抱着他:“别喝了。”
“好。”苍面无表情地回抱着他,“不喝了。”
苍去洗了个澡,吃完粥后又回卧室睡下了。斯利亚收拾好东西,也过去在他身边躺下。苍背对着他,躲在被子里。斯利亚把苍颤抖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
有句话酝酿了很久,斯利亚觉得应该说一下。
“你还有我。”
“嗯,还有你。”苍淡淡地重复。
那句机械的语调把某个位置冷出了条缝,嘶嘶地透着风,那裂开的声音像是个杯子任性地滚到桌边,等待主人及时发现去拾起,主人其实早看见了,也听到了那杯子破碎在地上的那种声音。
【魔界 皇城】
赛尔睁开眼的时候,有点想不起这是哪。
他转头看看,柜子,大床,华丽的桌子凳子,还有厚实的窗帘,窗帘外那万年不变的黄昏光线正悄悄地挤进来填补黑暗的空隙。
哦……这是我的寝室……
赛尔觉得可能睡太久,身子有点酸,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如梦初醒般地坐起来。
寝室里就他一个人。
好像少了谁?
赛尔四处寻找着,达克瀚不在。
他跟哥哥回去冰原了吗?
赛尔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这是梦吗?
他摸摸自己的头发,短的,凌乱的发脚挨在脖子上偷偷卷着探出来。赛尔猛地惊醒,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连衣服都不换,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当城主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王和长老祭司们一脸诧异地瞪着头发凌乱衣冠不整还光着脚的二皇子。
“达克瀚呢?”赛尔大声问。
“你……”魔界之王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他狠狠地把文件往桌子拍去,啪的一声震撼全场,在座的各位收回视线老老实实盯着桌面。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首先发难的却是坐在王身边的皇后,她一脸怒气地绕过桌子走到赛尔面前,“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啊?丢不丢脸?啊?”皇后扯着儿子就要把他拉回寝室。
赛尔扭起身子挣脱开,目光投向会议室里的父亲。
“他在治疗室。”王扶着额,一脸无奈,“你换好衣服再去……呃……人呢?”
皇后站在门前,目送赛尔远去的背影,视线幽幽飘向丈夫。
魔界之王的头更加疼起来。
把王位传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治疗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把里面新上任的老医生吓了一跳。
“哎?陛下……等等等……病人还没醒……”来不及阻拦,赛尔已经进了房间。
达克瀚一脸平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苍白的脸被壁炉的火光渲染出淡淡的黄。
“他还好吗?”赛尔轻轻地摸上达克瀚的脸,手下是一片冰凉。
“伤口已经处理好。”老医生解释。
“嗯。”赛尔轻声应道,“醒了就通知我吧。”手指碰碰那长长的睫毛,达克瀚毫无反应。
“好。”老医生以为二皇子终于要走了,结果却见到他还是呆呆地坐在床边。
“咳……陛下,病人需要休息。”老医生提醒。
“呃……”赛尔回过神,看了一眼达克瀚,去到门边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最后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老医生关好门,叹了口气,继续给达克瀚配药。
虽然帮助了王,有功,但二皇子也不用那么紧张吧,他明明就是个奴隶啊……
【人类世界 嘉峪关】
斯利亚开始陪着苍四处逛,就当是散散心。
可这散心确实是把心给散了,苍与斯利亚走在街上,斯利亚偷偷牵过他的手,他也不会拒绝,路人常常会给牵手的两个男人投来暧昧的目光,苍就像是丢了魂,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他们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休息的时候,斯利亚试着去亲他,苍没有回避,没有笑也没有骂,只是机械地回吻他,引得路人面红耳赤地偷偷拍照或围观。
夜里气温极低,他们卷在被窝里,斯利亚继续尝试地吻着苍,苍颤抖着睫毛任由他的吻落在脸上,唇上,脖子上和胸上。
斯利亚的体温烫着苍,当他把自己的衣服褪去,裤子褪去的时候,苍也瘫软地一动不动。
“怎么?不反抗了?”斯利亚挤出个坏笑,等着苍奚落。
苍接过那视线,淡淡地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当斯利亚进去的时候,苍还是疼得皱起了眉头,这次他没有喊出来,只是随着斯利亚的撞击轻轻地喘气。
斯利亚趴下身,吻进他鲜嫩的唇里,苍也机械地回应他。斯利亚吻了一会,支着身子低头看着身下的男人。
苍的脸红红的,也在看着斯利亚,两人的视线仅仅是对在一起,一根线栓在两头,没有拉扯的力度。
房间里没开灯,路灯的澄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照亮房间,苍的脸隐藏在暗处,那道光打在斯利亚的脸上。
原来这个角度他是如此的清晰。
苍躲在暗处笑了。
你看,人可以轻易地把自己隐藏,在那没有光的位置,把所有的表情和心绪伪装得只有自己才知道。
“我……明天带我去图书馆好吗?”斯利亚轻轻问,身子缓缓地摆动。
“好。”
“这几天都是我炒菜,我累了。”斯利亚低头亲着他,“明天你煮好吗?”
“好。”苍也顺便侧过头亲上他的脸。
“没菜了,明天去买点吧。”
“好。”
“疼吗?”坏笑的声音,故意用力往里顶进了些。
苍明显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语调:“不疼。”
“舒服吗?看来我技术不错?”斯利亚轻轻揩去苍眼角的泪水,坏笑着等他反驳。
“舒服。”苍的声音有点发颤,随着抽插,那呼吸声如同缺氧般短促。
“要不要大力点?”
“要。”
斯利亚把通红的肉棒拔了出来。
“你还没射。”苍不解。
“你骗人。”斯利亚看着他,“为什么?”
“我骗你什么?”苍空空的眼睛看着斯利亚。
斯利亚的泪水大滴大滴落进苍的眼里,多日的委屈和辛酸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在他体内四处冲撞,那颗剧烈跳动的心空空地泵出血液,刀绞一般地疼了起来。
“别哭了。”苍把斯利亚搂在怀里,“这几天辛苦你了。”客客气气的语调。
“苍,别这样。”你骂也好,笑也好,总之不要这样客客气气地说话。
“好。”
“难道我不能代替他吗?”斯利亚终于问出一句憋了很久的话。这句话在手臂焦糊的味道中形成,翻来覆去地提炼变成短短的几个字,他一直在逃避明确的答复,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期待肯定,却又希望否定,这种矛盾让他感到害怕。
苍沉默。
斯利亚垂下眼,心跳得厉害,他开始后悔问出那个问题,不过,也许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吧?
“可以啊。”声音轻飘飘的,毫无情绪。
“你骗人!”哽咽的声音。
“我骗你什么?”
斯利亚埋在他胸前,终于崩溃地痛哭出来。
【魔界 皇城】
达克瀚醒来的时候,看到赛尔憔悴的脸。
“睡够了?”赛尔撇撇嘴。
达克瀚摸摸睫毛,轻轻笑道:“很软吧?”
赛尔红了脸,刚刚他还有点失神地碰碰那长长的睫毛,结果就把他给弄醒了。
自从王起来后,城里的大小事情都落回王那边,赛尔也乐得轻松,成天没事就往治疗室跑。
“哦,醒了就好。”老医生过来,给病人看看手又摸摸胸,“不亏是龙族,恢复力不错。”
“哦。”赛尔直勾勾地盯着老医生,老医生开始冒汗。
“可以出院了?”莉比娅阴森森地替赛尔补完那句没说的话。
“可以……可以……”老医生掏出手绢擦汗,“我再配点消炎药给你带回去……”
黑龙王像一面肮脏的墙,堵在门口没进去,莉比娅识趣地走出来。
“我们走吧。”阴森森的笑意,“他醒了。”
“哦。”黑龙王跳跳眉。
他们两人知道达克瀚与赛尔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常常也会来治疗室看看。而这个关系魔界之王却没看懂。
夜里,失眠已久的赛尔把达克瀚压在身下深深吻进他的唇。
“怎么?”达克瀚回吻他,假装不懂。
“什么怎么?”赛尔红着脸。
“想我了?”达克瀚搂上他。
“嗯。”视线对进他的眼里。
“你真重。”达克瀚笑。
“你也不轻。”
“我的伤被你压裂了怎么办?”
赛尔回过神,慌乱地要挪开身子。
“哈。”达克瀚手里用力圈着不让他动,“好久没抱你了。”
赛尔趴在他身上,心跳得厉害。
这身体是那么结实,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随着呼吸,那胸膛一起一伏地膨胀收缩,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触感,他确实回到了自己身边。
“我们过几天就走吧。”赛尔轻轻呢喃,吻上达克瀚的唇。
达克瀚回应他的是轻轻的鼾声。
赛尔撇撇嘴,把大被子捞过来盖上,趴在达克瀚身上也沉沉睡了过去。
【人类世界 嘉峪关】
斯利亚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一脸茫然。
苍看着天使变换莫测的表情,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遇上麻烦了?”苍笑着拍拍他。努力装出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的空旷。
斯利亚抿抿嘴,轻松道:“凤凰在哪?”翻遍了这个世界的记录,神话中记载过那只鸟,但却没有个明确的地点指示。
“你找那玩意干什么?”
“好奇。”
“哦。”
没了下文。
“你知道不?”斯利亚追问。
路过商店的时候苍看着琳琅的糖果,其中有一个包装上是一只大兔子。
哈,那糖还是老样子,一直没换图案啊。
“苍?”
“呃?”回过神。
“你知道不?”继续问。
“知道什么?”
“凤凰在哪?”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苍思索,“凤凰在这边只是一种象征,不是真实的东西。”
“哦。”失望的语气。
“魔界可能有。”喃喃的声音。
斯利亚眼前一亮。
“真的?”
“嗯,我听父亲说皇城里有个人捡过一根凤凰羽毛,还泡了缸酒。”
“我们回去吧。”斯利亚拉停苍,“回魔界。”
苍诧异地看着他,有点不解:“为什么?”
“呃我……”
“你想找凤凰?”苍替他补充。
“嗯。”
“找那东西干什么?”苍盯着斯利亚。
“泡酒。”
“哈?”
“带我回去吧。”斯利亚抬起眼。
苍解读出那眼里满满的都被矛盾填充。
“我想回去。”斯利亚重复。
“好。”苍垂下眼,“那去订票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斯利亚主动解答:“学他那样操作就好。”
“嗯,学他……”苍喃喃重复。
飞机直达英国,只需要十几个小时,斯利亚脸色铁青地被苍扶下机,接着打了个车,几经周转终于到了巨石阵。
苍腰间挂着个次元口袋,斯利亚腰间也有一个。
斯利亚偷偷摸摸袋子,剩下的烟盒打火机全都装了进去,这些都是Aaron的东西。
“他当时是碰了哪个石头?”苍摸摸巨石,一脸迷惑。
“这。”斯利亚指着某块石头凹陷处,看起来就像天然形成的一个圆。当时Aaron就是把玉佩按进去。巨石阵在两个世界就像复制的,连凹陷位置都没变。
苍掏出半边玉佩犹豫一下就往凹陷里按去。
大小刚好嵌合,只填满一半的圆。
“没反应呀?”苍抬头看看,天上阳光灿烂,石头还是石头,没有什么特别变化。
“反过来试试?”斯利亚指着空缺的部分。
苍把玉佩反过来按下去。
周围起了一阵风。
“有变化吗?”苍看不出来。
“呃?”斯利亚也迷惑不解,他摸摸石头,石头有点热,可能是被太阳晒的吧?
哎?这是什么?
视线落到石头上,好像裂缝有点发光?难道……
斯利亚猛地惊醒,抠下玉佩拉着苍,匆匆忙忙站到他们来时出现的位置上。
“怎么了?”苍不解,低头看看,阳光洒了一地,青青的草还在随风晃动。
“我们应该晚上来。”斯利亚幽幽道,“那些光被阳光覆盖了。”
“啊?”苍还在疑惑的时候,周围忽然一暗,仿佛就是眨眼的瞬间,背景切换,晴天变成了阴天。
“到了。”斯利亚松了口气,把玉佩塞给苍,“这钥匙挺方便。”
四周静悄悄,一如他们来时,唯独少了个雪白的身影。
苍拿着玉佩有点失神。
斯利亚勾起苍的下巴,霸道地学着Aaron那样吻上去。
苍也没有反抗,两个男人吻了一会,斯利亚牵着苍走出巨石阵。
“你打算怎么找?”苍问。
“问谁也好,查什么也好。”斯利亚拉着他。
“你又隐瞒了什么?”苍用力扳着他,狠狠道,“为什么要找凤凰?”
“泡酒。”
“斯利亚!”苍心中恼火。
“泡酒。”斯利亚淡淡道,挣脱苍,继续往前走。
苍没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斯利亚走出一段路后回过头。
“你相信我好吗?”斯利亚不敢看苍的眼神。
“我还能相信你什么?”苍冷冷道。这个天使秘密太多,隐瞒了不少事情,若不是当时问出Aaron的行踪,苍可能连Aaron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要是反过来想,假如斯利亚能及时说出,那么是不是还有机会拦住Aaron,Aaron现在会不会继续活得好好的?
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苍不敢多想。
斯利亚红着眼,也不想解释什么,假装镇定地继续前行,那些走过的路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得他每踏上一步都胆战心惊。
当赛尔见到苍和斯利亚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
魔界之王惊喜地站起来,皇后黑着脸也站起来。
达克瀚作为赛尔的近身护卫,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餐厅里一阵寂静。
“哈,你回来了!”魔界之王大笑地过去抱着儿子。
“爸……”最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不是父皇,不是父亲,而是最简单的一个字,就跟当年在人类社会里喊的那样。
赛尔朝达克瀚使了个眼色,两人识趣地离开房间。本来父亲叫自己过来有话要说,结果还没说,士兵就把苍和斯利亚给带过来了。
皇后的脸拉得老长,一屁股又坐下去,硬着脖子没有离开的意思。
斯利亚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人喊他进去,苍背对着他跟父亲唠叨,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地位,折了翼的天使早就什么也不是。他偷偷回头看着远去的赛尔,赛尔与达克瀚走得很近,近得两人的手可以轻轻碰到,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赛尔望进达克瀚的眼中,两人的侧脸勾勒在平面上,传递有温柔的笑意。
斯利亚收回视线。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迷失了方向?
苍的房间被当成仓库用了,皇后从来没指望他能回来。
魔界之王开始头疼房间分配的时候,皇后提醒他。
“科学院那不是空了个房间吗?”
“什么房间?”王记起来,却装傻。
“那白龙不是回去找老婆了嘛,长老院都备案了呀,房间还空着,那就让他们住进去呗。”皇后轻声提醒丈夫。
科学院那么远,就过去吧,少让我见到你。
王幽幽叹了口气,随着这一声叹息,苍和斯利亚住进了Aaron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一切都保存得很好,苍坐在床上看着门有种错觉,似乎下一秒那熟悉的身影就会推开门走进来。
斯利亚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苍马上起身,有事没事地走到书柜那假装兴趣地翻找书。Aaron的书很多,大多都是学术方面的东西,有人类世界翻译过来的资料,什么粒子碰撞,元素组合,药物效用等等等。这些知识实在太深奥了,苍觉得看不进去。他把书放回去,开始仔细分辨书脊的名字,想找一本自己能看的,至少能让自己沉迷进去忘记一切的书,小说也好什么也好,总之就找点事情干。
斯利亚孤零零垂着头坐在床沿,房间里安安静静。
“你还记得赤炎山吧?”苍说,找完第一排,没有合适的书,他开始查找第二排。
“嗯。”斯利亚答应,觉得话有点少,又多说一句,“记得。”
“上面就住着凤凰。”苍复述王的话,视线落到一本书脊没署名的本子上。
“那我过去了。”斯利亚起身,他一点都不想留在这。
苍拿出那日记本,好奇地翻起来。
这本子被保管得很好,封皮破旧地裂了口又被仔细地修补好,纸张也泛着黄,里却什么都没写。苍一页页仔细地翻,想找点什么。
斯利亚已经走到门边摸上把手,偷偷回头看着苍。
苍翻着翻着,忽然就浑身一震,那一页似乎夹过什么东西,时间长了留下个模模糊糊的印,是一个白兔的图案。
“我走了。”斯利亚轻轻的声音,他已经不指望苍能听到,可他还是想说一下。他闭上眼,手里狠狠地用力,打开门走了出去。
达克瀚也走出房间。
皇后来到赛尔的寝室,他必须回避。
赛尔想给母亲搬凳子,皇后却亲昵地牵着儿子,与他肩并肩地坐在床沿。就在很多天前,她以同样的姿势牵着女儿把一个美好的未来包装在她身上。
这一次,她开始包装起儿子。
“赛尔,你做城主多少年了?”
“应该…五十多年吧?”赛尔摸不清母亲的心思。
“哎,是啊,真长时间呢。”皇后慈爱地给儿子理理头发,魔界之王把皇后的一些疑问很巧妙地搪塞过去,三皇子的牺牲确实让皇后伤心了一把,不过她还有一个亲生儿子,现在只能指望他了。
“当年王病倒后就只能靠你啰。”皇后继续说,完全忽略曾经是自己把他拉下去放三皇子继位的。
赛尔心里难受,脸上努力堆着笑,谦虚几句。
“哎。”皇后幽幽叹口气,赛尔知道她要说正事了。
“哎,自从你接任后,治理还是非常出色呢。”皇后笑,“王也不年轻了,他跟我聊起,想把位置传给你,你挑个日子吧?”
赛尔一愣。
皇后观察他的表情,继续坚定他的信心:“上次绿老的女儿你也见过吧,很漂亮的闺女,她还没出嫁呢,正好,你也不小了。”
剩下的话故意没说完。
做了城主,继任魔界王,再顺便把绿老的女儿娶过来,拉拢毒沼最强战力。虽然绿老与王是好友,但再怎么亲,也比不上枕边夫妻亲啊。
真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你好好考虑哦,选个日子跟母后说说,提亲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皇后贴心地拍拍儿子的手,本来还想着观察赛尔一段时间,慢慢培养,结果苍的到来打乱了计划,论辈分赛尔比苍小,皇后担心王会改变主意那就糟了。
总之先把他弄上去再说吧。
【魔界 赤炎山】
斯利亚丢了魂似的,恍恍惚惚地就到了赤炎山。
他一路没有休息过,几天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成一天。
斯利亚疲惫地靠着个树干坐下来,很多天前他身边有另一个人,他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位置,这里的景色千篇一律,永远是干裂的土地搭配漆黑的树木。
他觉得眼睛有点湿,闭上眼想把这些熟悉的景物格挡开让自己躲一下,然而才闭上眼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苍正在看着他。
这是梦吗?难道一切都是梦?
斯利亚迷迷糊糊有点分不清,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续命草摘了?”斯利亚不确定地问。
现在是过去摘?还是摘完回来了?
苍又好气又好笑,揉乱了斯利亚的短发:“你说呢?”
斯利亚的手碰到腰间的次元口袋,真实的触感让他心里猛的一惊。
“你还能走吗?”苍看着他扶着树干摇摇晃晃站起来。
睡眠不足让斯利亚感觉头很晕,他强打着精神往前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执着地要去完成一件事。他当时为他扣扣子的,或者是把鳞片偷偷藏起来的,或者是偷偷帮他缠绷带的,或者是坚持把那些菜煮完的,那种放不下的执着。
那人的眼睛黯淡得失去了灵魂,那么,就等我来恢复那种光吧。
斯利亚麻木地前进,他急着要越过一个身影,把那扇紧闭的窗户打开,让阳光透进来。即使阳光进来后照亮的不是他,那么一个动作也好,证明是我就好。
一只手伸过来,扶着斯利亚。
斯利亚没看苍,两人一路沉默地前进。
走出一段路,气温明显上升,越走越热,斯利亚脱了衣服挂在手上,苍也脱了衣服,顺手拿过斯利亚的,揉成一团塞进次元口袋里。
两人空着手,苍挨过去,继续扶着脚步不稳的天使。
“真热。”苍的声音。
“嗯。”
“为什么?”苍问。
斯利亚不答。
苍也不再问了。
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沉默的时候数着脚步,路程被清晰地记录下来,熟悉的路一步一步被踩得陌生起来,原来看似平坦的地面,裂缝是那么多,当注意起脚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碎石是那么尖锐,尖锐得硌疼了脚。
“到了。”苍的声音。
斯利亚终于抬起头,眼前是熔岩海洋,对岸的续命草依旧是旺盛地在火光中摇晃,仿佛是踏在同一个位置,角度没有任何变化。续命草生长的岩石边上,一段焦炭一样的黑路延伸往上,拐着弯绕过一块巨石。
凤凰就在山顶。
“你留下。”斯利亚挣脱他,头也不回地踏风过去。
脚踩到对岸的时候,苍也站到他身边。
“唔……”苍捂着胸,咳出口血。岩浆海爆发的热量烫伤了内脏,人类体质的脆弱开始表现出来。
“你过来干什么?”斯利亚扯着他,有点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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