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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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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明白琴天对你的爱,是无法比拟的。玉,你该长大了。
  我低下头,一直以来,我所依赖的御天,现在正逐渐离我远去。
  我默默地注视着御天离我而去,他说现在南天极不稳定,他要尽快回去镇守东天。他说:玉,只有你才是西天护法。我们都是被神选中的,既然已经注定,就不能再改变。
  我沉沉地笑了。
  复活
  幻云天,穿着华丽的暗红金纹长袍,神秘的来到西天,穿梭于我的梦境里。每当我想要提及他的名字时,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阻挡。我陷入茫然的沉默中。
  韵。我笑:西天,在等你……
  我想此刻的我是清醒的,幻云天就站在我的面前,他的周身被一层雾气缠绕,我看着他,我说:幻云天,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真相。
  没有真相。他说:从今以后你将不再记得我,我本以为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但我毕竟不是神,我该走了。
  走?你去哪?
  另一个天空界。他笑: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要来?我对他喊,声嘶力竭。
  你是御天最爱的玉,而御天,是我最爱的继承者。
  什么都是注定的,什么都是无法改变的,神玩弄着我们的命运,可笑的四方守护者!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玉门天,我们其实都是虚幻的。
  然后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我扶着黑矅柱缓缓站起,御天刚刚离去,而韵,也在不久前被神打入了人间界。一切,从未改变。
  在西天的日子依旧平淡寂寞,我徘徊于空荡的灭生殿内,推算出韵已经过了两生两世的轮回。
  很久了,我的大脑始终一片空白,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灭生殿外的西天,无数亡灵在哀嚎,我早已厌倦。
  樱珞。
  我又想起了她,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她了,坐在轮回椅上的美丽空灵,你的灵魂并不在我的西天内。
  一切似乎已经改变,又似乎从未变过。
  我来到樱珞的面前,第一次想要细细看她摄人心魂的那张绝美容颜。
  但,我的眼里,并没有她。
  我想的人是御天,我想的人是琴天,是韵,他们比樱珞都要重要,即使我是樱珞的继承者,即使我是西天护法,我也从未想过要同情樱珞——或许,在这个天界,没有谁会同情她。
  樱珞……我伸出手,手指在封印着她的结界前停下:我想摸摸你,我想知道,在你的身体里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是怎样的冲动让你变得疯狂,让你毁了这个天界。可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你的灵魂飘荡在另一个世界,你的心也沉入了黑暗,我所了解的,只是他们口中的樱珞。
  垂下手,指尖泛起了点点白光。
  念起咒语,在这个西天,还是找不到属于她的灵魂。
  如果你复活,那么,我会死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由神来解答。
  可是神在哪里?从诞生到现在,我从未见过神,他只存在于我的意识里,我对他的感觉只是他在创造我时留下的。我是西方守护者,我的天界只有亡灵的呼喊,我的天界只有清冷灰暗,我的天界没有御天,没有琴天,也没有……韵……
  “那么你已经知道什么是‘失去’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回荡,狂风呼啸着刮过我的身体,我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其他的人。
  “谁?是谁在说话?”我的声音被风吹散,空荡荡的天界现在只有我在这里说话。
  “玉门天啊,我可爱的孩子,你已经如此美丽,甚至比我还要耀眼!”
  我握紧拳头,缓缓吐出两字:“樱珞……”
  “我应你的召唤而来,玉门天,我的孩子,你果然在找我。”
  这就是她声音吗?清冷如月光。
  “你还活着?”
  “灵魂未散,我一直都活着。”
  “樱珞!”我喊:“你在哪里?不要再躲了!樱珞!”
  “玉门天,你会救我吗?”
  “我不会救你的,你是罪人!樱珞,是你毁了这个天空界,你是罪人啊!”我咬着唇,对着那具没有灵魂的肉体流下了眼泪。
  “我亲爱的玉门天,你为什么要哭?是因为救不了我吗?”
  “不……不是……”我擦去眼泪:“只是突然心好痛……这不关你的事!樱珞!你在哪?你快出来!”
  “你的心痛,只能为了我。我可爱的孩子,玉门天,只有现在身为西天护法的你才能救我,这也是当初我所发下的誓言!”
  “誓言?”我不解:“你真的是樱珞吗?你真的还活着吗?”
  “我当然是樱珞,我当然还活着!玉门天,你终于长大了,你终于长大了!”
  我盯着她的脸,仍是那张冰冷得没有温度的脸。
  那么,她的灵魂在哪?为什么我可以如此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难道她真的是为了等我长大,才把灵魂隐藏于天界之外?樱珞,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明明已经……犯下了罪不可恕的深重罪孽,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真的是因为你想成为神吗?樱珞,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你还……记得御天吗?”
  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我有些恍惚,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幻觉吗?
  “玉门天,你果然还是什么也不懂。”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天空界的事,并不是四方护法所能左右的。”
  “我当然知道,我们只是被神创造出来的毫无用处的守护者,我们……都不能成为神。”
  “永生的力量,我想拥有,这就是我的答案。”
  “那么御天呢?御天怎么办?樱珞,你知道御天的心里只有你!”喊出这句话,我的心更加疼痛。
  “御天的力量还不够,我想要的,是你和雪姬的力量。玉门天,来吧,唤醒我的身体吧,这样我就能带你一起统一这个天空界!”
  御天,她的回答,你的心里是否早已清楚?
  御天,为什么你仍是忘不了她,不管她曾对你作过多么残忍的事,直到现在你都始终忘不了她,那个曾经天空界最美丽的守护者,那个曾经背叛天空界的西天护法,那个,曾经也抱着你漫步西天,却在你成长那天想要杀了你的樱珞,她在你的心里,到底存有怎样的幻想?
  御天,我想知道,她的复活,是否会让你快乐。
  “你似乎已经决定了呢!”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笑,我点点头。
  “决定了,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我伸出双手,把手掌按在结界上。
  道道银光闪过,我的眼前一片银光弥漫。我眯起眼,这光芒太刺眼,不知我还能不能看到她复活的那一刻。
  勾起手指,我念起了咒语。
  能让众生在顷刻间灰飞烟灭的咒语,却在此时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樱珞,你的复活,就是我的死亡吗?”
  “你会永远都和我在一起。”
  “是吗……”我笑:“我只是希望,他能快乐……”
  “那么,我就成全你吧,作为你帮我复活的报答。”
  樱珞,即使你骗了我,我也不会生气。
  因为,你的复活,就是我的消失。
  樱珞……

  北天

   这就是所有的开始,当我唤醒樱珞,当我从人间回来,当我再次看到所熟悉的他时,这一切的一切,又改变了。
  我长久地站在轮回殿前,虽然我知道御天不会再出来。
  但我还是想站在这里,我想站在有御天的东方天界,我想再一次回到孩童时代,我想再一次感受御天温暖的怀抱。
  可是我却对此无能为力,当我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时,我便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到过去。
  御天又见到了樱珞,就在那天,当他对她出手时,我听到他的哭泣声。
  那个曾经他最爱也最崇拜的人,那个曾经让他伤心欲绝的人,那个直到现在都在影响着这个天空界的曾经西方守护者,她的名字就是罪恶的象征。
  我去了北天,我想见雪姬。
  她从来都不曾变过,不知道她究竟诞生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她究竟知晓这个天空界多少事。她是北方守护者,玄秘的北天护法。
  玉门天,你长大了。雪姬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在我听来却如此温暖,北天也是没有改变,连绵的雪花连绵的雪白,天冰池的寒气浸透了整个北天。
  雪姬,御天不想见我吗?
  她没有回答,只静静地注视着天冰池。
  雪姬,御天是在怪我还是在恨着樱珞?
  她没有回答,白色的眼睛闪过冷冷的光。
  雪姬……
  玉,你的问题没有答案。
  雪姬冰冷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冷颤,我看着她的侧脸,笑:雪姬,你是第一次叫我“玉”呢!
  她偏过头,是吗?
  狂啸的北风吹起一片雪花,白得刺目的雪花在空中旋转着,像有生命般久久不肯落下。
  那天,当御天第一次抱着我来北天,当他说:玉,不要害怕,雪姬是个温柔的人时,周围忽然变得温暖,呼啸的北风不再肆虐。
  御天不见了,我看到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站在我面前,她苍白的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银色的长发落在地上,白色的眼睛里有凛冽的寒风。
  雪姬仿若没有生命的眼睛直直射入我的心里,我在她的注视下竟感觉不到一丝惧怕。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震撼的力量,四方的守护者没有谁能超越你,即使是樱珞,她也对你无可耐何。我说,在回忆里把雪姬温暖。
  雪姬的脸上浮现笑意。
  雪姬,你的笑,很温暖。我对她笑。
  她的笑像凝结般,没有改变。
  你和他说了相同的话,玉,我以为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赞扬。
  他?我疑惑,是谁?
  雪姬又面向天冰池,并且,笑容不再。
  他也曾是守护者,他也曾想要努力改变这个天空界的命运。那位护法,是悲哀的。
  雪姬,为什么此刻的你看起来是那么寂寞?我一直以为你从不会对这个天空界感到空虚,我一直以为你就像北天的冰雪一样冷漠傲然。
  那是在樱珞之前的事吧?我记得御天说过,那时的天空界……
  一切,不过虚幻。雪姬再笑。
  雪姬,你……知晓天命?
  她踏入天冰池中,身形渐渐透明。
  雪姬……我留不住她,在她的北天,我努力寻找温暖。
  我仍站在天冰池前,看着下界人间的春天。
  雪姬回到了她的天冰殿,那座和她一样玄秘的天冰殿,从未在四方的守护者面前出现过。
  寒冷的北天,凄白的北天,神秘的北天。
  伸出手,才发现肌肤上已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怪不得脸上毫无知觉,原来是被这北天的风雪所侵蚀。
  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到心安,由雪姬所守护的北方天界不论何时都这么平静,即使狂风肆虐,即使飞雪漫天,她都始终,面容沉静。
  你仍是在这里彷徨,玉门天。
  悠远的声音遥遥传来,被寒冰所攫,停留在耳边。
  是谁?!谁在说话?
  我震惊得四下寻找,竟然有除了四方守护者以外的人进入北天,这根本不可能!
  风雪骤停,天冰池的中央渐渐显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眯起眼,被天冰池的水所反射的身影像光一样耀眼,我看不清。
  玉门天,想起来吧,我们曾经见过。他再说话,声音游游荡荡,一丝一丝,慢慢渗进我的大脑。
  无数回忆的片断自脑中闪现,记忆一点一点恢复,我失声喊他:幻云天?!
  他在白光中笑,雾气渐浓。
  玉门天,这寒冷无情的北天竟也让你留恋吗?
  幻云天,为什么又回来了?你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所以你走了,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
  因为我想见她啊,最强的北方守护者,我想知道,她能否改变你那不可思议的命运!
  雪姬……我笑,她想改变的我的命运,却是樱珞早已给我定下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法力,我根本就不能算是西天护法。
  所以你才想在雪姬这寻找栖息之地,为了你那失去的法力,也为了御天。可是玉门天,即使失去法力你也还是西天护法,你也还是这个天空界的西方守护者——在重新诞生新的西方守护者前,你是唯一的西天护法。
  我透过他的身体,望向了他身后那一片雪白的苍茫。这里是北天,是即使在樱珞叛变前都让所有仙子惧怕的北天,阴冷,惨白,毫无生气的白雪覆盖整个北天。在这里只有雪姬一人,她长久地在这里守护,她长久地伫立在天冰池前,用她冰凉的双眼冷冷注视着下界,注视着由她所带来的冰天雪地。
  幻云天,你不该来的。
  伴随着雪姬的声音,天冰池中渐渐现出一个透明的宫殿。但很快便又消失。
  雪姬就站在他的面前,狂风吹散了笼罩在他周围的雾气,我却被雪花迷蒙了双眼。
  我忍受不了那个天界的寂寞,我想见你。
  是想见这个天空界还有没有改变吧,幻云天。你已经不是东方守护者了,没有必要再为这个天空界担心。
  雪姬,我说过了,我想见你。
  他们不再说话,我透过层层雪雾看到他们的身体在雾中影影绰绰,虚虚幻幻。
  从我诞生到现在,你仍是这个北天的守护者,一切都没有变过,连你的样子、声音。唯一变的,只是你的力量。雪姬,不知我能否等到你来的那天。
  雪姬的身影渐渐近了,她在走向我。
  玉。她向我伸出手,苍白的手指骨节突起,纤细的血管丝丝分明。
  我退缩了,她是让我踏入这天冰池吗?
  玉,这个天空界没有任何事是需要隐瞒的。她的手指触到我的脸,一瞬的惊颤后是无尽的温暖。
  暗红的长袍迫近,雾中人的脸忽然清晰。
  幻云天,他竟然就是幻云天?!
  和雪姬一样冰冷的脸,和雪姬一样苍白的肌肤,和雪姬一样仿若没有生命的眼睛。
  我的呼吸在刹那间被他夺走,只是这样震惊地看着他,注视他。
  幻云天……我问:这就是你真实的样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笑,笑容和雪姬一样寒冷。
  我由雪姬守护而大,从诞生的那刻起我的眼里就只有她。我只是努力照她的样子成长,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雪姬冷冷的看他,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
  幻云天,不要试图破坏这两个天空界的平衡,你还不够力量。雪姬说这话时北风迅起,激起漫天的雪花疯狂旋转。
  如果能让我在你身边多待一百年,我相信我能阻止那场天变。只是,神……他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伤,或许还带着一点不甘,一点不屑。
  你没有权利说这些,幻云天,在神发怒前,马上回去。雪姬制止了他,声音更加凛然。
  他不语,静静看她。
  雪姬……我试着踏入天冰池,才刚迈一步,天冰池的寒气就已贯穿全身。
  我犹豫着该不该再前进,低下头,看到水纹自脚下扩散,晃动着倒映出的人间界。
  韵不在了,我在人间界的岁月已成为恍惚的回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在人间待了多久,而那长久的岁月我又是如何度过的。
  玉门天,你对御天太依恋了。幻云天苍白无色的脸逼入我的眼,即使是他守护你成长,你对他的感情也太深了。
  我连忙后退,即使是对着雪姬我也从未如这般慌乱。
  玉门天,你竟会害怕我?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苍白的手指滑过我的脸。
  我怔怔地看着他,思维冻结。
  你在看着我时,同时也看到了雪姬。这张脸,就是雪姬。他笑出声,狂妄的笑声震撼了北天。
  御天,他是……他是我……我说,声音颤抖: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的唯一的……
  他是我的继承者,他是东天护法。玉门天,除了这个,他什么也不是。他打断我的话,颇不耐烦地说: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守护你长大,这是每位护法都有可能做的事。就像樱珞守护他,雪姬守护我一样。玉门天,你必须明白,这个天空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我更加震惊的看他,他为什么要在此时说这番话?幻云天,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我说这些吗?
  我慢慢转向雪姬,她正专注而冷漠的注视着天冰池所倒映出的下界景象,对幻云天所说的话丝毫不为所动。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听。
  雪姬……我向她伸出手,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雪姬,我……
  她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幻云天,你该回去了。冷冷的声音传来,雪姬从我身旁走过,瞬间的寒气激得我一阵哆嗦。
  雪姬,连你也在纵容他?身后,是幻云天的不满。
  这个天空界的事无须你管。雪姬再道:幻云天,不要惹怒了神。
  沉默。
  玉,过来。雪姬牵我的手,出奇的温暖。
  我回头看他,他也在看我。
  目光直接,充满愤怒。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雪姬。他的身体慢慢消失:这个天空界再没有未来,是你先背离了自己的希望。
  我的手在发抖,幻云天消失后,我便一直注视着雪姬。
  她没有任何表情,她没有任何反应。
  雪姬,这个天空界,是你的希望吗?
  她站定,转身,背对着我放开手。
  你该回去了。她说,听不出任何温度的声音,让北天的冰雪疯狂。
  雪姬……我想知道,雪姬……我拉她,雪姬,求求你告诉我,这个天空界,到底……
  她的长裙在风中舞动,风雪卷上她的身体,我不得不松开手。
  雪姬,不要走……雪姬!!我喊,无力的看她跨入天冰池中。
  玉,想知道一切就跟我来。她的声音在风中消散,连同她一起。
  我迟疑着,久久没有反应。
  天冰池的冰寒让我战栗,我不能战胜那份寒冷,就像我不能战胜自己一样。

 
  雪姬?千年 巫女?幻雪
  女子苍白修长的手指握住祭坛上的高脚金杯,她冷冷注视杯里褐红的液体,脸上表情淡漠。
  等了片刻,一位身形佝偻的白发老人慢慢走近她,用低沉喑哑的声音问:“怎么了?你在犹豫什么?”
  女子闻言,手指一抖,怀里的液体也随之晃动。
  “作为下一任的巫女,你应该早就有思想准备。”老人费劲的抬头看她,满布皱纹的脸在阳光下如刀刻般深切。
  “巫女,不是谁来做都可以吗?”女子开口,声音冰冷。
  “事到如今已不能改变,你还不喝吗?”
  女子看她,又看看手里的杯子。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她笑,烈日的阳光在她脸上折射出耀眼的白光,风渐起。
  “你……”老人皱眉:“莫要说笑!”
  女子放下杯子,秀眉一挑:“说笑?巫女,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老人不语,睁大浑浊的双眼直直盯着她。
  “巫女,我决定不当这个‘巫女’了。”女子转身便走,雪白的长裙在风中微微飘动。
  “幻雪!”老人急急叫她:“你离不开这里的!这里已经……”
  女子并未走远,她回头,冷笑:“这里怎么了?你是说这祭台下正有十万人正注视着我吗?不管有多少人,都动不了我分毫!”
  她说完便掀起了一阵狂风,转眼间漫天风雪,北风呼啸。
  老人“啊”地尖叫,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幻雪的背影,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老人的声音在风中破碎:“你不是人?!”
  “人?”幻雪的笑声如利箭贯穿老人的身体:“什么‘人’?你以为我是你们这些无用的人类吗?你既然身为巫女,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老人语结:“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
  “当然,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幻雪嗤笑:“再见了,巫女。”
  然后风雪骤停,只剩偌大的祭台上,一位蜷缩在地的白发老人。
  “云儿,云儿你在哪?”薄雾缭绕的东方天界,白衣女子穿梭其中,不住地唤着一个名字。
  “云儿,别躲了,快出来……”女子仍在呼唤,渐渐显得焦急。
  “幻雪大人,云大人他……”一旁的仙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女子的声音刹时冰冷:“出了什么事?”
  “不……其实也……”仙子急忙摇头:“只是云大人,他……”
  “生气了?”女子轻笑:“是吧?”
  仙子点头。
  “他说了什么?”
  “云大人他、他说雪姬大人都不理他,所以……所以他去了南天。”仙子小心地答。
  “南天?”女子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在您刚去人间界时……”
  女子挥袖,顿时雪花漫天。
  天空界很平静,雪姬想,至少是现在。
  她从东天来到南天,一路上小仙子看到她,都自动退让到一旁。在他们眼里,恐怕只有北天护法是最冰冷、最难以接近的。
  雪姬银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长裙在雾中飞舞,渐渐听到了南天护法所弹奏的琴声,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温暖的南天,斑斓的南天,和北天真是两个世界。怨不得仙子们都愿在南天待着,世代承袭的南天护法都具有温婉而高尚的气质,连同她所弹奏的“天曲”,都是这个天空界绝无仅有的美乐。
  站在天弦殿下,雪姬抬脚踏上玉阶。
  琴声停止,出来迎接她的,是西天护法。
  “樱珞,你怎么也来了?”看到她,雪姬淡问。
  “云儿正在闹脾气呢!说是雪姬不理他了,他也不想回东天了。”美丽的女子捂嘴轻笑:“真是的,没想到云儿那孩子那么缠你,连我都有些嫉妒了呢!”
  “你该回西天了。”从她身旁走过,雪姬的声音冷冷响起。
  “那我回去喽!雪姬,你要好好哄他哦!”女子头也不回跑下台阶,粉色的身影眨眼消失。
  “云儿。”进入天弦殿内,雪姬唤道。
  五彩的光芒闪现,南天护法抱着金色的七弦琴站到了她的面前。
  “人间界的事已经结束了吗?”她笑问。
  “还没。”雪姬答:“知道云儿又胡闹了,所以回来了。”
  “他只是太想你了。”南天护法怀中的琴消失,她笑盈盈地指了指大殿深处:“他就在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怕你责骂他。”
  “既然如此就不要擅自离开东天。”雪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好了,云儿,我来接你了,别躲了,出来吧。”
  没有声音,原先还在殿内哭闹的小孩现在却已睡着。
  雪姬从软榻上抱起一位不过五、六岁的男孩,俯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男孩睁眼,立刻紧张地要从她的怀里挣脱。
  “我都来了还怕什么?”雪姬抱紧他:“以后不许再胡闹了,如天还有南天的事要管,没工夫哄你。”
  男孩闻言,一脸委屈。
  “没事的,雪姬,你不要怪云儿,是我让他过来的。”温柔的南天护法替男孩辩解:“你不在的时候我怕他会无聊,所以就让他过来找我,云儿很乖的。”
  “好了,如天,我这就带他回去。”雪姬转身向殿外走去,男孩趴在她的肩上,对如天眨眼。
  如天微笑着朝他挥手,直至北天护法所带来的寒气在天弦殿内完全消散,她才重又召唤出七弦琴,继续弹奏刚才未完的乐曲。
  雪姬抱着男孩回到东天的轮回殿,守在殿中的仙子立刻上前迎接他们的主人。
  “雪姬……”男孩退下仙子,站在地上仰头拉拉她的袖子,略带不安地问:“你又要回去吗?不去行吗?”
  “我很快就回来,你就乖乖在殿里等着。”冰冷的北天护法俯下身,握住他的手道:“人间界马上就要有一场大乱,我奉神的旨意前去阻止,你要听话!”
  “可是……”男孩皱眉:“樱珞或是如天都可以去啊,为什么非得你……”
  “因为这是只传给我的旨意,云儿,在天空界待得太久了,我想去人间界透口气。”雪姬以一指压住他的唇:“好了,云儿,我该走了,你在殿中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男孩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雪姬轻笑,起身离开。
  殿中寒气未散,殿外就传来了西天护法放肆的笑声。
  男孩快步跑向门口,和刚跨进门的粉裙女子相撞。
  “你跑什么呀?我认得进来的路!”女子把就要摔倒的男孩拉起,顺势揽到怀中。
  “雪姬已经走了吗?”樱珞环顾四周,抱着男孩走入殿内。
  “嗯。”男孩点头应。
  “呀,真是的,本来还想来和雪姬商量由我去呢!”樱珞一脸遗憾,不住摇头:“在这天空界待久了实在太没意思,怪不得雪姬要去人间界呢!”
  “人间界……有那么好吗?”
  “至少比这里有意思。”樱珞笑,抱着他在殿中旋转,笑声扩散,传遍东天。
  南天护法停下弹奏,缓步走出天弦殿。
  她怀抱着金色的七弦琴,目光深沉地望着东天的方向。
  许久,她才悠悠一叹:“樱珞,樱珞……”
  整个南天都沉浸在她的叹息中。
  “神女,神女!请救救我们一族吧!”白发苍苍的巫女伏在白衣女子的脚边,悲凉而恳切地求道。
  人类。女子想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西方天空上那一片遮天盖日的黑色阴影,忽然一笑:“本来你们的命运就与我无关,只不过是闲来无事……但,还是要奉旨救你们,否则人类就灭亡了。”
  每听她说出一字,巫女就忍不住哆嗦。直到最后听她说出“灭亡”两字,巫女惊恐地抬头,浑浊的双眼刹时布满了血丝。
  “神、神女……”巫女抖抖索索地唤她。
  “我不是什么‘神女’。”白衣女子好笑的看她:“我是北天护法,天空界的北方守护者——幻雪。你,听清楚了吗?”
  “是、是,听清楚了,幻雪大人……”巫女连连点头。
  女子移步走向祭台边缘,凝望着西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那里是樱珞所守护的西方天界,什么时候竟出现了这些妖魔?神的旨意直接传给了她,要她来下界拯救这些仍未开化的人类。如天应该知道,那樱珞又如何不晓得?东天护法年纪尚小,不知此事的严重性也就算了,但樱珞怎能擅离职守——就算是因为云儿闹脾气,但既然有如天在,她不去也行。
  正在深思时,冷不防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幻雪大人,祭祀的童男童女都已准备好,请问……”
  “‘祭祀’?”幻雪转身,“什么祭祀?”
  “就是献给天神以保我族永世长存的祭品啊……”巫女解释。
  “‘献给天神’?”幻雪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讽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献的?”
  “这个……”巫女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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