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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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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景岸一时爱死了益衡这张嘴,想都没想把人扑倒在榻上就强吻,益衡素来反应慢半拍,被亲了一盏茶功夫脑子也没醒过来,历景岸眼看就把他衣裳扒光了才霍地弹腾起来。
  “你想干嘛?我不是断袖,就算是也不会给你压,你要再想qiangjian我,我就,我就咬舌头,你,你变态。”益衡攥着拳头义愤填膺张牙舞爪的咆哮着维护自己的贞洁。
  历景岸咂了咂嘴,回味儿也似,等他呼呼的喘气时才慢条斯文道:“说完了?你再吼一会儿整条街都知道刚才我俩干了什么了。”
  益衡登时就闭嘴了,一眼一眼刀子也似的剜历景岸,还碎碎念。
  历景岸一边信手拈起引魂香,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在碎念什么,大声些,让我听听。”
  益衡一脸悲愤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士可杀不可辱……君子之交淡如水……”
  历景岸扶额:“……”
  益衡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历景岸:“闭嘴!”
  益衡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历景岸:“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qiangjian一百次!”
  益衡捂嘴。
  历景岸把人拖到中堂,燃了引魂香,便沏了一壶君山银针细细的品。
  益衡一双眼瞟了又瞟,没敢开口问那人这是给谁做贡,那人脾性刁钻,益衡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怕的。
  一盏茶后,益衡隐隐觉得恍惚,门外好似起风了,风声阵阵,慎得慌。桌上的引魂香依旧袅袅,泛着摄人心魄的幽蓝色泽。
  终于忍不住,颤声问:“你,你做什么?”
  历景岸眯眸一笑:“引煞鬼之魂来给你超度。”
  益衡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栽下去:“咱是做生意的,既不是捉妖师又不是做法的道士,引来了煞鬼,我俩谁都活不成。”
  历景岸笑道:“你已经是死人了还怕什么?”
  益衡低声道:“我是死了,可是,你还是活的,连累你多不好。”这人记吃不记打,刚刚被非礼的鬼哭狼嚎如今却已担心人家生死了。
  历景岸心里一阵触动,这人还是跟之前一般无二的傻气呵,道:“放心,我死不了。”
  益衡眼见劝不住,一边抖抖索索的喝茶一边眼观六路寻着这屋子里有什么武器,等煞鬼进来好抢一件用来自卫。
  中堂的门啪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开的时候益衡霍地蹦起来就往历景岸身上扑。
  结果根本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只觉得背后忽的一股阴风,瞬间又消失。
  捂着眼的手慢慢挪开的时候,只见历景岸嘴角噙笑,一张脸离他三寸之近。动了一动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历景岸身上。
  呵呵呵呵几声干笑,蹭蹭的下来,“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
  历景岸挑眉道:“嗯?”
  益衡突然懂得此时此刻应该含糊其辞装疯卖傻,登时一拍大腿急道:“刚才是不是有鬼魂,你看见了么?我听见一股阴风,鬼长得什么样子?”
  历景岸懒得跟他计较,摊开手,掌心一缕幽蓝的烟雾,像极了桌上香鼎中的额引魂香,历景岸正色道:“去椅子上,坐好,我把这一缕魂魄封进你身体里,等有了九个人的魂魄,你就不是活死人了。”
  益衡十分不解。
  历景岸怒道:“快去。”
  益衡虽一肚子疑虑却连个屁都没敢放乖乖地坐下,闭上眼,等着历景岸为他导入魂魄。
  似是过了许久,益衡听得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方缓缓挣了眼,却见历景岸坐在他对面,脸色不大好,浑若无力的侧倚着,对他笑道:“好了,你本是仙君,根骨极佳,并不排斥他人魂魄,我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益衡脑中零零碎碎的片段闪忽不定,似乎有天宫,还有地府,更有一个站在三途河边的身影。
  他晃晃脑袋,疑惑道:“我好像做梦了。”
  历景岸低声笑道:“不是梦,是你前世的记忆,往后,你自会一点一点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历景岸低声笑道:“不是梦,是你前世的记忆,往后,你自会一点一点记起来。”
  益衡心里说不出的诡异,支支吾吾道:“哦,那,你,还好么?”
  历景岸抬手,有气无力道:“你回房间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于是乎,素来缺弦儿的益衡果真就,走了。
  背影将将消失在历景岸眼中的时候,历景岸利利索索地从椅子上摔下来,人事不省。
  翌日,益衡伸着懒腰从房中出来时,无意瞥了一眼历景岸的房间,却见薛途站在门外,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顺着薛途不大对劲的眼神看过去,透过窗户——
  历景岸睡得很熟,却额眉紧锁,被子里露出的袖头上竟有点点血迹,床边趴着一个人,却是董慕回。
  益衡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却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这景象太过诡异,“咳咳,咳咳……”益衡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的咳咳了两声,薛途转身,一脸阴郁:“咳什么咳,你吃麸子了还是咽糠了?”
  益衡有点不明白,昨儿薛途还对他喜笑颜开说回头拿酒跟他喝,怎么这会儿就变脸了?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董慕回,董慕回伸手探了探历景岸的额头,似是无碍,脸上便笑了一笑,出门对益衡和薛途道:“他病了。”
  薛途冷声道:“自找的。”
  董慕回低眉无话,益衡一头雾水,嘀咕:“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董慕回叹道:“昨晚给你度煞魂……”
  “七弟。”
  董慕回说了一半的话被屋里人冷冰冰的打断,董慕回还未转身就惊道:“二哥你醒了?”历景岸一夜梦里叫的都是益衡,没成想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叫自己,董慕回受宠若惊。
  历景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脚还没踏进门槛的益衡,却是低声对扑到他跟前的董慕回道:“度魂一事,莫要跟他说太多。”
  董慕回本欲为他取外衣的手一时顿住,抿了抿嘴角,从喉中硬生生挤出一个“嗯”字。
  薛途却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揪起董慕回,“七哥你还死皮赖脸在这儿做什么,跟我回去。”说着连拖带拉的把人拽走。
  董慕回临出门还对益衡交代道:“二哥的早饭在厨房你记得喂他吃……还有药……”董慕回对历景岸的心思便是个瞎子也该看的出来。
  益衡拿手指着门外:“他,他……”
  历景岸躺下,闭了眼,道:“再结巴我揍死你。”
  益衡闭嘴了。转身出门。历景岸微微苦笑。
  片刻,那人又进门,拿手戳戳历景岸,原是去端了饭和药,笑了。
  益衡眼看这人看着饭碗一动不动,自是等着他喂,便端起碗拿起汤匙一勺一勺送到那人嘴边。
  历景岸吃了一口心情颇好,“怎么不说话?”
  益衡一脸担惊,“你不打我我才说。”
  历景岸奇了:“我为什么要打你?”
  益衡无辜的很:“我结巴。”说罢又解释道:“我又不是故意要结巴的。”
  历景岸一时很无语,“你为什么结巴?”
  益衡很苦恼:“不知道。你一凶我就结巴。”
  历景岸:“……”
  “饭吃完了,喝药吧。”益衡伸着胳膊把药碗递到历景岸嘴边。历景岸觉得董慕回简直脱裤子放屁,明知道他一口也不会喝还熬什么药?
  历景岸全当没看见,径直穿了鞋出门去了,益衡却是个傻缺,丝毫没感觉到历景岸身上那股子“再让我喝药我拧断你脖子”的戾气。竟然端着药碗追出门去:“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客气了。”
  历景岸头一回听见有人敢端着药碗这么威胁地府二殿下。
  回身笑道:“就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益衡不知怎么就觉得历景岸回身一笑风情万种满目花开,一时愣住,仰头把碗里的药喝了大半,历景岸决计想不到这招,想都没想把那人手里的药碗夺过来把剩下的喝了。
  带回过神儿,历景岸一脸便秘相,忍着满嘴的干苦味儿,拎起益衡衣领:“蠢材。”
  益衡依旧很无辜:“我好像,好像,想,想起什么。看,看你,眼熟。”
  历景岸面对结巴着的益衡,一肚子火气就这么没影儿了。愣了片刻静静道:“往后你就想起了,只怕到时你想死的心都有了。”说罢放下益衡。
  益衡眼看着历景岸刚才暴怒,以为又要把他扔出去了,没成想竟没理他。吁了口气看着历景岸转入回廊的背影,似曾相识,如梦一场。
  益衡依旧日日画棺材板儿。笔工益发精纯精炼出神入化。
  历景岸时时在棺材铺转悠,倒不与他生事,只淡淡的吃饭喝茶,益衡自度了一次魂,对历景岸颇有好感,不由自主便想多与他说几句话。
  有几日地府公事繁杂,历景岸腾不开身在凡间晃悠,益衡鬼使神差的天天到门口张望,什么都没瞧见的话就皱两下眉毛然后埋头在后院调配颜料,把店铺里的小伙计和一只花斑猫当活道具画的活似染缸……
  二殿在地府透过接引镜看了几眼,心情大好,笑得连判官都看不下去了,一迭声颤巍巍道:“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或是什么事儿没给您办好您就直说,您这笑得下官慎得慌。”
  历景岸思忖片刻,依旧笑盈盈:“无事,我到凡界走一遭,一日便回。”
  判官看了看案桌上堆做小山状的卷宗,直打心底里头犯苦水儿,一路犯到喉咙眼儿,若不是强忍着只怕要吐了二殿一脸,再看二殿笑得堪比开鬼门之日那群鬼乱舞,终是含泪点了点头,却不忘殷殷切切带怨含痴的交待:“二殿可早些时候回啊。”
  自家主子不知怎的前几日回来就有些精神失常,自打一千年前那件事儿往后,再没见他一连几日笑个不住,先甭管这是怎么回事儿,史判官觉得说到天边儿它都不是个好兆头。
  二殿下初江王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摸出一支青玉簪握在手里把玩,一路略略低头往棺材铺子里走。
  初秋黄昏,叶落纷纷飞满天,月落枝梢掠炊烟。
  二殿下一脸凝定,眸子里璀璨的欢欣和舒适。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
  将将走至门前,恰碰上益衡结巴习惯性的出门张望,二殿下负手立定,“怎么,几日不见,这算是?”
  益衡一时没想着今日能碰上这瘟神,懵了一阵,结巴道:“别,别想多,多了,我是在,在等伙计,去,去买肉饼子。”
  好巧不巧,店里伙计冲出门嚷嚷道:“画师,你看了半天,老板回来么,肉饼子买几张?”
  益衡:“……”
  历景岸低声一笑,接道:“我不吃了。”
  小伙计被画师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一下,兔儿也似的溜了。
  画师益衡指着棺材板笑得捡了银子也似:“我画的,仙鹤西归,这个值二十两。”
  历景岸没空听他废话,劈手抓住他手腕紧紧捏着他的太渊穴,益衡对他一贯不打招呼就非礼的行为深感不适,霍地就往后蹦,“你,你又,想,想干嘛……”
  只一瞬,历景岸往他体内注入一丝灵力,摸清了他体内煞鬼魂魄的动静,才凑近了笑道:“怕什么?我会吃你?”
  益衡抽回手一脸防备,“你老亲我。我又不是断袖。”
  历景岸嘴角噙笑,“哦?是么?”
  益衡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历景岸凑近到他的耳边,益衡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不自主缩了缩脖子,许久,历景岸只轻轻叹了口气,只字未吐。
  侧首看了看门外月相,道:“今日绝佳,只是我忘了带引魂香,明日吧。”
  益衡疑惑道:“什么?”
  历景岸道:“你度魂。”
  益衡不懂他为何需度魂,他这般做着活死人也蛮好,除了心脏处空落落的没知觉,也不是食不知味睡不能眠。
  遂壮着胆子道:“不度了吧,我这不好好儿的,度魂是不是要耗你灵力?我看你为我度魂后就病了,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历景岸皱眉道:“不度?不度魂你这躯壳维持不了多久要腐烂了,谁跟你说度魂耗我灵力?”
  益衡疑道:“我就是瞧你上次给我度魂后受伤了。”
  历景岸扭过脸不看他,却道:“不是度魂的缘故。”
  益衡轻轻“哦”了一句,也不甚在意转身走了。
  二殿到凡界来只是为了看那人体内度过一次魂的状况,如今放了心,看那人虽是关心却又无甚情意,心里颇有些悲喜难说。
  那人本也不凡,虽不敢断言九次度魂都能无事,历景岸却也敢保证他度魂七次后恢复记忆之前,必然无碍。
  只担心,待七个月后记得起前世……思及此,历景岸不由得有些心绞痛。那人虽笨了些傻了些木了些,却也痴,若拧起性子来,连他都无法。
  如今,日后未卜,只得边走边说。
  若仍旧一如之前,他不舍,几千年前,那般伤他,若能忘,何苦再记起,若永不再有记忆,直到自己为他度魂后灰飞烟灭,徒留他在三界魂梦无归,如何忍心。
  历景岸抬手虚空一动,院里一株枯木应声断裂。
  素来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不动颜色的二殿下,生生世世千百年的在这个人身上不知所措。
  索性拿这千万年修为救活了他,封印了自己,自此两不相欠,倒也干净……
  历景岸反袖手腕一抖,幻出一只傀儡鸟雀,遣回地府去。
  一个时辰后,薛途一脸阴黑的进了门,董慕回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也撞进门。历景岸看到董慕回时,却皱眉,对薛途道:“为何带七弟来?”
  薛途咬牙道:“你以为我想啊,引魂香在他殿里,我去取他能不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清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历景岸侧首看了眼正咧嘴笑的董慕回,走到他跟前对他道:“七弟,你回去,十弟在这儿就行了。”
  董慕回咬着嘴唇摇头:“你给益衡度了魂短时间内灵力接不上,我在这儿照顾你。”
  眼看历景岸依旧皱眉,董慕回低声道:“二哥……我……”
  历景岸瞧着薛途既是抓心又是挠肝的坐立不住,一狠心就冷冷道:“我能应付的了,听话,回去。”
  薛途趁机也宽慰道:“七哥,你就回去,我在这儿你还不放心什么。”
  董慕回这才放下东西:“引魂香和琉璃珠都在里面。”说完便没回头走了。
  历景岸叹道:“十弟,你个混账东西。我倒替你做了恶人了。”
  薛途依旧目光盯着董慕回消失的地方,幽幽道:“他在你身上花了几千年时候,打你没遇见益衡时,他便把一颗心给了你,我有什么法子,我在他面前,说不得你一丁点不好,这恶人,自然只得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历景岸不语,径自去拿引魂香。
  董慕回对历景岸的心思,无人说破,却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历景岸除却待益衡,本不是性子纯良的人,若换做薛途,历景岸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偏董慕回蒲草韧如丝,温润润的人儿,千万年的在他身边,只图岁月安稳,不图他回心转意,历景岸一副钢铁心肺也无处着力,只得把他当七弟护着。
  益衡进屋时,薛途眼瞧着这俩人一场恶战在即,闪身走了,他连董慕回的心都操不够,没空跟这俩人扯。
  历景岸掂着引魂香和琉璃珠,下巴一台,示意益衡。
  益衡:“?”
  历景岸:“……”
  “跟上次一样。度魂。你是猪么?怎笨成这样?”
  益衡白眼:“……”死狗一样缩在门边一动不动。
  历景岸起身三五步踱至他跟前,还未抬手,益衡举手挡住脑袋,口出“狂言”:“我不度魂。”
  历景岸半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冷哼道:“为何,说出的理由我若不满意,凑你一顿你还得度魂。”
  益衡垂首低声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若度了魂,我是不是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历景岸怔住,许久,哑声道:“为何?”
  益衡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依旧是不认识历景岸的,却道:“前世好也罢不好也罢,既是死过一次,忘了就忘了吧,全当我又活了一世,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倒回去改变什么,若是前世过的不开心便更不值得了。你说是不是?”
  历景岸知道他素来心思简练,有些事却清澈的纯粹,历景岸道:“虽说是。还是要度三次。”
  历景岸解释道:“你有人魄无鬼魂,养不了这副躯壳。”
  益衡怔怔道:“额……那就度三次。”
  随后自然乖乖地坐下让历景岸给他度魂。
  历景岸燃了引魂香,将琉璃珠平放在益衡胸前,用灵力控制着,用引魂香和琉璃珠来引煞魂,益衡闭着眼,只听着一炷香后,门外风声唳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历景岸见他不住的抖,还道是冷的,一掌覆上他肩井穴往他体内输灵力。
  益衡抿了抿唇,睁眼道:“我不冷,我怕鬼。”
  历景岸:“……”
  “怕了就闭上眼。”
  益衡立马闭眼。
  “……”
  益衡不睁眼,听觉便出奇敏锐,觉到自己风池穴和风府穴处同上次一样一阵胀痛,没过多久,便听着历景岸呼吸声重了些。
  益衡仍闭着眼,“你还好不?”
  历景岸:“别说话。”语气已是有些颤了。
  益衡虽想睁眼,无奈忽然有些困的连眼都睁不开,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往下磕。迷糊中,有人托着他放躺下……
  做了一个梦,似乎很长很长……似乎跟上次那个梦连着……
  有个人,他只知道很重要很重要,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着急的追着那人上天入地,最后,好像从诛仙台上跳了下去,但,还是看不清那人……
  第二日醒时,阳光铺洒一室。
  益衡翻身下床就往历景岸屋里去,正与他屋里的女婢碰了,女婢手里的饭盒撒了一地。
  “他,人呢?”
  “昨晚就听着出去了,今日本以为会回来,这不是来送早饭呢,没人。”
  益衡在店铺里里里外外转了三圈也没见历景岸人影,一整日颇有些失落。
  黄昏时,鬼使神差的拿了金粉在一副金丝楠木棺盖上画起了喜鹊。
  地府,历景岸睡足了三天三夜,一睁眼便是董慕回。
  “七弟,你怎么在这儿?”历景岸睡久了,声音柔和了许多,董慕回一笑眼里就有泪,“那日你从凡界回来,刚回来就倒在殿里了,是你府上的判官去找的我。”
  历景岸脸色明显滞住,“是么,胆子越来越大了。”
  董慕回急道:“二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吩咐过的……”
  历景岸:“……”
  董慕回碰了碰历景岸:“吃些东西喝了药吧。”
  历景岸:“七弟,你回去吧,我再睡会儿。”
  董慕回:“……”
  历景岸闭着眼,听董慕回出了门方才起身,撑着站起来,还未走几步,便硕通一下倒了,有人破门而入:“二哥……”
  不是董慕回还能是哪个。
  历景岸起身拍拍身上,叹道:“不是让你回去么?连二哥的话都不听了?”
  董慕回却是哭了:“二哥,你别,你别这么不要命的给他度魂了,他不记得你了,你就算是把全部的修为都给了他他也记不起你了。你好好的在地府不好么?”
  历景岸登时顿住,就那般僵僵的站着,许久才道:“我把他逼成那般样子,现在他记不得我,我给他度魂度到死,都是该的。”
  董慕回见不得历景岸这般颓废,弃生如死。轻轻地在他唇角吻了一吻,道:“我替你去救他可好。”
  历景岸微微侧过脸,声音有些冷:“不必。”
  董慕回垂首出门去了。
  历景岸挥手拂出接引镜,凡界,棺材铺里,后院花树下,益衡嘴里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半卧在秋千上晃荡,光斑在他脸上晃荡,红叶李的花瓣风过处落了他满衫……
  这幅模样,就像当时……益算星君的天同宫后院,那人衣衫微敞,酒喝了一坛子,吃了一地果核儿,他走近时,那人嘴角噙笑,眼角蕴情,抬手勾起他的脖子吻上去……他顺着那人敞落的衣衫一点点剥落下去,那人不明意义的在他耳边轻吐着气……
  历景岸收起接引镜。闭上眼。
  除了记忆,他什么也没有。若两两相忘,岂不更干净?当时看他从诛仙台上跳下去,为何不索性跟着他跳下去?
  益衡在棺材铺开始不安生,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十天,他虽跟历景岸说忘了就算了,但是那些景象在他脑子里一闪一闪,闪的他眼跟前儿都是一明一暗的,他想知道那个他上天入地撵着人家的是谁。
  益衡不傻,聪明起来的时候,都能把街头的流浪猫骗回家。
  他多多少少也能觉到那人身姿背影跟他那变态老板有些重叠。
  每次到这儿,益衡都打住。
  ……不能想!我又不是断袖!
  益衡本没有许多心思,白痴是有点的,对历景岸其人,恨是恨不起来的,虽是被非礼,到底也两次给他度魂,爱也是爱不起来的,毕竟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一百遍“我不是断袖”。其实再说的深入些,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的其实是“我不是给他压的。”
  益衡如此转移等价交换了很多次,终于搞清楚几点。
  历景岸待他很好。
  他不讨厌历景岸。(甚至是有些感激的。)
  他不喜欢历景岸非礼他。(非礼了他也没办法。)
  他不是被压的。
  如此这般……益衡素来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心思便成了——历景岸对他的好可以抵消对他的非礼。
  想通了之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去画棺材板了。
  自己把自己卖了的情形大致如此。
  又过了十日,历景岸方才出现在他面前。
  益衡正在房顶上晒太阳,老远看见历景岸从街口往铺子里走,便急匆匆的想往下爬,不巧,爬梯给小伙计搬走后院里摘杏儿了,小伙计说半个时辰给他送过来……
  历景岸推门便见益衡坐在房檐处,两只脚耷拉下来晃荡。
  “爬上去做什么?下来。”
  “下不去。”
  “怎么上去的?”
  “爬梯子。”
  “梯子呢?”
  “搬走了。”
  “……那你就在上面坐着等梯子吧。”
  历景岸抬脚就往屋里去,将将快走到房檐处。上头益衡说话了。
  “你把我弄下去。”
  “自己下来。”
  “你不帮我你也别想进屋去?”
  “哦?”
  “你走到房檐下我就跳下去,往你身上砸。”
  “……好,条件?”
  “我……我……你再亲我我不骂你。”
  站在院里的人抿唇一笑:“好,你等着。”说罢转身绕去后院了……
  一盏茶功夫,但见历景岸搬着梯子走到房檐下,顺梯子爬上去了,没二话就把益衡按在房顶给亲了。
  益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究竟是为何?
  明明他火急火燎的想下去见那人来着。为甚那人不急他却急?
  明明他是说那人帮他下去被亲了不骂他。为甚他没下去还被强吻?
  益衡自打没下房顶就在想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吃了晚饭,又想到月上柳梢……
  这会儿还一个人蹲在井栏一边磨牙一边儿想。
  越想越捉急,太捉急了……
  “大半夜不睡觉趴在井栏口很有趣?”
  “你别过来。”
  “过来了你还能怎么着?”
  “你卑鄙。你无耻。”
  历景岸笑了:“是你亲口说我亲你你不骂我,你这都骂了我一下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又没把我弄下去。”
  “那你最后还是爬了我搬来的梯子,是不是?”
  “……是。”
  “你终究还是下来了,是不是?”
  “……是。”
  “我倒还费了力气爬上去又爬下来,是不是?”
  “……是。”
  “不管在房顶还是下来你都要被我亲,是不是?”
  “……是”
  “那你不觉得我要在下面等着你给我亲有点便宜我?”
  “……是。”
  “那我爬上去是不是显得你比较重要?”
  “……是。”
  历景岸笑道:“那我还卑鄙么?无耻么?”
  “你别蒙我。你还是卑鄙无耻!”益衡既惊讶且愤怒了!
  历景岸缓缓踱步过去,道:“过来。”
  益衡跟他在井栏边上绕圈:“不过去。”
  历景岸站住不走,益衡也站定,历景岸开口道:“我不亲你了,过来。”
  益衡显然是不信的。
  历景岸道:“如果再亲你我就卑鄙无耻。”
  益衡显然又可爱了,果真蹭过去了。
  历景岸站在原处笑看那人一点点往他身边来。
  待距离两步远,历景岸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二话没说又吻住那人。
  益衡:“……”
  历景岸对他满心愧疚,觉得他这般痴痴傻傻对自己无爱无恨,委实万幸之事,他没有灰飞烟灭,也没有跟他反目。凡界这日月时光,于此时,仿若经历亿万年后停住不动永恒的安宁和相爱。
  月色发凉,这一吻却在历景岸心头烫成一道疤。
  唇齿间,他道:“益衡。”
  “唔……”
  “叫我。”
  “历景岸。”
  “历景岸,你卑鄙无耻。”
  历景岸抵着他的额头,笑道:“是,我卑鄙无耻。我又没有不承认。”
  “……”
  “有件事,我一直未告诉你。”
  “我不听,你滚。”
  “以后我若再让你叫我,你叫我淮玉可好?”
  “淮玉?”
  “地府二殿,历景岸,字淮玉。”
  益衡怔住。
  他记起那一世。
  秀才淮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益衡愣住:“淮玉……你是淮玉?你怎么是淮玉?你才不是淮玉!”
  历景岸笑道:“还想吃蕨菜扣肉么?你若不吃,我便去娶荷花镇的穆家小姐了。”
  “……想。那小姐克夫。”
  历景岸把人揽进怀里,昏昏不明的月下,笑得出奇温柔:“往后我不睡地板了。”
  “……我睡地板。”
  “……”
  益衡现在困扰的是,那一世,他对淮玉是有些心思的,但那心思是,他想压倒淮玉来着,绝没想过淮玉会压他。
  淮玉长得多好看啊,端的是温润如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提笔写文章能洗手作羹汤,历景岸可不是,让他压历景岸他敢吗?他不敢!
  益衡快疯了,想都没想撒腿就跑。
  历景岸轻身掠过挡住去路:“你跑什么跑?”
  益衡一瞧这般阵势,登时就快哭了,“你别骗我,你不是淮玉。淮玉比你好。”
  历景岸笑道:“哦?怎么个好法儿?”
  益衡低着头没敢看历景岸:“淮玉从没骂过我,也没打过我。”
  历景岸道:“你若好好的我也不骂你不打你。”
  益衡抬头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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