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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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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翼呼了一口气，然后推门
逆光之下，一个人低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见有人进来，连忙抬头。
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钟翼想着，然后走上前
“我是钟翼，跟您约过的。”
“啊！”男人一下子想起来的样子，然后忙让他坐在一旁，帅气的脸上有些悲伤“你母亲真是非常遗憾。”
钟翼不晓得这句话眼前的人到底说过了多少遍，但是这一时刻，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或许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心。
“我来办一些后续的手续，现在方便吗”
帅气的白大褂垂下眼翻找资料，钟翼在一旁等待。
“请在这里签字……”
用了很长时间，钟翼终于完成了所有手续，他疲惫的告别那个年轻的医生
在关门的益一霎那，钟翼突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气息充斥着那个身后的房间。
也许只是一种无聊的错觉
钟翼揉揉眼睛，关上那扇门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时光回溯，白大褂在那个人关门的一瞬间突然咧嘴笑起来，回忆着那时的感觉。
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我不喜欢的味道
那就杀掉她怎么样？
哎？我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
你不就是神吗？
第三案（二）
“钟翼，如果你有想要休息的话，只要你说，我一定给你假期！”
局长看着他疲惫恍惚的脸语重心长的说。
“不用了。”他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反正都是那样子，人死了怎么也就是死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局长叹口气，然后让他开始工作，钟翼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弃。
这一天钟翼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办公室里非常安静。
不过白大褂那边可就不这么安静了。
透过玻璃窗，白大褂看见外面那个疯女人和护士们激烈的争吵。
“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手术，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喊
“我要告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姐姐！”
“您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人都死了！！”
……
白大褂在这里打了声哈欠，然后趴在办公桌上，旁边的一个小护士小声对他说他
“姜大夫，你别往心里去。这种家属每天都有，总把人死这件事推到我们身上……”
“就是！这都是命啊！”另一个护士也开口道。
白大褂温柔又憔悴的笑了笑，两个护士一阵脸红，不过在他把头埋进手臂里的一瞬间，他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都是命？
命是个什么东西？
生死还不是由他掌握！
这边钟翼刚上了半天班，就接到了一个报警的电话。
电话里一个女人正气急败坏的说有人谋杀了她姐姐，钟翼和同事在一旁耐心的听着，终于了解了前因后果。
这女人的姐姐因为子宫肌瘤住院手术，本来是没什么危险的小手术，结果竟然不幸去世了。女人就开始在医院里闹事，最后报警，说医院的医生谋杀了她姐姐。
“哎，这种事……”同事没什么兴趣的听完，奉劝钟翼赶紧挂了电话。
“每个月总有人会因为这些事报警！”小李子无奈的翻着白眼：“也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天天的，没事找事。”
钟翼没说话。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亲人刚刚离开他，他有些同情这些人，但是生死这种事完全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
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半斤八两的神棍，虽然想过也许有一些野路子可以挽回自己的母亲，可是却始终没有尝试。
生死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自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一旦出现在自己身上，真是最麻烦不过了。
有时候人真会不顾一切的挽回些什么的。
钟翼这么想着，心里竟然有些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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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个报警没人去管，大家只是劝了劝那个女人想开一些。钟翼若有所思的听着女人在电话里的哭声，恍恍惚惚的下班，又恍恍惚惚的进门
他放下包，坐在桌子前面，打开那本破旧的钟家笔记。
怎样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这一刻，钟翼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几个大字。
我是个除妖师啊！
我有能力这么做！
我做过那么多好事，超度了那么多亡灵！那么多！
难道不能得到什么回报么！
那可是我的母亲啊！
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心里膨胀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张开嘴
念起被禁忌的咒语
彼岸的曼珠沙华艳丽的扭动
就这么一次，钟翼的眼睛暗下来，透着灰色的光彩。
他慢慢点燃引魂香，按照破旧本子上的符号一点一点的摸索念叨着，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凝聚，就快成型。
我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吧，钟翼想着
然而就在母亲的样子即将显现出来的时候，一道白光瞬间击碎了他辛苦的成果。
钟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的继续开口念着咒语，可是眼前的魂魄再也无法凝聚，直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他茫然四顾。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终于在地面上发现了那个东西
是一张面具的碎片
白色的面具，没有五官，就像是橱窗里的模特的脸。
然后那面具砰然碎掉，碎片马上消失不见
第三案（三）
母亲在哪里
钟翼开始慌张的翻找着那本破旧的书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根本没有任何有关那白色面具的记载！
母亲的魂魄刚刚是被打散了！
钟翼惊慌失措
“鬼王！鬼王！”他开始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大喊，四处观望着
可是那个黑衣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钟翼终于瘫倒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果然是这样啊……
有悖命理的东西，一定会遭报应
第二天，钟翼请了一周的假
公墓里面静悄悄的，钟翼站在墓碑前面，感受不到丝毫母亲的气息。风吹过他的脸有些凉，然后他猛地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很多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有慌张，悲伤，更多的是悔恨。
人是多渺小又禁不起诱惑的生物，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犯错
钟翼走出公墓，停下脚步靠在一旁铁栏杆上，抽出一根烟。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干涉任何人的生死，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任何人都不能挽回曾经
钟翼叹了口气，然后眯起眼睛
白色面具……
他握紧拳头
我一定要找到它！
与此同时，警局里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小李子非常无奈的挂了电话，之后又对同事翻了白眼
“又是一个亲人去世怪罪医院的病人家属。”
“哎？怎么最近这种事这么多？”同事们议论起来。
“我也觉得是。”小李子摸摸下巴：“这么说来，钟子的母亲也是因为小感冒去世的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李天成，也就是小李子突然转身翻阅桌边的档案，好像钟翼的母亲和这两次报案人的家人都在一家医院看病来着！他心里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果然！李天成在心里大喊
横店中心医院！！
不过横店中心医院的话……李天成暗想着，他的大学死党好像就是在那里工作吧！
不管这些是不是巧合，还是走一趟比较好，顺便还可以问一问那个臭小子，医院里有什么□□之类的！
李天成在心里盘算着，然后掏出电话翻找着他死党的名字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已经很久没联系的家伙的帅气的头像，李天成先是狠狠吐槽了一下自己的死党，然后拨通了电话
那帅气的照片下赫然显示着三个字………………姜文山
这边，刚从公墓出来的钟翼坐在公车上仔细的想着母亲出事前的每一个细节，可是一路想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钟家得罪的鬼魂肯定是不少，可是究竟由谁能突破层层结界伤害母亲？
还有那个白色的面具……
钟翼第一个想到的援助就是狐仙，可是见多识广的狐仙也完全没有听说过任何和面具有关的妖魔鬼怪。
这可真是怪了，狐仙连鬼王的事都清楚，还有什么妖怪他能没见过？
现在，他非常需要见一面那个神出鬼没的鬼王，他有太多事情想要问个清楚，比如，他的母亲现在还好吗再比如，那个白色面具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神毕竟是神，他可以出来见你，找你，甚至可以把你带进冥府……而你却永远不能擅自召唤他出现。
真是讽刺
永远高高在上
钟翼在心里嗤笑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下车。
他在有些凉的风中立起衣领，心事重重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小路上人越来越少了，天渐渐黑了下来，钟翼感觉周围又出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
不同于妖怪和鬼魂的气息
钟翼停下来，紧张的四处张望
冷风阵阵，周围的一切好像要向他挤压过来一样
非常难受
喘不上气
冷汗顺着钟翼的脸颊流淌下来，然后猛地
一张白色的面具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钟翼在那一瞬间愣住了，然后他就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他不敢相信的低下头
只见自己的腹部被一把剪刀狠狠的刺透
是一把泛着银光的手术刀
然后世界都归于虚无
第三案（四）
钟翼猛然惊醒。
外面大把大把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他迷茫的四处张望着。
洁白的墙壁的被单，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
而眼前，是睡在病床上的自己的母亲
这一瞬间，钟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身后的门被打开了，只见父亲笑眯眯的提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哎呀，不就是个感冒吗你这么忙，不用往这里跑！”
说着，父亲拉过椅子，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你上班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好了。”
钟翼呆滞的站起来，又呆滞的拉开门向外走着
长长的走廊，白色和蓝色的墙壁，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
梦
钟翼混沌的脑袋里想不出别的东西，难道只是一场梦而已吗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臂，只感到钻心的疼痛。现在的自己是在现实中么他揉着手臂，仍然不敢相信。
浑浑噩噩的推开医院大门，一阵大风吹过，钟翼下意识的低下头，却在抬起头的瞬间目瞪口呆
眼前哪里是什么车水马龙的街道，分明是那个埋葬了母亲的公墓！
什，什么
钟翼忙回过身，那扇医院的大门孤独的立在那里，他几乎喘不上气来的一脚重新迈进那扇大门……
可是刚才那些温暖的场景都不见了，只剩下哭泣的父亲和一旁盖着白布的母亲。
钟翼慌张的朝父亲那边跑去，只见父亲泪流满面的抱着他，不住的抽泣着
这场面似曾相识
好像时光倒流，一切又开始重演
医生出来了……
钟翼在心头想着，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
“非常遗憾。”
然后他会摘下口罩……
果然，那年轻人摘下口罩了，他跟我说过几天再来办一下手续。
“先安顿好您父亲吧，”那人开口：“过几天到这里办一下手续。”
钟翼机械的点了点头，他扶着父亲走出医院大门
这次眼前还是那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刚刚那公墓的影子不见了
钟翼坐上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路上堵车堵了很久。
果然，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就开始塞车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
钟翼再一次迷茫了，甚至开始恐惧
究竟哪里是真实，哪里是梦境？
我这又是在那里？
他看了一眼车后座脸色苍白的父亲，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个人……
是谁？
李天成踏上公交。
他正准备去那个横店中心医院查一查前几天报案的两个病人家属，顺便和以前的死党叙叙旧。
哎！他叹口气，也算是为了钟子的母亲查查案子吧，毕竟在同一家医院，也许真有什么阴谋呢！
下车的时候，李天成翻开自己破旧的小黑本，看着上面的一个人名………娄海英。
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报警的人，她说自己的姐姐被医院里的医生蓄意害死，他姐姐叫娄海娇，据说是在医院里做了一个子宫肌瘤的小手术，然后病情恶化……
李天成叹口气，慢吞吞的走过天桥，朝向对面的医院出发。
可是很显然他作为一个警察，总是会有一些奇妙的气场，这不，前面就看见一男一女正在吵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任命的叹口气走过去。
“哎！你们干什么呢！都住手！围观的都散了！我是警察！”
周围的人呼啦一下都散了，那个女人气喘吁吁的住了手，男人则一脸无奈。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说我是鬼！”女人气愤的开口
“啊？”李天成这下子疑惑了：“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一旁的男人推推眼镜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前面那家医院的医生……不久前做过一个小手术，是个子宫肌瘤手术……”
李天成脑袋嗡一声，子宫肌瘤手术？！
“结果病人因为一些原因病情恶化，不久就去了……因为这事病人的妹妹还在医院闹过好一阵子……”
只见那女人更气愤了
“警察同志，我前一阵子确实和妹妹一起到这家医院做过子宫肌瘤额手术”
“不过我现在可是活的好好的！这男的刚才遇到我，愣是一个劲的说我是鬼！！”
李天成犹豫的开口问：“你叫……”
“我叫娄海娇。”
李天成的脑袋更疼了
紧接着，这个叫娄海娇的女人又开口：“我这次来医院，是为了找我那个失踪的妹妹。”
李天成晕晕乎乎的呆在那里，然后只能抓住两个人一起朝医院走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
可谁知，推开大门的一瞬间，突然有一个疯病人拿着一把小刀大喊着朝他冲过来
周围的人惊恐的嚎叫躲避着，李天成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被刺中了心脏
绝对是心脏……
他想着
然后莫名其妙的白布就盖了上来，他隐约的看见了自己大学死党的脸，还有钟翼！！
“非常遗憾……”
他听见自己的大学死党……姜文山说
不对！钟子！！我没死！！
他在心里大喊，可是袋子拉链被拉上去了，他被放到了冷冻室之类的地方
也许大概……李天成闭上眼睛
我是死了的吧……
毕竟被刺中了心脏。
第三案（五）
什么是真实
什么又是谎言
钟翼麻木的去医院办理后续手续，虽然这个过程自己已经经历了一遍。
他听见那个年轻的医生又说了一遍我很遗憾，就像上个第一次见面一样。
钟翼有些迷茫了，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循环，这个循环永远不会结束，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一个既定的剧本写好。
可是又是谁在书写这个剧本
这样随便安排人的生死……
简直就像是神一样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这样的吧，他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继续上班，局长让他放两天假，被他拒绝了……然后是什么来着？
啊！对！是他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个病人家属说医生害死了她姐姐……
再然后呢……他召唤了母亲的生魂，然后被一张面具打碎
最后他死了
一切又重头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吧，就在钟翼恍惚的告别医生准备回家开始新的循环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了。
“姜大夫！”一个男人慌张的冲进来：“六号病人发疯！刺死了一个人！！”
钟翼阴霾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刺死了一个人！
剧本里没有这一幕啊！
他跟随大家一起向楼下跑去，结果就看见了血泊中的李天成。
然后没等到李天成和他说上一句话，突然场景转换，李天成已经头盖白布，拉进了停尸房。
“非常遗憾”他又听见那白大褂这么说。
如果这不是真实的世界……钟翼突然开始怀疑，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然后他猛的推开医院大门，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狂奔。
果然时间和距离在这个世界都像是错了位的积木，他心里想着早点到家，结果下一秒，家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慌张的翻开那本古旧的笔记，几乎下定决心般的，念动咒语。
不管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我要把一个活人的生魂召唤出来一定会被阴差发现并阻止……所以如果这是一个梦，如果母亲并没有死，那我上次召唤母亲的魂魄不就是召唤了活人的生魂么？
那么能来阻止我的人就一定是……
钟翼的眼睛暗下来
阴差……
鬼王！
这次，钟翼召唤的是自己的生魂
撕裂自己的身体召唤出魂魄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可是这却是唯一可以鉴证真假的办法。就像是做梦的时候掐自己一下一样，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掐一下显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果然，巨大的光芒下，那面具又一次出现了
只见他干净利落的撞碎了钟翼的成果，钟翼在外力的作用下狠狠的摔在一边，他气喘吁吁的抬头看着那张面具。
白色的，没有任何五官
但是戴面具的人的身影却渐渐在黑暗中清晰
黑色的长袍
钟翼心中抑制不住狂喜
他开始可以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周围所有的一切开始崩塌，发出巨大的响声，钟翼急忙护住自己的头
可是半点灰尘都没落下来，周围只是在慢慢毁减，最后声音消失了，他抬起头
只见他躺在病床上，周围还有很多躺在病床上的同伴，就包括李天成
他们还没醒，仍然在做着一个又一个古怪的梦
钟翼慢慢站起来，双腿长时间没有站立非常麻木，就在他要摔倒的一瞬间，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住了他
钟翼回头
恰好看见那面具砰然破碎，露出那后面惊艳的脸
那人猩红的嘴唇微扬，声音却仍然冰冷
“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真是太慢了。”
啊！钟翼闭上眼睛
我终于是醒过来了
从这个又长又悲伤的梦里
什么是真实……
什么又是谎言……
第三案（六）
人类真是一件奇妙的生物
鬼王静静的站在灰色的病床边上，看着眼前陷入一连串梦境的钟翼。
对于人类来讲，要改变世界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别说改变世界了，要改变自己一点点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人的力量那么渺小，欲望却很大，可是偏偏毅力不足
不想付出却想获得巨大的成就，如果得不到就只会怨天尤人………这就是人类。
他们宁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鬼王眯起眼睛
一个人的执念会有多大才会编制出这么一个梦境，在梦境里他就是世界的主宰，而这个斑斓的梦却又可以像蜘蛛网一样缠住所有踏进他领域里的演员。
这个医院……
鬼王抬起头，阴森的医院简直就像是怪物的内部，这个世界的统领者巧妙的隐藏在其中，也许现在就在自己对面。
可是自己已经踏入了别人的主场，剧本由不得他来写。
他又回头看了钟翼一眼
你究竟是不是像所有人类一样沉浸在这个难以挣脱的梦里……
还是可以挣扎着看透一切
就算是带着厚厚的面具
你是不是还能认出面具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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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原来我也会违背常理做傻事。”钟翼跟在鬼王后面穿梭在迷宫般的走廊里：“我竟然会召唤母亲的魂魄。”
鬼王没有回头，只是冷淡的开口：“你毕竟是个人类，人类不就是这样，永远不肯放手。”
“呵，”钟翼垂下眼：“不肯放手吗？”
“这是人类最大的贪欲，但也是最大的动力。”
“就像这医院的那位医生一样。”鬼王冰冷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感情
“他妄想着控制人的生死，却只能编出一个梦境罢了……”
“妖魔鬼怪的境界果然提升了，他是人类世界孕育出的妖怪里面，我见过最强的一个。你们人类的贪欲和执念果然不可小觑。”
钟翼没有接话
他仔细的回忆着自己是如何陷入这个梦境里无法自拔的，梦境和现实的分割线又究竟是在哪里。
他只记得父亲说母亲感冒了，他因为工作关系耽误了一天第二天才去医院，然后的印象就很模糊了，只剩下那个年轻的医生对他说
“我很遗憾”
也许在踏进这所医院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深陷在此了。钟翼想了想，他记得自己在和小李子说母亲感冒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要看望母亲……所以连累他也一起进来了吗……
就在钟翼有些愧疚的时候，鬼王却瞥了他一眼然后开口
“你那个同事，很不简单。”
“啊？”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外面观察，我没法进到里面，因为在这个世界里，生死是由那个医生自己掌控的，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所以我是被排斥的。直到你召唤生魂，才给了我一个进入医院的机会。毕竟这个医生只是个冒牌的神明，真正的魂魄最终还是只有我能接管，所以我出现了，可是却是以一个侵略者的形式，你只能看到一张面具，认不出我是谁……”
“这和小李子有什么关系？”
鬼王把头转过去继续开口：“你这个同事在你进入医院的第二天也进了医院，之后就一直被困在一个‘钟翼母亲已经过世’的世界里……”
“可是，”鬼王顿了一顿，有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他却在几天之后，又从医院里出来了。”
“出来了？！”
钟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对，他从医院里出来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鬼王突然停下脚步
“突然出现在医院外面的街道上，还阻止了两个正在争吵的人类，不过又很快的重新进了医院。”
鬼王不再说话，只是四处望着。
钟翼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的不同。
阴森的医院，若有若无的雾气弥散，这条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突然消失不见，然后他们看见了一扇门。
非常普通的医生办公室的大门，门牌上赫然写着
“医生：姜文山”
下一秒
门开了
钟翼看见了那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坐在里面，仍然是眼神温柔的样子，他似乎又听见了那句 “非常遗憾。”
“要见医生的话有要预约哦！”
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护士挡在他们面前，钟翼还没回过神来，鬼王就一挥手将那幻影打散。
“我找了你很久”鬼王开口
“这场梦的做了太长时间，可以结束了。”
他说的毫无感情，就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钟翼不禁有些迷茫。
但是眼前的男人却依然笑的一脸温柔。
然后男人站了起来，白大褂轻飘的扬起来： “你知道吗我有多喜欢这个梦。在这里，我就是神明，我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可那毕竟是梦。”钟翼接口。
“在这个梦里，你母亲死了，所以你才不喜欢这个梦。”男人看向钟翼：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加美好的梦，你可以忘记所有除妖的悲伤经历，甚至你以前担心的鲛人，我都可以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那毕竟是梦。”钟翼一字一顿的重复： “你没法改变现实分毫。”
“现实真的就好吗！！”男人突然愤怒的大喊，双手砸的桌子 ‘砰砰’作响。
“现实里起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病人的生死完全不能在我手里！！所有人的命数都早就被定好，那要我这个医生有什么用！！”
“既然一切都早就注定，我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生死簿
名利场
桃花劫
缘分注定
男人狂暴的眼神突然又平静下来，有很多很多东西潮涌般的进入脑袋里，有尸体苍白的脸，家属哭泣的表情，富贾巨商过世后儿女惦念财产的肮脏的面孔。
为什么有些人明明不该死却还是死了
为什么有些人该死却仍然可以活的长久
作为一个医生，我永远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
你知道这是多悲伤的一件事情吗……
为什么
我就不能是神呢……
第三案（七）
你所看你所见
未必都是真实
姜文山在钟翼眼里就是一个悲哀的男人，因为看遍了医院里的人情冷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畸形的道德感和正义，往往会酝酿出灾祸和鬼怪。
所以他才希望自己可以掌握人的生死，而自己的母亲就成了证明这一点的重要证人。
或者说是牺牲品。
看来掌握大权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有很多时候你都会因为想要炫耀自己的能力而动心，抛弃了原来的初衷。
“我厌恶你母亲，所以才要杀掉她”
“所以你还不是正义。”钟翼嘲讽的裂开嘴 “你只是一个借着正义幌子的杀人犯而已。”
“那只是你的一个梦。”
钟翼对眼前人非常愤怒，毕竟他给了自己一个母亲过世的梦境，大概人都有私心，钟翼这样安慰自己。
这边鬼王却直直的盯着姜文山，露出高深的笑容。
“当然，”鬼王开口： “这当然是你的梦……”
“我觉得人类果然是狡猾的生物，”鬼王慢慢的向前走
“你们不仅有着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更会用美好的辞藻来掩饰它。”他嗤笑一声： “而且这下好了，连你自己也已经相信他了！”
“你什么意思”姜文山戒备的看向他。
“温柔帅气又有能力的医生姜文山……”鬼王盯着他的眼睛：“因为对生死不公的不满而误入歧途……”
“也许你再编一下剧本就会有大批的追随者跟随你”
鬼王的声音阴暗沙哑，他轻挑一下眉毛，又变得极为不屑
“不过……”
“这真是事实么……”
就在这一瞬间，钟翼看着眼前的鬼王的身影突然变得遥远又模糊起来。
“钟翼”
他听见鬼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你所看你所见，未必都是真实”
“彻底的从这个漫长的梦里”
“醒过来吧……”
然后世界轰然崩塌
钟翼又一次猛然惊醒。
阳光大把大把的洒进来，这场景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钟翼可以感觉到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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