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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客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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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窗口张望有没有人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和尚穿着灰布长衫,手里拿着扫帚出来扫地。
昨天晚上风有些大,加上现在的季节,树上掉下不少枯黄的叶子。他们把落叶扫拢到一堆,然后装进垃圾袋。
我有些困惑,这简简单单的古寺,会有什么危险?肯定不是山下的部队把路封上了这么简单。
我正想着,一件衣服披到了我的身上,我回头一看,谢以安站在我的身后。
“当心着凉。”谢以安柔声说。
我问:“这里到底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危险啊。”
谢以安露出一个苦笑,然后缓缓地说:“我们正在一个妖怪的嘴巴里,你说危险不危险?”
我有些惊讶谢以安会用这样的比喻,我转头盯着外面看。又有一些人过来,手里拿着扫把拖把抹布之类的清洁工具。
他们有些穿着和尚穿的僧袍,有些则完全是一副时尚青年的打扮,也有女人,一个个神情安详,和穿在身上的那种时髦衣服格格不入。
“这是……?”我忽然想起那些人,女的漂亮,男的英俊,我想,这些人大概就是还没有下山的剧组的人吗?怎么看上去跟剃了头发的和尚差不多,还主动做清洁工作?
“这些人怎么了?”我问,昨天晚上谢以安抱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么多人呢。
“都被控制了,”谢以安耸耸肩膀,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我找不到那东西的本身,所以没办法离开这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转头问。
“是一种妖怪,”谢以安跟我解释,他倒是很少那么快就把答案说出来,也是第一次这样被困住,“这种妖怪是古寺里的某样东西成了精,因为长期受佛法浸淫,以至于它的气息让人感受不到邪气。”
“所以找不到?”
“对,可能是一棵树或者一根晾衣绳,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呢,”谢以安耸耸肩膀,“它喜欢把人变成和尚,它以为自己是一座寺院。”
“它其实就是寺院对吗?”我问,“我好像看过一些记载,就是专门把进来寺院的人变成和尚,然后让他们忘记之前的事情,自己以为自己就是和尚。”
“对,就是那种东西,”谢以安点点头,“要分辨出这种妖怪十分困难,尤其还有沧流给它撑腰,所以我没办法走出寺院。”
“我和陆判上来的时候,发现山下已经禁止通行了……”我说,“是警察发现什么了吗?”
“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所寺院已经被那东西给控制了,恐怕是很多人来山上失踪,所以才戒严了吧。这样比较好,人越多,那家伙就越厉害。”
我抓抓头发:“神仙倒是越来越少,这些妖怪却多起来。”
“其实从天界之门关闭以后,越来越多的妖怪隐匿在人类之中,”谢以安轻声说,“而且人类的死亡率慢慢地减少,它们的食物就多起来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连忙问,虽然外面看起来格外宁静祥和,但是我们毕竟是被妖怪给关起来了。
“在这里呆几天,反正我想那东西不喜欢有人霸着它的底盘,总会跳出来的。”谢以安耸耸肩膀。
“那现在呢……?”我问谢以安。
谢以安一把拉上窗帘,忽然朝我凑过来:“……你说呢?”
我瞪着他,背靠在窗户上,背部靠着有着繁复花纹的窗帘。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黑发上,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更加柔和。
我抬手想把谢以安挡开,但是他轻而易举地想把我的手推开,毫无预警地吻上我的唇。
属于谢以安的气息直接地侵入我的口腔,把我包围起来。我愣了愣,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这一瞬间,谢以安把我按在玻璃上,舌头侵入了我的口腔。他依然是那么热烈和霸道,好像那里一直是他的领地一样。我的舌头被迫回应他的侵犯,这样的接触让我的身体也一并热起来。
我们在一年的时间中契合彼此的身体,而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邀请。我听到他得意地哼了一声,好像早就料到我有这个反应一样。
我一口咬下去,牙齿碰触到他柔软的舌头,轻轻咬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出来,继续肆无忌惮。
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尤其是在陆判来找我之后,因为我知道时间不多。
古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比如说,及时行乐。我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第 73 章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有些惊讶时间过地那么快。
我揉揉眼睛,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谢以安上厕所去了,但是听了一下声音,周围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像有人在。
电灯没有开,电视机也关上了,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谢以安呢,他去哪里了?
我倒不担心他去找外遇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奇怪,谢以安这么晚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床上躺了下来,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周围的黑暗中就像有什么巨兽一样在轻轻地呼吸,用眼睛注视着我一样。
这是我小时候常做的一个梦。
因为我总是被爷爷要求呆在房间里,这是在我们那里很少出现的要求。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很多东西隐藏在黑暗里,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那些岁月寂寞又诡异,我有时候真奇怪我从那种童年里走出来还能成为这么一个大好青年。
或者,我就注定一辈子和这些事情纠缠不清。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两点多了,谢以安还没有回来。
我在床上呆不住了,我推开被子坐起来,披上衣服站在窗口。
我把窗帘轻轻地掀起,能看到外面的院子。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晴朗的月光照在这座千年古寺上。不过这几天气温降低地很快,所以我知道外面很冷。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的声音也没有灯光。在这种地方,就算没有妖怪这个时候也是十分安静的。
我忽然愣了愣,因为我看到在中间的那棵大树下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院子似乎在清朝的时候经过彻底的整修,所以院子里都铺上了青石板,很少有□出泥土的地方。
而那棵古树就是唯一在这个院子里的植物。
从窗户里,我看不到那棵树的全貌,但是我猜想那棵树肯定很大很高,也活了很久。
它的树干很粗,占了一大片地方,我的视线只能到它下部的枝叶,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它依然碧绿,只是偶尔会落下一些枯黄的叶子。
那个女人就站在树下,一身白色的长衫,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抬头似乎在看那棵树。
我心里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这座寺庙早就落入妖怪的手里的,除了我和谢以安以外这里的人都被那个妖怪控制了。
不会有人类半夜三更来这里赏树的。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人类的,那就一定是——妖怪……?
谢以安呢?谢以安去哪里了?我的心里一紧,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的脸忽然转了过来,慢慢地看向我。
我的心里一窒,那张脸竟然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不是应该在老家吗,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视线却有些涣散,她看上去消瘦了许多,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衫看上去更加柔弱。
我那一刻就想打开门冲出去。
我都已经跑到门口了,手都落到了门把上了,但是我还是硬生生地停住了。
那是我母亲吗?我母亲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是沧流的诡计,目的就是要引我出去吗?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有可能,你看,沧流总是做这种事情。他会让你自己上钩,而他总是看上去斯文又无辜。
可是在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发问: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那个树下的女人真的是我的母亲呢?
我又犹豫了,是啊……如果那真的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不出去。
我又回到窗边,那个女人安静地站在那里,我能看出那就是我母亲的背影。
我咬了咬牙,就算是沧流设的陷阱,我也要出去,因为我知道,如果之后母亲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不想那样……
想到这里,我把外套穿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一打开门,冷风就灌了进来,我没理会那些,直接往母亲那里走去。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我被谢以安抱在怀里糊里糊涂地被带到这里。
这一次是我自己走了出来,我等站在院子里了才发现,我在房间里看到的只是院子的一小部分。
这个院子很大,而且非常恢弘,那棵树很高很大,碧绿的叶子,上面结满了一团团洁白的小花。
花朵很小,一朵朵地挤在一起就像绣团花一样,不过都是雪白的。
风一吹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我在房间里还以为这是落下来的是枯叶。
我这个时候当然没空去想这到底是什么树,毕竟下面站着的女人是我的母亲,我立刻就往母亲那里跑去。
地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花朵,她站在那里,显得特别弱小。
“妈妈?”我轻轻地出声,我现在跑回去也许还来得及,但是……我不得不去确定那是否真的是我的母亲。
“你还是出来了,沧流说的对,你会出来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我脑中一片空白。
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前几天就听过,而且印象深刻。
这个声音是属于小蕾的。
她慢慢地转过身,脸已经不是我母亲的脸了,而是小蕾那张天真无害的脸庞,黑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像动人的星辰。
她的衣着也改变了,从那一声白色的长衫变成了穿惯了的蕾丝篷裙。
我看着她,不太确定这次是否能逃走,或者谢以安即使赶到。
“你知道这棵树的名字吗?”小蕾忽然开口说话。
我愣了愣说:“不知道,我对植物没有什么研究。”我想,我应该这样跟她聊天拖延时间,因为谢以安很快就会回来吧……
“这棵树叫琼花树,天界只有两种树,玉树和琼花树,”小蕾看着那棵树说,她轻轻地抬起手,一朵洁白柔软的小琼花落在她的手心里,“我去过天界,那里太美太安静了。”
“什么?天界什么样?”继续我聊天拖时间的策略。
“天界很美,很安静,安静到只有琼花落到地上的声音,每个人都有很多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去打发,”小蕾偏着头说,那样子就像是在回忆童年,“不会老也不会死,时间是静止的,而琼花树却会开了又落。”
“琼花树……好像不是长这么大的吧?”我眨眨眼睛问。
在我印象中,琼花是忍冬科的植物,也不是树。
“这棵是天界的,”小蕾说,然后望向旁边的琼花树,“从这里可以打开天界的门——”她看向我,“用你的眼睛。”
我听到这句话,就感觉到血液都凝固了一样,有句话叫做“在劫难逃”,我好像就是那种抵抗不过命运的人。
小蕾慢慢走近我:“走出屋子后悔吗?”
我沉默了一会说:“至少我知道,我母亲没有事。”
小蕾忽然停下来,她轻轻地开口:“对不起。”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谢以安往这边跑了过来,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看到他焦急的神色。
但是我刚想回话,一种锐利的痛楚让我没办法把他的名字叫起来,我想呼吸却没办法呼吸到任何空气。我的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
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意识到有什么笼罩着我,但是我动不了。
不应该说是动不了,应该说那是一种没有知觉的麻木,我能清楚地想起一些事情,但是我可能只有脑子能用而已了。
忽然,洁白的花朵在我面前缓缓地落下。
我一下子想起来,那就是琼花!之前的事情完全能想起来了,谢以安呢?小蕾呢?沧流呢?我……我自己怎么样了?
可是我动不了,只能飞快地思考,可是就算我想破了头,也没办法想清楚。
又一片洁白的花朵悠悠落下,我忽然发现周围的景物是在晃动,我看到这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
我所在的地方能看到无数精致的亭台楼榭隐没在渺渺的云雾之中,面前是一道回廊,地上是光洁的大理石。
我从大理石上才发现现在的情况。
我没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却看到了沧流的影子。
他依然是一身黑衫,黑色的靴子踏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地面上有一朵朵精致的花朵,我听不到一点点关于世俗的声音,这里安静地除了沧流的靴子扣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就只剩下琼花悠悠地飘落的声音了。
我马上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我很多次设想此刻的情景,我会多么恐惧和难以相信,我会多么难过和无法接受,但是我发现,我非常平静地接受了。
我对四肢的麻木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没有四肢,现在进行思考的不是我的脑子而是灵魂。
第 74 章
我,灵魂依附在了眼球上。
沧流拿到了,是的,他拿到了谢以安的眼睛,依靠琼树来到了天界。
他说他不杀人,他做到了,小蕾为他做了万劫不复的事情。
沧流到了天界,而小蕾却永远被流放在人界。
沧流的手洁白干净,从上面传来温软的体温,他没有沾过任何鲜血,有些事情会有人替他做,但是他只想做自己的事情。
人是自私的,这句话我完全相信,堕落的天使已经不能回头。
我想起小蕾那双在夜色想闪亮的眼睛,想起她看着琼花飘落寂寞的眼神,想起她轻轻地道歉。
想起谢以安,他怎么样了……
眼睛被带走,意味着谢以安没能制止。
他没能制止,虽然就在我面前,我早就知道,谢以安无法超越沧流。
我早就知道的。
天界原来是这样一个地方,阳光很柔和,柔和到感觉不到温度。
琼花树上的琼花摇摇欲坠,花朵没有任何香气,或许是我感觉不到,不过这样的地方太安静了。
太安静又太美,所有的一切在这里似乎都在接近永恒。
也许几千年前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唯一改变的只有琼花树上开了又落的琼花。
沧流的脚步一如既往地平静轻柔,他黑色的影子在大理石上落下一个寂寞的剪影。
我想他很开心才对,一千年的思念终于有能面对的一天,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做到了。
天界之门的关闭大概是考虑到一些必然的原因,但是他们肯定没有考虑到一个桃花仙子和一个驸马的爱情。
这种爱情让一抹幽魂坚持了一千年。
我正想着,沧流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幸好这是我能看到的角度。
我看到在这条游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粉色的长衫,外面罩着一层白色的纱衣,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光。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挽起,盘成一个发髻,上面缀着几颗粉色的宝石,还有几朵桃花。
漂亮的桃花衬托着那个女人的脸,有个词叫“面赛桃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站在那里低着头,琼花颤颤悠悠地落到她的头发上,她看了沧流一眼,又慢慢地低下头。
我忽然明白了那个人。
那时候,在桃花林里我见过她,是那个桃花仙子。
那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绝望又悲痛的表情,她的无助和孱弱,让我在这一年多的夜里有些后悔。因为我知道,这个梦境对沧流有多么的重要。
桃花仙跟那时候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依然像一个羞涩的小女孩。
我忽然想起那个高傲的公主,那些矜持和倔强的眼睛,在那天的黑夜中闪闪发亮。
我有一瞬间的模糊,关于沧流,关于桃花仙,关于一千年的坚持,还有我的生命,在现在都会有一个了断。
沧流慢慢地走向桃花仙,默默地站在她的面前。
那女孩依然低着头,从我的角度能看到她正在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能看到她局促不安的表情,却一点没有看到沧流的惊讶和快乐。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沧流,好像鼓起了勇气,才轻轻地开口:“那个……他们说你是来找我的,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就像幽谷的溪水一样清澈又干净,还有一丝甜美。
但是我估计这话听在沧流耳朵里估计和冰块差不多。
“你不认识我吗?”沧流轻轻地问,一如既往地温和。我真是佩服他的定力。
桃花仙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你是谁?”
双方都沉默下来,桃花仙又把头低下,十分地不安,也许她觉得沧流十分陌生。
我看不到沧流的表情,但是我觉得也许沧流和我看到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还是那么临危不乱,那么冷静,斯文又文雅。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琼花的花朵又落下来,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划出一道优美又决绝的弧线。
那桃花仙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沧流,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你、你、你受伤了……?”
原来沧流受伤了?谁让他受伤的?是谢以安吗,或者是别人?
我的角度没办法看到沧流,所以只能看着桃花仙。
桃花仙往后面退了一步,诧异地看着沧流:“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
“琼花的香味会消弭一切气味,连血腥味也不会例外,”沧流轻声说,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桃花仙愣了愣,然后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我听到沧流轻轻地叹气,看到他举起一只手,我这次看清楚了。
他的手上都是血,有些血已经干了,粘在皮肤上,就像一道道血褐色的轨迹,又有新鲜的血流下来盖住那一条条血痕。
桃花仙的脸变地有一些苍白,站在那里没有动,最后低着头,小声说:“他们说,你是为了我变成这样的……可是我,我不记得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沧流的声音宠溺又温柔,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一如以往的稳定修长,将女孩头发上那朵琼花轻轻地拿下来。
“没关系,”他说,“我能见到你就好了。”
那女孩又是不安又是困惑,就这样看着沧流。
我有些为沧流觉得不值得,爱一个人,付出了那么多坚持和爱恋,一千年的时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但是……
我估计,要换成是我,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亏他还能这个样子站在桃花仙面前,连一句质问的话也没有。
我忽然有些理解小蕾为什么要离开天界了。
这里太安静了,也太干净了。
桃花仙清澈的眼睛里只有惊讶:“你要死了……”
“是的,我就要死了。”沧流柔声说。
那女孩摇摇头:“可是我帮不了你。”
沧流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桃花仙的口气天真无邪,睁着一双漂亮又干净的眼睛。
“我……就是来看看你。”沧流柔声说,那温柔的声音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柔情。那么漫长的一千年的岁月,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温柔和思念。
我在想,不值得啊不值得,我的死亡不值得,沧流的坚守不值得,小蕾的放弃不值得……
之后我的视线一片黑暗,那么寂静的黑暗,仿佛只能听见隐约的琼花掉落的声音,那美丽到接近永恒的天界——
我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有手有脚,我的视线能转动起来,我有了一个身体。
我低头看自己的身体,除了有些苍白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我抬头看看天空,天空也是一片黑暗,那种黑暗是那么寂静,仿佛存在了千年万年,来自亘古的彼方。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这里,脚下是坚硬的土地,是岩石,上面有些沙砾,那是非常贫瘠的土地。
现在,我有了身体,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谢以安,我就那么站着原地,孤零零的,好像世界毁灭了,这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
不会冷也不会饿,我也不会累,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有人叫我的名字。
“深月。”陌生的声音和淡淡的语气,我看到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他就是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站在我面前,用中文念我的名字:“深月。”
黑色的头发仿佛能融入四周的黑暗一样,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踝,玄黑色的长衫和赤红色的花纹相间,那双黑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是的,是彼岸花妖,只出现在镜湖主人的回忆,只出现在错乱的时空中,现在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的袖子,而他精致地像一个洋娃娃,就那么看着我。
最后他才轻轻开口:“我真惊讶白无常会喜欢你。”
他一开口就让我十分尴尬,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是的,他说的话一直是我和谢以安之间存在的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他喜欢上了我的哪个地方,虽然他觉得爱不需要理由,是我想的太多。
“可是白无常还是喜欢你,真奇怪,”他的声音不是甜美,也没有那种抑扬顿挫的节奏,但是就是很优美,很漂亮的声线,不需要任何的修饰。
他完美到没有缺点。
可是白无常就是不喜欢他。
“我不明白,即使我去了人间轮回,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说到这里,这个漂亮的彼岸花妖皱了皱眉头。
其实我更想跟他讨论比较实质一点的问题,比如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回事,或者谢以安在哪里。
彼岸花妖继续自顾自得说:“可是呢,我很高兴他能喜欢上你,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没有什么分别。”
这回轮到我认真听他的话了,也轮到我开口了,因为我听不懂他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呆呆地问。
“你是我在人间的转世,”比起前面谢以安的话题,他对这个显得十分的无所谓。
“你是我的转世,”他轻巧地说,“我为了搞明白一些问题,比如白无常为什么不喜欢我,或者什么是爱情之类的。”
他有些不耐烦地向我解释:“可是这次,我被轮回在一家驱魔世家,这很糟糕,这个这个家族得罪过很多东西,这种家族的小孩也一般活不长。”
后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说我也明白了。爷爷为了我去找到了谢以安的眼睛,再后来,谢以安找到了我……
“我不明白……”我讷讷地说,“但是那时候你拿走了谢以安……白无常的眼睛。”
“对,因为我不想还给他,”彼岸花妖高傲又有些孩子气地说,“你看,他总是对我视若无睹,偶尔有时候,我也需要这样,所以我不还给他。”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可是我们有两个灵魂,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小声地说。
彼岸花妖笑起来:“你当然是我,我也是你,我们一个灵魂。”
“可是你站在我对面……”我委婉地告诉他,也许他不知道现代有一个“精神分裂”的名词。
“但我们是一个灵魂,”他看向天空,轻声说,“你会明白的……”
我刚想说我不明白,这个时候他就消失了。
我后悔为什么不多和他说一会儿话,要不然我就可以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我的后悔就存在了几秒钟,下一段时间没让我有时间去后悔。
我觉得我的脚底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土地里企图顶开岩石往外面爬。
我以为是蚯蚓之类的东西,但是我挪到旁边才发现,根本不是蚯蚓,却是一根根绿色的茎叶,它们纠结在一起,从贫瘠的土地里钻出来,然后迅速开花,也就是在开花的一瞬间,那刚长出不久的绿叶一下子就凋落了。
就像是在看一部科教片一样,用快进的镜头把一颗植物的生长过程整个拍了下来一样。
我惊讶地看着,就像色彩爆炸一样,瞬间以我为中心那些枝叶都长了出来,开出了红色的花朵。
第 75 章
鲜红色的花朵,一大片地开放,延展到黑色土地的另一面。它们妖娆地开放,在清冷的空气中轻轻颤动。整片土地就像一个火红色的海洋,而我则在这海洋的中间。
我诧异地看着这片土地。
这是怎么回事?
“深月!”
又有人叫我的名字,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但是我很快就听了出来。
是谢以安。
我转过身,看到谢以安就站在我的身后,气喘吁吁,看着我,最后一伸手把我抱在怀里。
我紧紧地回抱着他。
我不想再离开他,一点也不想了。
谢以安的脸我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很多时候,我睡觉前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他的脸,而睁开眼睛依然是他的脸。
而这张脸现在是如此紧张和焦急,全都是为了我的关系……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抱紧我,就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手臂勒紧我,几乎让我难以呼吸,但是我并没有拒绝。
那种疼痛让我有种再世为人的真实感,也让我知道谢以安有多么在乎我。
我知道谢以安一直喜欢我,可是我总是不自觉地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我总是在乎他喜欢上我的原因……我在这个怪圈里徘徊不去,因为我总是无法确定,这一切是不是如我看到的这么美好,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只是小时候在狭小黑暗的房间里之外的美好景物……
“对不起……”我小声说,被他这样大力地拥抱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十分虚弱,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一样。
“深月,你不该离开我……你应该告诉我的,陆判告诉你的那些……”谢以安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嘴唇在我的肩膀的衣服上颤动,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你应该告诉我的……”
“以安……”我想道歉,却说不出口,因为如果在那个时候说出来,也许事情不会如我们想象的一样惨烈。
“对不起……”我轻声说,在我面前的人不是谢以安,而是白无常。
他们当然有区别,谢以安是人类,有血有肉,而白无常是阴差,不在生死中,跳出三界外。
谢以安轻轻地放松了拥抱我的力气,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没想到,我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愣了愣,有些惊惶无措地看着他。其实这件事情很好形容,似乎是彼岸花妖有预谋的一件感情欺骗事件。
你看,它看起来很容易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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