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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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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觉平生所听虚伪无耻言语,当以此为极。陆黔道:“这么算来,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你还是我的大恩人,我陆黔就该把你供起来,烧香祀奉,顶礼膜拜了?”崆峒掌门一本正经的道:“正是。”陆黔哈哈大笑。道:“你连我死了还是没死都未尝知晓,便说久仰大寨主威名,这可不是存心拿我当猴耍?”崆峒掌门道:“那怎么敢呢?贫道是一门心思站在陆大寨主这边。”肚里恨得咬牙切齿,心道:“你这些下属如果全是嘉华一般水平,我自然能够全身而退。但现在还要带上两个小娃儿,没那么方便,这才暂时隐忍。你敢指着贫道的鼻子骂,这笔帐我是记下了,待日后给我捉到时机,定让你跌得比当初还惨!”心里正发着狠,就听陆黔道:“算了罢,师兄弟一场,你的为人,我还会不清楚?最早固是待我不薄,那也只因你重伤残疾,不得不利用我去替你办事。你就像一根墙头草两边摇,便是此刻见我势大,前来投靠,心里也一定在想,等到我日后稍一疏忽,就要讨还这笔账,让我跌得比当初更惨,是也不是?我并非那些个自命不凡的英雄,但求一个高枕无忧,一应隐患务必连根拔除。”崆峒掌门心里一凛,强笑道:“陆寨主怎地对贫道误会如此之深?我一直最为你着想,你摔下山崖后,昆仑派弟子满心激愤,是我一力劝解,终于说服他们在后山掌门石碑上刻了你的名字。在你生死不明期间,旁的门派找过几日后均作罢论,只当你死了,唯有我锲而不舍,不断派出弟子下山搜寻……”陆黔冷冷道:“你是想找出尸体,亲眼验证我的死讯,这才放心。”崆峒掌门道:“昆仑派始终未立新掌门,只委派些弟子管理日常事务,正因我坚信你还能回来……”陆黔冷冷道:“以前的弟子也好,直到现在的梁越,无一不是你的傀儡,唯你马首是瞻,正便于你幕后操纵,将掌管昆仑的大权尽握手中。这一套无冕君王的把戏,皇宫里早都玩滥了。只不过将一派掌门人与皇帝相比,你太看得起我昆仑派了。”
崆峒掌门佯怒道:“心长在你身上,你定要将人性想得如此险恶,贫道也没办法。那我现在就恭迎你回昆仑山,恢复掌门之位,用行动证明我所言非虚。”陆黔眉眼含笑的道:“师兄,你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啊。明知我现在当了统领山寨的大寨主,绝不会再稀罕一个小小的掌门之位,就来故做人情,你以为我会上当?”崆峒掌门心下忐忑,陆黔又道:“如果是梁越小子,就算他把十八代祖宗一起从坟墓里拖出来,给我磕头赔罪个三天三夜,我也不会饶他。不过师兄你么,看在咱们曾有同盟之谊的情分上……”崆峒掌门喜道:“既往不咎,放我们走?”陆黔冲他笑了笑,道:“要不要饶你性命,我还得再仔细斟酌。”崆峒掌门气得脸色发青,感觉自己成了那只被戏耍的猴儿。
陆黔走到楚梦琳身边,一手越过她肩头,支在树干上,道:“楚姑娘今日怎地如此沉默,好像没什么精神?”提起她手腕,两指搭了搭脉博,道:“难怪,原来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你不是一向挺聪明伶俐么?跟我讲讲,这回是怎地着了那老贼的道儿?”楚梦琳苦笑道:“不是他,是……”考虑到汤远程,话又咽了回去,道:“你不认得,别问了。”陆黔奇道:“情绪这等消沉,这不像你啊?虽说你曾经给我吃过不少苦头,但毕竟没对我耍心眼,还比这些正派中人值得结交,我不恨你。听说你和祭影教划清了界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咱两个联手,定能闯出一番大事业,也让你教中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再也不敢小瞧了你。”崆峒掌门冷笑道:“晚了,贫道早劝过她,无奈楚小姐已决意退出江湖,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陆黔不悦道:“我在跟朋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回头道:“你要隐居,不如留在我青天寨中,太行山也是个风景绝佳的胜地,你一定满意。如果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担保一生没人敢欺负你。”楚梦琳苦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真想帮我,就让道长放我……和我的朋友离开。”陆黔打了个响指,道:“这个好说。”转向崆峒掌门,立刻换上冰冷神情,道:“没听见?放了他们。”崆峒掌门甘愿委曲求全,对陆黔再三容让,为的就是要保全这两个帮手,如何肯轻易将他们放走,身子一侧,挡住二人去路,道:“陆寨主,这两个娃儿可放不得。”陆黔双眉一轩,不悦道:“为什么放不得?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崆峒掌门明知如照实应答,陆黔定会来横插一脚,自己要得残影剑就多了个强大阻力,但情势所逼,也只能和盘托出,唯有指望着日后再斗智斗勇。低声道:“陆寨主,你不知道,楚姑娘可是携有武林至宝残影剑哪!”陆黔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第十九章 口蜜腹剑(1)
崆峒掌门见他果然中招,立时面有得色,微笑道:“陆寨主如今可愿听贫道谈谈条件?”陆黔急道:“卖什么关子?快说!”崆峒掌门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由贫道转述,未免显得老头子唠唠叨叨,惹人不耐,不如让楚小姐自己说。”楚梦琳翻了个白眼,心道:“若是让这群土匪去助阵,只会加重了谋反罪名,也教皇上更快得知,我才没那么笨。”答道:“残影剑是多重要的宝物,教中内外防守周密,岂能让我轻易得手?这老家伙为求脱身,信口胡诌,根本就当你是个糊涂蛋,好随便耍着玩儿的。陆大寨主,你明辨是非,可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崆峒掌门气青了脸,喝道:“你嘴上叫着陆寨主明智,却口口声声拍马哄骗,安的是何居心?”陆黔冷冷打断道:“安静!你们各执一词,却让我相信哪个?”
程嘉华叫道:“我可以作证!”众人目光立时都集中在他身上,程嘉华大步越过匪圈,指着楚梦琳道:“一派胡言!刚才你对我师父说,残影剑、断魂泪,都是什么‘七煞’的一部分,又准备带他老人家去取剑……”楚梦琳道:“傻瓜,我中了毒,老家伙又威逼得紧,我惟有假装妥协,蒙混过关,再谋脱身之策,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罢了。”程嘉华哼了一声,道:“大寨主,这妖女以托辞蒙骗我师父,这是她亲口招认了的,谁敢保证她对您所言定非权宜之计?这妖女惯使金蚕脱壳的伎俩,属下主张将她当场处死……”陆黔皱眉道:“属下?你是谁的属下?我青天寨可没承认过你这一号人物。投名状尚未上缴,而今又落得个四肢不全的废物,将来还成得起什么大气候?”
程嘉华脸上肌肉抽搐,道:“好,那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妖女,立下这桩功劳。”接过另一人递来的长刀,喝道:“受死!”跨前一步猛地刺出。楚梦琳背靠树干,气定神闲,微笑道:“且慢,我劝你还是别动我的好。你师父有求于我,陆大寨主又是我的老朋友,他们要利用我谋利,就得先讨好我,那可绝不会介意牺牲你。你连跟我同归于尽的机会都得不到。聪明的话,就考虑清楚了。”崆峒掌门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自己与陆黔分明成了被她摆布的冤大头,而弟子吃亏,做师父的面上也不好看。向陆黔一拱手,道:“陆寨主,嘉华是我的徒儿,请你买贫道一个面子,收他入伙。”陆黔笑嘻嘻的看着他,逐渐转为仰天大笑,道:“我说师兄啊,你还真开得出口。如今便是你自己能否保命,也在我的考虑之列。竟然就大言不惭地替旁人求情?我就好奇了,你这张老脸撕下来,摊在集市上卖,不知能卖得多少万两黄金?既然是你的徒弟,为何不带他上崆峒?”崆峒掌门不愿给楚梦琳看笑话,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嘉华是个人才,敝派只剩一个烂摊子,没什么出息……”
楚梦琳正色道:“各门各派创立发扬,都寄托了历代掌门的心血,经数百年巩固传承,哪有优劣之分?首先就看不起自己所在门派,如何妄想获得回报?分明是你无能,糟蹋了基业,还要再诋毁它,怎对得起地底殷切期盼的祖师爷?”崆峒掌门哭笑不得,心道:“臭丫头,要你这般看好崆峒派做什么?”
程嘉华见一向趾高气扬的师父也对陆黔恭恭敬敬,楚梦琳更是全仗他撑腰,迅速权衡一番,冷声道:“什么样的师父,便有什么样的弟子。大寨主对我不满意,只因无能者误我。他教出的尽是些三脚猫,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堪一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今愿改拜陆大寨主为师,数月后见成果,属下担保不会令您失望。再则我与他也没行过拜师正礼,算不得背叛师门。请大寨主成全!”说罢抛下长刀,双膝一屈,跪在陆黔面前。陆黔一怔,就听崆峒掌门脱口骂道:“你这小白眼狼……”抬眼见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甚觉快意,收回出言羞辱之念,抚掌笑道:“好,好,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你师父没别的好处,专会见风使舵,你可算把他这一套都学全了!现特许你出师。”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就收你为关门弟子,坐寨中的第二把交椅。”程嘉华大喜,单肘支地,磕了三个响头,连声谢恩。众匪见程嘉华刚入寨就做了二当家,心下均有不满。崆峒掌门更是七窍生烟,愤愤地道:“难得陆寨主有此雅兴收徒,随你的高兴。不过这小子命里带煞,克死了全家,又把自己弄成残废,恐会令贵寨踏入下坡路,陆寨主还是小心为上。”陆黔微笑道:“无妨,时来运自转,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侧转身向楚梦琳道:“梦琳,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欺骗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语气虽较前时柔和,话里的威胁意味却丝毫不减。
楚梦琳心里一寒,感到陆黔已非如从前般任由操控,暗暗盘算:“该怎么办?难道引他们到古墓去?不成,那里的机关连我也无法尽在掌握,不能冒这个险……有了,我可以将由头全推到沈世韵身上,鼓动他们发兵攻打京城,皇上疲于应对,那就有利得多了。最好是双方相持不下,斗得两败俱伤。”计议一定,装出痛下决心的模样,道:“先放了我的朋友。再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陆黔冷冷的道:“说话算话?”楚梦琳道:“是你说的:我绝不会对你耍心眼。”陆黔一愕,继而淡笑道:“有点意思。”抬手一挥,便有几名喽啰上前扭住汤远程的胳膊,押着他转身,汤远程叫道:“我不走,我不走!楚……楚姑娘,我说过不会丢下你……”陆黔森然道:“小子,我放你走,是看在梦琳面上,识相的立刻给我滚远一点。再敢乱吠,我割了你的舌头。”汤远程看他凶狠的神色,吓得闭上了嘴,被喽啰押得一步一个踉跄,走出一段距离,才奋力偏头,叫道:“楚姑娘,不可以啊,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不能跟他们去啊!”楚梦琳目光淡然,却是无动于衷。
一名黄衣土匪道:“大寨主,真要放这小子走?万一他去报官……”陆黔道:“报官正好。梦琳在我手里本无大碍,官府一旦得知魔教妖女的下落,不遗余力出兵追捕,到时她只有死路一条。”崆峒掌门微笑道:“远程不是出卖过她一次了?否则,那群杀手从何而来?”楚梦琳道:“他是个单纯的人,被奸人利用……”崆峒掌门笑道:“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跟你们同行的韵儿姑娘,不也是外表善良柔弱?把贫道也骗过了,还真当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程嘉华喝道:“说够没有?楚梦琳,你东拉西扯,想赖帐么?”陆黔却道:“荒郊野外,不是商谈大事的善地。既然到了太行山,许我一尽地主之谊,诚邀两位贵客到青天寨坐坐,可愿赏脸?”他名曰商量,实则不留拒绝余地。崆峒掌门道:“再好不过。”陆黔颔首,命人抬来竹轿,供楚梦琳与崆峒掌门乘坐,自己步行上山,路途山势险峻,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妙地。
一到峰顶,便见偌大片广场,左右分插两根高竿,竿顶系有旗帜,在山顶劲风中飘动迅急,扯得呼呼作响。左首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雄狮,右首为雄姿勃勃的猛虎,均似活物。后山空地是众匪演武及操练队形之处。面前建着一座巍峨高耸的殿宇,顶端高悬一块牌匾,刻着“青天寨”三个大字,笔锋亦如刀刃般凌厉。陆黔跨前几步,微一摊手,道:“来者是客,请。”楚梦琳与崆峒掌门身入敌巢,心里都有些紧张,但这两人无数次出入险境,便如家常便饭一般。转瞬间平定了心思,举步入内。
殿中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四壁悬挂着明黄帘幕,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玺彩画,门窗饰三交六菱花隔扇。殿中置一张红木桌椅。四人分宾主落座,喽啰奉上酒水,躬身退下。首席宝座以上好白银砌成,靠手外沿雕了两个骷髅头,陆黔翘着二郎腿,指尖悠闲的敲击着头盖骨,发出空洞的响声,微笑道:“两位瞧我这青天寨,规模还不错罢?”话里难掩自得之意。楚梦琳随口称赞几句,道:“不错,当真不错。这大殿布置倒与乾清宫有几分相似,莫非是想提前过一把当皇帝的瘾?”崆峒掌门微笑道:“何止是过瘾,我看陆寨主仍念念不忘他的大乾朝,还沉醉在美梦中未醒。”陆黔大为得意,仰脖干了满满一杯酒,拖长了音道:“永远也不会醒!”
程嘉华道:“属下以为,大寨主的梦非醒不可,而且醒得越快越好。”陆黔面色一沉,还没等他出言训斥,程嘉华抢先道:“幻梦再美,终究不外乎一轮空想。惟有认清局势,尽早务实,才有望使美梦成真。属下忠心辅佐,恭祝大寨主早日登基称帝。”陆黔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就属你会说话!来,我敬你一杯!”程嘉华酒到半干,气概豪爽。崆峒掌门心中不屑,暗想:“小白眼狼才刚拜他为师,知道他脾气古怪,就绕着弯儿来讨他欢喜。”程嘉华喝完了酒,将酒杯在楚梦琳桌边重重一砸,喝道:“妖女,你的头要是不晕了,就尽快回答我师父的问题!装什么病西施?”楚梦琳正待反唇相讥,陆黔在旁笑道:“嘉华,你别总是针对梦琳。她充其量也只能算个磨刀的,咱们共同的死敌是满清朝廷,该当同仇敌忾才是。”
第十九章(2)
楚梦琳面带讥讽的瞟了程嘉华一眼,微笑道:“还是陆大寨主深明大义。有关武林至宝的传言,江湖素有多种版本,流传不一,我也不知从何说起。还请几位将所知公告于众,咱们先站到同一齐点。”陆黔与崆峒掌门精打细算,担心旁人原先的情报少于自己,贸然说出,倒是便宜了他,均沉默不语。程嘉华怒气冲天,哪里顾得这许多,道:“我知道的不多,众口相传,残影剑与断魂泪是武林至宝,得此二者即可号令天下。早在多年以前,魔教刚刚创立之初,就将残影剑夺了去,延及至今。断魂泪则但闻其名,未觅其实,只听说前阵子出现在无影山庄,魔教眼红来抢,最终引发灭门烧庄的惨剧。”说完向楚梦琳怒目而视。
陆黔道:“断魂泪是多罗豫亲王的贴身玉佩,是他皇叔送的满月礼。”他算计极细,想到此节曾经临空道长当众公布,崆峒掌门也在场听闻,即使说了也不吃亏。楚梦琳道:“道长可还有补充?”崆峒掌门微笑道:“贫道所知有限,和他们说的没多少出入。”楚梦琳故意叹道:“我还以为道长耳目众多,江湖中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倒是我高估了您。”崆峒掌门老奸巨猾,给她激得几句,依然心境淡定,微笑道:“怎么敢抢了你的话头?还请楚小姐来说重头戏,贫道等洗耳恭听。”楚梦琳哼了一声,道:“残影剑原是和硕庄亲王的佩剑。明朝后期,几个皇帝昏庸无为,弊政多端,大权旁落,致使王朝千疮百孔,积重难返。多方势力蠢蠢欲动。‘七煞’正当此时现于江湖,那是上古流传的七件宝物,威力无穷。这还要从万历十一年说起……”将玉璧中记载的隐情详细说了一遍,她并不在乎保全皇室声名与否,说时全然不加避讳。旁边三人如听天书,真感前所未有之奇。程嘉华先沉不住气,道:“你说的是哪国话?什么襁褓换子,什么遗信传仇,我怎么从没听过?”楚梦琳冷笑道:“废话,这都是皇家丑闻,自然百般遮掩,若是似你一般的市井贱民也能轻易知晓,那还了得?”程嘉华拍案而起,怒喝:“你找死!”顺手拿起酒杯,便要泼向楚梦琳。一边的崆峒掌门掌刃翻出,正切在他手背,道:“坐下,坐下,年轻人火气那么大做什么?”抬高了手臂,在程嘉华肩上一压,脸上仍是笑呵呵的,掌中却运满了上乘内力,程嘉华双腿一软,跌坐入椅。
陆黔冷冷的道:“故事说得很精彩。梦琳,你极力吹嘘七煞的好处,真令我动心不已。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还请你先带我们去取残影剑,再共同商议日后路线,总能将宝物逐一收归囊中。”楚梦琳叹道:“残影剑是我盗出总舵,那不错。如果它还在我身边,我绝不会昧了良心私吞。道长说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也不错,天下间没几处会比皇宫更安全。那是我去刺杀沈世韵时,因武功有限,又遇高手阻挠,不慎将剑失陷宫中。”程嘉华脱口赞道:“刺得好!你怎么没杀了她?”待意识到自己附和的对象是楚梦琳,狠瞪她一眼,仅剩的一只手掌在桌底握成了拳头。
崆峒掌门半信半疑,道:“韵妃不会武功,她要宝剑做什么?你可不要骗我。”楚梦琳道:“武林人士得了七煞,可借以撼动清廷根基。换言之只要掌握住七煞,外人无法得手即可。沈世韵是鞑子皇帝的女人,保全了江山,也同时保全了自己。她出身低贱,对得来不易的地位想是更加看重。必要时甚至可将宝剑销毁。”崆峒掌门怒道:“她敢!”陆黔微笑道:“提起韵妃娘娘,我倒记起咱们经历过的一桩趣事,师兄可有印象?”崆峒掌门不悦道:“满清入关已久,我怎记得那许多?”陆黔微笑道:“那我就给您提一个醒。是关于您老姘头的。”崆峒掌门一怔,想起了火烧沉香院等事。脸上一红,略微转开头道:“是,有这回事,我……我记起来了。”陆黔大笑道:“师兄果真乃性情中人!本来忘了个精光,一提起老姘头,立刻全想起来了,嘿嘿,有趣啊有趣。”崆峒掌门一张老脸气得青里透红,鼻孔里呼呼喷着粗气。
程嘉华不去理他,冷视着楚梦琳,道:“韵妃出身不大光彩,你怎会知道?”楚梦琳道:“是我和李大哥亲手把她从沉香院捞出来的,那还会有假?”陆黔握着酒杯的手轻微一颤,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当初与你同行的朋友……李亦杰的师妹南宫姑娘,她现在还好么?”楚梦琳道:“怎么,你没听说?为了她在昆仑山顶救你,惹得孟安英着恼,便罚她终生面壁思过。”崆峒掌门微笑道:“孟老儿一心想瞧你身受极刑而死,中途给搅了好事,自要迁怒于人。他本意是要处死南宫侄女,全仗贫道从中开脱,好言规劝,才给她争取到一线生机。”
这回换作陆黔拍案而起,顺手抄起桌上酒杯,狠掷在地上,摔个粉碎,怒道:“他妈的孟安英老狗,敢关我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即日领人荡平华山,救了她出来!”崆峒掌门暗暗一喜,本以为陆黔已脱胎换骨,必然是个棘手强敌,没料想刚一戳中软肋,立刻便现出原形,这回可掌握了制胜法宝。不动声色的微笑道:“陆寨主,稍安勿躁。凡事以大局为重,你寨中的弟兄好歹是些有雄心抱负的好男儿,若是让他们得知,你在大敌当前之际临时变卦,让他们去出生入死,只为着一个女人,岂不冷了军心?难道你也要做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淫乐皇帝?还是先商定如何对付韵妃,而南宫侄女待在华山思过崖,与世隔绝,同时避开了江湖战乱,安全得很,你大可放心。”楚梦琳冷冷道:“那有什么?我看陆大寨主重情重义,是个有担当的真男人。可不像你,狠心的连老情人都能杀害。”陆黔颓然落座,命人另取来酒碗斟满,大口喝干,以泄心中不满。
楚梦琳深深注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要对付沈世韵,来硬的可行不通。你硬气了,她只会比你更硬,唯有与她谈谈条件,假意示好,放松了她的警惕,才有机可乘。”崆峒掌门脑筋一转,微笑道:“陆寨主,咱们在荆溪无意中得到的宝物,你可还收着?”陆黔看他眼神中闪过一缕温情,想到了如花夫人拼死保住的卖身契,道:“几经碾转,难为这东西没丢。师兄请看。”在怀里掏摸几下,取出一份折叠得皱巴巴的旧纸。崆峒掌门按耐不住欣喜之情,从头浏览一遍,喜道:“有了这张卖身契,就不愁韵妃不听话!”
程嘉华脸上现出不屑,正要出言嘲讽,又极力忍下,走到陆黔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陆黔眉头渐渐皱紧,再听一阵,露出释然与坏笑并重之色,用碗底轻磕着桌面,悠然道:“你真以为那样会有用?”
崆峒掌门道:“什么话?正宫皇妃原是歌妓出身,传出去成什么样子?她千方百计想保住这个秘密,要是胆敢不妥协,我就将这份证据交给皇上!”一边说,一边举起卖身契在空中挥舞。陆黔冷笑鼓掌,道:“表得好强烈决心!最后四个字说什么来着,你再给咱们重复一遍。”崆峒掌门大声道:“交给皇上!”陆黔冷笑道:“好,我倒要请问,你一无财势,二无人脉,怎得机会向皇上献宝?就算真给你混过关了,以韵妃在宫中一手遮天的势力,随意便能将诉状压下,证据永远到不了皇上手里。”
崆峒掌门不得不承认他所说有理,垂死挣扎中,抓到一星光明,道:“以前如花……如花夫人就曾以图纸为要挟,如果这东西不重要,怎能迫得韵妃下毒手?不惜将沉香院夷为平地,也要搜出来……”陆黔冷笑道:“还在死鸭子嘴硬。时移势易,今夕不同往日。没名分的师嫂所面对的沈世韵,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嫩雏儿,在宫里连自身都难保。如今人家羽翼已丰,培养了多股势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为阴险毒辣的蛇蝎美人,人家岂还用得着怕你?捡到一张废纸,难为你还当宝贝。况且到时你身入险地,自愿入瓮,大内高手环伺,你还不是送上门的枪靶?”崆峒掌门给他驳得哑口无言,顶了一句:“依你又当如何?”陆黔微笑道:“手里握着上好的筹码,却不懂利用。无异于浪荡子守着万贯家财,依旧坐吃山空。你倒是稍微动脑筋想想,嘉华一家惨受灭门之灾,所为何来?沈韵妃苦心孤诣,殚精竭虑,想达到的又是什么目的?”楚梦琳端起酒杯,仰头啜饮,遮住了三道同时射来,尽显不怀好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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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间又过了半月有余,沈世韵战场伏击的计划仍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而江冽尘常来探望洛瑾,表面看来两人亲密得如胶似漆,其实江冽尘每次仅以肉麻情话搪塞几句,顺便取走她偷来的资料。凭着及时的战略图,轻松取得多次大胜,将到往官兵打得溃不成军,各地接连传来捷报。祭影教主见他屡建奇功,心下赞许,对他时常外出也就不加约束。而沈世韵对两人频繁私会始终没见反应,也不知是装聋作哑,还是忙得无暇顾及。但洛瑾都不担心,江冽尘更不会主动提醒。这一日坐在椅上,看完了她取来的资料,问道:“近来各方有何动向?”
洛瑾道:“听说豫亲王大军粮草告急,求援小路尽被堵死,四下敌兵环伺,看来娘娘准备一鼓作气了。再有就是祭影教苍南分舵,娘娘打算在南雁荡山动手,先在西洞设伏,再引入畴溪一举歼灭,连战略地形图也作好了……”忽然想到图纸不易得,贸然说出,简直是往自己身上揽挑子,连忙捂住嘴巴,小声道:“没有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罢!那些都是最要紧的机密……”
第十九章(3)
江冽尘果然道:“越是机密,才更能体现出你的本事。你去找来给我可好?”洛瑾嗫嚅道:“可是……图纸都藏在娘娘床底的暗柜中,我平时就是偷偷摸摸的看上一眼,也得提心吊胆。最近动作过大,总觉得娘娘好像……已经怀疑我了,我想有所节制,尽量收敛着些。你也要为我着想一点,她那么精明……”江冽尘不答,眼神冰冷的在她身上打量。洛瑾更是左右为难,扭开头道:“我真的不大方便……你……再让我考虑下罢。”犹豫的起身,缓慢向门外走去,双手紧拧着衣襟下摆。江冽尘心生反感,暗想:“给你时间考虑,最后再告诉我一句:你仍然不方便。那有什么用?”他动作与思想同步,当即抬手环住洛瑾纤腰,拉着她坐到怀里,另一手轻抚着她光滑浑圆的肩膀,循序渐进,绕过手臂又延至前胸,指腹在她颈底锁骨处摩挲而过,再由小巧的下巴转至娇嫩的唇瓣,一路抚摸,同时贴着她耳畔柔声道:“洛瑾妹妹,我知道你是宫里最聪明,最能干的女孩,又是我最重要的帮手,绝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说着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洛瑾顿感全身掠过一阵酥麻,软瘫在他怀里,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答应你。”这几乎已是下意识的回答,不去想一旦答应,日后还要面临多少为难艰险之事。江冽尘淡笑道:“你很好,最听我的话……”眸中再次划过阴鹜。
两人亲热一阵后,洛瑾小心的走出房间,张望殿中无人,这才轻手轻脚的摸进沈世韵卧房,做了几次深呼吸,取出两把钥匙打开暗柜,拖出箱子,在排列无序的资料中仔细翻找。少顷,拣出几张图纸,叠握在手中,呼出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叩门声响。刚才她为出入方便,并没掩门,对方显然是存心示意。洛瑾只当是前来传话的太监,全没放在心上,随意将暗柜一推,没好气地转过身。第一眼就见到胡为身子半倚着门板,手臂搭在栏格处,几根手指悬在半空,仍然弯曲成敲门姿势,神色古怪,看不出喜怒。洛瑾一惊,道:“你怎么进来了?滚出去!”也不知何故,在他面前竟如此心虚,忙将左手反在背后,却忘了暗柜已被自己关上,手腕在床板重重磕了一下,因动作太急,顿时起了块乌青。而不巧她为了见江冽尘,特意穿得十分单薄,只套了件低领无袖的外衣,一时间找不到可藏地图之处,双手乱摆,不知放在哪里才好。胡为冷笑道:“别藏了,我都看见啦。”说完双手环在胸前,缓步走了过来。洛瑾又慌又恼,故意装得理直气壮,双手叉腰,高昂着脖子,道:“那又怎样?我忧心边陲战况,私下里看看地图,想帮娘娘共同分析局势,策划下一步战略。这有错么?犯了哪一条王法?”胡为语速极慢的道:“我不是说你这个……我是指,你怎会认识魔教少主?”洛瑾虽在受他逼问,听到这一句,心里仍是溢满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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