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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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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杰正给人打得气闷,听得他挑衅,更是恼火,暗道:“谁稀罕救你来着?要知我跟你们三个没半点交情,全是为了雪儿,才顺便搭你们一把。你不感恩也罢了,还敢对我挑三拣四?哼,你倒是有本事了,还不是给人家擒住,绑螃蟹一般捆在木桩子上?”这口冤枉气究竟忍不下,冷哼道:“柳庄主,你还没有资格指责我罢?先前我将辽东托付给你,可你做了什么?我前脚刚走,你就与夏庄主合谋,联手献予贼人,企望讨得他欢心,多给你们一点好处,是不是?先不问你可对得住我?”
柳庄主听他提起此事,本来的嚣张气焰顿时低了下去,沉声道:“那都是我原先糊涂。如今想来,也是后悔不迭。”李亦杰怒道:“就因为你轻飘飘的一句‘一时’糊涂,便要累得辽东百年终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勉强维持生计,困苦不堪……你此时后悔,更有何用?叛人者,早晚必被人叛,你不必将自己视作冤大头。”夏庄主大声赞道:“说得好!”李亦杰怒道:“辽东之事,你跟柳庄主共有一份,怎堪置身事外?要说到背叛,对你而言,字字句句,无异于当面大打耳光。你要是仍能无知无觉,只能表明脸皮太厚!夏家出了你这个败类,实乃四大家族之耻!好歹我还是武林盟主,第一个便容你不得!”长剑一震,陡然迸发出一股力道,半空中也能见气流剧震,景物扭曲翻滚。夏庄主一见即知势道不凡,将内力聚集于铲端,竟仍是抵挡不住。两相激撞,震得他连退数步。李亦杰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斜引一式,正欲乘胜追击,忽见夏庄主身子一晃,“噗”的一声,衣襟前登时染上一块鲜红。
李亦杰一怔,按说他这内功不过是摆来惑人眼目,但对于力道控制,仍是拿捏得极准,毕竟夏庄主辈分较自己为长,还不愿当真打伤了他。如今又怎会击得他吐血?但他现在已不是初出道时,但凭一腔热血向前猛冲,任何事都不加提防的小孩子。立时想到许是惑敌之计,试探着上前几步,问道:“夏庄主?您……您没事罢?”
夏庄主的痛苦表情一扫而空,换上一副狞笑,道:“没事,凭你的三脚猫,也想伤到你爷爷?”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咱们再来打过。”那“过”字刚一出口,不等李亦杰出手,他倒先一步抢上进招。奇的是自他吐血后,出手力道不但未见减弱,反而更胜以往,就连应变速度也有所提升。李亦杰一时大惑不解,就算听说过“醉拳高手”,喝得越醉,武功也同时越高。但要说伤得越重,便越厉害之人,却是闻所未闻。稍一迟疑,身上又给刮破数处。夏庄主攻势迅如疾风,厉若惊雷,打得李亦杰连连后退,只能以长剑艰难招架,但这也仅能勉强护住要害,再想还手,却是无论如何没了机会。南宫雪等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不同却是南宫雪担心的是李亦杰安危,柳庄主担心的是能否获救,平庄主却似从中看破些许玄机,脸色始终阴晴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夏庄主攻式突然缓下,同时微微喘息,此时才真正显出几分久战后的疲态。李亦杰看准形势,确认他并非伪装,这才挥剑进攻,很快便抢得上风,似乎将局势也整个扭转了过来。夏庄主挡得几式,忽然怒容满面,又喷出口鲜血。李亦杰劝道:“夏前辈……”本想劝他别过于勉强,不料夏庄主吐过血后,再次精神大振,挥铲架住李亦杰剑招,复向前冲,就如变了一个人般,李亦杰手中长剑几次险些给他击落。虽然勉力握住,但虎口、手腕都震得酸痛,出剑再不如先前灵活。
柳庄主皱眉道:“这……这好像是……平兄弟,你以为呢?”平庄主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比武,沉吟道:“依我看,八九不离十,错不了的……”夏庄主每次吐血,都能当场使功力大增,打得李亦杰难以抵挡,这确是有明显变化可循,倒非巧合。而距此不久,就算一番攻势全占上风,脸色仍会比刚才更惨白几分。终于平庄主叫道:“天魔解体大法!这是魔教密宗的看门功夫啊!他竟然当真传了给你?”语气中满是惊讶惋惜之意。柳庄主虽已隐约猜到,但真正听他开口确认,感觉却又不同。
夏庄主听他说破,反而大是得意,道:“平老二,眼光倒还不赖么?不错,正是天魔解体大法。这可是大人信任我的表现,你嫉妒不来。想当初你跟了大人一年,还不是只能徘徊于门墙之外?”他本是一派趾高气昂,在往日兄弟兼对头面前炫耀这一手独门功夫,怎料平庄主却不肯配合他应声捧场,面上反而显出种悲天悯人之色,道:“不,我并不妒忌你,相反的,我可怜你。对这门功夫,你究竟懂得多少?不过是粗通皮毛罢了,一无所知的闷头直走,却始终看不清自己面前是错误的道路,直等将自己逼到绝路上去,再后悔也晚了。没有练过这门功夫,于我而言,才是最大的幸事,最正确的选择!那天魔解体大法,在短时间内确能成倍提升修行者功力,但等成效一过,体内诸般器官必然严重超出负荷,以致气血败坏而死,仅落得与对手同归于尽的下场。也正因其这等霸道毒辣,才会成为魔教的密宗功夫、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该走这一条路。夏兄,若不是念在多年结交之谊,我也不会如此苦口婆心的来劝你。似这般邪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他说得固是义愤填膺,怎奈得夏庄主全为这一片武学新天地迷惑心智,哪还能听得旁人劝言?仰天大笑,道:“吃不到葡萄,就不要说葡萄酸!难道你就没有半点觊觎之心?需要我提醒你么?上次在平家擂台,令爱水淹四大山庄,穷众人之力,依然拦她不住,反倒在她手底,死伤惨重!你敢说她先前吃下的药丸,不是与这大法同等功效?只因你们修为不足,便以服用药物,来弥补内功的缺陷,那才真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
平庄主道:“那是因为,其时我的药物尚未研制完成。仅可激发人体力量,却还无法准确恰当的控制这股力量……”夏庄主一摆手,道:“你不必再给自己找借口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天魔大法,也好让你死而无憾!”
李亦杰面上忽转释然,左手悠闲叉腰,右手握剑,随意垂放,掌心按着剑柄微微转动,微笑道:“夏庄主,这套理论很完美,但恐怕其中还有个不小的疏漏。你自以为练成这门邪功,从此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要真如此,你为何仍甘心给七煞魔头卖命?只怕这功夫虽能提升人体潜能,却也总有限度罢?而这个限度,则是因人而异。”夏庄主脸色一沉,道:“你是什么意思?”好歹平庄主与他是同辈,但给李亦杰这一个后生晚辈当面指责,威严更不知丧失几倍。
李亦杰微微一笑,道:“意思就是说,这功夫只能在修行者的旧有功夫之上,进行成倍递增,而作为依据的基础,便是他最原本的根基,因各人功力高下,各不相同。别看你固然可逞一时之威,一旦遇上同样身具天魔大法的对手,还是本身武艺较高者,能够胜过功夫低的那一位。其实你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不肯面对。所以我劝你,别尽执着于此类辅助之道,还是脚踏实地,先将自己的功夫练好再说。”
第三十九章(19)
夏庄主脸色“唰”的阴下,他对天魔大法向来虽极是推崇,但李亦杰所言,也正是他心里的一块疙瘩。正因此中差别,才令他短期内超越江冽尘的念头,只能沦为奢望。这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奉他为主,代他东奔西走。就如同掩饰自己心虚一般,叫道:“你这小子不敢跟我动手,便一味胡说八道,想等救兵来么?我倒不相信,你有法子破我的天魔大法?”李亦杰眼中饱含情意,温柔的向南宫雪投去一眼,又转头与夏庄主对视,微笑道:“哦,谁说我破不了?你只懂得凭借蛮力取胜,可知世上另有种战斗技巧,叫做‘四两拨千斤’?我瞧这一招,用在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好罢,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左手在胸前平平划过,摆个起势,微笑道:“进招罢。”
夏庄主向来自视甚高,给小辈一通奚落,更是恼得不可收拾,腾身跃起,猛然向李亦杰一铲击去,这一次已用上了七八分力道。不料等触及对手长剑,竟而如中败革,无从着力。暗暗吃了一惊,视线立即转到对手脸上,想自表情中察觉他究竟弄甚古怪。李亦杰也斜眼瞧着他,微微一笑,道:“却又如何呢?”手臂轻微一震,剑上生出一股极大劲力,夏庄主胸口憋闷,给劲风吹得脸庞变形,最终硬接不下,猛然倒纵而出,连番闪避,再一次向李亦杰冲去。此时心中极是诧异,不知他怎能如此轻易,便化解了自己功力。
李亦杰先前与原翼动手,始终惦记着同他与原庄主的交情,况且他是受人控制,并非自身本意,过招间总想留几分情面,处处有顾虑。而原翼一味抢攻,以有情战无情,这才稍落下风。再加上挂念南宫雪安危,担心去晚一步,她就真成了别人的祭品,屡次分心,实力更要大打折扣。现在到达山顶,见南宫雪尚自平安无恙,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终能再无旁骛,先使一招“卸”字诀将铲上劲道化去,脑中澄明,幼年时师父所授、祭影教剑谱所录、在山洞中所习的剑招一一在脑中浮现,结合华山、武当、魔教三派内功之所长,以新学的方式加以融会贯通,每一招使出,均能得心应手。同时到心爱之人面前,都有满腔出风头的强烈意识,对李亦杰而言,又是一大优势。另有一节是夏庄主不知,他武器本就十分沉重,再辅以精强内力,便是武学上有一流造诣的大师,也不敢硬接。李亦杰却是暂时引入他的内力,交附在长剑与方便铲之间,将传未传之处,而两种兵刃仍在交战不断,还不至于使劲力消散。一等反击之时,便结合自身功力,将兵器上所附内劲猛然逼出。如此一来,夏庄主便要在硬接下对方攻击之时,一并承受自身力道反噬,好比有一个功力同自己一模一样之人与李亦杰一齐进攻,自是抵挡不住。
南宫雪等人初时见李亦杰落在下风,都是暗暗担忧,此时见他突然扳回局势,胜得又极是巧妙,不由连声惊赞。柳庄主向来是个墙头草,给李亦杰鼓劲之声,还要属他最响。夏庄主羞愤交集,喝道:“上一次,不过是你小子走运!看我定要了结了你!”然而不论他几次进攻,结果却都如先前一般。李亦杰以柔和手法化去他功力,进一步将他逼退,招式极是优雅。仿佛一个自幼在大家长成的千金贵公子一般。楚安琳研究出的功夫,收效固然狠辣有余,但以她女子之身,姿势仍显得女里女气。李亦杰既要学得娴熟,招式间原本的男儿阳刚之气也自磨灭不少,看去则显柔韧。
这几局周而复始,连每一回的动作,以及夏庄主纵跃退步之势,都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李亦杰少年人心性,有意博众人一笑,成心在夏庄主面前展现悠闲,摇头晃脑,道:“唉,真是时来运来推不开,我李亦杰今天的运气,可实在是太好,足够赢它一个大满贯。”出招间隙,一面还要向木桩上三人挥一挥手,笑道:“多谢啦!瞧我下一招,让他给咱们耍一段铲法!”长剑一转,进而迎击上前,在夏庄主身周形成一股涌动气流,将他圈在正中,缓缓将压迫增大。夏庄主竟而动弹不得,只能徒劳挥动方便铲。敌人就在面前,他却在原地大挥特挥,确有几分不着边际的自说自话,看得三人均是面带微笑。李亦杰笑道:“下一招,让他给咱们扎一个马步!”长剑向他下盘一挥,夏庄主运起内功,一跃而起。李亦杰剑锋划个半圆,嗖嗖两声,剑气分别击中夏庄主膝盖。
夏庄主吃痛之下,更沿剑气主导轨迹,膝盖朝两侧一弯,看去倒当真像扎了一个马步。李亦杰在下端双手一拱,正色道:“在下初到贵宝地,身无分文,唯有这一只小猴儿,是在下的吃饭家伙,就为大家献丑了。还望众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多谢。”说着连连作揖,他这是攀仿江湖艺人卖艺时的姿势套路,惹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再想到李亦杰伤人不必近身,仅以剑气已能做到如此,足见功力极深,再也不敢小瞧了他,就算从前觉得他做武林盟主名不副实,此时却都已是打从心眼里认同了。平庄主不由暗自后怕,想到四位庄主功力在伯仲之间,夏庄主用上天魔大法,还仅能同他打一个平手。自己曾在平家庄中逼迫他与女儿成亲,如若他那时就拿出真功夫较量,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这当中或许只有柳庄主是全然看戏心态,叫道:“好小子!真给咱们出了一口恶气!好极了,就是这样,再叫他耍一段猴儿戏来瞧瞧!”那意思是叫李亦杰以精强剑气击他身上各处要害,令他闪避时缩手抬腿之势,便如猴儿表演一般。
魔教一方,有几人虽觉滑稽,碍于江冽尘面子,都不敢笑出声来。江冽尘脸色阴沉,目光瞬也不瞬的注视着两人身影。实则他从未轻视过李亦杰,相反,正因极其看重这位对手,才先派夏庄主试探他功力,想从中寻找其招式破绽,有所防备。二来是因夏庄主武功不弱,这才敢派他下场动手。初时的优势已然所占无多,而今给李亦杰扳回一局,更是败得找不着北。己方下属无用,连带着自己颜面亦同大减。
南宫雪心有不忍,叫道:“师兄,你教训得他够啦,夏庄主究竟是长辈,你不要当真伤了他才好!”李亦杰也不愿真同夏庄主闹僵,何况柳庄主是为出私人之气,拿他当做工具运使,没必要来担这个骂名,正好借势收手,说道:“夏庄主,承让了。”他两人不说这几句客套话还好,夏庄主身为一庄之主,高高在上,为人又向来自傲,几时受过这般羞辱?而南宫雪代他求饶之语,听在他耳中,又是另一番奚落。一时间怒不可遏,不顾自己功力内剩无多,退出几步,暗自运功,脸上罩了一层黑气,眸中隐有红光闪现。李亦杰见这架势,知道他又想借天魔大法取胜,好心劝道:“夏前辈,那一招用得多了,于自己身子大有伤损。咱们就算不胜不败,打个平手便了?”
夏庄主怒道:“臭小子!哪个用你饶了!你还是先考虑好,待会儿怎么给我跪地哀求,让爷爷我消气,饶你一条小命罢!”李亦杰见劝他不动,只得握紧长剑,全神戒备。果然夏庄主吐血后,眼中厉芒大盛,一跃而起,铲中聚以极大力道,向他当头砍到,满拟这一招便要将他脑壳敲碎。南宫雪惊呼道:“师兄!小……小心啊!”李亦杰头发给风声带动得根根直竖,也不由暗叹这力道确然强劲。但无论夏庄主如何紧逼,武学之道,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他能使多大劲道,自己便能还给他多少劲道。举剑相迎,真气在剑锋间缓缓流转。直到内力爆发,夏庄主惨叫一声,全力使出的劲道尽然反击自身,喷出大量鲜血。这一回与天魔大法发动时不同,乃是内脏受损,当真身受重伤。
李亦杰叹一口气,道:“夏老爷子,刚才你不肯罢手,现在可算挣够面子没有?咱们别打了罢?”夏庄主抹一把嘴角鲜血,脸黑得如锅底相似。大喝一声,仍要扑上再打,他在方方面面都是如此,若是对手胜过自己一着,则必然反复出击,非要即时将场面讨回来不可,更别提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性。明知不是李亦杰敌手,却偏要逼自己相信,那小子要不是运气好,就是弄了什么妖法作怪。一次次合身扑上,一次次被打得狼狈而退,仍是百折不挠。
江冽尘忽然冷冷道:“这就是楚安琳传下的那套功夫?”此时他对那一套千奇百怪的变招来路,才总算看出一点门道。李亦杰一手挽出个剑花,傲然道:“不错,我用师娘亲传的剑法,为我师父报仇雪恨,这才叫做善恶有报。”江冽尘冷哼一声,道:“原来如此。夏庄主,你先退下罢。”夏庄主只道是他连遭挫败,已使主人对自己大失所望,忙道:“不不,属下还撑得住,还可以和他再战三百回合!”江冽尘极不耐烦话说二遍,冷声道:“退下!他所用的功夫,是祭影教武学的克星,你不是他的对手,不用再丢人现眼了。”
夏庄主听到“丢人现眼”四字,脑中登时热血上涌。他本就是为利益之需,暂时依附江冽尘,绝不如一众魔教旧部,能够事事言听计从。闷声应道:“是。”转身刚走出几步,忽然怪叫一声,转身又向李亦杰冲去,这一回舍了方便铲,双掌同时拍出。李亦杰此时警觉性、过招间的应变速度,已俨然跻身入江湖上一流高手之列。虽然事发突然,但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抬掌相迎。四掌相碰之时,自然再度施以巧劲,将夏庄主的内力转了个弯,还使其身。夏庄主一声惨叫,身子直向后翻跌,落到江冽尘脚旁,成球状缩作一团,咳血不止。江冽尘震怒道:“蠢货!不听命令,死了也是活该!”夏庄主忍着齿缝间涌出的鲜血,咬紧牙关道:“属下只是想为主人挽回尊面……那……那小子只是运气好,给我机会,我一定能杀了他!”江冽尘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冷声道:“简直荒谬,哪个要你杀他?”
第三十九章(20)
李亦杰顾不上这一边争端,连忙奔到南宫雪身侧,手指抬起,颤抖着抚摸上她的脸,轻声唤道:“雪儿……”仅此一声,已感鼻中酸楚,几欲落泪。想问她现下可好,这几日可有受苦,太多言语哽在喉头,竟连一句也难以出口。还是南宫雪先道:“师兄……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该来的……快走啊!太危险了,听我的,快走啊!”一开口便是连声催促,急得语无伦次。李亦杰道:“傻瓜,知道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抛下了你,独自逃生?要走,咱们就一起走。”南宫雪急道:“你不是七煞魔头对手,何况眼下情势对咱们不利,你知道这火山……”李亦杰强笑道:“怎么,对你的准丈夫我,就这么没信心?”他几句话难以哄得南宫雪转忧为喜,连带着自己心情也沉了下去。同时想到一件至关紧要之事,问道:“雪儿,你怎会落到夏庄主手上?”
南宫雪听他这一句问话,两人本就心有灵犀,已深明言外之意,眼眶一红,道:“许多事还是不要深究的为好。你只要知道……我是自愿来的,就够啦。”李亦杰急道:“不成!我一定要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此时心脏也是禁不住的砰砰直跳,虽然他已隐约有了答案,但仍是担心从南宫雪嘴里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他更不知到了那一刻,自己是否真能有足够决心,与她为敌。南宫雪剧烈摇头,泪水一滴滴飞溅在他脸上,泣道:“师兄,大敌当前,求你别问了,别再问啦!”
李亦杰看到她手足依然捆绑着,暗骂自己糊涂。绕到木桩后,提剑便砍。不料那几根绳索看来极细,等一剑砍到,才知韧性也是惊人,几乎是砍到何处,便紧随着弯到何处,难以着力。李亦杰一计不成,索性用起了最笨的法子,走到南宫雪身旁,要为她直接解开绳子。而那几条捆缚距南宫雪身子贴得极紧,感到他手指相触,不免羞红满面。李亦杰手指在几根细丝间难以灵活周转,甚至连线端也难以握紧,闹得手忙脚乱,始终苦无成效。正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之际,忽听南宫雪一声痛苦呻吟。若是自己所见不错,那几根细丝分明是勒得更紧了。夏庄主运功调息半晌,功力已恢复了七成,看到李亦杰窘境,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别白费力气了,那是我夏家的秘宝,以天蚕丝为主料,混合鲛绡、头发等等制成,是至极柔韧之物。寻常刀剑砍它不断,若是解法不当,处于其中之人越是挣扎,便会缠得越紧。”李亦杰恍惚记得昆仑派也有这么一件秘宝,暗想:“可惜陆兄弟不在这里,不然倒可向他请教,也不知这两种东西是否份属同源。”变色喝道:“那你说,要怎样才能解得开?”一旁南宫雪神色忧愁,显然也是想起了七年前参与伏击魔教之事,念及故人已逝,黯然神伤。
夏庄主淡淡一笑,识相地闭上了嘴。江冽尘冷冷道:“你以为本座会让你知道?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实属不易,你应该知足了。本座就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情分上,破例开恩,让你们死在一块便了。还有什么遗言,尽早留下。”李亦杰头颈低垂,道:“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哼,你也配将‘情分’二字挂在嘴边?这座火山,很快就要爆发了,是不是?我们几个,现在都站在死亡的边缘,一个都逃不掉,别以为我一无所知……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此时额角有乱发散下,盖住了一边眼睛,同时却也衬得他话声仿佛处于悠远之境,虚无缥缈。
江冽尘虽感惊讶,更多还是自傲。淡淡道:“消息不慢嘛!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死的人是你们。你们这些人都将成为本座重生的祭品,死前所有的怨恨、不甘都将转化为精神念力,给我重塑新身,有如泥土提供养料。当前对我的恨意越强烈,到时祭品的作用,也就能发挥到最大程度……”话音未落,夏庄主忽然惊呼出声,怒叫道:“火山将要爆发了?这里的人都得死?那你……你要我怎么办?”
江冽尘转过视线,极显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脸上笑容由温和突转为狞恶,道:“你?也一起来罢!”没等夏庄主反应,突然闪电般出手,击中他胸口,夏庄主向外倒飞,天蚕丝同时从袋中滑出。江冽尘扯住线端,反手一扬,等夏庄主背心撞上木桩,那天蚕丝登时围绕他身侧直打转,撞击木桩,不时传来“啪啪”作响,很快就将他如南宫雪等人一般,牢牢捆住。此前出手力道极重,勒得夏庄主身上渗出一条条细密的血丝。李亦杰等人都看出发生何事,正不知该抱何种态度。夏庄主按说也是聪明人,却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又或是坚持不肯相信,一面挣扎着,叫道:“江大人……你……你怎能如此待我?”他似是忘记,先前正是自己所言,这夏家独门秘宝,越是挣扎,便会缠得越紧。
江冽尘冷笑道:“你方才没听平庄主说么?本座原就是个卑鄙小人。所幸是他尚能看清,而你却在死前依然执迷不悟。”夏庄主痛悔交加,怒喝道:“你说什么?为了成全你的野心,我不惜出卖兄弟,甚至背叛自己的灵魂来帮你,而你……就这样回报于我?”江冽尘道:“好啊!既然你对本座如此忠心,那就用你的灵魂来供奉我罢!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灵魂沾染过越多污浊邪恶,我就越喜欢!这些负面能量,可以大幅度提升我重生后的力量!正因本座加倍器重于你,这才赐予你最高荣耀,以你的灵魂长存,终年伴我左右,以你这蝼蚁般卑微一生,也该知足了!”夏庄主怒道:“你胡说八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听信你的鬼话……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柳庄主哈哈大笑,道:“好极了,你背叛四大家族,投靠那魔头,自以为从此得以出人头地……最终还不是落得与我们相同的下场?哈哈哈哈,当真是痛快,痛快啊!”夏庄主怒道:“少来幸灾乐祸!等你在岩浆内给烧成灰烬,瞧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柳庄主笑道:“夏兄弟,你忘记了,现在你跟我们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咱们就一起下地狱罢。哈哈哈哈!”夏庄主恼火万丈,愈是狠命挣扎,那细丝却兀自缠得更紧。
江冽尘对夏庄主等人全不着意,只欣赏着李亦杰在南宫雪面前急到恨不得四脚朝天的情状,微笑道:“李盟主,现在距离最后的供奉,还有一点时间。本座可以给你特权,在场的任何人,随你去救。不过还在你救得出的前提下……”好整以暇的看他再如何挣扎。李亦杰犹豫半晌,忽然一声大喝,提剑便向江冽尘刺到。江冽尘未等他近身,一掌推出。李亦杰直感严寒袭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直跌。江冽尘冷笑一声,手掌攥紧,骨骼发出格格直响,道:“本座还没有说完……‘但你杀不了我,别白费力气了’。”
李亦杰对他警告听而不闻,两指交于剑身,极力将流动的真气集于一处,筹备着发动下一轮攻势。然每当他冲上前,便给对方掌力击退。这情形倒与他先前同夏庄主交战时十分相似,只是脚色已然转换。连经几次失败后,江冽尘直将李亦杰视做热锅上爬动的蚂蚁,存心要刺激得他不停翻滚,引以为戏。说道:“我看这样好了,为公平起见,本座给你一个机会。或者说,是咱们来玩一个游戏,你同我打一个赌……”李亦杰未等他说完,脱口追问道:“打什么赌?”江冽尘道:“这几根木桩可以转动,等方位改变后,此地共有四人,给你三枚暗器,你蒙上双眼,单凭自己的直觉,分别将暗器射出。如能顺利射死三人,最终的幸存者,本座就饶他一命,你看如何?”
夏庄主还惦记着江冽尘能够回心转意,放自己下来,不愿参加这风险极高的游戏。何况以这种规矩,与李亦杰主观意识无关,完全是同老天赌一赌运气。以自己出卖兄弟,背叛家族等等恶行,那是千刀万剐也远不为过,还怎能指望老天眷顾?急道:“江大人,这样不妥当罢?杀死三人,放走一人,您重生的祭品可不是摆不平了?”
江冽尘听他开口询问,只愕然一瞬,随即神色立传如常,微笑道:“不要紧的。这只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我料定他绝不敢跟我赌,因为他负不起那样的代价。”李亦杰听他随口调笑,竟已料定自己是个胆小鬼,心里极是憋闷,逆反之意油然而生,暗道:“你以为我不敢赌,我就偏要同你赌上一回。”一边暗中盘算,以眼前局势,有死无生,倒不如先答应他的条件,再伺机而动,或能寻得转机。这却不是头脑发热之举,毅然道:“好!我跟你赌。”
南宫雪惊道:“不可以!师兄,我宁可死,也不要你为了我,伤害别人。”柳庄主冷笑道:“这是天道赌局,各人生还的希望均占四分之一,你怎能保证,其他人必定是为你牺牲?除非李盟主在途中弄鬼!”李亦杰故作深情款款,望着南宫雪,语速极其缓慢,那是有意说给江冽尘听清,道:“雪儿,只要是为你,就算要我伤害天下百姓,我也在所不惜。”
江冽尘长声笑道:“很好!李盟主,颇有本座当年气性!要不是你我今日为敌,我倒想同你喝上一杯,彼此叙叙交情。”李亦杰淡淡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份交情,不叙也罢。你说要给我的暗器呢?一旦火山爆发,就算赌局得出结果,也来不及了。”江冽尘冷笑道:“果然爽快!来人,抬暗器上来。”
南宫雪咬住嘴唇,低垂视线,她实是不愿李亦杰答应这条赌约。何况风险太大,他怎能保证射死的是谁,救下的又是谁?平、柳二庄主面面相觑,均想:“横竖都是个死。与其在岩浆里烧死,倒不如先给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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