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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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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耀华始终不肯松口,不得已只好主动挑起话头。道:“听说前几日韵贵妃在吟雪宫遇刺,你为救她受了伤?怎么回事?”
上官耀华道:“消息倒是灵通!托你的福,我还死不了!那一刀无巧不巧,正好是捅在了玉佩上。”江冽尘道:“否则你也死不了罢?不过是有意流些血,取悦于人。也算另一种英雄救美。”上官耀华抬眼直瞪过去,好一会儿才道:“行,你说对了。那一场刺杀,本就是福亲王安排出来的。他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救韵贵妃?又怎能叫她相信?那个女人深不可测,我看这一回,反倒是要弄巧成拙。不过,也倒无妨,反正我不会一辈子虚耗在他身上!”
江冽尘道:“就为可有可无的讨好,便要牺牲你?”上官耀华道:“那又怎样?反正寄人篱下,本来就命苦的很。也用不着你给我打抱不平!你对此事,根本早已查得一清二楚。如果就是为了同情我几句,我不想领受,也算是让你说完了。这就请回。”
第三十二章(25)
江冽尘道:“急什么?自然是有点东西给你看。”从袖中取出两张新旧不一的纸张。前者纸面已隐约发黄。后者则相对干净平整。上官耀华道:“什么东西?展开了再给我。”江冽尘随手一抖,将两张纸同时摊平。前一张是一纸泼墨大作,洋洋洒洒的一卷词,末尾所署是程嘉华之名。而另一张的内容一模一样,末尾则是‘承王上官耀华书’。上官耀华一见大惊,立即抢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细看,第一张是他幼年时,住在陈府中,一次与香香闹了场别扭,便独自一人在家中喝得酩酊大醉。正好桌案前摆了文房四宝,借着酒意,抓起大笔一挥,作出首词来。酒醒后再看,不论意境磅礴、词句豪放,就连押韵都讲究得近乎完美。下半阙则一转而入婉约,同是将一个伤心人的各般情状描述得惟妙惟肖。总觉这一首在生平已达巅峰,今后再无可能逾越。再加上不久后与香香复合,听她也是赞不绝口,更增添了自己对这首词的喜爱。这份手稿失落已久,日后在福亲王府,独自料理公事到了深夜,又困又乏,伏在案上小憩了会儿,仍感全身酸软。再看公文,各个小字都在面前摇晃。实在无心再办,遂铺纸研墨,将记忆中那首词又写了出来。署名后颇有种酣畅淋漓之快感。却不知怎地,这两张纸竟会落到了江冽尘手里。不解他拿给自己看,会是何意。但以他的作风,多半是想再作要挟。不耐烦地等着他开出条件。
江冽尘淡淡道:“认得么?这两张都是真迹罢?”上官耀华道:“废话。本王书法自成一体,便是想仿,也不是你这不学无术之人仿得出来!”
江冽尘冷笑道:“说本座不学无术?呵,哼。”转而解说道:“正因自成一体,那才是真正的麻烦。这两张书法的时间前后,应该谁都看得出罢?那既是昔年由程家少公子所作,你又怎会知道?假如你说是据卷临摹,由笔迹就可断定,是出于同一人之手。你又何苦分别署上名字?担心别人不知道你飞黄腾达的经过?还是见他们找证据太过辛苦,于心不忍,你就自己制造些迎合上去?”
上官耀华捧着纸页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勉强挤出话声,道:“这种东西,你为什么会有?”江冽尘道:“那有什么奇怪?福亲王不也正想要么?本座不过是动作比他们快一步。”
上官耀华牙关紧咬,但想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终于还是妥协道:“好,你说,这东西要怎样才肯给我?你要什么报酬?”江冽尘道:“不是已经给你了么?仅此一份,你也知道这种东西若是另外临摹,全无意义。本座当你是朋友,就算帮你一点小忙,还要什么报酬?”上官耀华双眼瞪视着他,不敢相信这诡计多端的魔头真有那般好心。好半晌才道:“是了……那就多谢……”话犹未了,猛觉胸口一痛。垂下头只见江冽尘手指有如钢刀利爪,直戳入自己身体。一缕血丝渗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淌了满地。
第三十三章 鱼死网破(1)
上官耀华怔怔看着胸前血洞,脑中一片昏乱,力气也是一丝一毫从身子中抽干,拼尽全力道:“你……你……”想到他从前对自己千好万好,难道都仅是假象?眼前已逐渐发花,双腿一个虚软,慢慢栽倒下去。然而江冽尘一手仍戳在他胸口未收,以致他倒也倒不尽然,像个破布包般,半身悬挂,双脚还蹭着地面。意识就将丧失时,听到背后脚步声响起。不用他转头,那双脚就停在了眼前。顺着裤管缓慢朝上看去,原来竟是福亲王。这时不管以前同他恩怨如何,现在都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艰难叫道:“义……义父……救救我……”
福亲王对他苦状视而不见,直接将他手指掰开,将两张纸抽了出来,摊开扫过。这情状也基本是一目了然,上官耀华见此,绝望的闭起双眼,感到胸前又是一阵钻心剧痛。
福亲王抬眼望向江冽尘,拱一拱手,道:“这位便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七煞圣君江大人?本王久仰大名。”江冽尘冷冷道:“错了。是世间众界。”
福亲王一怔,虽觉他言行太过狂妄,但既与己无碍,也不加追究,笑道:“果然了不起!今日能查清这逆子身世,有劳了江圣君,这里谢过。”江冽尘道:“笑话,以为本座就是任你差遣的?”
福亲王笑道:“江圣君所行,自是任心随意。只不过这回正好方便小王,我才该好生向大人道谢。”上官耀华手指前伸,抓住福亲王裤脚,嗓音沙哑的道:“义父……您……为什么……以前,您不也是恨极了这魔头的么?”
福亲王将脚拔出,斥道:“你这逆子,当真是不知好歹!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整个天下是由七煞圣君大人掌控,人家就是世间至尊!身处其中,只论臣服,谈什么个人卑微爱恨?你跟那个程嘉璇,以为本王会被你们两个轻易瞒过?”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狠掷于地。剑尖深陷入土,剑柄晶石闪耀,正是残影剑。
江冽尘视线稍转,颔首赞道:“做得好!残影宝剑浪费在她身上,本座也正觉可惜。怎么样,那个贱人,杀了没有啊?”上官耀华紧咬下唇,也盯向福亲王,就怕听到他一句肯定答案。
福亲王道:“那个丫头……现下还是我的工具,小王想对付摄政王,就属她是不二法宝。若是早知江大人想要她死,小王定然不会留情。”江冽尘大度的一摆手,道:“算了,早死迟死,同本座也没什么相干。既然她对你有用,那就暂时留着。完事后你给我顺手杀了。”福亲王道:“谨遵江大人吩咐。”将手上两页纸摊到面前,又仔细研究一番,道:“这程嘉华——以前好像还是青天寨的第二号土匪头子,来头当真不小啊!江大人,您说是不是?”
江冽尘好整以暇的瞥了眼在地上扭动挣扎的上官耀华,玩味似的笑笑,道:“此为其一。你不知程少公子在落草为寇之前,曾是京城首富家的表少爷。本座料想王爷久居是官,对于六年前的陈家灭门血案,应该不陌生罢?沈世韵就为对付我祭影教,拉得他们做了替死鬼。试想,数十口人含冤而死,作为仅存遗孤,为报家仇,造反作乱尚属理所应当,为何会甘忍居于朝廷为官?其中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该是昭然若揭了罢?”
福亲王稍加寻思,想到与当初陆黔所言别无二致,哪还更有怀疑。双手一拍,道:“不错,这逆子是为报仇,才暂寄于本王义子,就欲借此为周转平台,接近皇上、娘娘,伺机行刺!当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本王当初竟还被他蒙在鼓里,一门好意,向皇上举荐这大胆刺客。险些养虎为患……怪不得将身世瞒得密不透风,却原来是反贼之后!本王早有疑虑,什么做小本生意、家道中落?统统是编造出的鬼话!那程嘉璇……是了,‘程嘉华’,这两个名字摆在一处,谁都听得出问题来。她也脱不了干系!”上官耀华争辩道:“陈府之事,我也曾有耳闻,不过是略为不平而已!我……我不是陈家人,他们也不是反贼!”福亲王喝道:“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江冽尘接着道:“你猜得不错。不过对于承小王,倒不必苛责太甚。你为图大计,叫他舍身保护韵贵妃,如此忍辱负重,也不是寻常人做得出的。或许他真已决心摆脱旧日家世,你何不给他一个忠心效主之机?”福亲王眼珠一转,道:“就算我不追究他的家世,但这小畜生贪生怕死,连祖宗父母都不敢认。这等不忠不孝之徒,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上官耀华冷笑道:“假如是迫于情势,我所不能……认也是错,不认也是错。哈,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凭什么来指摘我的是非?”福亲王道:“就凭你做了本王义子!我绝不能容忍,一个家世不清不白,满口谎言之人留在身边办事!江大人,还请您继续说。”
江冽尘道:“说程嘉璇那个贱人么?她确是陈家表小姐。至于进宫缘由,便与你料想相差无几。但她是一心复仇,从无更改。本座倒觉承王殿下有所不同,自入宫后,就已打算放下仇恨,随势而动了。至于那贱人如何纠缠他,始终是单方面游说,他连一次也未动心。王爷既说从离府起便紧随其后,应该也听得清楚,他是如何料理此事。在无人察觉时,一言一行,才是反映内心本质,你听过这句话没有?”
上官耀华眼前一片昏黑发花,嘶声道:“几张破纸做得了什么准?这魔头嘴里讲几句话……又算什么证据?七煞奸贼,我……我知道自己屡次得罪你,你一贯傲慢处世,因此……怀恨在心,这就是专程报复我来了!可我……死了也不甘心……”
福亲王冷冷的道:“江圣君大人说什么,本王就相信什么。不然难道还要听你的满口狡辩之词?谁叫你自己有眼无珠,要得罪了江大人呢?”
江冽尘道:“据本座所知,摄政王曾说对承小王赏识得紧,特请他那个‘了不起’的义女前来相邀。说起来小王爷很聪明,堪称得逢主必叛。以往每到危难关头,便另投明师,也总能给他攀附了去。甩下的师父怕也没有一打?就说那青天寨陆大当家,还不是一心将他收归门墙?照此说来,叛徒也得有叛徒的本事,说明他处事灵活,善于机变,这也是不可多得的个中奇才。能协助将山寨治理得蒸蒸日上,成为武林中第一黑帮,连本座也只能望其项背。又是辅佐之良将,不如暂饶他一命,再将计就计——”上官耀华叫道:“你住口……你住口……”胸腔间一阵凉飕飕的,话也说不完整。但听他将自己秘密揭露得一点不剩,暗忖这一回定是凶多吉少,心头只感阵阵绝望。往日多少次危险,总能借着机智,逢凶化吉,难道如今当真在劫难逃?可间接死在江冽尘手上,如何能甘?
福亲王冷笑道:“青天寨大寨主,便是如今韵贵妃手底的红人,陆黔陆大人么?以前朝野上下,将他传说得是怎样神乎其神的一个人物,据本王看来,单从他给这小畜生随取随甩,蒙骗这许多年看来,也不怎样么!”江冽尘笑道:“你没见人家明知如此,还是将他当作独苗徒弟的第一人选?逮着机会就要劝说两句?”福亲王道:“岂有此理!旁人稀罕这逆子,我不稀罕他!他这个攀附脱险的惯例,本王今日偏要来破它一破!我来以前,早在左近安排了家丁跟随,转眼即到。让你这逆子安安心心,去见阎王。到时你还要不要认他当义父,混得个黑白无常当当,就随你的自由了。不是都说你精通左右逢源之术么?对鬼道,用不了多少功夫,想来也能摸个纯熟!到时,指望着你大展身手啊!”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咧起的却是一副刻毒的笑容。
上官耀华拼尽全力,叫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皇上亲封的……承王爷……与你名虽父子,实则却是平起平坐的!我犯了错,尚须奏明皇上论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私自杀我!皇上圣明无比,他……他才不会凭两张纸,一首词……就造下冤假错案……义父,你放过我……放过我……孩儿是真心敬重您,要不是这魔头在其中挑拨离间……”
福亲王冷笑道:“小鬼,你倒是有恃无恐?不错!或许本王的确没资格杀你,但世上之人,谁也敌不过十殿阎罗!大限一到,人人都得撒手归西。即使贵为龙子,也无能扭转天道!本王尽可秘密处决了你,再奏明皇上,只说你是患病而亡。好比他的皇叔德豫亲王,不也是‘染疾暴毙’了么?他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事涉及皇室权威,不宜声张。将来假如追查出你的身世,事关陈府冤案、皇家丑闻,那更是能瞒则瞒!本王才没那雅兴与他明讲。说不定他为安抚我的丧子之痛,还会另赐大笔钱银?你这个不值半分钱的小畜生,临死还能给我大赚一票,也算死得其所,应当知足了!顺便再提一句,你现在才拍皇上马屁,也不嫌着太晚?你不是早不将他当作君主看待了?同本王商量着如何拉他下位,那可谓是振振有辞!现在又指望他来救你性命?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
上官耀华呻吟道:“义父……孩儿自归依您以来,始终忠心耿耿。难道你就丝毫不念父子之情?”福亲王道:“身处帝王之家,所有的只是利益图谋,本就谈不上什么仁善亲情!怪只怪你不该妄想一步登天,引火**!对本王而言,能与七煞圣君大人合作足矣。无用之徒,不必留在这世上。”
上官耀华手指无力的前探,仅稍许触及福亲王衣袖一角,连握紧也已无力。道:“别杀……我……我还有用!还有用……”这时他已倒伏太甚,身子从江冽尘指刃中滑了出来,彻底扑倒在地。任谁见他这一团烂泥也似之状,都不会觉得他能多么“有用”。
福亲王道:“有没有用,由本王来判断,不是你说了算!本王不如现在就斩了你这逆子,也免得听你闲嘴碎舌心烦!”猛地抬手拔出地上的残影剑,剑锋反射日曜,闪过长长一道白光,同时灼痛了几人眼睛。
第三十三章(2)
江冽尘忽地打个手势,道:“且慢。”福亲王神色立转恭敬,道:“不知江大人有何吩咐?”
江冽尘不再管他,径自绕开几步,重新转到上官耀华面前,温言道:“耀华,你现在求我几句,我就救你。保你无恙如何?”上官耀华怒道:“七煞魔头,你……你这个混蛋,我是错信了你,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向你低头服软。假如我做了黑白无常,第一个就来索你的命!我生平最遗憾之事,就是没能活着看到你去死!”江冽尘冷哼道:“你住口!当真是不识好歹!何必这么恨我?”抬起脚踩在他五指上,狠狠碾压。上官耀华痛得死去活来,强忍着不肯求饶,隐约传来骨骼碎裂之声。
这时街尾忽然冲来一批全副武装的王府家丁,奔到福亲王面前,迅速施了一礼。福亲王扬手指向上官耀华,道:“将这个逆子给本王捆起来!押回王府,关入地牢,听候处置!”
众家丁齐声响应,一齐冲了过去。上官耀华翻身急转,突然一跃而起,按住福亲王手臂,推转一圈,将残影剑架到了他脖子上,喝道:“统统给我退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将死之人,能拉一个当朝亲王给我垫背,死也不枉!”
众家丁见王爷受制于人手,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愣怔怔的停在原地,等他下一步号令。上官耀华心想若不下些狠招,难以制胜。手上再一加力,将福亲王脖颈上割出一道血痕,喝道:“本王说话算话!别以为我有何不敢!大不了,就拼一个鱼死网破!”
福亲王感到侧颈疼痛,只怕这小鬼冲动之下,当真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等人头落地,可就悔之晚矣。忙叫道:“放下武器!退……退下!你们这群笨蛋,不要本王的性命了么?”
一群家丁慌忙后退,有几人想投出暗器,上官耀华总能迅速转身,将福亲王充作挡箭牌,护在身前,使得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叫道:“继续退!叫他们远远退出这条街,退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福亲王大声道:“小王爷怎么说,你们就依他的话去做!”本来以他武功,并不会顾虑上官耀华威胁。但对方如今手握残影剑,且不说此剑他是早有所闻:能由剑客随心而动,瞬间成为剑术高手。单是感到颈间的一股森然寒气,犹如无形压迫。稍动一下,仿佛也有裂颈之祸。转身时决然闪避不开,就算有万分之一的侥幸避开了剑锋,仍会被剑气所伤。此时也只好对上官耀华惟命是从,但心里愤恨尤深。任何人若是被一个前一刻性命就掌控在自己手中之人胁迫,都绝受不住这般情势大逆转。
等众家丁退得远了,福亲王心中叫苦不迭,还得恭敬着态度问道:“耀华……不不,承王爷,承王殿下,一切都按照您要求的做了。这把剑,是不是可以……拿下去?”
上官耀华满心愤怒,一字一句的道:“现在已不是你放不放过我,而是由我决定放不放你的问题了!福亲王,自我归顺了您,归顺大清以来,就从未生起过谋反动乱的心思,一意想做好我的承王上官耀华。什么陈家、程家、青天寨二寨主之类,早与我不沾半点干系!你又何须一再多疑,对我苦苦相逼?只要咱们双方各退一步,你可以容我在朝廷中一展宏图抱负,我同样也可以辅佐你……步步高升,乃至君临天下!揪出我的身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别人敬我一尺,我会还他一丈。在此尽可担保,不会对皇上有何异举。即使有,那也定是奉了义父之命……可你,又为何执意不肯饶我,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上辈子,我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福亲王应道:“是是,都是义父的错!是义父一时鬼迷了心窍……”上官耀华喝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任谁都可以胡诌几句!等得时过境迁,那便翻脸不认人。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翻的工夫,想反悔是再容易不过!”
福亲王苦苦哀求道:“不知究竟怎样,才能使你相信本王诚心?难道……你当真下手杀我,就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上官耀华心中只是冷笑,暗想:“刚才我问你时,你是何等冷酷无情!这会儿倒企图用父子亲情来唤醒我,借此求饶?那句话叫做‘胜者王侯败者寇’,果然不假。唯有拳头才是硬道理!”既知他今日受辱愈深,心中怀忿越多,来日报复也就更为猛烈。须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成。想了一想,道:“空口无凭!我要你将手中的全部兵力,分拨半数,归我帐下统领!”
福亲王心中暗骂他着实狡猾,还想设法推辞,道:“但本王是朝中大将。假如有朝一日战役一起,我手下却无可用之兵,那……”上官耀华脑筋转得也快,道:“这样罢,为了避免皇上过多察觉,就让他们名义上仍为你的部队。如有作战部署,便随时归你调遣。”福亲王心中一喜,暗想:“你肯让他们继续留在我身边,自己又无统帅之能,他们怎能服你?到时我还可以借机叮嘱几句,说不定尚在你无知无觉时,就有人将你的项上人头取来献与本王?”于是也满口子的应承。
上官耀华道:“我再告诉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是陈府的人。那程嘉璇也不是我的妹妹,你不要再拿她的事,同我搅和在一块。不过,她总还算得……我的一位朋友,我也希望你能适可而止,以后都不要去寻她的麻烦。更不要拿她的身份,去跟摄政王做什么破坏。你以前不知,以后尽可继续装作不知。记清楚了没有?”福亲王连连点头。
上官耀华这才将剑撤下,仍然不失警惕的盯着福亲王。道:“义父,如果你不再对付我,我定会全力助你……夺得大位。”停了会儿又道:“前几日我同你说,李盟主的那位南宫姑娘,近日已然有了线索。孩儿今天出来,便是打算去寻上一寻。”
福亲王惊魂稍定,听他这一言,忍不住地欢喜,道:“那好得很啊!据你说,这个女人可以牵制住武林盟主李亦杰,对咱们大是有利?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本王也随你一同去!那南宫雪以前也曾是华山派的高徒,只怕以你的功夫……收辍不下。”上官耀华沉吟道:“义父敢于身先士卒,孩儿……着实欣慰。那么,便是如此罢。”待福亲王刚想招呼人手,忙阻止道:“人多口杂,吵吵嚷嚷的,反而容易大声喧闹,给她知觉。咱们今日此去,无非是探一探底,没必要把事情都做绝了。”福亲王知他是对自己仍加意提防,苦笑一声,也不拆穿。道:“多余的人手不要,总该带几个人抬轿子罢?”上官耀华皱一皱眉,道:“好罢。不过先叫他们抛了手中兵器,高举双手,再抬到这儿来。”
福亲王暂不敢违拗,依言大声传令下去。很快就有几人抬了顶黄呢软轿而来。福亲王头一个掀开帐帘,坐了入去。江冽尘眼神几度翻转,此时眼中涌动的却是最深刻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道:“要寻那个南宫雪?怎不早说!本座也要去。”
福亲王见他神情,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就如满拟将南宫雪生吞活剥了,不由稍有胆怯。讪讪道:“可是……这一顶轿子,乘三个人,恐怕……”
上官耀华瞪了江冽尘一眼,口中答道:“不打紧,这魔头能剩得几斤几两?也不过是轿上多坐了一具骷髅。”福亲王总觉不妥,道:“轿子又非马车,当然还是一人一乘的舒服。不如,这一顶就给江圣君大人坐,我和耀华……另行骑马跟随。”上官耀华不悦道:“凭什么要迁就他?哼,脾气就像给惯坏了的大家小姐一样!”
江冽尘道:“有趣。福亲王,实在抱歉,你一个人去骑马。耀华他……身上有伤,还是一起坐轿子便了。”上官耀华怒道:“谁乐意跟你……”
福亲王急于巴结江冽尘,忙道:“如此也好,江大人待我家耀华,还是很讲究仁慈。”上官耀华叫道:“义父……”见事况已成定局,撇了撇嘴,只得当先爬上轿子。
其后这一路,上官耀华早已指出过大致路线,坐在轿上尽是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江冽尘倒时不时地瞟上他几眼。
上官耀华双目紧闭,也能感到身边一道强烈视线,盯得他坐立不安。掀开轿帘向外张望。只见福亲王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看来还颇为气定神闲。在石子路上颠过几次,忽然转过头望向轿子,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双眼。上官耀华吓了一跳,忙不迭将帘子放下。而今轿内又只剩了他与江冽尘独处,只觉浑身都不畅快。闭紧嘴唇,头颈深埋,指尖轻轻敲着膝盖,重又摊下。
江冽尘在旁偷瞧上官耀华,见他全身都写满了局促二字,只觉好笑。忽地拽起他手,在指间推拿几次,将他断裂的几根骨头重新接拢。接着继续运功,上官耀华只觉一股热浪顺着掌心传来,流遍全身,整个人登时觉着暖烘烘的,胸腔间的冰冷逐渐褪去。最终等两人双掌散开,一下子就如脱力一般萎顿下去。江冽尘道:“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肯说,还在生气?我也不过是陪你将苦肉计玩到底罢了。”
上官耀华喘了几口,终于将气息调匀。道:“不是,我也没有那么笨。你算是为了我好,对不对?刚才伤我,就是为了向他……向福亲王证明,我并没跟你勾结。因为相比其余,这一件事在他眼里,才是重中之重。第二,就算你不跟他说什么,以他自己的眼线打探,又或是将来我亲口向他坦白,也早晚是要说的。倒不如你直接给他明讲,还令他更易信服。最后逼得我当众要挟他,夺取兵权,也不过是在人前立威,让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正式服我这个小王爷而已。但一切罪过,你统统推到小璇头上,可不要害惨了她?”江冽尘道:“与我何干?那个贱人死了才最好。”上官耀华冷笑道:“是么?够无情的。小璇要伤心了。”声音放低一些,道:“不管怎样,你还是捅了我一刀。这笔帐该怎么算?”
第三十三章(3)
江冽尘漫不经心的道:“还能怎样?大不了一报还一报,你也捅我一刀就是。不过……残影剑若是伤到要害,伤口是不会愈合的……真的想杀了我么?”
上官耀华略微一出神,倒觉他也并无先前所想的可恶。道:“我现在……也没有那么恨你了。别说的可怜兮兮。还没问你,为什么选中我合作?假如只是看中了借用兵力,大可直接寻福亲王。”江冽尘道:“我可以遇人不淑,总不至于认人不清。你那义父老谋深算,不肯吃一点亏。任何时候,等他的利益达到,就会自己捞走所有便宜,连一杯羹都不给旁人留。跟这种人合作,没有意义。”上官耀华道:“我也老谋深算啊,也是不肯吃半点亏。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背叛你,不会独吞利益?”江冽尘好笑道:“你多单纯哪?连恨我都敢直接破口大骂,还有几件事藏得住?偏要装什么老阴谋家?那还早得很了。”
上官耀华翻起双眼朝天,独自生着闷气,过一会儿忽道:“喂,说老实话,你待我还的确不错。我有自知之明,凭我的身家地位、才智武艺,都不值得你另眼相待。到底是什么目的?”此时轿子连番颠簸,上官耀华胸口又隐隐作痛,不耐道:“说啊!别编瞎话骗我。”江冽尘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我向来是‘唯我独尊’,很少待别人好,是不?你曾是他的徒弟,怎么着也要留些面子。”说这话时语气却带了几分伤感。上官耀华微一出神,才醒觉他所说的是暗夜殒。听外界传闻,也知道他唯独对这位兄弟才有些人性温情。没想到当日在太行山为求保命,匆忙拜师,竟还能为日后捡着这一个天大便宜。但他是事事都要算计精准,仍不放心,追问了一句:“那就是说,不管以后我怎么得罪你,你都不会杀我?”
江冽尘道:“肆无忌惮了是么?那也未必。”想到在总舵密室击杀暗夜殒,日后虽然难过,但对那一举动却始终未曾后悔。只是恨意越发强烈,恨的则是李亦杰与沈世韵二人。
上官耀华知道他“性格古怪”,脾气又喜怒无常,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闭上嘴不再开口。轿子一路颠簸,这田间小路最不好走,似此也是寻常。那一带路途极是遥远,位于京城以南,直过得几天几夜,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处所已在潮州。上官耀华掀开帘子张望一番,慢慢走下轿来。接连几日,脚下已是虚浮发软。绊了一下,江冽尘顺手扶住他,随后立即转开视线,假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上官耀华心里说不清是何感受,暗想:“你何苦看待面子高于一切?世间诸多争端,往往也都是由争一时颜面而起。”但此事偏又难以规劝,只能独自发愁。
福亲王也从马上一跃而下,迎上前来,道:“耀华,没弄错罢?这林子里荒无人烟,连个鬼影也见不着。那个南宫雪,一个女孩子家,独自跑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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