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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天倚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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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血月……他的脑海里蓦然闪过叶祈的身影,枭厉的笑容如毒蛇般缠绕住冷若寒的心。
  眼看着冷若寒不复笑容,洛维克也有些不安起来,心中思量着自己是不是说多了,这华美的殿下渐渐冷却的神情,宛如玉瓷雕塑般美丽却苍白。“啊,不说这些传说了,殿下,洛维克此次前来,特奉吾帝之诏,送来礼物,请殿下赏玩。”
  转移了话题,洛维克回头示意,两个强壮的汉子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小厮,小厮手中捧着一只小小的锦盒。
  洛维克蹙眉看了小厮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过去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是一尊白玉雕成的马,马蹄扬起,骏马长嘶,栩栩如生。
  冷若寒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欣赏着这尊玉马,光泽美丽而柔和,不愧是玉中瑰宝。“本殿替吾皇陛下收下,谢过贵国之主。”
  洛维克点了点头,命人合上了箱子,正要说些什么,那个手捧锦盒的小厮突然上前一步,跪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把锦盒托到冷若寒面前。
  “这……”冷若寒狐疑地望向洛维克。
  “这是我们国师廷渊大人赠送给殿下的,请殿下亲自打开。”洛维克还没开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名俊朗青年冷冷说道,“我乃擎天王朝外礼副丞桑多。”
  虽然对对方的举动怀疑,冷若寒却仍旧亲手接过了锦盒,然后慢慢打开。
  “啊!”
  一声惊呼,锦盒落地,“啪”地一声摔为两截。冷若寒一手捂住唇口,脸色蓦然变得惨白,胃中翻江倒海,几欲呕吐出来。
  凌霄也在一刹那反应过来,闪身拦在冷若寒面前,一脸怒意地瞪着洛维克和桑多,厉呵:“你们干什么!”
  锦盒之中,一颗沾满鲜血的心脏滚落出来,在大厅中央的地板上,猩红地狰狞。
  “这,这……”洛维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惊慌得望着冷若寒。
  冷若寒侧身站在凌霄身后,瘦弱的身躯似乎在微微颤抖,拼命抑制住胃里的不适感,他在努力维持自己的从容与气度,却还是掩饰不住此刻的惊骇与慌乱。
  凌霄用自己的背脊抵住了冷若寒,狂怒不已地从一旁最近的侍卫身上夺过佩剑,剑指洛维克,厉声道:“你们瑞夫族什么意思,竟将这种东西送与世子!”
  “殿下勿慌,这是一颗狼心。”众人混乱之时,只有桑多一个人依然冷静,“狼王之心。”
  洛维克转头瞪着桑多:“你们在搞些什么,这,这叫我如何交代?!”
  桑多冷笑着瞥了洛维克一眼,继续道:“狼,乃是沙漠之中最凶狠残忍的动物,能制服狼王,自然是我瑞夫族最光荣的象征。狼王之心是最高的荣耀与奖赏,廷渊大人将狼王之心赠与殿下,寓意,是对殿下的尊重与崇敬。”
  “你胡说八道,我看你们根本就是……”
  “阿霄退下!”
  冷若寒咬着唇,艰难地挤出微笑,挣扎了半晌,才干涩地开口:“是若寒失手,辜负了国师大人的美意。”
  “小……殿下……”凌霄欲言又止。
  “若寒略感不适,请二位大人先回吧,恕若寒不能相陪了。”冷若寒说完,转过脸不在言语。
  凌霄心疼得站在一旁,此刻纵然心中千般万般的怒意,却不能发作。他将剑丢在地上,狠狠瞪了桑多几眼,然后扶住冷若寒,压着心火道:“殿下需要休息,二位,恕不远送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目送着洛维克和桑多带人离开东陵馆驿,冷若寒几乎瘫倒在地,幸而有凌霄在旁扶持。
  “太过分了,什么荣耀与尊敬,他们根本就是欺负你!”
  凌霄紧紧攥着冷若寒的衣角,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用肩膀抵住冷若寒单薄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冷若寒的手臂,安慰着他,“没事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别看这恶心的东西。”
  冷若寒呆呆得注视着地上的狼心,没有理睬凌霄,仿佛心魂都被摄走了一般,他脸色惨白无比,却失去了原本的那种惊惧,而是一片平静,平静得面无表情。
  “小莫,你怎么了?”凌霄低唤,声音中满是焦虑。
  冷若寒摇了摇头,按耐住胃里又一波的不适感,问:“文轩回来了么?”
  “不知道。”凌霄抬起头,一面回答一面四处张望。
  与此同时,方文轩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了大厅之外,“殿下,我在这里。”时间刚刚正好,就好像冷若寒只要问出这句话,便一定能得到方文轩的回应。
  方文轩看到狼心,随即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凌霄,凌霄满心火气无处发泄,便怒气冲冲地将事情经过和方文轩说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真是岂有此理!可惜文轩你不在,要不然,骂也得给他骂回去!”
  方文轩沉默一阵,对此不置可否:“若寒你怎么看?”
  “廷渊在警告我。”冷若寒低下头,看不清此刻的表情,“狼子野心,这是对我和大冕的警告吧,呵……”
  “呵,好一个狼子野心,廷渊出手真迅速啊。”方文轩微凝碧眸,隐隐竟是杀机。
  凌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瞬间好似都变得遥远而陌生了。他是来自江湖的,而此刻,这两个最亲密的人,却都已经立身庙堂之高,他觉得他和他们有了距离,并且是他无法跨越的距离。
  冷若寒叹息,转身走向后院亭台:“文轩,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凌霄突然打了个冷颤,他急忙跟上了冷若寒,寸步不离。不论如何,只要是这个人决定的,做的事情,即便是毁天灭地,万骨血劫,那凌霄,也将为他仗剑而起,一死无悔!
  “ 
 第四章 。。。 
 
 
  都调查了,自从叶尔羌死后,擎天王朝内部一共分为三派。以国师廷渊为首的一派,均是前代老臣,实力雄厚,深不可测;叶祈一派,多系少壮官吏,而且叶祈与江湖有关,整个西北武林,都在其掌握之中;再就是耶摩明珂,擎天王朝过半的兵力,都在此人掌握之中。”
  “这三人,彼此不和?”
  方文轩冷笑:“恐怕是暗潮汹涌。不过……”他停顿一下,有些担忧地蹙眉,“叶祈和耶摩明珂你都见识过了,那个廷渊……恐怕不好应付。”
  冷若寒在庭中池边停下,久久地注视着池中的青莲:“狼子野心,他应该,已经开始针对我了吧。”
  方文轩看了一眼在一旁发愣的凌霄,叹了口气:“当年叶尔羌之死,他们虽然没有证据,却都暗中传言是你所杀。廷渊乃擎天王朝的国师,历任太子太保,是叶尔羌的启蒙恩师。他针对你,只怕是公怨私仇一并算了。”
  “叶尔羌是他徒弟?”凌霄忍不住插嘴惊呼,“那他不会比叶尔羌更厉害吧?”
  “他没有他徒弟那么强大,”方文轩森然道,“但他会比叶尔羌更棘手更难缠。”
  凌霄再度感到了深刻的寒意。他看着冷若寒孱弱的背影,接下来的轮番斗智斗勇,小莫,你能承担得住么?
  良久,冷若寒一声长叹,衣袂一扬,一道劲气直射水面,水面荡漾,青莲在涟漪中偏偏起舞,暗香浮动,旷人心脾。“文轩,烟云巷的方位,打听了么?”
  “都已经打探清楚。双龙街烟云巷。”
  




48

第五章 。。。 
 
 
  摩罗帝的夜宴奢侈而糜烂。
  从波斯来的舞姬妖媚地扭动着身姿,随着西域欢快而热烈的乐曲起舞。葡萄美酒在琥珀的酒杯中荡漾,侍从们托着各种精美的食物在人群里穿梭着。
  擎天王朝的统治者摩罗帝高高地坐在王座上,眯着眼睛看着阶下的各色人等,一抹冷漠的笑意在嘴角荡漾。这是他所统治的人,他所统治的王朝,在华丽热闹的背后,在一张张笑脸的背后,有多少勾心斗角多少阴谋诡计呢?
  “呃……”微微抿了一口玉杯中的美酒,摩罗帝的视线停留在某个角落里。那本该是整个宴会最瞩目的焦点,那位来自于大冕的皇族贵胄静静地坐在那里,天人般完美无俦的容貌,沉静优雅的气质,仿佛他原是九天之上的神祇,只是在人间巡游一番,就这样出现在凡尘之中。
  此刻,那美丽优雅的殿下独自驾凌于周围的繁华之外。他手捧着碧玉雕琢的酒杯,鲜红的美酒在杯中流连,他淡漠而疏离地啜着酒,偶尔穿过众人望向王座的目光,充满着静雅与安谧。那是天地间最清冽的泉水,沙漠上最寂寞的月光。
  摩罗帝忽然觉得有些心惊。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伸手揽住了一直伏于膝头的美艳女子,将伊人拥入怀中,可是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冷若寒的身影。
  “夜姬,那人便是大冕派来的使节。”
  美艳女子顺着摩罗帝的目光看去,看见冷若寒正侧过头,和他唯一带来的侍从讲话。即使这样细小的动作,他都带着一种优雅而淡漠的魅力。
  是绝对的疏离却也是致命的诱惑。
  “哦?”夜姬抬起纤手,将剥好的一枚葡萄塞进摩罗帝口中,唇角带着嘲讽微扬,“俊俏倒是蛮俊俏,可惜嫩了点。”
  摩罗帝低头,轻轻在夜姬的脸颊上拧了一把:“哈,爱姬觉得,大冕会派怎么样的一个使节来呢?”
  夜姬不语,一瞬不瞬地望向冷若寒。
  冷若寒只带着方文轩参加了宴会。擎天王朝与大冕素来有隙,冷若寒虽是全权使节,毕竟还是擎天王朝提防的对象。凌霄性子过于火爆,楚兮云又身份太低,只有方文轩,能陪他周旋于这诡秘莫测的朝堂。
  纯白镶金的华服,用丝绦束起的长发,冷若寒端正地跪在锦榻之上,如同玉雕而成的艺术珍品。他不时地和方文轩低声耳语,偶尔有路过的擎天王朝的官员敬酒,他都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回应。他的目光没有在中央那妖媚无比的波斯舞娘身上停留过片刻,偶尔清波流转,笑意婉婉,都不失了他高贵的身份。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那边是高歌曼舞,纸醉金迷;这边却是对月形单,惘然无措。
  静静地站在东陵馆驿的石子路上,凌霄独自抬头望月,寂寞的触角如同苔藓般蔓延在心中。他按剑,出鞘,寒光闪烁,片叶零落于惊鸿一瞥之后,在黑暗中悄然离去,再无声息。
  凌霄默然良久,才缓缓转过身去。月色下的石子路尽头,星怜雨惘然而立,静静地注视着月下少年的身影,弥漫眼中的悲凉,一丝丝冰冷着她的身她的心。
  她的伤势已无大碍,仅在下颔还有一道还未消退的鞭痕。哀伤地望着凌霄,她不复昔日飞扬的红衣,一色的白裙,竟翩翩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清愁。
  “你伤势还没好,怎么出来了?”凌霄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他们早已陌路,再无同归。
  星怜雨颤抖着嘴唇,几次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侧过脸,低声道:“火凤剑,断了。”
  凌霄心中一颤,无言以对。
  “我夜间闯入营寨的时候,碰上了耶摩明珂。我才刚刚出剑,他只是那么一挥手,一挥手,我的火凤就断了,就那么一瞬间,断了……”
  星怜雨喃喃地说着,仿佛失了魂魄。青鸾火凤原是一对,如今青鸾折火凤断,至情至爱之剑,情丝已断,红尘路远!
  凌霄低下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你不该闯进耶摩明珂的营寨,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了小莫。”
  “凌霄!”
  星怜雨突然啼哭出声:“在你心中我星怜雨到底算什么!除了冷若寒你心中到底还有谁!”
  “雨儿!”凌霄一震,厉喝,“你想做什么!”星怜雨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唤出那个名字,令凌霄心惊不已,他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星怜雨的手臂。“你在恨小莫,你怎么能恨小莫?”
  “哈哈,哈哈哈,”星怜雨大笑,泪流满面地甩开凌霄的手,“恨,我恨冷若寒,我恨楚兮云……哈哈哈,我恨,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
  “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这个样子雨儿!”凌霄惊讶得看着星怜雨,那个曾经任性妄为的大小姐,如今却变成这般,“你要恨就恨我,雨儿!”
  “恨你……哈哈,”星怜雨癫狂地笑起来,一步踉跄,跌坐在地,“我可以恨谁……冷若寒……冷若寒……我从一开始就输了他,我从来就,就输给他的……”
  “小莫是无辜的……”凌霄仍然在试图说服星怜雨。
  但星怜雨已听不清他的任何一句话:“我一开始,就在他手里输了你,可笑,可笑我自己也输了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再输给楚兮云,可是我,我……”
  凌霄蹲在星怜雨面前,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是我对不起你,雨儿,我们……我们解除婚约吧?”
  星怜雨一愣,惊讶得望着凌霄。一抹混合着绝望无助与愤恨的痛色瞬间占据她美丽的双眸,她抬手,狠狠一个巴掌落在凌霄的脸颊上。“你混蛋!混蛋!混蛋!”
  凌霄不躲不闪,颊上立刻通红。他望着星怜雨,任由她辱骂踢打,却始终不发一言。心中终是负疚,纵然没有爱情,这几年来的情分总不是假的。
  星怜雨哭打一阵,还是停下了手。早在那少年挂上兰印剑的一刻,她就已经死了心,青鸾火凤,而火凤剑的折断,不过是将她和凌霄之间那根红线彻底斩断了。可是,听到凌霄亲口说出解除婚约来,她还是这般失态了。心痛在一刹那撕裂了理智,这样残忍的现实,她早已明白的残酷,可是听他亲口说出,却依然无法自拔。
  心魔难除,业障难消。有那么一个瞬间,星怜雨甚至想杀了冷若寒。
  凌霄沉默依然,等星怜雨不再打骂,径直站起来,转身遮掩自己的表情,背影却寂寞得如同亘古未变的山峦。
  “阿霄!”
  星怜雨含泪抬起头,听见楚兮云的声音,她只觉得心上好似扎了一根针,听他喊着“阿霄”,阿霄,阿霄,所有人都能这么喊他,可是他,不是属于自己的阿霄。星怜雨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推开楚兮云,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楚兮云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黯然垂目,手指轻轻摩挲腰上的无鞘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凌霄转身,脸上似有泪痕,“小莫还没回来么?”
  楚兮云苦笑,“回来了,世子……大醉而归。”
  凌霄眼中蓦然一闪,“他竟然醉酒!”他急忙向冷若寒的房间冲过去,刚才的一丝悲伤瞬间被淹没在了对冷若寒的担忧中。只是那人相关,一切皆被遗忘。
  那么凌霄,即使没有了星怜雨,你又有几分心能留给旁人?楚兮云抬头问月,月色冰凉,无语回应。
  
  从摩罗帝夜宴归来的冷若寒正被方文轩与洛维克一左一右地扶持着,跪了一地的侍从皆无可奈何,只是看着这美丽的殿下酩酊大醉的模样。
  酒醉的冷若寒与平时截然不同,被酒精渲染得绯红的双颊,如开在山谷的艳花,眼眉如梦,迷离恍惚,笑靥魅魅,身形柔美,竟是有些美人沉醉,千娇百媚的错觉。他回眸一笑,在场人人失色,个个神迷,若是此人身为女儿身,当是倾国倾城,天香国色。
  凌霄不顾礼数,直闯进冷若寒的卧室,见此情形,也不由得一时失神,生生被褫夺了思维。呆呆站在门口,看着那金边的衣袖舞起,冷若寒摇摇欲坠却又华美柔软,似风,似雪,似飘零的烟花,似飞舞的迷梦,如在天涯之外,又如水月镜花。
  “殿下!”
  方文轩一边拉着冷若寒,一边向凌霄使了个眼色。“殿下,您该休息了,凌霄,还不来扶殿下!”
  凌霄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巧妙地让开了洛维克,一手擎住冷若寒的手臂,“殿下,您醉了,快休息吧!”
  洛维克被凌霄有意一撞,不由得连退几步,腰上疼痛欲裂,却又叫苦不得,默默忍下了,满脸堆笑道:“世子酒醉深沉,下官去弄些醒酒汤来吧。”
  “啊啊,不必了。”方文轩急忙阻止,“殿下由我们照顾就好,大人您还是请回吧。殿下醉酒总有些失态,您在这里……”
  已经挑明了要赶人,洛维克也不好多说什么,转眼看向冷若寒,他伏在凌霄的肩头,含含糊糊地嘟哝着,就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这……”
  “殿下需要休息,大人还是出去吧。”方文轩说着,伸手拦住冷若寒的腰,将他轻轻托住,往床的方向走去,“凌霄,伺候殿下歇息吧。”
  凌霄会意,伸手把洛维克往房外推,“走啦走啦,殿下要休息,你看着算怎么回事,出去出去。”
  “这,这洛维克先行退下,若殿下有什么吩咐,就……”洛维克一边往外退,一边不断探头望向里间床边,只见方文轩正在想法设法地将冷若寒安置到床上去,可是冷若寒却不配合,不安分地乱动着,揪着方文轩的头发不肯松手。
  “好了有需要叫你,你快走我们不送了啊!”好不容易将洛维克推出了门,凌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呼,真啰嗦。”
  “他走了?”方文轩走出里间,朝门看了一眼,深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估计还在门外看着吧。”凌霄没好气地说,匆匆向里间走去,“你们怎么回事,文轩你竟然让小莫醉酒,这也太过分了!”
  “洛维克只是个文官,不懂武功不必担心。”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方文轩也跟着凌霄走了进去,看冷若寒安安地睡着,绯红的双颊似桃花一般艳丽。“若寒。”
  “嗯。”冷若寒轻喃一声,睁开了眼睛,向尚不清楚状况的凌霄微微一笑,“阿霄,我装的像不像?”
  “啊?”凌霄茫然,冷若寒此刻艳丽的笑容,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脸上滚烫,“你们,你们搞些什么把戏?”
  “装醉啊,”冷若寒笑着起身,在脸上抹了一把,“真热。我不装醉,那摩罗帝怎么肯放我回来。”
  凌霄心思一转,立刻明白其中奥妙,又有些不解:“那你的脸,这要怎么装?”
  冷若寒眨眨眼,“这个容易,我用内力转动经络,血气一调就能装,啊啊,真是的,好热,装这个真辛苦。”
  “你,你呀!”凌霄看着冷若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还当你真醉了,这不是让擎天王朝看笑话么!”
  “放心我自有分寸。”冷若寒的神色微冷,脸上潮红渐渐消退,露出原本的苍白来,“走了阿霄,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里?”
  “双龙街,烟云巷。”
  冷若寒敏捷地跳下床,将身上过于累赘的装饰都卸下了,然后向方文轩点了点头:“文轩,这里交你应付了。”
  方文轩沉重颔首,却终是放心不下,郑重得转向凌霄,竟是深深一揖:“阿霄,若寒,就交给你了。”
  




49

第六章 。。。 
 
 
  东陵馆驿的地形并不复杂,从冷若寒房间往后,便是莲池竹林,再后面有几间下人们住的矮房,之后就是整个馆驿的围墙。
  前门依旧被洛维克带人守着,虽然洛维克是个文官,不通武功内力,但身为瑞夫族人人自幼学习骑射,一点警觉还是有的。是以冷若寒带着凌霄自后窗越窗而出,径直略过竹林,依托矮房屋顶,直出东陵馆驿。
  矮房中的仆妇侍从早已入睡,冷若寒与凌霄轻功又高,直到了馆驿之外,亦无人觉察。两人落身在馆驿外的长街上,左右探看,整个长街空无一人,夜风卷起,一片凄凉。
  冷若寒抬头望向夜空,借着北极星的指引,大略确定了方位。他与凌霄默契地点了一下头,身形如魅影般轻移,凌霄按剑紧随其后,一步不差。
  暗夜月寒,树影憧憧。交错的光影之间,夜风忽然一滞!
  衣袂垂落,冷若寒蓦地停下脚步,敛神屏息,抱守归一。凌霄铮然出剑,兰印舞起一道寒刃,割裂了夜的沉郁。他闪身拦在冷若寒身前,眼中熠熠,如同豹子嗅到了猎物的气息,带着野性与警敏。
  “什么人!”凌霄厉喝,剑势欲起。
  蒙面的黑衣人拦住了冷若寒的去路。一个身形高大,手举双锤;一个身材颀长,似空着双手,但指缝间流露一点幽绿的光晕,恐怕暗藏玄机。两人一言不发,身上不带丝毫杀气,却明明白白有着战意。
  凌霄回望冷若寒,眼神里带着询问。冷若寒双眉紧蹙,衣袂微微扬起,残月的光辉敛于手心,收拢在长袖之中,似有似无,难以捉摸。
  “退。”
  冷若寒低声疾道,人已到三丈之后。
  凌霄反应敏捷,即刻也退。但他的轻功略逊一筹,又比冷若寒慢了一步,一退之下,落后了冷若寒数十步的距离。
  “呵!”
  拿着双锤的黑衣人突然一声暴喝,如风一般长驱追来,双锤势如万马奔腾,直落向凌霄身上!
  凌霄被那千钧压顶的气势一震,生怕连累冷若寒有失,不敢再退,手中剑势一转,划出道道剑花,欲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化解奔袭而来的双锤。
  “小心!”冷若寒见凌霄不退,心念一转便已了然。急忙长袖一挥,借力回奔,残月之力如泼墨挥洒,周全凌霄全身!“快退!”
  “你先走!”凌霄厉喝,脚步一错退出冷若寒残月笼罩范围,“走!”
  冷若寒胸口一闷,晓得凌霄是想优先保全自己,可是凌霄的剑法是走的轻灵敏捷一路,硬碰硬决计挡不住这双锤的刚猛。冷若寒心思飞转,利用自己的轻功优势,瞬间转换到凌霄身前!
  “小莫!”凌霄脱口大呼,急忙再追,但双锤已到冷若寒头顶!
  “住手啊!”凌霄情急大喝,兰印剑直追冷若寒而去,“小莫!”
  残月光辉再度扬起,冷若寒聚起全身内力,欲一挡双锤之威!千钧一发之际,变故突生!
  双锤突然改变方向,直越过冷若寒头顶,再度追袭向凌霄!凌霄暗暗松了口气,又立刻集中心神,全力应对那针对他而来的双锤。同一时刻,另一名黑衣人也终于有了动作,紧跟着双锤的攻势,直袭冷若寒而去!
  冷若寒身形腾挪,闪避黑衣人的第一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那名黑衣人果然并非空手,而是在双手的指掌之间,各暗夹了一枚银针。
  银针幽绿,针针直追冷若寒周身要穴!
  凌霄一面应对双锤,一面注意着冷若寒那边的动向。见那黑衣人的银针虽然犀利,但冷若寒更技高一筹,轻松躲过数道袭击,身形凝止虚空,白衣垂落,似守还攻,攻守归一。
  于此同时,冷若寒也时刻注意着凌霄的情况。凌霄剑势空灵,身手敏捷,原本以柔克刚,对付刚猛一路的双锤绝无问题。只是凌霄分心冷若寒的情况,加上那使双锤的黑衣人虽然虎背熊腰,但竟然也敏捷灵活,转身,避剑,落锤,丝毫不滞!凌霄一时间竟是守得惊险,剑剑失利!
  这般缠斗良久,远远传来鸡鸣狗吠之声。冷若寒心中焦急,眼看着三更一过,他和凌霄非但来不及往烟云巷走一遭,只怕于这两人脱不了身,连东陵馆驿也无法瞒天过海,顺利退回去。
  这两名黑衣人武功虽高,但志不在杀,而在战。似乎要把冷若寒和凌霄的武功底子都试探出来,连绵不绝的招式,纠缠不休,直搅得冷若寒与凌霄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冷若寒一直不曾结印出招,抱定守势不肯出手,此刻终于无奈,只想着快快脱身为上,双腕一翻,伏魔印在胸口凝结,蓄势待发!
  黑衣人蓦然眼中一亮,仿佛这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目的,银针舞动,黑衣人连退数步,准备全力应对冷若寒这反守为攻的一招!
  “小莫!”凌霄一惊,不顾双锤雷霆万钧落下,弃守为攻,一剑刺向使银针的黑衣人,“别出手!”
  “叮!!!”“铮——”
  两声脆响,同时响起,冷若寒伏魔印迅捷转换为护持印,惊讶得看着眼前的情形,顿时怔住。
  兰印剑虽弯不折,被双锤截住,雷霆一击之下,剑身如虹,凌霄被震得手腕发麻,虎口鲜血迸出!他虽然兰印依然在手,有心追截银针之招,却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冷若寒伏魔之印终究被生生收回,月华敛起,凝神归一。
  细如银丝的软剑,如同鬼魅般缠上了银针,银针似舞,银丝却若冰冷的杀机,只是一瞬间银色的交汇!
  剑止,风停,针断。
  素衣轻轻垂落,银丝消逝于黑暗之中,羽非冷冷地注视着黑衣人,嘴角带着不屑微微上扬。他不曾开口,但杀意已在眼中流露。
  落了下风的黑衣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迅即两人汇合,背向而立,全神戒备着羽非。冷若寒足下轻点,翩然退至凌霄身边,发现他的手受了伤,略带歉意地点了一下头。
  羽非瞟了黑衣人一眼,手腕轻轻一动,银丝又一次流转于黑暗之中,在风中吟唱出凛冽的杀气。杀意炽烈地燃烧,席卷羽非全身,仿佛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将敌人撕成碎片!
  “咚……咚……咚……”
  三更的鼓声终于响起,冷若寒,凌霄均是心中一沉。然而黑衣人也好似收到了什么讯息似的,一人低声疾道:“走!”两人身形敏捷,瞬间一齐后退,绝不拖泥带水!
  三人都没有去追,凌霄和冷若寒是没时间去追,而羽非,却是完全无意去追。默默收起手中软剑,羽非意味深长地看了冷若寒一眼,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转身离去,素衣在风中寂然扬起。
  “喂!”凌霄出声欲叫住羽非。
  “阿霄!”冷若寒向凌霄摇了摇头,看着羽非消失在长街尽头的身影,低低叹息。
  




50

第七章 。。。 
 
 
  天还未亮,在冷若寒房门外守了几个时辰的洛维克已经满身晨露,昏昏欲睡地嗑在池塘边的石桌上。
  三更鼓声过后,洛维克突然精神了起来,一扫满脸倦意,起身用手掸了掸官服上的露水,整衣敛容,恭谨地敲响冷若寒的房门。
  “笃笃笃。”
  门被轻轻开启,方文轩波澜不惊地站在那里,碧眸微凝,不带任何表情。“三更半夜,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洛维克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低声道:“下官无礼,但是时辰已到,下官恭请世子殿下起身,四更天,启程前往宫中。”
  方文轩微诧:“为何要如此早?”
  “我朝庭会皆在五更天举行,四更出发,时辰刚刚好。”洛维克一边回答,一边就向里张望,“殿下昨夜宿醉,是否有所不适?下官莽撞,不知是否要请御医过来?”
  方文轩侧身挡住洛维克视线,“大人费心,殿下无事。”
  “既然无事,那下官命人准备洗漱早点,请殿下……”
  “大人不用费心,殿下饮食起居,自有我等照料。”
  “殿下是客,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方文轩想要拦住洛维克不停的窥探,但又不敢太过明显惹人疑窦。洛维克一边与方文轩应答,一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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