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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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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他的由来,却全部臣服在他的脚下。他将自己的名字末城改为墨骋,然后颁布了上位之后的第一条法律。
  这条法律说来和自己的私心有关,因为内容是废除仙兽猎人这个职业。这一次的废除不同于历来的废除法令,这一次墨骋是认真的。
  具体条例说来有些残酷,凡是和仙兽猎人有旁亲关系的人,无论是谁,下诛三族。而仙兽猎人的直系亲属就更惨,直接诛九族。
  墨骋上位的头三年里,全城都处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危险时期,仙兽猎人似乎一夜之间从龙城蒸发,满城都流动着仙兽猎人的血液。甚至有更危言耸听的,在仙兽出没的地段,就能看见仙兽猎人或相关或无关的人的冤魂。
  一方衰败,必然有另一方的兴起。也就是在同时,龙城的药剂师迅速发展起来,其中以鬼谷子的药剂最为出名,被墨骋收入御用药剂师之列。
  墨骋使用的所有药剂,包括毒,蛊,都是鬼谷子一手调配而成。
  说到蛊,就不得不说起墨染枫第一次有焰枫的意识的时候。
  少年的侧脸尖削而立体,额上的汗迹还未退去,眉头紧锁,唇色苍白,分明是忍受过极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焰陨皱眉,看向一旁同样茫然的楚天翔。
  “他被下了咒印,而且这个咒印恐怕从出生就在了。”声音从门口传来,话音刚落,黑发男人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他注视着床上的墨染枫,狭长的眼眸一瞬间变为兽瞳,那是判断的表示。明灭的烛光下,血颀的整张脸极美而带着侵略的野性。
  “所以枫儿会一直如此?”焰陨不由得开口问道,落在墨染枫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他的语气很沉稳,但是绝不代表不关心。
  “更甚。”血颀的语气增添几分沉重,神色看去完全不像开玩笑。“诅咒已经被激发,只会越来越棘手。这种咒印会缓缓侵蚀他的内心,直至完全变成施咒者。”
  “我不是纯血人类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身为一个狐狸的我,已经活了一千六百多年。这件事情,城主是知道的。”狭长的眼眸一挑,目光落在墨骋身上。
  混血狐妖。
  “怎么解开咒印?”
  “这方法为人所不齿。”血颀落在墨骋身上的目光没有移动,蓝眸深邃。“而且,城主大人是无法做到这件事的。”
  血颀的目光移开,顿了顿缓缓说道。“需要一位纯血剑客的心脏提炼出元丹,或是,枫的直系亲属。”
  墨骋并非纯血剑客,楚天翔的目光猛地一敛。那么,这意味着——“我并不是枫儿的生父。”墨骋缓缓开口,声线平静无波。
  其实墨染枫并非自己亲生儿子这件事,他早就有了大概的猜测,所以当雪铭直接指出的瞬间,墨骋并没有太过惊讶。墨骋自己本就不是人类,怎么会有一个纯血剑客的儿子?
  所以墨骋对墨染枫不冷不淡的原因不是因为墨染枫生母的死亡,而是他最担心的,墨染枫其实就是焰枫。这种担忧感在重新见到雪铭的时候变得越发鲜明。
  那个白衣少年从冰天雪地之中走出,不染半分凡尘的味道,然后与去冰封雪源狩猎的墨骋相遇。
  墨骋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雪铭?”
  雪铭缓了缓,一字一顿地说。“你,想见焰枫吗?”
  虽是口头上承认了墨染枫是焰枫,而在心理上却是分外的排斥这一事实。自己喜欢的人在今世的身份是自己的儿子,怎么想都觉得无比讽刺。
  焰枫的咒印自墨染枫出生起就牢牢地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中,不可分割,只能压制。
  之后楚天翔的所有行为都是受到了墨骋的暗示,包括他亲手将雪铭的心脏剥离。墨骋根本不想让雪铭多活一天,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墨染枫确定是焰枫没错,那么天翔身在何处,还是他根本就是楚天翔?
  墨骋不敢想。但他不知道的是,雪铭在见到楚天翔第一面起,便牢牢认定了那就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在后来才肯为他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乃至性命都毫无怨言。
  对于墨骋来说,他心中是多多少少愿意见到焰枫的,但这不代表他想见到楚天翔。这就是他和雪铭的不同之处,他们的步骤看去是一样的,然而目的却不同。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地去拿到那五条职业项链的钥匙,集齐五把钥匙,打开封印的八仙结界,唤醒狐妖王,狐妖王则可以将自身的封印永远锁在另一个灵魂之中。
  焰枫,天翔,他起码要封印一个。
  战士的勇气之钥保存在楼兰先知楚风涯那里,楚风涯一直没有把钥匙给自己的儿子,一方面是担心楚天翔不懂事,另一方面也是想对楚天翔达到一种控制的作用。毫无疑问的,楚风涯完全相信墨骋,根本不问他要这把钥匙去做什么就交给了他。
  勇气之钥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到手了。
  剑客的胜利之钥保存在焰陨手里,墨骋去找焰陨拿钥匙的时候,焰陨问了这样一句话。
  “城主,您想用这五把钥匙封印谁?”
  墨骋顿了顿。“这个不该你知道。”
  “城主,胜利之钥本该是枫儿的,你或许应该去问他。”
  “我是他的父亲。”
  焰陨看着墨骋没有说话,而焰陨的意思墨骋也猜得出个大概。但最终焰陨还是把胜利之钥交给了墨骋,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焰陨开始动摇自己留在龙城的决心。
  哲理之钥在羽翊手里,墨骋原本以为那是最好拿到的一把,然而他猜错了,羽翊异常聪明。
  “那是我的钥匙。”羽翊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把它交给我保管,我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你能把小罹带回来给我吗?”羽翊的眸光转了转,有一丝狡黠。
  “……”
  最终在这把钥匙上,墨骋还是费了点心思。他蓝蝶那里得到了哲理之钥,条件是比翼脱离龙城管辖,变为独立的城。
  虽然后来墨骋又想方设法地把主权拿了回来。
  最后的信仰之钥在羽罹手里,夜色之钥的主人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是陆承影还是羽霜。
  夜色之中,墨骋独自行走于龙城之中,他的手中握着三条明艳漂亮的钥匙,然而走进龙城大殿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幼年时期的墨染枫。
  那个小小的孩子睁着一双好奇机灵的绿眸,扑向墨骋的怀抱。
  “父亲,我的母亲是谁?”
  墨骋突然愣了愣。

  ☆、番外 一世一双人

  寂缡从来没想过自己稳定下来是什么样子,他跟自己历任分手的时候说的都是。
  “我自由惯了。”
  我自由惯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暗示一样,使他越来越自由,也越来越放任自由。
  林子玄对于寂缡的那些风流韵事基本都知道一些,也知道基本上都是寂缡把别人吃干抹净之后甩手走人。但是,在寂缡心里唯一的一次情伤是来自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谁不必要知道,她比寂缡各方面都要强太多,是一个全方位压制他的人。
  当时寂缡在大街上正好看见这么一个美人,花花心思顿时上来,跟着他一起闲逛的人看出了寂缡的想法,对他说这个人自己认识,可以帮忙搭线。
  寂缡欣然应允。
  结果搭线是搭上了没错,但人家姑娘就是不同意。寂缡的倔脾气也就上来了,硬是追人家追了大半年。这姑娘因为人美,家里又有钱,所以每天在她家门口视察的人络绎不绝,自从寂缡出现之后,这些人都被刺圣的护卫队带走了。
  在寂缡和美人最后一次对话中,寂缡是这样说的。
  “你跟我好吧。”
  “我不谈。”
  “不是,你跟我好有这么难吗?”
  “我不想谈一个不能给我未来的人。”
  “你不谈怎么知道我不能?”
  “……”
  “我不管,以后谁追你我就打断他的腿,除了我之外你必须嫁一个瘸子。”
  “……”
  “我比较民主,夫君相公宝贝随便选一个。快!!!”
  “……”
  “快选!!!”
  “……”
  “谈不谈,谈不谈谈不谈谈不谈?”
  然后美人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无奈,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谈。”
  就是这么死缠烂打,一副地痞流氓的劲儿,寂缡安然抱得美人归。
  之后的事一如既往,寂缡习惯完事了不想负责,然后他跟姑娘的对话是这样的。
  “分吧。”
  “我不。”
  “……”
  “你跟我分我就去死。”
  “……”
  “不分。”
  “……”
  “不分。”
  “……”
  “不分不分不分。”
  然后寂缡看着美人儿,眼神里全是无奈。“好好好,不分不分。”
  之后他们的生活平静但也幸福,美人经常会憧憬她和寂缡的未来,然后给寂缡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当时的林子玄觉得寂缡可能就会这么被收了,就连寂缡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最终寂缡和美人还是分手,这次是美人儿提出来的,并且斩钉截铁,原因是寂缡不上进。
  分手的那段时间寂缡失魂落魄,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情场高手也有输得这么惨的一天。失魂落魄的寂缡几乎是带着一点报复的心态,将或是不熟的,或是身边的,只要是稍微看得上眼的姑娘睡了个遍,那时候林子玄一直在寂缡身边,寂缡在只有在林子玄在的时候才感觉不那么痛苦。
  直到有一天寂缡和林子玄偶然遇到了那个美人,美人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剑客。寂缡的心瞬间被揪了一下,然后扯下脖颈上的情侣玉石狠狠砸向地面,手中的暗器顿时脱手,将玉石刺得粉碎。
  他以为美人会痛苦,没想到她是那么的风淡云轻,自己就好像一条哗众取宠的狗。
  林子玄记得,之后寂缡还遇到过一个姑娘,那是美人玩了十九年的闺蜜,他顺利地将姑娘泡到手,然后问她美人的反应是什么。
  林子玄后来也问,美人的反应是什么啊。
  寂缡说,还能怎么样,祝福我们呗。但是寂缡没有告诉他,美人对姑娘说,你别被骗了。
  然而最终这个姑娘还是淡出了寂缡的世界,林子玄不知道原因。林子玄也并不关心,因为寂缡身边的人总是在换,寂缡经历过的人没有一个不优秀。
  寂缡睁开双眸,阳光有些刺眼,窗外是青山流水,床上空无一人。寂缡下床叫了一声林子玄,然后一个端着碗筷的男人走进房间,看着打哈欠的寂缡。
  寂缡的双眸眯了眯,男人的轮廓在阳光的投影下有些模糊,他拖长慵懒的嗓音。“中午吃什么?”
  林子玄神秘一笑。“煮青菜。”
  “又煮青菜?!”
  “你要是不想吃,自己来做。”
  寂缡看了林子玄一眼,转身走出小屋,但锅里煮着的食物分明不是青菜的味道,而是一种诱人的气味。一旁的烤架上还有一只完整的羚羊,肉被火烤的焦黄,泛出诱人的明黄色。
  寂缡顿时双眼一亮,回头看向靠在门边笑着的人。“林子玄你骗我。”
  “叫相公。”
  阳光正好,两个不在意过去的人其实也挺好的。
  ……
  龙城大殿之上。
  棕发少年目送墨骋走出殿堂,一个黑影闪进,虽然速度极快,但却被墨染枫的目光迅速捕捉。
  “带他走。”墨染枫对着空气说,楚天翔身旁的两个守卫转身看向墨染枫,不知所云。然而下一秒,他们的头颅与脖颈整个分家,甚至血液都没有来得及落下。
  黑影将手搭在楚天翔肩上的那一瞬间,墨染枫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个熟悉的,已经消失很久的人。
  合并隐身,两人消失。
  墨染枫不会看错,那个带楚天翔走的人,正是自己熟悉的,消失了很久的修罗战将,龙城护城将军,林子玄。
  林子玄一直默默地护着寂缡的周全,龙城四下搜寻寂缡的时候,是林子玄力排众议压住了对寂缡的谣言。
  寂缡确实不太清楚林子玄有多爱他,只是在这个人面前就是任性惯了,想知道林子玄的脾气究竟有多好,能被自己折到什么地步,他不明白这是林子玄表达爱的方式。
  ……
  陆承影扶住受伤的血颀,他的伤口环绕着浅蓝色治愈魔法。雪狼原地一转身,再度变成一个银发少年。
  “你最好去冰封之巅补充一下雪魄。”
  “我知道了,影。”
  刺客单手举起,心中默念:“召唤——苍狼皇!”
  巨大的蓝色野兽发出一声咆哮,出现在三人面前,虽然苍狼皇体型巨大,但倒是很温顺。
  “这不是翔的么?”
  “只是借用一下。”
  当苍狼皇带着陆承影和血颀安全到达比翼见到墨染枫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空气中一声轻响,暗黄色的羊皮纸卷从天而降。
  羽翼形状的印记分外刺眼,那是暗夜传送的家族密令。
  一缕蓝发掉了出来,上面的字体修长微斜:欢迎回家。
  陆承影的眼眸倏忽睁大。
  有人将楚天翔带走了,在众人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墨染枫的脑海里迅速出现龙城大殿里那个将楚天翔带走的黑影,林子玄。
  除了林子玄,谁能在众人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进入比翼严加看守的大殿。
  除了林子玄,谁能将实力不俗的楚天翔以最快的速度击败。
  除了林子玄,谁能为寂缡的目的这么卖命。
  寂缡没有想过,但他想过之后肯定也是会得出结论,林子玄是自己一生之中遇到最值得的人,而他再一次受到震撼的时候是林子玄将楚天翔带回暗夜的时候。
  他问林子玄应该给楚天翔下一个什么样的咒。
  林子玄说,不受蛊种影响,不受蛊主影响,应该用邪之链。
  邪之链必须靠精气旺盛的人的鲜血来启动其中的蛊,寂缡说。
  林子玄看着他,一字一顿,我来。
  寂缡断然拒绝。
  七个水晶球瞬间悬浮上天际,林子玄被强烈的气流带上其中,水晶球在林子玄身边环绕,闪着熠熠的光芒,然后发出赤色的亮光。七道亮光变为七条赤色的光线刺进林子玄的身体,从中逐渐吸取血液。
  林子玄的眼眸闭着,却是一副自然的模样。
  透明的水晶球逐渐泛起红色的光芒,那澄澈的红光越来越强烈,林子玄的脸色随之越来越苍白,不知过了多久,七条赤色的光线瞬间断掉,林子玄从空中落下,他站的很稳,然而步伐有一丝不稳。林子玄的眼前有些发暗,他在努力站稳。
  寂缡回头看向他,林子玄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七个血晶球却稳稳地落在桌上。
  寂缡走向林子玄,不由分说地将他按进怀里,林子玄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的重心倚在寂缡身上,然后失去知觉。
  寂缡脖颈上的邪之链像是收到召唤一般自动脱离,落入七颗血晶球之中,与其融为一体,泛起赤色的亮光。最终邪之链的蛊还是靠林子玄的血液打开了,牢牢锁住了楚天翔。
  寂缡觉得林子玄是个白痴。
  一只沙漠幻蝶扇动翅膀,停在一朵晨露刚刚散去的花朵上。上一任战圣殇痕发现了沙漠幻蝶的特殊功能,那就是可以保存自己所看到的记忆,并且以幻象的方式释放而出。
  那只美丽的沙漠幻蝶微微抖了抖翅膀,一个模糊而又隐约的画面出现在夜空之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寂缡缓缓抬起头,金栗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燃为妖异的血红。赤色的双眸带着杀意,与刺圣不相上下的实力——即将爆发。
  羽罹皱眉,这种情况——没办法了。
  一双蓝色的美眸带着焦急,踩着加速环冲向这边,按下一个传送卷轴,红色的光芒包裹住楚天翔,陆承影和墨染枫三人。
  转身和不远处的羽翊交换了一个莫名默契的眼神,两人面对战力全开的寂缡。
  寂缡再次隐身不见,羽翊靠近羽罹,保护他的后方。
  羽罹并没有多怕寂缡,他和羽翊在一起,吃亏的一定不会是他们。只是他担心寂缡会先对防御薄弱的羽翊发动暗杀,对羽翊不利。
  淡金色的光芒从闪烁着寒光的定海檀杖尖端发出,如同阳光一般铺撒开来。“鹰眼——”
  隐身解除的声响,那个美的妖冶的人再次出现在羽罹的视线之内。
  “寂缡,冷静点。”羽罹不断向黑化的寂缡发动净化术。
  “斗转星移!”刺客再一次闪开。
  羽罹开始焦急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再次传送。他深深地看了羽翊一眼,伸手按上自己锁骨上的咒印,缓缓施力。
  有血液渗出,羽罹和寂缡脚下同时出现暗红色的法阵,然后瞬间被传送回无泪城。
  画面瞬间转移到无泪城里,很显然,这只可怜的沙漠幻蝶是被卷进了羽罹的传送阵。
  当寂缡和羽罹回到无泪城的时候,羽罹再发动多次净化术,也丝毫没有用处。
  黑化的寂缡根本无法压制,他的战斗力达到巅峰状态。寂缡周围强烈的气流,如同利刃一般刺向所有靠近自己的人,血液从法师的白袍上流下,他迅速给自己套上光盾,焦急地对一旁的人喊道,去找林子玄。
  羽罹的直觉告诉自己,林子玄会摆平这件事。
  之后,林子玄确实摆平了这件事,他没有像羽罹一样攻击寂缡,而是毫无防备地靠近他。
  周围的气流利刃瞬间朝着林子玄发动攻击,站在后面的人的长发被气流卷起凌乱,整个人散发着野性而狂放的美感。
  林子玄没有丝毫攻击之意,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靠近寂缡,任由那利刃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血液的味道扑向林子玄的鼻息,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除了寂缡,也确实没有人能让他流这么多血。
  血液在空气中弥漫,从开始的味甜微苦变成了粘稠的腥味。
  林子玄的身上已经满是伤口,触目惊心,整个人如同一个血人。
  他还在向寂缡的方向走去,用力地眨了眨眼,步伐坚定。
  黑化的寂缡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不顾一切地靠近自己。
  气流的旋转不由得减慢,寂缡后退一步。
  “缡儿,”林子玄缓缓开口,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他吐字很慢,却努力地发出清晰的音节,因此显得很稳,并且很认真。“我知道你很痛苦。”
  寂缡眼看着那个满身是血的人走向自己,甚至都忘记用斗转星移迅速闪开。
  那个人努力地睁大双眸,像是要把寂缡深深印在脑海里似的,他的唇线勾起一丝清淡的弧度,然后伸手将寂缡拥进自己的怀里,在他的耳畔低喃。
  “缡儿,回来吧。”
  寂缡的意识几乎是在瞬间恢复了过来,看着那个搂着自己,全身是血的人,不由得皱眉。
  “林子玄,你是白痴吗?”
  林子玄扬起脸,呼吸有些沉重,然而笑的很好看。“……是啊。”
  荡气回肠终究归于淡泊,惊涛骇浪也会趋于平静,寂缡从来没想过自己稳定下来是什么样子,他跟自己历任分手的时候说的都是。
  “我自由惯了。”
  我自由惯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暗示一样,使他越来越自由,也越来越放任自由。
  然而现在的寂缡却是稳定的,也就是他心目中的不自由,但是他乐在其中。
  并且会一直这样下去。
  所谓新鲜感不是和不同的人做同样的事,而是和同一个人经历不同的体验。
  寂缡看着身旁的林子玄。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什么。”
  “一个人的自由很快乐,但有你更精采。”
  林子玄笑了笑,没说话。
  一方净土,一潭清泉,一园蔬果。
  一世一双人。

  ☆、番外 暗夜修罗

  冰封雪源位于地理之极,偶尔便会出现极昼极夜的现象。无泪城离冰封雪源很近,也就能欣赏到极昼极夜之美。
  无泪城正中的永夜湖清澈明亮,升腾着浅浅的雾气。几只不懂事的鱼在浅水中围着岸边坐着的人追逐嬉闹,那人一袭黑袍,金栗色长发在风中微微凌乱。
  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闪到坐着的人的身后。
  “在这种时候回来,不帮忙吗?”坐着的人没有回头,径自发问,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问候一个老友。
  黑色长发在空中舞动,身后的人抬起下颌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既不是灰蒙蒙的一片,也不是完全的黑暗,而是如同灯光下笼罩着一层很薄的纸,薄的透明,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远处,是弧形的地平线,地平线之上的天空是极夜的景象,那是少见的,绚丽的,震撼人心的壮美景色。那缤纷的颜色好似流光,又像是闪光的微粒,飘飞扩散到空气之中的每一个角落,永夜湖似乎是为无泪城的极夜的而生,它的颜色随之变化,依旧澄澈而透明。
  绝尘知道寂缡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当极夜出现,他都会来永夜湖边安静地坐很久很久。
  这么久,你还是没变啊。绝尘的唇线清凉地挑起,自从他离开暗夜,这里在他心目中好像就只是变成了一个有寂缡存在的书写符号。
  “与我无关吧。”绝尘说,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清无温。
  寂缡回头,抬起下颌,目光正好与绝尘冰冷的血瞳相对。
  暗夜家族刚开始的时候是前任刺圣寂云湮的地下部队,根本不存在族长一职。当寂云湮被羽霜打败,然后自杀之后,这支秘密部队就被寂云湮的大弟子绝尘同寂云湮的儿子寂缡接管。
  绝尘和寂缡接管的头一年风平浪静,第二年因为寂缡执意要让炎龙帝蓝蝶的幼子羽罹加入,而绝尘认为这是破坏了暗夜家族纯血统刺客的传统,于是两人分道扬镳,暗夜家族有了第一任族长,寂缡。
  绝尘和寂缡接管暗夜第一年,那一年寂缡十八岁,绝尘十七岁。
  寂缡发现无泪城中的永夜湖在极夜之中特别漂亮,于是经常约了绝尘一起在湖边闲聊。
  寂缡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绝尘带寂缡来到永夜湖,那时候绝尘还没有这么孓然一身,风淡云轻,他看到寂缡也是会笑的。当时正好是无泪城的极夜,永夜湖也如同几年后这么缥缈动人,湖面上不断泛起闪着七彩光芒的透明气泡,看去明亮而易碎。
  “怎么,带我来这里有什么惊喜要给我?”寂缡看着绝尘,眼眸微微弯起。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寂缡和绝尘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沙漠幻蝶之乡楼兰荒漠上,那里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看不到半分绿意。
  年幼的绝尘和同伴一起去楼兰荒漠探险,然后迷了路,随着所带的干粮和水不断减少,那一小队出现了生命的枯竭。绝尘是活到最后的人,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接连不断的枯竭而死的人。
  当时的绝尘年纪尚小,他也会害怕,也渴求生存。
  就当他在荒漠之中一日一日地枯竭下去,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骑雪白飞天的少年,少年和神兽都沾染着圣洁的光,像天上下凡的谪仙。
  那个少年伸出手,将一瓶秘灵药递给他,那一瞬间,绝尘以为是自己眼花。
  然而却是真的,随着秘灵药的气息在口中扩散,叫醒了身体上每一个感受器官,滋润着干渴的喉咙,那滋味简直是无与伦比的感觉。
  后来绝尘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寂缡,也是在之后他拜师寂云湮的时候给了他引荐的人。
  绝尘从没有表达过对寂缡的感情,但在那一刻,寂缡在绝尘心目中确实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记得啊。”寂缡说,尾音拖得极长而慵懒。
  绝尘笑了,他一扬手,一颗流光白金飞上天空,碎成闪烁的火花。就在这一瞬间,天空的一边突然明如白昼。寂缡抬眸一看,那是无数只沙漠幻蝶,正在向永夜湖的方向飞来。
  “这是?”寂缡有些疑惑。
  绝尘的双眸明亮,透出一点诱人的酒红色。
  沙漠幻蝶们停在永夜湖上空,然后放出一道道幻象,那些幻象都是有关于寂缡的。
  那是寂缡幼年,寂缡少年时期的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最美的那只幻蝶停在正中央,划过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然后像表演一样放出了绝尘和寂缡的故事。
  沙漠幻蝶们在空中舞动着,发出颜色各异的幻象,它们一只只掠过湖面,荡起潋滟的波光。寂缡看着这数个不同时空的自己,然后转头看向绝尘。
  “你是不是喜欢我?”
  绝尘没回答,然后顿了顿。“生日快乐啊。”
  寂缡和绝尘之间唯一的一次争执便是羽罹来到暗夜家族的时候。
  绝尘的目光扫过那个白袍法师,出身无泪城的纯血刺客自然不允许暗夜家族有异类的出现,于是他向寂缡直截了当地提出一个问题。
  “纯血统刺客家族为什么要让一个药师加入?”
  “因为我们缺少战斗力。”寂缡并没有想多说的意思。
  “你并没有和我商量过。”
  寂缡的目光从羽罹身上折到绝尘身上,眸光有些微冷,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绝尘,你以为我所有事都有必要和你商量吗?”
  绝尘突然觉得没有争吵的必要,他盯着寂缡,凉薄的唇边挑起一丝冷硬弧线,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寂缡没有去找过绝尘,绝尘也没有再回来。
  在那之后暗夜家族有了第一任族长,那就是寂缡。寂缡坐在暗夜大殿的高位之上,任命了第一批长老,羽罹位列其中。
  “你应当感谢我给了你复仇的机会。”寂缡对羽罹说。
  绝尘就那么消失在暗夜家族之中,但绝尘的动向,寂缡是调查过的。
  寂缡知道绝尘最后在冰封雪源停下了脚步,加入了一个名叫雪落羽菲的家族。那个家族鲜有人知,里面的成员每天自给自足,淡泊名利,没有知道任何一个人在加入之前的身份。
  雪落羽菲家族的族长就叫做羽非,听名字像是羽族的人。
  直到有一天,绝尘在家族屋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金栗色长发微微扬起,在风雪之中显得分外单薄。
  寂缡挑起唇角。“帮我个忙吧。”
  绝尘没有回话,而是看着面前的人。“你终于来了。”
  “帮我拿到一个人,出云城城主陆承影。”
  绝尘笑了。“你连小影都不放过啊,寂缡族长。”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凭我对你有恩。”
  绝尘顿了顿。“你这个说法是不能说服我的。”然后转了个身,看向楼兰的方向。“你应该说,凭绝尘喜欢寂缡。”
  寂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他想回头,无数人都无条件的等。
  寂缡没有接话。“你有办法吗?”
  “雪落羽菲的族长羽非本是羽族前任族长的私生子,被放逐到冰封雪源,他的母亲是比翼闻名的毒剂师。”绝尘的目光有些飘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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