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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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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旭亲亲他额头,轻笑,“我们刚运动完,你在我怀中,怎么想到其它人了?还是个女人?嗯?”心里却有一丝明悟。
  出事前,父亲凌涤一直不让他接触推测术,后来在凌家堡的书库里,凌旭找到了相关的秘术,这段时间以来都在学习,现在他也能推测到一点事情,明白到他和秦朔将来必有劫难。因此,刚才才会不顾秦朔的疲累,逼着他一起修炼,就想将来能够轻松一点。
  秦朔伸手捧住凌旭的头,含笑亲他,看凌旭还在愣神思考,咬着他下唇瓣轻轻拉扯。凌旭回神,轻轻咬了下已伸进自己口里的舌尖,吸吮一阵,然后又将自己的舌头覆上去,安抚缠绵。
  吻着吻着,凌旭感觉含着自己手指的地方微微收紧,呼吸一沉,稍稍退开含糊道:“小朔。”虽然他也很想再来,可一则顾及秦朔的身子,二则时间已经不早了。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秦朔红着脸点头,心中默念清心咒,后面终于放松下来,凌旭趁机将里面积存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抱着人回到床上躺好,亲亲他耳垂,“休息一下。”
  “旭哥。”秦朔依恋地抱紧他,将头埋进他颈窝。
  凌旭搂着秦朔的手滑向他腰部缓缓按摩,又亲他头顶一口,轻道:“小朔,我们之后的遭遇将会越发艰险,你已经知道你爹娘的死因,寻回失去的记忆了,要退出吗?”
  秦朔扭头咬上他脖子,松口后道:“既然旭哥不会放手,我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即使前途再艰辛,我也会陪着你。”
  凌旭满意地又亲了他一口,“天亮了,再休息一下,准备出发。”即使不靠凌家祖传的推测术,修行者特有对危机的直觉,让凌旭知道他们不可能长期逗留在这里。
  翌日阳光灿烂,两人换上织女准备的古装前往客厅,只见人都在里面坐着。穆笛含笑看过来,“就等你们了,昨晚过得愉快么?”
  秦朔耳根发红,凌旭微微向前迈步,挡住穆笛投向秦朔的视线,“多谢前辈关心。晚辈等特来辞行。”
  织女拿着两个玉盒过来,递给两人,“这是发簪,送给你们作饯别礼。”
  凌旭急忙推辞,“晚辈已收到公主殿下的赠礼,不必再送。”
  织女微笑道:“那对玉腰坠上的法术不是被你抹去了么?这个收好,别再抹去了,可保三次命。”
  凌旭一窒,讪讪地道谢收好。他不是特意抹去那个法术的,只是腰坠到手后,因为感到上面有陌生的法力,心生警惕的下意识行为,没想到被织女看穿了。
  一对羽毛红得发亮的小鸟飞过来,顺势化成一对腰带扣,附上古服的腰带上。黑衣少女走过来,“两位公子,炫歌和煜舞即将再次进化,请务必保护好它们。”
  秦朔摸摸腰扣,点头郑重道:“一定会的,谢谢喜鹊姑娘。”
  小狐狸恢复原形奔过来,想要投进秦朔怀里,却被凌旭一把拎住后脖子,“今天自己走!”
  “旭哥!”秦朔在大家别有深意的视线下躁得满脸通红,朝凌旭嗔怒地嚷。
  凌旭轻笑着亲他,“别生气。嗯?”
  小狐狸拼命挣脱,跳下地,敢怒不敢言地用尾巴对着凌旭,七条尾巴摆动几下,转眼变成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娇怒道:“凌大哥好坏,欺负秦大哥!欺负苗儿!”说完眨巴着眼寻求秦朔的认同。
  凌旭好笑地看向秦朔,“我欺负你了吗?”
  拂在耳边的气息,引起秦朔刚经历情|事的身子轻颤,赌气地扭过头不理这两个家伙。
  敖泽和敖炅走过来,向这一家子道别,然后跟着凌旭秦朔转身离去。迈出门口时,敖泽听到织女的传音,“太子若想补偿上辈子作的孽,请好好辅助他们。”
  敖泽骇然转身,深深向织女一揖到地,随后迅速跟上大队离去。
  “为什么故意放一些凌旭能轻易抹去的法术?又特意连夜织布,制出的自带防护阵法的服饰,送给他们?”目前他们离去,一直沉默的穆笛轻声问道。
  “第一,那是测试凌旭的能力;第二,那套衣服,是由金丝玉冰蚕丝织成的天锦造出,对他们非常有好处。夫君,真希望他们可以成功。”
  穆笛走上前,从后将织女拥进怀中,“他们一定能成功的。”
  织女转身抱着穆笛,“是啊,毕竟他们是……”现在人已经齐了,只在传说中发生过的血战将要再次展开,他们这些在那之后才成仙的人,根本无法参与其中,只能在旁边看着,在不影响事情发展的情况下,小小地伸手帮个小忙。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知道要隐藏那里啊……
  ……果然还是被发信了……河蟹部分我会在其它地方发……
  嗯,畅读版在虫子的某大眼睛不老歌,谢谢……

  ☆、第二十一章 饕餮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传说龙族还有九个分支,这些分支终其一生都无法化身成龙。它们分别是:赑屃;喜欢负重;螭吻;喜四处眺望;狴犴;好狱讼;蒲牢;喜音乐和鸣叫;饕餮;性贪吃;睚眦;嗜杀喜斗;狻猊;喜烟好坐;椒图;好闭口,性情温顺;貔貅;喜吸食魔怪的精血,并转化为财富。
  此九子大多良善,只有饕餮不知为何选择了魔为朋。而和它感情最好的睚眦,则在仙与魔之间徘徊不定。
  敖泽看着前面的少年,冷下脸来,淡淡问:“找我何事?”
  少年很着急的道:“敖泽,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身边这个家伙,竟然敢冒充你父王,还将睚眦打伤。为什么你还肯用他?!”
  敖炅身体一震,深深低下头。
  少年看出他的退缩,悄悄勾起笑容,再接再厉,“还有那两个人,只不过是凡人,凭什么要你以龙族太子之尊,拜在他们门下!他们无论哪一方面都无法与我主比!”
  凌旭秦朔抬头看天,对少年的挑衅之言置若罔闻。可是少年过于自傲,以为他们不在理,便更加得意洋洋。
  敖泽沉声道:“说够了吗?”
  少年一愣,敖泽从没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跟他说话,慌忙问:“敖泽,你怎么了?我们不是感情很好的吗?为什么……”
  敖泽手一指,少年立刻说不出话。
  敖泽轻抚敖炅后背,走前几步,冷冷地说:“我们感情好?感情好得能让你在我饭菜中下一些令我失去神力的药?好得令我父王被抽去筋骨?好得……”那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现在没必要拿出来说。只是就这么两句,足以令少年失色。
  少年全力冲破禁制,大声道:“敖泽你说什么!我绝对不会这么对你的!是他,一定是他说了什么,破坏我们的感情。敖泽你不能相信他!”
  “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而且他很早就是我的人了,生死由我掌控,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倒是你,饕餮,莫不是忘记了凡间那个成语,睚眦必报么?一旦睚眦知道你到底利用他来做些祸害主家的事情,你想他会怎么做?”
  闻言,敖炅又是一震。一直团在秦朔脖子上当围脖的苗儿,此时现身出来,变成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跑向敖炅,悄悄抓着他的手,轻唤:“敖炅哥哥?”
  入手的冰凉细嫩,让敖炅醒过神来。抬手揉揉苗儿软滑的长发,敖炅苦笑着,“没事,殿下他只想令饕餮供出背后指使之人。”
  凌旭走过来,在苗儿身上拍了个护身符,然后对敖炅说:“你是他的侍卫?他居然让你留在那片水域?”
  敖炅看着前面和饕餮对峙的敖泽,声音苦涩,“在拜你们为师那天,殿下就解除了我的职责,让我去查探饕餮背后之人。可我全力查探,也查不出皮毛,只好去请罪。结果殿下说,不必查了,事情要发生的话总会发生,我现在的任务是跟随你们。”
  凌旭想说什么,秦朔走近两步,“旭哥!”他感到有戾气接近。
  凌旭立刻戒备起来,扔了个眼神给敖炅,让他注意保护敖泽,自己准备迎敌。苗儿则化成细线,钻进了秦朔挂在腰上的阴鱼——自从抹去腰坠上的法术,凌旭深感自己对不起织女的一片好意,于是让秦朔在里面加了个藏身阵法,好让苗儿或者炫歌煜舞随时能在里面藏身不受伤害。
  炫歌煜舞现出原形,只是伴在两位主人身边,不肯离去。
  凌旭也不再勉强,只凝神留意戾气的动向。
  翻滚的戾气奔涌而至,被包裹在戾气里的,是一名年约十五岁与饕餮十分相像的少年。
  敖泽说过,饕餮与睚眦不但年龄相近,容貌相像,个性相似,更是亲密得宛如双生儿。凌旭等人一看到这人,立刻就知道来的是睚眦。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睚眦的态度,只好静观其变。
  只听睚眦怒道:“饕餮!我将你当作亲大哥,为何被围困也不来向我求助?!”一听此话,除了饕餮,其它人都心里发凉,没想到睚眦如此相信饕餮,要插手这次的战斗。
  与饕餮对峙中的敖泽动了,拿出由自己的乳牙打造的剑,一剑刺向饕餮。
  饕餮立刻反应过来,向后一闪,现出原身,挥起利爪挡住剑势,腹部传来嗡嗡的声音:“既然你如此想决一死战,我便奉陪到底!”
  敖泽冷笑,“我就看你如何奉陪到底?”说着,手一使力,饕餮的爪子便被削去了一只手指。
  那边敖泽与饕餮打得火热,这边凌旭也和睚眦开打。
  敖炅想也不想,飞身去帮助敖泽;秦朔转头也去帮凌旭了。炫歌煜舞抖了抖翅膀,鲜红的羽毛阵阵波纹般散开,不消一会儿,两只全身赤红,头顶一条卷曲翎羽,尾部一条长长尾羽,尾羽的根叉开三支稍短尾羽的丈长灵禽出现在半空。
  “朱雀!为什么会在这儿!”饕餮失声道。
  空灵的声音从炫歌煜舞身上传来:“饕餮,既然你全心辅助魔物,吾等也不需要和龙神客气,纳命来!”说毕鸣叫一声,两团火球分别冲向饕餮睚眦。
  睚眦想要闪身避过,奈何凌旭和秦朔早已阻挡他的退路,它连忙闭上眼睛,现出原身,想要以自身的鳞甲去承受朱雀的三昧真火,然而,并非真龙的鳞甲又怎可能抵挡得住司火灵禽朱雀的三昧真火。睚眦被三昧真火打得鳞甲龟裂。那边饕餮也被打趴下来。
  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乐声,一名青年迅速向这边飞来。
  “四哥!”饕餮与睚眦同时叫道。
  蒲牢?凌旭等人对望一眼,齐齐向那名青年看去。炫歌煜舞依旧悬停在半空,静静等待。
  蒲牢来到现场,先向炫歌煜舞招呼道:“多谢两位及时通知,舍弟得罪了。”
  “吾等只望留下作恶者。”空灵的声音说道。
  “遵命。”蒲牢转身向睚眦,“睚眦,睚眦,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以你与饕餮二人之力,怎可能拼得过他们。快认错!”
  睚眦扭头,“我有什么错?!就是因为知道敌不过,所以才要帮助饕餮!”
  “那你可知,为何太子要和朱雀以及,”蒲牢看了看凌旭秦朔,“这两位围攻饕餮?”
  “饕餮说他吃了其中一人的至亲之魂,又将敖太子药晕,他们两个是来报仇,两个是来灭口的!”睚眦没半点隐瞒。
  还趴在地上的饕餮此时偷偷笑起来,又听蒲牢说:“哦?他有说吃了何人?”
  睚眦一指秦朔,“他的养父母!”
  秦朔一惊,飞身上前抓着饕餮,“是不是真的?!”
  饕餮看看秦朔,舔舔嘴,桀桀怪笑,“原来他们是你的养父母啊?难怪,果然是沾有补天后裔气息的魂魄,味道特别好。”
  “不!”秦朔怪叫一声,双眼瞬间赤红。那两个人虽然是他的养父母,但对秦朔呵护备至,犹如亲生儿子。更何况有道是“生娘不及养娘大”,那两人将秦朔健健康康的养到十八岁,秦朔怎可能不痛心!手中现出莫邪剑,就要向饕餮刺去!
  “小朔!”凌旭抛出一支墨黑的东西,随即瞬间移到秦朔身边环住人,手盈金光,抹向他额头。秦朔要灭魔没问题,可是他现在正处于心神失控之际,若此时灭魔,反而会被魔物同化。凌旭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金光逐渐散去,秦朔昏倒在凌旭怀里。
  凌旭心疼地亲亲他额头,冷冷地道:“敖泽,再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他看得出敖泽其实完全能打倒饕餮,只是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心态让敖泽没有马上动手。
  此时凌旭身上爆发出的磅礴威压,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弯下身,受伤的饕餮和睚眦更是趴了下来。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仍旧在天上悬停着的炫歌煜舞,只听它们说:“蒲牢、睚眦,你们应该接受太子拜吾主为师之事了吧?”
  蒲牢和睚眦,勉强爬起来,“我等自当追随太子。”蒲牢在赶过来之前,早已从炫歌煜舞的传话中得知事情的缘由,但由于九子对于主家太子拜两个修为不算高的人为师都甚感不满,于是想到这么一个挑衅的法子,结果他们只成功挑起两人的怒气,没想到居然要承受这么恐怖的威压。
  威压之下,比起他们,敖泽和敖炅还能站着已经好很多。再加上,此时立在他们面前的,被凌旭温养而成的笛影,蒲牢和睚眦自知无法匹敌,只有承认凌旭的地位。
  敖泽点点头,冷笑着拿出一条绳子般的东西,“这是敖炅拼死带回来,我父王的主筋脉。我也让你尝尝被龙筋困扎的滋味!”手一扬,绳子向饕餮飞去。
  饕餮转身想逃,却对上敖炅凛冽的杀气,“哪里逃!”
  敖炅现出原形,一团火球向饕餮迎面而去。
  饕餮狠心牺牲一只手,挥开火球,吐出一团黑雾,缠上敖炅,扭扭身想潜进土里,谁知,“想补充力量?想去求助?太天真了。”凌旭一手抱着秦朔,一手抹着干将,殷红的血沿着剑刃蜿蜒而下,荒芜的土地充满罡气,让饕餮无处可逃,“招出你的主人来!”
  龙筋趁机将饕餮牢牢困扎住。
  敖泽惊道:“师尊!”这还是拜凌旭为师以来,他第二次喊师尊。
  凌旭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前,“快说!”
  饕餮笑起来,“你还不够资格觐见我主!”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走。
  “想走?!”凌旭拔起干将,一剑将饕餮的一对犄角削去,趁它痛呼,想要将剑刺进它头部——
  “师尊!”敖泽大叫!
  “凌小子,住手!”一条紫色丝带迅速飞过来,缠住干将剑身,巨大的拉扯力,让凌旭刺不下去。
  另外四把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空中出现四个凌旭很熟悉的人。
  高山流水向凌旭抛出一个没有盖子的青铜鼎,穆笛织女在一边说道:“凌旭,饕餮是龙之子,杀不得!我们教你如何将饕餮封印至此鼎之上!”
  凌旭收起干将,将昏迷的秦朔交给炫歌煜舞照看,飞身凌空接过青铜鼎,朝饕餮笑,“你不是喜欢吃么?就让你吃个够!”
  饕餮哈哈大笑,“以你的修为,竟敢将我封印?!真是天大的玩笑……什么?!”话音未落,饕餮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那个鼎吸去,他拼命挣扎,然而,他越挣扎,龙筋就越收紧,鼎的吸力也越大。良久,鼎口出现一个着张开大口,没有了犄角的饕餮雕刻。
  一开始,那个雕刻还不停颤动试图挣脱,但是底下青铜鼎的吸力却让它无法逃离。鼎与雕刻之间的拉锯战,过了好久才平息,青铜鼎紧紧吸附着饕餮雕刻,直到完全融合为一体。
  眼看着青铜鼎平静下来,凌旭再次召出干将,走到睚眦面前,“说,是不是真的?”
  在恐怖的威压面前,睚眦也倔不起来了,呐呐道:“真的。但是补天后裔的威力太大,即使能力被封印着……因此饕餮根本无法消化那两个魂魄,将那两个魂魄塞在一个地方,后来被我偷偷带出交给椒图保护着。”
  “哦——?”凌旭没想到脾气火爆的睚眦会这么有想法。
  睚眦尴尬道:“是大哥千叮万嘱,甚至给了个提醒的玉简。因此得以不误事。”当得知饕餮在利用它的时候,真的很愤怒,幸得赑屃送的玉简发出的凉意令它醒过神来。
  “交出来!”
  一旁的蒲牢道:“请大人见谅,为保护他们,并没有带过来。”
  凌旭思索了片刻,说了个地址,“我在此等候,希望不要骗我。”
  “不敢!”蒲牢与睚眦急忙保证,然后向众人施礼离开。
  向穆笛、织女、高山、流水道谢并目送他们带着铜鼎离去,凌旭带着众人向刚才说的地址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赑屃(音bì xì);螭吻(音chī 吻);蒲牢(音pú láo);睚眦(音yá zì);饕餮(音tāo tiè);

  ☆、第二十二章 黄粱

  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偶然响起的奇怪响声,令秦朔寒毛倒立,不由叫道:“谁在哪里?”
  然而,他的声音仿佛被什么阻挡住一样,瞬间便再无声息,周围一切仍然黑暗,只有那响声愈发响亮,越发接近。
  秦朔害怕起来,拔腿就想跑,可那响声却是如影随形。突然,他的脚像是勾到什么,整个人扑倒在地,那响声趁机追了上来,在他耳边呱噪,震得他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秦朔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房间,有什么东西使手背隐隐作痛,身边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阿朔,你醒了?”
  秦朔转头看去,吃了一惊:“妈?!”坐在身边关切地看着他的人,竟是早已亡故的养母华卿。……奇怪,他怎会如此不孝,认为养母华卿早已不在人世的?
  华卿疼惜地揉了揉他脑袋,“傻孩子,爸妈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你怎么会这么傻?”探探秦朔的额头,“快退烧了,幸好不严重。”
  秦朔也摸摸自己额头,又碰碰华卿的手,确实是比较热,想来是发烧昏倒了,若被那个人知道,一定很心疼。——咦?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想起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而不是她?
  看秦朔沉默,华卿以为他还闹别扭,好言好语地说:“爸妈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也会担心你会过得不好的。方绪那臭小子这几天也是担心得不行,天天跪在家门外。爸妈也看开了,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秦朔瞬间明白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原来他向养父母出柜,养父宁垣十分生气,将陪着自己出柜的对象暴打一顿,自己也被赶出家门。自己和恋人一起跪在家门,恳求养父母的谅解,谁知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寒冷的天气打倒,感冒发烧至昏迷,被送进医院。
  “妈……”他刚开口,门外就传来怒喝,“给我进去!”
  一个容颜疲惫憔悴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进了来,看到秦朔醒了,又高兴又担忧地握起他的手:“阿朔,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说着,转向秦朔的养父母,“伯父伯母,不关阿朔的事,是我将他带上这条路的!请罚我吧!”
  跟在男子身后进来的宁垣哼了声,“我若罚你,阿朔一定又要伤心难受了。你要对他更好,不然……哼!”
  男子连忙坚定道:“我一定会的!”转头高兴地对秦朔,“阿朔,太好了,伯父伯母承认我们了!”
  秦朔笑笑,心里却没半点高兴,他对这个男人没多少印象,总觉得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一点也不重。
  “傻瓜!一定是刚醒来,精神还不太好。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陪着你。”男子看他笑得勉强,自顾自地替他找台阶。
  男子一句傻瓜,让秦朔脑海闪出一个温柔的男人,满眼深情地唤他,“小傻瓜……”可画面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可口中还是喃喃地唤出深深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旭哥……”
  方绪高兴地应道:“素素!”一把拥着秦朔。素素是他对秦朔的昵称,秦朔可是反对过很多次了,依然无果。
  被拥着的秦朔不自在的挣开,他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怀抱,内心深处觉得应该有个更加温暖更加舒适的怀抱,可那是谁的?
  可无论有没有想起,秦朔还是出院了。然后在双亲的默认下,与方绪交往。尽管秦朔隐诲的对方绪说过,自己一病之后,对一些往事不太记得清,但方绪却表示他并不介意重新开始。
  秦朔不得不承认,方绪待他很温柔体贴。然而每当方绪想与秦朔有亲密接触之时,秦朔都十分抗拒。
  方绪委屈地说:“素素,我知道你没准备好。可我们是情侣,总能讨一个吻吧?”说着就要吻下来。
  “汪!”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犬突然在旁边吠了声,然后给方绪敬了泡浓茶。
  方绪一脚踹在狐狸犬身上,“滚一边去!”眼内露出丝丝戾气。
  狐狸犬哀叫一声,弹出很远,躺了在地上动弹不得。秦朔急忙用力推开方绪,跑到狐狸犬身边查看,口中抱怨道:“我知道方绪你怕狗,可你也不能这么对苗儿啊!”除了刚醒来那次口误叫错人,秦朔在那之后都是是直呼方绪姓名。
  而这狐狸犬是某次他们约会回来,秦朔与方绪分开后遇到的,当时这狐狸犬又瘦又脏,还有皮肤病,跟在秦朔后面不肯走,一直跟他回到家。常言道:“自来犬是福。”再加上看这小东西如此可怜,秦朔和宁垣夫妇也不想将它赶走,就这么养起来了,秦朔还给这小狗取名苗儿——对,这是只母犬。
  可与秦朔一家人将苗儿当宝贝不同,方绪却是十分怕狗。他说是小时候被一只狗咬到进医院,从那时起就对狗十分的害怕。为照顾他的感受,秦朔每次在方绪来拜访之时,都将苗儿锁在笼子中,放到方绪看不到的地方,也在约会前注意不粘上苗儿留在他身上的毛。
  而这次,因为宁垣夫妇到国外演出,秦朔怕苗儿寂寞,也就没锁起它。谁知道它就来捣乱了——老实说,秦朔十分感激苗儿的捣乱,他自知再拒绝方绪,必定会惹对方不快,苗儿的出现又受伤,可是给了他拒绝的籍口。
  秦朔只顾查看苗儿,没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方绪眼中掩饰不住的狠戾,只听到他语气温柔的道:“对不起,我只是急了,苗儿要紧么?”
  秦朔摇摇头,“不知道,我要送它去看医生。方绪……”秦朔转头对上方绪堪堪收起狠戾的双眼,愣了愣,想到对方怕狗,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行,我还是怕。何况一会儿要是对着几十只狗,”方绪夸张地抖了抖身子,“还是算了。我回去等你电话?”
  “好……抱歉,方绪。”秦朔觉得经过自己多次拒绝,方绪还这么体贴,自己真是不该。
  方绪想走近揉揉他头发,可看到秦朔怀中的苗儿,还是放下手走了。在秦朔看不到的地方,方绪狠狠地捏紧拳头,“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医生,请快给它看看。”秦朔紧张地将苗儿放在病床上,双眼满是惶急。
  胸牌上印着名字为凌旭的医生,看着苗儿伤那里变得灰扑扑的毛,问:“它是被踢伤的?”
  “是啊!”秦朔有点尴尬地顿了顿,“我男友一向很怕狗,每次都避之不及,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
  凌旭闻言身子微微一僵,转头对秦朔温和的笑了笑;“我不会戴有色眼镜的。现在让它试着走几步看看。”
  他这温和的笑容反而使秦朔心中没由来的抽疼,秦朔甩了甩头,帮忙逗苗儿在检查台上走了几步,然后按照要求抱住苗儿,好让它不要乱动。
  凌旭边替苗儿剃毛边问:“你男友真的怕狗?可我看到这小狗的伤处——是皮鞋?鞋印下还有其它犬的毛发,虽然不排除是无意中粘上的,可真对狗避之不及,应该不会没注意到鞋上有犬毛。”
  秦朔刚想说什么,凌旭又开口了,“放心,它的伤并不算重,吃点药,休养几天就能好了。”说着,轻轻清洗着苗儿的伤处。可是苗儿一直想扭头去舔伤处,凌旭问道:“有带它最喜欢的玩具吗?”
  “没有。”秦朔来得匆忙,只带上足够的治疗费用。
  “如果有什么能引开它的注意力就好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金灿灿的小球,苗儿一见,口中“呜呜”地叫唤,显然十分想要。
  凌旭趁机安抚它,“乖乖地不要乱动。”接着便动作轻柔地继续包扎。他的动作语气,令秦朔一时恍惚,像是想起什么又什么也想不起。
  “秦先生?”凌旭看他发呆,不由出声发问。
  被他唤回神智,看着叼着小球不肯松口的苗儿,秦朔不好意思地道谢。凌旭笑道:“不用谢,这可是算在治疗费里的。”
  秦朔一窒,没好气地收起感激,等治疗结束,付过费,抱起苗儿便走。
  凌旭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晃了晃,虚虚扶好,“小朔,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若再不醒来,那我……”
  秦朔回到家,安置好苗儿,准备动手自己做吃的,却发现饭厅已经摆满他喜欢的菜肴,方绪含笑看着他,“我知道伯父伯母今天出国了,特地来给你做饭的,来,快尝尝看。”
  “好……方绪,我代苗儿向你道歉。”秦朔拿起筷子,犹豫半晌,认真地说。
  方绪伸手想去摸秦朔头发,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眼中闪过焦躁,口里还是很温柔地道:“不要紧,我也有错,不该这么对它的。”
  秦朔低着头,没看到他眼里的情绪,考虑好久才问:“你最近……有没有去过有狗的地方?”
  方绪微微一僵,很快调整好自己,“当然没有,你不记得我最怕狗了?怎么这样问?”
  秦朔摇摇头,其实他并不想问,可医生凌旭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苗儿生活很规律,也不愿意和其它犬类接触,所以即使带它出去溜,也不会粘到其它犬只的毛发。再加上每次上街回来,秦朔都会帮苗儿清理,苗儿可算是犬类中最爱干净的了,一点也不反抗。
  方绪的心情七上八下,脸上却依然温柔,“快吃吧。”
  “好。”秦朔拾起筷子进食。
  果然才过了几天,苗儿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秦朔喂它吃完药,替它穿上小衣服保护着伤处,带着出外溜——多吸收阳光对病愈很有益。
  乖乖跟着秦朔走了一路,苗儿突然兴奋地向前跑了起来。秦朔担心它的伤势,急忙拉着牵引跟在后面。
  跑出不远,苗儿停下来,伸着小舌头,扒拉住一个男人的裤脚不停地摇尾巴,显然很高兴看到那个人。本来坐着的男人微微倾身,抱起苗儿,顺着牵引看向秦朔,“你好,秦先生。你家小狗精神很不错嘛,相信很快会痊愈的。”
  秦朔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心里再次抽疼。他从没见过这人如此萎靡的神色,即使受再重的伤,这人依然会对他温柔的微笑——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为什么他好像好了解这个男人的样子?
  “秦先生?你怎么了?”凌旭再次出声发问。
  “啊……没什么。凌医生,你还好吧?好像不太舒服?”秦朔走过去看着他。
  凌旭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晕。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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