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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境之明山旧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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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时家规则,时舒觉得其实是哪位家主一时兴起拟来玩的。又不是小学生,犯了错扫厕所是怎么一回事,小孩子过家家吗?说犯了第几条就要扫几天厕所,却偏偏排在越前面的情节越严重,惩罚反而越轻,这真的只是在耍着他们玩吧?
现在,是不是耍着玩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时家家主他的父亲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实施着,看上去还相当的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陈七的人,”时舒慢吞吞的说:“他打工地方的老板也住在那家医院里。”
时家家主也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时舒对于他到底信是没信一点底也没有,于是接着说:“听说那个人在山里受的伤,时间好像和山中发生异象的时间一样。”
时家家主又“哦”了一声,不过这次速度快了一点,而且还附带了沉思。
时舒说:“要不,我去问问他?”
时家家主突然问:“你见过他吗?”
点头,“见过。”
“你见他的时候没问他吗?”
时舒心一凛,那时候光顾着哥哥的事了,居然把这事给漏了。
时舒的反应时家家主看在眼里,却不仅仅只是渎职这么浅显,他儿子果然还有什么事瞒着他啊。
“这事我自会安排人去问,”时家家主说:“你也别太在意了,有什么事可以跟父亲说。”
“我知道。”
对于哥哥还没死这件事,时舒确实不想跟父亲说,一是哥哥看上去不想说,二是他也不想说,要问原因,谁让他父亲人品太次劣迹斑斑,实在让人生不起说的欲望。但是哥哥在明山这种地方出现,他总觉得不是巧合而已,也不知会不会对他们带来什么意外,不过反过来,哥哥不管隐瞒了什么事情,至少不会害他们。这样一想,时舒还是觉得不要说的好。

“父亲。”时舒突然叫道。
“嗯。”
“你是故意住院的吗?”
时家家主笑笑,不答。
在时舒眼里,这就是“是”的意思,于是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听到这话的江声远望过来,时家家主也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哦,为什么?”
时舒说:“如果他们现在摸不透我们的目的的话,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
时家家主朝江声远眨眨眼,后者觉得他是在炫耀。
他家家主说:“今晚。”






第24章 景长乐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景叔转过头,看见来人,有些惊讶,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时辰关上门,在邻床上躺下,说:“他们走了,我当然就回来了。”
“走了?”景叔惊讶转为怀疑,“这么快?”
“大概有什么行动吧。”时辰双手枕在脑后,眼看着天花板,“昨天,他们被人袭击了,是破魔的人。”
景叔皱了皱眉,“长安说的果然没错。”
“不过,对方好像只是打声招呼,”时辰说:“你猜去的是谁?”
景叔想了一秒,“只是打声招呼的话,派谁都有可能吧。”
“呵,是影魔和食尸魔。”
“竟然是他们!”景叔不可思议的说,然后又觉得庆幸,“他们的话,没闹出大动静真是难得。”
不过,那两个魔物虽然厉害,但是时家来的人也不简单,况且人家家主也在,硬碰的话,两人讨不了什么好结果,但时家肯定也不好受。
“你真的不见你父亲吗?”景叔问时辰,“听说他都进医院了。”
时辰轻笑出声,只说“没事”。
景叔心想,以后可别养出一个像时辰这样的儿子啊,父亲病了不去看看也就得了,意外碰见了还躲着。
“对了,”时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过头来问:“你上次说的那个名字,在你家家谱中找到了吗?”
景叔沉下脸,表情凝重,“找到了。”

幻魔这个人,陈七听安浩然说过,也在幻境中待过,不过却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当他看到这个温文尔雅的瘦高男人的时候,实在难以把他和那个让他过了一个惊心动魄夜晚的魔物联系起来,但明九管这个人叫齐二,他自己也说自己叫齐晋。
安浩然说,齐晋,是幻魔的名字。
“你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干什么,”明九不高兴的伸手把陈七的脸转过来,“他有什么好看,有我好看吗?”
陈七汗,这人到底是从哪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的?
说起来,也是明九说要带他见见熟人,他本想问明九和他姐姐认识的事,不过他似乎不愿意说。这会儿又不让他看熟人了。
这个人好像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了呢。他说的最好要非常非常生气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生气姐姐会哭?
陈七想不明白,他或许该向这个人生气,但是,这个人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是怎样做到的,靠脸皮的厚度吗?
想到这,陈七呵呵笑了出来。
看到陈七这反应,明九的脸都黑了,他瞟了瞟齐晋,眼光非常不善,后者摸摸鼻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这时,站在齐晋旁边的人说话了。
“陈七,你不认识我了吗?”
陈七闻言一怔,方才他在打量齐晋的同时,其实也看了几眼齐晋旁边的人,有点面熟但再看时又是陌生的面孔,所以没怎么在意。现在听对方这样一说,他又仔细看了半天,结果还是发现不认识。
明九在两人之间不断切换视线,有些奇怪的问陈七:“你认识长安?”
没听说过的名字,陈七摇摇头,“不认识。”
“变化有这么大吗?”长安低头想了想,“没人跟我说过,也许真的不一样。”他抬起头,看着陈七。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斩妖除魔逍遥派第一百三十七代传人。”
很耳熟的话,陈七愣了两秒,然后猛地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连嘴都不自觉张开了也毫无察觉,有些滑稽的样子,让长安笑了起来。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啊。”
“你是那个,那个景长乐?”
说完了,他才发现自己的问法很奇怪,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得懂。谁知长安点点头,说:“嗯,我是那个景长乐。”
过了好久,陈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上次见面分明还只是一个初中生模样,现在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大些。
但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会让一个初中生,变成一个成年人吗?
“这个一时也说不清楚,”长安给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
长安不愿意说,陈七也不好再问什么,说实话,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个小个子的景长乐,虽然有些人会在某段时间内猛蹿个子,但这个人的某段时间也太短了,而且,会连长相也变得成熟吗?
太不科学了!
然而,仔细看的话,陈七发现,这个人的脸和景长乐确实还是有很多相像,如果景长乐长大的话,差不多也该是这副模样,不过,脸色苍白还有瘦这点,倒是没变。
只是,这人的年纪呢,初中生,成年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你到底多大了?”陈七忍不住问。
长安低头很认真的想,“我没有数过,大概不小了,嗯……应该很大很大了,大到我都有点数不清了。”
陈七想,那该是有多大,不就是个两位数吗,就算最大的一个加一也才刚上一百,这“数不清”又从可说起?
不过,他也习惯别人不给他解释了,明九没有,时辰没有,景叔没有,秦先生没有,他死去的父母没有,空房子旁边的小坟没有,也不差一个景长乐了。
大家都守着自己的秘密,不想或是不敢拿出来,生怕一拿出来就会伤害别人或是别人会伤害自己。
然而,虽然知道,但被隐瞒的人还是会有好奇心,或者其实已经觉得自己在受伤害了。这大概就是第三种死守秘密的原因,生怕秘密的时机不够,不能将人伤害的彻底。
突然,陈七发现自己的心真的好邪恶。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陈七问:“他们为什么会叫你长安?”
“是啊,”长安转头问齐二,“你们为什么会叫我长安?”
齐二“嗯”的想了一会儿,说:“大家都这么叫的啊,不过,好像确实没有姓长的呢,原来你的名字叫景长乐啊。”
明九“哼”一声,“故弄玄虚呗,藏头藏尾的家伙。”
长安不怒反笑,甚至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陈七想,你又点什么头?
“那你是景长乐,还是长安?”
长安说:“还是长安吧,谁让我现在长大了。”
明九凑近陈七耳边,小声说:“看到没,像这种连自己名字都敢忽悠你的人,以后记得躲远点。”
说话呼出的热气,引起耳朵一阵发痒,陈七躲开一点点,对明九说:“你今天很奇怪啊,一会儿说对你们老大躲远一点,一会儿又说对长安躲远一点。”
明九瞪着他不说话。
陈七被瞪的莫名其妙,难道他理解错了吗?
“好吧,你一点也不奇怪。”
“我说的不是这个。”明九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让陈七更加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话。
“阿七,你怎么就会是阿七呢。”
陈七想,我不是阿七啊,我是陈七。
长安看着这两个抱在一团的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霾,让恰好捕捉到的齐晋一怔,正想是不是错觉,就见长安转过头来对他说:“他们两个关系真好,好让人羡慕。”
齐晋先是愣愣的没听懂,待到反应过来,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要不我们也试试?”
然后,他看到长安居然在很认真的思考。齐晋嘴角抽了抽,喂喂,你不是真的吧,好歹你也是那个传说中的长安啊好不好啊喂!
经过一番思考的长安说:“还是算了。”
齐晋暗自呼出一口气。
长安接着说:“你的话,太恶心了。”
齐晋:“……”

“一千年前的事了,那件事太过于神奇,各自的记录都不一样,不过有几点倒算一致。”景叔边回忆边说:“当时,在北方的一景姓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哥哥叫景长安,弟弟叫景长乐,随着两兄弟慢慢长大,相貌却越长越不一样,村里人暗暗称奇。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异卵双胞胎,本来就长得不同,刚生下来还看不出来,等到脸长开了,这个不同就自然明显了。有趣的是,兄弟俩还力大无穷,能御风而行,呼风唤雨,令山中百兽臣服,村中以为仙人下凡,把他俩供起来了。” 
时辰说:“异能而已吧?”
“大概,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景叔说:“有一年爆发了瘟疫,他们那个县是重度感染区,好几个村子被隔离了,实际上也是被舍弃了,他们那个村就是其中一个,不过,等到瘟疫过后,人们发现,被隔离的村子中,其他的村子几乎无一人生还,不过他们村,却是无一人死亡,只有那两兄弟不见了。”
时辰皱眉,“不见了?”
景叔好笑的说:“这里的说法千奇百怪,但大意都是兄弟俩保护村子完成了使命,回到天上去了,总之,兄弟俩确实不见了。”
“如果说是兄弟俩对抗了瘟疫,这个也太……”时辰若有所思的说:“应该没有这种异能吧?”
“就算有,前面也说了他们能呼风唤雨,大概应该是风系和水系异能,难道是多异能者吗?”景叔又摇摇头,“这种万分之一中万分之一的概率,没道理恰好会落到兄弟俩身上,我觉得当时可能还发生了其他的事,但不管是什么,肯定与这对兄弟有关。现在的问题是……”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现在的问题是,这对兄弟与长安还有长安口中的景长乐,有什么关系?
时辰说:“长安,应该不会就是那个哥哥景长安吧?”
景叔:“但他为什么对陈七自称景长乐呢?”
时辰想了想,“因为陈七长得像他弟弟?”
景叔鄙视过去,“亏你想得出。”
时辰也觉得挺好笑,于是笑了起来,才笑没两秒,又皱起了眉头。
“长安……应该不会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他……那他不就是一千多岁的老怪物吗?”






第25章 入夜之初



入夜,微凉,无风。
东方的山顶上,一轮明月正缓缓升起。
陈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石凳上,望着月亮发呆。
月亮好大,也好圆,今天好像是十五了吧,几月……大概七月,七月十五……这样想着,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温度好像又变得冷了一些,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现在,其实应该还是盛夏吧?
这时,一个人从身后静悄悄走近,陈七转过头,“你来了。”
来人奇怪的问:“你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陈七笑了一下,“感觉你应该要来了吧。”
这话让来人也笑了起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
陈七转回去继续看月亮,“长安,我想,你我同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嗯,我来找你的。”长安说道:“不过你好像也在等我,这样看来,应该也算巧合吧。”
“呵呵。”陈七笑着说:“有道理。”
“明九呢?”
陈七说:“你在明知故问吗?”
“嗯,”长安点点头,“我知道他被他家老大叫过去了,齐二也去了。”
陈七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今天的月亮好大。”
长安抬头,表情变得惊讶,“真的很大呢!”他说:“说起来今天还是十五,不过十五月圆,与它大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想了一会儿,说:“难道是因为月亮里地球的距离变短了?”
陈七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许是那眼神有点奇怪,长安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有点奇怪,居然从你口中听到这么科学的解释。”
长安沉默了片刻,说:“我也是读过书的。”
陈七忍不住笑出声来。
气氛好像一下子缓和了不少,长安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两人一齐望着东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亮已经升起了的原因,月光款款落下来,院子里的温度似乎没有那么低了。
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池塘,静静的水面,倒映出夜空那一轮光辉,剩下全是墨黑的颜色。偶尔,鱼儿冒头轻点一下,又猛地钻回水下,似乎是故意惹得水面微微惊慌,荡起波纹,连那银白的光辉也虚幻了。
长安突然觉得这样挺不错,也许很多年后,两人见面打声招呼,还可以聊起当年一起看过月亮的事。
“我好像很久没和人一起看过月亮了,”长安慢慢的说:“好像也很久没看过月亮了。”
陈七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没骗你呢,”长安说:“在这边世界待得久了,就经常会在晚上活动,月亮于我们,就像太阳于你们,谁会经常没事盯着太阳看呢。”
陈七一想,也对,他确实很久没像这样看过太阳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大概很小的时候吧,书上说看日出如何如何,便真的很早起床跑出去看了,却全然没有书中说的那多感慨,还颇有点失望来着,后来就再也不看了。
长安看到他不自觉露出的笑容,问:“想起什么好事情了?”
陈七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于是又闭上,过了一会儿才平淡的说:“也没什么。”
长安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陈七好像跟他上次见到的不一样了,不过,这不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吗,说起来,里面其实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长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我上次给你的那颗坠子还在吗?”
陈七一愣,“在。”正要将手从领口伸进去。
“不用了。”长安阻止他,“好好带着,记得别取下来。”然后突然诡异的笑,“你还真的是贴身带着啊。”
“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不还说要把它卖掉!”
陈七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石头,其实他还真的去过古董店,虽然不一定要卖掉,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好歹也得慎重点,如果是哪个古墓里陪着哪位古人睡过觉的,那可怎么行呢。
“他们说这东西不值钱,只是一般的石头而已。唯一有点神奇的是,里面红色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血,也不知道怎么弄进去的,还说要锯开看看。”
长安“哦”一声,“你怎么没答应?”
“他们不肯出钱。”
长安笑了,“我还以为你也会有好奇心,不想知道里面是谁的血吗?”
陈七脸色一变,抓胸口的手反射性松开又抓紧,恨不得扯下来才好。好半天才干涩的问:“真的……是血?”
长安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呢?”
“应该不是吧,”陈七不确定的说:“血怎么会进去呢,这石头又没有缝隙,是这个石头本来就长这个颜色吧。”
长安看他确实有些吓着了的样子,于是说:“放心吧,不是什么奇怪的血。”
陈七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点人血而已。长安在心里补充。

“有人来了。”长安突然说道。
陈七看到一个人影走进院子,还正想着是不是小偷强盗,就看到那个黑影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陈七,”他说:“秦先生请你过去。”

一行人十来人在一个大院子外停下。
时舒左右看了看,“是这里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袁翔说:“那两个人说的是这里。”
盯着那扇门看了半天的时家家主笑了笑,说:“他们没说谎。”
“好吧。”时舒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大家,“我敲门了啊。”见众人没有反对,于是凝神提气,然后,抬脚狠狠一踹。
“啪”的一声巨响,门很干脆的,被踹开了。
众人汗,这是哪门子的敲门啊小少爷?
时舒利落收脚,有些不高兴的说:“它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
说着朝里一望,“咦,怎么也没人?”
一行人也跟着走进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也没那个房子开着灯,更没有一丝生人的气味。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知道我们要来?”袁翔说着,习惯去找家主的影子,四周看了看,竟然找不到人。
“家主?”他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众人一听,才发现他们的家主不见了,有人开始慌乱起来。
“吵什么呢,”院子外传来时家家主的声音,“我在这里。”
回过头,原来他们家主一直站在门外就没有进来过。
他正望着院子对面的山,众人跟着看过去,虽然月亮挂在天上,但天色还是有些黑看不真切,不过山中似乎有烟雾之类的东西升起。
程锦却是看清楚了,黑色的烟笼罩着某处,隐约透出一股不详的味道,他问:“那是什么?”
“这可遭了。”时家家主说。程锦发现他的脸色异常沉重,上次见到他这幅表情,大概是十年前听到时辰死的时候吧。
“中计的怕是我们。”看到大家一脸不解的样子,家主继续说道:“他们来昨天一出,不光是为了看我们如何应对,而是在我们费时想怎么反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另一头开始他们的计划了。”
张泉一震,掩不住担心的问:“那师父和浩然师兄?”
“我希望他们活着回来。”时家家主缓缓的说。

“江师叔,你说他们到了吗?”
“还没有吧,”江声远想了想,说:“那个地方离县城也不近,又不能坐车去,就算是他们,走路至少也要两个小时吧,现在太阳才下山。”
“是啊,天就要黑了。”
放眼望去,一片凸起的坟头和墓碑,红色的晚霞洒在上面,说不出是壮烈还是凄凉。
也许有一天,他们死了,也不过这样一抔黄土,一块石碑,刻着冰冷的名字,让清明时节扫墓的人偶然一瞥,又匆匆走过。
“浩然,你说哪一个是食尸魔?”江声远看着那一片坟墓问。
安浩然想都没想,“那种属耗子的,哪一个都可能吧。”
“耗子?”听到这个比喻,江声远笑了起来,“你说的还真贴切,第一次听人说食尸魔是属耗子的。”
安浩然本来不觉得好笑,不知为何,听到江师叔笑,他也开始觉得好笑了。
“江师叔,你说他听得到我们说他坏话吗?”
“听得到吗?”江声远反问,“不过,听说耗子的耳朵很灵,应该可以听得到吧。”
“嗯。”
两人不说话了,好像有点突然找不到话说的感觉。
两人关系是前辈和晚辈,平时也没怎么说过话,也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安浩然又是不怎么说话的人,这一时半会儿能说得出什么才奇怪。
江声远看了看这个师侄,在众弟子中,除了时辰,就是安浩然最大,又是家主的弟子,平时责任也比其他师弟重,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他们都知道他其实很不容易。
“浩然,你会怨你大师父吗?”
安浩然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怨大师父?”
“虽然说这样的话不好,但也是事实,这次和以前不同,很可能你就回不去了。”他顿了顿,说:“你还很年轻。”
安浩然摇摇头,“这些师父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跟幻魔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但这是我选择的,所以不存在怨不怨。而且论危险,大师父他们更加需要担心,我们只要对付一个食尸魔,他们要面对的,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

就在这时,一团黑色的东西从一个坟墓里面冒出来,像球形的液体在地上涌动,最后,猛地散去一阵黑雾,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小孩子站了起来。
江声远抽出背后长剑,咬破手指,将血涂在剑身,顿时,长剑发出一阵剑鸣,像剑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要挣扎着跑出来。
安浩然不敢松懈,取出符咒在手。
“浩然,小心了。”






第26章 食尸魔
对于那个世界,他们原本是很向往的。从祖辈继承下来的能力是契机,父兄出任务时的背影,在他们看来高大又遥远,慢慢就变成了一种梦想。小孩子总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他们生来担负着老天赋予的某项使命。
后来,便觉得可悲又可笑。那条不管他们有多么迫切的想法也不能回头的路上,满满流着的都是温热的鲜血,即使多年后冰冷的夜晚也能在梦里灼痛他们的回忆。高大又遥远的身影不知何时近了,也虚幻了,停下脚步才发现,黑白分明的世界里,陌生的人们站在彼岸的阳光下,而这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自己。
原来,不管梦想多么美好,现实总是残酷的。他们还不能接受的时候,双手已经背叛了主人早早伸了出去,握在手的,是一柄长长的冰冷的无言的名为责任的剑,然后,欢笑一声,庆祝成人礼的到来。
终于,向往和悲悯都不见了,习惯的力量让笑容展露在脸上,不管快乐或是悲伤,幸福或是灾难,它便从来不曾离开过。同样也是习惯的力量,让他们不再想离开了,和同伴一起,前行在那个他们与喜好无关的世界里。
不离不弃,不恨不悔。

可是,当安浩然看见江声远倒下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后悔了。
江师叔的剑落下,以破竹之势深深插在它主人旁边的一座坟墓里,一具来不及爬出来的骷髅不幸被穿了脊骨,“咔咔咔”挣扎了片刻,终于安静不动了,可是安浩然知道它很快就会醒过来,白骨自动接上,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它从坟墓里爬出的猖狂。
可是,江师叔似乎再也爬不起来了。
黄昏的墓地里,隔着满地的白骨,那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小孩一动不动,惨白得有些发青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具尸体,大得惊人的眼眶里,只有一片漆黑的颜色,死气沉沉的,好像随时要滴落下来。
穿透江声远腹部的像巨蛇一般的黑雾退了出来,绕过座座坟头,进入墓地里一片突兀的圆形空地,缩回空地中间黑衣小孩的脚边。
血从躺着的人身下流出来,一部分渗进土里,一部分还在继续向前,不知想去哪里。安浩然瞪大的眼似乎也被地上的血染红了,狰狞的有些吓人,这让黑衣小孩稍稍愣了一下。
“啊啊,真没意思,不想玩了。”
小孩打了一个哈欠,地上的白骨就咔咔颤动起来,然后各找各家自动组合,很快搭成它们几分钟前的样子。
其实这一切的开始,也就只在十几分钟前而已。

江声远执剑而立,站在安浩然前面。
不远处的小孩穿着黑色的衣服,那衣服似乎太大了点,破破烂烂的挂在他身上,露出半边肩膀,可怜兮兮的,像个被遗弃的儿童,如果不是看到他是怎么从坟墓里出现的话。
江声远慢慢说道:“食尸魔。”
“不等我去找你们,你们居然来找我了。”小孩子嗤笑一声,那眼神仿佛在看两个死物。
“小心!”江声远突然说道。
一股黑雾突然从小孩脚下蹿出,眨眼就到了两人跟前。
好快!
安浩然只来得及在心底惊叫一声,脚反射性往后退去。一旁的江声远却在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在黑雾就要触及他的脸的时候,划出了手中的剑。
像黄昏时分的一抹银月,刹那的芳华,短暂,却毫不犹豫。
黑雾一滞,而后慢慢消散至不留一点痕迹。
安浩然的眼睛却有些直了,黑雾袭过来的路线上,不管是坟墓还是石碑,都像被什么吞掉了一块,显得诡异而胆战心惊。
这就是《千年妖魔志》上描绘的食尸魔的能力,腐蚀。
安浩然不敢想象,如果被那股黑雾碰到的话,他们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浩然,”江声远叫了呆愣的师侄一声,“布阵。”
安浩然回过神,左手食中二指举于唇前,念了句咒语,右手一挥,八张符纸脱手而出,落在以小孩为中心的八个方位上。小孩露出好奇的表情,四下看了看,符纸上发出了明黄的光。
安浩然大声念道:“八芒星。”
符纸上发出的光顺时针方向笔直朝着不相邻的第一张符纸而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八角星,突然光芒冲天而上,像八道交叉的光墙将小孩围在了正中间。
一股黑雾撞在光墙上,光墙纹丝不动。
“有用吗?”安浩然不确定的说。
江声远皱了皱眉,盯着光墙中神色如常不见一丝慌乱的小孩,说了两个字,“难说。”
“结界。”小孩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赞赏,“以一个人类来说,你做的相当不错了。”不过下一刻变成了嘲讽,“不过,还是太自不量力了一点。”
黑雾不值钱似的从他脚下涌出,围着他开始旋转,越来越急,越来越粗,光看着就可以想象那种东西所产生的力量,小孩子身影模糊,嘲讽的笑却异外清晰,很快,黑色的柱形雾体就触上了光墙。
黑色风刃在光墙上刮出一道裂痕,安浩然脸色大变,双手飞快结印,听不清的极快的咒语不要命从他口中跑出来,听的人都觉喉咙发疼,光墙光芒大盛,裂痕终于慢慢消失……
“哼!”
随着小孩的一声哼笑,黑雾旋转的更快了,又是几道裂痕出现。
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沾湿的发丝贴在脸上微微发痒,这些对于安浩然来说已经早已无所谓了,咒语一顿,接着,一大口血从他嘴巴里吐了出来。
江声远扶住安浩然软下的身体,“你还好吧?”
安浩然抬头,光墙上无数道裂痕争先恐后出现……伤痕累累的光墙终于承受不住,“哐!”的一声巨响,裂成了漫天碎片。
夜色慢慢降临的时刻,星星没有出来,墓地里闪烁着数不清的光芒,璀璨而华丽,碎片的一面,有人在邪恶的狞笑,另一面,有人在无言的叹息,合奏一场名为绝望的交响曲。
被拉长的时间恢复正常,来不及消失的光墙碎片被卷入高速旋转的黑雾中,划出无数条深深浅浅缠绕的光线,狂风在墓地里刮起,远处树林沙沙作响,落叶随风猛地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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