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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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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很是烦他,每每让人回拒他的门口,可这人却会厚着颜面,守到能入内为止。
    久而久之,堂堂一城太守被人如此对待,城中的蜚语渐渐传了出来。最甚者,便是那个刘皇叔的仁义之名,却败在其将领的傲慢无度,嚣张跋扈。
    郭嘉无奈,只得将人放进门来晾着。
    可赵范却不以为意,逢人堆笑:“先生,身体好些了么?”
    郭嘉躺在藤椅中,不耐烦地摆摆手:“嘉说过了,那件事,你不必再来问我,子龙说如何,便是如何。”
    赵范弓着身子,头埋得很低,恭恭敬敬地:“家嫂虽是寡居,但其品行贤良,又有倾国之色,范不才,想高攀赵将军这门亲事,还望先生能在将军面前多多美言两句。”
    赵范的嫂子,郭嘉在耒阳就听徐路说过,说其贪恋嫂子的美色,谋害兄长。现在,竟是要把这个女子再送给赵云么?是有何企图?
    郭嘉越听越心生厌恶,打发他道:“你嫂子要再嫁何人,全在她自己,与你又有何关?”
    赵范暗中扬起嘴角:“家嫂曾言,她嫁的人,一要文武双全,二要品貌非凡,三是要与吾家同姓。先生,你道这世上除了赵将军,哪还有旁人能符合家嫂的条件?所以,范便想卖个人情,替她求上一回,算是全了我大哥的临终之言。”
    郭嘉缓缓站起身来,踱到他面前,沉声问道:“赵范,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赵范站直身子,抬眼看他:“范不敢。”
    那晚,赵云从兵营回来,对郭嘉道:“赵范将他的部属都划归给了我军。”
    郭嘉低低咳着:“子龙,赵范要将其嫂许给你?”
    赵云忙道:“奉孝莫听他胡扯,我早已同他言明,这事莫要再提。”
    “可他却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
    窗格外,暗云掩去星辰,又是一夜,不见月色。
    仿佛进了这桂阳城后,便未有见到过朗月,几乎夜夜都躲入了云层。
    “我只怕他联姻不成,又会想出别他诡计。”
    “桂阳如今已在我军掌控,便是他有任何心思,又如何逃得过你的眼?”赵云伸手,落下窗子,道,“我会着人盯着他。”
    “子龙,这几日,我思量了许多,可脑袋又疼又晕。我料他定会有所图,然一时却猜不出他会如何做。”
    赵云心疼道:“怎的喝了这么多药,都不见好。”
    郭嘉摇头,却说:“子龙,赵范心怀鬼胎,还是尽早除之为好。”
    赵云:“我已快马报于主公,毕竟他已归降,不能平白杀他了。”
    郭嘉狠狠然道:“若是暗中杀之呢?”
    赵云一惊,见郭嘉脸色苍白:“奉孝,发生何事了?”
    郭嘉惶惶抓上他的臂膀,双唇秫秫发颤,眼神却是凌厉:“子龙,杀了他。”
    “好,好,杀了。”赵云把人搂紧,在他耳边喃语:“奉孝,没事的。”
    然而,隔日。
    桂阳城外突然多了一群山匪,专门截杀那些往来城中的平民。好好的一座桂阳城,骤然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惶恐之中。
    赵范自请领兵,率部剿匪。可赵云却迟迟没有允下。
    赵范若是真心投降,那是无碍;可若不是,那他带去的兵,岂不是都要落入了陷阱。
    可赵范自投效之后,又并无半点过失之处。
    赵云犹豫了。
    “赵将军,这群山匪曾害我大哥,如今又杀害我桂阳城民,范无时无刻不想除之而后快,奈何范忝居太守要位,不敢亲犯险境。眼下却是好了,有赵将军镇守桂阳,范必将匪首首级斩杀回来。”
    “如此,便有劳太守了。”赵云终是应允。
    后又让徐路也一同随军出征。
    赵范带兵离城后的几日,城内忽而就这么平静下来,城外的山匪也仿佛消匿不见。
    城楼上,烈风卷折秋叶,洋洋洒洒地落下。
    郭嘉一动不动地望着城外,山峦隐约入眼,偏偏怎么都瞧不清山中景色。
    赵云拂去他发上的落叶:“徐路亦在队中,若有异况,他应当会见机回来的。”
    “我……”
    郭嘉刚刚只说了一字,双瞳骤然一紧。
    只见天地一线处,一匹快马,有如电掣,往城门的方向飞奔而来。
    待他跌下马来,被人架上城头。众人这才看清,此人一身血腥,铠甲之下,不知藏了多少伤口。
    “赵……赵将军,太守被围,我们遭到伏击了,全军……全军覆没……”这人说一句话,吐一口血沫子,“求将军……发兵救援……”
    说完,一口气未能缓上来,噎在了半途。
    “奉孝……”
    郭嘉冷然说道:“子龙,把徐路带回来。”
    赵云抱了抱他:“如我三日未归,去耒阳找程亦,桂阳城,能打下一次,便能打下第二次。”
    “好。”
    大军南往,入丛丛山林。
    甫一踏进山寨的地界,便是赵云见惯了杀伐,亦不免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具具横躺的尸身,面上除了惊恐,还是惊恐。覆满落叶的林间,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没有生还,一丝的气息都没有。
    整片丛林中,弥散着的,只有死亡。
    赵云抓着涯角枪,心却也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只因,他在这些死尸的身上,没有看到半点拼杀的痕迹,就好像,杀厄从天而降。
    “啊!”
    前阵突然响起一道惨呼!而后,是此起彼伏的惨呼!
    突然塌陷的大地,将前军连人带马摔入坑中。
    “将军!不要过来!”
    似片刀割肉,硕大的巨坑中,坑壁上,都插满了削尖的竹刀,一层一层,只要有人滚落,竹刀便会在身上转出一圈圈细长的伤口,直到最后被钉死在坑底。
    照夜玉狮子嘶鸣一声,生生止下脚步,停在了坑前。
    “啊!”
    而这时,阵后又突然传出声嘶力竭的哀嚎。
    被绑成一排排的竹枪,竟从四面八方凌空飞来,一枪//刺落,穿透一人。
    胳膊粗的竹枪,每插过一人的身体,血水便从那些中空的竹枪里流出,滴滴答答地,仿似廊檐处的雨幕,一道一道,一晃一晃。
    这噩梦般的密林,根本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晓,连半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却已损兵如此之多。
    赵云亦是心中暗暗叫苦,他不知赵范全军覆没,是不是碰上的也是此情此景。
    “咚!咚!咚!”
    战鼓声起!
    喊杀声起!
    “赵云!胆敢来送死!那我就收下你这条命!”
    八方来战,山林深处,贼匪扬刀跨马,个个彪悍凶狠,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
    “杀!”
    却听赵云一声断喝,提枪杀入敌军。
    涯角枪顷刻见血,溅开血花,冲出一条血路。
    擒贼擒王!
    赵云纵马跃上。
    两军交锋,直杀得天光黯淡,浓稠的黑暗刹那笼罩了整片丛林。
    敌首!
    丘上一人,射下鄙视的目光,森冷地望着赵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浮在嘴边的讥笑,也越来越大。
    这人猛一抬手,山丘之后,并列出层层齐齐的弓箭手,弦上搭箭。
    尽数指向赵云:“放箭。”
    “砰!”
    赵云被人一把扑下马来,拼命翻滚出箭雨的范围,躲入一片乱石堆后。
    “徐路?!”
    身上趴着的人,血污满脸,背上还插着三支箭矢。
    “赵……赵哥……”
    徐路抹了把血,喘着说:“赵哥,赵范是同谋。”
    赵云眼神瞬间冰冷。
    “我们一进林子,就遇到了伏击,就好像……好像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一样,咳咳。”
    “嗯。”
    “死了很多人。”想起那刻,徐路的声音陡然变冷,“我被竹枪擦伤,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见赵范同那个所谓的匪首,呸!哪是什么山匪,分明就是他帐下的朱允。”
    “朱允?”
    “是。”徐路啐了一口,“听说这人在投效赵范之前,就是个贼匪。”
    “糟了!”赵云扶了他一把,“还能不能走?”
    徐路摆摆手,平静道:“走不了了,应该快死了吧。赵哥,我死了,别告诉先生啊。我觉得自个挺没用的,还说要保护先生呢。呵呵,呵呵。”
    “徐路。”赵云手握上箭尾,便要拔箭“他让我要把你带回去,无论如何。”
    徐路阻止他说:“赵哥,如果不是先生,我这条命早就和我爹死在一起了,哪还能有这么多年,先生教我书文,又让我从军,我也算是挣了啊。”
    徐路顿了顿,“赵哥,那群人不会放过你的,更不会放过先生,赵范已经知道水淹桂阳是先生的主意了,赵哥,你快回去吧!这里,我挡。”
    徐路说完,猛地推开赵云,捡起掉落的长戟,高举着,重新杀入战场。
    “徐路!”
    桂阳城中。
    郭嘉蓦然惊醒,而周边的阴冷却如梦魇将他死死缠绕。
    森凉的月色投下,在潮湿的尘泥上划出道道的寒光。
    一件原白色的中衣,斑驳着道道血痕,松松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破损处,露出的是触目惊心的鞭伤。
    一声声的呛咳,咳得那些伤口也呻//吟着痛楚。
    郭嘉把自己缩在墙角,抓着那些干草盖在身上,可依然驱散不了丝毫的寒冷。
    赵范的调虎离山,竟然用整个桂阳城的人命来做赌注,甚至不惜亲自引兵,迷惑他们的视线。
    所以,赵云被调走了。
    所以,他被下了大狱。
    郭嘉自嘲地笑了笑,只怪自己病得不是时候,病得脑中一片空白。
    “子龙……这里好冷……”
    寂静的通里道,刺耳的脚步声,郭嘉认得这人的脚步,也认得这人的声音。
    “先生,赵将军死了。”

☆、第60章 步步为营出山野

桂阳城,行刑台上。
    赵范双手反绑,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下,是那张再无伪装的人面,他狰狞着面容,嘶喊道。
    “庞士元!你出卖我!”
    话语嘎然而止,侩子手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下,喷涌出一汪热血。
    郭嘉被赵云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前,两人远远地站在围观者的最后。
    赵云轻声问道:“累不累?”
    郭嘉应了声,他身上的鞭伤未愈,虽只站了一会儿,人已是困得不行。
    赵云道:“你先回去吧,我去同来使说一声。”
    而当赵云把郭嘉送上马车,却见一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树上,冲着赵云笑笑:“赵将军。”
    马车上,郭嘉勉强撑着眼皮:“多谢士元相救。”
    庞统呵呵一笑:“奉孝不必客气,你该知我本意不在此处。”
    郭嘉裹紧了薄毯:“士元从江陵而来,想必已经如你所愿了吧。”
    哪知庞统却道:“世间传郭奉孝有神鬼之思,如今看来也不过而而。若不是我意欲建功,怕是你死在牢内,都无人知晓了吧。”
    此话,确是直白。
    郭嘉也略略动容,跟着漠然说:“士元,赵范死前,为何会说是你出卖于他?”
    庞统的脸色顿时一僵:“奉孝这话是何意?”
    “士元觉得是何意,那便是何意。”
    细细打量着郭嘉,奈何这人脸上,只有一脸的倦容。
    庞统心下暗揣,莫非……还是让他给瞧出来了么……
    “咚咚。”
    郭嘉敲了敲车壁,马车停下,车夫在外头问道。
    “先生,有事么?”
    “士元,请吧。”
    庞统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地下了车。
    郭嘉掀了车帘,望见他的背影,好不容易寻到了主,却依然掩不去,孤影落寞。
    其实,庞统说得不差,若不是他,郭嘉或许会真的被赵范弄死在大牢里吧。
    想起皮鞭一下一下,抽在自己的身上,每一鞭,都会绞出血珠。
    “先生,截水围城啊,好啊,很好,哈哈!”
    赵范当然恨他,如果没有他,赵云又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攻破桂阳。
    郭嘉耷拉着头,嗤笑着:“桂阳城破,不过早晚。就算无他,子龙也定会拿下桂阳。唔。”
    阴暗的牢房中,凌厉的鞭声刺耳。
    “呵,赵云又如何?即便他没死在山里又如何?来了这里,也不过是替你收尸!哈哈哈!”
    赵范猖狂的笑声,笑得整张脸都开始扭曲。
    “赵范……”郭嘉半眯着眼,血水从额际淌下,挡住了他的视线,“若你死了,怕是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啪!”
    赵范大怒,狠狠地一鞭甩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
    “哐!”
    牢门被猛然踹开,闯入一人,一袭银甲,如沐霜月。枪尖,挑着寒光,森冷。
    “赵云!”赵范手上还绕着那根染血的长鞭,“你居然没死!”
    望见郭嘉,赵云早已心神俱裂,怒意盈胸。银枪出手,誓要将他连人带鞭都一并刺碎。
    赵范挥鞭来战,岂料,赵云竟然空手夺刃,劈掌斩下,抓住长鞭,猛地一拽,将赵范一同扯摔在地。
    眼见便要一枪//刺死。
    “赵将军,不可。”
    门口抱臂站着一人,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诡笑。
    这人,便是庞统。
    “奉孝?”
    郭嘉茫茫然地睁开眸子,瞧见的是赵云满脸的担忧。
    “睡着了么?”赵云问他。
    “嗯。”郭嘉点点头,哑然道,“回来了?”
    赵云:“是,我回来时,见马车停在外面,车夫说你睡熟了,我便把你抱进来了。”
    “庞统走了?”
    赵云扶他坐起:“回馆驿了,他说他明日动身去江陵。”
    郭嘉蹙眉:“行事过猛。孔明与他……怕是难容啊……”
    赵云亦有所感,沉吟说:“奉孝,你是在怀疑庞统么?”
    郭嘉看着他道:“赵范这人,心计狡猾,不容易应对,但能将你我都算得如此清楚,他还却无这般能耐吧。”想了想,又说,“也罢,庞士元他到处投效无门,如今玄德公肯留他,希望他日后能好自为之吧。”
    “奉孝,这次累你受罪了。”
    郭嘉眼神微黯:“子龙,还没有找到徐路么?”
    赵云嗓音一滞:“未曾。”
    山风卷过枯叶,簌簌吹散。
    桂阳城的南面山头,没有了当日那般血腥,更增萧条。
    而在收殓的尸骸中,也始终没能找到徐路。
    郭嘉说:“我遇见他时,比遇见子龙还要早些。又或许,没有他,我也不会遇见子龙……”
    赵云搂住他战栗的肩膀,听他继续道:“我原本想着让他从军,等大业初成时,他也能得一份的功勋,可是谁知道……我若让他留下,会不会就……”
    “奉孝。”赵云把他转向自己,紧紧锁住他的视线:“奉孝,不论他是留在你的身边,还是随军出战。本是乱世,又何来安宁之地。徐路说,因为有你,所以他能多了这些年。奉孝,他不曾悔过,你也无须再悔。若言有错,却是我让他去盯着赵范。更何况,他未必就真的死了,这山前山后,并无他的尸首啊。”
    郭嘉默默推开赵云,在这征战之地,点了三炷的清香,然后,看着它一点点地燃尽,最终,化作一点香灰,散尽。
    郭嘉对赵云道:“子龙,我们去交州。”
    庞统带了刘备的使者,又匆匆返回江陵。
    这人此行桂阳,一是领刘备之意,斩了赵范。二是封赵云为桂阳太守,而后入交州诸事,皆由其一人主掌。
    大军远征,离开桂阳城的那日,树上凋零了最后一片的落叶。
    交州,远于中原,临琼涛碧海。尝闻,交州打渔的人比耕种的人还多。
    越往南行,天气却是越来越热。
    那些没有来过南边的吏兵,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推推挤挤地选出一人来找郭嘉。
    那人是江夏人,本是刘琦的部下,后来刘备入主江夏,将一众队伍一起收编了。
    年岁不大,郭嘉瞧着大抵也就同徐路差不多,长得却比徐路清秀了许多。
    “先……先生……”小兵挠着头,一脸傻笑。
    “怎么了?”郭嘉道。
    “嘿嘿,先生。”这人擦了擦汗,大概是觉得自己一身汗味,又退开了几步,不好意思说,“先生,大伙让我来问下,为啥这都冬天了,天倒越来越热了。”
    郭嘉一愣,随即解释道:“南岸临海,海水常温,是以这交州一带,常年此温,少有四季之别,自然比中原要热上一些。”
    “哦哦哦。”小兵也不管听没听懂,嘿笑着退了出去,又想起什么,探进头来,“先生知道得真多。”
    郭嘉自这人走后,一直深锁眉头,坐立不安了许久,起身出帐时,撞上了赵云。
    “子龙,近日营中可有人发病?”郭嘉急急道,“南方天热潮湿,加之将士们又从未没来过此地,怕莫要像曹军在乌林那般。”
    “奉孝是指疫症?”赵云心头一跳,“军中倒是有几人染病,医官抓了药,我也没问是何病症。”
    被急召过来的医官说,染病的士兵确是因水土原因引起,但是否与瘟疫有关,时日尚短,他也难以诊断。
    “子龙,为防万一,将患病的士兵区隔安顿,交州路远,咱们经不起这个万一。”
    “前军暂缓行军速度,转往苍梧郡。”
    “快马报江陵,让孔明把华佗找来。”
    “还有,告诫全军将士,不得饮生水,食生肉,所有入口之物,皆需煮沸烧熟再用。”
    “如有发病者,立时上报,若有隐瞒,立斩不赦。”
    郭嘉一一吩咐,赵云却在一旁看得痴了,笑言:“奉孝,这主将之位,该当予你。”
    “嗯?”郭嘉怔楞,已被赵云一把搂住,浅吻落在他那张微启的唇瓣上,细细研过。
    赵云满意地望着这人略肿的双唇。
    “云领命。”
    随之,朗声笑着,步出大帐。
    苍梧太守,吴巨,是刘备昔年旧友。
    赵云将大军驻扎城外,只带了几个随从入城。
    吴巨乃一介武夫,当初鲁肃曾言其凡夫俗子,有匹夫之勇,而无成大业之魄力。
    不过,此人虽无野心,但却热忱得很,性子豪放,爽朗。
    见面赵云便问:“子龙,吾与玄德经年未见,不知其现下如何了?”
    赵云也喜欢同这般人交谈,不用劳心费思,直来直往,甚是爽快:“主公现在江陵,我来苍梧前,主公亦同我说,见到吴太守,定要亲自问候。”
    “哈哈哈!”吴巨欣然道,“想当初,玄德在长坂坡兵败,曾书信与我,寄望能来苍梧,巨当时就道,若他肯来,那整个苍梧郡便都是他的,哈哈。”
    一场酌酒,吴巨直言,好些年未曾这般痛快地喝过酒了。
    吴巨听赵云提及军中病症,当即点了几名医官:“子龙,这些均是交州当地的医官,尤对南边的这些病症甚为熟悉,让他们去看看,也省得你那些军医抓瞎。”
    “那就多谢太守了。”
    入夜时,屋中的灯火犹自亮着。
    “奉孝,还没睡?”赵云推门入内,见郭嘉仍在案上写着甚么。
    “当年苍梧太守史璜病故,吴巨与交州刺史赖恭不合,一怒之下,举兵杀入交城,驱逐赖恭,后来他被刘表封为苍梧太守。这些年来,吴巨虽没能列疆扩土,但左右经营,倒也有几处太守同他交好,譬如合浦。”
    郭嘉将郁林、临贺和高凉三郡圈起:“子龙,嘉想合围交城。”
    “奉孝想逼迫士燮投降?”
    “士燮投降,实为不易。再者,士燮年岁已高,交州如此分崩四裂,也是因他无力制止。嘉同孔明商议过,吾等即便拿下交州,也不可能驻扎太多兵力在此,所以,如有交州适宜之人,便由其任交州刺史最为妥善。”
    赵云见他笔尖落在郁林,遂问道:“郁林太守?”
    “嗯。”
    “打算如何做?”
    郭嘉莞尔:“听说士燮幼子,方过十六岁……”
    “奉孝想和亲?”
    “子龙。”郭嘉笑着嗔怪他道,“嘉还没把话说完呢!而且,我等哪有姑娘给他成亲啊!”
    “哦哦哦,是是是。”赵云干笑着掩饰方才心头的胡思乱想。
    赵云笑盈盈地看着他,看得郭嘉浑身不自在,重重地把笔扔在桌上。
    “不说了。”
    赵云连连点头:“嗯嗯,不说便不说了。”
    郭嘉失笑,叹道:“士燮这幼子,一年要出逃数十次。”
    “出逃?这是为何?”
    郭嘉道:“交州太小,潜龙困渊。”
    赵云登时明了:“奉孝是想挟其子?”
    “明明是请,哪是挟啊。”

☆、第61章 许君功成名与禄

苍梧郡的医官回禀,军中确有人患了疫症,幸好处置得当,没有漫散开去。
    赵云问:“可是能治?”
    医官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赵将军,我观此病同郁林太守之母所患相似,几乎把整个交州的大夫都找过去瞧过了,仍是毫无所获。”
    “郁林太守?陆绩?”郭嘉在旁问道。
    “确是陆绩。”医官又道,“听说陆绩为了不拖累周遭的人,自己一人同老母隔在府里,诸事皆由其自己来做,不准旁人伺候。”
    吴巨却在这时插嘴:“陆绩那人,博学多识,星历算数俱是样样知晓,而且是出了名的孝子,就是……性子硬得很,犟扭。”
    “当年陆绩随其父去见袁术,临走前,偷藏了一只橘子,被袁术发现后,陆绩说他母亲喜欢吃橘……”
    吴巨接过郭嘉的话头:“是啊,陆太守孝顺,直可以引作典范。”
    寥寥数语,郭嘉心下已有了计较。
    苍梧城被吴巨治理得不错,虽无奢繁华景,但也是路不拾遗,生民安居。
    赵云同郭嘉一路回府,经过一糕点铺子,赵云见门口人头攒动,郭嘉又停下了脚步。
    “奉孝,等下。”
    郭嘉等了老半天,赵云这才从人群挤了出来。
    “鸳鸯酥。怪不得这么多人排队。”
    郭嘉咬了一口,笑道:“听人说交州的小食味美,果然好吃。”
    赵云捧着食盒,看着他吃得心满意足:“也算是在苍梧郡,高凉却不如此了。”
    两人边走边道。
    赵云:“高凉近海,城内海匪猖獗,数月前杀了太守,如今高凉已成了他们的匪窝。”
    郭嘉:“我等远在中原不知,嘉以前曾听水镜先生提过,交州海匪,若能收降却是最好,若是不然,那就要狠狠地打。临海几郡,高凉太守想打又不敢打,想和又不敢和,海匪欺他,霸他城池,也是必然的了。”
    回到府中,一盒鸳鸯酥被他吃得没剩下了几个。
    郭嘉还笑嘻嘻地说:“子龙,明个儿再去买一些吧。”
    赵云笑着,拉长了“好”字答应道。
    诸葛亮终于还是把华佗给找来了,也万幸这老头儿没出荆州地界。让诸葛亮快马加鞭地把人给送到了苍梧。
    顺带着,还有诸葛亮一封咆哮的书函。
    奉孝,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凤雏在一道解决在桂阳!让他来江陵挤兑我是要作甚!
    郭嘉晃晃悠悠地躺在摇椅中,手指摸索上边上的柑橘,咕哝着:“嘉病了啊,当时自己都差点难保,那个凤雏还真是讨厌。”
    赵云领了华佗进屋:“奉孝一人在嘀咕什么呢?”
    郭嘉起身行礼:“华大夫。”
    华佗乐呵呵地说:“先生,又是许久未见了啊。哈哈。”
    “此行有劳华大夫了。”
    华佗却道:“方才来时,赵将军同老朽说,先生身上也有伤,不如让老朽瞧下。”
    “!”郭嘉瞪了眼赵云,赵云佯作左顾右盼。
    “先生,嘉身上都是外伤,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赵云识趣地正要退出去,却被华佗留下说:“赵将军还需要避嫌么?”
    赵云无言以对,郭嘉愈发地窘了。
    华佗调配的外伤药,敷在鞭伤上,冰凉冰凉的。
    华佗收拾着药箱,不紧不慢地说:“外敷每日一次,这疤痕便能淡去。”
    赵云“哦”了声,然后认真敷药。
    郭嘉索性闭上眼,装睡过去了。
    苍梧城外,冬风不冷,竟然还带着些海水的咸湿。
    赵云牵过马车,问郭嘉道:“此行我不在旁,你须得小心。”
    郭嘉道:“嘉记着啦。你去高凉,也要上心,海匪狡猾,唯有打得狠了,方才能胜,切莫心存不忍。”
    “好。”
    “子龙且宽心,陆绩虽然高傲,但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这趟我陪奉孝过去,就算劝不动他,也保准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吴巨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赵云:“劳烦吴兄了。”
    吴巨朗朗一笑:“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郁林,依两江交汇,亦是交州一重城所在。
    交州的江河,即便入了冬,却也从不结冰。而此次,吴巨并未选择水路,只走旱路。是因赵云事先告知他,郭嘉晕船。
    不过,有吴巨引路,车马也是走得甚快。
    马车上,华佗张张嘴,又合上。
    “华大夫是想说什么吗?”郭嘉望着车外景致,也不知他是怎样瞧见华佗欲言又止的样子。
    华佗叹了口气,斟酌两下,才道:“先生,曹公怕是不大好了。”
    “……”郭嘉慢慢转过头来瞧他,“怎么个不大好?”
    华佗见他脸色如常,放心道:“曹公本有头风症,赤壁大败之后,却是加重了许多。”
    “华大夫去过邺城了么?”
    “嗯。”见到郭嘉的脸色白了几分,华佗皱了皱眉,“曹公近来有日日发病的迹象,此人如何,当年同先生在许都时,我已知晓,是以,也不便多说什么,留了方子,至于日后怎样,也全数看他的造化了。”
    郭嘉惶惶问:“可是能治好?”
    华佗沉默。
    郭嘉亦不做声,转而又望向帘外。南方秀景,邺城在北,此际,该是飘起了雪。
    他们在郁林太守府外,足足等了两日,来人却报,陆绩仍是不愿见他们。气得吴巨当场跳脚,放言陆绩不识好歹,自己千里迢迢来看他,竟然闭门不见。
    吴巨甩手走了,对郭嘉道:“这般蠢钝之人,不见也罢。”
    郭嘉让华佗跟吴巨先回馆驿。
    吴巨不解:“奉孝还要等他?”
    “他总不能在府中待上一世,不是么。”
    陆绩自然不可能在太守府里待上一世。而他却选了夜半时分出门,没想到依然看见郭嘉站在门口,还朝他微微颔首。
    “陆太守。”
    唇角含笑,可早已是疲倦满面。
    陆绩冷声说:“你不必如此。我不会降刘的。”
    哪知郭嘉连连摆手:“嘉非是来劝太守,是因听吴太守说令堂微恙,嘉这厢请了位大夫,倒也有些医术。”
    “替家母看病?”陆绩不敢相信,“多少大夫都来瞧过,根本难治。”
    郭嘉:“没有看尽天下的大夫,陆太守又何必先行自弃呢?”
    陆绩心中一动,再望向郭嘉,见他直裰着身,笑容和煦,清逸俊秀。却因站得太久,脸上泛着些许的苍白。
    陆绩提着灯,让开身子:“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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