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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见鬼的人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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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可谓万箭穿心,瞬间就将姬久故作的冷静击溃殆尽。
姬久红着眼眶,额头轻轻地抵上枭湛的,鼻尖相对,凝眸相视,扯出一抹羞赧笑意,“鬼爷,我想你,可想你了。”
他不想知道为何枭湛会追来的如此之快,只因他清楚枭湛待他之心与他一般无二。既然当初能甘心情愿的将躯体赠予鬼爷重生,那对于事后枭湛怎样处理,已经不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了。
此时看着他,只觉恍如隔世,心下喟叹之余,只剩下缱绻情愫油然而生。
仿佛是看出姬久的渴盼,亦或是自身也按耐不住,枭湛顺势按住姬久的后颈,粗粝的唇舌急切的贴上姬久的温软,以吻封缄,满是情深。
待到雨收云淡后,沉溺在初拥的亲密中的二人相视一笑,终是成全了当初悲欢相随的诺言,不禁想更近一步。
不过,他们能视旁人于无物,可有人却见不得他们大庭广众秀恩爱。
夏枯槁立在这对浓情蜜意的鬼夫夫一旁,握拳装模作样的在嘴边轻咳数声,总算是唤回了爱火如潮的一对野鸳鸯。
“干嘛?没看到我这正忙啊?非礼勿视懂不懂?”在枭湛还
44、第四十三章 。。。
没发怒的时候,姬久拧着眉率先拍案而起。难得他和鬼爷久别重逢,夏枯槁竟然这么不识相的跑来凑热闹,真不知道以前他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跑哪儿去了,整个就是坏人气氛的刽子手。
被怒目而视的夏枯槁浅笑安然,指了指背后一众畏缩闪躲的鬼魂,温言道:“你们霸占了望乡台的路,让他们怎么办?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若是你们喜欢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的话,那就当我多管闲事罢。”言毕还弯唇笑了笑,一派雍容大度,看着姬久就像看着一个爱胡闹的孩子,满眼长辈的高姿态。
“。。。。。。”姬久无言了。
“。。。。。。”枭湛沉默了。
须臾后,夏枯槁望着扛着姬久远去的枭湛背影,轻扬唇角,笑意斐然。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孟昕白捧着一叠纸牌看着他,轻缓的问道:“不打牌了吗?”语气里的遗憾和沮丧明显的让夏枯槁瞬间失笑出声。
“不打了,我教你玩其他的。”夏枯槁扬眉浅笑,斯文的脸上透出一丝邪气。
孟昕白不舍的将纸牌收于袖中,这才点头同意,与夏枯槁相偕离去,路上还在好奇的询问他:“你还教我玩什么?”
“博弈之术如何?”和煦的嗓音带着笑意。
“这有何难,不足为奇。”醇厚的声音显然有些失望。
“这可不一定了,偶尔下下五子棋也是别有趣味的,相信我。”带笑的声音轻声的诱哄着。
“那。。。。。。”逐渐走远的对话再也听不真切,留下的欢欣却长久不去。
“鬼爷,以后你要陪我当鬼差抓鬼。”
“这是为何?”
“因为我施了逆法,反噬的太厉害,我跟夏枯槁都不能转世投胎了,只好为阴司工作来报答阎君们的收留咯。”
“恩。”
“你就一个鼻音打发我啊?果然是没什么情趣的闷骚鬼爷,即使又死一次都改不了你那臭脾气,哼。”
“又欠收拾。”
“哎哟,鬼爷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干嘛当真啊。我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要跟我计较那么多干啥啊,对吧对吧?啊。。。唔。。。。。。”
“心悦君兮,君已知。”
“别以为绷着一张脸说情话我就会原谅你,你看你把我的嘴巴咬的。就算当了死鬼不会痛,可是嘴上有疤你让我怎么见人啊?啊喂,别再凑过来啦,再过来我就喊非礼咯。”
“。。。。。。”
“。。。。。。你调戏良家妇男。”
“恩。”
“。。。。。。鬼爷,其实,你的嘴还挺甜的,以后拿你来代替棒棒糖给我啃啃也很不错。”
“。。。。。。看来你还是皮痒了。”
“哎呦,鬼爷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全文完——
45
45、番外 。。。
出外征战三年有余的枭旗军凯旋归来,栞国举国欢腾,君主燎敖亲至城门相迎,如此殊荣也只有立下汗马功劳的枭湛枭大将军才能独享。
枭并非枭湛的本姓,只因他战功卓著才被君上亲封赐姓,意为他骁勇善战犹如枭鹰般威猛强悍,而他所率领的部下也因此易姓为枭,彰显了枭旗军与别不同独一无二。
这一场夜宴后,枭湛百无聊赖的在宫中游走,晚风徐徐,太平长安。
在他御赐的宅邸中如花美眷数不胜数,可他却无心耽于享乐,与其草草回府应付左右,还不如趁着更深露重找个僻静之地清静清静。
今夜守职的侍卫自然认得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枭将军,所以对于他的行踪也并未阻拦,躬身行礼后仍是坚守岗位目不斜视,对他的去向毫无半点好奇之心。
枭湛乐的轻松,放慢了脚步四下游走。
从追随燎敖入了行伍,转眼间已过了七年,而他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莽士成了人人称颂的定国将军。如若不是君上青眼相睐,他也不会平步青云身居高位,所以早在七年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为了栞国的安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枭湛闲庭信步的随意游走,不意间行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殿宇之外,此处不同于皇宫中其他宫舍的富丽华美,反而静谧雅致透着一股子出尘世外的韵味。
“既然兄台误入此地,何不迈步进来,此处可有美酒相邀。”一道清冽嗓音殷殷含笑,在深浓的夜色中不显诡谲反而沁爽怡人。
枭湛眸中微凛,深眸轻阖,停顿了片刻依言展袖迈入空落落的殿门,一袭苍青衣袂映入眼帘,拥有一双狭长凤目的青年正望着他唇角含笑。
“你是何人?”枭湛略微惊觉,指掌摩挲着从未离身的佩剑,沉声问。
对枭湛周身激射而出的昂然戾气,青年仿若未觉一般仍是清雅的笑,青色扩袖比出一个相邀的姿势,声音清越动人,“相逢即是缘,何必如此忌惮。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兄台可是今日凯旋归来的枭将军?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可不是定国将军的对手。”
枭湛纹丝不动,仍是固执的又问了一回:“你是何人?”语间带上一丝焦躁,枭湛枭将军可从来不是什么温软的好脾气。
青年见劝他不动,只好无奈的停下动作,一双晶亮墨瞳盈然含笑,拱手行礼斯文言道:“在下姬究,乃区区一名阴阳巫师,不足挂齿。”
他竟是那栞国传闻中惊才绝艳无所不能的国师姬究?
枭湛心下一沉,言谈间也多了分谨慎,“不知国师大人尊居此地,多有得罪,望国师海涵。”
栞国崇尚鬼神之说,一直以巫道为尊。如果说燎敖是国之脊柱,那姬究就必然是那国之精神。姬究能兴风雨招鬼神
45、番外 。。。
的能力早已被举国上下传了个沸沸扬扬,而他本人却神秘的紧,非常人不可见。今夜若不是他信步一走胡乱闯进此处,恐怕此生都会与姬究此人失之交臂无缘得见。
面对枭湛骤然改变的恭敬态度,传闻中美若谪仙的国师大人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的苦笑片刻才温言道:“我还以为能把将军蒙混过去换个酒友来呢,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将军你揭穿了老底,真是索然无味。”
国中众人皆知国师神秘莫测,一身通灵之术诡谲难辨,在旁人一贯的臆想中,姬究就该是一副超然世外高傲孤僻的性子,却万万没能料到他竟如此平易近人。
两人默然相对片刻,姬究忽的粲然一笑,霎时如春花初绽美不胜收,“今日是我生辰,枭将军你就可怜可怜在下孤身一人着实清苦的份上,陪我喝一杯罢。”语毕还担心枭湛不答应似地补充了一句:“都是我自己酿地清酒,醉不了人,喝多了也无碍。”
眼见姬究崭亮的眸子透出些许期盼之意,枭湛终究还是掀起衣摆跟上了他的脚步。
自此之后的十年,每当枭湛班师回朝的时候都会来到姬究此处小坐片刻。久而久之,朝堂之上皆闻张狂桀骜的定国将军与孤僻尊贵的国师大人私交甚笃,即使再朝堂上也对枭湛愈发忌惮起来。
枭湛矜敖独断自是不会将如此流言放在心上,而姬究则是久居内室加之性子随性淡泊更是不甚在意。
时间长了,枭湛勾结国师欲将君上取而代之的消息不知何时就传遍了朝堂,成了群臣间秘而不宣心知肚明的君上心头刺。
彼时正是九月初一。
是夜,更深露重,山雨欲来。
栞国君主燎敖正值风华正茂春秋鼎盛的年纪,后宫虽不如坊间传言般的有佳丽三千,可美人如云却是肯定的了。
燎敖并未立后,如今地位最为尊贵的就是两位贵妃,分摊着管理后宫诸多琐事。其中以芙妃最是受宠,被燎敖纳在身侧已经足足十年,即使未能为君上诞下子嗣依旧荣宠有加,是国师姬究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姬究作为监国国师早朝自是不必列席参加的,常年都避居在国师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在特定的日子里会到姬芙的鸾芙宫小坐。这一日正巧赶上了姬芙生辰,所以得到燎敖应允的姬芙早早就侯在了宫门外等待着姬究的到来。
姬氏家主世代都是皇家的御用国师,过去也不是没有姬家女子嫁入皇室的例子。即使燎敖并未有立后的打算,可芙妃的地位却仍旧无人敢于置喙,隐隐已将她看做后宫之主,连另外一位贵妃都无法与她平起平坐。
可即使如今已成为雍容华贵的芙妃娘娘,姬芙仍改变不了对姬究的迷恋,在她眼中世上唯有嫡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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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法亵渎的存在。而姬究待这个亲妹妹也是极好的,总是将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宠着疼着。在相聚的日子里,他们只是一对亲密的兄妹,而非尊贵的国师与宫妃。
这一日下了早朝,燎敖直接返身前往鸾芙宫,果不其然,姬究已经抱着姬芙悠闲的品茗闲聊,融洽的氛围与亲昵的姿势看得燎敖紫眸微黯,随即露出云淡风轻的笑缓步朝那对兄妹走去。
“爱妃与国师聊些什么?也说予寡人同乐如何?”在这对兄妹面前,燎敖从未端过君上姿态,总是随性洒脱。此时一张儒雅有余霸气不足的俊逸面容上正漾起淡淡笑意,望着姬芙的双眸脉脉含情。
姬究搂着怀中的亲妹冲燎敖略微颔首就算见过礼了,而姬芙舍不得离开暌违许久的大哥的怀抱,即使见着燎敖也只是温婉浅笑回视,并未起身行礼。
如此放肆的行为在旁人做来即使千刀万剐尚且死不足惜,可燎敖却并未同兄妹二人计较,只是淡笑着言道:“多日未见,国师近来可好?”
姬究双眸崭亮深幽,一袭青衣俊雅如竹,闻言只是回以一笑,温言道:“我过的一直都很不错,劳你挂心了。倒是你,最近清瘦不少,需不需要我给你看看?”
姬究与燎敖同岁,自幼就生活在一处,直到燎敖登基后姬究才同他分开自立门户。旁人或许会忌惮燎敖的王者威仪,可在姬究看来当今天下之主也只是他平生最亲密的挚友罢了,言谈举止自是无所顾忌。
“近来诸事缠身不得空所以倦怠了些,过些时日便好,就毋需国师大人出手相助了。”燎敖端起桌上一杯斟好的清酒一饮而尽,顿觉齿颊生香,不禁眼前一亮,“国师又专程为爱妃酿酒了?这次用的可是紫槐?”
栞国生有奇木紫槐,与普通洋槐开出的花色相异,每到九月满树旖旎紫蕊,美不胜收。如今唇齿间残留的馥郁香气分明就是紫槐花的味道,燎敖情不自禁的又斟上一盅,细品其味,满眼的醉意。
见燎敖喜爱,姬究不禁展唇浅笑,戏言道:“我那儿还有一壶,过会差宫人给你送去吧。难得你喜欢这种女儿家的酒,不胜荣幸。”
国师府的日子平淡写意,虽说清冷了些,但好在姬究自有些调解的手段,酝酿美酒就是他除却修炼巫术之外最常做的消遣。可惜酿成的酒大多都进了自个儿的腹中,实在无甚趣味。倒是燎敖极爱他酿成的清酒,也从未嫌弃这过于轻薄的口感,每每遇上他取来新酿总是要喝个心满意足才跟罢休,实在像个嗜酒的纨绔。
一旁安静坐于姬究膝上的姬芙闻言,殷红如娇蕊的唇不依的微撅着,挨着姬究软语着:“哥哥的紫槐酒明明是专门酿给我做生辰之礼的,怎么又被陛下骗了去?你也知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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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贪杯了。”
姬芙旁若无人的口吻让周围伺候的数名宫人心下一凛。这芙妃娘娘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在当着陛下的面编排是非,莫不是活腻味了罢。这么一想纷纷被惊出了满身冷汗。
姬究也是面色微沉,张口欲言,此时一旁被人点出弱处的燎敖倏地哄堂大笑,清朗的笑声直冲九霄。待笑意收敛时,燎敖深邃紫眸中一片温软,笑意久久不去,“知我者,爱妃也。”
一旁听见君上笑了的宫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被冷汗濡湿的衣衫经风微拂不禁带上了些许寒凉。难怪陛下会被称为一代仁君,果然心怀宽广。被妃子这般直白的轻讽都能包容海纳,实在是胸怀天下的君主之风。而芙妃,果真不愧为宫中第一宠妃,地位不容小觑,不容小觑啊。
这一天,三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兴致最兴之时,姬芙翩然起舞,应和着燎敖的琴音愈发婀娜动人美若谪仙。
姬究告辞返回国师府时,燎敖以垂涎那壶紫槐酒为由与他结伴同行,二人并未让宫人掌灯,而是由姬究顺手招出幽蓝鬼火引路照明。
莹蓝微光映得姬究一张与姬芙八成相似的芙蓉面似虚似幻,平添些许魅惑之态,席间并未饮酒过量的燎敖却愈发觉得醉的厉害,紫色深眸熠熠生辉稍显迷离。
“你啊,既然近来没有好好休息还这么东奔西颠的做什么,想喝酒改日让宫人来国师府取不就得了?你要我怎会不给。作出这副担心我食言而肥的模样,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搀扶着脚步踉跄的燎敖,姬究仍是不停的絮叨着,温软清润的声音在夜风间徐徐得荡,催软了燎敖一颗跃跃欲试的心。
两人相携着喁喁而行,燎敖闪动着盈盈紫光的瞳眸微阖,与姬究相贴的身躯在衣衫的遮挡下滚滚发烫,若不是有席间饮了薄酒这个借口推脱过去,只怕现下异状难以解释得清了。
“姬究,你与我那定国将军可是私交甚笃?”在临近国师府时,燎敖忽然低低的问了一句,音色平稳,像是随口一提。
姬究有些莫名,倒还是坦然的答道:“我跟枭湛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以为你早就清楚我们关系甚好才是。”
半垂下眼睑的燎敖似是无意般久久才应了一句,清清淡淡的,转眼间音色中的微薄凉意就随风而逝。
燎敖借口醉意渐浓,留宿在国师府与姬究同塌而眠。姬究无可奈何只得应承下来,望着燎敖的眼神多了些淡淡疼宠。燎敖幼年时身子骨不甚健壮,与同龄孩童相比要孱弱的多,只要稍有疏忽之处是夜便头疼脑热,每每总是大上他月余的姬究不眠不休的照顾他。所以即使两人早已成年,一为君王一为国师,也改不掉姬究为君操劳的习性。
为燎敖宽衣解带后,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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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才在卧榻外侧睡下,不一会儿便睡得沉了,浑然不知一双璀璨紫眸在他歇后缓缓张开,炯亮有神哪还有半点醉意。
而这双眼,注视着姬究沉睡直到天色渐明。
翌年九月,爆发了栞国史上最骇人听闻的定国将军叛国之乱。
国师大人身着一袭繁复青袍在群臣惊愕的注视下缓步踏上大殿,掌间一卷写满枭湛罪证的名状,宣告了枭旗军的覆灭。
噬了巨毒的清酒由姬究亲自抵在了枭湛唇边,枭湛虎目平静无波昂首将毒酒一饮而尽,一代猛将就此陨落。
而姬究晕湿了眼睫,掌心一片冰冷,哑声道:“这下,陛下可以高枕无忧了罢。”
一直矗立在屏风后静候的燎敖迈步走了出来,凝视着姬久赤红的狭长凤目,面沉如水,“你可是怨我?姬究。”
“不,微臣不怨陛下,只是为枭将军感到惋惜。战功累累又能如何,终逃不掉鸟尽弓藏的厄运。”姬究的声音还残留着一丝哑意,悲戚的面色也恢复了如水平静。
在燎敖以姬氏一百零三口亲族性命要挟他亲手铲除枭湛时,在他眼前的人就不再是童年时的挚友,而是栞国那以仁德闻名天下的君王燎敖。
由他这名位高权重神秘诡谲的国师来助他诛杀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重臣,无人能指责他过河拆桥残暴不仁,除了印证国师阴狠毒辣之外仍旧保全了他仁君的名声。
燎敖辜负了他的信任,他背叛了枭湛的信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的轮回。
“微臣抱恙在身,不便直面圣颜,还请陛下见谅。”
不顾燎敖犀利的注视,姬究撇下他离开,只是吩咐宫人将枭湛的尸首运回内殿,彻底视燎敖于无物。
望着法坛上轮廓冷峻满面风霜之色的俊挺男儿,姬究毫不犹豫的挥刀斩下了右腿胫骨,汩汩鲜血霎时汹涌而出,姬究却面色如常的开坛做法。
“既然今日是我姬究因家族之故有负于你,那我便以姬氏家主之名起誓,无论耗费多少年,姬氏必定倾尽全力换你世代安稳。”
随着体内的鲜血不断流逝,姬究面色愈显苍白渗人,掌间已被变幻成短剑的胫骨上缠绕着繁复咒文正轮转流动榨取他无上巫力。
他用尽了平生所有巫力锻造出这把骨匕,将枭湛的残魂封印其中,为的就是交由后人寻到契机解开这段冤孽命劫。
一直守在内殿按照姬究吩咐铺设法坛的姬芙被缚身咒牢牢束在长塌上,默默地望着姬究悲呛莫名的身影潸然泪下,妩媚凤目隐隐泛红,刺痛难当,可却不及她此时心痛的万分之一。
“芙儿,这把骨匕你务必要妥善带回族里,哥的身体即将枯朽,一切就交给你了。”姬究俊颜缟白,气息微弱,右腿如浸了毒药一般火烧火燎的疼,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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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满怀怜意的看着哭红了双眼的妹妹淡然浅笑。
“记住,一定要让这把骨匕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切莫辜负我的期望。芙儿,我只盼你在我走后,平安喜乐淡泊一生。”
尘封的内殿因主人的离世解开了封印,早已忧心忡忡的燎敖一踏入内殿就觉察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而他最宠爱的妃子正神色安然的坐于一片血泊中,瑾紫的宫装被染成混沌的颜色,失了绝艳的媚态,素白的容颜垂首望着膝上无声无息的嫡亲哥哥,哀婉的低低呢唱着小调。
那是姬氏流传下来的安魂咒曲,为逝去的族人奉上最后一点怜悯之意,在黄泉路上能走的安稳。
一向俊逸儒雅以仁和治天下的栞国君主,触目所及只有那人安然沉静的侧脸,彷如初见时唇角还带着三分暖笑。
燎敖幽紫的瞳眸微阖,耳畔传来的柔婉曲调焚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长腿一迈,燎敖箭步过去恶狠狠的将柔弱的姬芙推开,小心谨慎的把姬究的尸身搂在了怀里,满目如水柔意。
“陛下,请把哥哥还给我。”骤然被掀开,姬芙倔强的脾气也上来了,扑趴着去拽姬究宽大的衣摆,精致的凤眼对燎敖怒目而视。
感觉到有人抢夺,燎敖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人踢开,沾染上姬究血渍的侧脸无端多了些许暴戾之气,连唇角微扬的笑意都狰狞可怖。只见他望着姬芙的双眼,神色猛地有些恍惚,片刻感受到臂弯里的重量时,才寻回了神智,像是喃喃自语一般温言道:“你是属于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旁人都没资格跟我讨要你。你只有我,只有我。”
姬芙周身微震,被燎敖狠狠踹过的肩膀隐隐作痛,可她还是撑起了身子嘶吼出声:“哥哥这一生高洁无瑕,我不会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你休要污了他的清净。哥哥是我姬氏的家主,是你的国师,你不能如此待他。”
被姬芙直视着的燎敖忽然轻笑出声,望着她的双眸柔柔的像能漾出水来,“你这双眼,真像他。”
柔情的言语惊得姬芙一个措手不及,可随即燎敖又变了脸,清俊脸庞无端染上阴霾之色,声音低得像从心口发出来一般,阴阴冷冷,“如若不是你这张脸有八分神似了他,你以为此时此刻还能活着跟我叫嚣不成。”
姬芙被他阴冷的注视看地一个激灵,可还是不依不饶的捂着肩头踉跄着朝燎敖挪移了过去,“就算你要杀了我,也决不能带走我哥,把他留下。”
燎敖抬腿狠狠扫向姬芙面门,一张无暇美颜顿时红肿了半边。
姬芙狼狈不堪的跌躺在地,漆黑如瀑的宫髻散落下来,生生毁了一副姣好仪态。
“冥顽不灵。”稳稳地抱着臂弯中逐渐冰冷的尸首,燎敖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姬芙,淡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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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妃忤逆圣颜,胆大包天,即日起打入冷宫终身圈禁。”
语毕,带着一身血气扬长而去。
距定国将军畏罪自杀,国师闭门谢客,芙妃被贬冷宫诸多事件发生已一月有余,盛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归于平淡,国君燎敖以心绪难平无心朝政之由将皇位传于胞弟后就不知所踪。
秋高气爽,草木大多枯朽破败。
是夜,秋风骤起,冷宫走了水。
被幽禁于此的芙妃葬身火海,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令人不胜唏嘘。
次年六月,晨光熹微。
地处栞国西南方一处破陋草棚中,先后传出婴孩儿洪亮的啼哭之声,一位容颜尽毁的年轻妇人喘匀了气息,探首询问身旁抱着孩子的稳婆,哑声问道:“孩子可有不妥之处?”
顺利接生下一对双生子,稳婆也不禁得意洋洋喜上眉梢,闻言笑弯了眼,“夫人真是好福气,两个大胖小子都壮实着呢。你听,哭的多响亮啊。”
丑颜妇人闻言弯唇浅笑,低声唤道:“抱给我看看。”
稳婆和身旁伺候的老婆子两人一手一个的将孩子递到丑妇面前让她细看,丑妇伸出一双与粗陋容貌全然不同的皙白手指轻抚过孩子柔嫩的脸颊,笑得一脸安然满足。
被伺候婆子抱在怀里早了一个时辰出生的小哥哥此时眯了眯眼,与他挨得极近的丑妇凝目一望登时沉下面色,满面柔意霎时烟消云散,立刻将孩子推开老远,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将弱小一些的幺子抱了过来,不顾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之声翻看了他的眼睑,这才松了口气。
伺候婆子和稳婆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后,稳婆领了丰厚的赏钱喜滋滋的走了,心下还在嘀咕,明明出手如此大方为何又要住在这么个破落地方,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也就将此事揭了过去。
等到房内只剩下自己人时,丑妇看向抱着吃饱喝足安然入睡的小哥哥守在一旁的伺候婆子冷声道:“夏妈妈,将这孩子抱出去溺了罢。”
正抱着熟睡的孩子满脸慈爱的夏氏顿时惊了一跳,惴惴地回视丑妇,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娘娘,这可是你亲生的孩子,是你的骨血啊。”
丑妇妩媚的凤眼轻阖,沉声道:“他不该出生。让他去吧,我累了。”
眼看丑妇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夏氏抹了抹湿红的眼角,看着躺在她臂弯里睡得香甜的孩子,泪水汹涌而出。依言给孩子裹上了厚实的囊被放进了一个小竹筐里,提着孩子往水源处走去,每走一步都泪流不止。
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即使时值盛夏,刚出生的婴孩儿也经受不住,哇哇的哭出了声。夏氏心口一痛,咬牙将装有孩子已经飘离河岸的竹篮捞了回来,搂着嘤嘤哭泣的婴孩儿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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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
孩子哭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或许是觉得饿,小嘴抿了抿,恍恍惚惚的睁开了双眼。
正抱着他啜泣的夏氏一见孩子那双被水汽衬得澄亮动人的紫色瞳眸,顿时像被人掐住咽喉一般止住了抽泣。胸口砰乱狂跳,隐隐探到了某种让她心惊肉跳的可能,连忙拉过包被将婴孩儿裹得更紧,彻彻底底的遮住了他幼小的脸庞。
翌日,当丑妇问起孩子下落时,夏氏答曰已将婴孩儿沉了河,丑妇也就没再多问,专心致志的抚养那娇弱的独子。
过了小半年,夏氏以年老体衰为由辞了丑妇,与长子一块辞工返回家乡颐养天年,同行的还有一个长得圆润白嫩的男婴,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小孙儿。
而这些,已成后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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