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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之君已成受我且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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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颇有意外,私塾管饭食,这私塾中又只有他一塾师,难不成是他做?
书生,本该手不释卷整日埋头书海两耳不闻窗外事。而眼前这人,非但授课时还能有闲暇关心其他女子是否打伞,会否着凉,还愿进庖厨做饭。自古以来都有君子远庖厨的规矩,连普通男子都不愿做的粗俗之事他竟习以为常,委实稀奇。心道反正午膳也无从着落,便颔首应了。
池清见东方不败颔首,道:“那你先在这坐会,一会便好。”随后,朝着边上那埋头看书的男童叮嘱道:“邵华,别光顾着看书,到屋外同孙弘他们一块玩会。”
男童抬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又将头埋入了书中……
池清对这情形早已司空见惯,知道自己这是劝不听了,干脆出了私塾走到边上庖厨开始淘米做饭。
私塾中孩童的父母大多是庄稼人,外出农作容易忘记时辰,来不及替他们做饭。于是,便打着主意将孩童丢在私塾中,偶尔送些粮食来,让池清管饭。池清想着反正一人用膳也是无趣,便同意了。有些孩童父母得知后,便图省事要一同将孩童扔在池清这让他管饭,这可骇了池清一跳,赶忙义正言辞地拒绝。让他一人管那么多孩童的饭食,那还了得?岂不是整日光忙着做饭了……
池清在庖厨做饭,东方不败无所事事地坐在私塾内。屋中仅剩那叫邵华的孩童,屋外有几个孩童在吵闹,抢夺着一个秋千。东方不败认出其中一个便是方才躲在私塾外偷听他与池清谈话的男童,占着个秋千不让,其他男童见着不甘便吵了起来。
而池清说的一会便好,确切来说是好大一会。待池清终于将饭食准备好,已然过了大半个时辰。
池清从屋外搬来一张小桌,将饭菜摆上。一盘春笋肉丝,一盘青菜,一碗番茄蛋汤,再简单不过的一顿午饭。方才还在屋外争吵不休的几个孩童一见饭菜上来了,便一哄而上,拿起筷子便要吃。池清将饭菜摆好,从屋外端来一盆清水,眉目含笑,道:“一日未叮嘱便忘了这规矩了?谁未洗手敢先动筷,今日回去将课文抄上十遍。”
此话一出,方才还饿死鬼投胎般的几个孩童立即丢了筷子,跑到脸盆洗手,一时间水花四溅。让孩童洗过的清水很快浑浊不堪,孩童将手洗好后等不及擦干,随便匆匆甩了甩便跑回桌前开吃。池清看着浑浊不清的水,又出去换了一盆清水,端到东方不败面前,道:“先洗手吧。”
东方不败将手浸入清水中洗净,用边上的帕子擦干。池清趁着东方不败洗手,将边上一直埋头书中的邵华给拎了过来,将手摁入水中清洗,边洗边念叨道:“爱读书固然好,可也要懂得劳逸结合,整日埋头书中,还不成书呆子?”
“是,学生谨记。”邵华乖巧地应了一声。
可邵华这话池清是不信的,每回劝每回不还是如此?
待池清与东方不败洗好手,桌上的菜早已让几个孩童扫得一片狼藉。邵华捧起碗默不作声地吃,池清也习以为常地拿起了碗筷。唯有东方不败坐在桌前,不禁皱眉。
在小舍隐居十年,若是杨莲亭不来,东方不败便是独自用膳。除了杨莲亭,东方不败向来不喜与人同桌而食。如今一下冒出如此多的孩童,非但吃相不雅,还弄得满桌狼籍,想要东方不败有食欲也难。
池清端起碗吃了两口,察觉东方不败坐在边上未动,不由出声询问道:“怎么了,是否饭菜不合胃口?”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们用吧。”说罢,起身出了门。
池清不明所以地朝桌上看去,瞧见桌上一片狼籍,霎时恍然大悟。无奈地朝几个狼吞虎咽的小家伙瞥去一眼,替邵华夹了一口菜,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东方不败出了私塾并未走远,只是坐在庭院凳上,凝望河边那株含苞待放的桃花。此时雨势已停,春风徐徐拂过,和煦而柔和,池清见东方不败坐在院中并未靠近,转而进了庖厨。约莫一刻后,端着一只托盘走到东方不败面前,朝着他笑道:“过来。”
东方不败收回视线望向池清,见其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上边摆着几只碗,隐约飘着饭菜香。
“不必了。”东方不败拒绝道。
池清似乎早有预料,毫不介意东方不败的拒绝,道:“快些过来,饭菜凉了就失了味道。这蛋还是前几日村东口李婶送来的,最后一颗,过了今日再想要怕是要等上好一段时日了。”说罢,径自端着托盘朝屋内走去。
东方不败望着池清离去的身影,终是默叹一声,跟了上去。
池清将饭菜端到边上另一小桌上,摆好碗筷,朝着进屋的东方不败道:“快些用吧,明日起我会记得替你另留一份。”说罢,自己坐到了孩童那一桌。此时饭菜早已让孩童啃得差不多,仅剩些残羹冷炙。池清安慰道,孩子正是长身子的关键,多吃些那是好事,认命地端起碗,开始用膳。
东方不败望着桌上的饭菜,一盘青菜,一碗蛋花汤,一份米饭,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青菜放入了口中。
卷㈣ 牡丹贵
……》
东方不败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青菜,只得说是勉强能入口。一个男子能下得庖厨做饭已然不易,再要让他将饭做得美味可口委实有些强求。若真要夸,便只有那碗蛋花汤,还算得上清淡可口。
东方不败这厢喝着暖汤,池清那厢喝着冷羹,两厢一比,落差岂是一般。可池清还未抱怨,那几个孩童倒是不安分地闹了起来,仍是孙弘带的头。
孙弘啃完桌上的饭菜,饱饱地打了个嗝,偏生还瞧着东方不败的饭菜眼红。想着池清今日将叶辉调到了角落中,不由替他不平。叶辉坐到了角落,往后他一人岂不无聊?可叶辉不在,他一人也不敢闹得太大,只得用筷子敲打着面前空碗,碎碎念般地念叨道:“偏心呐偏心……”筷子敲击在碗边,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边上两个男童闻言,虽未附和,却是偷偷斜睨了东方不败几眼,窃窃私语了起来。
孩童有孩童的可爱之处,那便是窃窃私语时从不知何谓小声。于是,他们眼中的窃语听在他人耳中,相当于是大声谈阔,自然落到了池清耳中。无非是抱怨他们这么多人合吃一碗汤,可先生却为那姑娘单独煮了一碗,委实偏心,回家定要告诉爹爹和娘。
东方不败闻言,朝池清扫去一眼,未作声。
池清听闻后,单单只是瞥了孙弘一眼,随后恍若未闻地低头继续用膳。
孙弘见池清忽视自己,不由提高了些音量,碗也敲得更起劲了,大声嚷嚷道:“偏心呐偏心,人家有单独的饭吃,我们却要在这抢一盘。皇天厚土在上,真是世风日下呐!世风日下!!”
东方不败闻着孙弘喧闹,只是瞧着池清,连瞳仁都未转一下,仿若自己不是让人给舆论之人。着实又些作壁上观的成分在内,想看池清如何应对。
池清听了孙弘的话,终于抬起头给了他个正脸,本就含笑的眉目此时越发柔和,欣慰道:“世风日下这词用得好,难得我未教你便学会了这词。惟恐你过几日便忘,乘热打铁,今日回去后将日风日下这四字抄上百来遍。若有不懂的笔画,记得来问先生,先生定会耐心教导,直到你会为止!”
其实孙弘压根不懂世风日下这词是何意思,只不过他爹时常放在口中念叨罢了。他曾好奇地问过爹爹这话是甚么意思,爹爹只是故作深沉地对他道:“谁若是对你不好了,那就是世风日下。”于是,方才池清对东方不败另眼相待之时,孙弘便脱口而出感慨了声,岂料替自己招来了无妄之灾。
“先生你这是借机报复!!”孙弘泪眼汪汪的控诉。
今日教习的四书抄上二十遍外带世风日下的百来遍,光磨墨就能断了手。
池清答非所问,道:“世风日下四字常与人心不古齐用,既然孙弘如此求知心切,今日回去后连带着人心不古这四字也一同抄上百来遍吧。”说罢,埋头用膳。心中暗忖着明日起是否连自己那份饭食也另留,否则不是他们营养不良,就是他面如菜色了。
池清此言一出,孙弘登时傻了。这才回想起他爹每回叨念着世风日下之时,他娘总会在边上叹息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这年代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还是多做些事来得踏实。”
东方不败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埋头继续用膳。
孙弘再不敢多言,哭丧着脸走到院字中的秋千上坐下,像霜打了的茄子似地开始晃悠。其余孩童见状,唯恐池清殃及无辜,赶紧一同下了桌到院中玩去了。见孙弘如此萎靡的模样,倒也厚道地不再上前与他抢夺秋千,只是在边上窃笑。
池清慢条斯理地用好午膳,待韶华吃好,便开始收拾碗筷。将自己那桌的碗筷收拾好端到庖厨,回屋时东方不败也已放下碗筷,碗中的饭食几乎未动,唯有汤少了些。眉宇不禁敛起,道:“怎么不多用些?”哪怕胃口再小,也不该只用这些吧?
东方不败本就心境不佳,没甚么胃口,再加上池清厨艺不精,想让多用些也不行,只得敷衍带过。道:“没胃口。”
池清对自己的厨艺如何了然于心,在私塾中用饭的孩童皆不挑食,只要能入口就行,可东方不败不同,池清瞧他的衣着举止,怕是大户人家出生,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对着自己做的饭菜自然是难以下咽。见东方不败这般说,也未再勉强,只是将汤推到他面前,劝道:“饭菜用不下,多喝两口汤总是行的吧?”这菜是做得是不怎样,可这汤还算是过得去。他一些不用,怕是饿坏了身子。
东方不败平生杀人无数,谈笑间可取人性命,偏生有个致命弱点,那便是记人恩惠。谁若施与他一分恩惠,他必然十倍奉还。就连当年任我行猜忌与他,居心叵测的拿葵花宝典引他自宫,他仍是念在任我行将他从一名小小副香主破格提拔的恩情饶他性命,关于西湖底颐养天年。这才替自己种下无穷后患,使他有机会领着令狐冲攻上黑木崖。
东方不败对待他人恩惠尚且如此,更何况于真正关心他的人。
望那双略微期盼的眸子,东方不败终是拿起调羹将那碗蛋花汤喝了下去。虽是这般,心中仍是有些暗恼,为何自己总会为这丁点的关怀而心软?
池清望着东方不败乖乖将汤喝下,心中的欣慰更甚所有孩童将四书背出。在边上默默看着东方不败将汤喝下,随后收拾碗筷到庖厨洗碗。而此时,那些回家用午膳的孩童也陆续回到了私塾。叶辉见孙弘萎靡地坐在秋千上,纳闷地上前询问缘由。在得知来龙去脉后,不由大声出声,嗤笑孙弘,道:“让你没事找事,你说你,怎么就怎么傻呢?活该!!”说罢,哈哈大笑,边上的孩童听了,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孙弘让人笑得恼羞成怒,朝着叶辉怒骂道:“没义气!!”说罢,愤愤地推开叶辉,进了屋子。
叶辉望着孙弘离去的背影,咕哝道:“不就笑笑嘛,有甚么好生气的。”
春季,是最为容易犯困的时节。
私塾中的孩童用过午膳,一个个饱饱地开始犯困,上课时脑袋一上一下地点着。有拿书挡着脸躲在书后偷闭眼的,也有直接困倦趴桌上的,池清敲完这个敲那个。末了,干脆放弃。反正此时讲课也听不进,干脆让他们拿出纸笔习字。有些个孩童磨着墨便趴桌上睡了,池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恍若未见。其余孩童见状,便大着胆子一同趴桌上睡了。不过多时,私塾中的孩童大半已然趴下,唯有零星几个孩童还在认真习字。
池清取了笔墨摆到东方不败面前,道:“你写几个字我看看。”虽说东方不败让他无需理会,可池清还是很想知晓,东方不败这学识究竟如何。
东方不败瞥了池清一眼,这会倒是顺应地提起了笔,正欲下笔,那边的叶辉倒是不安分了,晃着小手唤池清。“先生,先生!”
池清望向那叶辉,寻问道:“怎么了?”
“先生,我这字不会写!!”叶辉拿起宣纸,让池清看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边嚷嚷道。
池清见状,只得朝东方不败交代道:“你先自己写,我过去看看,待会过来。”说罢,朝叶辉走去。
叶辉纸上的字迹一看便是乱涂乱画的涂鸦之作,其实他并非真心想让池清教他识字,而是瞧着人家睡着了自己睡不着瞎闹腾。池清明知,却仍是耐心地过去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叶辉不过多时便开始后悔,可池清这厢倒是不放了,领着叶辉将今日教习的篇章都抄习了一遍,又吩咐他照着这般再抄习两遍。叶辉心中哭爹喊娘地悔不当初,方才还嘲笑孙弘,他这会没事找事做甚?
待池清终于肯放过那叶辉时,叶辉已经练得手都打颤了。收拾好叶辉,池清终于得空走到东方不败边上,想要看看他习字的成果。方才他在教叶辉写字之时,曾朝东方不败扫去几眼,见其一直认真地在纸上习字,万分期待他写出的字迹。
池清心中暗忖着冬芳的字迹再不济,也不可能如叶辉涂鸦一般,可当他真正站到东方不败身后,看到东方不败方才所作的杰作之后,却比看到涂鸦之作还难以承受。因为,东方不败面前的那张纸上并无一字。有的,只是一朵丹青牡丹。
“这便是你方才写的?”池清记得自己方才是让他习字,而非丹青。
“怎么,不好?”东方不败神色自若的朝池清望去,好似池清让他画的,本就是牡丹。
池清竭力保持面部笑容,夸赞道:“甚好,甚好。”牡丹本是以富丽雍容艳冠群芳,可东方不败笔下的牡丹仅用水墨钩勒,利用水墨浓度替代重彩,使得墨即是色,如兼五彩,将牡丹的雍容华贵跃然纸上。岂能不好?
“只是,我记得自己是让你习字?”池清迟疑着将心中的纳闷道出。
卷㈤ 春寒峭
……》
东方不败闻言,提笔在牡丹边上落下一句诗: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与池清所料想的娟秀字迹迥然不同,东方不败的字迹清新飘逸,刚柔并济,仿若行云流水般一般。不过寥寥十余字,却已然透出底蕴不薄之意。
池清瞧着跃然纸上的丹青牡丹,再瞧瞧边上的那飘逸字迹,眉心隐隐有些作痛。这会,他总算知晓冬芳的学识究竟如何了,怪不得他教自己无须理会,自己就算是想理会也着实无从理会呐。且不论那字迹如何,光论那朵牡丹,池清也早已自叹不如。
池清禁不住问道:“冬芳,你究竟为何上私塾?”以冬芳的学识,比起自己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竟还上私塾求学,这教他这做先生的情何以堪呐!!
东方不败闻言,风轻云淡道:“ 恰逢经过。”
他本是在私塾外观望,此人多事地打着伞寻了过来,自己这才打了暂留的主意。归根究底,自己这学生是他自己招来的,怎的还问他为何要上私塾?
池清闻后哀默,这学生他不正是他自个招来的?可这学生他也是委实教不起,只得采取散养的法子,由得他去了。“那你,接着画。”画牡丹,画山水,画物件,他再也不多言半句……
东方不败瞧着池清一脸吃瘪的模样,心情竟莫名好了些。
池清回到案前,待孩童睡了大半个时辰,将他们一个个唤醒继续上课。孩童经过方才一觉补眠,这会各个精神十足,闹腾起来也格外带劲。池清手中的书卷敲了这个敲那个,最后只得发了话:“若谁再不安分,到前头来扎马步!”
扎马步这东西,寻常孩童蹲上一盏茶的功夫,便能酸得双腿直打颤,那眸中神色可怜得像让人丢弃了的小狗似地,泪眼汪汪的。池清不忍目睹,故而不常搬出这招。可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们这般闹腾,池清又岂会纵容?
此言一出,私塾中原本还闹腾个不休的孩童顷刻间全安静了下来,就连平日里最为闹腾的叶辉也不敢再吭半句。扎马步向来是叶辉的噩梦,他让池清罚过站,抄过课本,甚至打过手心,可相较于扎马步,这些统统是小菜一碟。只要扎上一盏茶的功夫,腿保准能颤上一整日,哪儿也不能去。
池清满意地看着私塾中的孩童老实了下来,正准备继续授课,余光却瞟见仍有一人身子微倾地支在桌上,当真胆识过人。笑着将视线落到了那人身上,正欲发作,却见那人是东方不败。
双眸微阖,单手支额,面朝窗外倾侧,已然入睡。
池清摇头嗟叹一声,当真挫败得很。暗自宽慰道,反正冬芳上私塾也并非真心想要求学,只要他不同其他孩童一般闹腾,爱睡便睡吧。只是此时正值初春,春寒料峭地,他衣着单薄怕是得着凉。思忖一番,从侧屋取过一件干净长衫,俯身打算替他盖上。谁知方一倾身,方才还沉睡着的东方不败豁然转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擒住了池清脉门,力道之大,腕处生疼。可最另池清愕然的是东方不败的眼神,满目厉色,冰冷寒极……
池清让东方不败擒住了脉门,额间已然沁出冷汗,却只是紧盯着东方不败,未作声。
东方不败神智逐渐清明,望见池清,松了手。
池清竭力忽视腕处生疼,笑着朝着东方不败叮嘱道:“春捂秋冻,还是多留些心为好。”说罢,回到案前,执起卷书继续授课。
东方不败这才瞧见掉落在地的清衫,微一愣,望向池清。
池清口中授课,心中却是思绪繁复,再未朝东方不败瞥去。
池清虽未真正涉入过江湖,可俗话说未吃过猪肉还未见过猪跑?冬芳方才的举动,纯粹是本能使然,能如此本能地擒住他人脉门,定是久经江湖之人。而在这偏僻的村庄豁然出现江湖中人,是否有些出乎寻常?
可任凭池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东方不拜究竟会为何出现在这村庄中,最后,只得作罢,不再庸人自扰。指不定人家只是厌倦了江湖的是是非非,在这偏僻小镇悠闲上一段时日呢?再者,人不正是他想留下的?冬芳虽非真心求学,却比学堂中任何学生都来得让池清省轻,若是池清不主动开口询问,怕他都能一言不发地在角落坐上一日。
这般想着,池清也不再纠结于此事。只是瞥了眼自己被东方不败扣得生疼的腕处,苦笑一声。这力道当真是……
不可小窥……
下午放课较早,孩童们收拾好后一个个离了私塾回家去了,学堂很快便清净了起来。
池清望着仍坐在原地不动的东方不败,寻问道:“冬芳,不回去么?”中午留在这儿他还能管饭,这会仍是坐这不动,难不成是想自己管了他晚膳?让他管晚膳倒也并非不可,只是他方才让东方不败扣住的腕处此时仍是有些僵硬,这般情况作出的晚膳,怕更是入不了他的口罢?
东方不败望了眼已然空了的屋子,道:“回去。”说罢,起身离席朝私塾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私塾外。
池清望着东方不败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野这才收回了视线。将自己的手腕细细打量了一番,手腕处已然淤青,微微一动便能清晰感觉到疼痛。
方才让东方不败那般扣住脉门,若不是只施了几分力道,怕是池清早已断命。会淤青,已是庆幸。池清从屋中取过一瓶跌打酒,将自己的手腕细细揉了揉,也不知这般淤青究竟要几日才能褪去,涂些药酒聊胜于无。
擦过药酒,池清瞧着乱成一团的私塾,蒲团已让孩童们给踢得到处都是,桌子有些歪扭,地上也落了不少纸屑。颇为艰辛地单手打扫了起来,在桌底下见着东方不败今日所作的丹青墨宝。皱巴巴地落在桌脚边,让孩童给踩了几脚,一副暴殄天物的凄惨模样。池清笑着将画捡起,掸走画上的尘灰,细心地收入了书卷中。
收拾好私塾,池清去菜地采摘了些新鲜蔬菜,草草地将自己晚膳准备用过,回房取过几个铜板上了邻居家。
邻居是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家中有个瞎了的老母,村里的姑娘嫌他家穷,还有个拖油瓶的娘,都未肯嫁。直到去年才讨到了媳妇,是个哑巴。虽不能言,却是贤惠朴实,做得一手好菜,且对婆婆极为孝顺。
池清暗忖着自己这手艺,若再让东方不败在私塾中用上两顿,怕是得饿得皮包骨头了,只得想其他法子。
池清去时张家媳妇正在熟饭,屋顶炊烟渺渺。张力开门见是池清,热情地迎了进去,道:“池先生今天怎么来了,吃过晚饭了么?若是还没吃过。就在我家吃吧,我媳妇正在做。”张力提到自家媳妇,又是一阵憨笑。
池清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已经用过,就不叨扰了。”
张力抱怨道:“池先生您这句话就生分了,甚么叨扰不叨扰的,邻里之间串门吃个饭还能算是叨扰了不成?”
池清笑了笑,道:“那你一见着我就池先生池先生地唤,就不生分了?”
张力憨笑两声,辩解了几句。池清又同他聊了几句,问道:“ 张力,我记得你家去年冬时腌制了些腊肉,现在还有存余么?”他记得去年冬季之时,张家腌制了些腊肉,该不会这么快便用完了。他不擅厨艺,腌制好的腊肉切成薄片煮饭之时蒸一蒸便能食用,既方便又不像自己做出的菜一般难以下咽。
“有啊,还剩下好多。池先生要么,我现在就给你去拿?”张力立即热情道。
池清笑着点了点头,道:“取一些便好。”腊肉虽好也不能多用,今日天色已晚,等过几日学堂放假,他去镇上买些新鲜的回来,只是买回来后怕还得麻烦张家媳妇。
张力听池清这般说,二话不说去取过了一块腊肉与池清。池清本想付些银子给张力,可他死活不肯收,说着甚么生分了之类的。池清无奈,只得道了声谢,拎着腊肉回了私塾。
将腊肉放在庖厨中保存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池清烧了些热水梳洗过后,回屋正欲睡下,脑中豁然想起东方不败那张矮了些的桌子。做张桌子怕是要花上不少功夫,既然桌子完好未损,不如在桌角下钉上几块木块,垫高不就得了?
池清这般想着,便起身穿上了青衣,毫不顾及此时已是戌时,天色已暗,做甚么事也不方便。其实这种事留到明日再做也非不迟,可池清偏就这性子,今日事今日毕,既然今日能完成,定不肯拖到明日。
取过桌上烛火朝教室走去,推开门,将烛火摆在案上,正欲上前取过东方不败的桌子。却见那本该是空着的位置,赫然坐着一人。
卷㈥ 饭食暖
……》
“冬芳?”池清愕然地望着本该离去的东方不败。
方才他明明亲眼见着冬芳离去,为何此时竟会出现在这?
空寥的屋子点了烛火仍有些昏暗,东方不倚窗而坐,听闻声响,朝池清投去一眼。目光清冷,映衬着一室静谧。
池清几步上前,在他面前俯身,皱眉道:“夜凉,别倚在窗边。”
东方不败抬眼望着池清,眼中有些观望稀有动物的成分。
若他未记错,此人从初见起,十句话中便有九句不离伤寒,当真是这人如此爱操心,还是女子本该如此娇柔?
其实这当真怪不得池清,私塾中的孩童大多年龄尚幼,小孩心性,玩起来疯得很,每每吵出一身汗。翌日,总能从其他孩童口中中听得,谁谁谁病了,今日不能来上课等说辞。
可饶是如此,东方不败望着那双关切的眸子,眸中忧色作不得半点假,终是顺从地坐直了身子。
池清见东方不败坐起了身,这才问道:“夜深了,怎么还不回去?”
“回哪?”东方不败反问道。
“自然是回家。”
“我没有家。”东方不败漠然回道。
他自小一人,一人,如何成家?无家,又该归哪?
黑木崖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处居所罢了。可如今就连那居所,他也是再不想回去了,当真是坐实了无家可归这四字。
本可投宿客栈,却发觉自己今日贸然下了黑木崖,未取分文。若非无处可去,他又何必委屈自己身处在这陋室之中?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东方不败便不住暗自嗤笑,离了黑木崖,他竟也开始为这黄白之物困扰了……
池清听闻东方不败这般说,起先一愣,随后缓过了神。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有不欲为人知的事。他并非好事之人,既然冬芳这般说,定是有难言之隐,自己又何须刨根究底讨个没趣?
“若是无处可去,便在这住上一段时日吧,等找着了地方再说?”池清寻问道。
此话一出,惊愕的总算是轮到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神色微愕地望着池清,他记得自己连学钱都未付,此人不但管食还管宿?不是脑子发混,便是有所图谋。若是脑子发混倒是与他无关,可若是有所图谋,如今的他又有甚么好让他图谋?权、财、亦或者……色?
想至此,东方不败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既然他让人给错认成了女子,说是图色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此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秘密,怕是悔之不及吧?欠人钱财易还,欠人情债可难偿。若非迫不得已,东方不败素来不喜欠人恩惠。思忖一番,取下头上绾发的玉簪,摆到桌上,道:“这支玉簪就当是食宿费吧。”这簪子已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这般一来,他当真是身无分文了。
玉簪一落,绾束的青丝也随即宣泄而下。鬓发垂落至双颊,烛光下的东方不败五官更显柔和。可惜还未等池清多看上两眼,东方不败又取出一块帕子将发丝束了起来。
摆在桌上的簪子玉色温润细白,着实是件上好的玉件,若是拿到当铺典当,定是值上不少钱。可池清只瞧了一眼便婉拒道:“不必了,这簪子还是你自己收着吧。”他还未穷到要收他人物件典当过日子的程度。
“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东方不败说这话时语气淡薄,却大有池清若不收他当即走人之态。
池清瞧着东方不败坚持的神色,终是俯身取过桌上的玉簪,退让道:“这簪子占时收在我这,等哪日你有了银子再拿回去吧。”
“随你。”他拿出的东西何时有收回过?等他有银子了再拿回去,那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银子了。
池清将簪子收入怀中,见东方不败还坐在桌前,询问道:“冬芳,用过晚膳了么?”虽是这般问,心中却是再明了不过,所幸东方不败也未令池清失望。
“未有。”东方不败瞧着池清,不甚在意道。
瞧此人的模样,许是又想替自己准备晚膳了。只是他当真毫无自己厨艺如何的自觉,怎的这般喜欢给他人做饭食?想至此,东方不拜不禁有些好笑。
池清望着东方不败一脸无谓的神情,当真万般无奈。中午只喝了几口汤,这会这么晚了还会用晚膳。不知情的人还当他是修炼成仙,不食人间烟火了……
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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