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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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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刚才,自己居然因为钟少主一句话,就分了神,岔了气。

少主这话,是命令,也是警告。

钟离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默默离去的晚夕,又看了一眼心无旁骛的公子陌,眼神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个男人,公子陌举棋不定的时间又更加漫长,钟离是耐不得寂寞的性子,一晃神,就妖娆笑着凑到公子陌脸前。

“陌,现在没有其他人了,面具摘下来给爷看看呗,咱俩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赢了再说。”公子陌冷冷回道。

“哈哈,此局胜负早定,你又何必挣扎?”

“废话真多,落子!”

钟离嘻嘻一笑,又执一枚黑子,刚想落下,手腕却僵住了。

先头出来的急,心思不在上面,根本没细看,等再仔细看这棋盘…

眉毛抽了抽,嘴角也抽了抽。

良久,一声震天咆哮从枯风院书房冲天而出。

“公子陌,你居然偷换棋子?!!!”

☆、后山冥地(1)

夏夏火烧火燎赶回清荷院的时候,乐乐正抱着床柱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去,我要等我老大回来,呜呜呜,你们谁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两个奉命带人的白衣女一脸抽搐。

冥幽宫里,还真没碰上过寻死觅活的角儿,一时倒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用强吧,逼急了要真把人逼死了她们有嘴都说不清。

由着她,肯定也不行,后山冥地要的人,谁敢耽搁的起。

这时候夏夏一现身,三人都恍如等到了救星,齐齐看向她。

乐乐更是终于放开了心爱的床柱,一个满怀扑。

“呜呜呜,老大,你有没有帮我跟少主说情?他肯放我没?

夏夏一脸尴尬,绝对没不敢说她因为几百两银子就把她抛弃了。

“少主他…你也晓得…那个冷面冷心的人,哪会轻易松口…”夏夏见乐乐神色立马不好,赶紧又安慰道:“不过他说你不会有事的,关一个月就出来了。”

“啊啊啊!”乐乐丧气的垂下头,忽然眼光一扫,看见了夏夏怀里抱着的不起眼的匕首。

阴影下的眼神微眯,居然一时看怔了。

“怎么了,乐乐?”

夏夏一时听不到动静,赶紧唤人,乐乐一顿,这才抬起头,眼睛仍是没有离开那古朴的匕首。

“老大,你的匕首找到了?”

“嗯,可不是,居然是公子陌那个不要脸…”鉴于话说一半,立即看到白衣女们色变,夏夏又转口道,“居然是被少主偷去的,你说可恶不可恶!”

“可恶!可恶极!”乐乐应和着,神色居然比夏夏还愤恨不平几分,“老大,这个匕首送我可好?”

“嗯?”夏夏一愣,没想到乐乐不闹了,反倒对匕首起了兴趣,“你要来做什么?”

“跟安紫那仨去后山冥地,我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哪,拿着防身呗!”理由合情合理。

本来,这东西的意义于她也不大,只是用时方便,可既然乐乐开口要了,让与她也无妨。

然而,她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不情不愿极,还没思考,已经脱口道:“甭想!门也没有!”

☆、后山冥地(2)

“为嘛啊?”乐乐小脸一垮,毫不掩饰失落之情。

夏夏撇撇嘴,鄙夷道:“性子不见得多好,武功又不咋的,你要有本事把人弄死还好,不然人来一个借刀杀人,这玩意反成害死你的凶器了。”

乐乐明显对这一套说辞并不满意,哭丧地脸:“老大,你好小气…”

两人争执着,一旁的白衣女们又开始神色不耐了,催促了一番,夏夏只好收起几瓶“祖传天山圣水”跟着一起走,边走边话。

“不是说那个地方规矩森严,容不得乱来吗?你就给我规规矩矩地呆一个月!我不信安紫她们敢在血刹殿的地盘乱来…”夏夏耐心地一一盘点,“也甭存什么坏心思,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栽在那鸟地方,没人帮得了你!”

乐乐高深莫测地望夏夏一眼,叹息道:“老大,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行,你就不听老人言,等着吃亏在眼前吧!”

后山冥地并不如它的名字那样狰狞,相比下来,夏夏倒觉得这里是冥幽宫里最漂亮的一块野地。

火红的枫树林烧成一片,团团热烈,在微凉的秋意中显出极致的生命气息和张力。

夏夏和白衣女们必须在枫树林之前就停步,接下来由黑衣人交接领乐乐她们进去。

显然,这片枫林是一个地域划分线,也许还布满了机关暗阵。

黑衣还未到,安紫三人倒由白衣女领着,看样子已经在此处等了一些时候。

本来面色并不很好,看到夏夏等人到来,反而挑起了眉,一脸嚣张。

“东西带来没?”隔着不远,安紫就直接问夏夏,也不避讳。

夏夏装得不情不愿的样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假解药递上去。

心里却阴险得回忆着,这临时配置的几瓶药水,可是经由特殊材料制成。

为此,她可是冒着被挠成花脸的危险,才偷来了这么点隔壁屋养的肥猫吃剩的泔水。

哼,乐乐还要和她们在一起一个月,狠手她不敢下,来点恶作剧平衡心态总是可以的吧?

☆、后山冥地(3)

“这是圣水,药效不算快,大概要个四五天才能痊愈。”夏夏憋着一肚子坏水将“解药”递进安紫手里,继而又道,“作为交换条件,这一个月里不许你们为难她。”否则,她要她们死得难看!

安紫欣然接过解药,这一刻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兴奋的光芒。

终于是女子,终究爱惜容貌,真真是差点被这怪异的病折磨得疯掉,现在总算有了痊愈的希望,如何能不激动?

只是心机比夏夏深沉了那么几分,耐得住几分。

听了夏夏的后半句,脸上复又挂起高傲的神色,不屑地扫一眼默默立于一边的乐乐,险恶地笑道:“看她表现了。”

夏夏心中一紧,看安紫三人肆意张狂的神色,就意识到这个让步做错了。

乐乐的处境,果然不甚乐观。

皱着眉,握了握拳,思付良久,才退回到乐乐身边。

忽然抓起她一只手,把手中的白玉瓶子塞进她掌心里。

乐乐一惊:“老大?”

“收好。”夏夏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周围的人听去,“给你防身用,轻易别拿出来。”

既然不愿给出匕首,确实还是备点别的以防万一的好。

暖白的玉瓶在手心里捏得分外舒服,乐乐好奇地眨眨眼,也咬着耳朵对夏夏道:“又是毁容毒药?”

“不是,这是要人命的。”夏夏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乐乐一脸惊异,手心里的白玉瓶子捏得更加紧了几分。

这时,众人已经阴影约约能看到两个黑影出没在那一片火红的枫林中,看来,血刹殿的人,到了。

夏夏赶紧拉着乐乐手,再次警告:“记得,不到不得已千万别乱用,真会出人命的!”

乐乐手一缩,白玉瓶子落进袖口。她龇牙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啦老大,我有分寸的。”

夏夏看着表情,已经生出了一两分后悔。这家伙,也谈分寸?是谁弄得冥幽宫近百口人集体中毒?

这个药,是当初他爹行走江湖,毒术达到巅峰之艺时研制出的,发毒过程极其凶险痛苦,她还真怕乐乐把它当糖丸给人喂了。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1)

夏夏还欲多叮嘱几句,黑衣人却转瞬已到跟前。

乐乐赶紧拉了夏夏的袖子一脸悲怆道:“老大,要是我没能回来,记得代我转告我家三帅,让他不要难过…但是得给我守身如玉啊…”

夏夏顿时眉眼全抽。

三帅,青鸾殿殿主,乐乐暗恋已久的青年才俊,曾被少主公子陌放狗在树下追的那个。

夏夏对此人大名已经如雷贯耳,可惜但闻其名没见过其人。

这家伙,这种时候还留起遗言来了!

黑衣们办事极为利落,话也不多说,领了人去,两道白衣两道黑衣就渐渐消失在漫山红林里。

带人来的白衣女也默然退走,只有夏夏一个人,在原地怔怔出神。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心里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呢?

这种感觉从集体中毒事件以后就经常若有若无地盘踞在她心中,只是她懒于理会,往往抛之脑后。

“在想什么?”

清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夏夏心头猛然一跳,骤然转身。

钟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和一瞬间来不及掩去的惊慌失措,笑意更浓:“我就这么可怕,叫你吓成这样?”

夏夏看清了来人,立即将起伏不定的心情强压下去,秀眉微微皱起:“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呀小夏夏,你可真会躲!”

钟离毫不掩饰来意,反叫夏夏脸上淡淡生出了红意。

这段时间在冥幽宫,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碰到钟离。

钟离是冥幽宫的常客,又跟凌霜殿的几位高层白衣都有些交情,来往走动间,偶然能看见他和一些白衣嬉笑打闹,他那个风流成性的样子又往往引得一众常年饥渴的白衣们聚众围观。

夏夏看见头一次,就心情郁结,憎恶不已,导致后来只要一瞟到红色的影子,脚步就自觉开始调整方向。

甚至有一次,她和乐乐上完礼仪培训回来,恰好就看见钟离被两个白衣围着,远远地还冲她的方向招手,笑得肆意随性。

夏夏直接两手往身前一搭,腰板挺直,款款转身挪步,学着礼仪课那老嬷嬷的腔调慢吞吞念道:“目不斜视,四平八稳…”

然后无视身后喧哗一片,领着呆掉的乐乐优雅离开。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2)

换句话说,她其实就是在躲钟离,想着各种办法避免和他碰头。

不过这一次被当场单独抓包,就不那么从容了。

“钟少主找我有事么?”夏夏抬眼瞅钟离,语气里故意带着疏离。

果然,那称呼一出口,钟离的脸色就僵了一下。

“小夏夏,你在生气?”

“没有。”夏夏摇头,答得坦然。她生气,生什么气?

“那你这是什么态度?”连钟少主也称呼上了,她夏夏何时这样叫过他?

钟离质问得直接,丝毫不拐弯抹角,反而让夏夏有些吃不住。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没有觉得自己很失礼吧?”几次的特训下来,夏夏多多少少也学了些与人周旋的话,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搀着几分嚣张的气息。

“礼?”钟离一挑眉,唇勾起,“你从认识我那天起,知过礼?守过礼?一个大姑娘,跟着男人同吃同住,在男人面前光脚走路的时候也没见你想到过礼,你现在来和我谈礼?”

一席话,把夏夏蹩脚的伪装尽数戳穿,闹得一个大红脸。

恼羞成怒,夏夏干脆一甩手,怒道:“我忙,没功夫跟钟少主你瞎扯,告退!”

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钟离辛辛苦苦跟来,岂肯轻易放她离开?

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身边。

“就这么不乐意见我?嗯?连话都不乐意和我说了?”钟离微微拧着眉头,气息里已经掺了几分沉重。

“你放开!”夏夏忽然被制住,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火烧火燎,愤怒之火直抵心肺,一张小脸几乎扭曲。

钟离看见她这样子,脸色更沉,凝视了许久,才低沉地吐出两个字:“不放。”

夏夏真的怒了,她从小自由惯了,放肆惯了,绝不喜欢受人掣肘,情急之下,低头就朝钟离手背咬去,卯足了力道,毫不留情,真真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兽。

钟离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不言不语,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那被噬咬的根本不是他的手。

直到丝丝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夏夏才猛然松口,惊怔地抬头,望向眼前纹丝不动的男人。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3)

一双深邃妖娆的眸仄仄逼人,仿佛要穿心而过。

夏夏不敢再看,扭过头去,冷冷道:“钟少主,你这样拉着一个白衣女不撒手,不太合适吧?”

钟离眉心皱起,一道戾气一闪而过,头一次,他对夏夏用近乎霸道的语气开口:“夏夏,你最好别忘了,你是我钟离的人!”

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那个妖娆随性的男子,钟离的气息变得逼仄而渗人。

夏夏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那个自己完全陌生的表情,陌生的面孔。

就好像,已经在她心中破裂不堪的公子陌。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带着面具,带着伪装,只有她夏夏,傻傻地,会去相信那表象里的美好。

她记得,记得他说,她是他的人。

有玩笑的语气,有深情的诉说。

可是哪一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恶心和排斥。

她开口,语气近乎淡漠地说:“我是冥幽宫的人。”

手上的力道骤然紧了两分,夏夏觉得手腕的骨头都几乎要被捏碎了。

“放开!”夏夏吃疼,再次试图用力甩开钟离的手。

“我,不,放。”钟离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眸里隐隐闪动着火光。

夏夏本年幼,又武功不济,力道哪里是钟离的对手,只能徒劳地挣扎。

她忽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原来自己的力量果然是那么渺小,从下寒山以来,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身不由己,多少这样的挣扎。

一如当初,她那样无力地看着寐姬从眼前消失,埋葬在漫天黄沙里。

心口的痛,袭击得那样突然,那么猛烈,她忽然回头,朝着眼前男人大声咆哮,不管不顾。

“你现在拉着我不放做什么?在流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拉住!”

话音落,一阵静默掠过,仿如冰雪极地,一股寒意,悄悄侵入人心。

原来,这才是实话。

原来,假装的不在意终究是假装的,所谓没心没肺的人,也可笑地将自己的心供奉了出去,然后又遍体鳞伤地收回。

是啊,如若不在意,何必冒险去寒山?如若一点不曾动心,哪里来的这种痛意。

☆、看不出我喜欢你吗(4)

紧握着的手,悄然松开了。

连带着掌心的热意也立即被秋风席卷而走。

夏夏忽然觉得有些狼狈,只想拔腿跑开,跑去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悄悄地,将那些丢人的心事找个角落一一掩埋。

竟然又一次,被放手…

“夏夏,明天,我要离开了…”

幽幽的声音传来,夏夏僵硬地梗着脖子,背过身。

“也对,都听她们喊你钟少主,也不晓得是哪里的少主,怎么天天在冥幽宫闲呆着,总算要走了吗?”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心里却一阵一阵如刀绞般痛。

他要走了,却不愿意带她离开…

无论前面有多少软玉温存,多少隐约的暧昧和美好,都无法掩盖去,被抛弃的事实。

她终于再没勇气再站在原地,没有了粗暴的阻拦,她连站下去的借口也失去了。

“那,再见,钟离。”

她讷讷的说了一句,嘴角带着自嘲的弧度。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突如其来的问句,直接将夏夏刚抬起的腿钉在了原地,脑海中瞬间出现了空白,接着响彻喧嚣,纷乱成一片。

他…他刚说什么?

“夏夏,你是不想看,还是真的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夏夏猛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红衣妖娆,仿佛与漫山红林染成了一片,瑰丽绚烂得难以言喻。

钟离脸上荡着一贯的笑容,温柔醉人,完全消散了先前的阴郁。

只是那笑容里,却掺杂着,淡淡的,极苦的滋味,即使那上扬的弧度也掩饰不去。

那双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夏夏的眼,仿佛要刻画进她身心,不容逃避,不可质疑。

夏夏完全反应不来了,所有心中所想瞬间戛然而止,所有渐渐清晰的思路瞬时又化作浆糊一团。

他说喜欢她?他居然说喜欢她!

就算他曾经抱过她,亲过她,可那又怎么样?他是谁呀?!

冥幽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妖孽男子,走到哪里的不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他不像公子陌那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他更像妖娆的罂粟,绝代芳华,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叫人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

☆、看不出我喜欢你吗(5)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是在和她,表白?

夏夏彻底凌乱了,眼里只剩下那抹红影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那摄人的压迫气息即使被内敛着,也已经震得夏夏不敢动弹。

他立于她面前,将她的身影覆盖于他的阴影之下,俯视着那张满是惊愕的面孔,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在夏夏更加惊怔的目光中,蹲下身去。

撇弃一切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就那样,蹲下身去!

仿佛漫天红霞陨落身边,华彩触手可及,夏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他握起她冰凉的小手,将它搭在他左肩靠近胸口的位置。

只是一触之间,夏夏立刻感觉到了里面用厚实的纱布包裹着。

他…受伤了?

夏夏一怔,良久才反应过来,是了,当初她在卧怀谷地宫刚找到他们的时候,钟离确实在八卦阵受过伤,似乎还与她有几分瓜葛,只是当时情形诡谲,容不得多想,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更是干脆忘到脑后去了。

忽然,那按着的手变掌为抓,猛力向伤口攻去。

温热的液体立刻缓速渗出,吓得她忙想撒手。只是钟离越发猛力地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恨我?”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造成丝毫痛楚。

“你…”

夏夏只觉得心里被一种强烈的震撼冲击着,又似被什么堵住了缺口,闷闷的透不过气,张开口,最终吐不出半个字来。

“不会。”钟离自问自答,手指弯曲,变成了和夏夏十指相扣的姿势,“恨太高深了,我们家小夏夏大概是不会体会到的…”

如若懂恨,这个傻瓜就不会被这样的举动轻易打乱心思。

如果懂恨,就不会在寐姬枉死之时,不知道如何发泄那莫名痛苦的感情,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

“嗯,不是恨,那么,定是怨我?”

手掌被紧密地缠扣住,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触目惊心。

却又因为那极致妖娆的笑,低沉蛊惑的声音,让人在片刻失神间沉醉,无法自拔。

☆、看不出我喜欢你吗(6)

钟离说得对,她真的不懂恨。

在十四年的情感成长中,她顶多知道讨厌,害怕,生气这些浅显而直接的情绪,便是厌恶,也是下山以后才学会的。

而她表达情绪的方式也同样简单,或亲近,或远离,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她却面临着一个天大的难题。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头一次产生了分歧。心里想着,赶紧跑掉,不要再继续听他花言巧语,双脚却伫立在原地,不肯挪动半分。

完全,不知所措。

“不回答,便是怨了。”钟离淡笑着,将她的手掌放下来,将掌心摊到她面前,问道,“这样,可解气了?”

夏夏看着满手的稠红,心头一跳一跳。

这时隔多日,连她身上的伤都全养好了,钟离的伤该有多重,才会到现在仍未痊愈啊!

心有戚戚,却歪过头,故作恼怒道:“你有病啊!没事玩自残!”

“那还怪我么?”

夏夏瘪嘴,不吭声。

显然,那一口气,并没有那么容易咽下去。

钟离在心中叹息,掰回那固执的脑袋,让她重新正视着自己,才缓缓开口道:“若不是形势突变,我又伤势过重,绝不可能就此松手…”

夏夏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开口:“你有两只手。”

钟离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是啊,他有两只手,若是全心全力,有伤在身也不至于被迫撒手,顶多,就是被一起拖去活埋而已。

谁说夏夏笨?但凡对她有一丝一毫不好的人,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并时刻在心里斤斤计较!

钟离不得不承认,公子陌看人确实高他一筹,他的小夏夏,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她不在意,不抱怨,不指责,不愤怒,但不代表,她心中没数。

沉吟良久,钟离才重新开口。

这一次,却是反问夏夏:“若是当时的情景倒过来,我深陷流沙,你拉着我的手,你会如何?”

夏夏瞬时僵住了。

她从未这样去想过问题。

而当钟离问出来的时候,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撒手!

……………………………………………………………………………………………………………………………………………………………………………………………………………………………………………

回复亲爱的  ヽ。妖娆。 :你能再墙头草点不?*。*

☆、我要你的心(1)

是的,撒手!

如果撑到最后一刻仍是无法救到钟离,眼前只剩下一起被埋葬一条路,她会选择回头。

撒手,回头,逃跑!

她不敢确定自己会做到何种程度,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不论下一刻谁会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选择陪葬。

她心中最记挂最在意的始终是她的爹娘,她还没有找到她们,怎么允许自己先出事?

也正因为如此,清醒后的她更加后怕,自己居然差一点跟公子陌他们在地宫同归于尽?

简直中了邪了!

钟离看夏夏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数,脸上的黯然一闪而逝。

随即,认真地开口道:“夏夏,我承认,八卦阵里的幻象影响了我。我承认,最后一瞬间,我心志不够坚定。但你不能单凭这个来抹杀我喜欢你的事实。就好像你一样,你敢说,你在那一刻,没有想要我死的心?”

夏夏的心猛地咯噔一沉。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心里最阴暗,最自私,最隐晦的想法,却能被他一语道破,针针见血。

那时,她是真的想着,拉一个人作陪,也好过自己孤单地死去…

不过,她拒不承认道:“没有,我要你死作什么?”

钟离泄气一笑,一只手宠溺得摸摸她的脑袋:“小家伙,你那点小心思瞒不了我。”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是从小耳濡目染。几经生死,他对于人性中最见不得光的一面,尤为敏锐。

若不然,他钟离活不到今日。

值得宽慰的是,夏夏虽然嘴硬,显然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心防也渐渐松动开了。

钟离干脆大臂一拦,打横抱起夏夏,也不顾她惊声呼叫,敲打阻挠,直接几步腾跃落进一个红枫林外的凉亭里,抱着她在柱子边的石凳上坐下。

夏夏闹上劲了,也不管人的伤口仍在流血,拼死挣扎,就不肯好好呆在钟离怀里。

“别闹,坐好了,我跟你说话。”

“不要不要不要,你放我下去,我不听你说,我不爱听不想听不…”

钟离好言相劝,夏夏完全不领情。于是钟离也不劝了,一个放倒,在夏夏惊呼之前,俯身,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唇。

很好,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要你的心(2)

夏夏这回真是懵了,脑袋里似乎有各种炮火袭击,震得轰鸣。

他的动作那么强势,那么霸道,不似从前的嬉戏逗闹,倒更像,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扑向猎物!

下意识地,夏夏就伸手去推挡。

钟离原本只是想单纯地封住夏夏的唇,却不想她缩着脑袋就往后退,眼神顿时又暗沉了几分。

他可是记得,从前在山上,他亲了她,她不但不在意,反过来还调戏了他一把。

现在,果然是对他设了心防吗?

连简单碰触,也开始拒绝。

钟离心里恨恨一笑。

现在才想到要跑,晚了!他钟离,要定她了!

手上更用力几分,将她逼得更近,舌尖探出,直接突破那温软的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闭眸,纠缠,吮吸,胸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滚烫如岩浆翻滚。

“唔…”

夏夏被这样的攻势完全吓住了,几乎没有抵抗,已经弃械投降。

脑袋里开始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偶尔,泛出几个断续的念头。

好软,是舌头吗?

湿湿的…

一个轻微的啃噬落在舌尖,带过一片酥麻和颤栗,直接把夏夏纷飞的思绪拉回眼前。

身体仿佛瞬间脱了力,软成一片,她不得不抬手拥住那火热的身体,才不至于让自己滑落下去。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引得钟离身子一僵,差点邪火焚身。

这折磨人的丫头啊!刚挠得无关痛痒不成,就换这种方式勾引自己!

这样的邀请,哪个正常男人能够拒绝?

一手将那柔软的身体狠狠贴向自己,心中炙烫得仿佛要将两人都燃烧起来。

燃烧起来,然后焚毁殆尽!

“唔…”夏夏昏头胀脑,早已忘了今夕何夕,一声无意识的轻吟吐出,已经带了几分迷醉。

钟离豁然清醒过来,猛然放开夏夏大喘两口气。

看看夏夏已经凌乱散开的衣襟,迷蒙无知的小脸,再看看周围这场合,虽然没有人,也已经一阵懊恼。

想他钟离流连花间数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却被一个小丫头折腾得情难自禁,差点带进沟里!

心里又是气闷,又是动荡。

☆、我要你的心(3)

在他眼里,夏夏终究还是小了些,稚嫩了些,干净了些。

连他,也不忍心去破坏那种自然的美好。

可是,当他看见夏夏绯红着小脸,胸口因喘息起伏不定,眼睛里却透着纯真的疑惑时,还是差点憋了个内出血。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她居然还给他一脸“怎么停下来了”的表情!

说是这里四下无人,可知道有多少双暗地里的眼睛!

不过,越看越觉得可爱。那直愣愣的眼神,也坦率而分明。

钟离心里忍不住荡出些许柔意,细心理好夏夏凌乱的衣领,见人还没回过神来,又捏了一把那粉嫩嫩的脸颊,调侃道:“还回味着呢?”

夏夏瞪着那妖孽般魅惑的笑容,口也不敢开,只怕自己一出声,吐出的是走音的字符,自己的心情就全漏了底。

一颗心到现在还在砰砰砰直跳,任她怎么想克制也无济于事。

“现在还要不要听我说?”钟离继续趁热打铁,笑得好不奸猾。

夏夏乖乖点头,早已将之前的种种别扭忘了个干净。

钟离扶起她,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夏夏也顺势将小脸贴上那温暖的胸膛上,环手搂过那精瘦的腰肢。

她不懂自己的什么心防戒备,只觉得奇怪,好像之前种种隔阂、纠结都在此刻不翼而飞了,靠着他偎依在他怀里也如此舒服如此令人安心。

一颗激荡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钟离看了一眼服帖的夏夏,搂住她整个身子,理了理思绪,才缓缓开口。

“夏夏,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和你不一样。那个环境,很复杂,很残酷,一不小心,可能就丢了性命…”

“皇宫吗?”夏夏闷闷开口。

钟离顿住了,一时无声。

仿佛感受到了那针扎般的目光,夏夏不自然地开口解释:“老喜欢说诛人九族什么的…不是吗?”

良久,才听到钟离释然叹气,笑道:“小夏夏,你还有多少让我吃惊的地方?”

凭一句话,联想到那么远,那么准确,只能说,他钟离,看走眼了。

夏夏瘪嘴,不理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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