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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拯救世界时总把人设弄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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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东方不败看完花满楼移完花,鬼使神差的开口,“随本座出去转转。”
他长期身居高位,说话带着一种命令人的强制味道。
花满楼笑道,“如果用‘请’这个字,在下一定欣然答应。”
不知好歹,东方不败心道。
“‘请’这个字本座就算说,你也得有命听。”
花满楼不为所动。
两人对峙良久,东方不败才勉强开口道,“和本座出去走走。”
黑木崖的风景在这几个山头中可谓一枝独秀,如果不是打打杀杀和江湖纷争,这会是个赏风景的好地方。
花满楼嗅着风中竹叶香味,面上的表情很愉悦,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
“和本座出来就让你觉得如此不舒服?”东方不败的声音夹杂着一股阴狠,好像花满楼一旦点头下一秒他就会要了他的命。
他的话里有威胁之意,但又何尝没有自我贬低的味道。
花满楼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差不多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在某些方面确实自卑和小心翼翼的,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仿佛要确认什么。他解释道,“东方教主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和一位朋友经常会在竹林间赏花论剑。”
东方不败注意到花满楼再说到‘朋友’两个字时,表情中附着一丝暖意,他有些好奇花满楼口中的人。
“哦?是什么样的朋友。”
花满楼毫不犹豫道,“可以托付生死的挚交,我一生中绝大多数的岁月都是和这位朋友渡过。”
他心中叹息,尤其是到老年,他和陆小凤两人已是孑然一身,陆小凤也不天南地北的各处跑,两人赏赏花,喝喝酒,在说些以前的事情。奇怪的是,他们一生之中经历很多,但每次话题必定会扯道戚竹和流骁,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后来想想也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刻骨铭心。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说的像是你活了多久,本座看你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花满楼笑笑,并不反驳。
“朋友?”东方不败嘲讽性的重复一句,“这个世上可以靠的住的人只有自己。”
昔日他得任我行赏识,结伴兄弟,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教主宝座和一本《葵花宝典》而相互猜忌,乃至相互残杀。
花满楼想想,道,“若是教主不介意,在下可以做你的朋友。”
东方不败先是压低声音,“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之后声音带着些尖锐,“那是你不知到有些事情前才口出狂言,若是知道了,只怕你逃都来不及。”
“我知道。”无比肯定的声音。
东方不败微微怔住。
“在下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花满楼向前走了几步,很好的避过脚下的泥土,站在一棵梧桐下,虽然看不见,但动作间貌似在观赏它结实的躯干,“不夸张的说,有时候单凭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底气,喘气,我都可以判定出他的症状。”
上辈子到最后几十年他苦心研究医术,也取得了一定的造诣。
而东方不败的声音非男,也非女,而是介于男女之间雌雄莫辩。
东方不败稍稍反应了一下,就想明白了什么,看着花满楼的眼里充斥着冷芒。
花满楼却觉得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下杀手,这便证明还是有缓和的余地。
“既然你知道,还敢接近本座,莫不是戏耍着觉得好玩,还是因为没有见过不男不女的人进而想要研究一下?”
“有什么区别。”花满楼直面他的问题,“人与人之间,男同女之间,讲究的不过是最基本的信任。再华美的外表,再完整的身体,要是没有一颗可以主宰自己的心,就什么也不是。”
两人一时无话,良久,东方不败慢慢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花满楼摇头叹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了,甚至不是那么在意,尤其是这世间繁琐的条条框框。”
要是在上辈子,就算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花满楼也不会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可毕竟比别人多活了半辈子,难免也会有些收获。
东方不败收起杀意,看着花满楼的目光也带了些暖意,“本座姑且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敢出言相骗,花满楼,本座绝对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
无比认真的声音回答他,“花满楼从不骗朋友。”
林风抚过,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这一次,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
☆、第55章 新园丁⑤
戚竹和阮清玉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到一棵大树下,挑了一块巨大光滑的石头坐在上面。
“你不管?”阮清玉挑眉。
远方一个穿着麻衣的人偶冲他们热情的笑了一下,结伴和另外两三个人偶走进村里的小酒馆。
戚竹淡淡道,“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罢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死亡。”
在这一番热闹和谐的景象中,有一个人偶就显得格外突兀,他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当中,时不时张头回望,好像要寻找些什么,路上有人跟他说话打招呼,也都是一概不理。
戚竹从巨石上跳下去,走到他面前,人偶见被一个高大的身躯被挡住了路,作出疑惑的表情。
“你是谁?”
人偶挥舞着双手,可惜他的嘴巴是用线缝成的布条,勉强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戚竹丝毫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听懂,继续引导道,“你有东西丢了……”
人偶停下手上的动作,歪着头,好像的确在思考。
戚竹,“想想看是什么。”
棉花和布条做成的双手死死按住脑袋,貌似很痛苦。
声音变得轻柔富有欺骗性,“仔细回想一下,你要找到你丢掉的东西,找到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人偶,他站在那里静静的冥思,努力回想出一些端倪,只是越往深入的想,他的头救越疼,到最后他双腿叉开瘫坐在地上,两眼恢复之前的放空状态。
戚竹很有耐性,蹲下身子,与他对视,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人偶柔软的头部,哄小孩子一样,“乖,想起来就不疼了。”
人偶被抚摸的很舒服,刚想做些什么,就被一脚踹开,倒在地上,洁白的衣服上多了一个霸气的脚印。阮清玉不知何时手里捉了条蛇,提溜着放在人偶面前,“说,不说就让它咬死你。”
人偶瞬间吓得连滚带爬的想要离开,但他的脖子很快就被一条柔软的绳子勾住,那是蛇的尾尖——他惊惧得发出‘咿咿呀呀’的撕裂声。
戚竹按住太阳穴上跳动的青筋,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把旁边这个二货给踹出去。
“阮清玉!”
“在!”
“给我滚!”
随着一声咆哮,人还是被踹走了。
戚竹扶起地上的人偶,见他整个脑袋都不动了,显然处在‘当机’状态,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
感受到‘嗖嗖’的冷光she向自己,阮清玉委屈的在一旁申诉,“你跟他说话比对我还温柔。”
戚竹,“他只是个死物。”
阮清玉,“你还用手摸他的头。”
戚竹,“那是为了缓和他的情绪。”
阮清玉抓住罪证,“都有情绪了怎么还可能是个死物,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戚竹这下整个人的目光都暗了,要是阮清玉识相的话,应该赶紧跑才对——事实上,很懂得生存之道的阮清玉也确实准备开溜,但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故技重施,偏偏有人还每次都吃这一套。
“乖,过来。”这语气比之前对着人偶说话还要温柔。
阮清玉直觉不好。
戚竹眼睫垂了垂,投影出一小片阴影,“乖,我保证不打你。”
阮清玉‘呵呵’两声,信你才有鬼——一把抓过他的蛇撒开蹄子就往村外面跑。
一声冷笑从他后面传来,阮清玉缩了缩脖子,觉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不寒而栗。
“清玉。”向外冲的脚步自觉停下,不受控制的转了个弯,阮清玉同远处的戚竹对视,心中暗叫不好。
“清玉。”温柔如水的声音又一次重复他的名字,明明只有两个字,这个人却能叫的刻骨铭心,好像每一个音节都柔软到人的心肠里去。
彻底完了。
阮清玉已经自暴自弃了,任由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戚竹狂奔而去,张开双臂嘴里还欢呼着‘戚戚,戚戚。’
这一幕同当日在甲板上的重逢何其相似。只是这次他没有那般幸运,戚竹确实没有打他,只是把他揣到在地上,然后优哉游哉地从他身上踩过而已。
戚竹抬脚离开的时候,一只爪子从后面抓住他的衣袍。
“戚戚,疼。”阮清玉按住腹部,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戚竹,“你的痛觉要比一般人轻上一倍都不止。”
阮清玉捂胸,“心口疼。”
“你没有心。”不加思考脱口而出道。
气氛一时凝注,紧紧攥住他衣摆的手垂在地上,后方的人低下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是身上的那种落寞却是显而易见的。
戚竹暗骂了句‘该死’,怎么就忘记了这货二归二,在某些方面确实敏感的不行,尤其是这颗不同于常人跳动的心脏,以前戚霜还在的时候没少拿这件事打击他。
阮清玉看见伸向他眼前修长有力的手,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把手搭在戚竹手上时貌似有一些迟疑,但很快就被那只手紧紧握住。
他一直低着头,任由戚竹牵着他的手。
即便是没有心,没有痛觉,不像个正常人,他也绝对不会放手,阮清玉盯着戚竹的侧脸,只有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用尽一切方法,哪怕是不择手段。
黑木崖上
杨莲亭软玉温香在怀,却没有过多的动作,任凭怀里的美女如何跟他*,显然,今日的思绪不在这些情事上面。
这真是奇了。怀里的女人心中疑惑,平日里见到她是不都是直接按在床上共赴一段巫山*,今儿怎么变得这么含蓄了。
杨莲亭心不在焉是情有可原的,东方不败不知为何近日里开始有些疏远他,开始的时候他还想吊着对方的胃口,可日子久了,难免生出一些惶恐,东方不败对他千依百顺惯了,这些日子没有他明面上的支持,自己在教中很多事都不顺;特别是平日里不对头的几个长老都以为他已经失宠,甚至开始给他脸色看。
昨天特地托人从山下带了一些罗裙金簪,从前从前东方不败最喜欢这些东西,想到这里杨莲亭就是一阵冷笑,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除了自己,谁还肯放下身段陪在他身边。只是千算万算,今早谄媚的算盘竟然落空了,东方不败看见他竟然比前些日子还要冷淡。从前他会说‘莲弟费心了,我好生喜欢,’再不济也是开心的看他一眼,眼中含着浓浓情意,虽说那种眼神让他作呕,但好歹是目的达成了。
东方不败对他一天比一天疏远,杨莲亭这下才感觉到慌了神,虽说他看不起东方不败,跟他站在一起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若是离开了东方不败的支持,他在神教里就什么也不是。
和好的招数已经失败了,杨莲亭低头露出一丝冷笑,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当初的东方不败在教中的地位说不准还没他高,不过是因为修炼了《葵花宝典》才练就出今日的势力,凭借东方不败对他的信任,想要套出那本《葵花宝典》的下落并不难。东方不败能练,他为什么不能,到时候等他神功大成,第一个就要杀了那妖人,出一口自己这些日子受的窝囊气,然后登上那教主的宝座,让日月神教多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彼时他轻轻发号一个施令,就能决定上万人的生死。
此时,杨莲亭还不知道练《葵花宝典》所要付出的代价,这也难怪,他正揣着自己的教主大梦酝酿着一系列的阴谋和计划。
东方不败还不知道杨莲亭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教主的位置上,他现在的确没有以前那般在乎杨莲亭的感受,尤其是和花满楼相处久后,翩翩公子风光霁月,温润如玉,他竟然渐渐找回了从前几分自己的影子,不可一世,骄傲果断。
不知何时,从窗外望去,总会有熟悉的声音,花满楼爱着一身白衣,对待花花草草无比的细致和耐心,他的感知力很强,通常东方不败望着他,他很快就会回过头,回以微笑。
淡淡的一笑消散在微风中,俊逸的不似凡人。
☆、第56章 随云和丁自明的番外(上)
原随云第一次见到丁自明的时候,他只是一方普通的手帕,洁白污垢兴许还很柔软,被金灵芝随身带在身上。原随云第二次见到丁自明的时候,是这个小家伙自投罗网,溜到他的房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原来是妖怪,幸好是妖怪。
对他来说,只要不是人这种狡猾的生物,什么都可以。丁自明最后永远只是一方小小的手帕,柔软,别扭,还爱耍脾气。他喜欢这样弱小的生命——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存在,永远不能背弃他。
不过感受到身旁坐着的人第三十二次试图离庄出走的行动失败,他觉得其实人也挺可爱的,至少他能想象到丁自明气鼓鼓的包子脸,和一脸哀怨的神情。
同原随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砸他人的痛苦上不同,作为受害者的丁自明很受伤,很受伤,很受伤。
两人之间的僵局很快就被丁自明的好奇心打破了。
“恩公他怎么不见了,还有阮清玉,为什么会‘啪’的一下从我们眼前消失?”
“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丁自明愤怒地对他竖起中指,想想又觉得他看不见,破口大骂,“小爷我是人,不是妖!”
只可惜声音依旧是柔柔弱弱,没有任何杀伤力,听上去像是在撒娇一样。
自从上次一个陌生女子帮他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就留下了一系列后遗症,其中最要命的有两件事:
一、他的声音还是蚊子叫,同生前的大嗓门完全不符。
二、见鬼。
对于第一条丁自明:我忍。
对于第二条: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戚竹等人走后,原随云便将雇来的杂役和丫鬟都给银子打发了,这庄里发生过人命,拿钱走人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最后只留下一个厨娘和一个打下手的,还有一个木匠。
尽管只有两个人的庄子,还是很吵闹。隔壁的隔壁传来咚咚咚和哗啦啦的声音,丁自明‘刷’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用瘦小的身躯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隔壁的房间,原随云跟在后面,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后,便知道又要找木匠来修门了。
丁自明把门踹开的那一刻,里面的情景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四个皮影人围成一桌搓着麻将,其中一个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叫着‘二条’。
“二你妹!”
丁自明把周围的窗户都打开,试图将屋子里腐烂的气息透出去。
这四个皮影人有两个是上次在山庄里发现的,生前就是赌徒,被赵二杀了后恶性难改,硬是要往赌坊跑,原随云只是淡淡一句‘要是赶往出去跑,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身子’便制止住这种荒唐的想法。
两个赌徒也不是省油的灯,每天晚上轮流踩点跑到丁自明的房间上吊,还故意把薄成一片的舌头扯的老长,眼睛也瞪得极大。每天早晨一睁眼就是悬梁自尽的情景是个人他都受不了,丁自明在失眠一个星期后,抓住原随云的胳膊咆哮道,“为什么威胁他们的人是你,受害者却是我!”
原随云慢悠悠的整理被他扯乱的衣服,依旧很淡定道,“因为我看不见。”
对此,丁自明只能自认倒霉——为了拦住他们死活要去赌庄的荒唐想法,顺便解决这两个天天骚扰自己的皮影人,他索性就把麻将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交给他们。两个赌徒果然上钩,只是刚开始丁自明还硬拉着原随云陪他们打几把,可惜没多久就因为受不了死人身上的腐肉味果断放弃了,原随云对这种气味没什么表示,他的武功让可以让他闭气一个时辰都没关系,只是他一直在胡牌,到最后两个赌徒都不愿意和他愉快的玩耍。
于是又只剩两个皮影人各自形影单只。
还少两个人才能凑一桌,肿么办,肿么办,探讨了将近半个月,两个皮影人趁着夜黑风高溜出庄子来到坟地,开始刨土……
第二天丁自明是被隔壁屋的麻将声吵醒的,他跑过去一看,伸出手指头,‘一,二,三,四,’怎么有四个皮影人?一定是是他睁眼的方式不对!揉揉眼睛,重新睁开,再一数还是四个。
丁自明大喊一声‘艹’,还有两个身上还沾着潮湿的泥土,出牌的时候土沫不断往下掉,分明是才从土里挖出来不久!
☆、第57章 新园丁⑥
很多事情只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它之后却有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万劫不复或是更进一层。
悠扬悦耳的琴声连麻雀都不忍惊扰,抚琴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没有拨弄错一根琴弦,古琴幽幽,公子惊艳。一去弹罢,东方不败才出声道,“花满楼,你要是能看见一定会是天下最可怕的人。”
“不敢当。”花满楼笑道,“首先在下就打不赢东方教主,何况若我真有绝世神功,也不会成为最可怕的人,无关其他,本心而已。”
气氛和谐,音律仿佛未曾散去。
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声音传来,粗犷响亮,“属下杨莲亭参见教主。”
东方不败眉心皱起,他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似乎不愿见到杨莲亭,这种奇怪的情绪刚刚滋生出来,杨莲亭已不等他说话便阔步进来。看似没有规矩,但比起以往已经算很好的,要知道自他得势后,每次都是不经通报直接进来。
他走进来后东方不败也未曾多有怪罪,“莲弟来了。”
没有喜悦,没有彷徨,明明只有半月未见,却好似这份感情中有活力的一部分已经消失了,许是花满楼太过真心,对人对事,热情善良,一面透亮镜子的反射下,只要他一睁眼,就能看见里面浮现出的那些假意逢迎。
杨莲亭道,“属下多日不见教主,甚是想念。”说罢,有些挑衅的望了一眼花满楼,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是个瞎子,根本接受不到他眼里传来的信号。
如若晴天惊雷,东方不败这才想起来花满楼还并未知道自己和莲弟的关系,但他这次并未想要隐瞒,反而是带着试探的味道任由杨莲亭自说自话。
果然,当着花满楼的面,杨莲亭毫无遮掩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花满楼刚开始确实愣住了,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直至杨莲亭最后道,“教主,属下有些事情想单独跟教主说。”语毕,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花满楼,似乎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
花满楼自是听出他话的味道,赶在东方不败出声前便随便找个由头离开了。
待他彻底走远,杨莲亭才唤了称呼,“东方,你近日怎会和这人走得如此之近。”
东方不败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没有想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此人来路不明,必定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声音激动的上扬八度,即便是花满楼已经走远,但他尚好的听力还是让这句话清楚完整的传到耳朵里,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年在霍休的船上戚竹也曾说过这句话,哪怕是看不见,他都能想象到对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正义凛然的神色,以及委托陆小凤看好他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满足又庆幸,他是个瞎子,看不见人的容貌,才会对声音如此上心,即便是百年重活一次,他还是能记得当初所有人的声音:陆小凤,戚竹,阮清玉……还有流骁。比起容易淡化的面容,这些声音却从未曾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混淆过。
——这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杨莲亭没有看见东方不败脸上的不悦,继续说道,“我派人下山调查他的身份,哪知此人的来历一无所获,就像是凭空冒了出来一般。”
“哦?”东方不败放下茶杯,“你是说日月神教也查不到他的来历。”
“正是。”杨莲亭低头,遮住目光中的得逞之色,“此人来历身份都是个谜,突然出现在黑木崖下,被曲洋救上来,依我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妄图对我神教不利。”
做了这么多铺垫,东方不败可以猜想到他接下来会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但他还是道,“花满楼自到神教中未曾讨要过什么,莲弟多想了。”
不出他所料,杨莲亭趁热打铁道,“这样想可就错了,不为名,又不图利,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若是没有猜错,他定是为了武功秘籍而来。”
东方不败眼眸低垂,掩盖住他目光中的神色。
“东方,那本《葵花宝典》你放在了哪里,可要小心些不被他发现。”
垂在腿上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一颗心就在这一刻彻底死寂,原以为杨莲亭愿意同他在一起虽是求地位,但好歹也存着一份情,想不到他竟打得是这份主意。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中已不见有丝毫情义,连语气都是冰冷的,“莲弟放心好了,东西我绣在一件衣服上,用牛皮纸包着埋在后山的杨柳树下,不会弄丢的。”
杨莲亭闻言大喜过望,想不到如此轻易就套出了《葵花宝典》的下落,他甚至来不及敷衍几句,便找个借口匆匆离去。
东方不败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的郁结之气却在见到走回来的花满楼后神奇的消散了不少。
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花满楼担忧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不过被人讨要了一件东西而已。”
花满楼何其聪明剔透,东方不败也曾对他他到过《葵花宝典》的事情,只是杨莲亭路过他身边时,脚步轻快,步履带风,显然是极其高兴的样子。
“你告诉他了?”
东方不败冷笑,“是他自己求的,本座只是遂了他的愿。”
花满楼皱眉,“如果以他的年龄和现在的功力,要是贸然修炼,引刀……”最后那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体内真气暴动,血液逆流堵塞血管,用不了多久便会血管爆裂而亡。”
“毕竟是一条人命。”他道。
东方不败冷笑,“若是他没有动旁的心思不去碰那《葵花宝典》,自然不会有事。”
之前杨莲亭脚步飞快,有迫不及待之意,哪怕是现在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花满楼叹口气,只愿他回头是岸,只是可能性渺茫。
……
杨莲亭还是死了,死相无比凄惨,七窍流血,内脏破裂。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东方不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无奈,人性如此,他又能如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心思死寂又重生,不知这兆头是好是坏。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黑木崖上从此少了一位总管,却多了个园丁,听着熟悉优美的琴声,东方不败心中突然豁然开朗,苍天公正,有失必定有得。遥望花满楼带着温和的笑意坐在亭中抚琴,东方不败加快脚下的步伐,向他走去。
————————————————————————
戚竹用警告的眼神看向阮清玉,“这次不许再捣乱。”
对方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知错能改。
人偶被戚竹扶起来,他帮他拍拍布料上的灰,用诱哄的口气道,“想起来了吗?你丢了什么东西?”
“行李。”人偶含糊不清道,简单两个字几乎要挣破他嘴上缝合的线条。
“为什么要背行李?”
“回,回……”
‘嗖’的一声,三个小刀带着破竹之势袭来,戚竹拽住人偶,左手撑地身体悬空躲过。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戚竹淡淡道,“死不悔改。”
来人正是那农妇,她不敢前进,只是朝着戚竹嘶吼咆哮,“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你将他们的灵魂缝在布料里,靠着意念支撑着他们的行动,但你可有想过这些被你封印的灵魂,他们本该投胎,轮回转世。而不是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走动,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你懂什么!”妇人叫道,“我有多热爱这里,丈夫死后我立马回到娘家,可是这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像是被诅咒一样,每一个都活不久,你知道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活下来的都逃走了,村里只剩下我和父亲。”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他们炼化成尸油,再做成玩偶,还有过路的行人,你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他们在这里很快乐。”妇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你看,村里的赵大爷现在还在冲我打招呼哩。”
远处的确有一个人偶在对着她挥动双手。
“不过是他们生前留下的残念罢了。”
戚竹手中扬起火焰,在妇人和自己中间竖起一道屏障,幽幽的鬼火散发着骇人的温度。
做完了这些,他躬身直视人偶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要背行李。”
“回,回……”人偶脸上洁白的布料竟渗出两行鲜血,像是流出血泪一般。
“放开它!把它还给我。”妇人疯狂的咆哮,试图走上前来,又迫于鬼火的温度而后退。
“回家。”人偶嘴上缝合的线条彻底脱落,终于说出完整的话,“我要回家。”
说完这句话,它原本鼓囊囊的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渐渐干瘪,最后只剩一匹布料。
“你留不住他们,”戚竹看向双眼无神坐在地上的妇人,“一旦恢复记忆,这些支撑他们身体的意念便会消失。”
随着第一个人偶的衰亡,周围热闹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同妇人打招呼的人偶动作停顿在那里,之前朝着阮清玉抛媚眼的人偶眼珠里也已经失去了焦距,所有的人偶定格在那里,如同时间停滞一样,慢慢的开始皱缩,消失。
就是妇人身上也开始大块大块的蜕皮,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戚竹收回鬼火的屏障,四周荒木丛生,杂草长到好几尺高。
阮清玉看着四周遍地的白骨,还有凌乱的墓碑,“原来是乱葬岗。”
不远处坐着位叼着烟枪的老大爷,正是他们进村时候见到的老大爷,他是这乱葬岗的看守人,也是刚刚化成白骨妇人的父亲。
“等等,”阮清玉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差点,差点就上床的时候难道就是躺在这坟头上。”
戚竹咳嗽一声,“这样比较印象深刻。”
阮清玉瞬间觉得自己要推翻过去对戚竹的一切认知。
两人离开的时候,戚竹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人的思念,哪怕是死人的思念,如果太强也会成为执念,害人害己,那妇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就陪在她身边。”几十年来,风雨无阻的守护着她。
右手被紧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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