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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穿越乱世虐恋楚汉风云:特工皇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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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遥肃容回答,“是。红楠并不知道我们眼前的局势。所以,你必须去。切记,安全第一,情报次之。”

紫末眸中闪过丝暖意,“我记下了。”

海遥加重抓在紫末臂上的力量,“不必要的牺牲永远不要去选择。不能接受的也永远不要勉强自己。”

紫末拍拍自己臂上海遥的手,“我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你要保重。”说这话时,她向海遥身后快速瞟一眼,声音压得极低,“主公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好好珍惜。”

海遥点点头。

紫末一个漂亮的翻转,人已经稳稳坐在自己的马上。

海遥放下车帘子时,忽见樊哙朝这边遥遥相望。她赶紧仔细看樊哙眉梢眼角的神色变化,她发现,随着紫末的远去,深深望着紫末的他的双眼里全是悲伤落寞。海遥若有所思退坐回在刘邦身侧,脑子里却全是樊哙刚才的表情。

刘邦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情报准确及时能更好把握战机。彭城之事也确实证明你训练的情报人员很出色。可是,有些地点,女子出入不便,男子更能胜任这个角色。所以……”

海遥明白刘邦的意思,可是,她真的想利用自己所长为他分忧,因而,她没有等刘邦说完便截口说:“我可以再训练一批男子情报员。可是,我并不打算因此而撤回绿绫她们。”

刘邦的微笑之下全是无奈,这个女人啊,某些方面太过执著。难道不知道躲在男子的羽翼下才是女人的最大幸福吗。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答应了让她随意出入军营,答应她可以跟随周勃操练士兵,有了初一,十五也不必坚持了。她既然喜欢与他共同进退就随她吧。只要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就可以了。

海遥亮如星子的双眸盯着刘邦,“无论是暴秦还是项家军,军队人数都远远超过我们。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提高整体作战能力,减少伤亡。因而,除了情报精准,我们要在西进过程中进行特训。”

“特训?”

“咸阳是暴秦首都,驻守的自然是精兵强将。我们人数相当,如果必须要打一场恶仗,那么,我们的士兵就要具备以一敌五的能力,否则,即便我们险胜,那也是强弩之末,终会被他人消灭。”

第十章 无心插柳,柳自成荫(6)

刘邦的赞赏变成了震惊,“以一敌五?”

海遥点点头,“如果达不到,那么,我们只能利用反间计。”

刘邦沉默了。海遥的意思他明白。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一兵一卒取得咸阳,他真的能做到吗?

海遥仍然直直盯着刘邦,“暴秦当政者乃寺人赵高。除之,咸阳必乱。拉拢之,他或许会借机杀掉二世皇帝取而代之……”

前世中,海遥多是执行任务,目标单一,不需要过多分析局势。今世,一是时日关系,二是观念不同,她分析天下大势时尚不能十分精准。因而,她的担忧在刘邦看来并不是问题。不过,海遥确实找到了一个最恰当的人——赵高。

因而,刘邦扬眉一笑,“即使胡亥小儿昏庸无能,可是,他却是纯正的嬴氏血统。纵使赵高除掉胡亥,暴秦的文武百官也会抵死阻止他继位的。”

海遥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不能认同血统上的尊卑之分,但刘邦既然有此一说,她倒是不用再担心了,于是,她轻松一笑,默背起《孙子兵法》来,“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刘邦笑瞟她一眼,“我是该庆幸身边多了一位精通兵法的军师呢?还是该懊恼我的夫人心思并不在我身上呢?”

海遥冲刘邦调皮地眨眨眼睛,“天地可鉴,我的心思可都在你身上呢。”

刘邦摇头微笑,“小滑头,就知道避重就轻。”

海遥嘿嘿直笑。

咸阳城内,翠兴阁。

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女背着把胡琴赔着笑问门口的伙计:“可否容我父女俩进去唱个曲,挣几枚钱果腹。”

伙计们嫌弃地摆摆手,“你老也睁开眼睛瞧瞧,我们这家翠兴阁是咸阳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阁内除了门口我们俩伙计是男的。其他的,全都是妙龄少女,她们不仅容貌出众,还个个精通琴棋书画,你们啊,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父女俩垂头丧气地转身,恰好一个青衣男子缓步走来。老父亲肩上的胡琴撞上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一皱眉,刚才说话的小伙计已一把推开父女俩,谄媚地虚扶着青衣男子的胳膊,朝里面唱喊:“贵客进门。姑娘们,侍候着。”

青衣男子一听,眉梢微微皱起,不过,步子却是未停,径自走进阁内。环顾四周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男子自落座就一直望着窗外,甚至没有正眼看一直跟着他的姑娘,只随手扔下一小锭金子,“两壶女儿红。”

翠兴阁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服侍的姑娘们也见惯了脾性各异的客人,对青衣男子的怪异行径也就见怪不怪。

只有柜台后站着的艳红裙裳的女人悄悄打量着他。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青衣男子的目光依旧遥遥盯着西方,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轻移莲步,远远地,顺着青衣男子的目光向远方望。她吃惊地发现,闹市中央竟然有一片废墟,来到此地已有些日子,竟然不知道咸阳城内有这种地方。红衣女子仔细打量着废墟的周围,原来只有居高临下时才能看得见,那片废墟竟是被一道高高的围墙圈着的。

红衣女子轻轻一叹,正要转身,楼上雅间服侍的一位姑娘旋风般冲下楼,走到她身边含笑嗔怪,“楠姐,王将军嚷嚷着要走。吴大人也撂下狠话,说再不见你上楼,他以后永远不踏咱翠兴阁的门。”

第十章 无心插柳,柳自成荫(7)

楠姐脸上顿时娇媚无限,“这些个臭男人们,我红楠开的是酒楼,想喝酒便来,不想喝便不来,居然拿这个威胁老娘……”

姑娘跟着红楠边上楼边笑着回应,“楠姐,他们要不来,咱挣谁的银子去。”

月过中天,万籁俱寂。

青衣男子踏着银辉缓步走向那片废墟。没有人发现,在绕过曲曲弯弯的几个胡同后,巷子尽头竟是一个砖红色的木门。木门与巷子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另有乾坤。

青衣男子熟练地推开那扇门,吱呀一声虽轻,可响在静寂的夜里,依然惊醒了废墟中央默默站立的紫衣姑娘。

她迅速转身正要提气掠走,恰好看到关好门抬起头的青衣男子的样貌,数年前的记忆顿时涌到脑中。

她迟疑间,青衣男子也瞧清了她的面容,激动之下,嘴巴张了几张才叫出她的名字,“阿末。”

紫末怔怔望着快步而来的青衣男子,“子婴?你是子婴!”

青衣男子一把把紫末揽在怀里,也许是太过意外,表情看起来又是悲伤又是欣喜,“虽然我很想离开这里去寻找你,可是,我却一步也不敢离开咸阳,我害怕你回来的时候见不到我,我害怕我们在寻找对方的时候永远错过。阿末,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吗?”

紫末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靠在子婴肩上,眼泪滚滚而落,“子婴,对不起,我早该回来的,我几年前就应该回来的。如果那时候回来,我就不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也不会发生不想发生的事,也不会伤心这么多年。”

从紫末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子婴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明白,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那就是紫末想回到他身边,依然激动万分的他收紧臂膀的力量,紧紧搂住怀中的人,“阿末,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大军连赶七天路后,久旱的天终于迎来了今秋的第一场雨。雨水过滤了空气中所有的沙尘,空气变得清新爽净。

可众人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三日。丝丝细雨变成连绵小雨,连绵小雨再变成瓢泼大雨,老天爷似是被人无情地划了道口子般,丝毫没有停雨的迹象。

信鸽们似乎也感受到了海遥的烦躁,“咕咕咕”地不断低鸣。海遥把手里的粟谷一股脑撒到地上,打着青竹油伞向驻军的半山坡上走去。

连日下雨,道路泥泞难行,刘邦下令扎营休整,等雨停了再西进。半山坡上到处是废弃的窑洞,想来是逃难的百姓留下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将士们扎营的麻烦。

正是午饭时间,数千口大锅热气腾腾。

海遥走到其中一口锅面前,拿起硕大的木勺舀出一勺子饭。却见勺子里的汤食除了野菜就是树叶,虽然也有粟米和黄豆,可量少得可怜,一勺子也只能看到几粒。

见她一脸怒容,赶来的伙夫长赔笑解释,“这几日雨水不断,既无法赶路又没办法操练,咱的粮草又欠缺,所以……”

海遥把手中木勺丢进锅里,冷声道:“找萧何过来。”

伙夫长脑袋一缩,“末将遵命。”

海遥一口锅一口锅一路看去,在看到最后一口时,秀眉紧紧蹙起,“这口锅不仅粟谷多,还有牛肉,怎么回事?”

正烧火的小将赶紧起身,“这是主公和各位将军的伙食。”

海遥紧握的拳头上,暴起的青筋隐约可见。跟着伙夫长快步而来的萧何一把拉过海遥,走到旁边的空地上,压低声音说:“夫人,我们的粮草只能维持十二天。十二天时间,我没有把握弄来几万人的口粮。你也知道,在胡亥的暴政下,秦治下的男丁不是去打仗就是修建阿房宫去了,耕田种地的全是妇孺,收成不高,即使想买也得能买来。如今阴雨连绵,我才同意这么吃的,往常,粟米和野菜能对半吃。”

第十章 无心插柳,柳自成荫(8)

海遥指着带肉的那一锅,“我希望从今天起,将士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要再出现这种事。”

萧何虽然脸上全是钦佩,可依然不同意海遥的建议,“可是……”

海遥冷冷截断萧何的话,“没有可是。谁有不服,让他直接找你们主公理论。”

萧何顿时闭嘴。

海遥从袖兜中掏出一个哨子,递给萧何,“用这个可以控制与沛郡联系的信鸽,前几日我已与她们通过消息,她们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不过,押送粮草这种事还是你在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萧何眼角有些湿润,这几个月他最焦心上火的事就是粮草,在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之后他只能克扣将士们的口粮,能延长几日就延长几日吧,在路有饿殍的乱世当中,找口吃的确实不易。紧握手中的哨子,他快步赶上海遥,“夫人,大约有多少粮食?”

“具体的量我也说不出来。这么给你说吧,沛郡所有的能开垦的土地全部成为耕田,而这些耕田今年全部丰收。”

萧何瞪大了眼睛,半晌后才回过神,他扔掉手中油伞郑重朝海遥揖一礼,“萧何代万千将士谢过夫人。”

海遥回过头,静静望着萧何,“我要跟着你们主公出生入死的勇士们不仅吃上全粟谷的硬食,还要顿顿有肉。”

萧何眼睛瞪得更大。

海遥走向窑洞方向,“你只需要多派几个人前往各地取金子就好了。至于联络方式,我会写清楚给你。”

萧何已激动得说不成话。

海遥走到其中一个窑洞前的土岗上,扔掉手中油伞,清清嗓子后朗声道:“最优秀的将士,无论在劣势下还是在优势下,无论环境怎样、对手怎样,只要是你们想做你们就会做到。这只是场秋雨,普通的自然环境,甚至算不上恶劣,你们的主公下令休整,并不是让你们休息。只有体格强健了,身手才会敏捷,行动才会迅猛,在枪林弹雨中或是天堑绝壁下,你们才会杀死敌人保全自己。”

窑洞里的将士陆续走出,走到海遥身前,仰起头看着她。慢慢地,人越集越多。

海遥纤细的手指向半空,“难得遇到这种天气,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机会,训练你们在这种环境下的适应程度,训练你们在这种天气下的格杀能力?”

坡上,坡下,黑压压的全是人,海遥转过身子,与几万将士对视,“你们无法预料战争发生时会在怎么样的环境,但环境却是你们唯一的依靠,只有适应了所有的环境,才会自如地利用这些依靠,发挥你们的优势。将士们,我们要不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要。”

雨越下越大,海遥眼前有些模糊,但她仍然嘶吼着问:“我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杀光秦贼,拿下咸阳,为你们的妻儿父母创造安稳富足的生活?”

“要。”

听到将士们惊天动地的吼声,刘邦与张良、周勃、樊哙匆匆走出窑洞,远远看见数十万将士中间站着的海遥。刘邦的眉头紧紧皱起。

看刘邦满脸不悦,张良轻声叹气,“主公不该允许夫人随意出入营地。”

刘邦默默盯着雨中海遥俏生生的身影,斥责周勃和樊哙,“阴雨连绵中,既要抵抗渐冷的秋风,又没有硬食可以果腹,士气低迷也正常。可作为将军,你们没有发觉吗?”

周勃低下头,“怪我大意。”

樊哙大气也不敢出。

刘邦声音更冷,“作为带兵的将军,你们应该是将士们的灵魂,他们应该唯你们马首是瞻。”

周勃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刘邦的默许,使得他对海遥随意出入军营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料到刘邦的态度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樊哙悄悄抬眼,扫一眼山坡土岗上的海遥,又看看刘邦脸上的神色,再低下头时,脸上全是茫然和不解。

默默眺望海遥的刘邦发现,将士们似乎有什么疑问,询问的过程中,萧何也上了土岗,他的声音虽然略显嘶哑,可他依然听得很是清楚,萧何说的是,“将士们,我们的粮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切,我们应该感谢主公和夫人。”

张良气得直跺脚,“粮草只能维持十余日,萧何这……”

樊哙未等张良说完,举步就走,“我把他们叫回来。”

刘邦却挥手制止,“不必了。”说完,径直转身走进窑洞,张良与周勃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跟了进去。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1)

大军开拔之际,范增执行对韩信的刑罚。

韩信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之重,以至于他不确定地反问:“二百军棍?”

钟离昧倒吸口冷气后,朝范增俯首抱拳,“将军,昧认为不妥。私逃兵将被捉后最高刑罚为一百军棍。韩将军虽因为私事擅离军营,可是,他是自己回来的,而且,他不曾误了军机啊。”

范增阴冷的目光扫过钟离昧,目光稍作停留后,逐个扫过英布、虞子期等人,“定陶因一奸细而惨败,你等希望旧事重演吗?”

虞子期忍下心头窃喜,姿态谦恭朝范增抱拳,“范将军所虑极是。我等尚能分得清是非曲直。”

“奸细?”韩信听后仰天长笑,“敢问范将军可有信通敌证据?”

虞子期对韩信恨之入骨,却又碍于项羽不便行事,眼前良机难寻,他自然不想放过,“你擅离军营后,去的地方难道不是刘邦军中吗?”

这句话是陷阱,但也是事实,韩信没办法反驳,“是。”

虞子期嘴角现出一丝冷酷的笑,“刘夫人与妙戈同时落水后,你难道不是为了救刘夫人打晕了妙戈?”

想到海遥冷绝的眼神,韩信只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若不打晕虞妙戈,她们俩一个也救不上来。”

虞子期神情悲伤,“妙戈受伤事小,项将军的骨血可是失去了啊。”

虞子期的话句句如刀戳在范增的心窝里,“开始行刑。”

范增为项羽亚父,身份特殊。钟离昧无法再坚持阻止行刑。他悄然后退几步,转过身正要前去寻找项羽,英布突然大笑,笑声中透着悲凉,“城阳一战,龙且斩首秦贼四十人,俘获二十六人。虞子期斩首二十人,俘获九人。我英布,斩首四十二人,俘获三十人。韩信,斩首四十六人,俘获三十一人。这样奋不顾身英勇杀敌的人会是奸细?”

英布的笑声中,龙且惭愧地低下了头。

虞子期却仍不甘心,“可是……”

范增心里闪过丝犹豫,韩信的质疑没有错,他的的确确没有韩信的通敌证据,英布的质问也没有错,韩信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可是,彭城之中,韩信异于平常的表现又说明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男女之情?他不相信。定陶那血淋淋的情景再度浮现在他眼前,提醒着他,血的教训只能有一次,对于奸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于是,他沉声喝道:“行刑。”

英布狂笑着疾步出帐。钟离昧紧随其后,两人目标一致。可是,主帐帐门守卫的兵士却告诉他们,“项将军带虞姬出去了。”

英布虎目里全是悲愤,“妲己一出,殷商国破啊。”

钟离昧眼见英布愤而离去,顿足怒问守卫兵士:“项将军往哪个方向而去?”

守卫兵士摇摇头,“将军不曾交代。”

虞妙戈一夜未合眼,被项羽抱上马车后才打了个盹。醒来时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山谷中。

虞妙戈看看四周茫茫大山后,狐疑地转过头去看项羽,“大军即将开拔巨鹿,为何还要带我来这里?”

项羽把目光投向连绵起伏的群山,“你身子本就纤细,小产之后更是虚弱。此去巨鹿路途遥远,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我决定派子期送你暂回吴中。”

虞妙戈的心随着项羽的话一点一点下沉,待听到他要送自己回吴中与他的姬妾们共同生活时,晶亮如寒星的眸中顿时滴下两行泪来,“将军,若真的厌烦我就直接告诉我,我自会独自离开。”

项羽忍住不去看怀里的她,硬下心肠说:“医者嘱咐,小产后如果不仔细调理会落下病根。吴中府中,奴仆众多,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2)

虞妙戈伸手解开披风后努力撑住身子坐起来,然后捧住项羽的脸颊,让他看向她,四目相望,她问:“你在怪我?怪我不小心流掉了孩子。”

时日太短,项羽还未来得及感受孩子孕育过程带给他的新奇感受,因而,对于这个流掉的孩子,他并未感觉太过悲伤。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韩信会出现在现场,他并不意外,可是,为什么只要虞妙戈和海遥单独相处就会有意外发生?往日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这个眼睛里氤氲出无限哀伤的纤细女人,在羸弱的表象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也认为是我推刘夫人落湖的?”虞妙戈虽然问得小心翼翼,可“刘夫人”三个字却说得无比清晰。

山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项羽把虞妙戈解开的披风再度系上,然后盯着她的双瞳,“你们在一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虞妙戈嘴角边漾出的微笑有点残忍,“刘夫人告诉我,以前她把你误认成了其他人。她还说,现在她知道那个人并非是你。现在的她十分爱沛公刘邦,她说她过得很幸福。”

项羽觉得心里生疼,就像用生锈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割,却又始终割不动的感觉。他匆忙收回视线望向车外。

山风越吹越疾,树叶由颤动变成摇摆,阳光照射下,整座山笼上一层金色的光。

项羽突然觉得十分疲惫,多年征战为了什么?就为了那无上的权力?他无声苦笑,如果没有比肩欣赏的人,秀丽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虞妙戈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她再次捧起项羽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刘……海遥,她真的有这么好?”

项羽内心窘迫,虞妙戈的直白令他无地自容,“你休要胡乱猜想。”

虞妙戈的笑容再度变得温婉,轻轻靠在项羽肩头,柔声说:“我的母亲因容貌出众,被辗转送到各色各样的男子府中。被送到我父亲府中时,母亲身边带着一个身份未明的女婴,女婴额头胎记嫣红,长相极丑,卜者预言这个女婴会为虞家带来灾难。虞姓长辈命我的父亲丢掉那个女婴,可我父亲痴迷我母亲的美貌,不忍我母亲伤心,便顶着巨大压力留下了这个孩子。直到我出生,我母亲准备好守宫砂正要往我脸上点的时候,我父亲才明白,那个女婴其实也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同是女儿,我母亲却十分偏爱那个长我一岁多的姐姐。我父亲认为,我母亲定是十分喜欢那名女婴的父亲。震怒之下,把正蹒跚学步的姐姐扔到荒郊之外的野猪群里,谁知道我母亲竟然不管不顾冲进野猪群去救姐姐,为防姐姐被撕咬,她高高地举着姐姐,自己却被一头凶狠的野猪咬破了小腹。临死之际,还苦苦哀求我父亲一定要善待姐姐。”

项羽这才明白,为什么总隐隐觉得虞妙戈与海遥有相像之处。只是,心中的震惊仍无法形容,“海遥是你姐姐?”

虞妙戈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应该是。”

“应该?”

“我母亲去世后,她便被我父锁在虞府后院。我虽知有这么个姐姐,可从未见过。”

项羽心里还有疑问,“从虞府中出来你就认出了她?”

虞妙戈摇摇头,“是彭城之中,她脸上的印记消失之后。她的长相与虞府中我母亲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项羽不由得再度低头凝视虞妙戈的脸颊,不错,她们的唇和鼻几乎一模一样。

虞妙戈也沉默起来,项羽虽然没有继续追问,但她明白,他心里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多。可是,她没有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用这种方法自救,她明白,他想知道关于海遥的一切。而这个,恰恰是她唯一可以留在“阿积”身边的机会。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3)

项羽抬起手,轻轻抚摸虞妙戈的脸颊,“推她落水的原因是我吗?”

虞妙戈的心咚地一跳,抬起脸后她发现,此时的项羽眉宇间尽是冷肃,她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隐隐的,她害怕起来,泪便一串串落下来,“在你心中,我真的这么狠毒吗?你难道不知道她武勇修为很高,难道你没有察觉韩信深爱着她,在韩信面前,在武勇修为很高的她面前,我有推她入水的机会和能力吗?将军,我就在此地等候兄长,你……你先行回营吧。”

项羽盯着虞妙戈的泪脸,“定陶一战,元气大伤。我军只有五万人,而章邯却有四十万大军,巨鹿一战,生死不知。你先随兄长回吴中调理身体,战后我再派人接你。”

虞妙戈只能点头。

项羽跃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回走去。

紧紧盯着他背影的虞妙戈却慢慢收了泪。

七十军棍后韩信已经皮开肉绽。

龙且、季布两人已不忍再看。

虞子期却难掩心中兴奋。照这样的打法,韩信根本撑不到二百军棍。

找遍营地附近却没有找到项羽的钟离昧赶回行刑现场后,直接跪在范增面前,“范将军手下留情。昧以人头担保,韩信不会通敌。”

范增不为所动。

自行刑开始就咬紧牙关一声未吭的韩信突然开口:“信谢过钟将军。身为将领,我擅离军营确实应该罪加一等。一百军棍,是我应得的。”

钟离昧一愣。

虞子期已听出蹊跷,“范将军,这厮只认一百军棍的罚。”

韩信嘴角挂着不在乎的冷笑,“九十一,九十二……一百。我韩信该受的刑已经够了。”

虽然听说过韩信性格放纵不拘礼节,可没有料到他居然如此胆大,见韩信嘴角挂着不在乎的冷笑一跃而起,范增气得手微微颤着指着韩信,“你……你……”

韩信一瘸一拐走向主帐,他身后,黄土地上留下一行醒目的血脚印。

钟离昧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他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一轮夕阳斜卧在山上,漫天霞光,照得山坡上金灿灿的。

虞妙戈仍然是项羽离开时的坐姿,她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他难道忘记了,她曾经说过,若有一天他真的厌了她,她会选择永远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

她满心悲凉却无处发泄,前世与今生都要这么屈辱地活着吗?

夜幕低垂,颗颗星辰如宝石般坠满天空。项羽默默望着山坡上那辆孤零零的马车,还是下不了狠心就这么离去。万一他刚刚离开她便寻了短见,怎么办?

繁星闪烁,就像调皮的孩子在眨眼睛。

她曾经孕育过他唯一的骨血。

她曾经牢牢占据过他心窝里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

可是,她怎么可以冒着被弃的危险流掉孩子。一个连自己骨血都能舍弃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不知不觉中,他脑中再次想起海遥清澈的眼神。她与虞妙戈容貌虽然相似,可是,她的内心纯净至极。她从来就是直接的人。就像那个雨夜,她说:“阿籍,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我是海遥啊。”

多么坦诚的姑娘。

不由自主,项羽唇边隐隐带上了笑意,“海遥,其实,我早已爱上了你。”

山坡上不知名的野花,黄紫粉蓝,颜色纷杂。晚风中,花的清香萦绕鼻端。这样寂静的夜里,黝黑的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流星,惊到山林中的夜枭,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传来,终于惊醒了怔怔发呆的虞妙戈。

她慢慢走下马车,仰望着夜空,喃喃低语,“兄长现在未到,只说明一个问题。阿积,既然你这么担心我,我就给你一个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机会。”说完,她解开腰间长长的束带。在夜色中找到一块石头,用束带一端包好系紧后,走到一棵树下,连投三次,束带终于挂在树的枝桠上。扔掉石块,把束带两端牢牢系紧。然后,她捡起一棵树枝,把它当成剑舞起来。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4)

这是项羽最喜欢的剑舞,这也是她在虞府之中第一次见他时跳过的舞。当时,回眸一笑惊见到阿积英姿飒爽站在眼前,她内心极度震惊。

是上天垂怜,还是午夜梦回?

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

他不是阿积。

没有感情,阿积是不会和初次相见的女人做爱的。阿积是感情认真的人,一旦认准就不再改变。曾经,她质问过他,定力、身手、容貌都不及她的海遥到底有哪里好。当时他的回答是,即使海遥没有别人优秀,即便海遥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可是,在他心目中,海遥无人能及,海遥就是最好的。这一切只因为,他爱海遥。

想得太过入神,虞妙戈没有留意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轻轻一跃整个人竟然离地而起。旋转中飞舞,她边跳边哭,边跳边笑。想尽办法去迎合他的喜好,忘掉自我讨他欢心,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遗弃。

此时的虞妙戈脑子是浑噩的,根本没有发觉舞速渐渐慢下来的她身体正疾速向地面坠落。身子重重摔在地面的同时,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刺疼了她。

清醒过来的虞妙戈依旧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声响。

她强压着的悲伤再次冲上心头,泪再度涌出的同时,她努力撑住快要散架的身体站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向树桠上随风飘动的束带,在脖颈伸进去的那刹那,她说:“阿积,永别了。”

青山肃穆,夜风徐暖,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项羽猛地停下步子,再次亲耳听到“阿籍”这个名字,震惊的他呆住了。

这个“阿籍”究竟是谁?海遥知道,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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