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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穿越乱世虐恋楚汉风云:特工皇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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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数十万大军迎着朝阳操练。

“刺。”

“喝。”

“刺。”

“喝。”

……

项羽负手立于土台,俯视着数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动作,胸中豪气万丈。楚怀王既然咄咄逼人,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他也不能一再退让。韩信有句话说得对,历史往往由当权者书写。夺得天下,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

所以,所议的一切对策都只是对策。该发生的仍会发生,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一切只在明晚。如果熊心那匹夫不知道退让,那么,明晚便是他的死期。

这时候,一名作寻常百姓打扮的瘦小男子快速登上土台。

项羽未回头,“可有发现?”

瘦小男子一抱拳,“城南所有人家都已寻遍,不见那姑娘的影子。”

项羽的目光不自觉落到韩信身上,沉吟良久后说:“暗中跟踪韩信。务必找到她。”

“诺。”

听脚步声远去,项羽转身走下土台,向候在土台下的兵将吩咐,“告诉龙将军,大军休整一日,检查装备,准备开拔。”

“诺。”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龙且、英布等人走向伙房营帐区。韩信却往相反方向而去,项羽看到后,嘴角掠过丝不易觉察的笑容。那女人最心仪的男子是他项羽啊,她怎么能屈身韩信呢。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4)

一直暗中观察主帐动静的虞妙戈见项羽回来,便亲自端了吃食走过去。

项羽神情十分专注地盯着几榻上的羊皮卷。

虞妙戈内心的不安顿时散了,他确实是为政事而忙,并非刻意冷淡自己。

“将军。”

一惊回神的项羽眉间掠过一丝怒,“为何擅进主帐?”

范增被项羽尊为亚父后,确实曾经明言女人不可进入将军议事的主帐。虞妙戈虽是明知故犯,可是,项羽也确实是心里厌烦。

感受到他的不耐烦,虞妙戈不禁泫然,“妾……妾……将军是厌烦妾了吗?”

眼前的女人颤颤而立,仿若随时就会倒下,往日温存顿上心头,一时间项羽涌起丝怜惜,把羊皮卷细心卷好,放在几榻一边的竹简文书之中,向她张开臂膀,“你多虑了。”

两颗晶莹泪珠随着如扇的睫毛滑下两颊,虞妙戈微笑着走过去。把托盘中的吃食放在几榻上,她习惯性坐在他腿上,“将军冷落妾多时,妾惶恐不安啊。”

项羽拭去她脸上的泪,“时局不利于我。你不必多想。”

虞妙戈柔弱地笑笑后依在项羽左肩上,手轻轻抚摸小腹,“我有孕了。”

项羽欣喜之下,抱起虞妙戈在帐中舞起来。

虞妙戈的裙摆掀起一阵风,放在竹简之上的羊皮卷便铺展开来。她看得很清楚,那卷上的女人赫然就是海遥,那嫣红的印记,那冷厉的眼眸,那紧抿的红唇……虽然早已猜到,但在突然之间得到验证,虞妙戈只觉心里如刀绞般,疼得难以自制。

感受到怀中女人身体不停轻颤,项羽皱眉,“你为何哭泣?”

虞妙戈美眸里全是泪,可脸上却绽出万分妩媚的笑,“怎可奢望将军独宠妾一人。将来有一天,将军君临天下后终会有美人无数,万子千孙啊。”

项羽哪会听不出虞妙戈的委屈,顾虑到她有孕在身,他柔声劝慰,“无论以后怎样,姬终会是我身边最重要的女人。”

虞妙戈幽幽一笑,反复念叨,“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她根本不稀罕这个最重要,她要的是他的心,他全部的、不掺杂一丝虚情假意的爱。若没有了爱,即便是他的皇后,或是夫人、姬妾,又有何意义呢?

项羽大踏步走出主帐,自叔父遇难后极少与她同宿同食,确实是冷落了她。

迎面而来的五副将不同程度地愣了瞬间。

虞子期发现虞妙戈虽然脸色平静,但脸颊隐有泪痕。他仔细盯着她的脸,希望能看出什么来。

虞妙戈微不可见地摇头,她用眼神告诉他,她尚能控制住局面。

见项羽步子不停直接抱虞妙戈走向营帐。英布握了握拳后率先举步离开。钟离昧沉吟一瞬后走向虞子期,“子期,到我帐中喝一樽。”

季布悄悄瞟一眼脸色不快的虞子期,笑着打岔,“离昧,我与子期已经有约。你还是改天吧。”

虞子期知道季布是为他解围,可是,他还是想与钟离昧谈一谈,要知道英布投诚之时带来的兵将作战勇猛,而钟离昧的意见时常左右项羽,在项羽面前,他们俩比他更有分量。而虞妙戈还只是项羽未出子女的姬妾而已,“季布,子期先去离昧帐中喝一杯。晚间我再去寻你。”

一直留意他们几个的范增无声叹口气,“虽说那虞妙戈跟在军营不甚合适,还好她是子期幼妹,我们尚可暗中相劝。离昧,既然无法左右将军,还是顺其自然吧。若将军因此厌了虞妙戈,你敢确定下一个姬妾听得进去你我的话?”

这话不无道理,钟离昧不是没想到,只是他并不想把过错揽在项羽身上。经范增一语点破,他轻叹一声后对虞子期长揖一礼,“得罪之处,望请海涵。”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5)

虞子期赶紧扶起钟离昧,“子期会暗劝妙戈,不会影响将军政事。”

范增满意地点点头后负手离开。

韩信翻遍了院子的角角落落,没有找到海遥。依她的体能,即便可以爬出院子也不可能走远。难道她被人带走了?这个想法一起,韩信立即后悔不迭。万一带她走的人心怀不轨,万一她被人卖到妓屋,万一……

韩信不敢再往下想。他拔腿跑向对面,用拳头砸开门,冲进院子抓住正披衣袍外出看动静的老汉,问:“这两日对面可有什么动静?”

老汉吓得腿脚打战,“不……不曾……见到。”

“可见过一跛脚女人外出?”

老汉本就佝偻的腰弯得更低了些,“不曾见到。”

“有人出入过对面宅院吗?”

老汉侧头想了一会儿后就着月色望一眼院门,“昨日是进去了几个男女,你说的那个跛脚女人有没有随着走,老汉并未看清。”

已是心裂胆寒的韩信听了后反而镇静下来,“可知他们身份?”

老汉发现韩信虽然粗暴,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他从韩信手里小心翼翼拉出自己的衣衫,“据老汉观察,来者为一名贵人两名随侍。那名贵人虽着普通青灰袍服,但看起来气势如虹,想来是权位极高的人。那男随侍身子强壮,称那贵人为主公。女随侍一袭紫衫,长相俊俏。”

韩信完全放下心来。来者应该是沛公和他的随侍。虽说海遥再度离开他身边,可是,她安全就好。

韩信脸色好转,老汉胆子壮了些,“怎可把跛脚女人独自留在家中?”

韩信脸一黑,“少废话。”说完,大踏步走出院子。

老汉急匆匆赶上去,“莫太用力,门板要掉了。”

老汉话音未落,破旧的门板已掉在门槛之外。而那肇事者,已跑出了数十米。

虞妙戈熟睡后,项羽睁开眼。他轻轻抽出被枕的胳膊,只着中衣走出营帐。

早已候在帐外的瘦小汉子赶忙上前,“将军。”

项羽指指主帐,“寻到没有?”

瘦小汉子跟着他走进主帐后才说:“韩信回到城南,宅院已无那女子的踪影。据对面居住的老汉说,那女子是被人带走的。”

项羽呼吸一滞,已急问出口:“何人?”

“据属下揣摩,应该是沛公。”

项羽沉吟良久后摆摆手,瘦小汉子疾走退出营帐。项羽走到几榻后坐下,向竹简伸出手时心中略愣,那幅画卷竟然是铺展开的。

难怪虞妙戈会突然伤心欲绝说出那番话。

项羽觉得胸口有点闷。不可否认,现在的他仍然贪恋虞妙戈的身体,可是,他却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大脑,那里,时常有海遥的存在。

沛公也是深深爱着她的吧?所以才会以生病为由一再推迟面见楚怀王。

现在的她,心里是那个“阿籍”,还是沛公?

她还会再次出口央求他吗?

胡思乱想了许久,项羽摇头苦笑起来。那女人如此骄傲,若不是真心相随,沛公根本不可能带走她。韩信,必是用了些手段吧?突然间,他十分羡慕起韩信来,可以率性而为。

难受小半个时辰后,他再次定定看着羊皮卷上的画像,直到天色微明。

主帐外,泪早已干在脸上的虞妙戈绝望地转过身。

其实,项羽胳膊一动她就醒了。

原来,他早已派人暗中寻找着程海遥。

原来,他对那个女人已用情如此之深。他竟然对着她的画像枯坐一夜。

她明白,单纯依靠容貌吸引项羽,着实是她一厢情愿了些。也许,她应该换另外一种方式,前生不能拥有他,今世,他的身边只能有她。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6)

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是虞妙戈,她是苏瑞。M集团最美艳、最沉稳、最有谋略的顶级特工苏瑞。

虞子期迎面而来,见身边并无一人,便轻声叫:“妙戈。”

虞妙戈目光扫过虞子期后遥望向东方露出来的半个太阳,“兄长,可有海遥的消息?”

虞子期尚未觉察到虞妙戈身上的微末变化,“她跟了韩信,现在住在城南。”

太阳慢慢从半个圆变成整个圆,明亮的光线刺得虞妙戈睁不开眼睛,“兄长,晚上能否带妙戈走一趟?”

虞子期这才发现,眼前的幼妹浑身上下迸发着冷冽的光芒,跟往日的柔弱截然相反,隐约间,他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劲,“见她做什么?”

虞妙戈慢慢收回视线,“项羽想要她。”

虞子期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十分空洞,他突然间明白了项羽为什么近一个月冷落幼妹。

自幼妹跟了项羽的那一刻,他已非原来的虞子期,他努力的方向已不单纯是建功立业,他与幼妹已兄妹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幼妹的处境关系着整个虞家的未来。他相信,幼妹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要去见海遥。

虞妙戈平静的面容下透出一丝疯狂的冷酷,“我希望从今天起,项羽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小事你都要告诉我。”

虞子期心中一凛,还未及开口,虞妙戈已径自提步。身形交错的瞬间,她冷冷地说:“托人给我带包藏红花。”

虞子期脸色骤然发白,他一把拉住虞妙戈的袖子,慌乱地看向身边,确定无人经过时才压低声音问:“你有身孕了?”

虞妙戈木然点头。

虞子期又是惊喜又是诧异,“为什么打掉?这可是将军的第一个子嗣。若是男嗣,很有可能就是……”

虞妙戈瞟一眼被扯的袖子,冷笑一声,“或许未等我生下来,他便将我弃了。”

虞子期神色大变,不错,若项羽真的收了海遥,又岂会让身怀六甲的她跟着大军。这种乱世,若不跟着大军,妙戈的孩子能否顺利生下来就是未知数。顿时,他对自己这个妹妹又是怜又是敬,“妙戈,你受委屈了。”

虞妙戈抽出衣袖后扬长而去。

望着虞妙戈的背影,虞子期突然想起此行目的,正是要提醒项羽,晚上楚怀王宴请项羽与刘邦。于是,他赶紧赶上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刘邦“卧病在床”十余日,赴宴之时选择了乘坐马车。

坐在他身边的海遥正十分专注地研究竹简上的文字。在这个时空她是文盲,这种字体跟现代的文字有很大不同。自开始训练特工情报人员,为了便于互通消息,她已经开始恶补,可是,仍然有很多字还是不认识。

这个竹简是刘邦昨晚亲自写的。他也手把手教她写了几遍,可是,她发现现在又忘记了一个字。

“刘邦。”

“唔。”闭目养神的刘邦睁开眼睛。

“这个是什么字?”

“季。”

“刘季?他是谁?”

“我。”

“你?”

刘邦闲适从容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季乃是我本名。”

海遥含笑接口:“以后我可以叫你刘季。”叫“主公”显得怪异,直呼刘邦名字总会招来其他人惊诧的注目。刘季,虽然刚叫时有些拗口,叫多了自然就好了。

刘邦重新闭上眼。

海遥这才发现,今日的刘邦居然未着战袍,他身上的黑紫色长衫与她身上的淡紫裙裳恰成一明一暗,两种紫色竟然相得益彰。

他是刻意装扮过的。得出结论后,心中暗自欢喜的海遥不禁打量起他来。她发现,他虽然长相不俗,但尚不如项羽和韩信好看。只是,他身上那份不张扬不外露的气势却超越了一切,中正温和的面容下,那双寒若冰晶的双眸令人不敢直视。那气势与他是浑然天成的,是不可分的,令人不自觉想去仰视。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7)

他是天生的王者啊。

这个念头一起,海遥顿时心惧起来。从古至今,又有哪个王者不是三宫六院众多妃嫔的。难道,她自己会重复紫末的路?

不由自主,海遥打了个寒战。

刘邦却似感受到了,闲适从容的脸上便现出一丝笑,“怎么了?嫌为夫长相粗鄙?”

今晚是楚怀王犒赏两位大将军的宴会。若楚国还在,这种宴会便会是国宴。海遥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也知道这场宴会对刘邦来说极其重要,若处理得当,将是他队伍发展壮大的最佳机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事。

“夫君相貌堂堂,为妻甚是着迷,因此才不自觉看得失神。”有了肌肤之亲,海遥说这些话时虽然脸热,可仍然说得极是流利。

刘邦朗声长笑后把海遥揽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海遥低下头依在他胸前后笑容慢慢淡了。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外传来周勃的声音,“主公,到了。”

刘邦缓缓走下马车。海遥紧随其后,此时的她低眉顺目,嘴角含着丝淡淡的笑。

临时行宫外,居然人来人往,笑声不绝于耳。海遥心奇,这些人哪来的?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她关心的是,绿绫怎么样了?

灯笼高悬,亮如白昼的府院内,刘邦一出现便引来众多目光。

刘邦朝四方抱拳致礼之际,早一步到达的项羽一行大踏步而来,抱拳问候,“沛公身子可彻底康复?”

刘邦谦逊一笑,抱拳回礼,“谢项将军关心。邦已然痊愈。”

项羽正要再度开口,他身后众副将中的韩信噔噔噔后退三步。

见韩信面色剧变,心细如发的钟离昧赶紧压低声音问:“信何事惊慌?”

韩信却没有听见般,越过项羽走向海遥,“你……你是海遥?”

刘邦眼中恨意一闪而过,他看似十分随意地轻轻一揽着海遥的肩,她已从他的左侧退到右侧,韩信正要变换位置,刘邦已面色悲痛看向项羽,“听闻武信君于定陶一战中被章邯那匹夫斩杀?消息是否有误?”

项羽满脸震惊盯着海遥,好一阵子后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叔父确实已战死。”

刘邦身子趔趄了下,脸色已有些灰白,仿若真的是悲痛欲绝,“武信君一去,我等群龙无首啊。”

项羽薄唇紧抿,眼神却仍是平静无波,“将军此言差矣,大王亲临彭城主持大局,你我之幸啊。”

刘邦微不可闻轻轻一叹。

项羽的目光再度投向海遥,他盯着她的额角对刘邦说:“此女不止面容娇艳,顾盼之间双瞳波光潋滟,可真谓是丽色无双啊。难怪将军看不上叔父所送的十名艳姬了。”

海遥快速抬头望向刘邦,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武信君竟然送他十名艳姬,她们在哪里?

刘邦低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看向项羽,“并非看不上,只是已经与夫人两情相悦在先,心里实在放不下其他人了。”

虽知刘邦这么说只是为了应对项羽,可海遥的心还是怦怦急跳。在众人的哄然大笑中,她两颊绯红低下头来。

项羽迅速收回目光,猛地转过身十分用力地把虞妙戈揽在怀里,大笑中说:“两情相悦好。走,沛公,我们一道去觐见大王。”

刘邦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牵着海遥的手不自觉间用上些许力道,海遥抬起头,正要看向刘邦,眼睛余光却见虞妙戈如刀的目光恨恨扫过来,海遥快速看过去坦然与虞妙戈对视。沛郡刘府的事,她还真想弄个明白。

众人已陆续走进大殿,呆呆立于原地的韩信如梦初醒,见海遥温顺跟在刘邦身后婀娜前行,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的后背快速追上去,“海遥,真的是你吗?”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8)

身前身后已有数道目光投过来,虽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海遥还是不想给刘邦徒增无谓的麻烦,她步子不停,神色漠然看向韩信,“将军还请自重。”

“海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韩信伸手想拉海遥的袖子,满脸怒容的周勃伸手一挡,人已站在韩信,冷喝道:“请勿擅叫夫人名讳。”

“夫人?”韩信惊愕地望着走远的海遥背影。

周勃往前走一步,声音仍然恨恨,“以后最好离我家夫人远点。”

韩信的目光仍然在海遥身上,他恍若没有听到周勃的警告,侧行一步就准备往前追,一直默默看着他们俩的张良走过来,含笑提醒韩信,“将军,项将军已走远了。”

韩信看一眼周围的众人后快步向项羽一行追去。

海遥发现,随着刘邦的走近,原来三三两两聚集谈论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刘邦却仿若不知,微笑着信步前行。他跨入内苑时,那些人自然而然跟了上去。海遥心里紧张起来,项羽还在刘邦之前,这些人并未相随其后啊。锋芒未露,可那天生的王者风范令人不自觉唯其马首是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是好事?

心有疑虑,人也就越发机警。紧随刘邦身后的她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脚步声中,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无论是大王还是武信君,实是为他人做嫁衣啊。沛公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王者之风。老夫以风烛残年有望见到光复楚地,实乃上天垂怜啊。”

海遥心头一震,这些人难道是原楚国王族贵胄?

仿若听见了她的心声似的,身后响起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坦老所说甚合我意。无论是不是大王,只要是我楚人,推翻暴秦统一天下,便是我楚地之福啊。”

此话一出,附和声四起。

刘邦步子一顿。

张良已诚惶诚恐地对一众人等抱拳,“谢众位大人抬爱。沛公实无犯上之心啊。”

刘邦再度提步。

众人皆是一叹,不再继续。

这府院虽是临时行宫,面积却是极大。宴席所在的殿堂,数千个案榻参差错落,看似毫无章法,实际却暗有讲究。

主席上设了四座,楚怀王熊心坐主位,主位左侧是刘邦,右侧是项羽,刘邦下方是旧楚老臣宋义。紧挨着他们的是张良、周勃、范增、钟离昧等将,再远处便是旧楚的王族和官员们。

这种宴会女子是没有席位的,海遥自觉跪坐在刘邦腿侧,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似目不斜视为刘邦煮酒,其实眼睛余光已扫向整个殿堂。

殿堂中央,舞姬们用脚尖有节奏地踢着大鼓,舞声咚咚,整齐而划一,把一切纷杂声音压了下去。

透过舞姬,海遥发现,斜靠着欣赏歌舞的楚怀王熊心怀里抱着的正是绿绫。绿绫似乎丰腴了不少,胸围和臂围明显胖了一圈,不过,这么一来,更显女人味。

楚怀王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附耳对绿绫笑着说了几句,绿绫掩口轻笑,花枝乱颤间,楚怀王的手已摸向绿绫裙中。

海遥手一抖,壶中热酒已倒在刘邦手腕,刘邦吸气间,她突然醒过神,慌忙把酒壶重新放回原地,拿起丝帕准备为他擦拭被烫的地方。

刘邦手腕翻转,连带着丝帕一起握住她的手,另一手端了酒樽递来,“口渴了吧?”

海遥心中一警,如今以她的身份地位,于众目睽睽之下,出格的言行举止很可能会给绿绫带来杀身之祸。意识到这一层,她十分优雅地侧过身子,在刘邦的臂膀中微微扬头,饮下一口酒。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9)

刘邦边为她拭去嘴边酒渍边压低声音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嗯?”

“享受鱼水之乐,人之快事也。”

绿绫不是贞节烈女,这个时空并不相爱的男女在一起享受鱼水之乐似乎也不是道德败坏之举。可是,海遥心头还是很不痛快。不想再亲眼看到这种场面,便悄然起身准备退坐到刘邦侧后,刘邦猛地伸出手欲将她拉住。一走一拉间,案榻边的酒樽啪地倒下来,海遥淡紫色的裙裳顿时多了大一片酒渍。

刘邦含笑轻叹一声,“去更衣吧。”

海遥虽然微愣,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海遥去去就来。”

刘邦的目光若有若无瞟一眼楚怀王的方向,“去吧。”

海遥心中一动,有心想往绿绫的方向看一眼,但顾虑到自己身在主位,便目不斜视退了出来。

自从落座,项羽就一直静静望着对面。

韶华如花,容貌倾国,可她却娇颜不展,似有烦心之事。他无数次幻想她额头上没有印记的模样,可没有一次能让自己满意。没有想到,这样的她会突然间出现在他面前,更没有想到,印记消失后的她容颜居然如此明艳逼人,比起身边的妙戈还胜上一筹,可以说,放眼天下,无人能及啊。

她为何事烦恼?

那个印记又为何会消失不见?

短短数月,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懊恼、后悔等诸般情绪再次淹没了他。那个雨夜,为何不带着她走,即便他不是她的“阿籍”,可是,把她留在身边慢慢感动她,又有何不可?

身如修竹,紫裙曳地,只用一根淡紫玉簪束住青丝发梢,除此外再无其他首饰。当刘邦领着这样的绝色美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心中暗自庆幸,有这样的美人在身边,刘邦定然不会再要她。

谁知道,这个美人竟然就是她。

多么讽刺的事,在他一再拒绝她之后却又疯狂地思念她。

虞妙戈嘴边挂着妩媚至极的微笑,她那双柔若春水的美眸静静盯着项羽。

她知道他在看程海遥,也知道他心里正疼得难以抑制。

她心里恨极了对面的那个女人,她明白,她也应该恨眼前的男子,可是,她却恨不起来。她也不想把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恨上。她只是希望一直在他身边活着,即使他的眼里已慢慢没有她,她也要把他牢牢捆在自己身边。

虞妙戈就这么一直静静打量着项羽。她从他的漆黑双瞳里看到了程海遥的影子。当发现对面的海遥悄然起身退向外苑时,她悄悄跟了上去。

海遥退出大殿,正左右顾盼寻找可以更衣的地方,一位小跑而来的侍卫恭声道:“刘夫人,绿姬在前面等你。”

“绿姬?”海遥十分谨慎地反问。

侍卫边在前面指引方向边回答:“就是一直陪在大王身边的宠姬。绿绫姑娘。”

海遥依然不敢大意,“绿姬找我何事?”

侍卫摇摇头,“奴才不知道。夫人见了绿姬后自会明白。”

两人曲曲弯弯走了一会儿,侍卫停步,“绿姬就在前面,夫人请。”

海遥这才发现,一身绿色裙裳的绿绫站在绿油油的树荫下,都是一色的绿,几乎看不出有人站在那里。

“刘夫人。”绿绫率先开口。

海遥走上前,郑重施一礼,“海遥见过绿姬。”此地虽然荒僻,但周围仍有数十个兵将把守着。海遥只能礼数十足,绿绫也只能生生这么受了。

绿绫纤指指向湖中虹桥,“叫我绿绫便可。刘夫人,可否陪绿绫走走?”

“当然愿意。”

湖中虹桥曲曲弯弯,隔数十米便有个亭子做连接,亭子里全是盆栽的映日红花,重重花影间,绿绫姿态优雅,声音却压得很低,“熊心在旧臣的建议下,已经决定让主公西进咸阳,同时封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攻打巨鹿,追击章邯。”

第九章 蛾眉绝世不自知(10)

海遥眉头一皱,“熊心此举是想借机夺势吧?”

绿绫点头,“若主公同意西进,熊心便会宣布,两支军队谁先入关中谁为关中王。若主公执意与项羽共同进退,那么,隐藏在暗处的剑客便会击杀主公和项羽。”

章邯大军有四十万人,项羽所率楚军仅有五万余人,而且主将宋义是旧楚的老臣,前去巨鹿,项羽凶多吉少。项羽会是刘邦的劲敌,这显而易见。可是,在这种缺兵少将的节骨眼上,让五万兵将白白去送死,这也忒可惜了些。这场夺权之战,会演变成什么样,海遥无法预知,可是,若项羽顺水推舟应承下来后寻机杀了宋义,关中王之争便是与刘邦开战的前奏。心思急转,脑中却越来越乱,她决定尽快回去告知刘邦。

临走之际,海遥伸出手,握住绿绫的手腕,“绿绫,有些牺牲,心里若不情愿,就不要去做。”

绿绫脸上现出丝尴尬的笑,“凭我的武勇修为,有些事熊心强迫不了。”

海遥又仔细打量一会儿她的神色,转身往回走。越过两座亭子,却见虞妙戈沿着虹桥缓步而来。目光相遇,丝毫不见躲闪,相反,盈盈美眸中蕴着的全是暖暖的笑。

这个女人有很好的心理素质。海遥觉得惊异,若说世事改变人,那么,这种改变体现在她身上也真的太惊人了。她真是颜集虞府娇弱的小姐?

“恭喜。数月不见,竟摇身一变成了沛公的夫人。”虞妙戈声音柔美依旧。

海遥微微而笑,“多谢。”

虞妙戈的目光越过海遥望向绿绫,“妙戈远远瞧见刘夫人和绿姬相谈甚欢,心里极是羡慕,便想来与你们一起畅谈。”

海遥笑容不变,“无意间遇到绿姬,闲聊了几句。”

“夫人与绿姬很熟?”

“不熟。”

虞妙戈笑而不语。

海遥笑颜明亮。

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海遥突然开口:“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虞妙戈蛾眉一扬,娇俏的脸上满是惊诧,“要我恭喜你高攀沛公,成为他的夫人?”

海遥笑容甜美,“刘府之中被你推落入水,这件事,你不该对我有所解释吗?”

“红儿自出生起便入府为奴,因容貌丑陋被府中其他奴仆长期欺凌,导致言行失常,自十三岁便又痴又傻。你确定你是红儿?海遥,又是何方人氏?”避而不答的虞妙戈平静无波的笑脸上并未显狐疑之色,显然,她并不是真想等海遥的回答,“你什么时候认识项将军的?”

若不是项羽与阿积长相一样,海遥又岂会多看他一眼。不过,海遥从虞妙戈的话里倒是听到了答案,“我与他不过是个误会,你不必多想,这个误会已经解开,以后,我是我,他是他,我与他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虞妙戈轻轻松口气,“希望你说到做到。”

海遥淡淡一笑,“也希望你不要再对另外的人下手,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值得搭进去别人一条命吗?”说完,她宽袖一甩举步就走,身有要事,不能把过多时间浪费到这个女人身上,就在她步履匆促往回走,警觉心不强时,忽觉一股大力突然袭来,虹桥极窄,她又在拐弯的时候,步子根本收不住,人已向湖中倒去,还好,虹桥上有栏杆,海遥的脚勾着栏杆,正要翻转身子,突听不远处传来韩信的声音:“海遥。”

韩信声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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