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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同人]沙之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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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肩走着,一直没啃声。
黑眼镜在一边的小摊子上买了只烧鹅,撕了半儿扔给他。
“怎么,给我吓着了?”他一边啃着烧鹅,一边有点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哑巴张表情。
那哑巴张低头咬了口鹅肉,皱了皱眉,朝他摇了摇头。
黑眼镜就笑了,一伸手,勾上了他的肩,身体略略朝他那儿倚了过去。
“放心,我们虽然是有些交叉领域,我也不能保证你没杀过人,但总的来说你的手肯定要比我干净多了。”他道,“你以前那就是一死心眼儿,除了下斗啥事儿不干,跟我比起来,那绝对就是一个好好公民。”
哑巴张手里捏着烧鹅,好像挺专心地低头啃着,没应声儿。
黑眼镜低头看了看他,也不在乎,自顾自笑了两声,就勾着人往家里去了。
☆、黑眼镜&哑巴张——我们的生活
游戏厅里乌烟瘴气的,弥着一股子烟味儿和酒臭。染了一头黄毛的小青年哇啦啦地叫着,因为输了场子,气得拿拳头直砸机子。
黑眼镜盘着腿坐在一台老式的游戏机前面,街机打得不亦乐乎。屏幕上肌肉暴突穿着中式短褂的平头男哼哼哈嘿着不停飞腿,暴起一溜儿的炫目特技。黑眼镜弓着背,脸上那副大墨镜被闪得花成一片。
他腿边上的机箱上放了很大一个不锈钢碗,里面装了满满的钢蹦子。哑巴张就抱着腿坐在隔壁的位子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玩。
这种游戏是没什么的底的,越往下玩,难度就越高,黑眼镜的屁股已经游戏座上粘了一个多小时,BOSS的技能已经变态到了不合理的地步。
“72分钟48秒。”黑眼镜的平头男终于被对方一个夹头爆了脑浆的时候,他好像一下子脱了力似地往靠背上一靠,伸了伸腿,看了眼手表,一咧嘴巴,“比上次来又多了几分钟。”
他伸过手从哑巴张那台机子前面拿了之前没吃完的肉夹馍又啃了两口,拿那碟钢镚往哑巴张那里推了推,“试试?”
那哑巴张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居然真的拿了两个游戏币投进去。黑眼镜轻笑了声,单手从自己的位子上翻出来,捏着半个肉夹馍,蹲在他边上教他怎么玩。
那游戏都是英文的,哑巴张有点木楞楞地看着屏幕上一溜儿ABCD的选择项,跟着黑眼镜在屏幕上划拉的手指半生不熟地动着摇杆。
他选的那小人儿是个壮得简直不像女人的超级武技师,黑眼镜略略和他讲了些操作,他自个儿就摸索着一点点玩起来了。这游戏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情节,就是一轮轮地穷打boss。哑巴张的手本来就很灵活,反应又快,这东西很快就玩得相当熟练了。
那黑眼镜就一直蹲在他脚边,也不多话,挺乖地在边上看着他打。最多就是在那个肌肉女武师爆出点儿什么了不得的技能的时候会忍不住吹声口哨。
哑巴张的小人一路过关斩将,在近一个小时的激战以后,不幸死在一个章鱼头外星人的手里。那死法儿和之前黑眼镜的如出一辙,大爆头。
游戏机音箱里开始奏出game over 的欢乐调子,哑巴张有点呆愣愣地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小人仰躺在地上,头下流了老大一汪的血。那章鱼头外星人挥着两只手,正用一种特欠的姿势向屏幕外的玩家示威。
“没事儿,第一次就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那黑眼镜就道,站起身勾了他的脖子晃了晃,“咱们再去试点儿别的?”
那哑巴张就摇了摇头,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你这样有意思?”他问,声音倒是平平的,听不出什么好坏意思来。
黑眼镜楞了楞,就收了手,从他那边直起身来。他昨天晚上的时候和哑巴张去了一趟宁乡,见的常五爷,还是那天晚上那事,不过是结了单儿,那老爷子高兴,硬是要请几个在这事里头出了力的伙计吃上一席。晚些时候又找了几个大屁股的妞儿陪着,去了娱乐城吃酒唱K,闹腾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那黑眼镜是直到现在,衣襟上的酒味和香水味都没散去。哑巴张昨天没什么声响的跟在他边上,只有几个姐们儿一开始的时候和他搭讪过两句,见没什么反应,也都住了嘴。都当他是黑眼镜新看上的相好,喜欢得厉害了,随身带着罢了。
哑巴张的表情很淡,眼神更淡,静静望向他的时候,看上去好像是不小心走错了路,才会出现在这个满是香烟酒臭,嘈杂声不断的半旧游戏厅里的那么一个干净人。
白得发亮,纯净得刺眼。
黑眼镜后退了几步,靠到边上的一台机子上,隔着墨镜看向哑巴张,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从一开始他们遇上的时候他其实就有点奇怪,他明明在这个人身上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味道,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他在自己,在那些同行身上司空见惯了的油性,圆滑和世故。
哑巴张的身上甚至带了点儿小忧郁,偶尔看上去还会有点小脆弱,碰上吴邪这样软心肠又好奇心重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他激起一种很不合时宜的母性来。
黑眼镜木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好像是挺没意思的。”他笑了两声,晃荡了两下碗里钢镚,道。
哑巴张坐着,微仰着脸看他。
黑眼镜就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咬着烟嘴抽了两口。
“不过总得找点儿事儿做不是?”他道,似笑非笑地看着哑巴张,“什么叫有意思?什么叫没意思?和我们这样的人,说这些个有意思吗?”
那哑巴张愣了愣,好像没想到黑眼镜会这么和他说话。
“我不是…”他皱了皱眉,看着黑眼镜,张嘴道。
黑眼镜就笑了笑,朝他摇了摇头,拿着他那碗游戏币,又往边上一台模拟赛车的大机子那儿走了。
那后面正走过来一群小年轻,穿着都破成烂须须了的泛黄牛仔裤,头发拿发蜡抹得根根朝上,也不知是打游戏输了还是怎么的,一路上嘴里操个不停,看到哑巴张的时候,还狠狠冲他瞪了一眼。
哑巴张有点呆愣愣地看着他们,隔了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冷着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想吃的没?”等黑眼镜好不容易把那一大碗的游戏币都花完又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吃晚饭的点儿了。黑眼镜伸了伸胳臂朝哑巴张走过来,挺随便地问。
那哑巴张看了看他,冲他轻轻摇头。
“那就回去吃吧,冰箱里还有点挂面剩下。”黑眼镜就道。
哑巴张看了看他,从座上站起来和他并肩往店外头走。
“我并没有要对你指手画脚的意思。”出门的时候,那哑巴张就道。
黑眼镜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就瞧见那人特一本正经的表情,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嗯,我知道。”那黑眼镜就笑了,手一伸,勾上哑巴张的肩,把人往自个儿那儿带了带,“我也没放心上。”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结束。。。TuT。。。
☆、黑眼镜&哑巴张——我找到了你
赵麻子通红着脸找来的时候,黑眼镜正带着哑巴张在沙老爷子的面馆里吃面。
这小店里头看上去是油腻腻的一片,上到天花板,下到右边墙角里的老鼠洞,全罩在一层泛着黄黑的油膜里头。黑眼镜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一条腿翘在桌对面的椅子上,赤着两条胳臂,正往嘴里呼啦着面条。
哑巴张坐在他斜对面,穿着黑眼镜的对他来说稍稍大了那么一号的衣服,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吃。
热麻油淋在香菜上逼出来的香气从面碗里一直腾到空中,黑眼镜一挥手赶掉黏在酱牛肉上的几只小飞虫,端着碗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滚烫的面汤。
“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他妈的还在这儿舒坦着。”赵麻子从店外头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照着黑眼镜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撩了过去。
黑眼镜右手一伸,格住他的手腕,别过头,朝他咧嘴一笑。
“哟!赵爷,出来了?”他道,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后一脸气急败坏的矮小老头。
“娘比的,”那赵麻子的脸就绿了,“甭跟老子提这个。”他道,那之前在斗里被黑眼镜一拳打歪的鼻子下部的疤痕组织长得乱七八糟,一张老脸扭得跟老美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一样,“你这可是急事儿。”
黑眼镜看了看他,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夹了一片牛肉。
“吴家二爷的事儿!”赵麻子一跺脚,凑低了身子,轻声道。
黑眼镜咀嚼的动作一顿,他对面的哑巴张就抬了眼朝他这里一瞥。
“二顺子那小子的信儿让人截了,今儿早上二爷才收到的消息。”他道,一扯黑眼镜的胳膊;“那老洋鬼子的人已经往巴乃那儿去啦!”
黑眼镜被那副太阳镜遮了脸上神色,低头看了眼胸前还覆着层黑油的桌面,没说话。哑巴张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的他面色,一皱眉,放下筷子。
黑眼镜朝赵麻子点了点头。
“成!”他道,默了片刻,从兜里掏了支烟出来点上,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赵老头,“你和二爷去说,这事儿我知道了。”
后面一伙儿刚从场地上下来的工人叫了一打的二锅头,领头拍板的男人叫单的时候朝黑眼镜这里望了一眼,很快就低下头去,骚了搔卵蛋,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老板,不找。”黑眼镜从兜里掏了几张纸币,往桌上一拍,一收腿,从位子上站起身来。
他原本身材就是很好的,这次又穿了件贴身的衣服出来,更显得身形修长。
哑巴张和他同时起身,没什么表情地跟在他后面,走出在暖哄哄,香喷喷的面条味中,又杂了点儿老爷们脚臭汗酸的老面馆。
……………………………
“这个事情其实我是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黑眼镜就道。
一个满头大汗的女人左手拖着一大包行李,右手抱着个三四岁的挂着两道青黄鼻涕的小娃,在火车过道上拼了命地往前挤。路过黑眼镜和哑巴张那桌的时候,那手一搡,就跟多米诺骨牌似地撞翻了那台子上排了一排的矿泉水瓶子。那女人红通通湿漉漉的脸上肌肉一抽,防备似地朝他们狠狠瞪了一眼。黑眼镜朝她笑了笑,一侧身子,替她推开前面堵在路中间的一只大蛇皮袋子。
“我不知道那胖子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这里的资料虽然不多,但却肯定不会出错。”黑眼镜道,回了身从一边的背包里抽了几张A4大小的文件纸出来,往哑巴张那里推了推。
哑巴张伸手接过那几张薄的可怜的纸头,抬眼朝黑眼镜那里瞥了一眼。那黑眼镜就朝他咧了咧嘴巴,满是惯常的那种似笑非笑。
那几张纸上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哑巴张没什么表情地翻了几翻,把东西往桌上一搁。
黑眼镜挑了挑眉毛,有点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都一样的。”那哑巴张就道,声音放得很低。
“嗯!是都一样的。”黑眼镜愣了愣,很快就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道,“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去巴乃了,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自己去慢慢找。”
那哑巴张隔着桌子望着他,眼神淡而平静。
黑眼镜笑了笑,吸了口烟,也就任他打量。
火车晃荡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始往前加速,后边儿的座上,一个赤着脚的男人‘呸’地一声往走道上吐了口浓痰。哑巴张一手撑住桌沿,左脚膝盖往桌沿一顶,往前一蹿,突然翻过桌子,跳到对面的黑眼镜那里。
那黑眼镜一愣,下意识地就伸手扶住他的腰。
哑巴张一手勾上黑眼镜的后脖子,一仰头,猛地亲了过去。他大概是很少有做这种事情的经验的,动作并不非常熟练,却又因为有了一种自然激发的激情和冲动在里面,反而有了一种近乎原始的狂野味道。
黑眼镜低下头,圈紧了抱住他腰的那条胳臂,另一只手覆上哑巴张的侧颈,大拇指抵在他的下颚,又将他的头略抬高了一些。
他一向是不太喜欢接吻的,对吃别人的口水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就算和以前最喜欢的伴儿也是很少做这样的事情的。然而哑巴张的口腔温热而且湿润,黑眼镜舔过他的上腭,感觉整个人都充斥了那哑巴张身上的味道。
舌头搅动的时候好像是要借由这个柔软湿滑的味觉器官而通过口腔和食道将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一样。
哑巴张的两腿分开坐在在黑眼镜的身上,大腿内侧的肌肉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向来自制,却因为西王母那一趟的刺激,又因为遗忘了大部分的事情,在那钢筋铁罩一样的情绪坝上,好像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会让汹涌的情绪爆开,像奔腾的江水一样流泄的口子。
他用力地啃着黑眼镜的嘴唇,舌头带着一种异样的饥渴在他的口腔里翻动。他好像要把自己融到黑眼镜的身体里去,又好像是要把黑眼镜整个地按进自己的体内。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亲吻一个‘别人’,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夺回遗失了很久的自我的一部分。
分开的时候,两人的气息都有些微的不稳。哑巴张一翻身,从黑眼镜的身上下来,坐到他边上空着的那个位子上,别过头,望着外面飞速划过的,笼罩在将暗的天色下,淡灰黄的麦田,轻轻喘息。
那并非是所谓的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的甜美感觉,而是像在瞬间找到了最终的归宿般让人脱力的放松。就像飞扬的尘土重回大地,飞溅的流水终归江河,候鸟回群,孤雁成双。
一样的命运,一样的沉重,一样的无法避免也无从逃脱…黑眼镜和哑巴张,也许本来就是一个人。
☆、黑眼镜&哑巴张——我的归途
黑而壮实的乘务员大嫂一贯是很精明很灵活的小眼珠子带了一种‘正经人’特有的大胆和近乎光明正大到不礼貌的探究,皱着眉上下又扫了那哑巴张和黑眼镜一遍,才慢吞吞地推着散发出一股子闷湿的水蒸气味道的便宜盖浇饭慢慢往前。
后面一个从一上车就赤着膀子,已经吐了一地瓜子皮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他边上的女人搡了他一下,有点惴惴地往黑眼镜这里望了一眼。
黑眼镜吸了口烟,咧嘴一笑。
一吻成名,这倒不错。
哑巴张坐在他边上,扭着头望着外面已经黑成一片的景色,脸上一片木然,对车厢里因为他们之前那一吻而挑起的奇怪气氛,好像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黑眼镜掀开火车便当的锡纸盖子,看了眼已经被闷得失了颜色青椒炒肉,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两声,又把东西合上盖子,推远了些。
哑巴张之前放下的那沓资料还叠在桌上,黑眼镜信手拿起来翻了两翻。
他嘴巴里好像还残留着刚才被哑巴张的舌头翻动的感觉。
“你对巴乃还记得些什么吗?”他问,一只手夹着烟,二郎腿翘得老高。
哑巴张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你在那儿可待了不少年,”那黑眼镜就笑了,又吸了口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上的文件纸,“这回连裘得考那老头儿都火急火燎地要赶了去,莫非那里是埋了你那张家的祖坟?”
“不知道。”那哑巴张就道,隔了一个位子皱着眉看他。
黑眼镜叼着烟,嘴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那哑巴张就偏着头,眼看着他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把那几张纸折了几折,挺随便地塞到包里。
“你盯着我做什么?”哑巴张的视线里并没有包含了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但是却很出乎意料的坚持,黑眼镜愣了愣,弹了弹指尖的烟灰,问他。
“你还是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你的事情?”他道,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你的那些事情,我可是一点也不清楚。”
绿皮火车暗糊糊的深橘黄色的灯光下,哑巴张的眼睛亮得吓人,黑眼镜看了看他,笑了。
“‘哑巴张’这个人,在道上是个谜。”他顿了会儿,想了想,还是对着哑巴张道,“严格来说,你应该算是四阿公的人,但是他又好像不怎么管你。”
“你刚出来的那一年,在道上就起了很大的轰动。别的地方我是不太清楚,但是长沙那边,我至少知道吴老狗那一脉的人,几乎是马上就有动作了。”
“但针对你这个人,具体他们是安排了哪些事情,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又抽了口烟,似笑非笑道,“我的事情很多,那时候又被拜托了以后要去照看无邪小朋友的事情,差点郁闷得要去撞墙了。”
“吴二白好像是很看重你的。”那哑巴张就道,用的是非常肯定的语气。他现在侧着身子对着黑眼镜坐着,眼神里带着非常明显的探究神色。
“嗯,他是很看重我。”黑眼镜就道,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现在像我这样的好手可不好找了。”
坐在他们后面的一个胖墩儿一个人占了两个座,呼噜打得震天的响。他边上的一个瘦猴儿赢了牌,微弓着身子,收钱收得牙不见眼。哑巴张皱着眉看着黑眼镜,脸上露出很不赞同的神色。
那黑眼镜就乐了,‘咯咯’笑了一阵,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翘着的脚尖,摇了摇头。
“我和你不一样。”他道。
“你是核心人物,”他说,“所以就算你失忆了,在巴乃挖野菜吃一百年也还是会有人找到你,把你再带回整个谜题的中心。”
“当然,你也不一定就能找到解开所有事情的关键,但是如果你找不到,那别的人肯定就更找不到。”他看了看哑巴张,对他笑了笑。
“我和你却是很不同的。”他继续道,手上的烟已经快要烧到屁股了,他却好像还不知道,只愣愣盯着那很小的红色火星。
“我是局外人。”他道,“我是知道很多事情,也能影响很多事情。但是如果我死了,能够接替我的人可以有很多很多。”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你不能死,在走完你该走的路,明白你该明白的事情以前,也不会死。但是我就不一定了,我知道的事情现在虽然要比你多上那么一点,但是也很可能就永远只剩那么一点了。”
“所以如果我是你,那我肯定不会抓住黑瞎子这个人不放。”他最后总结道,右手一沉,终于掐灭了那支已经半明灭的烟。
“我没有抓住你不放。”哑巴张道,眉头皱得很紧。
黑眼镜点点头,“我还蛮喜欢你抓住我不放的。”
那哑巴张就皱眉,黑眼镜嘴巴一咧,凑过去往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他嘴巴里全是一股劣等烟的臭味,那哑巴张就往后缩了缩,拿手背擦了擦脸。
“不过和你待在一起的话,我倒是多了很多的机会,可以看一看这背后事情的真相。”他道,被哑巴张的反应逗得‘咯咯’直笑,“这是我要谢谢你的。”
哑巴张的脸上倒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显出什么很不高兴的样子,只是非常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别过头,望着外面偶尔才闪过的路灯零星的光,满脸木然。
☆、黑眼镜&哑巴张——再次踏上征途
巴乃,瑶寨外。
裘得考这次的队伍似乎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但黑眼镜似乎也隐隐约约地听到过一两句生硬的日本话从里面飘出来。瑶人的小寨依旧处在一种半原始的状态之中,纵然有了电灯和不甚清楚的黑白电视,但是总体而言,他们似乎依旧在以百来年前迁移到此的先族的方式生活。男子矮小而精瘦,女子则高大健硕,面孔皆因为长时间的在外劳作而粗糙起皱,泛着一种很健康的红黑。
黑眼镜蹲在老林外围的一块凸起的小土坡上,望了望已经逐渐亮起零星灯光的寨子,叹了口气。
“这老头带了那么一大群人,居然也敢就这么住到人家的寨子里去。”他道,有点无奈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哑巴张,“这样,我们大概就只能在这里将就着了。”
哑巴张皱着眉望着前面几乎要融进后面的大山里去的山寨,有点心不在焉地朝他点了点头。
黑眼镜一转身从土坡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到哑巴张的边上,拍了拍他的肩。
“从二爷给的资料来看,这老头是个不可不扣的行动派,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一定会有动作。”他道,“那时候,我们肯定要跟着他往山里走。所以,要是你还想要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那我们最好是趁今晚就摸进去。”
那哑巴张沉思片刻,轻轻摇头。
“裘得考是个非常精明,油滑的人。”他道,“照你的说法,连吴老狗都曾经被他骗过,那他肯定是一个心思非常慎密,行事滴水不漏的人。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嗯。”黑眼镜看了他一会儿,很干脆地点了点头,“这是你的事情,你想怎么决定都可以。”
那哑巴张就滞了滞,然后他一扭头,正面对着黑眼镜,微仰着脸,非常认真地看向身侧那个略高的男人。
“这里也有你要找的东西。”他道,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一点来说,我们是一样的。”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再做决定。”
“嗯…”那黑眼镜就笑了,低头看了看腿下暗黄的土,然后一手撑着地,人就往哑巴张那里挪了挪。近得两个人的肩膀靠着肩膀的时候,他手一张,突然将那哑巴张揽到怀里。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他道,身体动了动,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到了哑巴张的身上,“但是我好像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上你了。”
“你看,你这么厉害,又很明显是故事的主角,这要是拍电影,我如果跟着你,那肯定就能发现最后的真相。”
他低声笑了笑,“所以呢,我这个大配角,最好不要发表意见,只要乖乖跟在你后面就好。当你准备做某个决定的时候,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不存在,就考虑只有你一个人在玩大冒险。”
哑巴张大半个身体都被他圈在怀里,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示。这时候突然伸手摸了摸黑眼镜的侧脸。
他的手指虽然修长漂亮,却非常粗糙,指腹的位置,几乎是像磨砂纸一样的触感。黑眼镜难得没有吭声,任由他的手指触摸,从侧脸一直滑到脖颈,甚至是大动脉的位置。
“没有人是配角。”哑巴张道,他的眼睛盯住自己的手指,以及手指下柔软的皮肤,眼瞳中却并没有黑眼镜这个活生生的人驻留。他的声音极轻,几乎要被吹拂过的夜风打散。
“你不是,”他道,“我也不是。”
黑暗中并看不清楚黑眼镜的表情,只听到一声他很轻微的叹息,然后他调动了一下手臂的位置,用一种更加舒服的姿势搂住哑巴张这个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那是黑糊糊的一团。边远山区的月亮,大而圆,月光清冷柔和,却也亮得惊人,好像有一种奇异的自然之力。然而看在黑眼镜的眼里,却只是非常黯淡和模糊,像是格尔木无人区里浑浊的死水。
他伸了伸腿,就着搂住哑巴张的姿势,打了个很大的呵欠。
“睡一会儿。”他含混道,已经率先闭上眼睛。哑巴张一个又对着天兀自出了会儿神,才和他依偎着,合上眼睛。他只打了一个很小的盹儿,期间却一直皱着眉,好像在睡梦中也不能安心。
他们的头上;夜空是一种迷幻的紫,云彩薄而透,像是一层透明的纱,遮掩着天幕。那月光明亮,照亮整片的山。繁星漫天,像是碾得极碎的银屑在闪光……
…………………………………
“我们老板说反正都是要下去的,两位的身手也好,所以不如就请你们一同过去看看。”一个长相非常斯文,穿着很高档的登山装的年轻人对着黑眼镜和哑巴张道,表情看起来非常之真诚,“我们这里有最好的装备,两位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来。”
黑眼镜和哑巴张对看一眼,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行啊,你们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那黑眼镜就道,似笑非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青年就笑了,很主动地伸手替他们提了一包行李,“黑爷和哑爷声名在外,能和你们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他道,说话的方式非常地文雅,简直不像是干他们这行的人会讲的话,而像是什么外资公司的高级白领,“我们老板也是觉得,上次在青海的合作,如果没有两位出手,那我们公司肯定是要损失很多的人力和物力。”
这话不假,但是黑眼镜和哑巴张实际是吴三省手下的事情,到后面也几乎是没有隐瞒地暴露出来,所以他现在这么说,就好像有了那么点儿讽刺的味道。
“那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也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那黑眼镜嘿嘿笑了两声,就道。
那青年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没脸没皮,有点愣了一下,别过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闭上嘴巴。
黑眼镜‘咯咯’笑了两声,也没什么跟踪人家却反被抓包的尴尬,倒好像自己还真是人家高价请来的顾问,挺大摇大摆地跟在青年的身后,朝寨子边上走去。
那裘得考的人已经在寨子边的树林子里整好了队伍,就等着出发。
这裘得考已经老得不行了,脸皮都耷拉下来,整张脸都有点像是块没有揉好的白面,连五官都模糊了。他现在拄着根拐杖,被他的一个手下搀扶着,站在队伍的最末端,正出神地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直到黑眼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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