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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天下逐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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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聂风骑马赶路,火麒麟也多少知道些,它随着包袱抖啊抖的头昏眼花,却不敢冒头,怕被聂风强压着送回天下会。然而它又嘴馋得很,每天趁着聂风睡着,偷溜到客栈的厨房里找吃的。
有一日聂风将饭菜叫到房间来,又因为要补给物品而去了街上,回头看见一桌子残羹冷炙,这才逮住了火麒麟这个小魔星。此时,他已距无双城不远,自然不能送火麒麟返回天下会,只能叹息此行又多了一份担忧。
聂风想到气恼处,忍不住在火麒麟脑袋上狠狠摁几下。却不知怎么叫火麒麟一个错身躲开了,又讨好的舔舔他的手背,做尽了可怜相。
火麒麟舔的是聂风受伤的那只手,甚至有意无意的专舔聂风的伤口,聂风正欲阻止,说着:“小火,我手上撒着药粉呢…”却猛然一收手——他的手上哪里有什么牙印!光滑一如往日!
聂风一怔,就反应过来:这是小火的功效!
22第二十二章
……前情回顾……
火麒麟舔的是聂风受伤的那只手,甚至有意无意的专舔聂风的伤口,聂风正欲阻止,说着:“小火,我手上撒着药粉呢…”却猛然一收手——他的手上哪里有什么牙印!光滑一如往日!
聂风一怔,就反应过来:这是小火的功效!
……正文……
将火麒麟牢牢摁在桌面上,聂风屈起身,与火麒麟无辜的黑眼睛对视,他问:“小火,你是怎么治愈我的伤口的?”
火麒麟歪歪头。
聂风又问:“是唾液么?你的唾液有加速伤口愈合的神效?”
火麒麟眨眨眼。
聂风仍不放弃:“你是不是什么神仙妖怪?是我爹派你来保护我的?”这样的猜测说出口,聂风自己都不由为之失笑。
火麒麟瞪圆水润润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聂风的笑。
聂风伸手去戳它,只见它往前一扑,啊呜一口,将他的手指吮入嘴里,口水啧啧的研磨起来。聂风怎么会让它称心?将手指往后撤,又不停左右摇动,逗得火麒麟尾巴直甩。
这段询问,以意外的轻松结束。
聂风任由火麒麟眯着眼睛蹭他的手背,满心满眼俱是爱怜:哪管小火身上到底怀有怎样的秘密,它这样的单纯无害,不是他一直看在眼里的么?若是连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就注定了多疑猜忌。聂风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啃了几块糕点,火麒麟趴在聂风手背上打起盹来。聂风轻手轻脚将它扒开,放到床上,看它咕噜咕噜的滚几个圈,拼命的拱到柔软的枕头下,才安安分分的打起小呼噜来。
火麒麟睡下了,聂风却推门而出,趁着月色疾奔到无双城城郊的小树林——送往天下会的黑旗令牌记着小树林里的某个探子据点。
聂风颇擅夜视,依仗腿上功夫厉害,练得一手好轻功,在深而暗的树林里一掠而过,快若闪电。很快,聂风找到天下会探子的藏身之处,是一个山洞,里面还燃着火把,却只有遍地死尸。
来迟了一步!聂风懊恼的看着一帮死去的兄弟,抬手拔下插在山壁上的黑旗令。空心的竹杆里塞着无双城的地图。聂风抖开一看,随即贴身收入怀中。
山洞里火把将熄未熄,一地的死尸血迹还未干,杀戮就在不久之前,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一盏茶。聂风心中记下一笔,怕无双城已有人知晓他的到来,再逗留城中恐遭围捕。他连夜回客栈带上小火,重新奔赴深林。
纵然有无双城的地图,还没有摸清城内守备防御情况,聂风不欲打无准备之仗。他每天白日在无双城周围奔走,企图寻找天下会存活的探子们;晚上则在城主府周围活动,看火把,听脚步,判断城主府的守卫状况和武功深浅。
一连几日,聂风仍旧一无所获,却颇有些吃不消了。
是日,聂风在深林里穿行。怀里的火麒麟忽然探出半个头,扒拉着他的衣襟讨食吃。聂风待它一向纵容,笑骂一句“贪吃鬼”,顺便找个绒草遍布的树根坐下。
聂风靠在粗壮的树桩上,取了个麦饼出来,一点一点掰碎在手心。火麒麟也不需喊,见聂风细细掰着,它就凑过去伸着粗烫的舌头吧嗒吧嗒的舔食。
被火麒麟一舔,聂风只觉得手心痒痒,他往后一靠,抖得一手麦饼碎屑落满火麒麟的脑袋。火麒麟忙摇头摆尾把碎屑从身上甩掉,又巴着巴着用无辜的小眼神向聂风索食。
火麒麟的各项讨好上聂风颇为受用,他正准备继续给火麒麟掰麦饼,手上的动作突的一顿——只听远处有草木窸窣的声音传来,聂风双眸逐渐深沉。
来人显然不够谨慎,甚至踩中树枝。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森林里颇为明显。聂风想着,或许来人会害怕暴露行迹,更早更快向他下手。他心里的警惕又重了一分,却佯装浑然不知。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枝,放在手里一晃一晃。
近了,近了,聂风冷冷一眼瞥去,手里的树枝正欲射出,却见那躲在树旁的白衣女子赫然是与他在这无双城中有过两面之晤的明月。彼时,明月手里举着弓箭,目标直指他来!
聂风神色未动,直欲射出的树枝却往回一收。
明月不知道聂风已经发现了她,自信满满的挽起弓箭,要以凤舞箭夺取聂风的性命。明月心里知道,雄霸的三个徒弟个个了得,聂风必定不可小觑,她必须一击得手,否则后患无穷。
为求精准,明月的全副身心都在箭头上,却忽略了身后逐步逼近的黑熊。反而是与她相对的聂风,先一步看见那头黑熊朝明月探出的利爪。
千钧一刻,不容聂风犹豫,他手里的树枝已经随着心意掷出,目标正中明月身后的黑熊。与此同时,明月的箭也射中了聂风。
聂风闷哼,黑熊哀嚎。
明月回头一看,复又怔怔的望向聂风,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她的眼里有太多的疑惑不解,还有不少的担忧惊悸。
聂风身中凤舞箭已经难以维持清醒,他看着步步逼近的明月,吃力的将火麒麟捂好,才虚咳一声道:“你这一箭未必能夺我性命,我却不能忍看黑熊夺走你的性命,否则不是害了无双城中那许多行乞者?”
聂风说着,还要勉强去笑,忽然身子一歪,就那么直挺挺倒了下去。纵然他昏死过去,还不忘揪紧衣襟,想要隐匿火麒麟的身形。然而,失去了力道的手根本拦不住火麒麟,鹿角一顶,聂风的手就滑落在地。
火麒麟顺势从聂风怀里窜出,才落地就变化为成年麒麟的体型。不同于袖珍的幼态,成年麒麟的一只龙头硕大无朋,一双鹿角威赫无比,仅是一声吼叫,已震透山林!
“啊——”明月突然直面火麒麟的威压,不由煞白着脸后退一步。她这无意识的退开,倒给火麒麟让出了路。不等明月反应,火麒麟双膝一屈,将聂风往背上一顶,疾奔而去。
火麒麟乃神兽祥瑞,与生俱来的威慑吓得树林之中飞禽走兽四下逃离。被火麒麟辟开的绒草全部烧成灰烬,离得近的树木也受到火麒麟周身高热的影响,噗噗的着起火来,烧红了半边天空。
明月傻傻的看着火麒麟过处无比骇人的场面,良久才回过神来,追着喊了几声:“聂风!聂风!”忽有一名蓝衣青年将她的手腕扼住,眼带煞气的喝问:“聂风怎么了!”
明月认得他,是城主新认的义子断浪。明月一向将他归为独孤鸣那种纨绔子弟,此时却颇受他震慑,呆了片刻才道:“聂风被一个浑身冒火的怪物带走了!”
断浪眼里的担忧瞬间闪逝,他瞥一眼明月手里的凤舞箭,冷冷的威胁道:“最好聂风没有事,他若有个好歹,我杀尽无双城也要你偿命!”言罢,纵身跃起,朝火麒麟过处追去。
是时,聂风躺在一个山洞里,一个并不阴冷也不潮湿的山洞里。想当然尔,有火麒麟盘踞,山壁上的苔藓都蒸出了热气,又怎么会让人觉得寒冷,说是热烫才差不多。
聂风躺着,火麒麟就蹲在旁边守候。
火麒麟一直呆在凌云窟中,懵懵懂懂不知世事,是聂风向它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管是出于聂风对他好,或者是他喜欢聂风,火麒麟不会眼睁睁看着聂风死去。
然而,火麒麟能够化为原形将聂风带离明月身边,却不懂怎么治疗聂风的伤。它难过的看着昏迷的聂风,呜呜咽咽的用角去拱聂风的身体,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将聂风唤醒。
聂风是在昏迷而非酣睡,他不会像往日一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笑呵呵的来戳它的头,骂一句“小火你别闹。”得不到回应的火麒麟只觉得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从未有过的失落将它单纯的脑袋占满。
火麒麟趴在聂风身侧,两掌垫在头下,它忽然惊起,竟作势往聂风身上一扑,撕拉一声扯碎了聂风的上衣。聂风胸前还插着箭枝,箭尖深深的扎在肉里,有汩汩的血从伤口旁涌出。
火麒麟像前一日舔舐聂风受伤的手指那般,将粗糙的舌头探出来,一点一点的舔在聂风的伤口处,细致得像品尝美味珍馐。
那支箭让火麒麟碍手碍脚,它有尝试过用嘴巴叼住箭羽把箭|拔|出|来,然而每次它一使力,聂风就会闷闷的呻|吟。火麒麟围着箭身在聂风周围兜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只因为它的舌头不够灵巧,不能避开凤舞箭去舔伤口的另一侧。
不知绕了多少圈后,聂风的血止住了。
然而,止血不代表苏醒。
看着聂风双目紧闭,火麒麟急得呜呜直叫,不住拿巨大的兽头在聂风身前拱动。它一向不知轻重,撞到了箭上还不自知,害得聂风咬着牙根叫痛。
火麒麟头一次觉得它威风凛凛的原形是一种笨拙的姿态。这样的它无法将聂风捧在掌心里,无法将聂风塞在皮毛里,无法为聂风掰细碎的糕点。因为它身量大,所以难免粗笨,做不来精细的活儿。
如果…如果它和聂风一样,有着直立行走的能力,和一双灵活的手,能够口吐人言,在聂风喊它的时候,学着他的温柔予以回应…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火麒麟心里仿佛有一把火烧得正旺,将它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求燃烧殆尽,化作深入骨髓的疼痛。咔嚓咔嚓,依稀之间,火麒麟听见骨头间发出脆响,然后延伸到鳞甲,又痒又痛,叫它几欲死去。
火麒麟疼得在地上打滚,忽然扬起兽头,静静的不再动作。
在红光映照的山洞里,壁上映着一道黑黢黢的兽影,它逐渐的缩小体形,又像抽条一般的拔高扯瘦,在高低不断的呜咽嘶叫里变成了人类的身形。
火麒麟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猛地扑到聂风,将侧脸贴在聂风的脸颊细细磨蹭,从喉头里挤出干涩的叫唤声:“风…风风。”从今以后,将由它赋予聂风,加倍的喜欢。
23第二十三章
……前情回顾……
火麒麟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猛地扑到聂风身上,将侧脸贴在聂风的脸颊细细磨蹭,从喉头里挤出干涩的叫唤声:“风…风风。”从今以后,将由它赋予聂风,加倍的喜欢。
……正文……
聂风昏迷着,一直未醒。束手无策的火麒麟最初还四处摸摸舔舔,却很快就没心没肺的逗弄起聂风来——
火麒麟有意避开聂风的箭伤,将他搂在怀里,学着聂风戳它的样子,僵着一张脸猛戳聂风的额头。戳得聂风额头都起红印子了,它又伸手去揉,再趴着吹吹。
紧跟着,火麒麟握住聂风垂在腿侧的手,笨拙的将聂风一根根手指屈起又伸直,伸直又屈起,像聂风玩弄它的兽掌一般,反复揉搓。
更甚至,火麒麟心血来潮从聂风的包袱里掏出剩下的麦饼,掰碎了塞在聂风的嘴唇缝隙中。聂风的嘴被它撬开一点,塞了一些进去,还有更多的塞不进去,都沾在聂风的嘴角。火麒麟一时起意,伏下|身,伸舌将聂风嘴边的饼屑舔干净。
火麒麟围着聂风团团转,使出了百般花样。仿佛要握住这一时半刻,将聂风倾注在它身上的东西悉数还回去。却还不够,还要给聂风更多!
嬉戏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火麒麟的眼睛渐渐眯成了线,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啄着聂风的头,猛地磕下去,就呼噜呼噜的爬不起来了。竟是困顿的睡了过去。
前几年的时候,火麒麟受了些伤,尚未养好。遇见聂风之后,它一直保持幼态,这样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比之成年的体型要轻松许多。而毫无疑问,人形是最吃力的一阵。火麒麟一向精力充沛,这才一盏茶,就撑不下去了。
火麒麟维持着人形,与聂风抵着脑袋相依而眠,两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蜿蜒了一地,因着未褪的红光,既是妖娆,又是喜庆。
…
火麒麟再度苏醒,是因为一串脚步声。
彼时,山洞里的火焰已经随着火麒麟力量的收敛湮灭于无,黑黢黢的山洞里仿佛从未有过亮光,只有微烫的山壁和烧灼的青苔彰示着火麒麟这个司火神兽的存在。
那是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不厚重,不虚浮,可见其人武艺颇高。只是,不惯夜视的双眼似乎给那人带来极大的不便,他在黑暗的山洞里摸索着,难免失足,磕磕碰碰里制造了不少杂音。
火麒麟得天地的恩泽雨露,应自然之道而生,对于万物的状态其实尤其敏感,它老远就听见了那阵足音,并竖起耳朵保持高度的警惕。
渐渐近了,一双脚在距离聂风不远不近的地方停驻,随后有一支火折子亮着微弱的光芒,移过来一些,又一些,打在聂风苍白的面上。
“聂风!”是断浪。
断浪急切的喊着聂风的名字,差点抖落了手中的火折子。或许是聂风的脸色过分黯淡,让他心里担忧愈盛。他不去想明月所说的浑身冒火的怪物是否在窥伺着,一心扑向聂风,想看他的脸色恢复以往的红润健康。
断浪一动,火麒麟变像是被侵犯了领地一般,竖起浑身毛发。它鼓着眼睛,嘴里发出带着敌意的呜噜呜噜声,扑上去要阻拦断浪的靠近。
随心一跃而起,火麒麟才赫然发现自己变回了幼态。还不容它失落,断浪毫不留情的一手拨来,趁火麒麟不备,将它拨在岩壁上狠狠一撞。
断浪就着火折子细细端看聂风的脸色。聂风被火麒麟以唾液止住鲜血的时候,已微微有些失血过多的症状。此时的聂风静静的躺在阴暗的山洞里,煞白着一张脸,眉间皱得死紧,嘴唇却抿着,不肯泻出一丝痛吟。
凤舞箭的了得,断浪在孤独一方手下略有耳闻——那凤舞箭的刁钻之处,在于箭尖上毫不起眼的牛毛小针。一旦凤舞箭入体,针随血液循环而入,渐渐扎根各脉之中。若是运功催使逼针,只会加快血流速度,叫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忌惮这凤舞箭,断浪不敢胡乱给聂风输送内力。然而,箭尖入体,小针已流转全身,箭支本身倒是没什么危害。拔掉箭支还能防止逐渐趋合的伤口再度崩裂,流血不止。
断浪心乱如麻,表面上则愈发平静。他推推聂风,低声叫道:“聂风,聂风,”火麒麟正从山壁旁咕噜咕噜的滚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断浪推聂风的那只手,又咻一声扑上前去。
断浪略有所查,手肘一反,一把抓住火麒麟,扣住它的下颌不让它张口乱咬,不耐烦的皱眉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也不知道明月说的全身冒火的怪物在哪里。”
火麒麟自然不会屈于断浪的手段,它扑腾着抓咬断浪,断浪就恼羞成怒的握住它死劲揉捏。一人一兽争强斗狠,不料聂风竟忽然醒了过来,他低低的唔一声,眼前还有些迷离,陡见断浪将火麒麟掐在手里,满脸凶恶的模样。不由疾喝道:“断浪,快放开小火!”
断浪见聂风醒来,先是一喜,又瞅了火麒麟一眼,握着它一松一紧的捏着,问聂风:“小火?说的是这东西?”但见聂风奋力要爬起来的样子,再想想聂风的一番作为是怜惜所谓的“小火”,又是一阵无名火起。
断浪捏着火麒麟的手无意识加重了力道,火麒麟却是一身铜皮铁骨不知疼痛。倒是一听见聂风的叫唤,它就火急火燎的朝着聂风扑腾。
火麒麟扑腾得起劲,断浪还不肯撒手。它趁着断浪将它举高,评头论足的看着,猛地用鹿角去顶断浪的眼睛,趁断浪吃痛撒手,唰一下窜回聂风身边。
聂风将火麒麟捧在手心,看它滚来滚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微带愠怒道:“断浪,你怎么和小火较真?它这么个小东西,痛了都不知道叫。”
火麒麟闻言,学着之前还山洞里听见的一阵古怪的叫声,“吱吱”的叫起来,又将聂风逗得乐不可支,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些神采。
断浪见聂风一开口就对他横加指责,又与火麒麟逗笑不理会他,不由气急。断浪本来没什么好话出口,正欲发作,忽然思及聂风对待他的时候平淡而毫无感情的态度,心里不由一紧,抿抿嘴唇,佯作平和道:“聂风,你对待许久未见的朋友,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聂风将掌心的火麒麟左右揉弄中,在黑暗里,断浪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明显辨得出他口气里的漠然。聂风说:“并非朋友。从你叛离天下会,我们就是敌手!”
聂风从来是温厚大度的,这样一番作态,倒让断浪心湖动荡不安。“如果我没有叛离天下会呢——”断浪抓住一点,忙不迭的问。聂风闻言,不由一笑:“你没有背叛天下会,也不过是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罢了。”
断浪皱眉:“这话怎么说?”
“即是说,自从你在凌云窟不告而别,我就再不稀罕你了。”聂风说着,低低的咳嗽几声。他将火麒麟往怀里一捂,很温暖,暖透四肢。
断浪听聂风这么一说,不由恨声道:“什么不告而别,我是另有隐情!我好不容易得到雄帮主的赏识,你还轻视我!说白了你就是不想我出头!”
聂风叹息一声:“断浪,你如何不知道我的性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纵然断浪只是随口胡说,也加深了聂风对断浪的失望。
“不是这样么?”断浪又逼近一步,不顾火麒麟虚张声势的呜噜呜噜声,大力挥动手臂道:“我受够了被万人糟践的日子,好不容易顺着雄霸的心思,能够干成一件大事,这难道不值得你为我高兴么!”
聂风闻言,皱紧眉头:“断浪!你有你的骄傲,你的抱负,我知道。可是,你要我为你高兴的时候,可曾想过乐山地域四处寻你的聂风?他是真的以为你遭遇危险,彻夜不眠的找你!我却再也不会这样了…”
聂风说到最后一句,尾音已带上点点倦怠。断浪心里忽的一慌,忙道:“聂风,雄霸要我秘密行事,我怎么能随便透露给你…”
聂风疲倦的阖上眼,喃喃道:“霜师兄可以知道,我却不能知道…断浪,你走吧,来日天下会再见,我会恭恭敬敬叫你一声断堂主。”
聂风说出这样一番绝情话,断浪顿时又急又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气急败坏的走上前要兴师问罪,见聂风气若游丝,又忍不住退后,道:“我去找明月来救你,这些杂事可以容后再说。
不等聂风再说什么,断浪片刻不停的奔出洞口。
山洞之中,聂风捏捏火麒麟鼓鼓囊囊的脸颊,轻声道:“我以为他背弃了我,原来他竟没有自觉么?”火麒麟伸着爪子扒拉聂风的手腕,瞪大的水润双眸仿佛在说着:聂风,我决不会背弃你。
24第二十四章
……前情回顾……
不等聂风再说什么,断浪片刻不停的奔出洞口。
山洞之中,聂风捏捏火麒麟鼓鼓囊囊的脸颊,轻声道:“我以为他背弃了我,原来他竟没有自觉么?”火麒麟伸着爪子扒拉聂风的手腕,瞪大的水润双眸仿佛在说着:聂风,我决不会背弃你。
……正文……
断浪寻来的时候,聂风强撑着清醒,很快就精力不支,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许久,聂风仿佛入梦。
梦中,一忽儿是火麒麟的低鸣声,一忽儿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如果聂风在凤舞箭下还能保持头脑清晰,他就会知道,这不是梦。断浪和明月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低声争辩,火麒麟则不断发出带着敌意的呜噜呜噜的叫声。
断浪是从明家的宅子里将明月揪出来的,他不顾明月的挣扎反抗,不容拒绝的将明月带到聂风藏身的山洞,只抛下两个字:“救他!”他瞪着明月,命令的口吻带着风雨欲来的暴虐。
明月为他所慑,先是一个瑟缩,才反唇道:“我为什么救他?”
断浪眼睛一眯,道:“救他和杀你,选一个。”
明月不为所动:“我不救他,你就不敢杀我,杀了我,他必死无疑!”明月说得果决,话毕,忽的嫣然一笑:“不过,我可以救他,为我自己救他。我看上了他,聂风。”
明月不理会断浪满含杀意的眼神,伸手在聂风脸上一拂,轻而快的动作,赶在火麒麟咬她手指之前收回手来。山壁上插着火把,火光照耀着聂风的脸颊,明月望着他,眼里荡漾着柔情:“这样的温柔良善,只有聂风…”
明月想,她将永世不忘,聂风杀死黑熊时舒缓安然的笑容。他说:“你这一箭未必能夺我性命,我却不能忍看黑熊夺走你的性命,否则不是害了无双城中那许多行乞者?”
断浪双手抱胸,看着明月痴痴的笑容,不禁觉得碍眼,冷哼一声不够,又讥讽道:“你别忘了,今天独孤一方去你明家求亲,明家姥姥已经代替你应承了婚事。”
明月双眸中的柔意瞬间褪尽,冷冷仿佛冰刃向断浪射来,她说:“这桩婚事,我一定不会答应。守卫无双城是我的职责,但是我决不为它抛弃我的幸福!”
断浪嗤鼻:“纵然你幸福的代价是无双城的陨落…”
明月毫不犹豫:“我会杀死聂风,与无双城共存亡!”
断浪一怔,见明月面露狠色,不由一痴,才道:“你舍得杀了他,只能证明你爱得不够深…”
不过是断浪一句低语轻喃,明月不置可否,火麒麟似懂非懂,聂风尚在迷梦之中。很快,那轻而淡的惆怅随风消逝,直到有一天,聂风的手上沾满断浪的鲜血,他才读懂。
明月有意救聂风,就回了趟明家,取来千年磁石。
一来一返,断浪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明月将手中磁石一抛,又轻松接住,撇嘴道:“他就不怕我通风报信,叫人来抓走聂风?”
说罢,明月一撩裙角,在聂风身前跪坐。火麒麟鼓着眼睛瞪她,不让她近聂风的身。明月眼珠一转,将带来给聂风包扎伤口的那卷绷带撕下一截,把火麒麟四肢绑住,丢得老远,任它来回蹦跶。
少了火麒麟的妨碍,明月将聂风本来就火麒麟撕得稀巴烂的衣服轻轻拨开,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箭伤。她一边将千年磁石靠近聂风的伤口吸出牛毛小针,一边碎碎道:“那个冒火的怪物真是稀奇,将你拖到这样生冷僻静的地方,却只是撕破你的衣服,而不是将你整个儿吞掉。”说着,明月低低的笑起来,一双妙目却写满了庆幸。
将千年磁石贴在聂风的伤口运了三周,明月收回磁石,以手帕包裹,放入怀中。又从衣袖中取出伤药,一手抵着瓶口,轻轻的抖落药粉,将伤处匀称的铺满。
收起药瓶,明月扯开一卷纱布,正探过手去帮聂风包扎,忽然一只手伸出,握住她的手腕。一惊之下,明月顺着那只手看过去,聂风双眼睁着,警惕的看着她。
明月抿唇,将手里的纱布微微一扬:“放开我的手,我在给你治伤。”她不曾挣扎,澹然的态度叫聂风疑惑,直白的问:“你到底是谁,有什么意图,为什么杀我?”
明月轻笑道:“你这么多问题,我回答起来颇费唇舌,先等我将你的伤口包好,再给你解答,怎么样?”说是征询意见,明月却趁着聂风手劲一松,挽起纱布来。
聂风配合明月的动作坐起身,明月麻利的给他绕了几圈纱布,说道:“我叫明月,杀你是为了保护无双城,救你是为了…还你救我的恩情。”
聂风似乎信了,又问:“你和无双城有什么渊源么?”
明月正为他披上外衫,手上动作一顿,才道:“当年的独孤老爷和明家先祖曾经有过一段情,他们分别拥有无双阴剑和阳剑,由于彼此情深意浓,所以一起创出了倾城之恋剑法,并且共同创立无双城。”
明月说到此处,忽然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背对着聂风道:“后来,明家先祖得知独孤老爷早有妻室,而且独孤夫人发现了丈夫另结新欢之后悲痛欲绝,竟趁独孤老爷外出,毒死了全家的人,然后自尽。”
聂风讶于独孤夫人的狠绝,尚不能回神,却听明月隐隐难过的说道:“所以明家先祖以为自己欠下独孤家十几条人命,决定带着无双阴剑离开独孤老爷,并立下重誓——明家的后台要生生世世捍卫无双城,还独孤夫人的命。”
明月叙述着,仿佛是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聂风却知道,处在这样的誓言之下,明月是多么可怜可悲。他皱眉,迟疑着说道:“明家先祖是个性情中人,然而,以这样的誓言约束子孙后代,她定然没有想到,无双城会荒凉腐败到如今的田地。”
聂风的感慨引起明月的共鸣,她正欲说些什么,忽听一阵冷哼,轻蔑道:“无稽之谈!”明月悚然一惊,朝洞口的方向望去,明家姥姥稳如松一般的站着,眼底流泻着丝丝杀气。
“姥姥!”明月失声叫道,不自然的后退一步。姥姥瞪她,一步一步逼近,道:“明月,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明家的祖训是世代为无双城奉献,你却执意不肯嫁给独孤少主,甚至还和这个雄霸的三徒弟纠缠不清!”
明月慌忙的摇头,连连后退道:“不不,姥姥,明月有为无双城放弃生命的决心,但是绝不能嫁给独孤明鸣那个废物,姥姥忍心看明月的一辈子毁在独孤鸣身上?”
明家姥姥不为所动,甚至眼神愈发冷厉,喝道:“好啊!明月,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你不愿意一辈子毁在独孤鸣身上,却愿意为了一个聂风毁了我无双城?!”
明月看出姥姥眼里的杀意,连忙摊开双臂挡在聂风身前,不住含泪摇头,却被姥姥一手拨开:“你给我让开!”她袖风一扫,明月踉跄几步,聂风来不及抵抗,已被一掌击在胸口,狠狠撞上石壁,再吃痛的滑落在枯草之中。
火麒麟还在往聂风的方向挪动着,看着明家姥姥对聂风下死手,它的眼里闪过一阵阵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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