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魔法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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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静谧，乔戈和奥德里奇都将视线投向艾勒，再看看桌上摆着的册子，心里都有了一个猜测。艾勒将他们聚集到这里，显然不是征询他们的意见，而是想让他们配合自己的做法。

艾勒·辛瑟奇的视线扫过两人，接着说道：“我的看法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们不能再放任她发展下去，应当趁早铲除了这个后患！”
“你想怎么做？”奥德里奇问道。
艾勒笑了一下，说道：“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首先必须弄清蕾露那些大师级魔法师的来路！三年前我们之所以会失败，就是没有料到他们会有那么多战斗力，包括那几名大师级的魔法师。不是我们的预估出了错，而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沦陷于卡歌家族的丫头——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丫头，居然能培养出那么多强力的魔法师！”

“梅格·古恩。”乔戈突然开口说道，“在库犸高地她成功脱逃，不久前有消息表明她现在身处夜歌城中，她的研究成功了？”乔戈眉头皱起，在额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或许吧，不过她那些年带着那群漏网之鱼东躲西藏，这样的条件下想研究出点什么来，我认为可能性较小。”艾勒眸光一凛，说道，“我还有一个猜测。”

迎着乔戈和奥德里奇的视线，艾勒的嘴里吐出了三个字：“宝石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变了脸色。
在多亚大陆，宝石人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在场的三人显然位列于这些“少数人”之中。

宝石人具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他们可以将普通石块变成灵魂石，还是成色极好的大灵魂石。这并不是他们最为人所看重的本领，有人猜测说他们掌握着改良魔法师血统的秘技。
一个人身为魔法师所能达到的高度，可以说从出生之日起就已经被限定了，如果没有优秀的魔法师血统，再多的努力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也有许多魔法师因此停留在大师级的门前，无法再有任何进步。因而尽管只是猜测，它也十分诱人。

“蕾露掌握着宝石人的秘技，所以才能培养出那么多大师级别的魔法师，而且他们的人数还在增加。”说到这里，艾勒的眼神变得有点阴沉，“如果有朝一日她具备了可以将我们一举歼灭的势力，你们觉得她会怎么做？”

“可是研究后的结果是宝石人不具备这种秘技。”奥德里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更喜欢用事实说话，而不是只凭着猜测下断言。

艾勒闻言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对他的话很不赞同。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乔戈接口说道，“相反的，我认为这个可能性还很大，毕竟关系到魔法师血统，除此以外很难解释蕾露那边的情况，即便是梅格·古恩的研究真的取得了一些成果，也很难做到这种地步。”

艾勒这才笑着点头，他说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蕾露把这个秘密交出来！”
“你想怎么做？”乔戈问道。
艾勒的食指在那本册子上点了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她这次袭击失落之地，虽然救回他们一部分的旧部，但还有一批人在我们的管制之下。虽然他们对圣殿的归顺可以视作对诺比维缇的背叛，但别忘了，这中间还有很大一批人至今对圣殿仍然带着敌意。而梅格古恩带领的那批人之中也有不少曾经受过他们的庇护。诺比维缇自诩不会抛弃追随者，我倒要看看蕾露会怎么做！”

艾勒是想用手上掌握着的人来威胁蕾露了，来交换她手中可能掌握的秘密。至于罪名，这都是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目前为止，艾勒的目的已经很明晰了。他将乔戈和奥德里奇聚集到这里，无非就是想取得他们的支持，让事情顺利地进行。他的目的已经传达完毕，接下来是另外两人表明立场的时候了。

乔戈扬起头，神色严肃地看向艾勒。
“虽然事情可能关乎蕾露手上所掌握的秘密，但很遗憾我无法同意这样的做法。想必在座的都听说过，当年我的弟弟安德曾经在家族之中大闹了一场，以此抗议家族在诺比维缇事件上所采取的立场，也因此被人不少人嘲笑，说他这样的废材居然还想左右大局。”
乔戈露出一丝笑意，“但其实我和他的意见相同，只不过做法和他的不一样罢了。所以很抱歉，我不会同意你的这项举措。”

“你的意见呢？奥德里奇。”艾勒问道。
奥德里奇面露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需要征求几位兄弟的意见，在我们家，没有人能独自说了算。”他向艾勒行了一个道别礼，说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这件事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好的，我相信你们会做出明智的抉择。”艾勒向奥德里奇回礼说道。
乔戈的唇角翘了翘，“事情都说完了，那么我也回去了。”说完他很干脆地走人了，想必艾勒也是不乐意跟他道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两位城主（一）
借助伪装药水和假的身份晶卡的帮助，蓝斯顺利回到了夜歌城。夜歌城的白天相较黑夜来说较短，这座城也因此得名。蓝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蕾露，他来到了蕾露所在的宫殿，这里也是她处理各项大小事务的地方。
不过蓝斯没能见到蕾露，守卫言简意赅地甩给了他两个字“不见”，而后小心翼翼地补充说这是蕾露的原话。

蓝斯无奈，他猜到自己这次回来蕾露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应该说哪次蓝斯偷溜出去她都没给他好脸色过。
蓝斯深知她的气没那么容易消，正打算离开回自己的住处，迎面看见了蕾露的儿子——他的小表弟气呼呼地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蓝斯笑着上前问道，他这个小表弟就跟蓝斯当年在兰学院时差不多年纪。
“母亲骂你了？”少年看向蓝斯，眼里带着一丝同情。
蓝斯摇了摇头，“她不肯见我。”
“哼！”少年不爽地说道，“我刚刚被她骂了一通，就因为我去见了父亲。”

他的父亲是蕾露曾经的丈夫，卡歌家族的原族长，当然现在卡歌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位族长已经成了一名普通的魔法师。如今居住在宫殿的一角，身份尴尬，在外的名声很差，他们都说他是卡歌家族的叛徒。

当年蕾露身陷卡歌家族之时，暗地里联络诺比维缇的旧部，这件事被她的丈夫得知了，却一直替她隐瞒着家族中的老爷子，有时甚至还会为她做一些善后的工作。

本来这表面上的和谐或许可以继续维持下去，但是蕾露发现自己怀孕了。被迫嫁入卡歌家族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她之所以一直忍耐着也只是在寻找着时机，而现在居然怀上了孩子，一想到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一半卡歌的血，蕾露就无法忍受，她决定打掉这个孩子。

这件事没能顺利进行，她的丈夫得知了这件事后，以替蕾露继续隐藏秘密为条件，让她生下这个孩子。这样的威胁不足以让蕾露改变主意，她冷笑着拒绝了他。但最终蕾露还是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因为她曾经的丈夫——卡歌的最后一任族长承诺会协助她，放纵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蓝斯伸手摸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别为这点事生你母亲的气。”他说道。
“你难道不生气？”少年有些不相信地看向蓝斯。
蓝斯微微摇了摇头，“她虽然不赞同你去见你的父亲，但是毕竟没有阻止你，不然你哪能随意见到他？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少年有一瞬微微的愣神，而后撇开了脸没有说话。

“就算她没有采取雷霆手段限制你们的行为，你们还是应该自觉地悠着点儿。”一个严肃的女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语气里带着管教的意味。
蓝斯两人都回过了头，只见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人正站在他们身后，显然是刚刚从蕾露那里出来。

“古恩夫人。”
蓝斯没有对她的态度表示不满，反而表现得很是恭敬，而他的那位小表弟就没这么客气了，直接扭开了脸去。

这位古恩夫人是诺比维缇家族的老人，当初蓝斯和蕾露第一次相遇之时，她就是得到了圣殿要对他们进行围剿的消息，而前去营救古恩夫人和她所带领的团体。
古恩等人的行动很谨慎，但是他们被复仇者拖累了。
复仇者们是从他们之中脱离出来的平民魔法师，他们厌倦了毫无希望的等待，将自己的仇恨无限放大，开始向所有的贵族实施复仇计划。因为他们的高调行动，让圣殿变得很警觉，同时顺藤摸瓜发现了古恩一群人的藏身之处。

“蓝斯，你身为诺比维缇家族的人，还是一位大师级魔法师，却对自己的行为毫无自觉。多次偷偷离开去见山脉外面的人，这么做你就没有丝毫的愧疚吗？这回失落之地的行动很成功，带出的人中还有我的亲族，我对此很是感激，但是依旧无法苟同你的做法。长此以往，便是其他人也会有意见的。”

“夫人和我姑姑谈了些什么？”蓝斯无视了古恩夫人的指责，避开了她挑起的话题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
古恩夫人看了他一眼，终归是知道轻重的，没有揪着蓝斯不放。
“是关于开展贸易的事，我想要敦促蕾露与山脉外面的人重新建立贸易关系。”
“开展贸易？”蓝斯有些意外，没想到古恩夫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古恩一掀眼皮子，问道：“很奇怪吗？因为贸易的中断，我们得不到足够的研究材料，受到了严重的阻碍。不仅仅如此，贸易的中断还为其他人带来了这个那个的问题，毕竟多亚大陆是连成一片的。”
蓝斯笑了笑，说道：“在这件事上，我和您持有相同的想法……”

蓝斯就开展贸易的事和梅格·古恩做了一番交谈，最后在没有见到蕾露的情况下回了自己的住所。
蓝斯没有住在宫殿里，他另外给自己找了一间房子，请了一个管家。住起来还算舒适，只不过蓝斯三天两头的不在家。

管家见他回来，连忙为他沏上了一壶热茶。蓝斯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他看了一眼管家端上的茶水和所用的器具，微微愣了一下，“瓷器？”
尽职的管家连连点头，“我从拍卖行里买回来的，数量不多，抢的人却有不少，不过我是走的后门拿到的。”管家朝蓝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都是托这位主人的福别人才会给他这个面子。

蓝斯无奈地笑了一下，“在贸易关闭的现在这些东西的确很少见，偏偏又那么受欢迎。”
“可不是嘛。”管家感同身受地说道，“现在有大把大把的富商空有数不完的金币，却愣是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这样，普通人的生活也变得不好过了。”他说到后来居然发起了感慨。
蓝斯摇了摇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贸易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互通有无，现在突然中断了，无论对山脉内外的人来说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蓝斯在外面时也听说了不少的事情，比如在塞威格尔山脉，制作优质治疗药剂的主要材料鹰羽就是大量出产自夜歌城一带，自从贸易关闭之后，外面的鹰羽得不到供应，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药效不佳价格还昂贵的治疗药剂。

类似的事情出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尤其对普通人的影响更是非常巨大，也因此催生了大量的地下交易。另外，还有大量民众因为要塞的关闭而与自己的亲人分开，难以见面，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蓝斯来到书架边上，拿出了一份多亚大陆的地图，视线停留在塞威格尔山脉附近的区域。他思索良久，最后从抽屉中取出了纸笔，开始给雷哲写信。
“我已平安回到夜歌城，今天突然有了一个构想，如果能够成功实施的话……”

第二天，蓝斯带着多亚大陆的地图去拜访了梅格·古恩，接着又先后去了几位大师级魔法师的家中。
第三天，蓝斯的亲笔信被送到了各大富有影响力的商人手中。这些商人收到信件之后，立刻采取了行动，用他们的话说，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那位顶着呢。在普通民众之间迅速展开了一项请愿活动，人们纷纷在一份请愿书上签字表达自己的意愿。

一个星期之后，蕾露的桌头摆上了一本厚厚的请愿书。她看着这份蓝斯弄出来的东西，忍不住笑了出来。
蓝斯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拒绝接见他，结果他就绕着弯儿用各种法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先是不时地有人上门拜访，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然后又是这份联名请愿的资料。
蕾露随手拨拉了几下，而后命人去喊了蓝斯过来。

蓝斯早就在等着了，他连准备都不需要做，就直接跟着卫兵来到了蕾露的宫殿。
蕾露正在翻着那一大本签名册子，只是抬头看了蓝斯一眼，说道：“我们和他们的立场另说，开展贸易的事情既然这么重要，那么……就交给你去做吧，想必山脉那边的顽固比我们这边要多得多。机会已经给你了，如果办不到的话，那也怪不着我了。”
“谢谢您。”蓝斯笑着说道。
“就这样吧。”蕾露似乎没有继续说话的心情。

在蓝斯走后，一名侍女向蕾露献上了一个盒子。蕾露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侍女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蕾露心下了然，准是蓝斯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拿来讨她欢心的。她接过了盒子，那名侍女则松了一口气。

蓝斯从蕾露那里回去之后，立刻给雷哲写了一封长信，将他这边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他放下笔，将信纸卷成一卷塞进了桌上的传信竹筒之中。
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雷哲那边的进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两位城主（二）
炙风城兰学院。

雷哲站在伽涅居住的小楼门前，时隔十年，这座房子却和从前一般无二，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内空荡荡的，看样子伽涅似乎还没有回来。里面正在做事的仆人听到动静，匆匆走了出来查看，发现是雷哲后向他行了一个礼。
雷哲微点了下头，示意那名仆人忙他的事情去，自己则来到了蓝斯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前，用手推了推，门是锁着的。如今这里已经住进了别人，包括他从前的那个房间也是一样。

雷哲的视线停留在紧闭的门上，回到了记忆中十几岁的时候。那会儿他们在这所学院里学习魔法，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这却成了求不来的奢侈。
雷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到了客厅。那位仆人始终不放心他，前来问他要不要喝茶，雷哲摇了摇头，跟他要了一杯水。
他靠在客厅舒适的椅背上，微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很久没回来了，这里有着回忆里的味道，会牵动起雷哲心中的那根弦。

雷哲是被伽涅叫醒的，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这在他已经是很少见的事情，他朝自己的叔叔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伽涅的生活和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时光柔和了他的锐利，如今的他依旧寡言少语，却让人感觉少了一些棱角。雷哲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的这位叔叔，他顶住了家族的压力，坚持留在学院，现在族中已经没人会再拿这事来烦他了。

如今的伽涅也已经不复年轻了，时光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只是他至今还是没有成婚。
当初蕾露高调出场，向世人宣布恢复自己的姓氏，受到这个消息冲击最多的人应该就是伽涅了。原以为已经过世的未婚妻却嫁给了他人，还站在了与他们敌对的立场上。在这件事之后，伽涅罕见地向学院长请了一个长长的假期，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很多人曾经劝伽涅结婚，但是他只是摇头。雷哲隐约觉得，伽涅的爱情怕是早已经燃烧殆尽了。

“说吧，什么事？”伽涅在雷哲的对面坐下，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
“下一次召开的长老会上，我想发布一个构想。”雷哲正色说道。
伽涅一直注视着他，“我不会参合到长老会的事情里去。”一句话就拒绝了雷哲未出口的请求。

雷哲像是没听清他话里的意思，他垂下眼睑，视线落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轻声说道：“塞威格尔山脉之外，那块原本属于诺比维缇家族的地方，在蕾露带领她的手下后撤到了山脉的另一边之后就空了出来。我想整合这一带的村镇，建成一座新城。”
静谧的客厅内回荡着雷哲的低语，伽涅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大陆只有联结在一起才能完整，无论是山脉的哪一端，都有迫切的重新建立贸易关系的需求，我想将以这座新城作为中心，重新开展贸易。”

伽涅喊来了自己的仆人，让他上了一壶热茶。手指摩挲着杯沿，伽涅淡淡地开口了。
“怕是有不少人更希望能打穿关闭的要塞，将那边的魔法师们尽数歼灭。”
雷哲沉默了一会儿，“我们没有理由非要杀来杀去。”
“不。”伽涅猛然抬头看向雷哲，他的眼中爆发出了毫不掩饰的锐利，让雷哲怔住了，“争斗的理由从来都不缺，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那边的人想要复仇，而这边的人还盯着他们手上的‘秘密’不放。”

蕾露手上掌握的“秘密”，也是诺比维缇家族覆灭的源头。宣布恢复姓氏之后，她所带领的魔法师们爆发出的实力让人们坚定了当初的想法：诺比维缇家族手上掌握着关乎魔法师之血的秘密。

这一切起源于数十年前在普兰恩特城爆发的一次门灾害。那次的灾害情况特殊，门直接在普兰恩特城内开启，引起了普通民众的恐慌，而在门内出现的生物就是“宝石人”。
在发现了宝石人的技能之后，诺比维缇家族立即封锁了那批区域，派人将那一带牢牢地把守起来。

宝石人可以制造高级的灵魂石，所需要的材料却只是普通的石头，但是只凭这一项还不足以让各大至高贵族觊觎，更不至于让他们联手来争夺宝石人，直到艾勒辛瑟奇——辛瑟·奇家族现任族长——的父亲在一本古籍上发现了一则记录。
这是目前能找到的与宝石人相关的唯一记录，它指出宝石人具有锤炼魔法师之血的能力。

魔法造诣取决于天赋和努力，其中天赋是先天的、不可改变的因素，但是这则记录却打破了这一现状，提供了一个诱人的可能性，没人能够拒绝这个诱惑。
在共享“宝石人”的要求被拒绝之后，几大至高贵族联手击溃了诺比维缇家族，并为自己的行为冠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茶杯中水汽袅袅上升，透过这些蒸汽看到的世界微微扭曲变样，雷哲轻碰了一下茶杯，里面的茶水微微晃动起来。
“或许蕾露会愿意呢，用所谓的秘密换取那些渴望回到他们身边的旧部。”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伽涅问道。

雷哲只是笑了一下，说道：“开战是不明智的举动，只要对双方的实力有所了解就该发现，目前的情形是势均力敌，想要打击另一方都只会有两败俱伤的结果。”
伽涅放下了茶杯，“我可以试着去说服他们。”他们，指的是伽涅的两位哥哥，“除此以外的事情我就办不到了。”伽涅依旧不肯出席长老会。
“谢谢您。”雷哲说道。

长老会召开之日，讨论的核心就是艾勒·辛瑟奇私下说过的那个方案。
对此，除了已经明确表态的维斯特以外，席作安家族也表示不支持这一做法，但是同意以更温和的方式和山脉另一边的人进行协商。
雷哲就重新开展贸易的事提交了详细的构想，在多方的努力之下，他的构想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其中还包括最有可能持反对意见的辛瑟奇。

辛瑟奇的代表是凯狄而非艾勒，因为艾勒得了重病，突然间一病不起了，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比不得从前了。
因为艾勒的突然病重，而辛瑟奇的嫡系——凯狄的妻子琴·辛瑟奇魔法天赋只是一般，凯狄的身份又颇受争议，这个家族内部产生了分歧，只是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在会议结束之后，乔戈叫住了奥德里奇·席佐安。
“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支持关于重新开展贸易的想法。”
奥德里奇看着乔戈，说道：“年轻人需要施展手脚的空间，身为长辈有时候要提供必需的支持，毕竟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乔戈摇了摇头，说道：“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一本正经的毛病。”

就贸易的问题达成了一致之后，山脉两边的人在被选定用于建设贸易之城的地方进行了第一次会面，双方代表则是老熟人。蓝斯和雷哲作为公认的“最有利于促进贸易进行的人”，被选为代表前来参加会谈。

一年之后，新城已经初具规模，这座城里没有圣殿，只有两位城主和他们手下的护卫队。经过了一年时间的磨合，双方的魔法师们基本上做到了在这座城内和谐共处，即便有时起了什么冲突，有两位城主在，也全都不是问题。
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甚至不需要所谓的磨合。这些人本来就是受了魔法师之间斗争的波及，不得已才被一座山脉隔断了联系，现在生活又重新上了轨道，物价回稳，自然只有欢喜了。

蓝斯和雷哲处理公务的地方是对门，不过他们倒很少待在这里，这座贸易之城的状况稳定下来之后，他们需要为自己家族做的事情又变多了，常常需要两头跑，有时候也会十天半个月的见不上面，但比起从前，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太多了。

蓝斯从夜歌城回到了新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意地搭在了椅背上，瞄了一眼雷哲那间屋子，门是紧闭着的。
“还没处理完吗？”蓝斯喃喃自语着。
近来蕾露要和长老会那边的人做一笔交易，这件事也落在了他们两人的头上。蓝斯这边好办，不过雷哲那里则要费上一些功夫了。

这时一名穿着新城护卫服饰的人叩了一下门，说道：“城主大人回来了，现在在广场那里，让您赶紧过去。”
蓝斯的眸子里漾出了暖色，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雷哲回来了，就意味着诺比维缇家族的旧部也到了。
这回的交易就是用宝石人的秘密作交换，当初诺比维缇战败，麾下一大批魔法师不得不投降归顺当时的圣殿，这些年来他们因为特殊的身份处处受制，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族中世世代代传递着一项铁则，要善待每一位追随者。即便是在数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之中，在濒临灭族危险之时，也不曾违逆这一条祖训。这也是蕾露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之一。

蓝斯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当即赶到了广场，那里聚集了一大批人，其中有不少是魔法师，当然也有普通民众。时隔多年，这批人也大多繁育出了后代。
蓝斯等人来到广场之后，他的手下搬出了几张大桌，露天办理起了相关的手续来。这批人要穿过这座贸易之城，往北跨越塞威格尔山脉，前往夜歌城，去和他们从前的同伴们汇合。

在确认所有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之后，蓝斯和雷哲先行离开了。
“东西呢？”雷哲问道。
蓝斯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一小截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就是宝石人王族的血？”雷哲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瓶子，“用这玩意儿可以锤炼魔法师的血统？”
“不过就这么一点儿，是什么都办不到的。”
宝石人刚来到多亚大陆时，他们之中有一位年迈的王族。这位宝石人居然会说这里的语言，他知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以自己的血液作为交换，用来换取族人的平安。可惜宝石人终归无法适应这片大陆的环境，最终一个都没能存活下来，更别提他们之中的王族了。
雷哲将瓶子收了进去，“反正可以交差了，接下来就让他们自己去忙吧。”

他们渐渐走远，交谈声也越来越低，而后就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