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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作者:五色龙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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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傀儡之后,就再不用担心寿元之衰,也没有天劫之患,比做正道修士不知好了多少倍。
  乐令冷笑一声,放开按在云铮小腹间的手,心念一动,那具肉身便顺从他的心意站了起来,走回云床之上,运功驱逐起魔气来。他自己则逆转阴阳,将体内魔气化为清圣道气,只余了几丝魔气缠绕在肌肤之外。而后他收起玄阙老祖所设的魔域,走到云床边上,装出一副被魔气所侵,昏迷不醒的模样。
  窗外诵经声和云板声悠悠回荡,内含金刚伏魔威力。云铮本也驱出了些魔气,又受那佛声感染,渐渐清醒过来。方才生死一线的记忆犹然在他眼前回荡,眼前昏迷不醒的弟子们更是令他心中惨痛——这些都是问道峰的弟子,他回去该怎么和秦休交待,怎么和门派交待?
  他挨个儿检查了这些弟子的经脉,发现那两名筑基期的弟子已不中用了,金丹弟子倒还能抵挡些,不曾伤了根本。他忙强提精神替那三名弟子驱逐魔气,又喂了本门疗伤圣药流朱白雪丹。
  虽然不能完全对症,至少还能固本培源,叫他们身上的损伤早日恢复。
  待得那几名弟子体内魔气消退,神智也略略清醒,他才终于神色复杂地望向乐令。
  这个弟子的情形竟是比那几名修为更高的弟子还要好,可见掌门景虚真人在他身上下了本钱。可是若让此子就这么平安回去,他之前在大典上的所为,说不定会会叫人知道。而且他也真不放心……
  云铮将手移到乐令身上,故意叹了一声:“我受魔气所侵,没能及时醒来替你们驱除魔气,秦师侄的修为也实在太低……”
  他一面说着,心念微动,指尖便带上了一丝真炁。 




37

37、第 37 章 。。。 
 
 
  本该昏迷不醒的乐令却忽然睁开双眼;目光散乱而迷茫;却似一把利剑直穿入了他心里。
  云铮的心蓦然沉了一沉。那道真炁不知为何就送不出去,急得他胸中如有暗火焚烧。可每当提气真气,却又有种种理由浮现在脑海中,令他下不去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乐令浑若无事般坐起身来。
  还有三名弟子在旁看着;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云铮遗憾不已;面上却还要端出一副关切的神情:“你醒来就好。快坐下,师叔替你驱除魔气;免得损伤道基,回去以后我可没法子向掌门师兄交待。”
  乐令迷离的双眼渐渐聚焦;仿佛真的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悲愤:“云师叔……你没事就好。那些魔修实在是太可恨了……师叔不知,圆海大师为了灭魔已经圆寂了!”
  他做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一手撑在禅床上,上身摇晃了几下,将身上要害毫无遮蔽地暴露在了云铮面前。
  几回动心要除去的人,就这么不加防备地坐在自己面前,云铮的眼不禁有些热。若就借着驱魔的机会杀了这个弟子,回头只说他魔气入侵太深,行功时引起反噬——反正景虚真人不能亲眼看见,身边这三名弟子都是问道峰的,不会为了外人陷自己于不利之地……
  他的手再度移到了乐令身上,一道真炁聚在指尖,欲透不透,只差点一步便要破乐令的玄关祖窍。门外却忽地传来一声清朗佛音:“阿弥陀佛,贫僧打扰了。”
  佛声一起,云铮急躁的心似乎平静了几分,那道真炁也不知不觉收回,回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便是十方和尚清瘦的身影,肩背仿佛也佝偻了几分,不复迎他们来时的轻松。他双掌合什,对云铮说道:“几位道友在我莲华宗受了魔修损伤,是蔽宗待客不周,十方在此道歉了。若是道友身上魔气难以驱逐,蔽宗倒还有些丹药可用,还望施主不弃。”
  十方的目光低低掠过屋内五人,见到乐令身缠魔气,其他人倒都清醒过来时,面上不禁露出一丝讶异——乐令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竖着离开大殿的,怎么倒现在还没除尽魔氛?
  他素不爱猜测是非,直接走到乐令面前,递上了丹药:“我莲华宗与魔修比邻,除魔手段也多些。这些丹药是数代以前的高僧所制,专能克制魔气,道友请勿推托。”
  乐令顺水推舟地拿了丹药,当面谢过十方,便将药咽了下去。待到十方离开时,他身上的魔气已是全数化作了清正的道门真气元精。
  云铮找不到借口动他,又是在莲华宗地面上,闹大了面上不好看,只得暂时罢手。
  待四名弟子各自回房,云铮也终于静下心来,细细想着该如何对待乐令。魔修来袭时将他推出去其实也不是大事。问道峰三名弟子都受了这样重的损伤,唯有乐令几乎无事一样,就是他去向掌门申诉,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把他推出去了?
  何况他再是掌门真传弟子,说到底也只是个未筑基的弟子;自己却已是元神真人,背后又有明性、问道两峰的阳神真人撑腰。别说只是失手推了他一下,就是当面打杀了,步虚峰也不能怎样。
  最可恨的还是乐令老魔,都死了十几年了,竟还让秦休念念不忘。云铮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细想着那次门内大比上秦休的态度,灵台上不知不觉又蒙了一层阴霾。
  因为问道峰那三名弟子受魔气损伤,他们又在莲华宗休息了几天。一日午后,莲华宗一名上师弟子去到云铮房中相邀:“本宗新任住持十方禅师明日便要行继任大典,各位施主若不弃,还望明日往至大殿观礼。”
  云铮自然答应下来,只是再度出席时只带了那名金丹弟子与乐令二人,将受伤最重的筑基弟子留在了禅房中。
  大典上执事的莲华宗弟子修为看着都不甚高,大殿中的宾客也比圆海禅师继任时少了一半儿以上。多是为了旧日交情留下的佛修,或是因伤不能立刻离开的修士。
  这场继任大典办得简单而冷清,与莲华宗的身份完全不相匹配。倒是台上的十方禅师庄严慈悲、沉稳淡定,所讲的佛法亦是宏大深妙,正是莲华宗这样佛门大宗掌教应有的模样。
  连乐令都不由得在心底赞了一声:“有这样的弟子,佛门昌盛也是应有之义。”
  待十方受了三宝,正式继任住持之位,便宣布封山百年。还留在莲华宗的那些修士又休养几日,也就都被送出山门,结伴往东方五州飞去。
  莲华宗那样有数名菩萨境高僧坐镇的佛门大宗都遭了魔修上门血洗,那些修为略差、又不擅长斗法的修士更如惊弓之鸟一样,恨不得都附上云铮的飞梭回去——毕竟云铮是杀过幽藏宗长老,又独自对付过两名元神魔修的人。
  此事云铮当然求之不得。他然在师父面前天真腼腆,周旋交际也有几分手段,回来这一路上已结交了数名大宗门的弟子,名声也更响了几分。待到那些修士都各归了本门,他名气只怕就要压倒秦休了。
  也正因路上要忙着结交这些修士,乐令在他眼中又成了不值一提的小问题,只待回山门后找机会叫人处置。
  他们居然也就这么平平顺顺地回到了罗浮。
  云铮自去向掌门缴旨,讲清在莲华宗遭遇魔修之事。在他离开之后,乐令也被叫进了云笈殿,重述了一遍魔宗袭击莲华宗之事。
  景虚真人一脸凝重地问道:“那些魔修破坏继任大典到底是什么目的,有人提到云真人与幽藏宗乐令老魔的事吗?你看那些魔修可有为难罗浮的打算?”
  若真有倒还好了。赤城那小子冲着云铮去的时候,分明是为了捡元妙化漏下的便宜,半分为了他的死愤怒报仇的意思也没有。他在本门没有亲传弟子……唉,师父还要他传下道统,怎么也得弄个徒弟来,这可真是麻烦煞人。
  他这副为难模样也正应了景儿,景虚真人自然猜不透他烦恼什么,只当他是被魔修吓到,对他所说的话信得更深了几分。
  “这么看来,幽藏宗那魔修并没有为乐令老魔报仇的念头,更不打算潜入东方……”景虚真人捻着长髯,面上忧虑之色褪了几分,温言抚慰道:“你做得很好。云师弟之前也和我夸奖过你,说你敢与那血魔修士正面对抗,阵法运用得也熟练,帮了他不少忙。你且回去休息一阵,为师自有赏赐予你。”
  乐令回到洞府时,门外已拦了一群人。飞剑落地时,其中一人忽然越众而出,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将一道元精探入,细细察看他体内经脉。乐令怔了一怔,心头忽然浮出在莲华宗时与师父在一起的情形,下意识挥开了他的手。
  后头那两男一女才围上来,正是步虚峰上那三位内门弟子,唯有池煦不在。孔容与他更亲厚些,拉着他问道:“莲华宗这一行怎么样,可见识了不少别宗修士吧?摩夷州风景可好,那莲华宗中是什么样子的?”
  司邺温柔地看着她,摇头笑道:“师妹也容秦师弟……秦师兄喘口气。”又对乐令说道:“池师兄前日练剑时忽然顿悟,眼下正在闭关,所以没能来迎接师兄……”
  他话未说完,周栩便插了进来:“恐怕等池师兄这趟闭关出来,咱们就要改叫池师叔了。池师兄也不是师兄,秦师弟也不是师弟了,我和司师兄才回门派几天,竟改了这么多回口。”
  乐令的冷落、步虚峰众弟子的说笑,秦弼竟都忍了下去,只冷眼立在一旁观看,直等到众人离去才沉着脸凑了过去。
  他一靠近,乐令眉心就跳了一跳。乐令做贼心虚,不管是不是师父不悦,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想把这尊大佛送走:“堂兄,我已经是步虚峰的弟子……”
  听了这话,秦弼的神色倒舒展了几分:“我知道他们是你的师弟,你不能不应付。不过这回你在外遇险,我竟还是要等师父告知,才知道你在莲华宗受了魔修袭击。你身上可受了伤?师父赐了我一粒辟魔丹,叫我给你送来……咱们才是一家人,师父与我皆是心疼你的。”
  乐令暗暗冷笑,接过了那粒丹药,垂下头掩住脸上神色:“秦师叔的美意我不敢推辞,请堂兄为我向秦师叔致意。待我恢复些个,便亲去问道峰谢过师叔之赐。”
  秦弼还想与他再亲近些,奈何乐令只说要运功疗伤,再三劝他离开,只得悻悻离开了那座洞府。乐令将洞府紧闭,盘坐在蒲团之上,看着那药丸冷笑不已。
  当初他活着时,不曾收到过秦休的东西;如今转世之躯只因与前世有几分相似,竟就收到了他特地送来的丹药,真不知秦休这人是长情还是滥情。
  此事极妙,不可不叫云铮知道。他要当着云铮的面去问道峰致谢,看看这对恩爱道侣私底下是否和表面上一样珠联璧合,亲密无间。
  乐令一面想着,一面用指甲刮下一丝丹药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药效——这辟魔丹不仅能化解魔气,更有提精补气之效,且药力强劲温和,是款上品丹药。
  他干脆将丹药服下,借此药之效增加体内精气,而后逆转阴阳,将混抱合一的精气散布于玄关祖窍之内,照着那天未竟的功法一点点融合精气,转化为先天一炁。
  如烟雾氤氲的精气中现化出点点金色真炁,一粒粒浮于其中。随着精气转化速度加快,点点真炁渐渐互相连接融合,自微尘般大小越聚越大。待得整片虚空中的精气都被融合转化,那凝在一起的真炁也已有了谷粒大小,静静浮在玄关之内。
  他立刻逆转魔功,将体内真炁再度凝实,化作道门清净真种。
  其中金光照彻玄关,照遍周身穴窍,照透身周亿万毛孔,将乐令一身、将整片洞府都照得通透明亮。丝丝清静道韵在乐令身周浮动,自内而外洗刷着他的身体,隐隐发出丝竹般的清鸣,细听却又似是天外白云中飘落的呜咽风声。
  那声音一细紧似一声,一声细似一声,金光在这声响中结出无数道种文字,四角蔓延出许多古朴花纹,紧密联结,一寸寸裹向他肉身上,最终化入肌肤之内。
  天外丝竹声消失,室内金光散尽,乐令缓缓睁开双眼,两道清光便自目光射出,犹如雷光一般,将这昏暗斗室照得明如白昼。那道白光散去后,他轻轻吐了口气,含笑站起身来。身体似乎轻如鸿毛,再对比从前的状态,直如卸下了千钧重的包袱。
  后天已退,先天已成。他总算凝成了道基真种,超脱凡类,踏入了筑基这一关!
  一旦筑基,也就不必再食人间烟火,以后省了许多事。何况只有初关仙术可以用精气施展,如今有了先天一炁,就算是步入仙术中关,有更多手段可随心应用了。
  他朗然长笑,并不急着修习新的法术,而是另换了一套袍服,直接将身与剑合,化作一道白玉长虹飞到问道峰,在陵阳殿外请守门弟子通传:
  “步虚峰秦朗蒙首座秦真人赐下丹药,今日特来拜谢。”




38

38、第 38 章 。。。 
 
 
  陵阳殿侧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名素衣高冠的筑基弟子;恭敬地说道:“秦师兄;真人有请。”
  乐令含笑答礼;随他进入陵阳正殿,见到了高座堂上;羽冠鹤氅、俊美冷清如天上明月的秦休。那名弟子将人带到便退了下去,独留乐令一人站在殿前;躬身施礼:“弟子秦朗,特来拜谢师叔赐药之恩。”
  当初他们相识时,秦休是叫自己前辈的;如今自己却要在他面前执弟子礼。他们的身份竟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乐令心中蓦然生出一股酸涩之意,身形却如僵住一般维持着最合礼仪的姿态,目光垂落至脚尖前几寸,微微抿起了嘴。
  这是他在莲华宗研究了许久的神情,最接近自己前世的模样。秦休若是还对他有些情份,看到这模样总会有些动心;若是没有情份——他有没有无所谓,只要云铮看见些东西,心里生出芥蒂就够了。
  这番工夫自然没有白下。
  自乐令入门后,秦休便一直不着痕迹地看着他,越看越觉着其下颔处和嘴唇都熟悉得令人怀念。尤其是紧抿的双唇,更是像……分明是刚硬如削的线条,却因为生在那人面上,却从严肃之中透出一丝入骨的诱惑。
  只可惜眼前这人到底不是从前那人,容貌略有相似,却远远比不上他那样张扬的艳丽和魅惑。
  罢了,他拿自家后代和一个令人唾弃的魔头比什么。秦休微皱眉头,平淡地叫乐令起身:“不必多礼。你是景虚师兄的弟子,也是我秦家后人,在外受了伤,我自然也该关照。”
  他又忍不住多看了乐令两眼,这回却是难得地注意到了容貌之外的地方,这才发现一样更令人吃惊的事——才隔了月余不见,这名弟子竟筑了基!
  秦弼如今才入化气期,而这个入门大典上还是灵气稀薄、经脉受损的弟子竟已筑基。当初他实在是走了眼,应当把此子选到问道峰来才是……
  乐令此时已依言起身,微抬起脸,谦逊温和地谢道:“秦师叔惠赐,弟子感恩不尽,才出关便来向师叔致谢……”他顿了一顿,才装出一副担忧之色:“哎呀,我急着见师叔,却忘了先去报知师父我已筑基之事。”
  说话之间,他心念微动,已透过云铮体内那颗魔种,让云铮生出来见秦休的念头。
  却不料秦休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还好些,并没接着这由头叫他退下,反而淡然叮嘱了一句:“景虚师兄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你修为进境也算快,入门后必定是努力修行了,日后也要这样持之不懈,勿负景虚师兄与我的关心。”
  乐令满面感激之色:“师叔说得是。其实我这次得以筑基成功,还多亏了师叔赐下的那粒辟魔丹,若不能当面相谢,心中实在难安。”
  秦休向他招了招手:“你既已筑基,那些法器用着便不合适了,我这里有一幅星轨图,有防身之效,你且留着用吧。”
  竟能从秦休手中要到东西……乐令心中有种荒谬的倒错感,几乎要大笑起来。他强压下一切念头,几步走上玉阶,从秦休手中接下了那幅牙骨皮面的卷轴。
  两人头一次这样接近。若他还有元神修为,现在只要一剑就能要了秦休的性命……他暗叹一声,低了头听秦休讲解此图用法,心中却计算着云峥何时能到殿中。
  云铮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就在两人近得呼吸相闻的时候,一道温雅柔和的声音忽地自殿前响起:“师兄,你在这里教导弼儿么?”
  乐令转过身去身礼时,他还能装作才认出人的模样,眼中露出一丝讶异和惊喜,慈爱地说道:“想不到师侄回来这几天就筑了基,修行进境的确是快。你在莲华宗的表现不俗,我已和景虚师兄说过了。想来过不多久,门中便要让你承担重任了,你可要再接再励,不负我们的期望。”
  他表面上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样,心中却已有些烦躁,恨不得立刻叫乐令永远在秦休面前消失。
  这样充满阴暗嫉妒的心境多么可爱。乐令越看云铮越合心意,连忙托辞告退,留下那两人独处一室,自己则透过云铮元神深处那粒魔种,冷眼旁观那座殿中发生的事。
  他离开陵阳殿时,秦休的脸色微微沉了一沉,转眼对着云铮时却又提起一副温柔神色:“你不是在明性峰听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亏得早了这一步,若是再晚些,岂能看到你那样细致耐心地和秦朗说话?你对秦弼可不是这副态度。云铮心中郁郁,面上却仍旧是一派光风霁月,甚至还夸赞了乐令两句:“我早就看好此子,可惜景虚师兄抢先一步,将人收到了步虚峰。秦师兄也是慧眼识英才,那副星轨图我还以为你要给弼儿留着,竟给了秦朗。”
  秦休不欲多提此事,只淡淡答了一句:“总也是秦家后人,我自然应当关照一二。何况他身在步虚峰,以后有许多事可以用得到他。”
  云铮看着他的笑容,那种烦郁感消散了些,也不愿再提乐令,便随意将话头带开:“我方才去看了于谨和宋希夷,所以回来得早了些。这两个弟子本来天份也极佳,只可惜叫幽藏宗的魔头伤了道基,以后只能做一世凡人了。”
  秦休眯了眯眼,目中闪过了一丝阴沉——云铮到底不能一心向着他。问道峰这回折损了三个弟子,云铮却如事不关己一般,随意看看就算是弥补了问道峰损失,此时还在这里计较他送了秦朗一副星轨图的事。
  都是他的后辈,他怎么就不能亲近些了?秦休心中不悦,声音也冷硬了几分:“是啊,可惜了这两个人。商略虽然道基未坏,体内经脉五脏却也都被魔气损伤,修为也一落千丈,怕是百年内难再有进境了。”
  “若有万年仙娥草入药,倒还可弥补一二,只是也要尽早用药,以免落下根弥补不回来了。”云铮似乎不经意地说道:“我记着清元洞天中就有一处生着仙娥草,待到它开放时叫弟子摘取就是了。”
  商略今年不过三百余岁,又已修到了金丹巅峰,若能进阶,就是问道峰一个绝大的臂助。可若白白耽误这百余年,以后就算身体将养好了,荒费百年的结果也不可预期,说不定这辈子就元神无望了……
  想到此处,秦休更是不满,便顺着这话试探云铮和明性峰的态度:“秦弼若是筑了基,正好去清元洞天走这一趟,可惜眼下没有这样心腹的人可用。万年仙娥草哪有那么容易取得,只看他的造化吧。”
  云铮却并没顺水推舟,答应让本峰弟子去取,而是含笑摇了摇头:“怎么没有,难道秦朗不姓秦么?只是帮自家前辈取一株药草,这孩子定然不会不答应。”
  好个“只是一株药草。”
  那仙娥草乃是魔修至宝,有“造化紫河车,不及草仙娥”的说法,有生死人、肉白骨、温养金丹的功效——因为它就是扎根在人肉骨血里长出来的。此药多是魔修自家取了血肉培养,野外倒少见,正道修士皆视其为魔草,见了便要斩除,从未听过有拿他入药的。
  取药只是说给秦修听的借口,只怕进了那处洞天,等着他的便是有备而来的明性峰弟子——到时候凭那药指称他在莲华宗时就勾结上了魔修,或是直接在那清元洞天中杀了他,都没理可讲。云铮真是打得好主意。
  两个正道名门的元神修士竟要摘取魔修才会用到的药草,罗浮宗也真是会出笑话。
  他们这些话全数落在乐令耳中,听得他这一路上冷笑频频,直至到了步虚峰顶的云笈殿外都收不住嘴角上翘之意。
  景虚真人也是一样欢喜:“想不到你才入门几天便筑了基,真不愧是步虚峰的弟子,老夫的确还有几分眼力。你池师兄也在冲击结丹,你们师兄弟皆是一样替为师争气。先前为师想送你一件法器,如今你已筑基了,法器便拿不出手,还是送你一件我年少时用过的法宝吧。”
  他翻手便从袖中拿出一支清翠欲滴的竹笛,亲手放到了乐令手中:“此笛名叫万缘,一声动而万缘起,最能乱人情志,你在门内大比时挑的飞剑已不错了,我再给你也是浪费,只留着这笛子防身吧。”
  乐令最擅长的便是污乱人心神,有这笛子掩护,偶尔用个魔功也方便。他恭敬地接了笛子,景虚真人含笑捋着长须,却没直接叫他退下,而是沉吟了一阵才道:“你既已筑了基,也该为门中做些事了。我记得你在和徐师弟学阵法?待会儿便去万象殿领任务,明日起便随他学着维护本门护山大阵吧。”
  护山大阵?乐令惊喜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躬身应下:“弟子绝不辜负师父信任,一定随着徐师叔做好此事!”
  若是他能插手罗浮宗内的阵法,便可方便的在问道峰做些手脚。或是在隐蔽处布置一个有利于他的阵法,将来把秦休引入其间,借着地利之势杀了他……不,岂能只杀他,还要将他也炼作傀儡,如同云铮一样。
  乐令欢喜得眼睛都亮了几分,再三谢过景虚真人,起身便欲告辞。景虚真人含笑点头,最后又叮嘱了他一句:“三年后便是黄曾州一处上古仙人遗留的清元洞天开放之期,你也不要放松修行,将来到那洞天之中,也好得些机缘。”
  就是秦休二人所说的清元洞天?能长出仙娥草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善地。不过还有三年……云铮竟舍得让他多活这么久么?
  他十分郑重地应下了景虚真人的叮咛,转身云万象殿登记任务,转头就去了道藏楼寻徐元应。
  徐元应见到他时也是惊喜非常,来回看了几遍他的修为,高声笑道:“我年纪虽然大了,眼却还没花,一眼就看出了个好苗子。好,好!你修为又高了,那就能学高阶阵法了,我早替你准备了纸墨,就等着你练习了!”
  他从桌上纸山中捡了一摞内含点点星光、质地如同薄毡的月白色星曜纸,连着一张复杂了几倍的八门克应阵一并送到他面前:“阵图要画好全靠练习,连画图都不会,怎么能看得懂大阵呢?”
  乐令一腔斗志就被这堆纸生生压熄,人也叫徐元应扣在道藏楼,老老实实地画起阵图来。 




39

39、第 39 章 。。。 
 
 
  徐元应为人严于律己;也一样严以待人。
  自从乐令接下了维护山门大阵的任务;就被扣在道藏楼中练习画图。徐元应对他毫不藏私;每天除了叫他依样画阵图;更找出时间为他专门授课,凡举天地阴阳变化、万物禀性、干支克应;无不讲得清楚透彻。
  乐令白天随他学阵法知识,晚上回到洞府之中便将阴阳陟降盘拿来;取其中五行精气虚布阵法,体会其中生克变化。
  他以前所学的那些凭阵图运转的小阵也好,需用各种珍材异宝炼成的大阵也好;其中都蕴含着五行生克、干支比和之道。而阴阳陟降盘中蕴含无尽五行精气,只消按着画熟了的阵图以合适的精气在空中虚连出阵纹,便可激发阵法,其效力也不比用了高级材料炼成的阵法差。
  之前他不懂阵法,只把阴阳陟降盘当作能存储五行真气的特殊法宝,如今终于知道用法了,自然不能浪费。他将一道真炁勾连陟降盘中已炼化的三层宝禁,神识探入盘中,指挥真炁祭炼起更深层的禁制来。
  他已筑成道基,体内流动的先天一炁与后天元精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炼化法宝时速度比从前更快了许多。尚未炼化的宝禁在他的真炁浸染之下渐渐模糊,其上流转的真种文字点点散入真炁之内,待彻底虚化后又重新凝结起来,其上已带了几分乐令体内真炁的气息。
  第四重禁制炼化之后,阴阳陟降盘中的气息再度变化,先天八卦之外衍生出后天八卦,坎水居北、离火居南,兑金在西而震木在东,水金火木大体已按五行方位分布。
  如今他体内真炁充足,掌握了第四层禁制之后便依着本门祭炼之法,强行将盘中禁制一层层摧毁重建。随着各层宝禁上道种文字隐现转化,文字四角流出的丝丝灵气结成异样花纹,阴阳陟降盘中精气分布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阴阳清浊之别分成了三层。
  盘中最核心之处,依旧流转着一团混沌清气,而阴阳二气则围着此核心化成上下两层,以代天地之分。上层阳气动而化为太阳,静而化为少阳;下层阴气刚而化为少阴,柔而化为太阴。四象之外又演化八卦,仍是以后天八卦套叠先天,环绕着当中混沌清气,将阴阳之气从中隔开。
  而下方阴气翻涌四散,居中化生出精纯的五行真气——这就是他当初求来这块阴阳陟降盘的初衷。
  罗浮宗修士凝练元婴之后,都要以五行之精浇筑婴儿,使其凝实坚牢。这样便可结省养胎的工夫,让元神能早日自下方玄关移至头顶镇宫,破开肉身限制,成为神游天地的阳神真君。
  当初他向师尊求取五行精气时,师尊直接赐下了这块阴阳陟降盘,该不会是已预料到了今日的结果?若是当时赐了精气下来,说不定早由别人用来温养元婴了,倒是这块法宝,以后对他可有许多用处……
  乐令将神识退出阴阳陟降盘,并将其自丹田之中取出,一指点在盘面上。新分化出的五行精气便依他脑中构筑的阵纹图案在空中结成八门克应阵,而后落在他身前不远的地面上。阵纹上流动的各色宝光一闪而逝,那块地面却丝毫不见异常。
  不愧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宝,果然是有些妙处。他自法宝囊中召出新得的那把玉质飞剑,注入一点先天真炁,剑气流转,化作一道纯粹的死亡之意辟向阵中生门。
  那道剑影落下之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忽地升起一道无形障壁,其中真气流转,生杀转化,一片凝粹杀机已迎着剑影而起,以杀抗杀,将剑影击得粉碎。
  乐令心中一喜,将长剑重新抬起,逆转功法,化出自己曾前世所习的血煞剑意,向前那处再度劈去。他虽然才入筑基初关,那道剑意是元神上关真人所能领悟的水准,就算用出来时剑气弱了些,剑意却是形神兼备,生生将这一剑提高了几个档次。
  然而这一剑竟还未能击碎八门克应阵,那血气弥散的剑影反而陷入休门之内,被阵中精气撕裂消磨。虽然阵法也不免为血气所污,暂时运转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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