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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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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千竹只说了这一句,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只说完这一句便起身离开,展昭没有追问,他知道霍千竹非敌似友的立场,所以如果他能说不用自己多问,更何况霍千竹的话展昭都明白。
  霍千竹这个人就像一片云,不知所始不知所终,整个江湖上展昭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可展昭总有感觉,霍千竹知道的比他和白玉堂所知道的加起来都多,这一句也一定不会错。
  一个人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对于任何人都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的事,比如生死,天命,宿敌……
  展昭抬起头看白玉堂,“谁规定只允许你这只白老鼠任意妄为?”
  白玉堂勾起唇角,笑容一点点在眼角眉梢漾开声音里都带着笑:“很好,我的猫儿终于学会了。”
  展昭纵身飞上另一匹白马,纵马驰骋眨眼便超越过白玉堂,展昭这是赌气还是撒娇?等白玉堂想明白时展昭的马已经射出很远了,“臭猫,有种的就别跑!”
  “没种的才会说话。”展昭也不回头,只夹紧马肚拉紧缰绳,速度丝毫不减。
  白玉堂歪了歪头,灿烂的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白玉堂开心时候的笑就是这样子,带着无拘无束的洒脱味道,与展昭的对白似曾相识,仿佛曾经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对白曾经出现过,那般的熟稔默契,白玉堂想这可能是上辈子的延续,毕竟他没有问过别人是不是也会偶然有这种似曾相识却明明确定未曾发生过的记忆……劲臂一带缰绳,“驾”!座下早已跃跃欲试的白马飞奔而起直追展昭的坐骑。
  “驾!”白玉堂的声音畅快淋漓,不论明天需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不在乎。有猫儿在,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也什么都难不倒他白玉堂。
  待马蹄踏得芳草清香跟上展昭时,展昭放慢了速度,白玉堂勒了勒马缰,两匹马便比肩而立,厮磨之景若窃窃私语。
  那人,那马,那古道西风,竟是别具诗情画意。
  “玉堂,等我找出那个假扮你行刺庞太师的人,你再回去。”展昭说的很冷静,白玉堂也冷静的说道:“猫儿,从一开始你一口一个官府到现在你一口一个大宋,我们经历了多少?”偏过头看着展昭笑的意味深长,“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
  展昭望着前方,是啊,没有谁比他了解眼前这个惊世骇俗的人,“白老鼠你听着,以后人多的时候不许叫我猫。”展昭多此一举的抢白,太师府内,同样音色的这一声猫儿险些就要了自己的命。
  白玉堂眼睛弯了起来,弯的特别好看,竟带着些调皮的可爱:“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王朝他们叫什么你就叫什么!”
  “猫儿,你开什么玩笑?”
  “你还叫!”
  “猫儿?”白玉堂眉开眼笑的留意着无奈的佯怒在展昭瞪大的猫眼中酝酿,越来越汹涌,可白玉堂偏偏特别特别开心,火上浇油的补充着:“烂猫!臭猫!病猫!蠢猫!我就叫了怎么样,你啃我?”
  “白玉堂!”佯怒变成愤怒,旁人用“猫”这个称呼来中伤来侮辱展昭都不屑一顾,偏偏这白玉堂,展昭压不住这无名火。
  白玉堂的马却已飞奔了起来,还不望回头冲他挑了挑眉,那人衣袂翻飞,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马,耀眼张扬的颜色耀眼张扬的个性,任性到连夜行都是一身白色带着不容于世的桀骜。展昭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既然注定无法割舍莫不如并行于世了无遗憾。
  策马而上,并行于官道之上。
  “猫儿,”白玉堂的言语和着风的轻快,并掺有深深地眷恋,“这称呼我唤的习惯了,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你说怎么办?”
  展昭看了他一眼,无奈却又迁就的表情白玉堂看在眼里暖在心窝,清清爽爽的笑声伴着踢踏铿锵的马蹄声,如灵活的手指抚在展昭的心弦上,不经意间两人调侃玩笑的对白熟悉却又陌生的浮现在脑海,展昭静静的沐在风中,清新的眉眼更多了分暖融和灵动。
  白玉堂掉转马头竟看得痴了,那夜被噩梦困扰的猫儿面色苍白眼神中更找不到一点生动的气息,而如今静静看着自己的猫儿神情是那样清明,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要做的是什么,不再逃避和拒绝。
  眼泪的热漫上眼眶,曾经的展昭也许真的死了,而活下来的,是真真切切爱着自己的猫儿。白玉堂也在无比深刻的体会过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之后更加认清展昭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这种爱让他骄傲让他无法割舍,心甘情愿的被束缚,不愿挣脱。
  猫儿,这辈子让我放手,除非我死了,我只想把你捧在手上,虔诚仰望,让你不受一点伤,而我于你不会带有丝毫勉强。
  白玉堂想着,面上温柔愉快的笑着,大自然这般生动美好,猫儿这般美好,他怎能不对上苍充满感恩,想到初见霍千竹时他说过的话,猫儿和自己这一世的痴缠还没有完,白玉堂扬了扬头,别说这一世,下一世我也不会放手。
  “猫儿,等我!”情牵于你,白玉堂今生至死不渝……
  展昭回头望白玉堂,笑意还未开启神色就变了变,他看到白玉堂身后极远处弯路飞驰而来的一路人马。

  ☆、黑衣黑剑

  人马足有三十有余,黑衣黑剑,仿佛行在暗夜中的黑色嗜血幽灵,急躁的马蹄声扰了展昭的温静也扰了白玉堂的心情。
  天色更阴了,连那一丝晨光都被密云遮掩低低的压在头顶,雨应该很快就会落下来。
  白玉堂觉察到展昭透过自己望向身后的目光也同样听到了马蹄声,便也回过头,三十几匹马顷刻间已到近前,并自行排成两排越过白玉堂,白玉堂警觉的拉紧马缰停在原地,看两排人马分别从左右经过。
  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回头扫了眼白玉堂,又看了看停在前方不远处等候的展昭,厉目中暗藏探究的意味。
  同时展昭也在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黑衣人抿紧的唇线暴露出一丝不悦,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语气问道:“有没有见过一儒雅的中年男人带着个丫头?”他的声音压抑,像是从最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带着毛骨悚然的气息。
  展昭越过黑衣人看了一眼白玉堂,来者不善。白玉堂似笑非笑,冷冷道:“见了如何,不见又如何?”
  从来没有人对黑衣人这样的口气说话。
  黑衣人回过头重新打量白玉堂,头发简单随意的束在脑后却看不出一丝随意的味道,反倒为他的不羁添了分潇洒飘逸,那双桃花眼里夹杂太多意味不明的东西,可黑衣人看的最真切的是不屑和厌恶,收敛的唇角依旧保留着轩起的笑意,那笑却是冷的,带有明显的挑衅和嘲讽。
  事先黑衣人的目光一直在展昭身上,展昭是同这白衣人从里到外完全找不到一点相似处的两个人,明明也是身着黑衣,自己这些人因着身上这身黑如暗夜如鬼魅,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将黑色穿出内敛沉静的味道,静若泰山稳若磐石,眼中的神采是玉一般温实坚润,不焦躁,不自负,踏实稳重的不似他的年纪。
  黑衣人共同的敏锐直觉,这两个人非同等闲。身后一黑衣人驱马靠近他,“这两个人不简单,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要惹是生非。”
  问话的黑衣人又冷冷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抬了抬手:“走!”
  天阴到了极致,云再也承载不了雨的重量,瓢泼一样,白玉堂递给递给展昭一把油纸伞,目光顺着展昭的目光方向同样留意着三十六个黑衣人,他们没有一个人撑伞,在这大雨里却突然慢下来,整齐统一的速度,仿佛嗅到猎物的狼群。
  白玉堂见展昭看得出神,便为他撑起伞,“猫儿,这些人,跟狄凯很像……”
  展昭自然已察觉,“他们在找什么人。”
  白玉堂神色自若:“是竹子和纤儿。”
  话音未落,展昭白玉堂同时掉转马头。
  方才的黑衣人侧耳听得身后的马蹄声,环视了一眼众黑衣人,眼神交流后一声“跟上”,黑衣人纷纷拨转马头。
  白玉堂只是镇上购得的普通马匹,虽是精心挑选无奈马的素质有限,而黑衣人的坐骑都是经过训练百里挑一的良驹,想追赶展昭白玉堂相当容易。
  距离一点点拉进,展昭白玉堂在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放慢速度,等着黑衣人围拢上来。白玉堂旁若无人的笑笑,“猫儿,看来咱们又遇到麻烦了。”
  展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也许是他们遇到了麻烦。”
  白玉堂爽朗的大声笑着,偏了偏头与展昭的距离拉进一些,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认真道:“猫儿,好喜欢这样的你。”
  展昭怔住,对上白玉堂含笑的眸子,似笑非笑,似慍非慍。
  “岳云鹏,想同二位交个朋友,不知可否赏脸。”方才问话的黑衣人用低低的阴冷口吻说着。
  白玉堂依旧保持着无害的笑,环视了下四周虎视眈眈的黑衣人:“阁下的态度,似乎根本没有交朋友的诚意!”黑衣人少了一半,围拢住自己和展昭的人只有黑衣人中的一半,十八个。
  岳云鹏从齿缝挤出几个字:“那阁下觉得怎样的态度算是诚意?”
  白玉堂冷笑:“我从来不跟连话都不会说的人交朋友。”展昭扫了他一眼,隐有笑意未加拦阻,得到展昭默许白玉堂暖暖的一笑回应,目光复又冷然扫过众人。
  一众黑衣人蓄势待发,只等岳云鹏一句话,岳云鹏却干笑两声,冲展昭拱了拱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兄弟莫要不识抬举。”
  白玉堂冷眼旁观,展昭微微一笑:“阁下怕是找错人了,在下向来不识时务,更不识抬举!”
  有人蠢蠢欲动,岳云鹏摆手制止,侧隐隐的看着展昭:“兄弟可是姓展?”展昭尚未回答,白玉堂毫不客气的截道:“这里还真没有你兄弟。”展昭看了一眼,不再言语。
  岳云鹏冷冷淡淡的看着展昭,没有错开目光,“未成想南侠入了仕途做了朝廷鹰犬胆子也变得这么小,连名讳都不敢承认。”冷笑自黑衣人中竞相传来。
  白玉堂眯了眯眼睛,看向展昭,展昭不介意的低眉,抬头,目光伸向远方:“据我所知,展昭已经死了,如果你们想找他恐怕迟了。”在展昭心里,曾经的那个受尽屈辱隐忍逞强的展昭的确死了,死在太师府,死在竹苑,如今活下来的展昭,只想借手中三尺青锋杀该杀之人。
  “是么?”岳云鹏看了眼白玉堂,“如果要见白玉堂是不是也要去阴曹地府?”
  展昭看着手中的巨阙淡然笑了笑:“那要等阁下去了才知道!”白玉堂仔细的看他,这样的话只有他白玉堂说的出口,怎么换成了展昭?迎上白玉堂戏谑的探究,展昭不以为然的递了个眼神。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跟霍千竹结下梁子,但展昭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将这些人拦下。
  雨还在下,有风。
  展昭白玉堂撑着伞却依然避免不了被打湿,岳云鹏等人目光透着冷意,一直披着雨围在两人周围,没有离去也没有攻击。
  白玉堂有些按耐不住这种僵持,干脆的杀伐比这种诱敌深入要痛快的多,展昭默不作声的留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不时的扫过白玉堂,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论这些人是在等什么,这场麻烦总归避免不了。
  风动,展昭白玉堂侧耳,有人来了。
  马蹄声不慌不忙的迫近,踢踏的节奏不绝于耳,看清来者,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展昭白玉堂也不例外。
  十八匹马,仅仅十八匹马从展昭白玉堂一路行来的方向踏来,骑马的黑衣人却不见了。
  白玉堂低声道:“猫儿,被你猜中了,我们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展昭侧首:“如此短的时间解决掉这些训练有素的人,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霍千竹。
  白玉堂笑笑,“我就觉得那片竹林有问题。”
  展昭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岳云鹏,“竹子也是个布阵高手?”
  白玉堂点头微笑,自己在陷空岛的布局让御猫陷了三天,如果是霍千竹恐怕展昭得陷三个月,收敛心思神秘的笑道:“而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展昭不再问下去,黑衣人已随岳云鹏的手势不声不响的散去,方向是竹苑,展昭白玉堂对视一眼远远跟上。
  不过是原路返回,却望见竹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条崎岖山路,道路坎坷不平两边更是险象环生,嶙峋的山石陡峭怪异。白玉堂驻马往山顶望了望,山涧直穿云霄,而白玉堂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象。
  与展昭勒马驻足,思索一阵转看展昭:“猫儿,我想不到武林中谁有这样的本事。”
  展昭也摇了摇头,“越是名不见经传越是深不可测。”
  白玉堂眼看那些黑衣人犹豫了一阵在山下徘徊,也看出这山易守难攻,大有问题,可问题在哪,又都说不出。白玉堂看着他们裹足不前的样子,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山若是让我来登我也没有把握。”
  展昭轻稔一笑,白玉堂自叹不如的时候倒真不多见。
  已有黑衣人沉不住性子下马上山,岳云鹏冷眼旁观没有阻拦,他倒要看看如何的奇门遁甲以至于这个人在西夏世子眼里被如此重视。
  枝繁叶茂的山路,即便武艺高强速度却也大打折扣,一步步攀着,脚下施力不时有落石滑落,底下人不做妄动只看他一个人一步步向山顶走。
  这个人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的莽撞和冒失,但骑虎难下,他返回去更没脸在这些人前立足,他从来遭人瞧不起,索性豁出去一次也做回男人!
  越接近山顶底下的景象越小,直到似乎看不见了,他扭转头想继续向上走时,却被眼前的景物震在原地,黑压压的云以压顶的趋势迅速移动瞬间笼罩,他慌了,那云仿佛有眼睛有鼻子,像极了那个他杀的第一个人,那个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折磨了他很久,没有人想把杀人作为习惯和职业,他也不想。
  那面孔压的更近了,以不成比例的扭曲迫使他后退,他第一次杀人的恐惧源于那人扭曲的死相和满手满身的鲜血,他下意识的抬头去挡那云呈现的影像,目光却缩成一个赤红的点再没勇气从自己抬起的右手上拿开,那只原本没有握剑的手变成了赤红色,布满鲜血,那血正从举起的头上方滴下来,滴在他战战兢兢的脸上。
  失足,惨叫,滚落。
  从一块山石后走出的绿衫女子扭过脸避开那人滚落崖的一瞬,问身边的青衫男子:“小叔,就没有人的人性里没有弱点么?”
  霍千竹望着那人滚落的身影有刹那的思索,之后淡淡的神情道:“有,只是我还没有遇到过。”
  绿衫女子纤儿目不转睛的看他,“小叔,那你呢,你也有致命处么?”
  霍千竹认真的点了点头。
  纤儿不解,荣华富贵名利生死都淡漠的霍千竹也有致命处?想开口询问却见霍千竹满脸凝重的神色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霍千竹看懂她的心思却佯装不知,纤儿,我的致命处就是你呀……

  ☆、迷途

  展昭和白玉堂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狼狈的败下阵来,展昭目光深远忧心一叹:“这样的人,怪不得李元昊千方百计求得,倘若有他便可抵千军万马。”
  白玉堂道:“霍千竹……谦谦君子竹有节,这名字怕也有颇深隐喻。”
  展昭没有说话,只是纵身上马原路返回,那是开封府的方向,汴京的方向,白玉堂带他离开的方向。
  白玉堂望了望,起身上马尾随而至。
  展昭的方向就是他白玉堂的方向,一旦认清便义无反顾。
  雨已经渐渐停了,冥冥中那双手拨开云雾让阳光可以直射下来,展现在世人面前是被急雨洗刷过的干干净净的世界,叶绿花艳,仿佛曾经的一切污秽都随之云开雾散,眼中的乌云散开,心中的阴霾也被灿烂的阳光驱散。
  一路无话。
  行至正午,白玉堂喊了展昭在一家名曰归客楼的雅间落座,归客归客,这名字倒十分应景。临窗而坐放眼正是熙熙攘攘的锦绣繁华,白玉堂也不问展昭意见,自作主张点了展昭爱吃的菜系便坐在一边品茗,不时的目光望向窗外,“猫儿,这里很像一个地方。”柔软细腻的语气,若一泓春水,有别于那人霸道的锋芒。
  展昭随他目光望去,陌生的熟悉。低掩眉睫,一手执杯一手轻执茶盏滤去漂浮在水面的新嫩茶叶,待茶刚好入口的温度抿了一口,似乎在回忆白玉堂的问题,又似乎只是静静的在等白玉堂给自己答案。
  白玉堂看着展昭周身江南韵致的儒雅,端起茶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似品茶,似品人。
  久久等不到回答,展昭抬起头看他,之后了然的浅笑,他怎会不知道,这里像极了开封城的那条街,而这里跟白玉堂包下来每天看自己巡街的品味居如出一辙。那时候每天巡街至品味居,总是不经意的抬头,看那一抹白在是不在……相斗到相知,竟过渡的如此自然。
  白玉堂见他眉眼缓缓脉动的神情,已然猜到他几分心思,猫儿不提,他便不提,只知那猫儿懂,白玉堂便心甘情愿的沉默。
  白玉堂给展昭点了条足有一斤半活蹦乱跳的鲤鱼,打趣道:“猫儿啊猫儿怎么离得了鱼?”其实展昭并不是有多爱吃鱼,只是白玉堂硬将猫的这个喜好强塞给他,他也只得摇头苦笑。
  展昭这人从不挑食,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吃得,冷水馍馍咸菜素叶也不会皱眉,就只是每每跟白玉堂在一起吃饭点菜的事儿由白玉堂全权负责,最初展昭还会回赠他一个白眼,时间一长却也乐的清闲。
  白玉堂点菜顿顿少不了鱼,展昭似乎也习惯了白玉堂这种像对待猫一般的待遇,久了,也便觉得这鱼确实鲜美。不光习惯了这鱼,也习惯了点鱼的白玉堂。
  鲜美的鱼加些笋尖香菇等配料清蒸出炉,一股鲜鲜的味道让人垂涎,白玉堂笑着跟小二要来姜醋碟,展昭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吃法,但见白玉堂用筷子在鱼身中间一划,白嫩的鱼肉便颤巍巍的诱惑着你的味觉,再用筷子轻轻一拨,鱼肉便被他巧妙的去了刺拨进碟里,细看看没有残留的鱼刺便推给展昭,顺理成章的自然。
  展昭有些诧异的抬头,面上不觉微热,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周围,“白玉堂,我有手有脚还不用劳烦你这般照顾。”
  白玉堂索性将筷子放在桌上,双手擎着腮,只看着展昭挑鱼,展昭的动作不像白玉堂那样干脆直接,只是用筷子仔细的布下一块学着白玉堂的样子沾了姜醋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白玉堂见他如猫一般有条不紊的优雅吃相不觉失笑,“猫儿,五爷从来还没给谁挑过鱼刺,你竟然不领情。”
  展昭白了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白玉堂不以为然,“堵五爷的嘴不能用鱼,得用酒,还要好酒。”说着扬起嗓子随心所欲的将腿担在身旁座椅上,“小二,来壶上好的花雕。”
  “客官您稍等。”酒保将抹巾往肩上一甩小跑着应承。
  酒易误事,展昭略觉不妥,但看白玉堂正在兴致上不忍拂了他意,便未加阻拦。酒坛很快就摆上桌面,白玉堂想也不想便拍开泥封,展昭将他仰起的动作一把握住,白玉堂转头看他笑了笑,“回去开封,恐怕就没有这么清闲的日子可过了,你还要管我?”
  展昭神色微不可见的一黯,迟疑着收回手,安安静静吃自己碟子里白玉堂方才为他挑好的鱼,白玉堂看在眼里,但笑不语,一碗酒痛痛快快的饮下,酒香清冽甘醇,果然是好酒。
  随意抹了下唇边酒渍,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推给展昭。
  展昭不解:“什么?”
  白玉堂吃了口笋尖放下筷子,郑重的看他:“打开看看。”
  展昭收回目光,盒子是个小小的檀色锦盒,是白玉堂怕过于女气才将大红更换成稳重的紫檀色,盒身没有过多的装饰只一道锦绳系着,展昭迎上白玉堂会心的笑低下头扯开锦绳。
  盒子打开,微不可见的笑意暖暖的自展昭面上漾开,照亮白玉堂心头阴霾的一角,“喜欢就好。”说完低头吃菜,内心却是掩饰不下的窃喜。
  展昭却未曾留意,目光停留在盒子里的物事上久久未曾离开。盒子里摆放的是展昭整理衣物时不小心掉落、在太师府陪自己出生入死的玉佩,不知何时被白玉堂拿了去,又用银子巧妙的镶在一起别有一番韵味,下意识伸手抚摸,泽琰两个字沉甸甸的,却又如酒后润泽心腹的清凉,心绪翻涌无法言说。
  不经意的抬头,一抹黑影自人群中一闪而过,展昭落筷起身,被白玉堂一把拉住,“猫儿,他们愿意跟就让他们跟好了,不要扫了你我雅兴,陪我喝一杯。”
  展昭本想拒绝,白玉堂却已将自己面前的碗斟满,“还记不记得你我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展昭记得,但没有说出口。
  白玉堂笑着:“是在陷空岛的通天窟,我盗了三宝引你上岛,你就是笨!我略施了点小手段就把你关在通天窟。”
  展昭一直平平静静,见白玉堂闭口斟酒才感叹道:“怎么不记得,被你关在通天窟吃了七天的鱼,吃的我都怀疑自己当真是猫。”
  白玉堂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不觉得你从通天窟里出来长了几斤肉?”
  展昭横了他一眼,“你当我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白玉堂也不理会,笑意微轩眉峰轻扬。
  “白五爷果然好兴致。”相对陌生的声音,素来无交集的人。白玉堂抬头,很是不爽的扫了一眼,然后就视而不见继续低头吃菜,喝酒。展昭放下筷子,静静的打量面前的岳云鹏:“兄台不介意的话,不妨也一起吃些东西,饿着肚子做事总是不太舒服。”
  岳云鹏面无表情的垂手站在桌侧,“展大人盛情,岳某心领,只是岳某有个习惯,事情不做得干脆利落无心吃酒。”
  白玉堂嗤笑出声,举着杯子心不在焉的把玩,“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才叫干脆利落?”
  岳云鹏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展昭的剑,“那一男一女我没本事动,却可以戴罪立功请二位去见我家世子,尤其是……这位展大人。”隐侧的目光和暧昧不清的语气让白玉堂浑身不自在。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这些黑衣人都是李元昊的人。白玉堂即便想发作却也留意到展昭凝重的脸色,李元昊这个名字,白玉堂迟早要让它在世界上消失,否则展昭的心永远不可能轻松的翻过那伤痕累累的一页。
  顷刻之间,展昭抬起头,云淡风轻的低声说道:“岳兄若是有心想留下吃饭展某乐意奉陪,若是想谈别的还请自便,在下没兴趣!”
  “展昭。”岳云鹏面上显然有些尴尬却没有厉声出口而是长吁了一口气,声音也跟着情绪缓下来恢复死水一样的平静,用只有白玉堂展昭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如今公主在我们手上,展大人是聪明人,自然不用我多费唇舌。”
  展昭神色一变,白玉堂酒碗已“啪”的一声墩在桌子上,凛然却缓慢的站起身:“告诉你家主子,敢动那丫头一丝一毫,白爷我让他这辈子回不了西夏!”
  周边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和窃窃私语,白玉堂全不在意。
  岳云鹏神色无异,“敢与不敢,要看我家主子的心情了。”
  “你敢!”白玉堂已决定动手,展昭却摇了摇头,“你家主子在哪?”
  岳云鹏做了个请的手势:“马车就在外头,展大人请。”
  “猫儿!”
  展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抄起巨阙走出去,白玉堂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看展昭走出去又不放心,转身跟在后面却被岳云鹏横臂拦下,“白五爷,主人请展大人前去是不假可是未必对白五爷有兴趣,倘若五爷一定要跟着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待会还望五爷多多配合莫让在下难做。”
  白玉堂狠狠的剜了一眼,恨恨的跟了出去。归客楼前果然停了辆黑蓬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马也是统一的黑不带一丝杂色。
  岳云鹏想进一步请展昭进车厢,白玉堂却已抽剑,寒芒如水架上岳云鹏的脖子,虽不是画影,但运生在白玉堂手里却没有人敢大意。
  岳云鹏却只是将身子站的更加笔直,一句话不说冷冷的等展昭的态度,展昭回头看了一眼白玉堂,握上他执剑的右腕,白玉堂的力道依然固执的将剑定在岳云鹏颈侧。
  “玉堂,把剑放下……”展昭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白玉堂不得不去顾忌的执着,可白玉堂的恨一触即发,他不允许任何人再去伤害展昭,那种绝望的疼痛他承受不起。
  “放下!”展昭断喝一声,泛着怒意的眸子冷冷的盯着白玉堂,白玉堂一言不发,牙齿咬合的力度在侧脸绷出一道清晰的弧度,岳云鹏只目光在展昭白玉堂两人僵持的态度上流转,识趣而又笃定的沉默。他知道桀骜不驯的白玉堂在展昭面前终会妥协。
  展昭愤怒的眼神中揉有一丝无奈和恳求,白玉堂看的清楚明白,再僵持也不过是同样的结果,无半点意义,他拗不过展昭。
  长剑一展,苍亮射入地面,白玉堂愤愤转身算是妥协。
  岳云鹏依旧笔直的站着,“主人只是命在下邀请展大人,却不想因此透漏行迹,所以……”他伸手招呼,便有黑衣人手中持了黑色宽布带,白玉堂冷笑,“看来是有备而来?”
  岳云鹏平静的声调:“凡事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展昭看了看那被擎在手里的黑布带,“我如何能确定公主在你们手里。”本想以身犯险见机行事捉拿李元昊,甚至跟他同归于尽换大宋一时太平安定,可眼下将白玉堂拉进这不公平的对局,展昭不得不考虑。
  岳云鹏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递上来一个锦盒在展昭面前小心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对小巧精美的琉璃耳坠。
  岳云鹏道:“不知展护卫出入宫闱是否有留意……”话已不用再说满,展昭面上的神情已然说明一切,他认得……
  岳云鹏了然的笑笑,既然展大人识得此物在下倒省了不少力气,就请展大人体谅在下的难处。
  展昭没有说话,平静的骇人。岳云鹏摆了摆手,已有黑衣人走过来将黑布罩在他眼睛上,同样的方式白玉堂也没有抵抗,只是冷冷的侧脸看那黑衣人走到自己身后,同样的黑巾遮住视线后上了马车。

  ☆、惘局

  车厢很大,足足容下八个人,展昭白玉堂坐在车厢最里面,外面的人用来把守,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两个人既然自愿前来根本不必把守,只是留意他们不要取下眼罩而已,所以谈笑风生无不欢乐。
  马车一路行驶,道路颠簸,白玉堂整个心思都用在避开几人扰人的喧哗侧耳倾听车厢外的动静上,有山路碎石的颠簸,有潺潺的水流声,有喧闹的街市,有平坦无阻的官道,有枝叶繁茂的树林,因为白玉堂听见有枝叶划过车厢棚顶。
  要是夜雪歌在就好了,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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