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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 离未来还有多远 (迹部景吾,手冢国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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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恕[E部望他一眼,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将整个人依靠在了那张真皮转椅上。
“何必呢,你明知道再怎么责备他们也于事无补。而对我和他们来说你远比手塚来得更重要。”
跡部有些不满忍足话中对手塚的不重视,有些愤怒闪过他的双眼,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又能怪忍足什么呢。
他们一直静默着,无声无息,仿佛这是个无人之境。良久,跡部从自己肩上缓缓拨下忍足的手,他说,侑士,我真希望被毁成那样的是我。
忍足明白跡部此刻的心情,可他仍是静默。
他该说什么呢,要说什么才可以填补这个双眼失焦的人内心的巨大空洞呢。
手塚国光,跡部景吾,他们在通往未来的那条路上走了太久了,他想就是杰出如他俩这样的人物也早已疲累了吧,可就是因为彼此相爱,他们都不愿放手,即使风吹雨打,即使前方的路途一片漆黑,他们都死死地抓紧对方,他们都相信只要他们紧紧相拥,黎明总有一刻会来到。
可事到如今,忍足多想说,放手吧,你们放开彼此吧,也许这样,你们才会拥有明天。
可他又怎么说得出口,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他于心不忍,他实在不明白上天出于何种理由不断给他们苦难,让他们看不到属于黎明的光华。
属于他们的幸福太轻,太薄,一阵风过,消逝无踪。
永世难觅。
“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
“跡部先生,不是我不想帮忙,可是手塚落小姐被化学药剂灼伤得太严重了,而且面积太大,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送去国外治疗呢?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韩国,对,韩国的□技术一定可以帮到她的不是吗?”
医生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想这也是行不通的,即使可行,她的双眼也无法复明。”
那一天,手塚看见跡部在手塚落的主治医生办公室待了很久,他听到了他们如上的对话。
从那条门缝中看去,跡部和医生都被压成了长长的细条,这让手塚产生跡部又瘦了整整两圈的错觉。
那之后,跡部又和医生说了很多,可手塚从窄窄的门缝中看见医生只是不停地把头摇得如同儿时玩过的波浪鼓。他多希望他点点头,哪怕只有一下,那么他就可以推开那道门,不用言语,只要轻轻牵起跡部的手,对他微笑,他就会懂。
可医生却不停地摇头,那个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动作却摇走了他们一切的未来与希望。
手塚没有窥到最后,他害怕与跡部相对,他甚至无法开口叫他的名字。所以他狼狈地逃走了,他的姿势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清雅。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一片狼藉。
门缝中那个被扭曲的身影是手塚最后一次见到跡部。手塚知道这个事实是在那之后很久了。
TBC……初稿于09。10。27
第十七章
“还不吃吗?”
“不是这个问题,应该说他对外界已经失去了反映。”
幸村无奈地笑了。
前些日子他与真田一起去警局把秀接了回来,那时他才确实了解到了真田所形容的空是怎样一种状态——那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秀如真田所说的那般憔悴,可他依旧美丽,像一只忘了添上艳丽色彩的瓷娃娃,缺乏生气。
那天,秀被他们扛回来了,因为这个孩子已经连行走的力气都丧失了,人生这条路对于他而言还很长,可他却再没有勇气走下去。也就是那天开始,幸村无奈地发现秀只会躺在床上,失焦的双眼永远有不变的朝向。他不喝水,不吃饭,不说话,甚至不睡觉。他的双眼总是睁得大大的,也许他睁累的时候便会睡着,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幸村派人给他输营养液,那一瓶瓶冰凉的液体迅速地融进秀的血肉,可他还是一天天地瘦了下去。双颊的凹陷使得原本就大的眼睛显得可怖,他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弹性,成了一张苍白的纸。
幸村不得不承认,他是憎恨秀的。这个母亲红杏出墙后的孩子,他为什么不能憎恨呢。因此,小时候的他无法理解父亲将他接进幸村家,让他照顾这个小弟弟的行为。直到他渐渐长大,发现了无论父亲如何袒护和维护这个孩子,幸村家的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而他瘦小孱弱的身体总是因难以承受这样的目光而缩成小小的一团时,幸村似乎懵懵懂懂有些理解父亲了,然后咯噔一下,心里对这个瘦弱的孩子的敌意产生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待到幸村再长大一点,他便知道了这个名叫秀的孩子对他,对整个幸村家的人都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可他的弱小迫使他只能继续卑躬屈膝。幸村觉得自己是从那时开始同情他的。
直到有一天,幸村知道自己的父亲杀害了母亲,也杀害了秀的父亲时,他并没有惊讶,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这样的事便是意料之中的。可那条小小的裂缝却越裂越大,那些对秀逝去的敌意无法挽回,在时光中再也觅不得踪影。
幸村终于明白父亲失去理智时杀了母亲,当回过神来时却又深深地懊悔。他是如此地爱她,才会变得如此极端与暴戾,他带回秀,只因为这个孩子是他深爱着的女子的血脉。而幸村渐渐发现自己对于秀的所有情感也源于他的母亲,他爱他的母亲,因而拥有一半母亲血脉的秀成了他与已逝母亲唯一的羁绊。
“去看看他。”幸村拉着真田往秀所在的房间去,当然他们相握的手在前往途中遇到的第一个人时便已放开。他们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要避讳闲言碎语,他们的秘密其实是那么的透明,只是他们需要在手下面前带上不苟言笑,冰凉严肃的面具。如果他们看上去并没那么相爱,彼此对对方都不那么重要,只不过是一场情爱游戏,只是互相填补空虚,那么他们便不会成为对方的弱点,他们必须做到,不管这会否成为他们间的悲哀。
到秀房间时,几个手下正捧着午餐想方设法地让秀进食,可他却像一个死人般连眨一下眼都不曾有过。幸村和真田看得越久,眉头也皱得越紧,即使他们再厉害,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一个已死去的人活过来。
“都撤了吧。”
听到幸村的这句话,那些捧着菜肴的手下松了口气。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再怎么和那个曾经光鲜无比,如今已如活死人的男孩耗下去。劝他吞下半粒米,喝进一口水仿佛会耗尽他们所有生命。所以尽管这几天幸村和真田都没给他们好脸色看,导致他们心情抑郁,但这一刻,他们脸上仍带上了微微笑意。
“秀……”幸村坐到床边,握住他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皮包骨头的手传来的是刺骨的凉意。那一瞬间,幸村有他正握着一句尸体的手的错觉。
幸村久久地凝视着秀的脸。他记得父亲曾说过秀长得极像他们的母亲,他想像着母亲那飘逸的长发,那柔美的声音,那曼妙的身姿。她真的已经离开他们太久了,连幸村都已无法清晰地记住母亲,又何况当年比他还年幼的秀。
一个慌神,幸村竟将母亲的身影与此刻正躺在床上的秀重叠,那么病怏怏的秀,让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血正疾速地撤出她的身体,她变得苍白而冰凉,渐渐地变得僵硬了。他的鼻尖一酸,顿时,温热咸涩的液体占满了他整个眼眶。
见到此景,真田脸色一禀,立刻移身到了幸村身前,挡住了除秀外所有人的目光。
“我没事了。”在真田背后轻声说出这句话时,幸村已恢复成以往的神色。真田便又退到了一边。
“今天起,只要秀不吃饭一天,我幸村精市也绝不进食。”他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而真田只是眉头皱得更紧地随他离开。对于幸村的决定,真田向来是不会持反对意见的。可这一刻他内心翻涌着,祈祷秀那孩子最好马上恢复正常,好好的一日三餐。
回房后,幸村便靠进了真田怀里,真田便紧紧地拥住了他,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静默的空气里仿佛连灰尘飞扬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良久,真田似乎听见了幸村的声音,他说,如果母亲还在,那一切是否都会不一样。他的声音太过飘渺,真田一直不敢确定那一刻他是否说过这样的话,还是一切只是他的臆想。只是在那之后幸村一刻不停的眼泪,无声,真实地沾湿了他的衣襟。
其实外人眼中那般阴狠毒辣的幸村是这样的脆弱。
那天,他们都走得太快,谁都没看见秀因幸村那句要陪他绝食的话而瞬间紧缩的瞳孔。因而,在秀第二天就对外界有了反映和在看到幸村真的陪他绝食了七天后而开始进食感到惊讶时,秀却明白自己是被幸村的那句话从那个荒芜的世界拉了回来。
真田当然很高兴秀开始进食,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关心秀,而是因为他终于不用再忍受看着幸村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的日子。那样的生活让他近乎崩溃。
幸好,一切都好了起来。
他无比庆幸。
二零零九年,六月初的某一个清晨,几乎全国所有的报纸都在头条新闻的位置,报道了冰氏集团史上最年轻的董事长跡部景吾意外逝世的消息。
在这个夏至未至的日子,这一消息阴霾了大片大片的天空。
TBC……
初稿于09。11。04
第十八章
今天的天气异常晴朗,太阳明晃晃的光被窗棂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一地。手塚睁开双眼,觉得那些碎片像是他散落的回忆,破碎不堪,明晃不清。看着身边尚睡着的人,手塚轻叹。多少次,他从梦中惊醒,梦见身边的人由手塚落变成了跡部景吾,这样的美梦让他分外痛苦,他必须醒过来,在现实中寻求一份安宁。
二零零八年,二月,他带着手塚落离开了跡部所在的那所城市。他无法面对他,也不敢面对他。在他的老家,他与手塚落举行了婚礼。当然手塚一直欺骗着手塚落,他不会告诉她跡部与他是因为她而不能长久。他利用她双目失明的悲剧,让她相信是跡部伤害了他,这一次伤到他再也无法原谅。手塚带着手塚落在一个小村庄置了一幢大屋子,这里的传媒业非常落后。手塚没在家里装电视,也没有收音机。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份每日都会到来的早报。
手塚落永远不会知道在二零零九年六月,跡部景吾的时间已永远凝固。他不会告诉她,他并不想再把她卷进他的宿命中。
手塚下了床,踏着满地的阳光碎片,他产生了双脚被刺痛的错觉。他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水。餐桌上有一张讣闻,那上面有了一层薄灰,是的,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现在,夏天已接近尾声了。他没有带着它去参加那位故人的告别式,他甚至连打开那张讣闻的勇气都没有。它在那里躺得很久了,这个夏天终究要过去了。
跡部景吾的死讯传遍这座繁华都市时,冰氏集团的股价立刻暴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困境,顿时,无数股民的鬼哭狼嚎响彻于每一条街巷。然而第二天,名律师乾贞治带着跡部的遗嘱出现在大众面前,跡部名下财产包括冰氏集团的股份平均分成了若干份,分别由手塚国光,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越前龙马,忍足侑士和乾贞治继承。同天,越前龙马宣布退出网坛,菊丸英二则宣布退出艺能界,除手塚国光外,其余人都于当天进驻冰氏集团,成为各个部门的高层。越前龙马则担当了新一任冰氏董事长。一切变化都来得太多让人应接不暇。隔天一早,早已跌至谷底的冰氏集团股票在一开盘便呈近乎直线的上升趋势,至下午收盘时,已是几次涨停板。
大众哗然。
这一戏剧性的事件在那之后很久的一段日子里,在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永不过时的谈资,而面对如此大的一份遗产迟迟没有露面的手塚国光则成了这桩事件中的一个谜。
二零零九年,八月末的某一天,手塚带着手塚落出门。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他的。她双目失明,看不见自己那张尽毁的脸,也看不见别人怪异的眼神和那些指指点点的动作,然而她的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她在一片黑暗中听见那些刻意压低声音怪声怪调的评论,那些声音在失去视力的她的耳中异常清晰,无限放大。如洪水猛兽般,噬咬着她的心。
手塚落的脚步突然停下来。手塚问她是不是想回去了,却见她只是微微摇头。
“什么是跡部景吾逝世后又一代杰出的管理者?”她突然发问,失明的双目无法露出任何神情。
手塚这才听见他们身旁的小杂物店里,有一台小小的电视机正在报道着冰氏集团又一任董事长越前龙马的杰出管理在跡部逝世后让冰氏集团再创辉煌。
跡部景吾,这个名字他已经忽略很久了,他已听不见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了。
是的,已经听不见了,此刻,她却又将这个名字拉回了他的生命里。“滴答,滴答……”那个被停止的时钟在这一刻重新走了起来。
手塚还是没有抵住手塚落的纠缠,虽然对于手塚落的一连串问题他坚持沉默以对,但他还是带着她回到了这座城市。
他想着他们可以回到他们曾经的住所,那时他还没搬去与跡部同住,那时他把手塚落捡回来,他们共住过一小段,在那间屋里有一些短暂而简单的温情。
手塚虽然回来了却不愿再与过去的人与事接触,但偏在他们回X市的第一天,上天便安排了不二周助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一天的雨下得很凄厉,他们相觑无言。
手塚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乖顺地陪着手塚停下脚步,陪着他沉默。直到很久之后,他们彼此异口同声的那句好久不见,她才知道他们与不二在这座城市巧遇了。
其实手塚和手塚落都没什么行李,但不二还是坚持要帮他们一起整理许久未住的屋子,打点一些琐碎事情。手塚同意了,在遇见不二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命运再一次抓住了他,再也逃不开了。
不二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是的,久到不二都忘了当初的自己是以怎样一种心情退出那场爱情的角逐。跡部告别式的那一天,他去了,他以为会看到手塚,可是他没出现,一直没有。他等到很晚。那一天,他的身边还有另一群人在等待,他们全是社会的精英,名律师乾贞治,网坛奇才兼金融奇才越前龙马,人气偶像菊丸英二,王牌经纪人大石秀一郎和有名杀手培养者忍足侑士。
所有的人都盼望着那个人能到来,可直到最后他都没出现,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他们谁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迎接这一结局。
不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街头巷尾那些关于跡部之死的流言蜚语他已听得够多了,他想知道真相。因此,他问了,对着那些并不认识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二没想到他们回答了他,对于一个他们并不熟稔的人就将那个尚未安葬之人的伤痛倾囊相告。也许是因为那天他们都在等待同一个人,所以又了些许亲切之感。
关于手塚落的事不二也听过,但是亲眼见到的那一刻,他还是吃了一惊。眼前的那个女孩,他无法将她与手塚落联系起来,她们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又叫人硬要将她们拼凑在一起。
对于手塚消失于他们视界之后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又发生了什么事不二并没问。只是在帮他们整理好屋子后,问手塚是否要去看看跡部。不二告诉他,如果想去,就到“丝扣”找他。说完便是离开了。
去看看他,去看看他,去看看他……
不二走的那天夜里,手塚睡得分外得不安稳。梦里一直有个声音重复着“去看看他”这句话。这让手塚冒着冷汗从梦中惊醒。天还是漆黑的,寒风透过关得不够严密的窗把窗帘吹得轻盈地飞扬于空中。
他怕吵醒身边的手塚落,就摸着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手塚站在厨房的窗边,伴着清冷的月光,迅速地喝下一杯凉水。
他想,他是该去看看跡部了,其实一直以来他是那么想念他,他好像已经记不起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手塚努力地回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手塚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慌张起来,他怕有一天他真的会忘了那人。不知不觉中,眼泪已汹涌而出,在月光的照射下,在两颊留下两条清冽的痕迹。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有人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问,你哭了吗?
TBC……
初稿于09。11。05
第十九章
手塚有些害怕,他不出声,就任身后的人如此抱着他。他知道那是手塚落,他感到抱着他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你去看看他把。”手塚落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许颤抖。
手塚已平复了心情收起了眼泪,他反身抱住手塚落,只兀自在她耳边低喃一句,我没哭。便再也不愿多言。
天亮的时候,手塚把手塚落抱回了房间的床上,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便准备离开。
“你是去看他吗?”手塚落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身体不住地轻颤。
“嗯。”手塚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带着难以言语的悲凉。
走了,他终于走了。手塚落感到天突然变得异常寒冷,她慌张地扯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无比。
她没有妒忌,一点也没有。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跡部和手塚到底怎么了,跡部又怎么会逝世?有太多的问题困扰着她。她真的很害怕,因为手塚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室空寂。手塚落突然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塚一出门便拦了一辆出租前往“丝扣”,路程开了一半他才想起现在天才方亮,“丝扣”尚未营业,不二定还在家中安眠,但此刻手塚内心的那把焦灼之火让他立刻命司机转了方向前往不二的住所。
手塚打算按门铃时,不二正巧打开门准备去散散步。见到门外的人他有一点小小的吃惊,旋即微笑着请他进屋。手塚的来意很明显,不二也不问什么。只说一起吃点早餐便带他去看望那人。他便同意了。
当三明治和热牛奶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时,手塚突然有些恍惚。隐约想起记忆里的某个清晨,也是在这里,吃一顿早餐。那时他与不二才刚认识,而那一天,跡部景吾曾站在楼下一遍遍地拨着他的电话。他情不自禁地走到窗边往下望,那个人就站在风里,嘴角有他熟悉的笑容。他多想再看得仔细点,再用手指仔细描摹一下他的轮廓。
“手塚你在做什么!?”不二走出厨房的时候,手塚的半只身子已探出了窗外,他顾不得手中的热牛奶,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他。
“吃早餐吧。”手塚冷静得异常,仿佛方才做出危险举动的并不是他。
不二担心地晃了晃手塚:“呐,你知道我是谁吗?”
手塚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不二周助,我怎么会不知道。”听到手塚如此清楚的回答,不二松了口气,然而在听到他之后的话时却只觉一阵晕眩。手塚告诉不二,跡部就在楼下等他,他说得那么煞有其事,还把不二拉到窗边指着一块空荡荡的地方说跡部和他的车就在那。
不二专注地看着正吃早餐的手塚,他自己的那一份牛奶早被他方才摔在了地上,他已经收拾好,只是已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情。他告诉手塚,跡部已经死了,就在二零零九年的六月,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跡部开着跑车上了山路,可不知道为什么速度开得很快,转弯时打滑冲破了栏杆翻下了山。不二见到手塚吃着三明治的动作顿了顿,却始终沉默不语。
开车带手塚去拜祭跡部时,不二听见手塚说:“我知道他死了,我知道。”
跡部的墓碑建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那里种满了各色玫瑰,而他的墓碑则被簇拥在中间,它被雕饰得如此富丽堂皇,耀眼夺目。墓碑的背面刻着这样一句话:高贵不存在于血脉中,而在心中。
今天的风好像特别大,不二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心中阵阵酸楚。他不知道那个沉默的人儿是在想什么。他本以为手塚在此刻会痛哭一场,可是,没有。手塚安静得就像一尊雕塑,没有一点生气。
“手塚!”
毫无预兆的,手塚昏厥过去,他的襟前是殷殷血迹,在白色的毛衣上如此刺眼,像是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那般颓靡,蛊人。
在医院已整整躺了三天,手塚仍是没有任何药醒来的征兆,这让不二无比心焦。但无论他问医生多少遍,医生给予他的回答永远是手塚的生命体征平稳。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永远也回答不了他为什么生命体征如此平稳的人却一直没有醒来。
不二一直知道手塚对跡部的爱从不亚于跡部对他的,所以当跡部的告别式上他没出现,那些继承跡部部分财产的社会精英都或多或少地埋怨手塚的冷酷,无情时,不二却没有。不二知道他一定非常难过,他一定是有着什么不能到来的苦衷。这一次,当不二又在这座城市里遇见了手塚时,他便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可他却不曾料到那个表面看上去与往日无异的手塚国光,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那一天送他来医院时,不二以为手塚要离开了,因为他的面容时如此平静,七夕几近消失。当医生告诉他手塚只是悲痛压抑得太深太久,而在那一刻爆发以至气血攻心,才致咳血昏厥时,不二才半信半疑地松了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手塚是那么脆弱,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得苍白。不二天天盼着手塚醒来,这让他想起了手塚中枪的那一次,也是这般久久的睡着,不愿醒来。不二产生了错觉,他以为他们又回到了那段时光里,那时霸道的跡部尚在,那时手塚落还是一个毫无残缺的健康人,那时……
手塚入院的那天晚上不二便将手塚落接到了自己的住宅,他告诉手塚落手塚正在医院,他以为手塚落的情绪会失控,可她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问。现在不二觉得自己最害怕的便是安静的人,那仿佛一切都已死去的安静令人窒息。可他已无暇顾及她了,他只是请了一个保姆负责照顾双目失明的手塚落,而他则一刻不离地守在病床前。
一周后,手塚终于从似没有尽头的沉睡中醒来。他的表情有些呆滞,但不二仍是很高兴,至少他已愿意睁开双眼再来看看这个世界了。然而手塚却对他说,不二,我梦见了很多失焦的光点,在漆黑的梦中显得非常美,我还梦见跡部死了,他被埋葬在一片种满各色玫瑰的地方。想不到他死后还要那么华丽。
说完这些,手塚浅浅地笑了,不二终于无法忍耐地痛哭出声。
他把手塚拥进怀里,泪水不停地落于其发间。跡部死了,跡部死了,他已经死了。不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想也许他太过残忍,但是手塚必须面对现实,不能永远生活在美好的幻想中。
手塚听着不二的话有些不明所以,知道他看见自己手心的那条伤疤,他才想起,跡部好像真的死了,再也没有人会霸道地妨碍他的一切了,那个人,不会再出现,永远地退出了他的生命。
TBC……
初稿于09。11。09
第二十章
那一天,手塚站在跡部的墓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想那个如同希腊神话中那瑟西斯般的男子为何会爱上他。水仙花,如此孤傲,自赏,又怎会迷恋上他物。他们实在是一段孽缘,从他们的相遇开始,冥冥之中便早已有了定数。他想起多年来他与跡部互相伤害,拉扯,折磨,如今却早已烟消云散。跡部的爱,跡部的摆到,曾令他失去多少重要之物,曾使他多么得痛恨。可到底是何时开始的呢?究竟是何时,他已爱得那么深。这份情沉甸甸的,最终是将彼此都压得喘不过起来。
手塚看见了自己手心的那条伤疤,那是跡部留于他最后的痕迹。那些破碎的玻璃片散落一地的那一天,跡部狠狠甩开想为其包扎的他,鲜血那样刺眼。他想跡部的手上也一定留有那天的疤痕。现在,这便是他们间唯一的联系。
手塚的记忆在这刻断裂,在那之后他便开始做梦。漆黑的梦境里有许多失焦的光点,暖暖地忧伤着,跡部站在光点中向他伸出手,跡部对他说,国光,走吧,我带你去我们的未来。
在梦里,手塚笑了,他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灿烂。他想他们终于可以一起去属于他们的未来了。可正当他要伸手,跡部却消失了,那些光点也随之而逝。无际的黑暗中,一个机械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跡部景吾死了这样的句子。手塚没有喊,没有叫,也没有追着跡部消失的方向追逐而去。黑暗中的他有些无措,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在心底喃喃地问了句——跡部死了,那我们的未来呢?
手塚被“未来”这个字眼吓醒了,他看见一室的苍白。
未来呢?
没有了,没有了。
他们不知在人生的哪个路口拐错了弯,未来就这么被他们弄丢了。
距手塚从昏睡中醒来已有一个月了,他的情况时好时坏。不二去咨询过精神科医生,医生说手塚的情况属于间歇性神经失常。医生的诊断意味着手塚还将不时地出现幻觉,并将那些幻觉当成现实生活的一部分。
不二每夜仍是照常营业“丝扣”,虽然生活让他感觉分外疲惫。他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此刻的生活,当然他亦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只是每当夜深,他便情不自禁地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倒像是一直在等他的电话,每次他拨去,电话只响一声那人便已接了起来。
不二从不说话,那人也不说话,就陪着他沉默,直到不二挂断电话,他便随之挂断。
不二想那人终究是他的青梅竹马,到如今自己想到的能依靠的人也只有那人了。而那人也如他所料地了解他,从不追问他不想说的话,从不会咄咄逼人地询问他所有行为的意义。不二想那便是他们从前建立下的默契,可那又如何?即使他们曾拥有过那般美好的曾经,到如今亦是分道而行。曾经相交的直线终有一天会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那个交点小得再也无法辨清。
他们之间这样无声的通话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佐伯在电话那头说:“不二,我的婚期定了,到时你来参加婚礼好吗?”不二听见了佐伯在说那句话前意义不明地叹息,也只是在电话这头无声微笑。他对佐伯说好,便挂断了电话。自此以后,他便不再给佐伯打电话。一切都已过去,那个人已有了另一份责任,已无法成为他的依靠。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的某个夜晚,下了很大的雨,手塚落对手塚随口编了个理由便独自一人去了“丝扣”。这段路她走了很久。路上,她的脑中徘徊着许多问题。她本想就这么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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