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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黑曜石教条by十一樽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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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知所谓的论文,也得定时制作药剂送往医疗翼,更麻烦的是,魔药大师还要应付来自邓不利多校长──那个一点也不格兰芬多的格兰芬多──的问题和任务。
“西沙尔草。”
门口的梅杜莎在听到正确口令后扭动着身体移开位置,魔药教授很快走进去,地窖厚重的大门在身后掩上,没有沉闷的响声,只有摩擦发出来的细碎声音。
吊挂在壁炉边打盹的大蝙蝠敏感地察觉有人进入地窖,牠眨着眼睛扑腾翅膀,打着旋儿落在魔药教授的办公桌上,张着双翼笨拙地挪动着,撒娇似地蹭了蹭魔药大师的手指。“好了,赛棱斯。”西弗勒斯拢了拢桌上成叠码放的论文,打了个响指,霍格沃茨尽责地家养小精灵啵地一声出现在地窖,领了吩咐后很快从厨房赶回来,为魔药教授的宠物奉上一盘新鲜的水果。
显然曾经的小蝙蝠对此非常满意,牠转移目标,无比愉快地朝着被摆放在一边茶几上的碟子进发,魔药教授抽起鹅毛笔批改作业,牠则是抱着一颗苹果美滋滋地啃着。地窖终年燃烧的炉火劈啪作响,不时爆出几颗火星子,翻腾的火舌上下窜动,映出一片温暖的橘红。
与此同时,迎着苏格兰湿冷的雾气,身穿黑色立领风衣的青年踏着月色而来,银白的皎洁月光映得青年的脸色越发惨白,只有嘴唇出奇地红润,即使青年容貌俊美,却还是免不去那分外诡异的邪气和冷意。
他踩着优雅地步伐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石板街上,一举一动就像是中世纪高傲的贵族,透着不可侵犯的凛然。远处教堂大钟正鸣响一声声回盪,富有穿透力的钟声围绕在这个小街区里,久久不散。烟雨迷蒙里青年的背影逐渐隐去,只有皮靴敲在石板上清脆沉稳的声音,规律地节奏蔓延开来。
叩──叩──叩────
第14章 番外─遙想(一)
初、
他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挣扎,空气黏稠的让他几乎要窒息。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如遭万针穿刺,疼得他几乎要嘶吼。他似乎听到了许多嘈杂的声音,但是凝神细辨,却仅仅听到自己被放大的心跳声。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但是心底深处却又有某个地方尽情绽放着欢愉。
他被束缚在矛盾的痛苦中,冰冷彻骨的寒意将他笼罩。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睁开眼睛,望进了一片沉静的墨黑,惶恐不安的心情在此时奇蹟般地平稳下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望着对方。
“黑夜赐予你永恒,我的孩子──永远记住,你的血脉流淌着荣耀。”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让他熟悉又陌生,随后他被搀扶到柔软的躺椅上,他的视线有些失焦,被冻得发紫的嘴唇不住哆嗦。
他在恍惚中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凑到嘴边,香甜甘美的液体渐渐湿润干裂的嘴唇,竟也缓解了难以忍受的寒冷。他不由自主地大口吮吸,在这个过程里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安详。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一部分愉悦地呻吟,另一部份却是绝望地歎息。
他没有办法分辨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结果。
他沉浸其中,几乎无法自拔。
直到他听到那醇厚的嗓音轻缓低语,彷彿是在吟诵美丽的诗篇。
“我们曾经祈求赦罪的俯允,而上帝以沉默答复;我们曾经祈求宽宏的饶恕,而上帝却忽略救赎。”
“于是我们埋葬殉道者的崇仰,最终寻得黑夜的维护。于是我们行走在黑夜,成为祂最忠诚的信徒。”
一、
他渐渐恢复意识,用力翻开身上层层叠加的尸体,从满地狼借中艰难地站起来,大口喘气,即使拄着银枪,他仍是连站着都困难。黑发的青年四下环视,硝烟过后的战场遍地凌乱,这是一场血族内斗,没有人打扫战场,因为在日出后,一切都只会剩下灰烬。
先前跟随出战的部队已经撤离,他没有来得及跟上。他昏迷在尸堆之下,检查战场的兵将没有发现他───或许他们都以为葛洛里公爵的后裔不幸葬身在这场关键性的战役中?
还很年轻的血族扬扬眉毛,哼了一声,然后在迈出步伐的下一刻被伤口疼的一抽,险些又摔了下去。他撑着银枪缓了半天,才小心地跨出每一步,夜色已经有些淡薄,他没有力气再支撑一次化形移动。要是不赶在日出前找到隐蔽处,他就算是真正交代在这里了。
黑发青年拖着沉重的身子绕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寂静的战场上只有他吃力挪动的喘息声,不想右前方突然飘来一道虚浮微弱的嗓音,年轻的血族一愣,脚下不小心一绊,连枪带人往前仆倒。
“喂喂喂,你、啊────啊啊!”原本要死不活的声音突然尖叫起来,听得出其中挟带着剧痛引起的惨嚎。“没有脑子的白痴!”年轻的血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碦得泛疼,原先结痂的伤痕又迸出血液来,跟着身下被充作软垫的另外一个同族一同痛哼出声。
……真是该死的混帐。
血族后裔勉力翻身,抓着枪挪到一边去,两个人就这么对着黑沉一片的夜空喘着粗气。
“没想到还有同族啊,我还以为死定了。”先前惨叫出声的人显然比黑发青年更早缓过气来,他似乎咧嘴笑了笑,表现得颇为友善。“嗨,我是伊曼瑟亚‧;柯拉摩诺。”疼得眼冒金星的青年还处于一片混乱中,接收讯息不良,他嘶哑着声音问,“伊曼森‧;柯拉摩诺?”
“伊曼瑟亚……好吧,你想这样叫也可以。”虽然也是遍体鳞伤但是总比青年多了份活力的血族盯着夜空上已经不甚明显的星点微笑,“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老兄您赶紧把咱俩弄走,我能不能再碰到可爱的实验报告就要靠你啦───我重伤无力,动弹不得呢。”
年轻的血族偏过头上下打量了身边狼狈不堪的同族,很是不屑地从鼻孔里哼气。“萨尔狄亚‧;夏莫芬特。”他本来不怎么想睬他,琢磨着让自己能活着回去见葛洛里尊上就成,可不知怎么地脑袋里突然又蹦出了尊上当初告诫他的一段话。
──我的孩子,血族的生命太漫长,我们在时光的洪流里除了接受背负的罪恶,还需要保有人性,而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同伴的爱和陪伴来填满空虚,只有聪颖理智的血族才能抗拒岁月的冲刷,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伴。萨尔,你会明白我所说的话。
黑发青年看着地上灰头土脸却仍旧笑得灿烂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他半跪着,伸手把伊曼瑟亚抓起来背上,陡增的重量让他晃了晃,差一点又趴下去。“哎哎,你缓着点啊、小心、小心枪啊啊!”背上的伤患大呼小叫,让黑发青年蹦起几条青筋。
“你似乎不喜欢我的背上,而更热爱枪杆?”还很年轻的血族没什么耐性地威胁,成功让伤患乖乖闭嘴。他反手一转,让枪尖朝着地面,龟速前进。
还有力气乱吼乱叫?什么重伤无力动弹不得,都和你一起见鬼去吧!!
黑发青年在心里忿恨地腹诽着,背着同族离开。
他忠实地贯彻尊上的指引,并且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二、
他们在不见天日的树林里待了一整天,大量流失的体力让他们无一例外地渴求着鲜血。
“哦,我好渴。”伊曼瑟亚靠坐在树干上无力地哼哼,“真饿。”一边闭目养神的青年翻翻眼皮,丢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嗨嗨,夏莫芬特,别这样,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高大的男人丝毫不以为意,他即使浑身狼狈也依然愉快地微笑着。“少囉唆,你省省力气吧。”年轻的血族冷哼,“把你扔到阳光下太浪费我的时间。”
第15章 番外─遙想(二)
凶狠地瞪了还想辩驳什么的男人,黑发青年感觉了一下回复过来的魔力,走到伤患面前气势汹汹地把造型奇诡的银枪插在伊曼瑟亚面前,“希望我回来之后不会发现一份……特制串烧?”他有些恶意地牵了牵嘴角,很快隐没在树林里。
被扔在原处的男人无辜地目送对方远去,视线落在银枪上若隐若现的漆黑魔力后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嗨,葛洛里大人的后裔真是有趣。”他最后笑了起来,不小心牵动腿上伤势,又是龇牙咧嘴,原先颇有风度的笑容硬是让他扭成了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样。
走在树林里的青年抿着唇搜寻活物,即使动物的血液总是那么腥臭苦涩,但是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支撑,他还是极度渴望鲜血的滋润──尽管那种血液并不合他的口味。
孤身一人的血族思索着尊上的教诲,救起柯拉摩诺的那一刻,他确实并坚定地认为那个男人是足够与他并肩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将来会为了自己的抉择而自豪。
但是,赶紧捕捉猎物才是更实际的。
年轻的后裔舔舔干裂的嘴唇,全心投入进行中的活动。
直到伊曼瑟亚无聊的都开始计算到底银枪上到底被复盖了多少能量后,黑发青年才拎着两只兔子扛着一头野猪慢悠悠地走回来。“哦哦,这是今天的夥食吗?”伊曼瑟亚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尽管他也不排斥喝点兔血或是猪血什么的。
“不满意?”高傲的年轻血族讽刺地勾起唇角,就连尖长的獠牙似乎也带了点轻蔑的感觉。“你就吃草去吧。”他脚跟一转,原本要走向伊曼瑟亚的路线顿时改变,黑发青年带着战利品回到了男人对面的树根下。
“哦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其实、”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从另一端飞来的野兔不偏不倚撞进伊曼瑟亚怀中,差点呛得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哦,真是小心眼。高大的男人耸耸肩,瞟过对面背对着他的血族,埋首到野兔颈间。
暂时安抚胃部的男人舔舔残留的血迹,嗯,还没饱,“萨尔狄亚──你、”年轻血族冷淡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从没允许过你喊我的教名。”碰了一鼻子灰的伊曼瑟亚也不丧气,他很自然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你还有没有猎物?没吃饱。”
此话一出,天外飞来一猪!体积庞大的野猪直勾勾地朝着伤员飞来,伊曼瑟亚哦了一声,靠在树干上不闪不避,还很有闲情地惋惜洒落的血串。原本来势强劲的野猪在距离男人一步远时缓下了冲劲,落在地上扬起漫天尘灰,尽管没有砸伤伊曼瑟亚,然而他还是被尘土盖了满头满脸,忍不住呛咳起来。
“嗨,你怎么这样对待伤患呢。”满足饮血的男人还不忘对‘凶手’抱怨几句,得到对方写满嫌弃的眼神。“闭嘴!”年轻的血族斥了一声,对方努力唠嗑的精神让喜静的他实在忍无可忍。
“哦哦,如你所愿──我这个人是非常好说话的啦。”伊曼瑟亚挑挑眉,笑着下了保证。但是事实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非常难移。
那个男人听话地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唠唠叨叨东拉西扯。
萨尔狄亚几度阻止无果,最后消极地闭上眼睛,选择性失聪。
两人在夜幕降临后化成蝙蝠回到营地,当年轻的后裔落在一边的树枝上时,他失望地发现,原来的部队竟然已经转移了!于是他面瘫着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黑发青年、不,是黑蝙蝠转头看着身边依然不紧不慢的蝙蝠,海蓝色的眼睛瞪着对方灰色的眼珠,再明显不过的无声指控──你个走霉运的混帐!遭受波及的伊曼瑟亚大蝙蝠无辜地扑搧着双翼,灰色的眼底却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嗨,同族,又要麻烦你照顾啦!
萨尔蝙蝠看着对方非常自来熟的表现就觉得非常碍眼,满心怒火。
去……去他的自来熟!!
三、
等到再次见到葛洛里公爵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他们被迎入城堡内,萨尔狄亚别过伊曼瑟亚后匆匆洗漱,换掉破烂不堪的战袍,便赶去晋见公爵。
主位上坐着一个鬓角斑白的男人,他穿着花纹繁复的精致黑袍,右手两指上戴着古朴大气的祖母绿戒指,灰黑交杂的长发梳里的一丝不苟,整齐地在脑后绑成一束,罕见的墨黑眼瞳透着柔软的暖意,他看着自己的后裔,温和的开口,“狄亚斯,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年轻的血族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他谦卑地跪在下方,海蓝色的眼里翻腾着崇拜和依恋。“尊上,请原谅我的晚归。”血族后裔的声音除却了歉意,就只剩下压抑的喜悦。他总是依赖着葛洛里的,就像当初他还只是葛洛里的Childe的时候。葛洛里是个称职的父辈,他教导他如何生存,引导他成长,就算他已经被释放而被血族们认可独立后,葛洛里的温情还是深深打动着他。
“不要紧,狄亚斯。”葛洛里从阶梯上走下,扶起萨尔狄亚并且轻轻地拥抱了年少的后裔。“你做的很好,”年长者一直都能抚平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他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葛洛里很少斥责他,却也很少讚许他,“是的,我因你而骄傲。”
萨尔狄亚愣了半晌,最后深深地伏低身子,朝着尊长行礼。
“尊上的意志便是我的道路。”他说,忠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不,狄亚斯,你的道路将由你决定。”年长者走回主位坐下,他示意年轻的血族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我优秀的后裔,你当知道,我的血脉不会成为你的牢笼。”睿智的长者摇摇头,“不要打断我,”他说,“我赋予你荣耀的血脉,不是让你为我而活。”
黑发青年有些怔愣,他不是很明白尊长的意思。
他成为黑夜信徒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强悍而尊贵的男人,自他接受初拥以来,他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葛洛里就是他的天、他的一切、他的世界。
而现在,他奉若神祇的尊上所言,却让他迷惑。
第16章 番外─遙想(三)
“我…我不明白。”年少的后裔犹豫着发问,“尊上,斗胆请示?”
“狄亚斯,不要心急。”葛洛里放缓了脸色,他摆摆手,“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找到答案,但不是现在。”他扬扬眉毛,动作和萨尔狄亚如出一辙,“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黑发青年盯着尊长手上的戒指半晌,顺从的垂首告退。
“你似乎找到了认定的同伴?他不错。”身后传来年长者醇厚的嗓音,萨尔狄亚身形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往自己的房间前进。
好吧,那家夥的唠叨也不是不能忍受。
年轻的后裔想着,突然对那个囉嗦的男人觉得颇为满意。
黑发青年在棺木里安睡,直到他感觉到陌生的气息。他掀开棺盖一扬手,银枪枪尖稳稳当当地顶在对方颈上,他定睛一看,却是那个‘自来熟’的同族。
“你干什么。”好梦正酣却被打扰的血族心情很差,他松开银枪,看着兵器消失在空气里,抬头对上的却是对方透着好奇的目光。“没什么事情要做,就来看看你呗。”高大的男人耸耸肩膀,很快又搭上了话题,“那是你的能力吗?”他指的是银枪。
“……与你何、”随便询问一个血族他独有的天赋能力是很失礼的。他还没吐出最后一个字,却想起葛洛里的讚赏,于是他迅速调整心情,重新改口,“是。”
“哎,我还以为又有新题材可以研究了。”原本兴致勃勃的男人蔫了下去,有些丧气地说道。研究?这聒噪的家夥是研究员?萨尔狄亚对这样的推测感到无语,并且极度怀疑。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高大的男人无辜地回望,又重复了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显然,这家夥是存心的,他十分找揍。“闭嘴!”黑发青年喝了一声,额间青筋隐隐跳动。“哎,别看我现在多话啊,要是我认真起来就不是这样子了。”深深感觉自己被误解的男人痛心疾首地为自己的清白辩驳。
“你只会更加吵闹吧”年轻的血族再一次鄙视对方。
“耶?你怎么知道?”但是很明显的,对方享受这样的待遇,并且为萨尔狄亚的回答而雀跃不已,他快乐地说,“我们真是合拍啊。”
于是素来寡言少语的面瘫,也差点挂不住他那空白的表情了。
四、
内战并不是就此划上休止符,双方默契地休战了一段时间,各自休养生息。
这段时间里葛洛里和几个心腹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对策,萨尔狄亚也没表示什么,他知道尊长十分忙碌。年轻的血族把自己的生活时间表就规划成三份:读书、练武、睡觉。但是很不幸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于是到了最后,时间表变成五份:和伊曼森做实验,和伊曼森切磋,听伊曼森讲话,读书,睡觉。
“嘿,狄亚斯,你来看看。”双方每日的互动让彼此熟识了不少,至少现在他们都愿意让彼此以昵称称呼。“又要做什么。”瘫着一张脸的公爵后裔语气冷凉,却是自然而然地放下手里捧着的书籍。
两人穿过城堡里曲折的回廊,萨尔狄亚的房间在三楼左侧,而伊曼森的研究室却在地下,倒也是难为他一有什么有趣的新发明就乐颠颠地跑上来拉着黑发青年下去,每每如此,不辞辛劳的精神让堡内一干仆从敬佩无比。
年轻的血族盯着实验台上的小盒子,盒子里放了金属箔和银针,还有几个塑料隔膜连接在银针上,乍看之下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东西的用途是什么。“嗨,狄亚斯,你瞧瞧这个,很好玩。”高大的男人一反平素老不正经的形象,灰色的眼里闪烁着光芒,表情兴奋地就像个孩子,他毫不隐藏地表现出最纯粹的快乐。
“嗯?”黑发青年扬扬眉毛,哼出一个单音节,等待着伊曼瑟亚的解说。
“啊啊,你看着,我示范一次。”伊曼瑟亚跨到实验台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盒子,然后他退到了墙角,距离萨尔狄亚最远的地方。年轻的血族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对于伊曼瑟亚的新发明好奇得紧,面上却还是空白一片。
“咳,传声器测试,传声器测试───听到的举个手啊~”男人清清嗓子,本来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模样在说出话来后就破功了,每个单辞上扬的尾音都充分表达出他的喜悦和激动。
血族后裔打量了十分不起眼的小盒子一眼,很配合地举手。
“那东西叫传声器?你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学的血族提问,让伊曼瑟亚顿时觉得面子里子都有了,甚至认为自己连以往打架被揍得满地找牙的场子也找回来了。
“嘿嘿,这就是透过振动产生的效果,你看这里。”他依然将小盒子凑在嘴边说话,萨尔狄亚凝神细辨,发现隔膜不断运动,连带着使银针也动起来,于是金属箔上就被记录了刮痕,而后,反向运行的银针在金属箔上的擦痕又带动了隔膜,如此周而往复。“就是这样传声的,怎么样?很有意思吧。”男人乐呵呵地说。
“嗯,不错。”年轻的血族表示认同地颌首,他也凑到实验台边看着伊曼瑟亚捣鼓这些小零件,海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兴味。
◎
被传唤到议事厅的黑发青年恭恭敬敬地朝着座首的葛洛里公爵跪地请安,再依次对着长桌上各个将领行礼,优雅得体的举止不但让血族们满意,更能使葛洛里与有荣焉。青年走到席末坐下,他沉默着,同时被召来的还有伊曼瑟亚。
简洁明确以及雷厉风行向来是葛洛里的行事步调,他很快对众人宣布了这几日研讨的作战方案,接着就是有条不紊地分派任务。萨尔狄亚看着手里的文件,无比黑线地发现最上方标注的粗体大字───那里从来都只会写上指挥官的名字。
萨尔狄亚‧;夏莫芬特
伊曼瑟亚‧;柯拉摩诺
第17章 番外─遙想(四)
散会后他们走在一起,走廊上铺着的羊毛地毯总是能很好地吸收嘈杂纷乱的脚步声。
“两个指挥官。”年轻的血族难得先打破了寂静,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的意思。“嗨,狄亚斯,我只是副手,你是主导。”高大的男人耸耸肩,直白地陈述事实,随后他们又沉默下来,显然没有一个人有兴趣在这上面挑起话题。
不过,甘于沉默并不是伊曼瑟亚向来的作风。
“去我那里吧?我刚才开会的时候想到一个点子,应该可以改善传声器的效果。”
“……开会的时候?”
“不,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前几天跟那个漂亮姑娘开小差约会的时候。”
“…………”
五、
战火被点燃,由萨尔狄亚领军的翼守卫们正和对方僵持着,中间隔着一片空旷的原野。年轻的领导并不着急,相反的,他十分沉着地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并且按次交代命令下去,全军都保持在最佳状态,只等最高指挥一声令下。
萨尔狄亚站在隐蔽处观察着敌军动向,却不料伊曼瑟亚此时非常愉快地捧了个黑色小盒子走来,年轻的血族一眼认出那个东西就是伊曼瑟亚前些日子弄腾出的改良版传声器,他皱起眉头,不明白男人要做什么。
“嗨,狄亚斯,僵着也是僵着,不如给我试验试验?”高大的男人表情无辜,眼底却转着狡黠的光芒。“保证不会打乱你的计划,真的。”
黑发青年深深皱起眉头,眉心间都有了一道刻痕───但他还是应允了对方的要求。
他们俩走到了最高处,视野极佳,那儿危及时倒也有个克难的小屏障,勉强符合标准。高大的男人掀开盒盖,最后回头确认了一次。
“我要试试看新产品的效果了啊?”
“试。”
得到肯定回复的伊曼瑟亚愉快地吸足了气,朝着对面丘陵上黑压压的军团大吼,“喂,对面的,听到的举个手啊!!”传声器完美地放大了他的声音,也完美了放大了年轻领导的不满──他深刻的感觉尊上的面子因他的错误判断而丢尽了,于是愧疚和恼怒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掷地有声的单辞,“蠢!!”
被斥责的男人无辜地摸摸鼻子,扑面而来的强劲风势也带来了对面丘陵隐约的嘲弄声。萨尔狄亚青筋直冒,冰寒似刃的眼神简直就要把伊曼瑟亚千刀万剐了。
“哎,好吧,我正经我正经,你别瞪我。”伊曼瑟亚勇敢地迎上自家领导凶狠的眼神,再度清了清嗓子,这边的翼守卫倒还没什么反应,对面的血族们却开始此起彼落地讽笑,也有不少不怎么文雅的贬义词顺风给送了过来。
血族后裔还没有以后沉郁淡定的性子,现在的他尚且年少,于是骄傲的容不下一点恶意和侮辱。很快的,萨尔狄亚眼底已经是一片冰霜。但是还没等他发难,那边伊曼瑟亚就已经把‘作战宣言’吼出口了。
“喂,对面的,我领导说他今天心情好,我大吉,所以你们要大凶了啊!”
不知怎么的,原本焦躁的心情却突然平稳下来,甚至有一点阴雨转晴的趋势。萨尔狄亚注视着对面隐约骚动的血族半晌,偏头略带讶异地扫过身边得意洋洋的男人,而后隐蔽地打了个手势。
──所有翼守卫听令,按照原订计划,开始。
“哈,狄亚斯,”高大的男人转过身来,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怎么样?没打乱你计划吧。”
六、
萨尔狄亚睁开眼睛,那些重叠的曾经如潮水一般渐次退去。
他站在窗前,晚霞刺眼的光芒在彩色玻璃上折射缤纷的颜色,黑发的青年玻鹧劬Γ切┕饷⒋痰盟凵邸
──原来最后想到的是这些。
他取下翡翠袖扣用力握紧,在几缕墨黑钻入其中后把它放到大办公桌的正中央。最后他看了一眼天边染尽血色的云霞,轻声唸诵铭文──那是自古便已见证无数血族诞生及湮灭的,黑暗行者的祷文。
“我们曾经祈求赦罪的俯允,而上帝以沉默答复;我们曾经祈求宽宏的饶恕,而上帝却忽略救赎。”
“于是我们埋葬殉道者的崇仰,最终寻得黑夜的维护。于是我们行走在黑夜,成为祂最忠诚的信徒。”
血族公爵挥手化出从不离身的银枪,他提着枪走到露台上,他们已经撑不到援军前来了。他眺望防线外眼见就要攻进来的黑暗大军,在即将崩溃的防线内有他的臣民,他的领土,他的荣耀。
──流淌在血脉里的荣耀注定了他不会有退路。
变得锋利尖长的指爪穿进胸腔,他在恍惚中清楚地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烫热的心脏握在掌中被拉扯出来,喷溅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视线。他痛得闷哼出声,摇晃着几乎要跪下,于是他顺势抽起银枪,狠狠刺进了心脏,连着手掌一起穿透。
血族公爵摸索着握住枪杆,一连串又急又快的音节吐出,他只觉得周身魔力被疯狂地抽走,没有血液润泽的喉咙干渴地像是火烧。他被血汗模糊了的视线隐约见到强悍的力量席捲了敌军,他听到自己念咒的声音,也听到臣民松了一口气的叹息。
他闭上了双眼。
终、
待率着援军赶来的伊曼瑟亚抵达好友的领地时,放眼望去却只见一片焦土残垣。他直觉不好,匆匆交代了副将几句,便在眨眼间散成一大群黑蝙蝠呼啸而去。
血族侯爵在城堡的露台找到了早已没有声息的好友,他无暇多想,割破手腕直接凑上了萨尔狄亚唇边,强悍的本能促使彻底失去意识的公爵吞饮富含强大力量的同族血液,原本即将干涸的魔力在血液推导下艰难地运转起来,勉勉强强收住了往外溢流的血水。
很快有几个军医赶来,伊曼瑟亚不敢随意把手腕抽开,直到军医让他停止继续输送。他上前轻轻提起银枪方便军医把好友转移,目送他们的身影离去。他没有跟着离开,他也明白,以萨尔狄亚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血族侯爵从露台跨进书房的第一眼就瞧见了明摆在桌上的翡翠袖扣,他挑起袖扣在书房内转了个遍,再三确认没有其他遗漏后才小心地输送了一点自己的魔力进去。
“我别无选择,你……行吧?”翡翠袖扣闪起红光,传出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这种没头没脑的问话却让血族侯爵缓了神色,他对着空荡荡的书房低笑出声,“哈,你个混蛋,这么不信任我……”
“嘿,狄亚斯,”高大的男人松开手掌,让化作齑粉的袖扣自指间落下。“别的没有,自信满满。”
他一定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自己笑的多难看。
Fin。
第貳卷
第18章 第十四章
终年阴冷潮湿的地窖因为不断燃烧的壁炉而温暖起来,听着炉火的哔啵声和羽毛笔擦在羊皮纸上刷刷刷的声音,吃饱喝足的大蝙蝠晃悠悠地蹭上沙发,偎着柔软舒适的坐垫幸福地直哼哼───只可惜那些没什么意义的高频声波对人类的听觉不起作用。
赛棱斯缩在沙发一角舒服地几乎要睡去,却忽然感觉到一阵亲切地魔力波动──那素来是黑夜信徒们的专属标记,只有同为黑暗生物才能发现──它抬起头,仔细辨识空气里微微震动的魔法因数和记忆里熟悉的气味,终于想起了当年仰望着的高大背影。
它直起身子,左右环顾,却是没看到任何人影,然而这番动作反是引来批改作业的饲主大人的注意。“赛棱斯?”魔药教授皱起眉头,这只血族特产宠物平时十分乖巧听话,能力也在水准之上,一般而言吃饱之后休息一会儿就会回去睡觉的───今晚怎么如此反常?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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