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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言切]应帝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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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声剧烈地在耳边徘徊。思绪变得片段而零落——长久藏起的隐秘的冲动,嗅到了血腥味一般膨胀了起来。
这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骚扰,切嗣皱起了眉头转过了脸颊。
绮礼想也没想地钳住了男人的下颌。
因为高烧而苦恼着的脸颊有几分孩子气的感觉。手下脉搏的跳动和血肉的触感,都在告诉着青年——
这只是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会受伤和死掉的人类。
就算你一直用武器的冷漠来伪装自己,我也已经看到了你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的软弱的部分。
这样的念头和混沌不明的冲动交织着。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绮礼还是朝着男人俯下了身。
告诉我更多。
用你凡人的痛苦和迷茫来告诉我,仙人和妖魔都没有办法为我解明的问题吧。
沉浸在内心的喜悦和焦灼之中,缓慢而慎重地,青年在年长的男人唇上落下了亲吻。
过了中午之后,切嗣醒了过来。注意到屋中的光线之后,他立刻皱起了眉:“……睡过了。”
在一旁闭着眼小憩的绮礼睁开了眼睛:“也不是那么晚。”
“现在是?”
“大约将至晡时吧。”
从干草堆上坐起来,切嗣估算了一下后面的路程,难得地叹了口气:“今天不可能上路了。”
“村民并没有赶人的意思。”坐在阴影里的青年直率地望着猎尸者——那目光有些太过直率了,“以你的身体状况的话,不是再休息一个晚上比较好吗?”
完全慢半拍地发现自己上半身还处于除了绷带之外便没有蔽体之物的状态,切嗣略带头疼地躲过了青年一如既往的直率目光。
……好歹在这种时候更明白一些人情世道如何哪。
在心里叹了口气,切嗣索性也就扔了毯子去换衣服。扭伤过的脚落在地上还有些不适,但是明天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一件一件将衣服套上的过程中,青年的视线仍然一直落在切嗣的背上。
……这家伙。
忍住了发火的冲动,切嗣默念了三遍不和年轻人计较后,推门出去察看了一下天气和地面的情况。虽然天空里仍然浮着薄云,不过雨应该不会再继续了;地面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状态,但也可以上路了。
“今天就委屈一下再待一夜。”回到了栈房,切嗣说着,“晚上将就着吃些干粮吧。”
绮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沉默地坐在屋角的青年看起来完全像是被切嗣第一次捡回来的样子。
比起有钱的少爷或是过分不知世事的年轻人,更像是寡言而听话的优等生。但只要一直注意着对方,就会在偶尔表情变换的间隙中,忽然升起临于无际之深渊的错觉。
熟悉的、名为恐惧的寒冷自切嗣的后背上一闪而过。他默默退回自己的角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青年身上转开。
敲门声适时地打断了屋内渐渐令人难堪的沉默。套着破旧的衣衫的瘦小少女,对着外来的异乡人热切地微笑着:“我又来找你们玩了哟。”
“夏丽,要找雨伞的话,我已经交给村长了。”绮礼简单地回答着。
“那东西不着急啦。”夏丽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我还想听昨天的故事嘛。”
某种异样感让绮礼皱起了眉头。而切嗣只是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昨天那邻家叔叔一样的温和表情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不应该到这儿来的。你的父母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夏丽用手指轻轻敲着脸颊,“他们不会管我的。”
复杂的感情在妖魔猎人的眼中凝结成了浓黑的固体。他站了起来——一手握着长剑,来到了少女面前。
“还是想听郢都的故事吗?”
夏丽眨着眼睛,似乎无法反应过来。短暂的赤红自她的眸子里飞速掠过。她舔着嘴唇,朝着走近的妖魔猎人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黯淡的光线中闪出敏锐的亮光。
“……抱歉。”
绮礼只听到男人这样说着。
下一刻,不知何时出鞘的长剑穿透了少女的胸腔。
骤然弥漫的血腥气让他瘫软在了草堆上。和身体的虚弱相反,那混沌的感情正在胸口叫嚣着——
猎尸者精确地抛开了少女的胸膛,从心脏的位置取出了蜷缩的幼虫。
“……尸虫吗。”
绮礼准确地辨认出了潜藏在少女身体里的小型妖魔。
“这是真正的三尸放出的‘饵’。正体还隐藏在其他人之中——”冰冷地陈述着事实,切嗣划破了手指,让鲜血滴到仍在徒劳地曲张着肥大身体的虫子身上。
一道几乎无法被发觉的红色丝线朝着空中的某处延伸开来。
什么也没有说,妖魔猎人走了出去。
知道对方又去“完成”他的工作,躺在了草堆上的青年发出了断续的低笑。
/妖魔抓走了一个小女孩。而我来不及救她。/
/没办法得救吗?/
/不。如果去追的话,也许来得及吧。/
完全——就不是这种层面的问题。
卫宫切嗣。
这个男人只是在短暂的瞬间,就做出了最优的选择。
就像维持着平衡的天道,不去聆听人们的痛苦而反复地将治世和乱世强加于世间一样。
这个男人也只行走在其所认定的道路上。
不管那瞬间的决定——是否会让别人乃至他自己痛苦、伤心以至于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绮礼越过了地上少女的尸体走到了外面。
薄云不知何时散去了。
午后的太阳过分明亮地照了下来。他听见远处响起的咒骂和哭泣声,人们的跑动声,以及层层堆叠起来的骚乱。着魔一样,他踏着染着血腥味的地面向前走去。
“你这个混蛋——”
“冷血的杀人魔!”
“你就是妖魔!你根本就是妖魔!”
“滚出去!从我们这儿彻底滚出去!!”
在浪涛一般的诅咒和咒骂中,提着长剑的男人如影子般沉默地走了过来。他的脚似乎跛得更厉害了。
绮礼眯起了眼睛,想要探寻对方的真实表情。然而切嗣将自己好好地伪装在无表情的面具之下,在经过绮礼的时候,他也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去拿行李。”
在看起来就身份高贵的青年面前,愤怒的村民似乎失去了继续追击的勇气。他们低低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讨论着处置切嗣的办法,又似乎只希望死神般的两人尽快离开自己的村子。
说到底,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和妖魔猎人对抗。
对于这样的人们感到了厌烦,估算了一下切嗣的速度,绮礼转过了身朝着村口走去。
最后的瞬间,一句不知从哪儿来的低语,飘到了青年的耳边。
“……前任的王在获得国姓之前,不正是姓卫宫吗。”
☆、转之一
在许多年前,卫宫家所居之城的郡守决定升山。他雇佣了很多的杖身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派人去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医生。
卫宫矩贤接受了城主的邀请。
这对于刚刚迈入青年的卫宫切嗣而言,这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情。他说服了父亲允许自己跟随。在这乱世仍然能维持城市的安定的郡守,也许真的会成为下一任的王罢;而沉默的、总是为了病人而费尽心力的父亲,是否也痛苦于这残酷的乱世呢——卫宫切嗣并不知道。
穿越黄海的旅途异常顺利。没有遇到大型的妖魔。甚至每天都能恰到好处地找到野木。对此,领路的朱氏也感到安心。
——这种情况,一定是乘上了鹏翼。
怀着这样的自信,一行人到达了蓬山。
峰国的新麒麟有着美丽的白色长发、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和宛若少女的笑容。第一次见到峰麟的瞬间,切嗣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而只是无法将视线从对方的身上挪开。
在切嗣的人生之中——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生物。
而就在他茫然地注视着峰麟的时候,白色的麒麟已经走下了御座、穿越了升山者的人群,来到了卫宫矩贤的面前、恭敬地跪伏下去。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啊啊。
在一片惊讶的赞叹之中,切嗣只是认知到了。
对方是峰国的麒麟——是天命和国运的象征。
明明具有人的外貌,却并不是人类、而是“国之重宝”的存在。
没有人怀疑过,卫宫矩贤是贤明的王。没有人怀疑过,他的治世不会长久地持续下去。
因为父亲的缘故而接受了仙籍。但是,切嗣拒绝了宫廷的工作,而是在峰国的大地上持续地旅行着。就算是父亲那样的王,也有照料不到的地方——这样相信着,切嗣就像暗行御史那样行走在黑暗之中。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新登位的峰王还有子嗣。
只是偶尔回到王都的时候,他会见到峰麟。他们会在花园中度过悠闲的下午——谁也不去触及日常之外的话题。
如果她不是麒麟的话——
每次,只要想到这样的话题,切嗣就强制着自己去切断这样的念头。
眼下的世界就是切嗣所知的理想。
他无法想象、除此之外的世界。
然后,就仿佛无声降临的黑夜一般,妖魔开始出现在峰国的土地上。
夜晚不再安全。牲畜被掠走。田地被糟蹋。人们开始在私下相传着峰王的失道——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连在边境斩杀了数只妖魔之后,切嗣匆匆地赶回了王都。
只要见到就知道了。
他的父亲绝对不会失道。
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麒麟的事情来——
切嗣从梦中挣了出来。树梢上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清晨的寒气沿着衣物的缝隙无声地潜了进来。他用手揉了把脸,然后拨了拨面前渐渐暗淡的篝火。
居然还会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无声地叹了口气,切嗣站起身来跺了跺发麻的腿脚,从行囊中找出了带提手的小锅,用水袋倒满水后熟练地架在篝火上,又加了一把茶叶下去。
水渐渐沸腾的声音和茶香惊醒了篝火另一端的青年。他披着毯子坐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因为清晨的寒冷而瑟缩:“真是难得的平静的晚上。”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这种错觉,不过这才是旅行的常态。”切嗣找着杯子,对同伴的发言评论道。
“从和你旅行以来。”
绮礼诚实地摊了摊手。
默默回忆了一下最近的遇袭次数,切嗣也不由得对最近运气的飞速下滑产生了疑问。
是什么要发生了吗?
某个念头飞快地从思绪的边缘滑了过去。切嗣将锅从火上挪开,将茶水倒入桦树皮的杯中。
微弱的白烟在空气中腾起,短暂地变幻着形体,一瞬间看起来像是正在飞走的鸟儿。
切嗣并没有忘记那天所见到的金红色的妖魔。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那压迫力也让人感到,它是远远地超越了蛊雕这种一般妖魔——甚至还要在仙人等级之上的存在。
为什么会在那时出现、还救下了自己。
无论怎么想,也和面前的青年逃不开关系。
思忖着,切嗣将面前的杯子递了过去。
“谢了。”
绮礼简短地说着,接过了茶杯。
切嗣盯着对方的右手背。并没有那日偶然一瞥所见到的深红色痕迹。
是错觉吗?
就着茶水送下干粮,绮礼抬起眼看着对面发呆的男人:“……不吃吗?”
“唔。”恢复了进食的动作,切嗣遮掩似地换了话题,“今天晚上就能到北镇了。在那儿能找到骑兽,之后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听你安排。”
青年一脸无谓的样子。
……这可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曾经做过被雇佣的杖身因此深知其中滋味的切嗣在心中评论着。他不得不开始正视逐渐在心底发酵的疑惑。
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所想的身份,那么这旅途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他一口气喝下了温热的茶水,抬头迎上青年始终直率的目光:“我们出发。”
在灯火被点亮之时,两人果然按切嗣所言来到了北镇。绮礼从来没到过这样的镇子。比起之前走过的村落来,这里的人们明显更显得凶恶——无论是在外游荡的样子,还是看起来就显得过分彪悍的言行举止。
“奇怪吗?这边本来就是浮民的逃亡之所。”察觉到绮礼的视线,切嗣淡然地说着,“——别用盯我的那种方法盯着别人。小心惹恼了对方,我不负责旅途之外的这种多余工作。”
“我怎么可能像盯你一样去盯别人。”
青年立刻回答着。
虽然感到有种哪里不太对的感觉,但切嗣本能地拒绝深究。他熟练地带着青年穿过将要收拾的市集、正在招呼生意的流浪艺人和围绕在墙角笑闹的女子,走进了一家挑着酒家旌旗的小客店前面。
里面的光线比绮礼想象中还更要来得阴暗。切嗣示意他暂时坐在一边,自己跑去和老板说着什么。在原地等待的时候,旁边酒客的交谈无意间飘了过来:
“……你没听说吗?那个猎尸者的事情。”
“不知道。那地方不是离咱们这儿不远嘛。”
“可不是。据说呐……”对方的话声再次压低了,“据说那家伙为了弄死妖魔,前后杀死了三十多个人呢。”
绮礼不由得弯起了嘴角——他看见切嗣正好走了回来。
“有三十个吗?”
他故意问着。
完全无视这种程度的胡闹,切嗣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找到地方了,我们走。”
不理会邻桌两人变得惊疑不定的神情,两人离开了客店,朝向镇外走去。房屋渐渐变得稀疏,妖魔猎人点起了提灯,沿着田间小径向田野的深处走去。
“这是要去哪儿?”绮礼不由得问。前面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有一位老朋友住在这边。比起去旅店或者在别的地方借宿,还是住到熟人的地方比较放心。”
“老朋友啊……”绮礼拖长了声音重复着。这个事实多少让他有些惊讶。他本来觉得,像切嗣这种过分冷淡的人根本不会有关系亲近到可以称为“朋友”的熟人存在。但显然是他太低估了男人的阅历。
或者,他只是对自己才这么冷淡?
想到了后一种可能,青年默默皱起了眉头。
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正在进行何种脑补,切嗣对着地图最后确认了方位,走向了为田地所包围的小院落。密密植着的竹子掩过了围墙,他带着青年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扣响了门扉。
院中的狗呜呜地叫了起来。有人在围墙里问着:“谁呀?”
“我。切嗣。”
短暂的寂静后,屋子中的灯火一盏盏地点亮了。一道脚步声从屋中奔了出来。简单地呵斥了狗的动作后,院门被打开了。
“切嗣!”
随着呼唤,院落的主人紧紧地抱住了夤夜来访的客人。
“舞弥。”一手环住了对方的肩膀,切嗣温柔地笑着,手掌轻轻拍抚着对方的后背。
绮礼睁大了眼睛。
从院中出来的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无疑是个女性。
——这是什么发展?
短暂的拥抱过后,舞弥放开了切嗣,不好意思地擦着眼角:“怎么这么突然?”
“是一周前才决定过来的。传信来不及了,但是只有你这里我是放心的。”
“当然,无论什么时候过来你都可以放心。”舞弥淡淡地笑了,“——不过,你若早些通知我,至少可以准备接风宴啊。”
切嗣正想说什么,身后的绮礼已经咳嗽了起来。
刚看到了切嗣身后还跟着个人,舞弥挑了挑眉:“这位是?”
“雇主。”切嗣简单地介绍着,“他在找人,我们才到这边来。”
似乎不满于这样简单的介绍,绮礼向前迈了一步:“我叫绮礼。最近和切嗣一起旅行。”
舞弥眨了眨眼:“在下舞弥。……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请进请进。”
舞弥的小院比在外面看的时候显得更要大些。她将两位客人带到了正房,告退了后自己去厨下收拾。
绮礼坐不住似地四周看着。屋子里收拾得十分干净,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却足够让人感到名为“家”的味道。切嗣安适地坐在桌边,平日里的警戒似已全然从男人的身上消失了。这境况反而让绮礼莫名焦躁起来。偏偏切嗣还点了点对面的椅子:“怎么在哪儿站着?走了一天也不累吗?”
绮礼说不清在心里徘徊的到底是何种情绪。他踱回来,一屁股坐回去:“你从来没提过要来这儿。”
“说了你也不知道。”切嗣摸出了烟斗,悠然地点上了火,“舞弥是我的老朋友。”
“……那你还需要去问地址?”
“她搬到这儿来之后我还从未来过。”欣慰地环视着屋子,切嗣微笑着,“看起来真不错。”
绮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赤铜色头发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里:“切、切嗣!”
“你是士郎?”高兴地认出了对方,切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都长这么高了?”
半大的男孩子扭捏着想要上前却又莫名地矜持着:“都那么久了——你上次见我的时候还是五年之前呢。”
“抱歉抱歉。在这边还适应吗?”
“一切都没问题。我现在在镇上铁匠铺那边做学徒哦,以后出师了就可以开自己的铺子。”
“真不错。”伸手揉了把少年的短发,切嗣高兴地笑着,“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怎么会。大家在这里都挺好的,切嗣你可以放心……”
坐在一边的绮礼冷眼旁观着男人和少年的交谈。完全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让他完全找不到可以插进入的空闲。
“大哥哥,你的样子简直就像丢了魂一样呢。”
意外响起的语声让绮礼吃了一惊。他低下视线,才发现有个不知从何处跑来的女孩儿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红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看他低头,女孩儿咧嘴一笑,手中的什么“啪”地粘在了他的前额上。
最敏感的地方被直接袭击,绮礼连忙拉开了距离伸手拉下了那纸片:“你做什么?”
“帮你招魂哟。”指了指被青年粗暴地扯下的、用红纸剪成的人形,少女撩了下长及肩头的银发,“你不知道吗?黑夜里可是潜藏着很多妖魔的。也许就在你过来的路上,就有什么人偷偷把你的三魂七魄带走了呢。”
绮礼盯着面前的小女孩。虽然她看起来安全无害,可是身体的某处却在散发着警戒的信号:“你是谁?”
“和士郎一样,都是寄住在这儿的人哟。”少女无辜地笑着,“我叫伊利亚啦。”
“伊利亚你怎么突然跑过来啦!”就像回应着少女的话一样,赤铜色头发的少年急忙跑了过来,“不能这样缠着客人,太不礼貌了——”
“我是给这位先生招魂哟。”指了指仍然留在绮礼手里的剪纸,伊利亚眨了下眼睛,“这可是我故乡那边的待客礼仪呢。这位叔叔一定听说过的吧?”
被伊利亚叫到的切嗣木然地站在了原地。事实上,自从看到伊利亚的相貌之后他就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算是巧合——那也相像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微笑着,伊利亚仰头望着沉默的妖魔猎人:
“确实是有的吧?叔叔?”
屋中的气氛一时异样地沉默下来。良久,切嗣才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啊啊。是有的。”
“所以我可不是在捣乱哦!”得到了大人的确认,伊利亚得意洋洋地转过头来看着士郎。
“哎呀,士郎伊利亚你们怎么都起来了?”就在这时,端着盛满了食物的托盘的舞弥正好从厨房回来,“……算了,士郎,你过来帮我一下;伊利亚,你的岁数可不能熬夜,快点回去。”
“是——”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伊利亚朝绮礼挥了挥手,“大哥哥明天再见。”然后又跑到了切嗣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
“叔叔你蹲下来嘛。”伊利亚微笑着,像是准备好了一个谜题。
虽然脸色仍然残留着僵硬,切嗣还是蹲了下来。
伊利亚轻轻在他额上亲了一下,丢下了句“明天见”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这孩子。”布置桌子的舞弥看到了,不由得笑了笑,“看来她很喜欢你呢,切嗣。”
切嗣反常地并未回答。他默默地站了起来,来到士郎边上帮着把碗筷摆好。想着招呼绮礼的时候,才发现青年已经无声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吓人呐这是。
虽然气氛莫名地变得诡异,接风宴好歹还是结束了。两人被热情的女主人安排在了东边的厢房里。比起之前的住宿地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但是青年并未因此露出任何愉悦的表情。
切嗣并没有理会他。伊利亚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神。就算理智上再清楚地知道二者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少女那张和峰麟相似的面孔还是比想象中更剧烈地动摇了他。
哪怕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一个影子忽然落到他的头上。他收回放空的眼神:“怎么?”
青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来,亲吻了伊利亚吻过的额头。
……这是什么意思?
“晚安。”
简短地说着,青年维持着纹丝不动的神情走回自己的床边,
“我可以把灯关上吗?”
“……可以。”
吹灭了灯,屋子中陷入了一片漆黑和沉寂。
……这算是缺乏父母关怀吗。
勉强给对方的行动找了一个答案,疲惫的猎尸者决定还是将更多的疑惑放到明天去解决。
☆、转之二
在去往王都的路途中,切嗣第一次遇到了袭击小镇的妖魔群。
最开始的时候,他和镇上的人一样,也以为这只是偶尔流窜的妖魔的小规模袭击而已。但是,慢慢的、数量远远超过人们想象的妖魔开始朝镇子袭来。
射光了最后的箭矢。折断了手中的长剑。在切嗣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葬身于此的时候,一道寒光砍断了面前妖魔的头颅。
身披铠甲的女人,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注视着他。
“小子,还能战斗吗?”
他无声地伸出了手。
从马侧解下了长剑扔到了切嗣手里,银发的女人倒转马头冲进了妖魔群中。而从镇子的另一头,身披重甲的军队呐喊着朝向妖魔发起了攻击。
最后在一片废墟和血腥之中,切嗣又重新看到了立在军旗下的女人。
大大的“青”字州旗侧,是书写着“清君侧”三字的白旗。
“小子,你的杀意也太明显了。”
兖州牧对着走近的切嗣露出了张扬的笑容,而尖锐的目光则一如出鞘的宝剑。
“你要杀了我这个叛贼吗?在我的铁甲军环伺之下——我不知道应赞许你的勇敢还是责骂你的愚蠢。”
“犯上者诛。”切嗣平静而冰冷地回答。纵然女子身边的兵士纷纷将手按上剑柄,他也依然毫不退缩地望向身披银甲的州牧,“无论是谁,只要想要毁灭眼下的和平,我定然一力组织。”
银发的青州牧眯起了眼睛。她抬起手指向互相搀扶着、蹒跚地走在房屋的残迹上的镇民们:
“你管这个叫做‘和平’?”
切嗣浑身都抖了一下。青州牧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从去年开始,妖魔袭击人的事件就没有停止过。这里是峰国最靠近黄海的一个州,但在我治下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小子?——失道。”
“——不可能。”
切嗣几乎是本能地反驳着,但那软弱的声音连自己也欺骗不了。
“这么想也无所谓。总之我要去用自己的眼睛确认真相。”青州牧的话语中包含着钢铁一样的决心,“如果王失道了,至少要把麒麟救回来——王位空悬的日子,就是少一天都好。”
切嗣转开了视线。妖魔的血腥味和燃烧过后的焦臭仍然徘徊在鼻端。在倒塌的屋间传来了断续的哭声和哀鸣。
“我会跟你走。”望着一手拖着布偶、和双亲走散而茫然地站在街道一隅的女孩,切嗣宣告了自己的决心,“如果到了最后,发现你只是单纯的叛军的话——”
“——那还真是欢迎。”哼了一声,青州牧算是默许了青年的加入。她挥开斗篷站了起来,大声吆喝着手下去帮助镇民处理后事。
停留在原地的切嗣放开又握紧了手中的剑。
如果王失道了,至少要把麒麟救回来。
如果自己的父亲失道了。
至少、要把峰麟救回来吗——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绮礼发现同行的猎尸者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房间。穿戴整齐之后,青年推开门所看见的一个场景,就是看见排成一排蹲在门口的三个小男孩,动作一致地用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绮礼。
“新来的。”
“新来的。”
“——来的。”
绮礼挑起了眉毛注视着三只团子。虽然想知道“新来的”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是疯了才会去问根本连话都说不好的小孩。这么想着,他举步绕过了由圆滚滚的身体构成的“路障”,朝向正屋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三个孩子就像母鸡身后的小鸡一样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对于完全陌生的家伙也太过缺乏防备了吧。
等等。
在没有王的此刻,从里木求得卵果本应是异常困难之事。可是这个家的孩子数量却多到不正常的地步。
他们真的都是那位名为“舞弥”的孩子吗?
“啊,新来的,你醒来了就和我一起去趟镇上吧。”昨晚见过的少年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招呼着和孩子们大眼瞪小眼的青年。
本来想要拒绝,但是转念一想,绮礼问着“要做些什么”而跟了上去。
“去镇上交易,用草药和皮毛换些必需品回来。”士郎说着,将廊下准备好的一只大包丢进了绮礼怀里,“看你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就背这包草药吧。”
“……那还真是多谢了。”
完全不做反驳,青年将包裹背了起来。背起了另一□毛,士郎熟门熟路地带着青年朝镇上走去。清晨的天气仍然宜人,微风吹拂着田野送来了植物的清香。少年好心情地一路哼着小调,绮礼注意到那是曾经在峰国南部听过的歌。
“你和切嗣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年前。那时候我的村子遭到了妖魔袭击,我是唯一存活下来的。”
“你不是这边的人?”
“你不知道吗?”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士郎显然无法理解绮礼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大家都是从四处来的,你不也是一样。”
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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