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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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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看了一看,疑惑地道:“看见我自己的脸。”
  王怜花半信半疑,又拿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又丢得远远的。
  “你看见的真的只是自己的脸?有什么不一样?”
  沈浪又仔细看了一下,道:“没什么不一样。你看见了什么?”
  王怜花都快哭出来了:“我看见了一个骷髅。”
  沈浪愕然,拿镜子左照右照,看见的和普通镜子也并无分别。
  却见王怜花中邪一般地抖抖索索地道:“我一动,那骷髅便和我一样动。那,那骷髅,分明是我自己……”
  沈浪拿了一块帕子,把那镜子包了起来放在枕下。
  “此镜既是宝物,自然有些玄乎,怜花,不必过于在意此事。”
  王怜花看着那枕头的眼神像看着鬼。
  “你若是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我今晚一定睡不着觉。”
  沈浪笑嘻嘻地抱着他道:“只要够累,一定睡得着。”

(二十六)
  王公子很乖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床上,因为这个时候听话比不听话要好很多。
  但次数多了,被沈浪掌握住规律就很不好,难免老是在本来心情很好的时候被迫听大侠的训话。听了总会有点心烦,明确表示不听又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王公子一般都把脸往枕头上一埋,似听非听,定时支吾两声,一般总能应付过去。
  可是大侠今天分外不满意王公子这种程度的诚意,非要把他身子扳过来,开始一板一眼的说教。
  “如今巫行云与林家母女联手,一是我们更难下手,二是徐公子和小梨姑娘需人保护,所以你记得今后切不可单独行事。”
  王怜花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这些话你从出门说到现在,总该有两百遍了罢。”
  沈浪正色道:“我们前去苗疆一路仍要伺机对巫行云下手,但我们只得两人,易中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今后若是有他们行踪,只得我去追踪,你按兵不动护着徐公子他们二人。”
  王怜花忍不住反驳道:“如此这般,岂不是只能守不能攻?就算小梨被抓去又怎的,他们一时半刻也未必杀他们。”
  沈浪只有叹气。
  “王公子,你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若是那二人有什么疏失,蛊一发作,看你还这样嘴硬。”
  王怜花不服气,道:“沈大侠再英明神武,也不见得保证一定能抓住巫行云,取得断情花,若有的一搏为何不搏?”说着说着便沉吟起来,“虽有了照心镜,终究还是不保险,若是他中了我才能解得毒,事情便易办的多了……”他自在那喃喃自语,突然便展颜一笑。
  沈浪皱眉道:“想到什么?”
  王怜花笑道:“我方才想,若是有了巫行云的行踪,给他下毒可比和他打斗一场抓他方便多了。”
  沈浪盯着他眼睛道:“可以是可以,你自己可不要漏了行藏,做什么都不要瞒我。”
  王怜花笑嘻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什么时候瞒得过沈大侠。”
  他是只亲了这一口,但沈浪并没有让他的嘴唇逃回去。
  这原也在王怜花意料之中。
  沈浪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分外的好糊弄,王怜花在呻吟的间隙里得意地心想。
  。
  心里有了条妙计,王怜花只想着早日做成,不料巫行云与林家母女结党离去后,又是行踪全无,于是在心里暗自焦急。按说巫行云的样貌卓尔不群,再加林家母女,应当是十分惹人注意。但之后月余时光,途经的江州、咸宁等几个大县的秦记回报,都说是没有任何消息。到了巴陵县,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回复。
  一出了巴陵县的秦记,王怜花就忿忿地道:“我也真不知董少英养着这帮吃闲饭的是干什么,要我是秦记主事,通通抓起来打一顿砍掉三根手指。下次一问,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出来。”他话一边说,手里就丢了颗小石子到秦记的大门匾额上去,那匾额上的“秦”字无声地裂了一大半,亮闪闪的金漆面都飞了下来。
  看着他那小孩行径,沈浪不由苦笑道:“秦记毕竟是商旅出身,与武林中事不过小有涉猎,跟踪尾随之技,自不可能如丐帮、飞燕党等江湖帮派人士相提并论。话说飞燕党也是做消息买卖,不如以重金相求?”
  王怜花哼哼道:“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漏了我们二人的行藏?我倒罢了,若是人家知道大仁大义的沈大侠不仅没有身殉武林,还与我这魔头一起,岂不是天大的丑事?”
  沈浪笑道:“到时候我就说……在下为制服凶恶魔头,不惜以身相许,你看如何?”
  王怜花恶狠狠地将他领口揪过来:“既然已经以身相许,就好好服侍你家相公,不准出去招摇。”
  沈浪只是笑:“相公要怎么服侍,回客栈再吩咐可好?”
  两人正肆无忌惮地说说笑笑,忽听得后面有人招呼道:“李公子,柴公子,请留步!”
  只见一个玄衣小哥儿,从秦记里追了出来。
  沈浪道:“小兄弟怎么称呼,有何见教?”
  小哥儿道:“在下姓何名冲,是秦记的下人,并不是探子。但在下有一个兄弟叫何学,是在飞燕党做的探子,昨日我听他说起,有一个女人来向他打探消息,那女人身段气度美得不得了,脸却长得实在普通,我方才想起,是否是二位要找的人当中的一个?”
  王怜花从袖中拿了块银锭往他手中一塞,笑道:“小哥倒是机灵得紧,应该正是那人,小哥可知那人去向?”
  何冲拿了那银子,喜笑颜开道:“这我却要回家问问他,两位公子下榻何处?有了消息,我即刻来报便是。”
  王怜花道:“普福客栈坤字三号房,小哥有事找来便是,若有消息,尽快告知,还有答谢。”
  何冲听了这话自是高兴,谢了一下,忙不迭走了。
  见他走开几十步远,沈浪方道:“此人方才在秦记故意不说,待我们出来再说,也有些蹊跷。”
  王怜花道:“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秦记做的并不是探子,当时说了并无好处,现在来却可以要点打赏儿;二是他被林家母女收买了,故意诓骗我们,到时好做个陷阱。”
  沈浪道:“且待我跟了他去看看,是何种情形。若是这样,倒还有第三种可能,便是调虎离山。你还是先回那边去罢,可不要又后院起火。”
  王怜花悻悻道:“知道了,我回去养那三个孩儿。”
  
  沈浪许久都没有回来。
  王怜花等得无聊,很快就有点困了,于是决定先上床睡觉。
  还没脱外袍,就响起了敲门声。
  王怜花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愣。
  好一个不速之客。
  但他马上便收敛疑惑神色,道:“林姑娘深夜来敲男人的房门,可实在不太好。”这时候其实也不过华灯初上,王公子自己困了,便要说是深夜。
  来者竟是林镜花。
  林镜花面无表情地道:“我都不怕敲王公子的门,难道王公子怕请我进门?还是嫌妾身不够美,进不得王公子的门?”
  王怜花听了这话,心知方才那小哥十有八九真是调虎离山之计,便笑道:“林姑娘请。只是林姑娘赶的这么巧,找个沈浪不在的时候,难免让我浮想联翩。”便引林镜花到桌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林镜花笑道:“王公子的茶,敢喝的人本没有几个,妾身不幸不在其中。”她平常很少笑,突然笑这么一下,灯影中看去,居然还有几分动人。
  王怜花也不介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方道:“姑娘不喝茶,莫非是来叙旧?”
  林镜花道:“公子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怜花道:“请问。”
  林镜花道:“公子怕不怕,红颜易老,刹那芳华?”
  王怜花失笑道:“在下并非女子,如何有这念头。”
  林镜花幽幽叹道:“我若有公子这张脸,一定怕得要死。”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薄绢包裹放在桌上,小心打开。
  那包裹里的,竟是原先王怜花为她做的面具。只是那面具表面已经发灰,戴在脸上恐怕跟死了十天的僵尸没有分别 。林镜花却万分怜爱地轻抚那面具,道:“这面具时日久了,色泽变化已不能用,不知王公子可有办法回复如初?”
  王怜花道:“这个简单的很,只不过治标不治本,过段日子依然要变回如此。”
  林镜花双眼呆滞地道:“这个面具变成这个颜色已经三十九日,我也已经三十九日没有照过镜子,这种日子我已过不下去。”
  三十九日之前的那些日子,恐怕她照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真面目。
  王怜花微笑道:“林姑娘与我做这个买卖,出的是什么价?”
  林镜花淡淡答道:“巫行云的行踪可够换得?”
  王怜花端详了她片刻,笑道:“巫行云难道现在不是令堂的盟友?”
  林镜花道:“王公子给予我的不过几日的欢乐,我出卖的也不过巫行云今夜的行踪。我的脸依旧是我的脸,王公子要制服巫行云靠的也是自己。这种交换岂非公平地很。”
  王怜花击掌笑道:“林姑娘说得是,王某佩服。”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道:“用这油擦拭几次,在太阳下晒干,便可以回复如初。”
  林镜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又渴望,又急迫,仿佛看见心爱之人一般欣喜,又好像要将仇人挫骨扬灰。她甚至忍不住要伸手去抓王怜花手里的瓶子。
  若这样的反应也能伪装,演技委实也太高了一点
  王怜花将手收了回去,道:“不忙,林姑娘可告诉我巫行云在哪里。”
  林镜花急切地道:“在落霞客栈,木字上房。”
  王怜花微微一笑:“令堂是否负责将沈浪引开,姑娘则是来请我入瓮?”
  他揭破林镜花的计算,林镜花却神色不变,道:“是。”
  王怜花道:“你都说得这样明白,难道以为我还会像傻子一样地去?”
  林镜花道:“巫行云有一句话,教我说给公子听。”
  王怜花道:“说来听听。”
  林镜花道:“公子想要断情花,比他想要公子,急得多了。”
  王怜花大笑道:“说得对。”他口中在笑,心里却是恼恨。
  祸从口出,教巫行云这精怪听出门道也罢了,更可气的是为什么沈浪永远未卜先知?
  林镜花道:“他还说……今夜他并无帮手,愿与公子一人对决,公平地很。”
  王怜花笑道:“看来他料定我会去。”
  林镜花没有回答。
  王怜花思索了下,道:“他料定我会去,有没有料定你回不回得去?”
  他是一副问询的口气,却完全没得商量,出手如电,点住了林镜花的穴道。
  林镜花道:“他料定我回得去。”
  王怜花有点惊奇:“哦?”
  林镜花道:“他说,相信王公子会觉得,让妾身看着那面具一次又一次慢慢变坏,无可救药,比让妾身死,要残酷地多了。”
  王怜花大笑道:“看来此人竟然也算是我半个知己,我如何能够不去?”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小瓶放入了林镜花僵硬的手中。
  出了门,然后关上了门。
  今夜的月亮分外的圆,分外的亮。
  王怜花从怀中拿出那面小小的镜子,对着月亮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镜子里是一个骷髅。
  他自己的骷髅。
  王怜花喃喃自语道:“我不仅怕老,还怕死,简直是怕得要死。他们怎么都知道,偏偏沈浪不知道。”

(二十七)
  何冲走得很快,也很急,完全就像一个极想立功讨赏的人。
  但他们家实在是有一点远,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
  穷人总是住得离市集远些,离山林近些。往城外走,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到了一处农家小院,终于停步,进门时的神情也完全像任何一个走了长路回到家的人一样放松而欣喜。
  何冲扯开嗓子叫了几声:“阿学,阿学!”并没有回应。
  于是沈浪便推门走了进去,笑道:“哥哥,我回来了。”
  何冲原背对着他去开内屋的门,一听这声音突然一抖,转过身来看到沈浪,长出了一口气:“李公子你怎么也来了?开的好玩笑,吓我一跳。”
  沈浪道:“便是弟弟回来了,小兄弟也不必吓成这样。”
  何冲推开门看了一看,道:“我弟弟还没回来,李公子可否在此等候片刻?”
  沈浪道:“小兄弟的父母不在家?”
  何冲道:“小人父母双亡,家中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沈浪道:“既然如此,院子里晒的那些衣服什物是谁的?。
  何冲心里一惊,连忙朝那晒衣竿子看去。只见那竿子上一件半旧的男子长衫和几块布头,在风里晃晃悠悠,并无异状。于是连忙道:“这是小人的。”
  沈浪摇摇头,道:“那你现在可告诉我,是否那个女人拜托你来和我说那番话,引我到这里来?”
  何冲瞪大了眼睛,道:“公子,小人怎敢……”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浪道:“你们兄弟一个是秦记的打杂的,一个是飞燕党的探子,年纪又轻,瞧你的装扮也是爱俏的模样,那件长衫极旧,样式还是樵夫喜欢的短打儿,大小与你身量相差甚大,你如何就认了去?”
  何冲吓得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把方才收的那银锭子从袖子里掏出来递还给沈浪:“公……公子,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宅子也是那女人带我来的。要,要不,我也可以带公子去找那女人,公子千万不要为难小的。”
  沈浪笑道:“那女人是不是还告诉你,如果我发现这里是假的地方,你就说带我去找她,然后又耗上我一个时辰?”
  何冲方才的恐惧还有几分假装,此时却真是连牙齿也打架了。只扑倒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
  沈浪看着他那模样,叹道:“我先劝告小哥一句,今明两日你和你弟弟既不要呆在这,也不要回自己家,更别去秦记和飞燕党里,要不她给你的银子恐怕就是你的买命钱。”
  何冲哪还敢答话,只得频频点头,连看一下沈浪也不敢。
  只听得周围突然毫无声息,他才慢慢地,抬起了头。
  前后左右,来路去路,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方才还在和他说话的那公子,就像在苍茫暮色中瞬间消失了一样
  他疲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汗湿重衣。
  何学昨夜和他说起,有一个那样的女人来飞燕党打听消息,他一听便知道那女人是秦记最近在找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只因自己并非探子,便是报了消息也没得利钱,当时恶念徒生,想要出卖秦记的情报,从那女人处捞得点赏赐。
  那女人听了他们兄弟关于秦记近日来的动作,便有了个主意,教他按她说的办。
  只是她给的并不是赏钱,而是刺在何学喉口的一剑。
  她微笑着说:“若他们给的赏钱多,你岂不是又要卖了我们?对你来说,威胁是不是会比赏赐有效一点?”
  何冲无奈地心想,他本来就没可能继续呆在这里,也没可能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里去。
  李公子虽料到那女人心狠手辣,却没料到她已经下了手。这农家小院主人的尸体还在后面的茅房里,何学的尸体还在家里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而他,只想赶快逃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把从昨夜到今夜为止的噩梦永远忘记。
  。
  虽然巫行云言之凿凿地说林镜花一定没事,林红莲还是很不放心。
  普福客栈坤字三号房黑魆魆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林红莲躲在窗边,沾湿了一点窗纸,往里窥探。
  林镜花就直愣愣地坐在桌边,手在桌上,握着一个小瓶子。
  屋里并无他人。
  林红莲吐了一口气,心想巫行云果然所料不错。解救了林镜花,再掳走小梨,可不是大获全胜。
  想到小梨,心里又畅快了几分。被这全无武功的小姑娘耍弄两次,怎么可能心里不恨。若再抓了她,非要折磨她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怀着满足的感慨,林红莲推开了门。
  当她看到林镜花在她开门一瞬间的眼神时,已经来不及。
  她没有转过头去,却感觉到了剑锋的温度。
  剑锋停在离她的后颈半寸远的地方,这距离和沈浪的笑容一样温和。
  她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也没听说沈浪用剑杀过一个人。
  于是她隐隐地想,拔剑,对沈浪来说可能不只是一种行为。
  而是代表了极为冷酷的决心。
  就像他方才出手的时机,过于精准也许是冷酷的另一种表达。
  沈浪问她:“王怜花去了哪里?”
  怀着比恐惧更多的怨恨,林红莲狂笑着回答:“我怎么会知道!也许在巫行云的床上?”
  沈浪没有说话。
  林红莲感觉到那把剑轻轻地划破了自己颈项的肌肤。
  应该是很浅的伤口,甚至都不太疼。
  只是冷。
  冻透骨髓一般的,冷冷的剑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这样温和的一个人,手里的剑却比任何一个人的剑都冷。
  。
  堪可告慰的是,王怜花并不在巫行云的床上。
  虽然离床不是特别远。
  这也没办法,因为客房就这么点大,桌子和床的距离总不会远到哪里去。
  巫行云很有点色迷迷地看着他,说:“你到底中了什么蛊?这样急着要断情花?不过其实你要了断情花也没用,如果我没记错,那秘籍上并没有写断情花怎么个用法。而这用法,天底下也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王怜花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怕这样,所以在玩物大会上,我都没有在暗器上涂见血封喉的毒药。要不然你死了我怎么办?”
  巫行云听了很得意,道:“你这最后一句话中听得不得了。”他居然胆大包天地伸手想去抚摸王怜花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
  动人心弦的手。
  细白而修长的手指,指节延伸的弧度灵活而舒展。指甲修得非常漂亮,颜色就像珍珠一样莹润。淡青色的,细细的脉络,不突起,却很鲜明,使得这双手的线条有一种优雅的敏感。
  此时若有一片花瓣落上去,这双手也许都能如春水一般,泛出静静的、优美的涟漪来。
  除非是瞎子,才会不想摸一下。
  巫行云不是瞎子,但他的手却停在了空中。
  只因王怜花说了一句话:“我也没想到,你要那面镜子,要得居然这样急。”
  巫行云用那只原本打算去摸他的手捂住半边脸笑起来。
  “你觉不觉得我和你才是知己?沈浪太好了,你和我可以凑得更合衬一点,要不你不要沈浪跟了我算了。”
  王怜花觉得他不可理喻:“第一,就因为他好,我才会要,傻子才不要好的偏挑个坏的;第二,我最讨厌的人的就是知己,被人了解太多实在是很危险;第三,你的长相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刚还在摆事实讲道理,突然就出了手。
  出手就出手,还这样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酒杯。
  这力道大得和那双纤细秀美的手非常不符,竟使得酒杯飞了起来,往巫行云的脸上洒了过去。
  酒是碧色的。快夏天了,终究还是喝竹叶青比较好。
  巫行云也伸出了手。
  倏地一挥,酒都洒在了他的衣袖之上,烧穿了无数的小洞。
  那细白灵巧的手指,却从水珠的间隙里抓了进来,攻向他的喉口。
  掌心是深紫的颜色,诡异无比。
  紫煞手。
  好厉害的一杯酒,好厉害的一双手。
  巫行云镇定如山。
  他的手稳稳地避过了他的指尖,去刁他的手腕。
  王怜花赶紧避了开去,又去攻他的肘下。
  动作中的肘部关节最为脆弱,若是击中,恐怕要废掉半条手臂。
  巫行云却突然转了一个身,借一撞之势弹开了他的手臂,侧身向王怜花肩膀抓去。认的是肩井、肩贞两处大穴,眼看就要一击即中。
  王怜花身子一矮,顿时一掌拍向他腰间。
  巫行云翻身跃起,直从顶上往王怜花的脖子抓去。
  他身形如鹰,瞬间攻出了三四招,从上至下优势尽显,王怜花连连急退,刚一滑开,又连连拍出十余掌。
  你来我往,掌影翻飞,掌风呼呼,只见烛火摇晃。
  王怜花突然做了一件很没道理的事。
  他一手抄起了那只蜡烛,举在面前。
  巫行云的手明明直直地向他面门攻来,掌风猎猎,他却一动不动。
  不光他人不动,烛火居然也像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怎样的内力才可以做到。
  那火苗就在定他双目之间,映得那漆黑的瞳孔,也泛起了浅金的色泽。
  美丽而妖异的眼神,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王怜花不躲,巫行云的手也拍不下去。
  拍下去岂不是要把那火苗拍在他脸上,怎么能够如此对待这样好看的一张脸。
  这本是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巫行云接下来的反应却很有点奇怪。
  他痴痴地看着王怜花的眼睛,整个人都凝固了。
  王怜花柔声道:“你睡了。”
  好无来由的一句话。
  他的话声也与往常不同,就像在空空的山谷里讲话一般,有梦一般的回声。
  他说的话已经很奇怪,巫行云的话就更奇怪了。
  巫行云低低应道:“我睡了。”
  与王怜花空洞的声音相反,他的话声变得迟缓而钝感,仿佛沉浸在一个深沉的梦中。
  王怜花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断情花在哪里?”
  巫行云继续以那迟钝的语声答道:“在雷山圣地。”
  王怜花又问道:“如何用断情花解蛊?”
  巫行云嚅嚅地说了什么,王怜花却没有听清。
  于是王怜花向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重新问了一遍。
  巫行云又低声说了什么,王怜花居然还是没有听清。
  他有点不耐烦,于是走到他身边,附耳过去,又问了一遍。
  巫行云于是又回答了他一遍。
  这句话王怜花听清了,脸色顿时大变。
  。
  他说的是:“迷魂慑心催梦大法对我没用。”
  这时候再躲开,哪里还来得及。

(二十八)
  上一次被人点穴是什么时候?。
  这事情,实在是久远得让人想不起。
  但不管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向是王公子做人的信条。
  于是他就非常配合地摆出又乖又听话的样子,笑脸相迎。巫行云看了忍不住赞叹道:“王公子,你变脸比翻书还快。”
  王怜花很殷勤地道:“如果你希望看到我悲愤一点的表情,我也一定努力满足你。”
  巫行云摆手道:“不用不用,这样很好。”
  王怜花道:“看在我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你总可以勉为其难地告诉我迷魂慑心催梦大法为什么对你没用。”
  巫行云笑道道:“你真想知道?”
  王怜花道:“就算死了也总想做个明白鬼的。”
  巫行云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明知道我怎么也舍不得让你死。况且答案就在你身上。”
  王怜花皱了皱眉,道:“照心镜?”
  巫行云道:“王公子可用这镜子照过了?”
  王怜花道:“照过了。”
  巫行云道:“照见什么?”
  王怜花道:“骷髅。”
  巫行云震惊道:“真是骷髅?”
  王怜花觉得他有点烦:“骷髅又怎么样?”
  巫行云道:“我也看见骷髅。”
  王怜花愈发不耐烦:“这说明什么?”
  巫行云道:“照心镜是我苗疆巫族的奇宝,二十年前被族中叛徒窃走。不瞒你说,我此次来主要也是为了这镜子。苗疆蛊法有些十分艰深,其中有些若施用不当,甚至会反噬。因此在每一代族长立嗣的时候,都需要用这镜子验过一验,看见骷髅的人才能做继承人。”
  王怜花哈哈笑道:“原来我也有当族长的资质。”
  巫行云正色道:“照心镜照心,看见骷髅的人,是心地澄明,看破这红颜终成枯骨,世间万物皆无不朽,才不易被这眼前种种所迷。权利金钱也好,秘密蛊术也好,都不过是控制人的一种手段而非什么了不得的事物,身为首领若是看不透这个,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王怜花想了想道:“看到骷髅原来这么了不起,我真该骄傲一下。那当不上族长的人都看见什么?”
  巫行云嗤笑道:“丑八怪看见自己变美男子,穷人看见自己锦袍玉带,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话说我有个表兄弟,一看就看见自己穿着族长那身衣服,神气得不得了。”
  王怜花道:“那如果看到和自己本来面目无异,又当如何?”
  巫行云摇头道:“哪有这种人,除非是傻子,要不然做人怎么一点念想都没有呢?”
  王怜花也不质疑,只道:“你不要告诉我,照出个骷髅的都中不了迷魂慑心催梦大法。”
  巫行云苦脸道:“哪有这么容易!为了修炼那些这辈子都用不上的神秘蛊术而不被摄心反噬,我从十岁起就不能照别的镜子,只能照它。幸好它过了没几年就被偷了,要不然恐怕还得多照两年,看得我自己都要吐了。”
  王怜花笑道:“看来你急着要这镜子是也要立嗣?”
  巫行云道:“那自然,我有毛病才继续拿这镜子恶心自己。好了,我都说得这样明白,你是不是可以把镜子还给我?”
  王怜花道:“这玩意你送给我我都不要,可惜我现在手动不了,要不你解开我穴道,我拿给你。”
  巫行云笑眯眯地上上下下看了王怜花几眼,道:“如果在你身上,我帮你拿也可以。”
  王怜花打着哈哈道:“不必不必,自己拿自己拿。”
  巫行云笑得很色…情:“要的要的,我来我来。”
  。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
  只听得“嗤”的一声,衣襟就被撕开一片。
  相思锁骨,锁骨相思。
  从微微颤抖的喉口开始,带着某种难解的渴望,以极为漂亮流畅的线条毫不停滞地走向舒展柔和的肩膀,结束于不能排遣的惆怅。
  巫行云的眼光就是他的欲念,恨不得穿透每一寸细白的肌肤。
  这种时候,王怜花还在没心没肺地笑:“拿个东西就要撕破衣服,巫兄你好重的手。”
  巫行云顺水推舟道:“不好意思,那我接下来就轻轻地找找。”他老大不客气地把手伸进他衣襟里去,“这里好像没有……这里也没有……”
  手在动着,人挨地愈近,都快贴到王怜花身上去了。
  王怜花喘息道:“就算你找的是根针,也该找到了罢。”
  巫行云轻轻在他胸前一拧,满意地听到王怜花一声低呼,笑道:“我要的人不急,你给的人急什么。”
  王怜花道:“我与人为善。你,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找找,谁会把镜子藏在……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已经潮红,双眼都浮出薄薄的雾气来,嘴唇微张,无声地喘气。谁能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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