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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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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真是难以形容。
方才明明方才从头到脚都无一丝活气,可只当这双眼一睁开,苍白憔悴的脸庞立刻充满了骄傲无比的神采,身体里汩汩流淌着的是令人惊诧的生命力。
就像有一朵花,突然盛开在了他的怀里。
不过太美丽的事物,若是落到无福消受的人手里,就会变成一件很要人命的事。
越美丽,越要命。
王怜花看上去也的确有点想要他的命。
他的手指轻轻地指在他的心脏部位。
指甲留地有点长了,显得手指更细长尖利。
好像一戳就能戳进心窝里。
当蓝岚狂奔到断情花花丛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火已经将这花丛吞噬了一大半。
方才在屋檐上射箭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有几朵断情花,已经开了。
花色比火光更艳,没有任何看错的可能。
当时他很小心地避开这一片,现在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火这么快就能烧到这里。
烧光,都烧光了。
精心筹划的一切,终于反叛的决心,都成了空虚的讽刺。
不!还有一朵!
隔着火光的屏障,蓝岚看到了一朵盛放的花。
这世上最后的一朵断情花。
那样红,那样艳。
既像火,又像血。
只不过那朵花,不是长在土里,而是被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也许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这只手更稳定、更可靠的手。
手的主人很有几分歉疚地对他说:“我到这里的时候,花只剩下了一朵。”
他朝着蓝岚的方向,伸出了手。
蓝岚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甚至想伸出手去。
只是另外有一只白皙灵巧的手,飞快地从那只手里,接过了那朵花。还立刻把那花送到自己唇边,飞快地咬了下去,急促的动作就像一个瞒着大人把糖果飞快塞进嘴里的孩子。
将花递给他的那人,一直默默地,温柔地注视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等王怜花心满意足地把花枝丢开,还十分孩子气地踩了一脚,沈浪这才伸出手去,小心地拭去他下巴上沾着的艳红的花汁。
沈浪道:“我们走吧。”
王怜花问:“去哪里?”
两个人突如其来的对白,像是一个外人听不懂的哑谜。
蓝岚转头看向以可笑的空抱姿势僵立在原地的雁先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还可笑还无稽的人,堪可告慰。
沈浪道:“我答应了夏明珠,要保护夏小年离开雷山。”
王怜花失笑道:“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要听她的话。现时下最好的做法,难道不是埋伏在族长大人的卧室里,等他回来的时候,悄悄地把他的脖子切断,然后把他的脸皮剥下来,戴着出门。我压根儿想不到此外更好的结局。”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添了一句话:“小蓝也会同意的吧?”
沈浪看了蓝岚一眼,十分镇定而残酷地说道:“用马车引开卫队,用蓝公子引开叶尤之,我才可以来摘花,而且总能比蓝公子早一点。
蓝岚面色惨白地倒退了一步。
沈浪的话虽然含蓄,但他还是立刻听懂了。
这是夏明珠和沈浪做的交易,用第一个摘到断情花的机会,换得他对夏小年的一路保护。
沈浪是君子。
如无必要,君子一般不说谎。
而且据说君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重信守诺。
王怜花冷笑道:“我已在自己心里发过誓——若该死的人没有死够,我绝不离开雷山。”
沈浪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劝解,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
“走。”
王怜花针锋相对。
“留。”
他带了几分负气,恶狠狠地道:“我叫你留,你不留。你叫我走,难道我便要走不成?”
沈浪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留下,我走。”
他居然毫不留恋地转身,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迅速追去。
身姿敏捷如雁。
蓝岚在一旁轻声道:“我若是你,一定会跟他走。”
王怜花干笑一声道:“所以你不是我。”
他突然一蹙眉,道:“你在走之前,最后帮我干一件事。”
蓝岚面无表情,洗耳恭听。
王怜花指了指不能动不能言,满脸极端恐惧之色的雁先生道:“用你的方式,杀了他。”
蓝岚道:“其实,他若不是对你心存关心,也不至于涉足局中。”
王怜花道:“废话少说,你家公子不稀罕。”
蓝岚自然不推辞,一伸手,便要朝雁先生心口抓去。
“等一等!”
蓝岚的手势猛地停住,咧嘴笑了笑:“后悔了?”
原本,这个世上真正关心你的人,是很少很少的。
若是有这样一个人,不管与你有何瓜葛,都应该珍惜这点难得的情意。
当然,这只是蓝岚的想法。
王怜花摇了摇头,道:“你下手的位置不对。”
他在雁先生左胸肋下的地方比了一比,道:“要从这里刺进去。”
蓝岚道:“还有这讲究?”
王怜花狡狯地一笑,道:“为了感谢他的关心,我决定告诉他,他是因为什么不得不死。”
白皙尖细的手指,在雁先生的胸口,比了一个极精确的位置。然后,指向自己胸口,相同的那个位置。
雁先生瞪大了眼睛。
尽管处在极端的害怕与惊恐之中,他还是十分努力地在记忆中地搜寻着刑房里发生过的一切,想在无可抗拒的死亡来临之前,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也不过就这么一两天的事,此时想来,简直就像前世梦境一般甜美而遥远的回忆。
敏感地动人心魄,漂亮地几乎完美的肢体。
除了……那个疤痕。
左胸肋下的疤痕!
自己曾经用戒尺,轻薄地敲了一下那里。
那时王怜花的表情错愕而恼怒,而他却沉浸在完全控制的快感里,急不可耐地开始蹂躏王怜花的身体。
蓝岚在那一瞬间,也明白了。
但这他妈的究竟是个什么样奇怪的理由?
当他的手指准确无误地从王怜花所比的位置□雁先生的身体的时候,听到了王怜花的解释。
“侮辱我的人,非死不可,管他是谁。”
其实他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话。
侮辱我已经该死,更何况,你还侮辱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碰触,自己胸前的那个地方。
尽管王怜花说出来的话只有一半,对于蓝岚来说却已足够。
拔出手指之后,他甚至都没有擦一下手指上的血渍,就飞快地朝沈浪的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离去一路,蓝岚只觉自己思绪无比清明,是醍醐灌顶般的警醒。
王怜花在雁先生死透之前解开了他的穴道,使他死得更像一个在行动中被偷袭杀死的人。
然后他找到一片火暂时烧不到的地方,决定躺下去装昏迷装到被人发现。
躺下去的时候,王怜花突然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
如果此时沈浪在他身旁,这件事决不能说是坏事。
不仅不是坏事,还特别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只得独自解决这件事。
若他不马上解决这件事,装昏迷不仅装不久,也一定装不像。
断情花乃是催情圣药。
今夜的第四把火,就从他身上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开始,缓缓地燃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其实咱也是个守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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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火。
和中蛊的那个夜晚,真像。
王怜花想起了那个死在半路上的姑娘,初遇时含羞低头的模样。
居然觉得有点感伤。
他往空中举起双手,似乎是要握住什么。
苍白纤细的手指漂浮在空中,看上去像是一个孤寂凄清的符号。
渐渐地,就要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惟余无垠的虚空。
手里该握住什么?
心里该装上什么?
才能够觉得圆满。
才能够了无遗憾。
王怜花的手静静地落了下来,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双手冰凉,脸颊发烫。
你的手这样冰凉,是在期待与谁十指相缠?
你的心这样滚烫,是否要把它挖出来凉一凉,再塞进谁的胸膛?
王怜花捂着脸,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因为他的耳朵听见他的嘴比他的心更快地说出了那个答案。
“沈浪,你真他妈的该死。”
如果沈浪该死,那么这世界上配活着的人实在不能算是很多。
沈浪绝对算不上是个完美的人,他只是又聪明,又谨慎,又值得倚赖而已。
这世上聪明的人很多,可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为自满于自己的聪明而低估他人,行事不慎而失败。
这世上又聪明又谨慎的人应该说也不是特别少,但是就因为他们又聪明又谨慎,难免显得圆滑、自私而明哲保身,不能惠及他人。
沈浪的值得倚赖因此而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不管是他的亲人、朋友,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甚至是他的仇人,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能够以性命相托的人。
这不仅仅是对人格的信任,而且是对智慧的褒奖。
夏明珠在咬牙切齿地念叨沈浪的名字的时候,非常痛恨地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痴情地无所适从的思春少女。
事实上,夏明珠即使是在她十六七的少女时代,也从未这样地渴望一个男人的力量。
车轮咕噜噜的响声单调而富有韵律,像是一首无尽重复的乐曲,不难听,却令人焦躁。
沈浪你什么时候才来?
夏小年看着姑母阴晴不定的脸色,听到姑母口中不知觉迸出的那个名字,感到又好奇又新鲜。特别是当他发现姑母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音时,内心甚至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有如幸灾乐祸的逆反心理。
林镜花也听见了。
她神情古怪地看了夏明珠一眼,右手不自觉地去摸腰间的剑柄,左手揽了揽母亲的肩头,才感到稍稍有一点安心。
她的剑和她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她能够倚赖的一切。
母亲还在昏迷,没有知觉的面孔看上去憔悴而软弱,和任何一个平凡的中年妇人并无不同。
那么她只剩下了剑。
想到这里,她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剑,整个人的姿态就像蓄势待发的弓弦。
等待命运的手指,按在弓弦之上,骤然的那一下撩拨。
然后便冲破而出。
是射向终点,还是射向终结?
“停!”
呵,停住了。
马车轻微地颠簸了一下,停住了。
夏明珠坐在车中往前踉跄了一下,比马车震荡的幅度更剧烈。
但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仪态万方地站了起来,撩开车帘,下了车。
林镜花在车帘撩动一下的瞬间,看见了火的颜色。
方才为了赶上车马,她飞速地奔驰着,明明已将雷山的火焰远远甩在身后。
一睁眼,火居然又在眼前。
简直就像一个萦回曲折的梦境,数度惊觉,仍在梦中。
巫行云带着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卫士,站在山门之前,对着夏明珠微笑。
卫士们的手中举着照亮的火把,像是一个燃烧的背景。
夏明珠没有回头看,因此并不知道从巫行云的角度,能否看见远方宫室的火光。但她还是在内心深处,极轻微地嗤笑了一声。
“妾身送小年出山,不知族长在此,万望恕罪。”
巫行云淡淡地道:“没关系,我本来就在等你。”
他好似有点疲倦,因此而懒得与她暗斗机锋,竟是开门见山不加掩饰。
夏明珠却依然一丝不苟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等我?”
巫行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只好收拾起往日形貌,正正经经地道:“有人密报,照心镜就在这车马之中。我虽然对夏家是十二分的信任,但难免也是要搜查一番,以尽族长之责。”
夏明珠道:“族长莫不是说,若照心镜真在这车马之中,夏家便逃不了干系?”
巫行云叹道:“夏家的继承人就坐在这车马之中往夏家而去,若照心镜正好藏于其中,不是夏家的干系,那是谁的干系?”
夏明珠煞白了脸,道:“小年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这车马也是明珠帮忙打点,用以替小年运送行李箱笼,若是干系,自然是明珠的干系。”
巫行云皱眉道:“不过是搜查而已,明珠你便急着与我说干系不干系,莫非照心镜真在这车马之上?”
夏明珠咬牙道:“自然不在!”
巫行云笑道:“那便请夏家人都下车来,让卫士将车上和人身上都好好搜一搜,以解误会。
夏明珠道:“那便从明珠搜起。”
巫行云摇头道:“明珠你是我的姬妾,便是雷山的人,如何能与夏家人一样待遇。”
两人说话间,车马之上的车夫仆役皆下了车,让卫士们细细搜查,并无任何反抗之意。
只有当头第一架,夏小年所坐的车子,悄无声息,毫无动作。
巫行云道:“小年,你如何不下来?”
夏小年并不回答。
巫行云道:“那末你们请夏小公子下来罢。”
卫士长十分轻慢地伸手,去撩那车帘,不料刚撩开寸宽缝隙,便突见车内冷光一闪。
惨叫一声。
卫士长的手从车帘上掉了下去。
也从他自己的身体上掉了下去。
他茫然无措地按着自己的手腕,捂了一手一身的鲜血,一时竟然还不知如何是好。
巫行云朗声问道:“车内何人?”
车内依旧无人回应。
夏明珠以为他会问她,没想到他没有。
只是缓缓抬手道:“放箭。”
夏明珠急道:“小年还在车中!”
巫行云十分惊奇地看着她:“我方才已经说过,你是雷山的人,管不着夏家的事。”
夏明珠道:“族长大人是否忘记了,当年与明珠立下的血蛊之誓?”
巫行云笑道:“你若是怕我记不清,可再说一遍与我听。”
夏明珠咬牙道:“当年蓝岚害我弟弟明心,本该受宗族之极刑,你为救他性命,与我定下盟约——我对外传说明心因病而亡,你立小年为嗣,不得加害于他——以血蛊为誓,照心镜不出,此誓不改,是也不是?”
巫行云道:“明珠你记得好生清楚。可方才我呼唤了好几声小年,并无人应答,我又怎知他仍在这车中?便是放箭,也算不得加害于他,怎能说是违誓?”
明珠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什么话都不妥。
巫行云于是又重复道:“放箭。”
此番又有人厉声喝道:“且慢!”
只听得“刷”的一声,厚重的门帘如纸片一般飘落。
夏小年就端坐在车门正中。
林镜花坐在他的身后,手中剑平稳地指着他的后心。
出人意料的是,拿着剑的人脸色难看得不得了,被剑指着的人却在微笑。
巫行云突然有了闲情逸致,和夏小年聊起天来。
“小年,被人用剑指着,不害怕么?”
夏小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回族长,方才我姑姑说您不会害我,而林姑娘又要靠我保住性命因而也不会杀我,我有什么好怕?”
巫行云赞许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愧是明珠的侄儿。”
他一伸手,从身旁侍卫手中拿过弓弦,安上了羽箭,对准了林镜花后面的一个人。
还解释道:“这每一枝箭,上面都涂着‘枯草蛊’的汁液。你最多拿小年挡一个人,不知道你是要挡自己还是要挡林女侠?”
林镜花冷笑道:“不管挡谁,夏小年一定先死。”
巫行云道:“这么说,你是想试一试。”
他的手稳定而有力地拉开一个满弓。
林镜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疑。
也许夏小年真不是一个足够用来谈判的筹码。
那么她还有……照心镜。
她忍不住就想伸手入怀,拿出那个更大的筹码。
照心镜不出,此誓不改。
夏明珠急切叫道:“族长万万不可,若你射中了小年,血蛊只会比‘枯草蛊’发作更快!”
林镜花的神情立刻又笃定起来。
左手在轻微地抬动一下之后,又回到了原位。
巫行云微笑,不语。
指尖一收一放,箭已离弦,破空而出!
夏明珠原本料定巫行云不敢动手,反倒是怕林镜花一时把持不住,因此刻意用话稳住她,哪里料到巫行云真当这般无所顾忌!
够时间来瞪大双眼,却还来不及露出恐惧和担忧的表情。
眼看着那箭便要穿胸而过
也许穿过的会是夏小年的胸膛!
是终点还是终结?
瞬间屏息敛神,万籁俱寂。
这真是一场奇妙的争斗。
下杀手的那个人,内心深处是不是比等着被杀的人还要忐忑?
巫行云的眼光紧紧追逐着羽箭的走向,唇角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他是多么喜欢这样的赌博,不赌上自己的性命,怎够精彩。
照心镜已经遗落了多年,可他还记得自己在那镜中所显现的,骷髅的形貌。
之前照了那么多年,以至于他还觉得自己真是那样一具骷髅。
只有性…欲、鲜血与伤痛才能提醒自己的确活着,才能品尝到肉身在这尘世生活的快乐。
折磨蓝岚是他可以享受到这种快乐的一种方式。
被王怜花折磨是他可以享受道这种快乐的另一种方式。
将自己迟钝的肉体悬在不知去向的箭矢之上,飞射而出寻求激荡的快感,和前两者美妙的级数旗鼓相当,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明珠看到巫行云的神情,差一点就要痛骂出声。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羽箭以意料之外的轨迹射中了车梁,使这个令人难以容忍的悬念有了一个温和的收场。
截断箭势的事物,轻轻地落在地上滚了开去。
明明那样轻,在场的人都似乎听见了它落地时的暗响。
不止一两个人长出一口气的声音,是这一下暗响的伴奏。
那事物是一颗石头。
在沈王二人夜探雷山之时触发暗线的那颗石头。
在花园之中打落林红莲斩花之剑的那颗石头。
就是那颗石头!
巫行云皱起了眉,看向那枝有些许弯折的箭矢。
由于方才精神过度集中无暇他顾,他没能揣摩出石头袭来的精确方位,算是失误。
夏明珠终于有闲暇伸出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
那个名字在她心口回旋激荡地如此剧烈,以至于她生怕因这一下的震惊、一下的狂喜,那个名字便会遏止不住地冲出喉口,给这失火的夜晚再添一声惊雷。
沈浪!
沈浪,沈浪。
这个名字念起来的韵律如此奇妙,以至于出口时明明是抱着咒骂的意图,入耳时却总觉得像是温柔的诉求。
王怜花感到很不满意,于是闭起了双唇。
古怪的懊悔情绪被禁止出口的呼喊声搅动,慢慢发酵,涨满整个胸膛。
最后,酿成更加无法忍受的急切盼望,把骨髓都烧得发烫。
烧焦的土地本该还带着火焰残余的热度,竟然触手发凉。
王怜花苦笑着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马上发现这个动作其实又无聊,又无稽,还有点装腔作势的嫌疑。
这时候要摸,分明还是摸另外一个地方合适。
王怜花早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
何况这个办法其实懵懂无知地少年也会。
并不是要进入,才能够出来,这是所有男人都懂得的道理。并且据说,男人的第一次,大部分都是献给自己的右手,此事肯定不会太难。
但王怜花的问题则恰恰在于,除了他的第一次之外,很少献给自己的右手,难免不是很熟练。
他的手抓住了那个躁动不已的器官,开始缓慢地上下摩擦起来。
这事对他来说,其实也能算是难得的体验。
那个东西因为手指的抚慰愈发坚…挺起来,马上分泌出了粘手的汁液。
其余部分的身体疲惫而无可挽回地沉淀下去,全身的血液都只在那一处升腾。
所以说,男人的性…欲,只是下半身的事情。
想要进入,想要冲破,想要癫狂,想要发泄,理智被激情焚烧成灰弹到九天之外。
这种时候,王怜花却忍不住地怀念起,另一种方式。
这种时候,王怜花已习惯了有另一只强壮而有力的手臂,打捞起他坠落的腰身。再然后,有温暖的双唇,用细致的吻覆满他的身体。他本以为所有的热情都已经奔涌向那个部位,不料却总有类似灵魂一般粘腻细弱的东西被那个人、那双唇从皮肉的深处、骨髓的缝隙中被吸附出来,一点一点地流动蔓延,如风吹过树梢,如花开遍原野,看似轻柔,却无可抵挡。
这种时候,王怜花会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更想要被进入,而不是进入。
被进入其实并不比进入更令人愉悦,因为那始终不是天然之道。
被进入的大部分时候,都会有刹那难以忍受的痛苦,提醒他这一行为的罪孽与不可饶恕。
幸好王怜花虽然怕很多东西,却绝不害怕担负罪孽,因为他正好是个坏人。
坏人总是内心空虚,充满渴求,习惯使用掠夺和无理侵占的手段。
好人则不然。
好人对这个世界的要求很少,可以给予这个世界的却很多。
把好人多出来无所挥霍的那部分填满坏人空虚的那部分,是多么合情合理绝不浪费并且能够轻易达到圆满的方式。
对,圆满。
不管是心灵的,还是肉体的。
所以王怜花需要沈浪。
需要沈浪握住他伸向别人咽喉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有如封印。
需要沈浪用温暖的臂弯圈住他冰冷的心房,有如禁锢。
需要沈浪用他炽热的器官插…入他空虚躁动的肉体,有如宣誓。
需要他的一切。
需要他的嘴唇,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性…器,和他的灵魂。
缺少一样都觉得饥渴,一丝一毫都不愿与他人分享。
谁叫你好的程度,和我坏的程度,一模一样。
你若分了别人一点好,我岂不是就缺了这一点。导致我现在这样辛苦,这样孤单,这样无奈地自给自足。
王怜花感到自己手指的动作有点效果,却总不能令人满意。c
是不是该把它想成你的手指,才能够得到安慰?
好吧,这是沈浪的手指。
沈浪的手指,应该从这里开始,从细巧轻盈的挑逗开始,一丝不苟。
先撩拨乳珠,简直就像对女人一样,王怜花在心里不屑地唾弃了一下,一点都没有绵软隆起的手感。虽说雏女也是一种流行的风味,可他就一直不能够欣赏胸部平坦、肢体不够柔软的女人,真不知道沈浪为什么总喜欢先挑逗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这个部位。
也许是因为,足够敏感?
王怜花想象着细密的牙齿轻轻地咬噬那里的触觉,似乎真的感觉到有酥麻的感受,从腰间开始荡漾开来,又瘫软下去。
明明是离得那么远的两个地方,为什么牵动这一头,那一边也会嘶嘶作响?
也许是因为那边是肉体快乐的源点,这边则最靠近心房。情和欲之间,便是藕断了丝也还连。
原本坚硬如铁毫不妥协的下…身,因身体细部的轻柔碰触而活跃婉转起来,被那只手牵动跳跃,颠倒腾挪。
快感从下…身慢慢地涌上头顶,想要快一些更快一些。
仅是手指的抽动抚摩已经不够,因为除了要演沈浪他还是王怜花。
王怜花这个时候,应该扭动自己的腰肢,使得那事物更够迅速地往沈浪的掌心中抽…送,加快释放的速度。他总是这么急切又不要脸,以至于沈浪必须用另一只手固定他的腰身来掌控进行的频率,才能好整以暇地欣赏他光裸的臀部摩擦床单而发红发烫的骚动模样。若采取的是他坐在沈浪身上的体位就会更妙,他前端的出口被他完美的掌控着的同时,臀峰中间恰好挤住沈浪的器官上下摩擦,后面的入口被那器官本身的温度和摩擦产生的热量烫到正当绵软。
沈浪这个时候,便会不失时机地将润滑的油脂挤入王怜花的入口之中,原本凝固的油脂因这热度而迅速熔化流动,有部分会因臀…部的耸动而从体内渗出,打湿大腿的根部。
就像是本该承受他性…器的器官一样。
这是两个渴望结合的灵魂为肉体寻找联接的最好方式。
一个给予,一个承受,完美的角色扮演。
王怜花意识到自己被迫要干一件从未干过的事。
想到这件事,他甚至有些羞涩。
羞涩,于他而言真是一件难得地值得怀念的事情。
就像十几年的某个夜晚,他初次感到下身难忍的躁动,伸手抓住那个昂扬的器官时的感受一样。
沈浪的手指伸进他后面的入口。
沈浪的性…器刺进他后面的入口。
紧…窒、烫热,甚至还会渴求地伸缩吸附一般,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是沈浪的手指,是沈浪的性…器。
王怜花的手指比一般男人的手指要纤细不少,这样一根生涩的手指和沈浪那个站立起来粗过他手腕的性…器完全无法比拟。
可王怜花还是在后面被进入的一瞬间,迅速喷涌了出来。
和性…器的大小无关。
因为是沈浪在进入他,所以快乐。
王怜花无力地平躺着,失神地望着天空,细细地体会着下腹处的濡湿涌动。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想到这一起幼稚可笑的性…事的来由,突然觉得有点丢脸。
就像十几年前半夜起来换裤子的丢脸感觉一样。
却不同于献给右手的第一次。
是献给沈浪的第一次。
是献给,而不是索求。
于王怜花而言,爱情也许原本就是他过分骄傲的人格中,极为难得的情愿承受屈辱与妥协的那部分的体现。
情…欲释放之后的空虚淹没了他,王怜花不禁觉得有些绝望。
肉体暂时满足之后,轮到心灵开始叫嚣沈浪的名字。
王怜花突然想起,许多年以前他曾经易容成沈浪的模样,一度骗过了沈浪曾经的女人。
也许他此时应该如法炮制,然后端坐到镜子前面看。
沈浪,沈浪。
也许你真是个鬼。
无孔不入,势不可挡。
(五十六)
千钧一发,力挽狂澜,有如鬼神。
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
也许有,但怎么也不应该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又平凡、又沉默、还长得十分低眉顺眼的男人。
虽然他的身上似模似样地佩着一柄剑,但这柄剑也和他的人一样平淡无奇、陈旧简单。
更何况,剑未出鞘,手未执剑,人无杀气,何足为惧。
这个男人十分理所当然地走进剑拔弩张之间,谁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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