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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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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道:“多谢。”
  巫行云面露忧容,道:“不过解毒方法有两种,不知道王公子觉得那一种好?”
  王怜花道:“哪两种?”
  巫行云的唇边,浮现出恶意的微笑。
  “被人上,或者被人揍,都可以。”
  王怜花并不意外,只是似笑非笑道:“被谁上,和被怎样揍,差别其实有点大。忘巫兄不吝指教。”
  巫行云想了想,道:“被我上一上?或者被揍到鲜血横流?”
  蓝岚听了这句话,差点滑倒在地,巫行云却不容他动作,牢牢地将他腰身卡住,按在自己身上。
  王怜花极其迅速地回答:“依我看,还是被你上一上好一点。”
  巫行云十分惊愕,好半天才道:“为何?”
  王怜花唉声叹气道:“因为上了以后便不用鲜血横流,而鲜血横流了以后却还是难免被上一上。”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蓝岚,唇角含笑:“小蓝,你说是不是?”
  蓝岚喉头咯咯作响,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巫行云略微俯下身子,伸手捏住了王怜花细巧的下颚,沉声道:“阴阳刺穴针紊乱阴阳,不得理气,阳举则崩,王公子知道其中厉害,所以才回答地如此爽快?”
  王怜花微眯了眼笑道:“之前中了此针的人,都比巫兄死得快多了,哪里还有空向在下征询举与不举的问题,在下实在不是特别明了。不过之前巫兄说残了,在下倒也曾……小小琢磨过……”说到这里,已是强忍笑意。
  巫行云冷冷地道:“所幸圣地还有一群身强体壮的侍卫,王公子若不介意,在下也可给王公子行个方便。”
  王怜花忍不住笑出声来。
  “巫兄不至于有这样的爱好罢——自己的饭,都得先让狗吃几口?”
  他这话说得,又讥诮,又轻佻,又勾人。
  巫行云苦着脸道:“你真是我遇见过的最配合的人,我是真不想揍你。”
  王怜花打着哈哈道:“世间事多不如意,巫兄不必放在心上。”
  巫行云拉过蓝岚的手,将鞭把塞在他手中:“要不小蓝你来?”
  蓝岚面色惨白,手抖抖索索地握不住鞭把,落下去半根,又连忙捞上来:“我……我……不会……”
  巫行云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做躺着那个,偶一为之罢了。鱼先生,雁先生,你们且先下去。”
  二人答应了一声,一齐退下,只不过雁先生做事,总是逾越些,竟又朝王怜花看了一眼,有些十分恋恋不舍之意。
  在收回眼光的一瞬间,他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颈项上,带着刀锋般的寒意。痉挛似的回头一看,便看到蓝岚挥舞着鞭子朝王怜花甩了下去,巫行云回到他的宝座上饶有兴致地观看,房间里又响起了鞭子蹂躏皮肉的声响和迷…乱的呻…吟。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正常,方才的那点感受,也许不过是一瞬的错觉。
  于是,他便不再多想,轻轻地掩上了门。
  
  蓝岚似已完全陷入狂乱的状态。
  鞭子落在王怜花身上的第一下似乎还有节制,可随之响起的销魂的呻吟声,熟悉地可怕。他晃了晃头,竭力提醒自己,躺在那里的人是王怜花,而不是他自己。
  但为什么听起来,会这么相似?
  简直,就像是自己。
  为了确认,他甩下了第二鞭,想要确认一下那个声音。
  “啊……”轻柔的呼声,夹杂着痛苦和难以言喻的快感。
  没错,就是他自己。
  这个淫…贱的身体!不仅被鞭笞会兴奋,就算被□,都会呻吟着想要更多!
  不知不觉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留下一道极鲜明的血痕。
  血。
  血是初夜与凌虐的味道。
  血能激起人的兽性。
  蓝岚手里的鞭子,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在王怜花双腿之上,留下越来越鲜明的痕迹,直到呻吟变成痛呼,直到白嫩的肌肤布满斑斑血痕。
  直到有人大喝一声:“停!”蓝岚才如梦初醒一般,丢开鞭子,仿佛站也站不住似的,膝盖软软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地喘息着。
  喝止他的人居然不是巫行云,而是被打得死去活来的王怜花。
  王怜花恼怒地蹙眉,厉声喝道:“没完没了,你还想打断你家公子爷的命根子不成?”
  药力随血出而渐散;鞭笞的邪恶快感逐渐转成纯粹的痛苦,而蓝岚的神情与举动都越发失控,于是王公子难免开始担心,是否会因他的不慎举动使自己身为男人的重要部位受到不可挽回的严重伤害,连忙出声喝止。
  蓝岚跪在地上呜咽着;又哪里回得上话来。
  巫行云再次从他的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蓝岚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一下把王公子带到我的书房来。”
  蓝岚哽咽着答应,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替王怜花解开矮榻锁链的咬齿。
  王怜花起身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大模大样地吩咐道:“小蓝,再给我准备冷水沐浴,好教剩余药力也散得干净些。”
  方才承受了这般羞辱,怎么能有人还能这般尊严高傲,连颐指气使都理所应当。
  若不是洗下的血迹将水染得微红,从桶中站起时,王怜花的双腿也的确是皮开肉绽,片片青紫,蓝岚几乎就要怀疑他的肉体是否与精神一样坚不可摧。
  蓝岚回忆起自己第一次遭受这鞭笞的时候,双腿麻软,有六七日都不能如常行走。偏偏他一穿起衣衫,依旧姿态优雅,风采翩然,行走时毫无不便之态。见他眉目舒展,也并无强忍痛苦之色。
  要怎样的高傲,才能做到如此。
  所谓耻辱,不过随水而过,他自微笑。
  而像自己这样的人,若不挖开腐肉,流出脓血,剖开肝肠,恐怕别无他法。直到干净的鲜血喷涌而出,才能洗净这身体的污秽罢。
  
  王怜花神清气爽,神采飞扬的模样,莫说是教蓝岚百思不得其解,也教这书房里满心看好戏的人,有些意兴阑珊。
  尤其是林红莲和林镜花,略微听说了之前的刑罚,对王怜花的出场抱着相当大的期待,不免落空。
  巫行云坐在比方才像话十倍的厅堂之上,鱼先生和雁先生依然随侍在侧。
  王怜花不动声色,不过是朝堂上轻施一礼。
  巫行云道:“王公子现在是否可以为在下诊治?”
  王怜花也不答话,只大步上前,突然伸手,扣住巫行云脉门。
  鱼先生与雁先生一惊,却见巫行云面色不变,淡淡地道:“如何?”
  王怜花道:“原本以针炙之术,辅以内力,将阴阳二气理直,七日便可大致痊愈。不过巫兄以身事蛊而反噬,致使内脏大损,需外加药物调养。”
  巫行云笑道:“却不知该用何种药物调养?”
  王怜花挑眉笑道:“族长的花园之中,有许多可用药草。在下也并无其他要求,不过是要随时在花园中走动,方便采药熬制,好教族长早日康复罢了。”
  若是随时可在花园中走动,岂不是可以随时摘取断情花?这样□裸的条件,如何教人答应。
  巫行云却点头笑道:“王神医既如此说,那便如此。”
  林红莲一挑眉,却又隐忍不发。
  巫行云慢吞吞地道:“王公子对圣地情况不甚熟悉,二位女侠与王公子既是旧识,王公子需要采药之时,不如便让她们二位陪同王公子前往。”
  王怜花道:“那便有劳二位女侠了。”
  他此时的微笑,不知怎的,看起来犹为意味深长。
  眼看着林氏母女和王怜花离去的身影,雁先生忍不住道:“若是怕王公子趁机采花解蛊,族长何不直接将断情花花茎根根削断,教他毫无念想岂不简单?”
  巫行云叹道:“若让那煞星没了念想儿,恐怕族长大人我,也真活不了多长。”继而转头看向蓝岚,轻描淡写道:“不过我看断情花也没有那么好采罢,要不,小蓝怎么还在这里?”
  蓝岚吓得又跪下,道:“族……族长,小蓝绝无二心,情愿终生听族长使唤,要断情花何用?”
  巫行云笑着将他从地上拉起,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小蓝你何必如此当真。”
  雁先生却又道:“王公子中伏那日,林红莲本想一剑杀了他,族长就不怕……”
  巫行云斜睨了眼看着他道:“雁先生对王公子,好像非常舍不得。”
  雁先生也不避讳,大大方方道:“王公子这般尤物,如何轻易舍得。昨夜沈浪弃他而去,今日我想来,若不是铁做的心肝,怎放得下手。”
  他不过是聊发感慨,巫行云却在听到“沈浪”两字的时候,脸色却愈发沉重,对鱼先生和雁先生吩咐道:“沈浪或许会潜伏在暗处,伺机救走王怜花。你们二人多看顾着些,一是看是否有可疑之人与王怜花接触,二是防着林红莲向他下手。”
  雁先生领了这任务,十分兴高采烈,鱼先生也点头笑笑。
  巫行云自顾自扶额沉思了半晌,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沈浪会在哪里?”
  他不知向谁人发问,自然也没有人回答。
  沈浪这个人,温和地像是无迹的春风。可一想到这个人,总觉得像是压在心上的一块石,沉甸甸地,叫人心颤。

(五十二)
  夏小年看见王怜花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很痛。
  苗人喜青蓝、桃粉等色,王怜花却穿着一身绯红衣衫,这颜色不仅在雷山,就算是西江寨,也很少见。
  乍一看去,竟然如此艳丽刺目。
  艳的是秀色,亮的是剑光。
  剑□的时候,正好映着日光,一下的光芒闪耀,倏地就烧痛了双眼。
  剑猝不及防地朝王怜花的脖颈斩了下去,几乎可以预见那白皙的脖颈将被鲜血染成和衣衫一样的绯红。
  夏小年感觉到牵着他的手的雁先生的手,痉挛了一下。
  王怜花一低头,险险从那剑下避过身去,急急退开几步。
  剑锋之下,不过落下几片青丝。
  值得赞叹的其实是手足皆受锁链所制之下依然能够潇洒避过的身手,夏小年却偏偏只看那闪回之间的柔软腰肢,看得入迷。
  八九岁的孩子本不该有这样的爱好,可谁叫鱼先生和雁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难免近墨者黑——雷山圣地除他之外并无孩童,鱼先生和雁先生至少看上去令他很有亲切感。而那两人的心智虽然已经成年,但与身体发育完善的人□往难免自卑,所以宁可和这个真正的孩子在一起,悉心培育这种奇怪的友谊。
  夏小年出生没多久就认识了他的两位朋友,这么多年来,他见得最多的是他的朋友们尽情折辱大人们的英姿,暗暗地和自己时常被姑姑教训的惨状相对比,之后总是油然而生崇拜之意。以他对朋友们的了解,根本无法想象他们竟然会去救一个人,而不是杀一个人。
  何况还是救这样一个修长漂亮,一看就该被安排在那个房间的那张长榻上的人。
  夏小年有点疑惑地看着被雁先生甩开的自己的手,再抬头看看雁先生飞奔而去的身影,转身往花园外边默默走去。而鱼先生紧随雁先生上前,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行踪。
  雁先生极其富有英雄气概地挡在王怜花面前,冷笑道:“林女侠,族长既早有吩咐不可伤了王公子,你为何还对王公子痛下杀手?”
  林红莲却也并不硬着与他顶撞,只狡狯一笑道:“巫族长也交代过,勿让王公子近那断情花丛。王公子执意不听在下劝告,定要到这花丛边来。在下出剑不过威慑耳,并未伤王公子分毫,雁先生何故如此惊慌?”
  这话着实天衣无缝,雁先生只得咬牙道:“你们二人若是伤了王公子,便是要谋害族长的性命,可是该死地很。”
  林红莲笑道:“哦?雁小先生可是要惩戒我等?”
  她特地加了一个“小”字,听得雁先生又急又气,愤然道:“违背族长之命,自然该惩戒!”
  鱼先生还来不及阻拦,雁先生就出了手。
  他出的是左手。
  王怜花只看过他的右手,右手是用来执掌刑具的手。
  左手和右手一样,都是软软的,白白的,稚儿的手。
  只是左手的指甲,竟然留得有半指长,长得指甲尖端有些蜷曲,甲面是乌黑泛紫的颜色,简直就像是尸变的死人手上长出来的东西,令人作呕。
  蓝岚虽也曾以指甲为武器,可他的手却比这只手起码要好看一百倍以上。
  这只又像幼儿又像死人的手,直直的朝林红莲的脖子抓了过去!
  就像你试图切开那个人的脖子一样!
  抓住的却不是脖子,而是剑锋。
  雁先生只感觉到指尖一片沁凉,然后,听到了一片暗哑的响声。
  他皱着眉想,什么声音这样刺耳。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剑锋在一瞬间削去他指甲的声音。
  他的指甲经年淬以毒蛊,不仅剧毒无比,且刚硬如刃,才会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
  那几根跟随了他多年的指甲,以十分颓败的模样掉落在泥地上,看上去又脏又龌龊。
  仿佛要与之对比一般,阳光下的剑锋,依旧闪亮无暇。
  比起指甲这样的东西,剑实在是优雅的武器。
  林红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地摇头:“如果我是你,在对王怜花王公子做了某些事之后,一定会因为日思夜想如何把他杀掉而睡不着觉。若有人能杀了他,别说不会阻拦,还会跪下来给他磕头。”
  王怜花站在雁先生背后,轻轻地笑了。
  阳光将他秀气白皙的脸孔映成浅浅的金色,他的笑容有一点腼腆,还有一点害羞。手足之上的锁链尽管纤细,却依旧强调了禁锢之感,使他看上去不仅无害,还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茫然和无所适从。
  他语调十分平静地道:“林女侠,其实我觉得你这样闹大了很不好。不如等下次他们不在的时候再杀一次好了。”
  林红莲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很好。”
  只是她并没有收起她的剑。
  “不过,如果没能在断情花开之前把你杀掉,我就会很麻烦。”她的唇边露出狡狯的微笑,“如果断情花永远都不开,我的时间就会充足很多。”
  阳光这样好,照得满园的鲜花都绚烂闪亮。
  断情花丛中虽然依旧阴暗沉寂,可仔细看去,花苞似乎多了几个,好像也涨大了一些,以十分僵硬的姿态被顶在暗紫色粗长坚硬的花茎上,就像是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头颅。
  林红莲的剑,这次是朝着那些花的脖颈,劈了过去!
  王怜花的脸色顿时煞白。
  好像去斩那花的脖颈,比斩他自己的脖颈,要可怕得多。
  那锁链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不管如何,在行动速度上都大打折扣,自然不可能比那一剑更快。
  那一剑快得简直像宿命。
  只是宿命的脚步再快,偶尔它也会绊一跤。
  比如说,路上有石子的时候。
  林红莲只觉手腕一麻,手中剑“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全神贯注的一剑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就算因为精神过度集中而遭暗算实在不够小心,但这样时机、准头和力道都无可挑剔的出手,却也绝非被锁链铐住的王怜花和那两个小童状的妖人所能办到。
  石头。
  那日触动花园暗线的,也是这样一颗石头。
  总是潜伏在暗处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只听得有女声叱道:“林女侠,你对王公子下之间个人恩怨我虽不便过问,断情花却是我族中宝物,你如何能随意处置?”
  衣着锦绣的苗人女子,携着年约八九岁的稚龄童子,身后跟着一个侍女和一个仆从,神情从容地向她发问。
  林红莲冷笑道:“我倒是记得,巫族长吩咐过,这七日之内,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花园。却不知道夏姑娘为何能来去自如?”
  在雷山圣地,夏明珠身为夏家大家长的身份其实并无多大意义,与其他地位低微的侍妾并无本质的不同。林红莲虽知她的身份,却并不将她放在眼内。
  夏明珠笑道:“林女侠又何必抬出族长来吓唬我。”
  林红莲道:“夏姑娘方才可不是用巫族长吓唬我?”
  夏明珠道:“二位女侠虽然不是雷山的人,但既在此处,总也要守雷山的规矩。二位的行径若是教族长知晓,恐怕二位不见得能活着出得了雷山圣地的大门。”
  林红莲仍是神色倨傲,道:“我与王怜花之间的夙怨,巫族长再清楚不过。既是族长请我等二人看守此人,自是早有计较,不见得有夏姑娘说话的份。”
  夏明珠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道:“林女侠这话,却不好说得太满。族长也未见得知晓二位所做的所有事情,否则断不至于如此纵容。镜花姑娘,你说是不是?”她话说到最后,突然将脸转向林镜花,对着她,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姐姐一样,十分温柔的笑了一笑。
  林镜花突然被叫到名字,十分惊愕地“呃”了一声,一时无所言语,十分尴尬地回之一笑。
  这一问一答之间,她的眼光就被夏明珠的眼光捉住了。
  剖析式的目光,了然于心的神情,令人有无所遮蔽之感。
  只听得一阵笑声道:“明珠,你知道二位女侠的什么事?却还隐瞒着不向我禀报?”
  人声喧哗,巫行云带着一大群卫士,浩浩荡荡出现。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深色袍服,越发衬得怀里的蓝岚瘦小可怜,神色惶恐,有如惊弓之鸟。
  夏明珠轻施一礼,掩口笑道:“女人家的口舌争执,族长问得这样细致又是何必?”
  巫行云很有点惊讶地道:“夏大家长也有女人家的小心性?这话可真是吓我一跳。”
  夏明珠不气不恼,只回道:“明珠本是女流,与人偶有口舌之争,让族长见笑了。”
  她神态平和,风仪优美,自有一种威严从容的气质。
  站在哪里,就像是那里的女主人。便是这般与巫行云相对而视,也毫无畏缩之感。
  巫行云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又打量了四周,方慢吞吞地道:“明珠,此间发生何事?你为何在此?”
  夏明珠答道:“我方才行至花园门口,正好遇到小年急匆匆从花园里头出来,告诉我说林女侠对王公子下的狠手,我连忙让卫士长去通报族长,却又怕赶不及于是冲进来来阻拦,确是有违族长禁令,请族长责罚。”
  巫行云点头道:“你如此机警周到,我怎么会怪你——哎,你带的这两个人,我似乎都没有见过,是夏家人?”
  也难怪他问起,因这侍女实在是瘦得稀罕,简直就是像干柴一样的身段。瘦成这样,居然还能让人觉得十分秀丽,可见本该是个美人。另一仆从除身量十分修长之外,相貌倒是并无惹眼之处,低眉顺眼,一副做惯了下人的模样。
  夏明珠不慌不忙道:“回禀族长,他们两个是夏家的侍女小丰和下人陶石。选嗣大会就在近日,小年总是要避嫌。况且若是选上了别家的孩童,小年再呆在雷山也难免不便。于是上次祭祀回来,我便自作主张留下了他们二人,帮小年打点些用品,过几日便陪同小年回夏家去。”
  巫行云听得一呆,半晌道:“此事我并不在意,你倒是考虑得周全,如此也好。”
  夏明珠点头道:“那我便带他们几个下去。”
  她也全不对方才之事多作周旋,立刻施礼告退。
  只是走开几步远,夏明珠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十分地不经意,好像只是确认身后的小年有没有跟上来而已。
  其实也不必如此作态,因为她已经与留在场中的人无关,没有人会注意她。
  不,还有一个人!
  夏明珠捉着那个人盯着她的眼光,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巫行云道:“王公子可把在下需要的药草采齐了?”
  王怜花弯下腰,将地上的药篓拾起,仔细往里看了一看,笑道: “采是采齐了了,不过——幸甚幸甚,没有教林女侠劈成粉,还能用。在下这便给族长熬药去。”
  巫行云吩咐道:“鱼先生、雁先生,你们二人陪同王公子煎药去罢,之后送到我书房来。林女侠,你们二位辛苦了,今日已无事请二位帮忙,二位休息便是。”他说了半天,也并无只字片语提起林红莲方才欲下杀手,削去断情花之事,自管自转身而去。
  雁先生瞪大眼睛,望望他离去的背影,再望望林红莲冷然的表情,张口结舌。
  林红莲收起剑来,对他揶揄一笑:“雁小先生,听说你只是身体不会成长,于心智并无妨碍?我看也不见得。”
  等她带着林镜花去远了,雁先生才想明白她话中的涵义,登时气得满脸通红,口中叽叽咕咕地咒骂起来。
  他一个人念叨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应和,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停下来看鱼先生,打算责备他的不讲义气。
  却发现鱼先生一直就站在那里,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见他回过神来,方才和缓了脸色,叹了一口气,又对他笑了一笑:“走吧,小雁,王公子都站在这儿等半天了。”
  王怜花善解人意地笑道:“这么点功夫,我想巫族长不会在意的。在下自然更不在意。”
  雁先生十分不满地挪动了脚步跟了上去,觉得心里充满了疑惑。
  族长的态度很奇怪。
  小鱼的态度也很奇怪。
  每个人都很奇怪。
  他烦躁地摇了摇头,想起了他的小朋友夏小年。
  虽然他跑出花园求援的举动也有些奇怪,但他不过是个孩子,在情急之下任何奇怪的举动都有可能发生。不像那些真正的成人,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言语,仿佛都意味深长,好像说出来是专门为了让人头痛。
  成人。
  他看着王怜花的背影,伸手比了一比,十分忧郁地想,他只到他的胸口而已。
  他看着王怜花拎着药篓的细白手指,指节处泛着一点粉色,小指指尖处仍有些嫣红,昨日那一下确是打得狠了。想到昨日,他便情不自禁地从他小指的指尖,想到袖口半遮的手腕,再由着昨日的记忆与想象,一路往上,再一路往下,纵横他美妙的肢体。
  那真是漂亮到几乎完美的身体,如果没有那条煞风景的疤痕。
  如果自己的身体能够长大,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这样好看的身体。
  他想得如此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鱼先生时不时转头看向他的,忧虑的目光。
  
  雁先生怀着一肚子的惆怅跨进巫行云的书房的时候,巫行云正在听雷山执事叶尤之的汇报,于是连忙一脚又退了出去,在门外通报道:“族长,药熬好了,请您先用,小鱼陪着王公子在收拾针炙用具,稍候便来。”
  巫行云放声道:“且先等等。”
  又对叶尤之道:“尤之,你先把刚才的事情说完。”
  叶尤之道:“属下已经去查实了夏明珠手下那两个仆役的身份,和夏小姐说的并无出入。陶石曾多次在祭祀之后运送物品进雷山,管库人都记得他,掌纹也比对过,与之前留下的一模一样。那名叫小丰的侍女虽是初次上雷山,但属下也在西江仔仔细细地调查过,她确是夏家人,甚至好几年都没出过西江,应该也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不过她倒是有一个身份很有趣——她是夏小年的生母。”
  “哦?”巫行云蹙起了眉毛,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夏明珠知不知道你在调查她?”
  叶尤之淡淡地道:“属下只能关照他人不说出去,但夏小姐知不知道,这个属下真不知道。”
  巫行云笑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说: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势力、在族中的影响力,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大。也许她是因为知道我一定会去调查她身边新来的人,才带来了小丰,故意提醒我曾经的诺言。”
  叶尤之道:“她为夏小年的事准备了六七年,如今眼见着成泡影,却隐忍不发,的确十分奇怪。”
  巫行云道:“好罢,你且先下去,让雁先生把药送上来。”
  提到“雁先生”,叶尤之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使得他圆润臃肿的脸孔看上去十分可笑。即使他是个个性十分和气的胖子,不知怎的对雁先生抱有莫名的恶感。若说是对异类的厌憎,对鱼先生他倒从来没有流露过特别强烈的情绪。
  雁先生自然也知道他的态度,平常总要不甘示弱地嘲讽两句或者回瞪两下,今日却对他轻慢地呼叫他上药的语气没有任何不满,急匆匆地将药盏送到巫行云座前。
  巫行云端起那药碗,连香臭也不闻一闻,一股脑儿喝入腹中,将碗放回雁先生奉上来的茶盘之内,一抬眼,看见雁先生盯着他看,便笑道:“雁先生,你有话和我说?”
  雁先生忍不住便道:“林红莲方才想杀了王公子。”
  巫行云的笑容登时收敛,道:“我知道。”
  雁先生又道:“我知道那两个女人不好得罪,可若王公子被杀了,又有谁能为族长诊治?”
  巫行云定睛看着他道:“所以?”
  雁先生道:“其实王公子去采药的时候,我和小鱼跟着也就够了。”
  巫行云定睛看了他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如果这雷山圣地里,除了那两个女人之外,还有人能看住王怜花,你家族长我还有何可忧!雁先生,你明日和鱼先生依旧看着王怜花和林家母女,若是那二人欲对他下手,你赶紧来通报我便是。”
  雁先生还想说什么,只听得门外有人道:“族长,王公子来了。”
  听是鱼先生的声音,雁先生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将药碗收拾了下去,随着鱼先生站到门外伺候。
  王怜花施施然地走进来,对巫行云笑了一笑。
  “族长今天气色不错。”
  巫行云道:“那是因为我刚才听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心情很好。”
  王怜花道:“哦?”
  巫行云道:“方才有人和我说,他担心你被林红莲害死。”
  王怜花叹道:“我的确差一点就被林红莲害死——这哪是笑话,分明是场极悲的戏。”
  巫行云道:“你每日要用内力配合针炙为我疗伤,我不得不留了你的武功,不过是装了两条小小的铐链,林红莲想要杀你,可不见得一下子就能杀死——至少等到有人来救问题总不太大。”
  王怜花苦着脸道:“本来我也只能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昨天把我打了个半死,我人便废了一半,救兵稍微来晚一点我说不定就被她杀了。”
  巫行云掩面叹息道:“你就别提昨天那顿打了,我现在一想到那顿打就后悔个半死。”他伸手勾了王怜花下巴,拉近些瞧了半天,王怜花也笑眯眯地随他瞧。半晌,巫行云才叹道:“色不迷人人自迷,我是一点也想不到能会有这种意外发生。”
  王怜花十分杀风景地道:“你不急着让我给你诊治?”
  巫行云放开他,好整以暇地道:“我当然很急。”
  王怜花手中多了几根明晃晃的银针,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一针把你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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