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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吃软不吃硬[完结+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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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穿着来看,是个警察吧。因为隔得太远,慕醒看不清男人看李锐的目光。但是李锐牵起他的手后,他却松开了,四下张望着。李锐不高兴地扭头就走,男人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在李锐耳边说着什么,与此同时把李锐手里的电脑接了过去。
  李锐是个急脾气,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男人如此,他只是跺了跺脚,右手插进男人的口袋里取暖,脸上带着笑意地骂了男人一句什么。男人也不恼,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慕醒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深深得埋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渐渐萌了芽,想窜出来的冲动就像凛冽的寒风直击慕醒的脑袋,让他又是一阵偏头痛。
  想什么呢?慕醒自嘲地笑
  着。李锐大胆、冲动、勇敢,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才得到这个让别人羡慕的背影。而他呢,甚至连承认自己喜欢男人都不敢,又怎么会得到真爱?
  厨房里传来菜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快速而匀称。慕醒望着厨房的方向,能看到男人埋头切菜的挺拔背影。似乎是自问自答地说:“他真心喜欢我吗?没有吧。”
  答案是不确定的否定,尽管这个男人白天说的话仍旧在耳边回荡。但是名利场里出来的人多是做戏罢了,哪里能当真?慕醒啊慕醒,你可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一场感冒把你的理智都烧干净了。
  慕醒苦笑着摇头,转身爬上了床。这可恶的偏头痛,每年冬天都折磨着他,真真是要了人命了。
  不一会,厨房里传来菜下锅的声音,再过了一会,就飘来一阵清香。慕醒虽然生病,但是嗅觉还没死干净。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慕醒笑了笑,还真饿了。
  男人一手端着菜和粥,一手拿着折叠小方桌大跨步地走进来。到了床边,安排好方桌,将饭菜放上,端着小方桌放在床上。脱掉鞋子从另外一边钻进慕醒的被窝,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10 一起睡

  慕醒只觉被窝里钻进一股寒气,再抬头,男人似乎知道他要看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温柔的笑。“天好冷,一起吃。”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话,让慕醒怎么拒绝?心里一千遍地想着不能跟这个男人有太多瓜葛,但是面上却笑意吟吟地说:“好。”
  能持续一天的好心情很不容易,这让方凡十的动作都轻柔了不少,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的压迫感。他把筷子递给慕醒,好看的唇形一勾。
  “吃吧。”
  小方桌是用来在床上玩电脑的,不大不脏。上面摆着一盘土豆丝,还有两碗米饭。米饭馨香扑鼻,土豆丝切得精细,色泽极佳。慕醒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又酸又辣,但是能在接受的范围内。
  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多做交谈,吃完饭,方凡十收拾好东西去了厨房。慕醒懒洋洋地掖好被角,听着厨房里的哗哗水声,渐渐地又睡着了。
  将碗筷洗好后,方凡十又把客厅收拾打扫了一遍。多年的军校生活让他受不了这样的杂乱,家里从来都是收拾得一丝不苟纤尘不染。收拾完后,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自作主张地用慕醒家的浴室洗了澡,裹着慕醒那比他小一号的睡袍施施然地进了卧室。
  说好的要报答呢,他怎么会忘。从他今天跟慕醒的相处来看,方凡十已经渐渐摸清了如何与那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相处。他向来硬气惯了,开始难免撞得满头包。但是现在,渐渐把握住那个平衡,只要别越过了那个界点。慕醒就还是那个温和迷人的慕醒。
  睡得迷迷糊糊地慕醒,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不一会就醒了。虽然已经察觉到有人站在他身边,但是猛然睁眼看到方凡十穿着浴袍站在自己身边还是吓了他一跳。
  “你这是干嘛?”
  这个小动物般的瑟缩让方凡十笑了起来,柔和而亲善的笑容让他显得特别温柔说:“很晚了,洗澡没衣服换,今天在你家睡好吗?还能照顾你。”
  这个实在是拒绝不了,但是也答应不了。浴袍不大,男人秀美的身材裸露出来,比穿着衣服的时候要好看得多。慕醒盯着他看了一会,笑眯眯地说:“你睡沙发吧,门还没修,多拿床被子。”
  如果两个人睡在一起,慕醒很难保证自己不暴露自己的性向。毕竟,单单看男人裸露出来的腹肌,就让他有了冲动。
  让他方凡十睡沙发,也只有这个男人敢这么说了吧!
  方凡十不觉好笑,自己对慕醒的耐心远远超过了他对待任何事情。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男人低头,双手撑在慕醒头上,巨大的身躯笼下一个暗影,慕醒把头别开了,冷声说:“方先生,你要做什么?”
  这个男人,该不会想要趁着他生病的时候把他压了吧?就算是不生病的慕醒都没有多大的力气反抗,更别说生了病的慕醒。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慕醒的光裸的颈间,慕醒咬牙咬得腮骨都痛了。他还真是高估这个男人的忍耐力了,早就应该在他说留在他家的时候就严词拒绝掉。
  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沉闷的笑声压在胸腔,格外迷人。慕醒疑惑地转头,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让慕醒一瞬间恍惚了。
  “我从不强迫人!你不答应,我不会做什么。客厅太冷了,让我睡在床上,行吗?”
  特属于他的结实而磁性的声音敲击着慕醒的耳膜,耳根子一软,慕醒点了点头。
  “行。”
  床不小,但是对两个大男人来说还是拥挤了些。慕醒把身子往边上靠了靠,仍旧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热烘烘的暖气。都上来了,再让他下去就显得矫情了。慕醒转身过去,留给方凡十一个背影。
  被窝里被慕醒暖得温热,进去后,方凡十舒服地叹了口气,但是当慕醒这个略显拒绝的转身却让他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很快感受到背后嗖嗖的冷风,理所应当地朝着慕醒靠过去,火热的胸膛贴到慕醒的后背,男人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离这么远,我盖不到被子了。”方凡十闷声说着,嘴角带笑,但是慕醒看不到。“胳膊能搭在你身上么?”
  男人强烈的雄性的气息就这样传来,隔着软软的睡袍,暧昧非常。面对浑身无力却独独硬挺起来的下体,慕醒咬牙切齿地淡定着:“行。”
  毫不客气的,胳膊就那么搭在了慕醒的腰间。敏锐地察觉力让方凡十感受到了怀里的男人根本睡不着的事实,男人轻笑一声说:“能不能亲你一下,作为今天地报答?”
  腰间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慕醒冷笑一声,阴声说:“别得寸进尺了,我说过不喜欢男人。”
  方凡十挑眉:“亲一下又不算什么,我的手能摸你额头,嘴巴怎么就不行了?”
  还真是个无赖啊,慕醒哭笑不得地说:“那你的意思是你的手能
  摸我额头,那你的手就能在我身上随便乱摸了?”
  摸了摸下巴,男人认真地说:“是这个道理。”
  慕醒掀开被子就要出去,男人有力的双手赶紧禁锢住,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间,用结实磁性的声音说:“哎,别急嘛~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过来我摸摸额头,要是再不好,明天就去医院。”说完,大掌就贴上了慕醒的额头。
  手里经常刀枪不断地把玩,男人掌心很粗糙,摩擦着慕醒光滑的额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传到心底。慕醒晕晕乎乎地被摸着,直到男人按着自己的肩膀,双唇贴上额头时他才反应过来。
  毫不留情地一拳揍过去,被似笑非笑地男人一把握住,慕醒气得双目血红,淡定地说:“我不喜欢男人!”
  男人耸肩,黑而亮的眸子里复杂得不似这个无所谓的耸肩动作。他笑着说:“知道,只是试体温而已。烧退了,明天准好。”说完,给慕醒掖了掖被角。
  慕醒真是搞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性格,明明身上是暴虐和嚣张,但是却能说出这么温柔的话做出这么温柔的动作。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和一个简单的动作,强势的人做出来比简单人更能打动人心。慕醒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放下拳头,转过身去睡觉,脑袋里一团乱麻,连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都没察觉。
  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就那么难吗?慕醒问自己。为什么身后这个男人和李锐就能做的那么潇洒。自己是否也能这样?慕醒从来不是个容易多想的人,这个秘密被一座巨大到他望不到顶的山给压着。这与他一生的追求相悖,他推不倒这座山。
  睁开眼看着窗外,天空黑压压地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没有方凡十的地位,没有李锐的勇敢,所以他不能承认。
  如方凡十所料,第二天,慕醒感冒好转。方凡十也不闲,给他买过早餐留个纸条就走了。这么细心的动作又让慕醒有些恍惚,恍惚中慕醒甩了自己一巴掌。得了得了,吃饭上课。
  上午的课上完,慕醒收拾东西准备出教室,李锐叫住了他。
  慕醒转身,李锐脸上是不安地讨好,慕醒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李锐小心翼翼地把电脑挡在自己身前,露出俩俏皮的小眼闪了闪道:“老师,你电脑的硬盘,也坏掉了。”
  电脑里可是有他带着的所有学生的资料还有他做课件啊,慕醒
  倒吸一口凉气,骂道:“你干什么了?我这里面可是有很多重要的资料啊!”
  李锐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歉:“不知道,突然就打不开了。我也不懂电脑,我男朋友说硬盘坏掉了。哎,那么重要的资料你都不会拷一份,还说我。”
  死小子不道歉就罢了,还拿他昨天骂他的话来调侃自己。慕醒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实话,你是把硬盘给吃了吧!”
  哪里能吃了啊!慕醒时不时冒出来的没头没脑的话让李锐没心没肺地笑了,看着慕醒血红的桃花眼,李锐赶紧道歉:“对不起啊老师,我昨天弄策划和PPT弄到凌晨两点多,可能是超负荷了。我就是跟您说一声,我会给您修的。”
  得,一句软话把慕醒的怒气全部散去了。慕醒叹口气,问他:“下午有课吗?”
  李锐脱口而出:“有。”
  慕醒恨铁不成钢:“有你还去修什么?逃课么?电脑给我,我自己去修!”他去找熟人修,硬盘里的资料太重要了,不能就那么丢了。
  李锐还要坚持,被慕醒一眼给瞪回去了。临走的时候,看着李锐那厚重的黑眼圈,慕醒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硬盘也不是第一次坏,你别太累了。凌晨两点才睡,什么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李锐咳了一声说“哦”,如果慕醒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脸上不大自然的红晕。这个“折腾”的含义,很深远。
  去餐厅好歹吃了饭,慕醒骑着电动车往电脑城去。


☆、11 车祸

  走到岔路口,红灯。慕醒停下电动车等待,眼睛随意一瞟,瞟到斜对面一辆大悍马。大悍马在北京城不怎么稀奇,稀奇的是里面的人。
  在大悍马上的男人脸色阴郁,非常不耐烦地等待着红灯,仔细一看,不正是方凡十么?慕醒眉毛一吊,看这方向,是准备去学校找他吧。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绿灯亮了,慕醒想去了电脑城再给他打电话吧。
  “砰!”一声响,然后是急促地刹车声和众人的尖叫声。慕醒只觉得耳内轰鸣一片,身体飘忽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电动车砸在了他的右腿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完全没有给慕醒反应的时间,脑海里某个不好的画面与现在重叠在一起。慕醒觉得腿上有些痒,随手一摸,手掌上一片血红,慕醒呆掉了。
  交警还没过来维持秩序,所有的车子都停在了路中央,中午下班正是堵车高峰期,现在发生了交通事故,车子更是寸步难行。在一片咒骂和车喇叭的狂轰滥炸下,肇事司机下了车,重重关上车门时,还带了他一个趔趄。
  酒后驾驶,外加硬闯红灯。围观的人都看热闹似的看着,没有人上去帮忙。
  肇事司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从穿戴来看就不是善茬,他醉醺醺地朝着慕醒走过去,张嘴就骂:“你丫没长眼啊?没看到有车开过来啊?别死在道上给爷挡路,爷赶着找小情儿寻乐呵呢!滚开!”小伙子抬脚就要踹,周围人群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醒被撞飞了两米多远,要不是这辆电动车缓冲着,现在早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现在虽然还看不出哪里受了伤,但是整个人呆呆傻傻,要是再受这么一脚,指不定能踹出啥毛病来。
  小伙子这一脚并没有踹上来,他只觉得耳边一阵寒风,眼前一黑,砰得一声被人一拳揍倒在地。小身板咕噜噜在马路上滚了两圈,疼得一咽唾沫,满嘴血腥味。
  刚喝完酒的小伙子那正是血气方刚,惊觉自己被揍,火气蹭得上了脸。他双手撑地准备站起来,但是头晕眼花硬是没撑起来。边撑着嘴巴里还在咒骂:“我操你大爷,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么你就敢踹?爷爷我可是张处长家的太子,你他妈敢踹你爷爷,找死呢吧!小心爷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
  巨大的压迫感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小伙子的头顶,周身的寒气让小伙子抖了一下,住了嘴。醉眼恍惚地抬头一看,头顶上那个男人双唇紧抿,
  黑而亮的眸子里阴云满滚,脸上满是暴虐。抬眼间,方凡十一脚猛踹小伙子腹部,小伙子捂住肚子猛咳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八年军校训练生涯,方凡十这一脚杀伤力巨大,单凭这一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就要在医院躺半年。
  “处长级老子一句话就能撤掉,你还捧着狗屎当宝儿了!太子?你以为太子是垃圾袋谁都能当!?”
  这个时候,街道上的交警已经过来维持秩序了。方凡十这是故意伤人,交警跑过来准备让他配合去趟警局。谁知刚过去,腰间的警棍就被方凡十干净利索地抢了过去,速度快到交警根本反应不过来。
  拿着警棍走到小伙子那辆红色宝马前,方凡十扬起警棍就开砸,半点力气都不留。军校里扛着百斤负重能跑万米,臂力自然不用说,一棍子下去,宝马的前车盖顿时凹了下去。交警吹着哨子想要制止,跑过去的时候,方凡十已经把车砸得不成样子。警棍一丢,砸在交警脚边,交警赶紧停住了动作,怒道:“先生,您这行为是犯法的。”
  男人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冷笑一声:“犯法?在这里,老子就是法。”声音不大,却引起了围观群众的一片哗然。方凡十给柯林打了个电话,声音冷然:“慕醒在大学城这被撞了,你过来处理一下。那个肇事司机,给我往死折腾!”
  挂掉电话,男人无视交警的动作,大步朝着慕醒走过去。皱着眉头蹲下去,方凡十掰过慕醒的肩膀,慕醒仰头一看,目光涣散,方凡十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他沉声问:“哪里痛?”
  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到一点,方凡十能从慕醒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个男人脸上的暴虐还没有褪去,但是却满脸担忧,还有……心疼?
  空白的大脑开始缓缓运转开来,慕醒急促地呼吸着,所有的痛楚全部汇聚到了腿上。慕醒脸色苍白,指了指腿说:“流血了。”
  方凡十的腮骨抖动了一下,站起来掀开那辆已经被撞坏的电动车。给他做了一下应急处理勉强止住血,把慕醒的双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双手托住身后男人的腰,把他背了起来。
  伏在男人的背上,能嗅到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慕醒闭上眼睛,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流血过多已经让他有些晕眩。
  “我的电动车和电脑谁给我送回去?”看着不远处那被砸得稀巴烂的红色宝马,慕醒抓着男人的衣服问。
  男人把他放在副驾驶上,给他绑好安全带,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让肇事者赔新的。”
  勾起唇角笑了笑,慕醒赞同道:“你说的对。”
  开车朝着医院赶,尽管慕醒情况很急,方凡十一个红灯都没闯。路上,方凡十已经给胡繁打了电话。胡繁被方凡十安排在了中心医院。
  背着慕醒进去,号都没挂三步并两步直接上楼。慕醒小腿上某个动脉被电动车戳了个窟窿,血流得厉害,倒没伤到筋骨。
  胡繁赶紧召集医生推着慕醒进了急救室,方凡十在外面等着,给柯林打了个电话。
  “喂,十哥儿!”柯林在交通局工作,现在正在整理着这起交通事故的资料。
  “那男的他爸是张处长,哪个?”男人的声音很冷,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暴怒。
  “哦,林业局的,挂着职不顶事。刚才你猜谁给我打电话了?”柯林笑着问。
  “你联系与之,他堂弟不是在媒体那有人么,把这事渲染大,让那张处长直接卷铺盖滚蛋。”安排好了张处长,方凡十掏出烟点了一支,猛吸一口吐出白雾问:“谁?”
  柯林不敢怠慢:“陈阳。”
  抖烟屑的手一停,方凡十问:“他想保他?”
  陈阳不跟他们混一个圈子,没想到认识的净是些没用的人,怪不得每次往上提都得他帮忙,方凡十耻笑一声。
  “说是朋友,让手下留情。他儿子被你踹得在医院最起码躺半年,让不要再折腾了。”柯林如实说道。
  “唔。”男人抖抖烟灰,眉毛一挑:“慕醒右腿动脉断了,你把那男的右腿弄残!切断后路,不要让他们跑国外去了。妈的,撞人还敢踢人,老子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操!老子让他坐一辈子牢!”
  多亏急救病房里的男人没事,要是敢出什么事,直接抹掉他们户口。妈的!
  说着说着说起火来,男人暴怒的声音在走廊回响,柯林赶紧笑着应声:“是是是,我去联系与之。”
  烦躁地挂掉电话,男人越想越气,大口吸着烟,不一会地上就一地过滤嘴。有几个病人家属和医生想过来制止,都被他身上的暴虐给吓得不敢吭声,只是皱着眉头瞟一眼就走了。
  手机再次震动,方凡十一看,竟然是陈阳。说起来,陈阳每次升职,都是家里的老头
  子提的,陈阳虽然没用,但是却没跟他讨过一次帮忙。现在,为了他那没用的朋友,要亲口求情了么?
  懒洋洋地按了接听,声音是冷冰冰的。
  “喂。”
  “凡十,是我。”陈阳的语调很急,里面带着淡淡的哀求让方凡十冷笑了一声。
  “嗯,怎么了?”
  “那个我跟张胜是好朋友,他儿子不小心撞到你朋友。啊,我知道,这事儿是那孩子不对。但是你能不能手下留情,别折腾地太狠了。”陈阳说话带着唯唯诺诺,既小心翼翼又讨好。他知道他这个弟弟的性子,喜欢听奉承带高帽,这事要想让他松口,必须得小心着伺候他的脾气。
  方凡十这人重义气,如果朋友被欺负,他一马当先十倍百倍地讨回来。更何况,这人是慕醒。想起在马路上看到慕醒被撞开的那一幕,方凡十还心有余悸。这种心脏突然腾空的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
  狠狠地吸了口烟,方凡十说:“我是不是要了他的命之后你们才觉得我要他一条腿算是手下留情?”
  半晌沉默,手机那边重重地叹了口气,陈阳无可奈何地说:“先不说这事了。后天周末,别忘记回家。”
  他不提,方凡十还真忘了。淡漠地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再吸一口烟,胡繁从急诊室里出来了。
  方凡十站了起来,胡繁皱眉说:“掐掉。”
  男人笑了笑,吸了一口没按他说的做,问道:“怎么样?”
  摘下手套,胡繁淡淡地说:“没事,不是大动脉。已经接好了,在医院观察两天就能走了。”
  男人点头,吸口烟问:“麻醉去了么?我进去看看。”说完,绕过胡繁就要推门。
  胡繁拉住他的胳膊,扯到他正对面,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你来真的?”      


☆、12 进展

  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男人眉头习惯性皱起,敲出一支烟放进嘴巴里点上,方凡十问:“十哥儿问你,平时都是逢场作戏,你见十哥儿对哪个人这么用心过?”
  这个男人,永远把自己的欲望分得如此明晰。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
  胡繁闷头想了一会,笑了起来:“我懂了。”
  方凡十勾起唇角,推门之前说:“周末我家有聚会,叫着与之、柯林一起去玩。”
  上次答应杨淑柔一块打麻将一直没时间,他跟陈阳那伙朋友也玩不上来,还不如拉着哥们三个去陪他妈。
  慕醒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局部麻醉刚退,腿上绑着白色的绷带,很疼。见方凡十进来,虚弱一笑,轻声道:“冷,帮我盖盖被子。”
  男人赶紧掐掉手里的烟,掀起被子替他盖好说:“我给你请假了,休息几天都没问题。”
  从这句话就能听出他的假是怎么请的了。慕醒没有像往常一样厌恶这种行为,毕竟方凡十是真心实意地帮着自己。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顺着自己的心思帮忙了,就算是用他所不屑的方式帮忙,他也会感激。
  “谢谢。”慕醒由衷地说了句。
  男人被慕醒这句话逗乐了,哈哈大笑着说:“说这个还不如亲我一口做奖励。”
  忽略这句话,慕醒问:“我电脑本来要拿去修的,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能拿回来么?”
  男人敛起笑,点了点头说:“能,修好了我给你带过来。”
  “其实……”慕醒看着男人刚硬的脸说:“其实,我们很适合做朋友。”
  他必须把界限划明白,这样温柔的男人,他怕他拒绝不了。但是他惹不起,他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无论他能许给自己的未来多么明亮,他都躲不过自己心里的黑暗。
  “一步一步来,我说过我不急。”似乎明白慕醒想要说什么,方凡十坐在床上淡淡地重复了一句他说过的话。
  “可是我不喜欢男人,这是本质。”慕醒无可奈何道。
  盯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慕醒将目光瞥向一边,感觉马上就无所遁形。过了半晌,压迫感消失,男人说:“我从不强迫人,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骗我。”
  “哦?”慕醒扬起嘴角:“我懂。”
  就算是慕醒住院,两个人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进展。“挑战杯”创业大赛马上开始,井薇娇出差还没回来。几个学生把账目弄得乱七八糟,无可奈何下慕醒让他们来医院当面指导。
  整整两天,男人与他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他能感觉到男人的不满和暴躁。他只是埋头听学生讲话,没怎么理他。这样也好,两个人还是太亲近了。趁这个机会把距离拉开,做普通朋友就不错。
  “新官上任三把火”,方凡十刚升了官,并没有多清闲,每天晚上都要去应酬到半夜。白天醒来安排好工作赶来找慕醒,结果一堆学生娃子围着,他根本就近不了前。每每他要发火赶这群学生走的时候,埋头认真讲解的男人似乎能感觉到似的,抬头冲着他温和一笑,所有的火气顿时消了。
  方凡十从没有这么满足过,一个温和的笑容就能破掉他所有的暴虐。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看着男人,用他少有的耐心。
  慕醒是个好老师,耐心、温和、知识渊博、温文尔雅,说话时语调不急不缓,很温柔。而当男人聆听学生讲解的时候,习惯拿笔抵住下唇,下唇深深凹下去一块,周围比那个凹点更加鲜艳一些,好想狠狠压倒他,攫取男人的所有。
  慕醒的模样安静,性子温和。方凡十想,跟他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柔和吧。最起码在他面前,他能控制住自己那一点就着的脾气,这是以前所从未有过的。
  天渐渐黑下来,方凡十买饭回来的时候,慕醒正在整理手边的资料。好在策划案李锐有备份,这两天才不至于那么手忙脚乱。
  男人熟练地拉开病床上的小方桌,将买来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动作利索又有素。慕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边收拾着吃饭一边对旁边的男人说:“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的,你工作也挺忙吧?”
  男人掏出烟点上,诚实地点头:“今天晚上有聚会。”
  七点半开始,刚才杨淑柔还给他打电话催他。他回去也没事,下面有警卫和保姆帮忙,上面有陈阳和他爹应酬,他也插不上手。
  “唔。”知道他的工作性质,慕醒也插不上嘴。两个人在工作上没有共同话题,其实不管在什么上,两个人都是那么格格不入。他参与不进去他的生活,他也参与不进去他的生活。真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朋友。
  “你要不要也去?”方凡十问。
  “不去,都
  不认识。而且今天晚上还要跟李锐做PPT。”想起来,慕醒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这次大赛,他是辅导员是指导老师,但是大赛的东西他参与的也太多了。学生自主能力不够,老师就要多帮忙。
  “哎,这么累干什么?到时候一个电话打过去,直接给你们金奖!”盯着慕醒缓慢开合的双唇,男人似乎对他这么忙很是不满,眉头习惯性皱起,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慕醒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抽着烟的男人,语气并没有刚才的柔和:“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被这么堵了一句,男人脸色也不好看。目光精准地投向慕醒,刚要说话,门被推开了。
  “十哥儿。”
  胡繁叫了一声,进门才发现气氛不对。他冲着慕醒笑了笑,转头对方凡十说:“杨姨说让我们早些去,我下班了,咱们走吧。”
  慕醒看了胡繁一眼,转头对方凡十说:“我明天出院,早饭不用带了。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真是个白眼狼。胡繁心底笑骂一句,拉住气压越来越不对劲的方凡十就走:“快点,与之他们都在下面等着。”
  男人被拉着,目光却仍旧在病床上那个男人身上,男人淡定地吃着饭,脸色一如往常的温和。收回目光,方凡十出了门。
  这次聚会主角是陈阳和林寒雪,方凡十他们跟几个认识的人打个照面喝了杯酒就去了棋牌室,杨淑柔已经在那等着了。
  杨淑柔今天穿着一身绿色的紧身旗袍,身材更显玲珑有致。众人推门而入,林与之哟了一声,夸赞道:“杨姨你这么年轻,我们都不好意思叫你姨啦!”
  方凡十他们几个小时候在一个军区大院,杨淑柔看着他们长大的。这么被夸赞,杨淑柔嗔了一句:“兔崽子,想占杨姨便宜?”
  四人哈哈大笑,围着桌子坐下,老规矩,方凡十和柯林,杨淑柔和胡繁。林与之不热衷于麻将,又经常有电话要接,所以一般是看客。
  摆好架势大家一块摸牌,话题聊着聊着就到了今天的聚会。说实话,虽然是陈阳的主角儿,但是他这做弟弟和做后妈的在这“撒手先生”似的啥都不管也不像话。
  林与之要出去帮忙,杨淑柔眯着漂亮的杏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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