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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贰同人 逐鹤灯作者:蘑菇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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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18。永宁镇
“——大夫的法术变弱了?而且是因为损了‘仁德’?”
忙完了各自的事务,六人刚在留山订好的客栈重聚,便立刻得知了这个消息。
依照现下的情势,正是况烛的医术发挥用处的时候,却偏偏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衰弱,这对几人来说绝对是头等大事。
关紧客房门窗,几人围坐到一起,面面相觑。
半晌,童千斤突然道:“该不会是因为和我们呆在一起了吧?”
“……我们的品德还不至于低到那种程度!”
众人即刻群起而攻,况烛哭笑不得地坐在原处。
闹归闹,闹完几人重又乖乖坐回去,留山不慌不忙地收起长杖,道:“我大概猜到为什么了。”
等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少年清清嗓子,问道:“大夫在流云渡救我的时候,医术可有衰退?”
况烛摇头道:“没有。”
“在明镜湖畔救了那孩子的时候呢?”
况烛依旧摇头。
留山笑道:“那就对了,既然救那孩子的时候都还没事,为什么刚到这里就有了问题?”
况烛恍然道:“这么一说,原因是在来这里的路上?”
宋屿寒当即接道:“路上遇的蹊跷之事,也就只有那群尸兵了。”
留山敲一下桌面,朗声道:“不错!”
江惜月插嘴道:“不对不对,大夫不是说损了仁德么?关那群尸兵什么事?”
留山眨眨眼,好像也在思考理由,陆南亭却率先想到了什么,沉下脸色道:“大夫,不知这所谓的仁德与杀人之间是如何界定?”
况烛道:“杀人自然是万万不可,可是我并不曾——”
话已至此,况烛猛然顿住:“难道……那些尸兵……”
陆南亭沉声道:“那些尸兵本是寻常人,只不过已经完全尸化,我一直以为算是妖魔一类。”
江惜月立即道:“既然已经无药可救,自然已是妖魔,怎么可以看作寻常人命?”
况烛皱眉道:“这其间的界定我也不甚清楚,但……这却是唯一的可能!”
宋屿寒冷冷道:“这么说来,东海的那些神明定是把尸化的妖魔也当人命来界定了,阿烛杀了人,自然折损了仁德,是么?”
江惜月不满道:“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留山眯起双眼,冷嘲道:“师父常说,东海神明即是大荒之理,此言果然不假嘛……摊上不讲理的神明,我们是没办法的。”
八大门派之中,云麓仙居是最接近神明的门派,留山既然都说没有办法,凡人更是无处控诉。
“不过,”留山微微一笑,“仁德肯定是可以补回的,大夫若是救完这一个镇子的人,我不信抵不过那几个妖魔的性命!”
况烛呼了一口气,跟着微笑道:“那倒是了。”
****
第二天一早,永宁镇镇长按他们的要求,将镇里的居民按照中毒程度分成了几类:中毒轻微的人由况烛直接施术,安排休息等候痊愈,而那些还没有染上尸毒的人则照着吩咐,用那种复杂的煎药,浸药的解毒方法,救治那些中毒情况较深的镇民。
由于尸毒来源是从乱葬岗来的一名客人,所以,但凡从乱葬岗方向来的过路人,也需要经过仔细的检查方可入镇。
因为此事关系到镇民的性命,再听闻此刻映日荷塘的惨状,没有人敢有半分懈怠,整个小镇顿时忙碌起来。
在永宁镇落脚的第一天过去,小镇没有如往常那般沉睡,各家各户依旧亮着灯火,远远望去,倒像黑匣子里一块点着的蜂窝煤。
镇民忙前忙后地照顾那些需要浸药的病人,跑动声,交谈声,各种杂音,挤在一座小楼里,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嘈杂。
由于永宁镇的尸毒蔓延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轻微中毒的人数最多,同时也意味着况烛一个人的工作量反而最大。他原本心想,自己虽然医术有些减退,但只要将咒术多施上几次,也能达到原来的治疗效果,哪知道到时才发现,一下两下逆转行丹的确好办,若是一天耗下来,体力消耗也却成了是原来的几倍。
好在到了晚上,况烛不用像镇民那样继续忙了,回到房间里觉得口干舌燥,直接喝完了一壶茶,又瘫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你好像更喜欢睡桌子?”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
况烛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困惑地半睁开眼,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影。
“……啊,”况烛连惊叹和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地道,“宋屿寒……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我比你来得早。”
所以是自己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到?况烛重又闭上眼睛,连话都懒得说了。
“医术,有恢复么?”宋屿寒又道。
况烛想了一想,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严肃些好,于是不情愿坐起身来,道:“咒术的效用的确比昨天提高了,但与之前相比还差了些。”
宋屿寒起身走到他背后,道:“若想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还要多久?”
况烛皱眉道:“怎么说也得三五天吧,这当然是最快的,要我每天都给这么多人治病才行,不过——”
况烛顿住,怨念地抬眼看向宋屿寒,有气无力道:
“宋屿寒,我要累死了。”
——既然有人可以诉苦,当然不用客气吧。况烛心想。
宋屿寒伸手覆上他的前额,弯腰道:“看出来了。”
况烛被他淡淡的强调弄得有些沮丧,宋屿寒又道:“你不去睡么?”
况烛一皱眉,故意道:“累的已经动不了了。”
“那好,”宋屿寒若有所思地又凑近一些,况烛正暗自期待他说出些让人高兴的话来,对方却突然直起身子,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圈。
况烛正在不解,只听“扑通”一声,一直脸盆大小的玄龟落到地板上。
“让阿玄驮你过去?”宋屿寒淡淡疑问,音尾处稍稍一扬,况烛被挑得气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恼道:“不必了!”
一边说,他气呼呼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房间更里头走。
——冷淡也要有个限度!
宋屿寒微微一笑,抢过几步捉住况烛,稍一用力,轻巧地把他拽进怀里:
“又气?”
况烛先是茫然,继而反应过来:“……你故意气我?”
“看你发脾气,觉得有趣。”宋屿寒答得不以为意,仍是嘴角微扬。
况烛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如果被这么一抱就消气了,未免太没骨气。他不禁如此想。
……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好像似乎的确是不气了?!
……有什么办法……?!
这回况烛终于无比悲哀地发现了这个事实——自己实在是太好欺负。
宋屿寒指尖在他眉心一点,浅笑道:“想什么想得这么痛苦?”
况烛无可奈何,干脆自暴自弃朝宋屿寒怀里一钻,把脸完全了埋起来。
“我知道啦,”声音被衣料堵住,有些闷,但勉强可以听得清楚,“我不气啦,绝对不气~不让你看什么‘有趣’……”
——这话……反倒让人觉得更有趣。宋屿寒苦笑。
“不闹了,”叹息一声,宋屿寒继而道,“你若还是懒得动,我抱你过去如何?”
况烛心中一慌,不过既然打定主意不能再被调笑,于是眯起双眼,努力露出些示威的意思,从容道:
“那好啊。”
——反应和想象中不一样?
宋屿寒稍一惊讶,但发现况烛迅速地移开视线,不由怀疑对方是在强装从容,干脆不再说话,直接一手揽住他的腰,正要弯下身子,况烛果然一抖,叫道:“你说真的?”
宋屿寒不再开什么玩笑,只是点点头。
“不用不用!就几步而已我我我能走啊!喂——!”
不管怎么说都身为男子,被别人这样抱着实在别扭,宋屿寒却不依不饶,况烛胡乱地挣扎几下,正在不知所措之时,房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把他救了下来。
况烛如蒙大赦地挣脱宋屿寒,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开门,生怕身后的人再把他拉回去。
宋屿寒叹了口气,和趴在地上的玄龟对视了一眼,眼神有些无奈。
房门打开,只见他们一开始救来的那个小孩正捧着一碗白米粥,站在门前。
“是你?”况烛疑道,“有什么事么?”
小孩还是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他举起手上的碗道:“舅舅刚才熬的粥,让我给大夫送一碗。”
“啊,多谢,”既然是一番心意,又是让这孩子来送,况烛便不做什么推托,点点头,一手接了过来,笑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舅舅让我送完了粥就去睡,”小孩乖乖道,“大夫好梦。”
小孩不像大人那么多客套,说完这句话,真的扭头走了。
况烛笑了笑,把粥端回房间。
地上的玄龟向前爬了几步,爬到宋屿寒脚边。
“……阿烛?”宋屿寒低头看了看乌龟,突然开口。
“什么?”
宋屿寒不答,只是盯着他手上的那碗粥。
“……怎么了?”况烛疑惑地举起勺子朝他挥了挥,“你喝吗?”
宋屿寒一愣,垂眼向前走了几步。
“——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走了那支白瓷小勺。
19。急转而上
永宁镇的救治出乎意料的顺利。
轻微中毒的病患逐渐好了起来,而且这边一康复,那边就立马投入了救治他人的行列。
况烛的医术也跟着一天一天缓慢地恢复,但随之而来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体力透支。
以往在冰心堂里闲得惯了,这次出门,从遇到留山开始,先是熬夜劳神,后来是匆忙赶路,再接着是现在这样一整天的治疗与看护,每到晚上,他一躺倒便会立刻睡着,但就算如此,第二天醒来仍旧是浑身乏力,疲惫不已。
——真是缺乏锻炼呐。看陆南亭江惜月他们每天忙前忙后却精神不减,况烛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平常就不应该天天闷在经络院里翻闲书,应该多跟子午馆的人锻炼锻炼才对。
镇民都对他们十分热情,一日三餐不仅不用发愁,反而顿顿丰盛,甚至每到晚上,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孩还会专门来送一趟夜宵,这样况烛感到十分安慰。
一转眼,六人已经在永宁镇呆了三天。
每天晚上,况烛都冲着窗外的一丛灌木施上一记妙手回春,以此试出医术的恢复状况,三天下来,他惊喜地发现,医术恢复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些。
——肯定是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仁德积累得很顺利。况烛得意地想,如果不出意外,只要再过两天,应当就能与原本的水平相比了。
掩上窗子,他向后退了两步,碰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着满意地仰头看去,宋屿寒清淡的眼神也回望下来,手背碰了碰他的前额,微微皱眉:
“……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知道么?”
“早就知道了,”况烛毫不意外地笑笑,“可是怎么睡都不管用,我也没办法嘛。”
宋屿寒轻叹一声道:“其实,这里健康的人手已经够了,你大可不必再如此拼命。”
况烛闭上眼睛,舒服地向后一倚,道:“你以为我想?只要再过两天,我肯定会去睡上一天一夜,谁都别想叫醒我!”
宋屿寒会意:“再过两天,医术能完全恢复了?”
况烛点点头:“不知那幽都魔君到底多强,如果我不能完全恢复,心里总是没底。”
宋屿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想念冰心堂么?”
况烛一惊,猛地睁开眼道:“不想!”
宋屿寒一愣,有些迟疑地浅笑道:“不想就不想,干吗答得这么夸张?”
况烛抿了名嘴,心虚道:“倒是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宋屿寒又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搂住:“你整日呆在冰心堂里,肯定没有这么累过吧?此去巴蜀路途遥远,你觉得……你的身体可吃的消?”
况烛睁大眼睛,生硬道:“那是当然!”
——宋屿寒好好的干吗说这种话?不会是想把自己送回去吧?
宋屿寒依旧轻声道:“你如此说便是最好;只是你若想回去的话,不要强撑。”
况烛把目光望进对方的眼睛里,触到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你是怕我想家么?”
他苦笑起来。
搞错了啊,完完全全的搞错了啊。虽然宋屿寒对自己算是很了解了,却终究没有明白这一点。
不管多么累又或是多么辛苦,况烛都比闷在冰心堂时要开心百倍。
因为大荒这片广阔的天地,才是他真正向往的地方。
“我不会想家的,绝对不会。”况烛重新闭上眼睛。
……虽然这么说,可最终一定还是要回到那里去的吧。
况烛摇摇头,还是决定不再去想。
****
有的时候,事情如果进行得太顺利,就往往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糟糕情况。
第二天一早,原本应该是继续永宁镇救治的平常日子,况烛拖着仍旧疲惫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完全清醒,却被突然传来的疯狂砸门声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了?”
留山和童千斤几乎是摔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既慌张又愧疚:“大夫大夫!快!赶快起床!我们闯祸了!!”
况烛心底一沉,忙道:“出什么事了?”
是病人出事了?还是有尸兵袭击村子?首先想到的是这两个可能,可是仔细一看,发现来的只有这两个人,于是推翻了假设。
还没等他想出新的问题,留山和童千斤已经又异口同声道:“我们说漏嘴了!”
况烛一愣,仍旧迷茫道:“什么说漏嘴了?”
“——把幽都魔君的事情说漏嘴了!”两人还没回答,宋屿寒已经一脸阴沉地走进屋里,两人立即怯懦地缩到一边,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况烛歪了歪头:“……幽都魔君有什么事?”
“幽都魔君的名字,张凯枫。”
“啊,张凯枫?江姑娘说过的那个,不能提起的名字?尤其是在陆大哥面前?”况烛的脑袋终于转过弯来,“你们说漏嘴了?所以呢?”
两人委屈得几乎哭出来了:“所以……所以陆南亭大哥他,他不由分说就,就冲去乱葬岗了!我们怎么也拦不住——”
“……什么?!”况烛愕然,“他一个人?!江姑娘呢?”
“江姑娘原本说要拦住他,结果刚刚我们才发现,她留下了句什么‘弈剑卓君武门下弟子,历来同生共死’的字条,竟然随她师兄一同去了,”宋屿寒咬了咬牙,道,“所以阿烛,我们现在也得去。”
况烛愣愣地站起身:“现在,去乱葬岗?”
心中暗叫不好——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真的能胜任医者的位置吗?
“对,现在,”宋屿寒眉头深锁,为难道,“……我知道你还没有信心,可是我们别无他法。”
况烛四顾,看到角落里那两个满脸惨象可怜巴巴的少年,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会尽量有信心的。”
希望自己可以应付得过来。
希望那个幽都魔君不要太猖狂。
拖着疲惫的身体,况烛第一次觉得,连自我安慰都如此无力。
****
虽然宋屿寒表面上对别人显得冷淡疏远,但这个时候便看出他的真实心意了——为了追上提前离开的陆南亭和江惜月,他不惜将阿丹召唤出来,让给童千斤和留山坐。
——还是很在意的吧。况烛微微一笑,宋屿寒,其实只是太不坦率罢了。
“你们好好的,怎么会说漏嘴!”阿丹让给那两人,况烛自然跟宋屿寒乘上炎凤,与仙鹤齐头并进。
永宁的山风掠过耳畔,此刻听来像是紧急而连绵的号角。
“——都怪他!是他先提到的!”留山指着童千斤喊道。
童千斤有些畏高,他一边粗暴地扯留山上衣的后襟,一边不满道:“我没说!我说的是幽都魔君张枫树!”
“……张枫树是什么啊!!”况烛忍无可忍地喊回去。
留山跟着怒道:“所以说嘛,明明是叫张凯枫,被这个白痴说成是张枫树,我第一反应当然是纠正!谁还管周围有没有别人!”
童千斤立即道:“所以还是你说出来的!你要是不说,他才不知道什么张枫树!”
“……你们两个够了!”
宋屿寒毫不客气地甩出一道极寒目光,立刻将两人冻在仙鹤背上。
就这样又飞了许久,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乱葬岗上一片的荒芜景象,却还是没有看到那对弈剑师兄妹的身影。
“不会是我们走的太快了吧?”况烛怀疑地望望身后飞过的路,被山风割得脸上生疼,宋屿寒皱了皱眉,重新把他扯回怀里,道,“弈剑的御剑术如果修炼极深,绝对可以做到日行千里。我们发现江姑娘的字条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已离开了多久,所以……他们很可能已经到了。”
况烛立刻急道:“若他们只有两人,到了乱葬岗岂不是凶多吉少?”
能将一队云麓弟子杀得片甲不留,纵然是陆南亭和江惜月,也无法招架得住吧。
“别急,就快到了。”宋屿寒捉住他的手轻声安慰,可他自己的声音却也有了些发颤。
况烛无奈地笑了一笑,将手回握过去:“你才应该别急?”
宋屿寒一愣,生硬道:“……我没有急。”
况烛不以为意地抿抿嘴——宋屿寒要真是承认了自己在着急,那才更可怕。
这边四人都在担心那边两人的安危,况烛的内心充斥着焦急,却又不由掠过一丝欣慰。
六个人,真的不知怎么就已成为同伴了。
突然出现这么急转直下的发展,其实也不算是留山和童千斤的错,况烛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让陆南亭对张凯枫这个名字如此执着?
——“张凯枫……那是我十几年未见的师兄啊……我们以为他死了……怎么会……”
——“弈剑卓君武门下弟子,历来同生共死。”
都是江惜月说过的话。
……可是,好像有个地方矛盾了?
况烛似有所悟。
“咦……你们看那边!是不是他们?!”留山突然又喊起来。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乱葬岗一处坡顶,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类似祭坛般的建筑,周围弧形的立柱色调诡异,坡道两旁布满荆棘,唯有那座祭坛中心,才开辟出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站着两个显眼的蓝衣身影,一男一女,与陆江二人极其相似。
可是再看上一眼,四人不禁脸色大变:
江惜月一手执剑,圣洁银光一闪,竟生生地扎进陆南亭的胸膛!
这是毫无犹豫的一剑,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得分明。
“怎么回事——!?”
几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惊愕,仙鹤与炎凤则继续向前,越过层层遮挡,那几道立柱之后,又露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银色长发,紫纹白袍,秀柄长剑。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望见这个身影,便已经觉得是个绝美的人了。
“……幽,幽都魔君。”
也许是想起了那次全军覆没的惨象,留山胆怯地别看视线,有些难过。
20。全员叛变?
“幽都魔君,那便是幽都魔君?”况烛咬了咬牙,不是说他还有几名死士随同,怎的一个都不见?
偌大的祭台上只有三个人,陆南亭身子一晃,勉强着才没有倒下,江惜月撤回长剑,却无动于衷。
丹鹤随着炎凤一路靠近,幽都魔君缓缓抬头,一边注视着他们靠近,一边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们也来得如此快。”
他的声音束在风中,迎面而来,沉郁却又清朗,虽然隔着不近的距离,听上去格外清晰。
既然已经如此开诚布公的见面,四人不等座下的飞鸟落地,便率先跃上地面,江惜月缓缓朝他们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惜……月,”陆南亭脸色煞白,捂住胸前的伤口,但无法阻止血流,他低低地吟了一句,继而也转向四人,咬牙道,“你们……退后。”
几人不明就里道:“你们怎么回事?!”
刺伤了陆南亭,又碰到众人的追问,江惜月还是没有说话,反而有些无所事事的打量四周,似乎完全处在另一个世界。
况烛皱起眉头,突然叫道:“江姑娘她中了毒!”
陆南亭苦笑一声,艰难道:“是。”
“不愧是冰心堂人,只看一眼便能明白。”不远处的幽都魔君从容开口,表情很是满意。
况烛垂眼叹了一句:“多谢夸奖。”直盯着对方的脸,心里虽有些打怵,但想到自己这边还有许多同伴,顿时有了勇气,不动声色地抬脚朝前走出两步,张凯枫突然道:“站住。”
况烛一愣,乖乖地定住步子:“……有何指教?”
张凯枫微微一笑,道:“你想做什么?”
况烛移开视线,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能做的事情,无非是治伤或解毒,”张凯枫依旧笑道,“所以,你觉得我会让你靠近他们吗?”
况烛摇头道:“你不会。”
他顿了顿,也跟着微笑一下,道:“但是别人会。”
话音一落,就在张凯枫所站的地方周围,无数火光突然从天而降!
张凯枫突然一愣,数颗火球当头落下,他霎时挥剑,利落地将其一一击碎,轰鸣声中,引出一阵碎石火雨。
况烛趁机向前奔了几步,张凯枫长剑一甩,两道幽幽长芒,一前一后横扫而来。
用不着停下,眼前已经有张灵符一现,首道魔君剑气倏地消散,宋屿寒紧接着又挥出一剑,道术青光与第二道剑芒撞在一处,竟是势均力敌。
况烛歪过身子,躲开纠结对峙的剑气中心,终于算是并到了陆南亭身旁,
还没来及说话,被陆南亭呼喊着转身,双手下意识银针激起碧色针芒,正好抵住江惜月从背后挥来的银光。
“呃,江姑娘力气好大……”
移开银针后撤半步,侧身躲开新的一招剑势,手中银针直穿而上,混着灵力刺进对方小臂,江惜月手臂一振,立刻也后退了几步。
另一边,挑剑拨开小云麓不痛不痒的水入梦,再次与宋屿寒的斩妖剑诀斗了个不相上下,张凯枫流露出颇为开心的表情:
“不错,宋屿寒,在见到你之前,我小看你了。”
宋屿寒一愣,沉声道:“你怎知我是谁?”
无暇那二人的对话,况烛趁着江惜月退后的时机,匆忙念出咒语,哪知只念了一半,身后的剑锋重又袭来,好在童千斤来得及时,别别扭扭地胡乱挡下,却根本不是江惜月的对手,非但没法保障况烛平安施咒,反而还让他多了一份担忧,况烛无奈,只好又舍了陆南亭,挥起银针帮童千斤化险为夷。
张凯枫笑道:“这个话题,等我们安静下来之后慢慢讲,”他顿了顿,忽然抬高声音道:“你们以为,中毒的只有江惜月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停下了攻击。
况烛倒抽一口气:“还有谁?”
宋屿寒讶异地望向况烛:“……你……诊不出来么?”
况烛咬咬牙,道:“这种毒与村民中的毒不同,发作前没有任何征兆,发作后则心性消失,唯听从下毒者号令,只是——”
张凯枫笑道:“只是如果要下这种毒,需要花好几天的时间让毒素积累,是么?”
况烛点点头,困惑道:“你何时给江姑娘下了毒?你和她之前根本就未曾见面,不是么?”
张凯枫满意地望着他道:“我不仅给江姑娘下了毒,还给别人也下了毒,你猜是谁?”
况烛一愣,顿时一脸惊恐地望着他,似乎从头到脚都没了力气。
“别怕,”张凯枫依旧笑道,“也不止你一个。”
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况烛眼中的惊恐消失,他低下头,身子晃了一晃,却没有倒下去。
宋屿寒顿时脸色煞白:
“阿烛?!”
“呜——!”
留山跟着呻吟一声,差点从风腾的云端跌了下去,童千斤更甚,连吭都没哼一声便直直地摔在地上。
张凯枫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普通人果然还是普通人,连这种毒都承受不住,果然还是八大门派的弟子更优秀啊。”
望见如此变故,陆南亭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他瞪大双眼,面如死灰道:“凯枫……你竟然,竟然变得如此狠——!”
张凯枫不以为意地眯起眼睛,况烛与留山已经一前一后地抬起了头,表面看来完全无恙,却都已露出如江惜月那般茫然而悠闲的神情。
宋屿寒冷冷地站定不动,一袭青纱道袍在风中作响,竟让人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凛冽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他冷冷地问。
张凯枫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江惜月和况烛到他身边去,留山也跟着悠悠飘下:
“师兄啊,你看起来很痛苦?师妹也真是的,竟然刺得这么狠……”
他答非所问地感叹了一句,露出有些关切的神情。
宋屿寒看了不远处的陆南亭一眼,手中长剑一横,念出了一式回声真诀。
陆南亭的血流终于止住,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张凯枫转回宋屿寒的方向,反问道:“你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宋屿寒冷冷摇头。
张凯枫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挥了挥手,身边空无一物空气中,逐渐显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宋屿寒望着那个孩子,却仍是面无表情。
“是他?”
那是在映日荷塘畔被救下的孩子,是带他们去永宁镇的孩子。
“是他,”张凯枫笑道,“是时候让你们看看真面目了。”
话音一落,只见一团蓝雾在孩子的周身腾起,又渐渐散去,哪有还有孩子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身长九尺,背披斗篷,面目狰狞的妖魔罢了。
“这是我的死士之一,”张凯枫叹道,“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你们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去映日荷塘的路上,至于那个真正的孩子,其实在就已成映日荷塘尸兵里的一员了。”
“所以你就差他对我们下毒?若如此,直接毒死我们岂不更好?”
张凯枫摇摇头:“这大夫似乎厉害得很,冰心中和堂掌针,是么?”
宋屿寒面前的空气几乎要结起冰了。
“在他面前用毒,必须非常谨慎呢……为了保险,我还特地安排了尸兵奇袭,为的就是削减他的能力,你不记得了么?”
宋屿寒冷笑道:“原来如此。”
张凯枫叹道:“虽然没想到他这么能撑,短短几天医术竟恢复不少,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发现这种奇毒,至于毒嘛……其实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陆南亭闭上眼睛,轻叹道:“你啊……就为了操纵惜月来杀我么?”
张凯枫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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