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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乱绝情龙作者:涂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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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⒚故悄芴畇orry的，他抓耳挠腮地坐到了张仲文对面，忧虑地问。
“是啊，外形素质不高的女朋友拉低了你们韦陀宫的诸选手们在世界先生选美比赛中的人气和选票。尤其是谢铁驹，十连冠无望了，真可惜啊！”张仲文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语调叹息道。
“唉……现在只能期望那些女的心地善良，不要伤害到他们。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为啥人人心机都这么重呢，你欺我骗，一点儿都不真诚，真没意思！”耿鸣缩着头，在摇晃的车厢里惆怅望天。
“……”张仲文惊骇地竖起了耳朵，他真的觉得胸口被刀子划开，然后一百本《读者》八百本《知音》还有三千本《婚恋与家庭》被强塞了进去。
耿鸣牢骚满腹地纠结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觉得谢铁驹也是活该上当受骗，整件事中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是枉为好人毫无办法，他斜眼瞄着看护着半睡不醒的女儿的张仲文，心手都很痒，不知道为啥他现在瞧见这个人并没有多恼怒，但是就是有一股劲在血管里钻来钻去教唆自己冲上去打他，打哪里都好，只要能打他就行。
“那个……那个……”张仲文看着女儿的小脸，好不容易把胸口的淤塞排遣光之后，突然结结巴巴地对耿鸣说：“那天……其实是……失误。”
“对，失误！那个就是误伤！”耿鸣第一次这么清楚明白地了解张仲文的潜藏语意，反应迅速地接话。
事实是他们俩那天都各自受了很多伤，但是被判断为误伤的动作行为却并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张仲文抠了一下鼻子，突然又很傲慢地说：“如果你觉得很麻烦，我是说，你乱答应你们同事的那些承诺，你觉得不好解决的话，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一了百了的。”
“什么办法？”耿鸣瞪起眼睛。
“你把那个协议书签了吧，我不再是你的坐骑，然后你可以对你们同事说我们的关系彻底恶化，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找不到我。他们也就不会再缠着你问长问短了。”
“不签！你以为这样你的奸计就可以得逞了么？做梦吧你！我还没揍死你呢！”耿鸣坚决地摇头。
“Shit……This is exactly what am I worrying about。 This jerk really wants to screw me。”张仲文闭上了眼睛，忧虑地自言自语。
“不过我不会当着你的女儿面打你的！”耿鸣心虚地补充。
“Ok。 Whatever； 嘿嘿，就好像你能打过我似的。”张仲文低下头，轻描淡写地看了看手机非常高姿态地说。
“你再说一句？”耿鸣用手指着他喊了起来。
“小点儿声，小点儿声，公共场所。”张仲文皱着头扫视了一眼乘客稀少的车厢。
“呸！”耿鸣这次真生气了，拉着老脸啐了一口。
“我觉得吵架是没有意义的，你根本也吵不过我。不如这样，我们像男人一样地决斗吧！我胜的话，你就签协议书，我败的话，我就帮你把所有答应出去的手全都搞到。”张仲文面色低沉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慢悠悠地说。
“我本来就是男人……但你不是，你肯定又在耍诡计，我才不上你的当！”耿鸣明智地否决了听起来就没什么意义的建议。
“唉……我只是觉得有些麻烦越早解决越好。如果你不肯签协议书，那么我很可能使用备用计划，铲除这些麻烦。你不要逼我使用备用计划。”张仲文冷冷地看着他说。
“你的麻烦和你的计划一样多，无穷无尽的。这和我签不签那个文件有啥关系？”耿鸣不相信地撇嘴。
张仲文无奈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推着婴儿车朝车门口走去，中途突然扭头问：“我警告你，最好尽快签了协议书。不然，可能真的会有你不想见到的局面。”
“老子就是不签，气死你！”耿鸣很解气地大喊。
车停了，张仲文落寞地推着孩子出门去了。其实这不是他的目的地云南站，这只是中途，他就是不想再和耿鸣坐在一起了，因为他觉得再和这个丑人胡扯下去，他随时都可能使用备用计划，这个备用计划目前制胜成功率百分之百，但是却有一个可怕的技术缺陷，那就是他有可能在计划执行的时候主观上希望这个计划失败，然后在计划即将成功前，面对无情的血肉鞭笞，无可避免的成功后，再享受一次死里逃生的处决。
☆、第三十七话：天龙咏MV之牛奶无码版
第一百四十六天
JBA学分考试，张仲文要补考三科。
其实正式考试中他五科挂了四科，但是因为“金融管理学”这门课程的补考就是写一篇论文，所以需要真来补考的科目就只剩“审计基础”、“国际经济法”和“商业法”。
慧曦经过多方打探，搞来了补考试卷和全部答案。因为补考题目每年基本都一样，所以这也不算泄密。但是即便是这样，张仲文也完全不肯学习和背诵，就用一句忘了敷衍苦心孤诣的慧曦。
谢铁驹和提香宫的青年男教务人员监考上午的两门考试。
于是就发生了让所有补考人员敢怒不敢言心里发指的无耻舞弊。男教师用身体掩耳盗铃地遮挡住张仲文的座位，谢铁驹拿着考试答案和书籍公然帮着张仲文翻答案对题目，第一科交卷之后两个人就在门口嘻嘻哈哈地聊天，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下午监考的是李远坪。
他和另外一个女教务人员挡住了张仲文的座位，中途女教务人员还扭头帮张仲文校正错误告诉他这个问题在书上哪里抄第几段就可以了。
考试出来之后，他就扇着西装马甲一路风骚地去找Christina扯皮，提香宫的瑜伽健身教室课程刚刚结束了，励持正百无聊赖地被一些大妈婶子缠着聊天，看见他来这身打扮很惊讶，就挑衅地问，想跳舞么？
“Try me！”龙颜大悦的玄持把西装一抛，眯眼伸着胳膊对励持勾手指。
傍晚六点的时候，他们俩就大汗淋漓地被叫到了英持龙女的办公室。
英持龙女看看阴冷沉着的励持，又看看天真无邪的玄持，偏头疼地扶着额头，悲观地说：“你们俩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她也并不是对这个毛病感兴趣。五分钟之后她叫来龙族第一实力女武将，也是第一实力歌后靖刃龙女，同时拿出一张五千万的支票拍在桌面上，低沉地说了四个字：“必须要赢。”
第一百四十九天
华籁M88杯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歌唱大赛的形势发生了动荡性的变化。
要怪就怪这个比赛的组委会在指定比赛规则的时候太仓促太天真。
要怪就这怪这个金钱万能技术取胜的时代吧。
截止至本日上午九点，排行榜前五名的参赛歌曲按点击和下载量排名为：
编号1065 《心中燃烧的怒火》 演唱者：炼尘祠四夜后 下载量：125567
目前能入前50名的歌曲一定有相关视频和MV，这首排行第一名的歌曲是李青从手下青春靓丽的色艺双全的女员工中挑选出来的女子组合演唱的，歌曲在制作上聘请了美国和日本专业音乐制作人把同名意大利歌剧中的花腔女高音咏叹调改编成现代合唱版，不但极具难度和艺术感同时又充分考虑到了媚俗的流行要素。无论录音硬件还是编曲演唱水平都达到了世界级，且还斥巨资去了罗马实地取景，把四个女歌手打扮得极其妖冶妩媚诱惑撩人，配合磁性玄妙的歌声和极尽挑逗暗示能事的舞蹈的超豪华MV，三天内潇洒登顶称王。
编号0084《伏尔加船夫曲》演唱者：岳耀华 下载量：114428
这是悦鲤阁主任首席外交官万人迷的大叔亲自弹着钢琴，并在其忠心的副手的小提琴协奏下，用纯正无瑕的俄语和低沉性感到可以杀人的嗓音深情演唱的歌曲。虽然这个MV不算豪华……只是真在有俄罗斯田园背景的伏尔加河上的一块巨型浮冰上弹琴唱歌而已……但是他把自己打扮成落魄知识分子的怀旧造型简直太扎眼了，在这个萝莉丛生花样美男过剩的时代里，他沧桑的俊美和智慧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让良家妇女们想勒死老公淹死孩子追随他走南闯北投身随便什么革命和战争。
编号1003《主人不在家》演唱者：宠物军团 下载量：99270
这个歌曲是用比白菜萝莉还逼真娇嫩的娃娃音演唱的，有男声也有女声。但是本身词曲质量一般。但取胜的关键还是抓住听众和观众弱点的赤裸裸的卖萌MV。妖怪军团是青犀宫的员工，他们利用自己家里的孩子或者自己亲自上阵，派出了纯情可怜娇憨无敌的小猫咪小狗狗小兔子等等一切能够唤起观众们宠爱欲和哺育本性的绒毛小动物入镜，在房间和草地上翻滚撒娇打闹吃喝或者装委屈！哪怕是再看破凡尘的仙女和灭绝人性的女妖都难以抵挡这种纯爱煽情的宠物阵容，无不对着电脑潸然泪下或者连声惨叫。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妖怪们居心叵测目的也是为了要赢，但是这能怪谁呢，在仰脸搓耳大眼闪光的小宠物们面前人人只有一颗棉花做的心。
编号1029《单身情歌》演唱者：琅琊核没有眼泪 下载量：76550
实际上这个歌曲翻唱水平也很一般，但亮点还是这些技术宅们动用了手头丰富的资源和设备，做了一个节奏紧凑镜头明快且充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动画效果的MV。且这个MV里有一个剧情，是演唱者在痛斥自己的前女友无情无义追富逐贵为了攀高枝抛弃自己，虽然这个套路并不新鲜，但是调度镜头手法鲜活地拍摄了很多公司内大家心知肚明的场所环境和充满影射暗示意味的人群俯拍，且有男扮女装演技高超的演员还用精妙传神的服饰和发型模仿了几个公司里著名的争议女性，暗讽其虚荣无耻以色上位。这个歌曲和MV为无权无势婚恋无望饱受欺压的男性员工们表达了心声也出了一口恶气，所以也受到了很多底层员工们的热烈追捧。
编号1107《天龙咏》演唱者：Veronica 下载量55367
凌晨时分这个歌曲及其附属MV出现的时候，参赛者和观众们才知道一直没有动静的芍露崖开始玩真的了。原因很明显，如果李青没有组织那么大手笔和高精尖的参赛阵容来称王称霸的话，估计英持龙女也不见得会有这个兴趣和耐心来派出镇山之宝们陪大家玩这种群众娱乐。
天龙咏是龙族的国歌性质的龙音哼唱，没有歌词，只有一些凡人难以理解的发音，但是这个所谓歌曲真的要是被音色曼妙的龙类认真地唱出来，就会使非龙类生物们陷入一种疯魔发狂精神亢奋的状态，甚至会随着龙类的合唱强度和长度增加这个真的有致命杀伤力的效果。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靖刃等人适当修改了一下旋律，加入了既有包装性又有干扰性的电子配乐，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天龙咏里面那种绵里藏针的邪性和快感，但是又能让听众们能够健康无损血脉贲张的把这首普及版的歌曲听完。
MV要比炼尘祠四夜后的作品结构上稍显简单，但是场面却更加奢侈豪华气势凶狂，龙族们那种行事犀利视世间非议如尘芥藏而不发发而必中的作风在这个MV里表露无疑，所有的观众看了这个MV如果不是在擦鼻血抠眼球的话，那么肯定就是已经静脉尽断气息已绝在不小心中告别了尘世。
MV背景使用了龙族们传统的海平面，他们在黎明时分风平浪静的热带海域上搭建了一个古印度王宫风格的舞台。日出时光芒万丈与血色朝霞把这海上神宫周围的水面染得金辉涤荡万紫千红，十二条玉色天龙在舞台四周怡然徜徉甘为布景，时而带雨过境，时而交颈长鸣，在极其严密精致的编排下充当远景群众演员。
主唱是身上的布加起来只有一张手绢大小的靖刃龙女，她身上还盘着五条她的宠物蛇，色泽斑斓如绸带般在她身姿摇曳的时候轻盈灵巧地遮挡住任何不适宜出现在画面上的事物，但是又露出那么若隐若现一点点。靖刃龙女本来就有西亚血统，又是天龙皇族，所以有一张绝无瑕疵如雕似画的威严俏脸，身材作为一名健康成熟的高级龙女有多魔鬼毋庸多言，龙族们向下兼容蛇姬且青出于蓝的罪孽舞姿和天籁仙声在她追魂夺命的演绎下，兵不血刃地通过高清视频画面大方无情地屠戮观众。
不过这一朵红花战春风也绝不是Play to win的龙族风格。
靖刃四周还有八名一样轻衣薄带年轻火辣的绝色龙女，身上翕张着各自颜色不同的鳞片，肆无忌惮地在纵火耍水的花招中跳着肚皮舞结合贴面恰恰改编的淫舞，且还能用龙女们特有高贵不可侵犯的姿态自摸互摸，这个阵势根本不给任何观众道德讨论的余地，因为她们的舞姿和表情就是在泼皮无耻地宣布一个道理：“我们很好玩吧，可惜你们就是玩不到！”
最爆眼球的是在这个歌曲龙女们开门见山地淫歌浪舞到第25秒，皇宫平台当中的喷泉冻成了两根冰柱，然后两个风格突兀的的办公室西装眼镜男倒背双手衣冠楚楚地从冰柱上滑了下来……很明显这是玄持励持这俩驰名公司的大骚货。
靖刃龙女狡狯地让出镜位，这俩西装男起初假扮懵懂羞涩，只是和众龙女们勾肩拉背勾勾扯扯，中途变调节奏加快的天龙咏从第42秒开始使他们露出了狼子野心，他们无可阻拦立场坚定地在美女环绕的冰柱前开始上演了男子钢管脱衣舞，手段娴熟方法巧妙，在龙女们的故意埋位和遮挡下掩盖了所有不雅的脱衣动作，但是就是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的服装就会少一件，且还能在甩裤挥衣的同时和龙女们骚姿挑逗，第89秒的时候，豪露虎胸艳甩狼腰的二人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条旗帜鲜明的内裤了，且恨不得把身上每一块整得精致抹得油亮的肉展现给银幕上的观众，也都和那些龙女一样会演拒人千里的臭脸和狰狞恶毒的眼神，举手投足龙形蛇影，熠熠而舞邪态频生，在众龙女的低吟高唱身姿飘摇中化为神魔双子淆乱乾坤散香流毒。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要人跌破眼镜的画面。第2分17秒的时候，六位又伴舞又伴唱的龙女们各自举来一个瓷罐，交缠仰卧，大舒胴体，毫无犹豫地就朝自己的酥胸丰乳上倒出白花花的牛奶，然后拈指攒舌，彼此舔食吸吮，且神情荡漾，媚态百出。
第3分12秒的时候，镜头前气定神闲的主唱和浑身白浆淋淋的龙女们散开了。后面是更震骇人心的场景：玄持龙王纤长的双腿勾住了励持龙王的腰，把汗色鲜艳的上半身倒竖在地上；那一只勾住玄持后背的励持手里也出现了一罐牛奶，高高举起，慢慢地沿着玄持的大腿浇了下去，鲜白的牛奶从玄持的大腿根流到裆部，又沿着腹部融融而下，洒满两片他紧绷的胸脯，最后漫延满脸。当然，最让人玩味的是那玄持龙王专业的表情，腰身还在随着音乐扭动，双手接过龙女拿来的牛奶罐，对着站定舒展双臂的励持洋洋洒洒。
第3分58秒的时候这个天龙咏唱到了最后的高潮，伴舞的龙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在镜头外变成龙身盘旋飞舞，靖刃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回到了画面中央，可以隐约看见励持把玄持放到了地上，然后弯腰俯身张嘴……但是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被主唱挡住了，但是镜头360度转身侧拍了一会儿之后，观众们可以看见玄持又压倒了励持，且一只手按住他的肚子，一只手对着他的胳膊张嘴……然后又被主唱挡住了，歌曲逐渐降调，变弱，结束，远拍风景，the End。
“这个真的可以审批通过么……这个审批通过了么？”阿閦六神女中的大姐挠着面膜在电脑前唏嘘。
“Brilliant！”远在地藏司的余怀忠非常中肯地点头。
出售前50名MV碟5元一张，有高清牛奶版！……这是琉璃螺城门口的杂货摊上最新贴出来的小告示。
“喂，麻烦转接你们文化风纪投诉科，我有个问题想要举报一下！”李青镇定地拿着电话说。
“呵呵呵呵呵呵……”陈云舒上牙打下牙地对着电脑发出怪异的笑声。
“年轻就是好啊。”恭庆宫的太乙大叔饮着茶对电脑四周围观的大妈们说。
“我对这个比赛已经完全失望了，再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在法砚宫图书馆工作的真蔡依林（化名）在发现自己歌曲排名已经八十五位时表达的感想。
本期瑜伽课程名额已满，请网上报名……这是提香宫门口的新告示。
“不知道，没看，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很多年了。”李远坪站在电梯里对围簇打听的闲人们说。
“……”耿鸣的烟头摔在了裤子上，已经着火冒烟，但是他暂时还没有发现。
“什么牌子的牛奶啊？”昆染梨一边修着眼睫毛一边自言自语。
“张总正在午睡。”慧曦笑容可掬地说。
“我们是能歌善舞的民族，我们喜欢牛奶，牛奶是我们庆祝节日的饮食，这都是常识吧。我们在舞蹈中增加了演员们欣喜分享牛奶的场景有什么不好？你们庆祝中秋的节目里不也经常吃月饼么？你们过年的节目里不也经常包饺子么？至于穿着暴露的问题，我还要强调一下，那都是我们的民族传统服装，我们天龙儿女们的节日盛装都是这个样子的，请你们不要戴有色眼镜，把我们的演出内容狭隘化和恶意曲解，这是我们的文化，请大家尊重和理解。”
英持龙女面对天鹤宫派来的新闻记者，面带微笑，振振有词。
☆、第三十八话：社会的稳定和谐意味着亲王的加班
第一百五十天
张仲文早上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出了通勤车之后就觉得气氛诡异。从车站大厅前往阿閦回旋的行人莫名地拥堵在各个出入口，前进速度非常缓慢。但是似乎人人都面色低沉不敢抱怨，很多公司员工都在查看手机短信，人群中流传着似乎有些部门已经宣布放假无关人员最好在正午时分离开公司大楼的消息。
张仲文在扶梯一侧发现了正来上班的慧曦，她也被拥挤的行人憋在通道里不能动弹，看见张仲文招了招手；张仲文勉强推挤了半天才挪到她身边，疑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电梯坏了还是怎样？”
“如果十点钟之前我们还上不了楼，那么今天就放假了。估计十点半大楼内部就会戒严，人事局给所有科长级别以上干部发了短信了，你都没看见嘛？” 慧曦抿嘴发出支吾呼啸的天龙隐语告诉他：“
“我在车上看了一眼手机，似乎没信号了。”张仲文皱眉头低声地问。
“大厅里有人示威静坐。如果十一点还谈不拢的话，可能会清场……”
张仲文摸着下巴问：“是不是因为……”
“别说了，这不关我们的事。张总，我看你还是回家吧，今天不但公司里很敏感，城里估计也不安全。现在已经分批疏散人员了，上了楼的人员都被控制在各个单位不许随便出入了。吉祥移动已经关闭了楼内的民用手机通讯，琅琊核从今天早上四点就封网了。即便你出了楼出了城，所有的短信和电话都被监控了，张总，你千万不要乱说话，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慧曦眼神严正地盯着张仲文一字一句地说。
“唉……可是我不想回家，我宁愿回办公室里呆着。”张仲文挠着头唉声叹气。
“我也觉得芍露崖里最安全。等等看吧，最好别出什么场面难堪的事情……”慧曦眨着眼睛，不太高兴地呢喃着。
他们在人群中苦等了十几分钟，扶梯终于再次开动，上楼的人不少，然而真的有很多人已经调头回车站原路返家了，阿閦回旋的出入口被封死了一多半，伽蓝院的高级夜叉们穿着便装面色不善地冷眼观察着噤若寒蝉佯装无事的行人们，奇怪的是大厅通路四处掩藏的摄像头却基本都被关闭，这个平时喧嚷吵杂的大厅安静的出奇，弥漫着一种镇定的祥和。好不容易张仲文带着慧曦在从北出口来到了圆通御率电梯组前，他瞄了一眼阿閦回旋正中，却见大概有上百名妖气浅淡慧光低微的山乡野兽们勉强扮作人形，在几个花甲老者的带领下手举纸牌在黑曜石地面上坐成一排，还有十几名大概是兜率宫系统下工厂的苦力夜叉和妖怪吊着盐水抱着纱布躺在前台下展示残肢断臂，他们面前地上七扭八歪地摆了大概是纸页血书的东西。公司大门口围聚着不少还未得入内的黑压压一片看模样就知道是草莽匪类的闲杂人等，夹杂着妇女儿童，扯着“还我家园，只求生路！”的条旗，时而纵声高呼时而踢门砸墙，吵吵嚷嚷聒噪不休。
“嘿嘿，就这等货色还敢来总公司登堂入室地造次？奇怪了，他们怎么进来的？”张仲文低声冷笑。
慧曦继续用天龙隐语小声地说：“大楼内有的内应，早上黑了一楼保安监控。不过这些都是摆设，关键是有什么地方工会组织和学生团体的一伙人在带头。你看……”
慧曦斜眼望向阿閦回旋通往琉璃螺城的楼梯，，大概也有上百名青壮年模样的仙人和妖怪们席地而坐，有几个模样稍显老成的头目正坐在一排桌椅前和总公司派出来的恭庆宫的主任太乙真人，伽蓝院的主任胡斡科沁尔、韦陀宫的主任孙世昌还有天鹤宫的女新闻发言人等一干中高层干部们辩论交涉。吉祥社会服务公司的高层们态度都非常谦虚礼貌，太乙大叔的金丝眼镜闪闪发亮，边听取群众们反映的意见边做笔录，胡斡科沁尔拉着一个自己同类的夜叉亲切地喂定心丸。孙世昌始终笑眯眯地抱着手，对他面前激动地阐述观点的群众代表们频频点头，甚至还会亲自倒茶水给他们喝。场下也有不少天鹤宫的记者们在人群中穿梭游移，带着录音笔和话题在精神亢奋满脸感怀地询问与采访。
甚至前台小姐们也都在亲切热情地接受不断涌来的群众们的信件与材料，时而还有服务人员们给他们送水和纸巾，稳定其激动不安的情绪。
但是若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那些前台小姐中竟然有化装打扮的王洋……真正的前台小姐们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前排的这些姿色比平时明显差了两个档次的服务人员们都是韦陀宫的女子金刚力士们扮演的。且檀其卢及其十二个姐妹有的化装成记者，有的化装成来上班的员工，散落埋伏在大厅四方。李远坪和夏颖涛带着一百多个看起来位置疏散其实阵型紧密的金刚力士们已经包围了整个阿閦回旋，琉璃螺城周围假装围观的人群也全部都是伽蓝院的夜叉或者青犀宫的御史们，如果张仲文没看错的话，他们其中有几个人是著名的狙击手。
电梯门开了，张仲文带着慧曦走了进去，当然还有其他楼层的一些中层干部，所有人都沉默无语，不发一言。张仲文和慧曦很快来到了芍露崖，天龙神宫一如往常地肃静安逸，龙子龙女们都是该工作的该工作，与世无争地尽自己的本分。张仲文回了办公室，很快就被电话告知所有员工都必须呆在芍露崖不得外出，什么时候可以自由行动等候通知。
不能上网，也没有电话，张副总监踯躅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看云识天气，修剪指甲或者对镜清洁护理自己面部的毛孔。甚至还找回了久违的栽花种草的心情，在阳台前研究目前为止全部由保洁后勤人员打理更换的室内装饰植物……都是一些常见的秋海棠或者斑背兰，不是开花的季节所以只是茫然地铺展着平庸的绿意。
为了提高芍露崖工作的效率，慧曦知道绝对不能把任何与金融业务有关的工作交给张仲文处理……但是为了能够要他心安理得领取每月的工资奖金慧曦总是要隔三差五地给他一些文件或者单据签署，或者一些手工艺制作性质的任务完成。张仲文对慧曦拿来的所有需要他签字的东西向来看都不看，指哪写哪几秒钟内解决问题……其实慧曦单纯地以游戏为目的尝试出售过他很多次了，他曾经一度被卖到了肯尼亚野生动物园自己都毫不知情，不过目前好像被慧曦丢给某个器官走私组织但是对方没有付款所以她也没有交货。
午饭之后，他强迫慧曦和自己聊天。
“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地交流沟通过……我觉得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张仲文客气地坐在会客沙发上，请慧曦吃购物机里买来的冰激凌，慧曦端正地坐在茶桌前，表情似乎在倾向于高兴。
“张总你要了解什么？”慧曦拿着木勺，慢条斯理，一勺一勺地开吃。
“你以前就是芍露崖里的人么？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嗯，工作了有275年4个月零9天了。”
“一直做秘书么？”
“对的。”
“那你有人名么……例如我就叫张仲文。”
“有过很多，但是我拒绝举例。”慧曦有自己的原则，她觉得这个涉及到私生活范畴，可以不回答。
“你有男朋友么？”张仲文没耐性了，直接奔向自己好奇的问题。
“有。”慧曦点头。
“谁啊？”
“隽持……张总我还可以再吃一个么？”慧曦瞪着眼睛很大方地问。
如果人类的女孩在一分钟内吃掉这么一盒冰激凌的确有点儿不风雅，但是作为西伯利亚海水龙来说，慧曦用了六勺吃掉这250ml的盒装冰激凌已经是非常淑女得体的方式了……对他们来说，吃冰激凌的正式方式是用龙卷风把奶牛牧场和成熟的果园带到一个北极的冰岛上，然后在低温状态下制造洋流漩涡，然后把海上浮出来的所有东西吃掉。
所以，悭吝的老板张仲文耸耸肩膀，亲自走到购物机前，集中思想，开门，掏出两大桶800ml装的冰激凌。一桶放在慧曦面前，自己捧着一桶，很呆板地说：“……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发现。”
“你不信可以去问他。”慧曦理智认真地说，眼神对冰激凌的感情很执着。
“你们俩什么时候……我还是不相信。你和他根本没有沟通和互动。正经的工作我是不擅长啦，但是挖这些八卦捕这种风向可是我的强项，你和隽持，根本一点点那个气息都没有……你别逗我了，这事你可真蒙不了我。”
慧曦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她似乎懒得和张仲文辩论这个问题。
“好了，好了……那你有家人么，像人身父母啊兄弟姐妹什么的？”
“有过很多。目前没有，就我一个人。”
“嗯……你愿意告诉我当时你怎么处理这些普通社会关系的么？”
“哦，可以。那个时候时代比较好，还没有什么民主与科学什么的，所以也不需要屏蔽，我们全村和全家人都知道我成仙了，我就住在山上的庙里，他们住在山下的宅子里。我和他们关系很好，相处得很愉快……我现在还住在那个村子里那个庙里呢！虽然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了，但是还是和邻里相处得很愉快。”慧曦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张仲文听了很生气。
“你住在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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