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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乱绝情龙作者:涂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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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丫儿呀,你还在生爸的气么?爸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你,可是……”陈有森把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局促不安地说。
  “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是有感情的,我和他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陈云舒情真意切地说。
  “情情爱爱这种事情,谁年轻的时候没想过呢,看对眼了,豁出去了,总觉得自己头破血流也不怕。丫儿呀,你听爸的话吧,女孩子家,经不起这种折腾的,你还是要找个家底厚实又能照顾好你的人,你不为了我,你也想想死去的妈。我就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妈,她跟我的时候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我那个时候年纪轻不懂事在江湖上瞎混,完全没替你们娘俩着想过。所以,我现在后悔啊,我就是不想你再像你妈一样……”陈有森说着说着眼泪滑落脸庞,用满是老茧的手擦拭起来。
  陈云舒水灵的眼睛眨了眨,幽幽地说:“爸,我明白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其实我也想过了,我在公司混到今天的确不容易,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到了享受一下生活的时候了。爸,我会听你的话的。”
  “唉,你能这么想最好了,爸知道你孝顺……”陈有森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感激。
  “爸,我想吃芝麻糊,你能去超市买点儿么?”陈云舒撅着嘴问。
  “嗯,我这就去,你还要啥?”陈有森站起身来殷切地问。
  “对了,家里好像没有卫生纸了,你多买点儿回来吧,别在楼下便利店买,你坐三站公交车去大超市买,能省不少钱呢。”
  “好,我再去买点儿菜,爸晚上给你做饭。你多喝点儿水,再睡会儿,饭好了爸来叫你。”陈有森用手小心地探了探陈云舒的头,转身出门去了。
  陈云舒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乖巧地沉默在寂静的房间里。
  半分钟之后,听见外面大门锁扣的撞击声之后,她动了动胳膊。身旁的被子巨浪般挺起,裸体的徐竞坐了起来,狂喘不止。
  “妈呀,差一点儿憋死我!他没发现吧?”徐竞看起来文弱苍白,但却是一个身材非常匀称的肌肉男,陈云舒咬着头发面带红晕地摸着他沟壑分明的腹部,懒洋洋地说:“他要是发现的话,这栋楼现在已经塌了。”
  “吓死我了……我连气都不敢喘了。他走了?”徐竞高度近视,没有眼镜他什么都看不清,迷惘地四面观望着,生怕陈有森再次破门而入。
  “嗯,老公……”陈云舒的手伸到被子下更深的地方去了。
  徐竞颤抖了一下,为难地说:“还要啊?你给我留点儿力气回家吧!”
  “不行,你知道这两天是什么日子!”陈云舒踢了徐竞一脚,怒气冲冲地说。
  徐竞躺在床上有点儿头晕眼花,闭起眼睛,举起一只手说:“仙女饶命啊,这都一天了,能中就中了,不中我也没办法了,我的表现难道你还不满意么?趁你爸还没回来,我得赶紧走……我连丝都吐不出来了,吐出来也拽不动了,我再走窗户肯定掉马路下面摔死。”徐竞光着屁股刚想离开床,就有一只妖冶血红的蜘蛛长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倒钩的毛刺轻轻扫着他的脖子。
  “小白脸,盘丝洞这种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床上的陈云舒的额头正中翻开一只血纹长眼,嘴里露出雪白獒牙,另外背后伸出的几只大节肢扯了徐竞的手脚……女妖现形之后声音都很泼辣性感。
  “嘿嘿,小妖妇, 哥哥诈你呢,不就是芝麻糊么,哥哥有的是!”
  徐竞面无惧色嘻嘻哈哈地撕开了恐怖蜘蛛女胸前鲜红的乳罩,饿狼一样把她按在了身下。
  他毕竟也不是善男信女。
  
    
    ☆、第十三话:人死了去往何处?正确答案是:豪龙休闲洗浴中心

  第九十七天
  这是一个春末夏初,暖洋洋的正午。天上的云团好像一抹抹棉花糖,飘在翠绿吐着叶子的杨树林上面。白花花的石头已经被太阳晒得有点儿发烫,张仲文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流水淙淙的江边,看燕子在头顶飞来飞去,看对面河岸的小羊在妈妈的看护下吃草。
  梦中的他还是一个真实的小男孩,当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那件儿时最喜欢的海军条纹半截袖衬衫的时候,泪水就已经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他知道这是梦,但是这个梦似乎很想留住他,梦中的世界对他敞开了真实温暖的怀抱,把他失去再也找不回来的很多景与物如此慷慨无私地展现在他面前,眼可见,手可触,流光带暖,恍如时空倒回,往事重生。
  他贪婪而又惬意地享受了一会儿梦中的风光,翻开了自己在当时来说已经很奢华的小水牛皮书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文具盒——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窃笑,这个世界有一个真理,那就是问题总是先存在,后发现。文具盒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他打开盖子,果然发现里面只有一块橡皮一支铅笔,其余全是糖果;但是他知道这个糖是不能吃的,因为这都是染色的肥皂块——班级里馋嘴的盗窃犯太多了!
  他合上心爱的文具盒,洒着热泪继续翻自己的书包,一本语文书,一本数学书,还有两个作业本,随便拿起一本翻开,竟然是数学作业本,因为基本都是百位数以内加减法,所以成绩基本都是100,他骄傲地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开始呛声——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想念自己的小衬衫、书包和作业本。
  “小文,你怎么了?”
  一个时时会回荡在他脑海中,但是自己却不敢主动回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的心疯狂地颤抖着,缓缓地回过头,看见水草遍布的河床上站着一个人。
  他只知道这个人他认识,但是他无法分辨是谁,这是一个成年人,脸方方的,皮肤很黑,穿着全世界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但是脚上却穿着那双满是破洞的帆布鞋。
  “救我!有什么办法,让我永远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张仲文即便是在梦里也是既务实又喜欢寻求方法。
  “小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个很亲切而又熟悉的人,用一种冷漠责怪的声调问他。
  张仲文不想考虑和辩护自己是什么样子,或许他看自己还是一个略显肥胖呆头呆脑的小男孩,但是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淌毒流脓张牙舞爪的怪物都未可知。他的确没有勇气靠过去,扑进这个人的怀里,任凭双眼被泪水吞没,只是诚实坦荡地说:
  “对不起,我没有用,我变成怪物了。”
  “唉……”对面的人发出一声伤心的叹息。
  “不过,没关系,我怎样都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要我了,我也留不住你。偶尔能梦见你一次,我就很知足了。但是我知道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某个地方,你一直都在。所以,我不害怕,我就什么都不怕!”
  张仲文并不惭愧自己的泪流满面,倾尽全力地对面前的人说道。
  这个人走过来,蹲下来,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熟悉的也是痛苦的怀抱,张仲文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这个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
  直到一切终究消失。
  张仲文警觉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水泥地面上留着一丝暖气,那是他在梦中哭出的泪水。地下的粮仓里一点儿光线都没有,他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逆鳞被拔掉之后原有的天龙夜视也变得很微弱,他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几米之内地面上散落的麻袋和一些土块。不过没等他努力再观察收集更多的环境信息,左小腿上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沉麻麻的痛;他喘了一口气,立刻发出呜的一声闷哼,因为随着呼吸,他觉得自己脊梁上伤口就好像着火了一样在烧烫。这种怪异凄厉的疼痛几乎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在撕裂自己的骨节和神经,他只敢用鼻孔微微地抽气,但即便是这样也觉得好像几把小刀在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刮着。
  在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喘息了不知道多久,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根本不敢尝试移动,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脚被一捆铁丝之类的东西缠住了,大概是耿鸣对他的生命力很有信心,怕他万一还有力气逃跑,把他拴在了某个固定物上。
  龙类的自我恢复能力的确很强,他迷迷糊糊地熬了许久,精神却在渐渐清醒,除了逆鳞的伤口依然刺痛之外,他觉得左腿上的肉正在把子弹挤出去。就在他心里燃起一丝得意开始酝酿复仇的计划的时候,啮齿类动物奔跑的声响在耳边不远传来,于是他就又吓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竟然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是被迎头而来的一泼冷水浇醒的。张仲文又看见了那柴油防风灯的光亮,冷水加上短暂的休养,要他攒了一点儿力气,他一身血污灰头土脸,却丝毫不妨碍他的“better   than you”,他斜视着墙壁上那凶神恶煞的影子,怪笑着说:
  “Next time try coffee as room service。 ”
  但是耿鸣没有对他说话,他也完全听不懂张仲文在说什么。他拎着防风灯照了一下张仲文的脸,发现有两道泥石流轨迹般的泪痕划过脸。他冷哼一声,在他面前丢下一块用盐水泡过的猪肉。
  龙类即便是人形也要大量补充盐分,这是他们的常备营养品和维生素,如果是在条件恶劣食物不充足的情况下,他们只吃盐就可以活上百年,但是如果三天不补充足够盐分,鳞片就会脱落加快衰老产生很多龙类特有的疾病。
  但是张仲文吃力地把脸扭过去了,轻蔑厌倦地说:“Ce n'est sont des truffes et de la foie gras   que je manderais。”(注解——法语:这不是我点的松露和鹅肝。)
  听他那嘀嘀咕咕腔调就知道肯定没好话,
  耿鸣的喉咙里发出食肉动物攻击性的闷吼,现在的猪肉涨价很厉害,这一块五花肉花了他二十多呢!他厌烦地盯着这地上的死鱼烂鳝说:“你他妈的再说一句鸟语,我就把你的鸡巴切下来!”
  “I’m OK and afraid your mother would be very sorry。”
  张仲文懒洋洋地回腔调——鳞片是可以长出来的,但是其它器官不行,但是张仲文其实心念已绝执意求死,他豁出去了。
  耿鸣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话,但是他听见了“mother”的字眼,立知他在问候自己家人,当下暴怒,火冒三丈。把手里的水桶朝远处一丢,也不再和他客气,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好的挂着图钉的皮带,手腕一挥,瞄着龙王的屁股和大腿、暴风骤雨一般抽去,三口气没喘完已经起起落落十几下,真丝西裤上滚出一片灿烂红桃,无数血花布片飘零四落。但是半天张仲文却一声未吭,耿鸣以为他吃不得打又昏死过去,提起灯照了下他的脸,却见他嘴唇也已经咬出血痕,但是双眼圆睁射着诡谲精光,用一种分外淫秽地表情对他说:
  “嘿嘿嘿……嘿……你知道……我是撅着屁股被人操习惯的……一个优秀的公共……厕、厕所,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和暴力,暴力的拆迁!嘿嘿嘿……”
  耿鸣倒也不敢再打,他真的不想这么早就把这条毒蛇弄死,把皮带朝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在麻袋片上,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狂抽;他在努力构思下一个酷刑:
  虐待原则是要他外观上看不太出来,但是又能有充足的折磨效果。如果是一般怙恶不悛艰险狡诈的案犯,他比较喜欢用自己擅长的浸水法,但是这个是条水蛇变成的海龙,所以他擅长的这个大分类中的十五种小项目就全部落空无收益。
  动物骚扰恐吓法也不成立;首先这个成本有点儿高,他又是在动私刑,操作性比较困难。另外对象竟然他妈的是龙,绝大多数未成高级智力形态的毒虫猛兽看见他就会昏厥惊吓逃跑,甚至有可能过来殷勤讨好;耿鸣也懒得去捉老鼠,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想吃零食要自己送上门呢?
  物理伤害法已经是极限了,再打下去目标真的死了残了,过几天上不了班自己也惹麻烦,而且这个家伙真的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魔怪,真的有可能一边被千刀万剐一边还在谈笑风生呢。
  所以耿鸣有点儿一筹莫展,他觉得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充足,方案还是没设计好。不过没关系,他尊敬的上司孙世昌教育过他,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也提醒他:这个世界上没有撬不开的嘴,万事万物都有软肋。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多观察情况,调研方法。
  黄幽幽的灯光中,耿鸣讳莫如深地抽着烟,粮仓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相亲见的是什么人呀?嘻嘻……您还挺争朝夕的,前脚踢后脚追,想老婆想疯了,呵呵。”
  幽静的地穴里传来张仲文吃力的调笑声。
  耿鸣愕然,但是心里烦乱,只是撇腿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住嘴吧,看相算命谁不会啊,别臭显摆了。”
  “这不用算你的命,看你那身打扮就知道,不是民工上访,就是懒汉相亲。嘿嘿。”张仲文为了缓解身上的疼痛,竟然破罐破摔地调侃其他。
  “你又懂了,我知道你什么都懂。你就过嘴瘾吧,我都懒得听。”耿鸣为人不修边幅惯了,最不介怀的就是别人讽其仪容。
  “耿……耿队长,反正我也要死在这里,不如做点儿好事成全你。我教你三招五计,出去你如法炮制,定可以要你春光满园桃杏全收。咳——什么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我不敢保证,但是却保证能让你省却跑腿劳神多快好省地睡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泻泻虚火,享享清福。”
  “然后你找人梯云纵仙人跳或者举报我嫖娼招妓或者侮辱良家妇女是吧?”耿鸣把烟头一甩,慢悠悠地说。
  “Whatever,反正谁憋得脸肿脖子粗谁知道。呃,你都不用上班的么?你既然都来探望我了,要打请便,要操尽快,请不要沉默,我会尴尬。”
  “我请假了,特意来陪你的!”耿鸣气的牙根痒痒地说。
  “呵呵……嘿嘿,Nice!真体贴,上一次有人对我说他请假陪我,其实是老婆怀孕了公司又派他出差,我只是当了三天旅行床上用品。但是不管怎么说酒店的星级比这里要高点儿,客房服务也比你专业。”张仲文带着古怪的得意阐述着。
  “妈的,你还能再贱一点儿么?”
  耿鸣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抄起地上的皮带,对着张仲文又是一番狂抽。但是越打他竟然声音越响:
  “其实你就是对我有强烈不可告人的欲望,想要发泄。唉,反正这里昏天暗地无人知晓,劝你也别端着了,我的屁股被打烂了的话可能操起来不舒服。哦,我很松很专业,不会我教你,真的很简单的……”
  耿鸣越听越怒,这次也不打算挑地方了,没头没脑地对着他全身抽了五十几下,直到看见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全身痉挛颤抖的血人,才对着他的脑袋啐了一口。
  耿鸣见地上的人没了动静,刚想转身离去,却被黑暗中飞起的点点青蓝幽光所吸引,他猛然回头,看见地上的身体中渐渐飘起了萤火般的亮片,三三俩俩扶摇而上,飘到屋顶化为淡淡白烟。
  “妈的,这么不经打?”
  耿鸣知道这是他的身体结构遭到了极大破坏,龙灵火焰开始释放,灵魂在脱离身体——这说明张仲文不堪重殴迫近死亡边缘,马上就要挂了。耿鸣手心冒汗,心里暗悔,打死这个畜生他倒是不觉得理亏,但是想到这年头畜生都披着人皮穿着衣服财大势大,自己免不了要惹上官司,瞬间也是头皮发麻。很快他想到上面还有自己带来的一大袋子准备喂他的砂盐,立刻提起塑料桶箭步跑到楼上,先打开水龙头接上水,抓起盐袋子冲下楼去,对着张仲文的身体一顿狂撒,然后又跑了一趟拎来水桶,淋漓而下。
  其实耿鸣这次还真不是虐待他,因为海水对海龙来说是最好的止痛消炎修复液,他跑了三次,浇了两桶水,第三桶是他抓着张仲文的脖子对着鼻子和嘴强灌下去的。
  忙活了半天之后飞散的萤火消失了,他血迹斑斑的身体上濛濛的亮雾收缩消散,耿鸣强烈地祈求上天自己不需要给他做心肺急救,上天开恩了,张仲文突然呕出两口血水,咳了几声,鼻子里幽幽转气了。此时耿鸣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在张仲文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微笑。这不是舍弃生死看透红尘的微笑,这是一种,计谋得逞型的微笑。
  “糟了中计了!”耿鸣拍了一下大腿懊恼地叫了起来。
  “Yeah……Kenny knows where……I am now。 He is calling Stanley and……you are   fucked!”张仲文咧嘴淡淡地说。
  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张仲文打到死的,濒临死亡的瞬间里,张仲文的意识会来到死亡世界,不管是来到哪个前台,他要值班的人联系一下余怀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同时,地藏司的死亡波动记录或许难以侦查普通人死亡的位置,但是龙类这么强大的生物却是绰绰有余。估计现在余怀忠已经在给他的狐狸朋友打电话通知他来解救人质了;白二不仅仅是一只三万六千四百三十六岁的天狐,同时也是魔神级的妖怪,且与玄持龙王感情甚笃,知道朋友有难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谓兔死狐悲说的不就是这个事么?这种原本移动非常迅速嗅觉极其灵敏的生物真要显出原形无视交通管理规定拨云乘风找到自己藏匿之处大概不会超过十分钟。
  白二真若是原形毕露显出恐怖的九千多条尾巴来,耿鸣自知凭一人之力绝无生机,且这种原本就凶残邪恶的妖怪们一旦发起了狂,那就不仅仅是自己搭上官职和姓名的问题了,很可能方圆百里都被夷为平地灾祸连年,所谓祸及苍生说的也是这个事。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在这里等死也不是办法。耿鸣无奈地撇下张仲文,悻悻而出,在夜色的掩盖下跑到粮仓后面,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开足马力朝自己老家的村子飞奔而去——这里是陕西省一个贫困的农村,他的爸爸就住在附近不远另一个更贫困的农村。
  在国道上飞驰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天色没有变化,天狐飞过的地方一定是青云弥漫狂风暴雪,但是现在月朗星疏天地安宁,不像是有大妖怪要来的样子。他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工作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私人来电,不过前四位号码预示着官职很高;他只能停了车头皮发麻地接了起来。
  “Ok; Congratulations! You beat him to death; almost! Are you happy   now? ”
  电话那头传来余怀忠尖刻不快的话语。
  “余厅长您好……我不是故意的。请您说中文好么?”耿鸣略有心虚地回答道,他和余怀忠有很多工作往来,也聊过几次天,知道他人不坏,发现竟是他来的电话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些。
  “唉,这深更半夜的,把我吵起来。你们烦不烦?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我跑了。”耿鸣脸有点儿红。
  “你为什么要跑?”
  “他说那个狐狸会来……”
  “啊,你真走运,白二俩月来第一次舍得把他的Iphone
  关上了。放心,狐狸不会去的,狐狸这时候忙着裸聊呢,哪里有空理他?我知道他是你的坐骑,你调教一下我们外人说不了啥,但是你这样无缘无故就把他打死了,你知道你要承担什么后果么?”
  “呃——”耿鸣其实也有点儿后怕。
  “好吧,我知道你有怒气,你有压力,你有你的感情。他也的确是恶有恶报欠揍欠海扁。但是现在不是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还要保住你的工作的话,就立刻在附近找一口井,一条河,一个湖,Whatever!要活水的地方,把他给我丢进去!然后通知我,我会带医务人员尽快赶过去的!Do   you understand?”
  “OK!OK!”耿鸣觉得耳朵都快要被余怀忠尖利的嚎叫震掉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又骑着摩托车掉头回到了粮站,来到地下室,摸了摸血泥一身的张仲文,见他还有气,就解开系住他脚脖子的铁丝,用破麻袋把他裹了起来,一路拖到院子里,横着把他像刚宰过的猪一样用铁丝捆住了车后座上,在茫茫夜色中一路奔驰起来。
  第九十九天
  “That’s quiet his style。”
  上午十点,
  余怀忠戴着琥珀色的太阳眼镜,披着一袭雪白的呢绒大衣,站在黄土飘扬牛来马往的通往县城的大道上,对着面前“豪龙休闲洗浴中心”的招牌咋舌自语。
  他身后跟着一个比他还纤细瘦小的青年,双手揣在一件略显低龄幼稚的红黄格夹克衫里,一只略有残疾的眼睛带着惊恐四面打量这十字路口加油站旁民房改建的澡堂子,玻璃窗上贴着“休闲尊享,工薪消费”的字眼在屋顶荒草的映衬下显得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
  耿鸣破门而出,大踏步地来到余怀忠面前,瞪着血红的眼睛,强忍愤怒不快,压低嗓门问:“余厅长,你怎么才来啊!”
  余怀忠轻慢地说:“我不用上班的吗?”
  “可是我都等了一天一夜了……”耿鸣有点儿烦躁地说。
  “其实你可以不等我们,送他去医院的啊!”
  余怀忠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更加冰雕玉琢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耿鸣理亏地挠了挠头,闷声无话了,他知道自己殴打宠物至伤残的医疗费用全部自理,猫啊狗的不是啥大病他也认了,但是这一条可金贵着呢,前两次住院他又不是没看张仲文的药费单。
  “不是说要你找条河么?”余怀忠一边的腮帮子颤抖起来,困惑地白了一眼耿鸣。
  “我开车载着他跑到天亮,倒是找到一条小河,但是结冰了,不结冰的话那河水连我鞋跟都漫不过去——甚至我也怀疑那不是河,就是一个工厂排废水的沟!余厅长,你也看见了,我们这里是黄土高坡,你明白什么意思吧?早上快五点多钟,我觉得他已经冻成一块石头了,没办法,看路边有这个地方……”
  “OK,你不用解释了。这是公众营业场所啊,你怎么把他弄进去的?有没有扰民?”余怀忠严肃地逼问。
  “应该没有吧……我都呆了一天一夜了,里面的人也没问,也没有警察来。这里有那种包房。挺贵的,还好他皮夹子里挺多钱……请问这位是医生么?”耿鸣说着说着怀疑地打量起余怀忠旁边这个看着大脑袋豆芽菜模样的小青年。
  “哦,这是小韩,他师弟,也是25科檀其卢科长的先生——我能找来的最合适最省钱的大夫了。小韩啊,这位就是耿鸣耿队长,你四师哥的……四师哥的……”余怀忠介绍到这里竟然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
  “男朋友呗。”韩雪衫耸了耸肩膀,一大一小两只怪眼乱转着,好像挤出了一丝迎合的微笑。
  耿鸣慢慢向后倒退了几步,心里蒙上一层阴云暗自心惊,也来不及计较这看似弱不禁风驼背瘸腿的小孩子说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残疾人,而是一个有名的瘟神,这师兄弟一团子人对社会的污染力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威胁度是级数增长的。
  “小韩,别瞎说,只不过是洗浴中心里开房住了两天而已。你师哥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因为他现在根本动不了。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耿鸣,你确定现场都清理好了么?没有什么不适合我们看到的东西或者景象吧?”余怀忠摘下了墨镜趾高气扬地问。
  “没有!”耿鸣身正不怕影子歪斜,仰天长啸。
  余怀忠冷哼一声,拽着韩雪衫的胳膊,来到了洗浴中心的大门前站定,然后两个人彬彬礼貌地对着门里喊:“请问,我们可以进来么?”
  耿鸣是明王级韦陀宫干部,进入民家会使方圆八十八户家宅安宁贼患不粘,张仲文是亲王级的施雨天龙,除去和所有的龙一样驻留过久会导致降水问题之外;还会使民家经济活动风险盈损同时增加,也就是说会发生如果赚钱就会赚大钱,但是赔钱也会赔大发的情况。不过因为他逆鳞被拔了且被打得半死,这些神奇的功能暂时都歇菜了。但是这些都是默认对民间有好处的效果,所以他们没有出入管制。
  但是余怀忠与韩雪衫就不那么方便。余怀忠是十殿阎罗之一,是一种广义上的死神,如果他登门入户进入普通民家的话,有可能会给住户带来人口死亡。韩雪衫是一个瘟疫魔神,不请自来地进入民家可能就会爆发黑死病之类的生态灾难。预防方法就是提出请求,要户主或者常住居民邀请其进入,并在离开的时候声明送走。这是作为神之类的生物都要具备的社会行为规范和常识,就和普通人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坐公车要给老弱病残孕让座位一样,就算他们不问就上门也未必真的会就死人或者闹传染病,但是这些细节其实都是素质的体现。
  但是耿鸣不耐烦地把他们俩推进门里去了。
  “这不是有我在么……”耿鸣喉咙里嘀咕着,不太明显对余韩二人翻了一下白眼。
  上午的浴室声音清淡,人很少,只前台有一个黄脸中年妇女在打哈欠,见是耿鸣又带进来两个男人,有点儿忧虑地望了他们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
  “Shit!我喜欢上报纸,但是不喜欢上这种栏目。”
  余怀忠揪心地看了看这充满低廉欲望气息的环境,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他那枚黄铜怀表,然后用精细的葱白玉指拧了几下小鹦鹉造型的螺旋。这是天神高干们进入民间环境调研公务时用来清场和回避干扰的“素位莅临怀表”,作用就是给一定级别段位以下的生物们的制造复制一个和原来相同的物理空间,使他们很难发觉原本存在的空间里究竟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滴答滴答的几声细响,前台的中年妇女和门口的一个烧锅炉的老汉就都无视他们了,
  “呃,天啊,这里也太可怕了吧!”余怀忠捂着鼻子浑身不自在地跟着耿鸣三拐两饶,沿着霉斑遍地,散发着浑浊蒸汽味道的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浪漫蜜月包房”的门前。
  “哈哈哈!”
  韩雪衫看着面前这道脏兮兮但是包着玫瑰花纹的房门发出了玩味的笑声。因为这扇门上不但贴着一个公安局印发的“关于严厉打击卖淫嫖娼和娱乐场所色情服务的通知”,下面还人性化地粘着大概是浴室管理人员的小贴士:“夫妻请携带结婚证入住,无证后果自负!”
  耿鸣冷着脸拧开了门,大踏步走了进去,指着房间一侧的一个全是黑水的大浴缸子里的凄惨男尸淡淡地说:“昨天半夜我摸了一下,好像还有气。”
  “师哥!”韩雪衫踩着红艳俗辣的地毯扑进了洗浴间,惊惶地来到假大理石真塑料包裹的所谓鸳鸯浴池旁,触目惊心地探了探张仲文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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