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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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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之内,虽然是暖春,风雨却是说来就来,下了一场春雨过后,深沉庭院中更加显得一片空虚。
惜黄趴在窗上,雨露落在皮毛上,也浑然不知。
花百红闲坐窗前,道“前几日不还是落英缤纷吗?这会儿竟百花凋零了。”
他探着头,问惜黄“你说,我是不是个寂寞的鬼?”
惜黄依旧不理他,懒洋洋打着盹。
花百红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庭院空虚了好几百年了,无同享天伦的妻儿老小,也无串亲访友的亲戚朋友,墙内无人,门外无鬼,好不容易,那人来了,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场命运。”
他低头轻笑起来,笑声却是苦涩“我也想着除夕之夜,便是他人团聚之日,面对着空空荡荡的庭院,我也曾想着其他人合家团聚的模样。”
他的目光是那样哀怨,忧郁,好像罩着一层浓重的阴云。
“有时实在倦烦了,开始讽刺,不明白他们为何能笑得那么开心,我不也是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心的笑过了吗?也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有时实在寂寞了,尚可做梦聊作寂寞,可有时梦也竟会断。”
“每日似在煎熬中度过,实在讽刺的紧啊!”他讽刺的笑“没料到一介孤魂竟也会寂寞的发慌。”
“这孤寂啊!”他叹道“竟然连一介魂魄也不放过。”
惜黄拿眼瞄他,语气带着讥讽“你不是挺有信心的么?”
花百红皱着眉看他“我只恐他已情断义绝,不再回来,一个人守着昏黄饿残烛,听不到他归来的声音。”
惜黄是真不打算理他了,又要跳下窗子离开。
”不如这样吧。“花百红低下身来,对着惜黄,脸上有了商量般的神色”你帮我向他捎封信。“
”我不。“惜黄拒接的意图很明显。
花百红却站起身来,走到案前,铺纸,研磨,真的开始写起书信来。
他写的认真又不忘叮嘱惜黄”到时候你去了那里,见到了他,不要耍脾气,要将信亲手交与他手中。“他手下一顿,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来”若是他问起我的近况,你只说我依然借酒烧愁,一如既往,极目远眺黑夜的大雁,醉时还常常登上楼台高歌一曲,他定会心疼于我,自然会马上归来。。。“他写好了信,抬起脸想要交给惜黄时,惜黄却不见了踪影,他叫唤了几声也不回应。
花百红失神的看着手中的信,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司徒府的后厨房。
大小姐的玉真在脏兮兮的厨房里熬药。
她是着急的。 这些日子,因为司徒木良的到来,司徒夫人心里开心,便时常领着他们去外玩,一玩就是一整天。
回来时已经很晚,都过了熬药的时辰。玉真有些担心会失了药性,也难怪这几日原先的那些反应没有了,只是到了夜静十分,肚子隐隐作痛。
玉真用力扇着炉火,担心此刻有人进厨房。好不容易将药熬好了,倒出了碗中,正想端走。厨房外却有声音。玉真立马就不动了。
寻食充饥的司徒夫人披着衣裳,看见玉真,一脸的疑惑“玉真,你怎么在这里?”
玉真脸上流下了汗水一滴,她展开一张笑脸转过身,夸大了笑容,道“婆婆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因方才醒来,司徒夫人似乎有些疲惫,道“我肚子饿了,便自己来找东西填填肚子。”
“我也是啊。”玉真脸上笑容更大“午休醒来肚子忽然好饿好饿,于是我就来找吃的了,嘿嘿。” 身子紧紧挡在灶台前。
司徒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肚子饿就和小琴说啊,干嘛自己到这里来,厨房里脏兮兮的。”说着走向前,开始翻吃的。
玉真仍然杵在灶台前,嘴巴开始不灵活起来“我…小琴这不是上街镇了吗?”
司徒夫人想去看锅灶,奈何玉真身子挡在那里,她伸手想要推开玉真,玉真的身子却像是定在那里一样。 她疑惑地看向玉真。
玉真冲她尴尬一笑。
司徒夫人问“你身后是什么?”
“没有啊…婆婆。”玉真再次尴尬一笑,都要愁的哭出来了。
司徒夫人拿眼瞄她“那你让开。”
玉真尽管万分不愿意,但还是在司徒夫人眼神逼视下,弱弱的缩到了一旁。
司徒夫人便看见放在灶台上还冒着热气的药。她拿起药,问玉真“这是什么?”
玉真缩了缩脖子“药。”
“我知道这是药,我问的这是什么药?”
玉真声音更低“治疗不孕不育的。”
“什么?”司徒夫人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玉真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才道“你只是没和木良圆过房,又哪是不孕不育?”
“圆过房。”玉真别过脸,小声道“我和木良有圆过房,婆婆,是我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
“那也只是时机不对,你们加把油自然就会有的。”
“没时间了。”玉真道“木良已经好久没和我睡一床了,说是怕夜里动静大伤了肚里的孩子。我怕,到时候木良一旦发现我骗了他,他该如何想我?”
听罢,司徒夫人也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只是为了让司徒木良留下,迫不得已才撒下这么一个谎,想让他不要有其他杂念,一心放在玉真身上。只是随着日子越来越接近,她也能理解玉真的迷茫。
抬起脸,正想安慰玉真,厨房里除了她再无第二人,玉真已经走了,灶台上的药已经被拿走。
司徒夫人有些气急,走出厨房,对着玉真慌忙离去的背影喊“玉真,那药你可不能乱喝啊!”
☆、出大事了。
玉真端着药慌慌急急来到自家厢房门前,就看见司徒木良从游廊那边朝这边走来,玉真心里大骂,真是诸事不顺。
端起药迅速往嘴里一倒,苦水顿时充满整个口腔,她差点叫出声来。
连忙将药碗连同托盘往草丛里一扔,规规矩矩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笑不露齿。
司徒木良走过来,看见玉真,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不是你午睡的时间吗?怎么在这里?”
口腔里那股苦涩还没褪去,玉真几乎是咬着牙齿道“夫君不也是还没去歇息吗?”
司徒木良也懒得再和她贫,最近玉真行为是越来越怪异了。道“既然如此,就回屋歇息吧!”似乎无奈般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
玉真连连点头,也跟了进去。
玉真进了屋,准备脱衣就寝,却又见司徒木良又伏在案前看书。不禁有些失望“夫君不上来歇息会儿吗?”
“我不累。”司徒木良头也不抬“你睡吧,我一直就呆在这。”
玉真听了心里高兴,那股睡意也就没了,起了床,拿了一张凳子,坐在桌前,看司徒木良看书。
“你看着我干嘛?”司徒木良莫名其妙“不去歇息吗?”
玉真嘻嘻一笑,站起身,靠近司徒木良,轻声道“夫君读书时的认真模样真好看。”
司徒木良微微皱起了眉,伸手推开了和自己靠近的有些过分的脸,又放下了手中的书,面对玉真,一脸严肃“玉真,你老实告诉我,那药你是不是还没有扔掉?”
玉真一脸惊愕,退开脸,又捂住了嘴,道“夫君怎么知道?”
司徒木良扯了扯嘴角,废话!靠这么近我闻出味道了。
“这么说,我没说错。”司徒木良一本正经道。
玉真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表情极其无辜。
”你…”司徒木良心下就要动怒,却见玉真捂着肚子就蹲下去了,嘴里一直“哎呀哎呀”喊着疼。
他慌忙将玉真扶起,忘了训斥的话,此时脸上全是着急。
“玉真,你怎么了…肚子痛吗?是不是肚子痛?”
玉真嘴都咧了,道“肚子…肚子…痛啊…”
司徒木良听了更是气“我让你不要吃那些药了,现在肚子通了,痛死活该。”嘴上这么说,心里是真着急,抱起玉真,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夫,你先忍不忍…”
司徒木良刚走几步,怀中的人肩膀剧烈抖了起来,伴随着闷闷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实在克制不住,直接笑出声来了。
得知被骗的司徒木良脸色顿时黑了,将玉真往地上一放,回到桌前,拿起书看书,捡起极其不爽。
知道自己惹恼了司徒木良,玉真立刻收住了笑,小心翼翼走到司徒木良面前,轻声道“夫君~”
司徒木良面不改色。
玉真放软了声音,又道“木良哥哥~”
司徒木良稳如泰山。
玉真有些无奈,抓着司徒木良的手臂使劲摇晃“不要生玉真的气啦,是玉真的错啦,以后玉真再也不骗你了,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司徒木良心里正动摇,他也知道玉真从小就任性惯了,一时之间也改不回来,还是原谅她了。
这样想着,他转过身,道“看在你这么…”诚恳二字还没说出来呢,只见玉真又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这次比方还要欲演欲烈,一张俏脸皱了起来,面色是痛苦不堪,额头涔出一层细汗。
司徒木良这次是真生气了,道“小小把戏还想骗我,以后休想我会信你。”
司徒木良重新拿起书,但是眼前玉真都跪在地上了,有气无力喊他“木良…木…良…我…”
司徒木良只觉得玉真玩笑开的有些大了,书本一闭,就要起身。
玉真见他要走,急了,整个人差点扑在他身上,却只抓住了他的裤腿,仰起脸,一张脸变得惨白,满脸泪水。一脸哀求的对着他摇头。
司徒木良脸色也变了,抱起玉真,道“玉真,你怎么了…”
玉真对着他连连摇头,贝齿紧咬着下唇,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一双带泪的眼睛看着司徒木良。
司徒木良知道这是真出事了,也不敢多留,直接出了厢房。
司徒木良抱着一个大活人在庭院走了一遭,就被刚从街镇回来的小琴碰了个正着,小琴大叫“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琴嗓门高,把正在午休的司徒夫人吵醒了,匆匆忙忙赶来,看见这般场景,大惊失色“木良,玉真这是。。。。”
司徒木良烦躁不已“娘,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已不想多解释,抱着玉真出了门。因为慌乱,也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司徒木良抱紧怀中人,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被撞的人手中的东西翻了一地,一张张写着“治疗不孕”的告示散落了出来,司徒木良眼神一凛,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那人一介青色布衣,郎中模样。正慌乱的将散落出来的东西捡回去。
司徒夫人一行人匆匆赶来,小琴一看到郎中,便大呼“公子,这人就是给小姐药物的郎中,好几日前,我还看见他的小童在街镇到处贴告示。”
司徒木良上前,伸手一把抓住郎中的衣袖往上提,怒道“为何要害我妻儿?”
郎中被他这么一揪,顿时哀声连连,连声求饶“大爷,我本是混口饭吃,绝不害人啊。”
司徒木良手下力道,道“你说不说?”顿时走出几个大汉,将郎中围住。
“我说我说。”郎中吓破了胆,连忙道“我是被人指示的。”
“是谁指示你这么做得?”
“是一个穿一身红嫁衣画着红妆的俊俏公子,是他指示我这么做得,我若不这样做,死的人就是我了,求求你们扰了我吧!”蹲下身连连磕头。
司徒木良一怔,却慢慢的放开了手,郎中趁机抓起地上的东西,慌忙逃走。
司徒夫上前,看着郎中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他说的那人是谁?”
司徒木良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将玉真抱紧了,再也不去想其他,往医馆跑去。
☆、怎生得好?
街镇上,司徒木良抱着玉真在街镇乱窜,街镇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馆他都去了,但没有用,那些郎中对玉真的病情感到束手无策。
他体内的力气几乎快消耗完了,司徒木良抱着玉真在江畔坐下。
又想到郎中的话,眉头皱的更深,郎中嘴里说的红衣男子是那人吗?他为何要这样做?玉真和他无冤无仇。
不会是他的,不会是他的。他烦躁的摇了摇头。
玉真如今病情不知是好是坏,漫天的无助向他涌来,他无措的低下头来。
怀中人动了动,玉真慢悠悠的醒来,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木。。。木良。“
司徒木良回过神来,看见玉真醒来,惊喜道”玉真,你醒来了。“他上下查看玉真,急急道”你怎么样?身体那里不舒服。是不是很疼?“
玉真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没有事。“眼泪却哗啦啦流了下来。
司徒木良慌乱无措”你是不是那里疼,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我。。。“玉真眉峰痛苦的紧皱,压着愁颜,泪珠儿带着脂粉不住洒溅”木良,我全身都在疼,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喝了那些药才会这样的,是我的“错,最后的话消失在喉咙里,玉真眉头痛苦的皱了起来,浑身抖了起来。
”玉真玉真。“司徒木良失声叫喊。
慌乱间,一个人走到面前,手伸手,迅速在玉真额头落下几点,玉真头一歪,倒在司徒木良臂弯中。
司徒木良站起,就看站在面前的老僧人。
”怎么是你?“
”哈哈“老僧人哈哈大笑”若不是我你妻儿这会儿就痛死了。“
”那你可以救玉真吗?“
老僧人看向玉真,道“要想你妻儿孩子都活下来,这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可以帮你。”
司徒木良欣喜若狂,道“那你快救她啊!”
“我可救不了她,只有你才能救他。”
司徒木良皱眉“你这是何意?”
老僧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他用他的花来害她,我们便用他的花来救她 。”
“大师的意思是。。。”
“平白无故他自然不会救她。”老僧人转过脸,冷笑“不过若是你求他的话。他不会不给你的。”
“不行。”司徒木良道“我绝不能这样做,他说过。。。”
“真是愚昧。”老僧人冷笑“一介鬼魂之花岂能相信。”看司徒木良一脸犹豫的样子,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莫要担心,着只会消耗他体内的元气,过些日子便可恢复。”
司徒木良仍在犹豫”可是。。。“
“别在犹豫了,妻儿孩子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司徒木良不由得有些愤怒“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老僧不过是想你提供一个救你妻儿孩子的唯一渠道,做不做还是你的事。我只能续她七天命,若是七日之后你还未拿到花芯,我就保不住她了。“
”你若犹豫,你妻儿孩子便没了。”
每当高楼斜倚,窗外飞燕飞过,花百红总不自觉的望向窗外,把希望寄托在天上飞过的飞燕,但始终让他失望不已。
他等的人了无音信,惜黄也不知在哪里贪玩,好久没来窗前。他无聊,倦怠,失望。
久而久之,他期待的心情变得怠倦。
后来,他便生出了一股怨意,惜黄也不管了,往日里丰润酥嫩的姿容消失了,浓密如云的头发蓬乱了,他也厌倦了终日梳裹。
飞燕再次鸣叫时,他也曾惊喜的跑出房,但见飞燕飞过,鸣叫声更欢,室外,月华如炼,室内,残灯明灭,更衬得他凄凉。
更生烦恼。杯中酒水打翻在地,身子摇摇晃晃,指着虚空,竟无端恼怨怪罪到飞燕身上,道“若不是你错传消息,我又哪回误认我的夫君归来,让我空欢喜一场。”
回屋后,珠帘垂挂,人在深深坐。
渐逗出相思之意,此时,但见一双绣着鸳鸯的枕头,一床绣着凤凰的锦被。
长夜无人与共,单栖孤眠的他甚至开始害怕看见成双成对的“枕衾鸳凤”,花百红顿觉得孤寂。
他拥衾而卧,似乎睡着了,入梦了,似乎还梦得很甜美,但美梦伊始,他就被城门传来的画角声惊醒了。
窗外,月光洒下清辉一片,地上铺满浓重的白霜,月冷霜寒,境界何其凄清。
他梦断凄厉的画角声,随之又传来哀怨的乐曲声,他辗转不寐,只能坐起,眼看着瑞脑香在香炉里一点点燃烧尽烬。听哀曲听了一夜。
夜禁开放,千门万户张灯结彩如同白昼,姑娘们盛装打扮,欢声笑语,仪态万方,暗香飘忽。
他喝了酒,许是喝醉了,街上的女子婉约含蓄,或是热情奔放。
那灯光辉煌,那歌舞不休,那些佩戴香物、盛装丽服追求欢乐的姑娘,灯光、月影、车马、人流。。。
没有那人。
那人不在花灯之下,不在歌舞场中。他独自站在那远离喧嚣、铅华散尽的灯火阑珊的角落。
他寻觅的那个人,他不随波逐流,不追慕荣华,不甘于寂寞却一直都寂寞。
司徒木良茫然走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
他是真的醉了,醉眼朦胧中,竟看见那人站在花灯之下,鬓边插戴着粉色的花朵。
司徒木良停下脚步,望着那人怔怔出神。
他嗤嗤笑出声俩,继续走,经过那人身边,擦过那人的肩,经过花楼时,竟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
花楼内,欢歌人乐,彩灯起舞,灯火与美女照应,分不清孰是天上,孰是人间。
烟花之地,上楼寻欢作乐的贵族公子甚多。
青楼女子身上的脂粉香与体香太过浓烈。。。。。。。
女子舞姿灵活轻盈迷人,灵动飞扬,流光溢彩,让人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他只是自顾喝着酒,一杯接一杯,贴身过来的女子被他毫无风度的推开。
将身上的银子全部掏出放在桌上。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跌跌撞撞走出花楼。
花天酒地后,醉眼朦胧,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他回到府中,本想进入房内好好休息,他头痛欲裂。
前脚踏进厢房,便看见玉真躺在床榻上,司徒夫人坐至床边默默垂泪。司徒老爷犯愁的房中走来走去。
顿时,他酒全部醒了,茫然之下,清楚的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司徒木良走上前,问司徒老爷“爹,大表舅呢?”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想不这会儿正往这里赶来。”说完叹了一口气,司徒老爷没想到自己出门一趟,府中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司徒木良点了点头,望向榻边,看见自己的娘,只不过一夜,她整个人就憔悴了太多,老僧人的话他并没有和家人提前。他不忍爹娘如此难过伤心。
“爹,我要出门一趟。”
司徒夫人听说司徒木良要出门,慌乱走了过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去。”
司徒木良握着司徒夫人的肩,道“娘,爹,我出门一趟,你好好照顾玉真,我保证我马上回来,我一定把玉真救回来。”
☆、司徒木良,你何其残忍!
隔宿雨意酿成,烟雾散去。
花百红从梦中刚刚醒来,只见浓云四合,天气阴暗,原本阴霾的天,这会儿竟下起了阵阵小雨。
夜静寂,听不见春禽的啼鸣,只听见雨点敲打屋顶的淅沥声。
花百红出了门,也忘了打伞,行走在庭院之中。
竹栏外寒气渐重,一场春雨,打得百花纷飞,残红飘零。
湿漉漉的花瓣在轻柔的风中飞不起来,暮春枯枝丫丫,已没有了花,更没了赏花人。
坠落的花瓣静静无声。花的香气已不在,落在地上零落不堪,花瓣竟显衰残。
花百红徘徊在树下,独自叹息。连雨水打湿衣裳也不知觉。
抬头,却发现枝头尚有一朵花,花瓣上还留着露水的痕迹,洗净铅华,闲的淡雅素净,依然美丽。
他摘下来插在发间。
意识到自己这般举动又苦笑出声”如此这般,我竟如黛玉般哀伤自怜,是不是以后我也落上一个忧郁死去的下场。“
长时间伫立凄冷的庭院中,虽然寒风轻袭,却不愿回屋。
回到屋中,还在发呆,站在寒窗下,怔怔的听着井边梧桐叶飞坠落下的声音。
几日之后,又是万花丛开,艳丽芬芳的花在春光照耀下更加动人,把窗帘也映红了。花百红心情也稍微好了起来,倚着门窗看庭院里的花,窗外飞燕低鸣,花百红走出门外,望向天际,雏鹰飞翔,哪有飞燕的踪影,花百红失望至极转身就要回房,一团黑色东西猛的窜进自己的怀中。他手忙脚乱的抱住,却发现怀中抱的竟是消失多日的惜黄。
花百红心里开心,抱着惜黄连连道“你回来了。”
惜黄非常热情的窜上他的肩,用脸蹭花百红的脸,一副撒娇模样,逗得花百红咯咯直笑。
花百红抱着惜黄坐在圆桌旁,瞪起好看的眉眼,一脸佯怒,道“快告诉我,这几日上哪疯玩去了?”
惜黄显然心情大好,对于花百红的“无礼”质问因为丝毫不在意,从花百红怀里跳了下来,扬起猫脸,眼巴巴的望着花百红。
花百红以为他是饿了,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糖葫芦,献宝似地递到惜黄面前,道“吃吧。”
惜黄是恼怒的,但依旧凑上脸去,伸出粉嫩的舌头舔弄着糖葫芦。
花百红干脆蹲下身来,手里举着糖葫芦,笑眯眯的看着惜黄吃。
花百红像是感应到了那人的到来,眼里顿时散发着惊喜的光芒,他站起身,将糖葫芦放在圆桌上,忽略了身后惜黄哀怨的叫声,走向前院,脚步有些急,将宅门打开。
门外,那个自己日也思夜也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丝湿意涌入眼眶,嘴角却扬起笑容“你来了。”
司徒木良站在门外呆了很久,此行的目的让他连花百红的眼都不敢直视,他低下脸来。
花百红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他太过兴奋,踏出门来,将司徒木良拉了进去。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走在前面的花百红转过脸来,笑道“满院的花又盛开了,惜黄也回来了,就连你也回到了我的身边。”
花百红拉着司徒木良在圆桌旁坐下,为司徒木良倒了一杯茶放在司徒木良的面前,脸上是好奇的光“快说说,你在府中待的这么一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我可是无聊了了很久。”
司徒木良沉默着,自进府一来,他就一直沉默不语,就连花百红给他倒得茶他甚至都没有去碰。
花百红终究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下来,停止了叨念。
脸上担忧神色“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司徒木良这才抬起眼看了花百红一眼,眼神又很快的躲了过去,他开始喝茶,一杯接一杯,权把那些茶水当成酒,以酒壮胆。
花百红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司徒木良一杯又一杯喝着茶,当一壶茶喝尽,司徒木良放下手里的茶杯,这才缓缓道“玉真她。。。。有喜了。”
花百红眼神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原本好好地,但她似乎得了一种怪病。。。”司徒木良无措的捂着脸,他道“我若不救她。。。。她和我未出生的孩子。。。。就没命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我没办法。。。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
他语气有些混乱,但花百红还是听懂了。
爱恨怨积攒在一起,面上却依旧平静“所以,你是来向我讨要花芯的。”
司徒木良错愕的抬起脸,触到花百红的目光又心虚的低下眼去。
花百红站起身来,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两人相隔这么近,只要伸手就可以拥抱对方,但心似乎离得太远了。
他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原本也想过司徒木良会不会食言,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竟是这么一个场景。
各种欢情顿时如断雨残云般消散。
花百红嘴唇在颤抖,却依旧笑道”你可知道,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司徒木良沉默不语,他痛苦不堪。
花百红只觉得胸中的怒火突然间翻涌而上,越烧越旺,胸口阵阵发疼,灼烧的感觉蔓延到双眼中,视野里隐隐一片微红“你以为你是谁?”
〃想当初离别时,你是信誓旦旦,而如今,你在说什么?你的誓言竟如此廉价么?你要我放弃自己的性命救你的妻子。〃他内心凄凉,怨恨之意油然而生,冲司徒木良大吼〃司徒木良,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司徒木良只是呐呐道“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花百红顿觉凄凉,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司徒木良,你何其残忍。〃他忽的仰头狂笑,笑容满是苍凉”我不愿意,我不会答应你的,就让你的妻儿和你未出生的孩子一起下地狱吧!“
司徒木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被惜黄扑上胸膛来,对着他的胸口又抓又绕,嘶叫着宣示他的愤怒。无论司徒木良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好不容易将惜黄弄下来,胸口衣服已经破碎,胸口更是被撕扯出几道血红的口子。
花百红突然收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淡漠,道“我困了,司徒公子还是请回吧!” 说着转身进了房,将门掩上。
司徒木良站在门外,看着面前雕花的门沉默了许久,脚下不远处,惜黄正在玩泥巴。
☆、花无百日红。
厢房里,花百红靠着门,嘴角轻轻扯起,他本想露出一个笑来,唇角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随手从架上扯过绸缎,遮住自己的脸,眉眼低垂,手扬起,手中绸缎往天上一抛,绸缎悠悠落下,他开始唱。
“夫君-啊…” 他微微扬起脸,舞起手中绸缎。
“你…在…何…方…” 他手大大张开,开始旋转。
一曲舞动情肠,流转经年“为何留我在故里…泪。。。断。。。肠…”
他越转越快,黑色的长发红色的衣角飞扬,脚下也愈发凌乱,却脚下一个趔趄,他摔倒了桌旁。
他坐稳了身子,伸手为自己到茶,手颤抖的连茶水都倒不稳,他却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无谓般。
“从前…有一个呆书生…”他仰头喝下杯中的茶,似乎赞赏的点了点头“他误进了一个奇怪的街镇…见到那么一个…奇怪的男子…”
他露出一个笑来,笑声却暗哑。
他手一伸,指向对面虚无的空气,道“那男子道‘区区人类就能看见我,好生张狂,我要吃了你…”
他笑了起来,手却开始颤抖起来,有些无措,想要捂住脸,最终别过脸去。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将手中绸缎抛开,脚踏在绸缎上,跌跌撞撞往床榻走去。
“从前…有个呆书生…” 他坐在床榻上,“误进了那么一个奇怪的街镇…遇到了那么一个…奇怪的男子…”说到这里,已是哽咽,点点泪水静静淌出眼眶,他微微扬起脸,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阻止眼中的泪水。
又像是一瞬间,他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擦掉脸上的泪水,起了身,走至梳妆镜前坐下,对着菱镜,点绛春,画红妆,细眉一描,胭脂一点。
他出来时,司徒木良还站在门外,他看了他一眼,侧过他坐在一旁的圆桌旁,正在玩泥巴的惜黄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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