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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传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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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江昊出来,一天五顿饭的待遇就再也没享受到过,他是神仙就算再饿几天也不打紧,就是向来吃惯了,到了饭点嘴里没有东西,习惯性的就头脑发晕,想要找个地方趴上一趴。
  
  江凡觉得有气无力,若是有人煮一锅好吃的摆在面前该多好,比如江昊上一次烤的兔肉。
  
  江凡看江昊江昊也看他,两人一时相住了。江昊咝的一声吸气,伸手去握诛妖剑,江凡吓得立刻抱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江凡委屈得涕泪横流,“内弟啊,你不会又想那什么吧?我们不是讲好的吗?暂时不杀我的,你还要带我去朱家集呢。”
  
  “江凡,你想太多了,一切意念皆由心生,气脉不足则杀意不重,杀意不重就算徒有其形也不能损伤根本。所以,江凡,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若是真心杀你,你还有命在我面前?”
  
  江凡觉得江昊说得在理。
  
  “江昊说“意念生于无形也灭于无形,看似虽然在下杀手,其实并没有要你的命。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真心待我,你也不是没要过我的命。”
  
  江凡腾的闹了个大红脸,他没计较江昊话里的机关,他口口声声说的是真心待如意,江昊是如意的弟弟,心里早就把他等同视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他现在在意的是江昊是否真的还在记恨他,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江昊啊,你还记恨着姐夫吗?姐夫已经认过错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实在是无意的。”
  
  江凡急得要哭,如果江昊因为那件事一直误会他,他才会得心病。
  
  那一年江昊随主上参拜太阴元君校对死籍,江凡听说他要去天庭,悄悄拜托小舅子“ 会不会就很巧的遇见月老啊?如果遇到他老人家,可不可拜托他在婚椟里查查,看看能不能写上点什么?”
  
  江凡当年与如意虽然订了婚书,却是无线姻缘,所以有名无实。对江昊托底时江凡十分扭捏。
  
  冥官去校对死籍是轮换制,鬼仙上天庭显得尤为难得,江凡把希望一心都系在江昊此次行程上,江昊虽然带着点敷衍和嘲笑,到底还是答应他了。
  
  江昊应承的事,很少有做不到的,果然,回来时竟然告诉他“你多虑了,当年你们在地曹面前签了婚书,所以月老殿里也是结了红线的。”
  
  江凡心里美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结果一回头就见江昊悄悄递给红头绳给如意,私语道“一端绑在那人腕上,一端系于自己。”
  
  如意摇了摇头丢到一边“他心中有我,自然就有,不需要这个东西。”
  
  江凡心里不是滋味,怀疑江昊诓骗他,他们都不提那人是谁,江凡自己却能猜个八九不离时。一时妒意上心头,也是气江昊要想法子拆自己的姻缘,趁他们不注意时把红线偷走丢掉。
  
  如意曾问过他有没有看到放在妆奁盒子的红色发绳,江凡自然说没看到,江昊当时看他的眼神几乎要杀了他,江凡意气用事,也回了个白眼球给他。两人本就有ZIWU,江昊又总是找茬支使他,江凡一堵气便在龙须面里下了点别的玩意。
  
  江昊的口味他是知道的,从来不耍刁钻,偏偏要吃他亲手做的龙须面,还吩咐用几成熟的滚水什么样的配菜,江凡一时手欠,本想折腾得江昊上吐下泄几天就算了。不成想他是个缺魂少魄的,与“苦丹花”正相斥,面如死灰的硬挺了七天才还魂,如意当时抱着弟弟嚎哭“我苦命的弟弟啊!”江凡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煽自己几个嘴巴。
  
  旧事重提,江凡心中有愧,把头垂在裆处,一再忏悔,又连忙起来查探周围,还带了好些野果子回来。
  
  一夜无话,各自安稍。江凡与江昊睡较大那间草窝,牛一茗依然窝回灶台下。
  
  江凡是没心没肺的人,就算再多烦恼,没多久便睡得香甜。江昊盘膝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
  
  月明星稀,燃在空地上的篝火一没,便显得万籁寂寞。不多久,土墙上就暗出一片片暗影,那些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牛一茗心中有事,算计着这地界究竟有什么乾坤,睡得不踏实,外面一有响动,他便警觉了,揉了揉眼睛爬起身,向外张望,只见一群长相丑恶长着尖牙利爪的鬼怪们慢慢的围向江昊他们居住的洞穴,牛一茗捂住自己的嘴,大睁着双眼一动也不敢动。他住这里这么久,还没遇到过妖魔,现在成群结队的过来,究竟是为什么?
  
  地底千余米处,暗无天日终年不见光,有一处所在如同蚂蚁的巢穴四通八达,只是支撑这些坑道的是千年古木的根须。
  
  做为百年树妖,他本没有这样的本事,机缘巧合下蚕食一棵千年古树后才有所进益,这也是那妖怪不怕江昊的缘故之一。没想到一时大意,被人咬住了命脉。树妖恨恨然用拳重重击打座椅扶手,那个长相委琐举止粗鄙的土地,竟然上嘴。
  
  他被江昊一剑劈中后元气大损,结果一时冲动,又能震得胸膛剧痛,趴在台几上猛烈咳嗽一场,几欲吐出心肺,肝肠寸断苦不堪言。
  
  通道里筋脉乱颤,连带着地面的树林,纷纷飘下落叶。
  
  “谁?”树妖扭头看向斜后方,单手撑在胸前厉声喝问,强忍着破功才憋住一口鲜血。
  
  甬道里闪出一名蓝衣女子,脸上罩着在透明面纱,步履轻盈神态飘逸,一手提裙一手托着银盘,盘中放着炖蛊,鲜红一颗猪心在血水里翻滚着“主上,属下无能,方圆百里,都捉不到活人。”
  
  树妖一挥衣袖,袖底探出枯枝若干,将炖蛊卷至半空中,嗤的一声吸食怠尽。
  
  那树妖如同一个大号的被斧劈过的柴禾,顶部裂着丈余长缝隙,若干枝条撑在一侧如同人托腮沉思般悄悄打量这个婢女。虽然隔着薄纱,还是能看得出来出落得颇有姿色,下颌尖削眼角晦暗,虽说好看显然是福薄之人。“那一天,你探查那人伤势如何?”
  
  女子跪趴在地面,双手垫在身侧,以额触地,四肢微微颤抖“奴婢,奴婢。”树妖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你不要怕,本座既然收留你这许多年,就不会现在吸食你精魄。青魂,你说,本座待你怎样?”
  
  被称做青魂的女子抬起头,两眼含泪“主上再生之恩,小女无以为报。”树妖微微点了点头,头顶裂缝处渗出鲜血,他哀哀叫着双手抱头,好一会才熬过疼痛,抽着气吩咐“本尊收留你,你也要放出本事来才行。”指点着散落在洞穴里的枯骨“难道你想同他们一样?”
  
  青魂立刻埋首在地面上哀哀痛哭“主上,那一日,江通判属实受了伤,属下上去试探,几乎被他吹散,至今骨缝里仍时时冒着寒凉。”树妖吸了口气,那人果然有几分本事,可是那丹珠他也是真真想要。
  
  “其实,”女人犹豫不决,“说。”“那日属下隐藏行迹,已查探到他们藏身地点,尊主,若我们将消息放将出去,坐收渔人之利岂不好?”
  
  精妖沉默半晌后“不好,袁九那厮,我与他毗临这么久,他的手段我还是知道的。就算他受了伤。。。”树妖想了想,欲起身,一阵头晕目眩,栽回座椅里,冲女子挥了挥手“你看着安排吧!若成了此事,我就允你自由。”
  
  “谢主上。”女子不再说话慢慢退将下去,在甬道口树妖视线不能及处,徐徐转身,脸上换了另外一种表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坑洞底下的枝蔓藤条,用手摸了摸,指尖虚点着做了个戳的动作,终究在离那勃/动的颈脉上方停了下来,轻轻的飘了出去。
  
  巢穴深处树妖坐在一团红色中,隐隐传来怦怦心跳的律动声,缓慢而又迟钝。 
  
  同一时刻,牛一茗草堂处。
  
  江昊眼睛眯成一条缝,在他周围群魔乱舞,原本还在坑洞外隐藏身形悄悄缩小范围的精怪们,见他没有动作一个个都涨大胆子靠近。有的张牙舞爪,有的长着獠牙,看样子不是野猪精就是老虎精一类,还有硕大的乌鸦落在外围树枝上,抖落羽毛时不时的用喙梳理一下,视线却始终不离江凡那个草窝。
  
  江昊瞄了眼诛妖剑,身后江凡打着呼噜背对着他睡得酣畅淋漓,他穿着江昊的外袍,因为睡觉的缘故,那衣袍被委成一团,堆在腰间,江凡露出小半个屁股,兜裆裤泛着月白色的光。修长的大腿一条半蜷着一条直直的伸向下方,脚面光滑细腻,脚趾透着粉嫩。
  
  江昊替他盖好衣服后站起身。挥剑摆丁字步站稳。
  
  众妖在他起身的一瞬间,纷纷后退,让出数米的范围。
  
  良久只见江昊摆出架势并非攻击,一个个又嘿嘿冷笑着靠近。他们都知道江昊是个狠角色,又觊觎着里面的那个东西,贪念在头上盘旋,鬼在穷途末路也要博一搏冒险。
  
  常言道好汉难抵四手,反正他们妖多势众,就不信这个冥司通判可以以一敌众,吆喝着渐渐缩小包围,时不时变换步伐调整位置。
  
  狼族的优势突显出来,西北角被他们封得密得透风。虎精尖啸着扑上,在距江昊还有米余的位置又弹跳出来,吠吠示威。
  
  江昊嗤的一声笑出来,脸上华彩飞扬神情桀骜“来得正好。”将剑替换在左手,他右手边的精怪们怪叫着后撤,江昊单掌伸出喝了声“收”,退得最慢的野猪精被吸得连连向前。
  
  它四肢着地梗着脖子较劲,冷不防被江昊一把扯住尾巴,惊讶的大惊双睛,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绝望着哀嚎出声。
  
  江昊将野猪精抡起来在半空中划着圆圈,唬得外围的精怪们拿着武器吼吼着倒退。
  
  江昊把野猪抛向上方,诛妖剑挥舞着划了个半圆型,剑一出鞘精华四射,诸魔均被施了个定身法,定在薄雾中动弹不得,个别妖魔能微微晃动头颅,却无法拔腿逃跑。树上的黑鸦嘎的一声大叫展翅而飞。
  
  野猪精落下时被江昊剑尖一挑,便大头朝下四蹄摊向两侧做劈叉状,定格在离地面数米高处,上上不得下下不得,挣扎半晌只憋得脸红不已。
  
  江昊的剑尖正比在它眉心处,灵力顺着剑尖徐徐汇了出去。当野猪精瘫软着摔到地面上,江昊大笑“天助我也!”他是受过伤的,若是平常,这些小魔再来一倍也不在话下,如今却要等它们一一靠近后,方才施出威力。
  
  黑鸦并未逃走,而是转到江昊后方,趴俯在洞顶一边偷窥这方战况,一边用双爪不停的刨脚下土地。江凡睡觉的那个洞是在墙壁上挖出来的土窑,黑鸦平地刨土就相当于上房梁揭瓦。
  
  江昊背对着它,施展诛妖剑,黑鸦咬牙切齿的看着江昊将那些同伴们,一个个用剑尖挑将出来,江昊并不一剑杀死他们,而是在炼魂,于是哀嚎声此起彼浮。
  
  剑身有伤,需要吸食精魂才能治愈,于是一个个精怪短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的修为均被吸食干净,精血也随着剑尖直灌进剑锋,刚才还精神饱满狼精虎妖,如今只剩皮包骨头,大张着嘴倒毙在一旁。
  
  江昊用手摸着剑身惊叹,果然上面伤痕渐小。
  
  江凡张着嘴睡觉,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东西不停的滴在脸上,他拍手拍开,并不是蚊子,粘乎乎的东西拍了一手。
  
  江凡扭着眉一脸不满半张开眼,只见一个满脸狰狞长着尖嘴的怪物冲他淌口水,江凡啊了半声“江昊~”昊字还没叫完,那个东西就被江昊吸了出去。
  
  黑鸦噢噢叫着,被江昊甩了出来劈下一剑,砍掉一只翅膀。江昊哈哈笑着挑起地上的干尸,那皮囊们一一飞舞到半空中,被一削数瓣,江昊有心试炼诛妖剑,那尸体就如同满天飞絮般纷纷扬扬飘降下来,然后砸在地面上。
  
  牛一茗看得心惊,这才明白鬼见通判都要避开一旁,还当他是个良善之辈,哪成想杀界大开明明就是个地狱修罗啊!
  
  江昊摸着剑身呵呵感叹“不错,果然不错!”
  
  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扫视周围,惊觉尸体少了许多,竖着耳朵浑身毛孔扩张,身后传来唏唏嗦嗦声响,后颈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串凉气。
  
  慢慢回转身,就见江凡半跪在地上,如饿死鬼投胎般大口咀嚼着碎尸,一手拿着虎腿一手握着狼爪,左一口右一口大块朵颐。
  
  江凡的衣服不知道哪里去了,打着赤胳,上身未着寸缕下面只围着一条兜裆,两条大腿半敞着以膝着地,身后乱发纷飞,满脸皆是碎屑,肚腹明明鼓涨大如鼓,却依然撕咬着,如同面前放着百年不遇的饕餍大餐,恨不能全数收将回去。
  
  摔掉在一旁的黑鸦挣扎着用受伤的肩膀支地,往角落处移动,江凡将头扭向它,丢掉手上的物什,向它慢慢爬去。
  
  黑鸦惊吓得几乎要吐出苦胆,惊叫着“救命~救命。”江凡像没看到他般,眼仁灰蒙蒙的将它三两下反扭着翅膀将爪子盘成罗圈状,一把塞进嘴里。
  
  那呼救渐渐变成闷哼,然后再无半点声息。
  
  江凡的样子不是江昊所见过的,江昊定在原地暗自惊讶,眼看着江凡爬来爬去捡碎屑吃。那姿态丑极,也恐怖至极,窝在草洞里的牛一茗一时挺不住,嗝了过去。
  
  江凡嗅到江昊的气息,鼻子在他脚面上拱了又拱,浑身软若无骨般顺着江昊的小腿向上,仰头看向江昊,眼睛里不见一物。
  
  江昊手中紧握剑柄,剑身微微颤抖,发出蹭蹭的声响。额角渐渐渗出虚汗,秦广王训戒言犹在耳“仙入魔,杀无赦!”
  
  江昊浑身筋肉紧绷,眼中渐渐渗出绝望。江凡似乎有所感应,微微偏着头看他,百思不得其解,再无力攀爬,两手盘在他腰际固定,双腿却不能支撑,两人僵持良久,江凡只得放弃般跌坐在地面上。
  
  江昊微微松了口气。二人一时相对无语,只闻彼此喘息。
  
  良久,江凡向着牛一茗那个方向爬去,弓着腰四肢着地,脸色苍白如同鬼魅。
  
  江昊抬头看看月色,明亮无双。
  
  江昊嘴角紧抿“滋~”的一声,倒转宝剑,用剑柄砸晕了江凡。




21

21、第二十一章 妖精会再来 。。。 
 
 
  
  江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天井里发现一眼土井,直径不过一巴掌宽,洞口横放着个竹筒。那是牛一茗用来取水用的。江凡觉得新奇,牛一茗这里地方真是五脏俱全,排水沟、引水渠、土井、包括大米白菜竟然应有尽有。
  
  一想到牛一茗被太阳烤得变形,又被水怪内胆熨成那样,江凡就忘了他之前恶狠狠的凶相,觉得怪可怜的,想给他和江昊准备顿丰盛的早餐。
  
  江凡昨天就想好好洗漱一番,只是斗了个树妖江昊又一身的伤,实在来不及。现在猛然看到一口井,立刻心花怒放的奔了过去,三两来将竹筒放到底,提起筒水哗哗嗽口。
  
  江凡觉得自己嘴里有股子腥臭味,就像吃了屎一样,无论怎么洗涮冲着半空中呵出一口气,还是带着浓重的恶臭。他实在忍无可忍,四处寻了草药划拉香叶片然后嚼在牙床上。
  
  江昊一宿未睡,如今坐在一边打坐,暗中睁开一只眼看他。
  
  背着光的男人嗽口嗽得认真,还左顾右盼找了柳条枝劈开然后一点点擦牙缝,隔着重重藤萝,那背影愈发显得出挑。
  
  他能看到江凡,江凡看不到他,似乎这种注视数百年前就曾有过。
  又想起昨夜的怪异现象,江昊忽然觉得心绪烦乱,低喝一声后站起身“你起来了?”
  
  江凡回头看他,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昨天咬的那个树精哪里是妖怪,简直就是臭大粪,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他是不是长在臭水沟里的?”走到江昊面前冲他面上呵出一口气,江昊秉住呼吸一时脸红成一片,江凡见他这个态度,心灰意冷,果然是臭不可闻,丧气得几乎要垂下泪来。
  
  江昊半张着嘴斜眼看他“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凡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拧着眉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否认“没有。”大清早的口感就不好,心情太差了。
  
  江凡只穿了个兜裆裤,叭嗒叭嗒光着脚走了几个来回,洗过牙擦净脸束起头发,伸手摸了摸胸前,才发现未着一物。他自己的衣服早就七零八落,只好展开江昊的外袍抖了抖,像展开面旗帜般在半空中划了道弧,衣服上激起的灰尘在半空中飘浮,江昊静静的看着他做这些琐事并不说话。
  
  江凡哈下腰,两手撑地活动活动筋骨后,左右手各操起一只皂靴啪啪的互相拍打,从床垫子上扯下几团草塞在鞋膛里,然后套在自己脚上使用的跺了跺“内弟啊,这鞋我穿着是真舒服。”
  
  “内弟啊,你想吃什么?蘑菇汤好不好?”
  
  江昊惊悚的看着他“你,你还吃得下去?”
  
  “呃~蘑菇汤确实口味寡淡了些,要不,我们打点野味来吃?” 
  
  江昊皱着眉几欲做呕,昨天晚上他眼见着江凡吃了不少野味。
  
  江凡摸摸鼓胀的肚子,又在上面拍了拍“可能是昨天喝了太多水,胀的慌,想再吃点东东压一压。”江凡可怜兮兮的看向江昊,昨天可是江昊说是让他“清醒清醒”灌了个水饱,他差一点就成为水鬼。
  
  江昊不由得扯了嘴角笑笑,有些事江凡不知道也好。抬头看了看太阳,离晚上还有时间,今夜不妨再试试。
  
  牛一茗昨夜吓得晕死过去,再见江凡害怕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可是江凡起得早,又啰里啰嗦的同江昊讲话,他想装不清醒都没有办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狭小的草窝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啪的拍了下额头,从炉洞里捡出一个油纸包,然后贴着墙边向江凡的方向蹭了过来。
  
  清早的太阳并不足,牛一茗是个怕光的,一不小心被太阳烤到脚面,便滋滋冒黑烟,呲牙咧嘴疼得难受。他小心翼翼的托起油纸包顶在头上“土地爷爷,这是小的孝敬您老人家的。”江凡打开一看,里面是套灰布衣裤,虽然布料粗鄙了些,好在是没上过身的。
  
  江凡大喜过望,以为牛一茗经过昨天一战对他和江昊有了新认识,暗自得意,这才是野鬼对神仙的态度嘛。 
  
  江凡呵呵笑着接过衣物,转过身对江昊咬耳朵“看到没,义主有忠仆,牛一茗这只鬼,你也知道的,初见时蛮横无礼粗野至极,经我身体力行教化之后,方一日就大有进益,连礼数都这么周全。你还说什么来着,弄死我,怎么可能?”
  
  江凡抖开衣物发现虽然是短衣衫,针脚精巧的很,像是出自女子的手艺,穿在身上竟然贴服得很,像是为他量身订作的一样。再美滋滋套上江昊的外,江凡觉得自己又英姿飒爽了
  
  江凡打扮利落后将油纸包最下层的散鞋拿出来比划了一番,竟然比江昊的官靴还大了半码,摆放到江昊脚边“你试试。”
  
  江凡大喜过望觉得牛一茗可以算是他的人了,既然是他的人他就更要好好调理,更周全的照拂才行。于是,江凡撸胳膊挽袖子直奔牛一茗的草堂跑去,要大展身手。
  
  牛一茗蹲在门口正悄悄偷看,见江凡过来,吓得连忙又缩了回去。江凡半趴在洞口,探头探脑的看进去,见牛一茗的住处比他们那窝显然境要差上许多,更觉得孺子可教。“你别怕,有我在,给你把太阳遮一遮就好了,你出来。”江凡越发露出和蔼可亲的面貌。
  
  见牛一茗呆呆的样子,江凡自舌下吐出灵珠, “我给你疗伤。”
  牛一茗吓的啊的一声大叫,掉头钻进草席底下,脖子以下都露在外面瑟瑟发抖。
  
  江凡拉着牛一茗的裤带把他拖至门口,牛一茗嚎叫着“救命~救命啊~”声音凄惨至极,江凡连忙拍他后背,就像给一只受惊的小兽顺毛表般,“你放心,这回不会把你吸干的,我想过了,上次一定是时辰不对,午后本来就不是修炼的好时辰。” 
  
  牛一茗说死也不让他练手“求求大人饶我一命,您还是先救治江通判吧!”
  江凡回头看了江昊一眼,江昊是自己人,若是再出什么问题,自己心疼不说,他非吃了我不可。对牛一茗的说辞是“他伤势没有你重,一定要先治你才好。”
  
  “牛一茗你相信我。 这次一定没事”江凡信誓旦旦。牛一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是不相信上仙,牛一茗命如草芥,昨日上仙肯施援手,在下已感激不尽。使用灵珠肯定消耗神力,牛一茗心内愧疚不已,万万不敢再劳上仙动手。”
  
  牛一茗一口一个上仙的叫着,江凡越发得意,若是不治好他岂不是对不起这称呼?极真诚的要将牛一茗拖将出来。
  
  牛一茗激烈的抵抗,抵死不从,江凡手上被抓出好几条伤痕。两人一番撕打下来,不像是活命倒像是寻仇。
  
  江昊见他们闹得实在不像话,扬声问江凡要不要喝汤。
  
  江昊在江凡胡闹的时候已经煮了锅现成的吃食,香味四溢,引得江凡跑将过来。江昊的手艺不亚于如意,江凡在心里暗赞,悄悄的想,如果江昊是个女的,性子又不这么阴沉,一定惹人喜爱。
  
  江凡扭回头看牛一茗,那草窝上的藤蔓在他们翻滚撕扯中被扯得破败不堪,如今只足以遮挡上半部。洞穴里的牛一茗双手抱臂凄凄切切,好像被占了便宜的黄花姑娘啼哭不已。而江凡则仿佛是不遂心愿的土匪,一脸意犹未尽。
  
  牛一茗哪里敢迎视他的目光,蜷起腿缩回到灶台底下,将周围的稻草全部扒拢到自己身上盖住,只留个黑漆漆的头脸在外面,时不时的吸进一口鼻涕“呃~呃”着抽咽,头部随着动作一仰一仰的,真真委屈至极。
  
  江凡觉得诧异,看来牛一茗只是样子蛮横而已,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百年树妖就把他吓破胆。
  
  江凡同江昊打商量“江昊,我们去朱家庄之前先回家看一下好不好?”
  
  江昊动作一滞,回家?他怎么敢让如意知道江凡变成这个样子?万万不敢带这个祸害回去。江昊黑着脸看他“你知道家怎么回吗?”
  
  江凡愣了一下垂头不语。
  
  江昊又说:“袁九是个什么来历我还要查一查,不能留着他在这里作威作福。”江凡点头称是,“我觉得牛一茗从昨晚知道这里像个迷局一样就变得不同,有些魂不守舍。”
  
  一时饭毕,江凡自动自觉的将自己与江昊的碗收好放进锅里,舀来一筒清水蹲在土井边洗涮。他好歹是个神仙,平时在自己的府地里内有如意,外有鬼役,并不亲事家务,如今和江昊在一起,这些活计大包大揽的做起来也并不觉得难为情。当年在他还是凡人在观里做小道士时,这些杂活没少干,虽然几百年没再动手,手上皮肤保养得细嫩白滑,涮起碗来仍然有模有样,末了,还将抹碗抹布投了个干干净净,顶在一旁的竹竿上。
  
  米色抹布随飞招展,像个破败的小旗帜,津津有味的抖落着一身落魄。
  
  江凡做活计时,江昊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那双手,隐隐约约有个影像浮到眼前,篱笆墙后倩影卓绝,花叶间一张芙蓉面,双手垫在下巴处,“你这是在做什么吗?”面孔模糊不清,雌雄难辨。
  
  江昊巡了地界回来以后发现江凡正在午睡,与其说是午睡休息不如说是晕倒正确切。仿佛走到一半就那么昏过去一样,江凡上半身陷在草窝里,下半身两腿分成个人字仰面朝天。
  
  江昊最初以为他出了意外,探过手去摸鼻息与命脉,发现平稳绵长,便拨拉江凡两下,江凡随他的力度而摇动,活像个没魂的布娃娃。
  
  江凡夏天常发火,别人睡得香时他睡不安稳,总要拔火罐扎针灸才能睡过去,现在睡成这样十分可疑。江昊仔细端详他的面孔,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望向牛一茗的草窝,牛一茗在洞口晃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昊皱着眉看江凡,忧心忡忡,交给如意一个和妖怪差不多的东西?就算过了如意一关,到了地府可怎么交待,不是妖物也变成妖物了。
  
  山里昼短夜长,很快晚上就到了。
  
  江凡两手揉脸,迷迷糊糊的转向一边,大大的张着嘴“啊~哈~”打了个大哈欠,眼前像被罩了层雾般看不清,朦胧胧中有个人影坐在他的床席上,依稀知道那个是江昊。
  
  “江昊,你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凡探手要摸江昊额头,被他躲了过去“要不要再吃点百消丹?”
  
  江昊心中有事,目光恍惚,并不应答。好半天,才身体向后倾,如同游魂归来一般,“你说什么?”
  
  江凡拍胸口“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呢。”
  
  江昊轻轻翻了他一眼“我只是发现有处界碑有些不同,明天我们一起看看。”
  
  江凡自然满口应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梦里贪欢一晌,这一天就过去了,总有点光阴虚度的感觉。“江昊,若是我们也在这里修行该多好?”
  
  又是月满星稀,江昊升起一团篝火,牛一茗见江凡走将过来,哈着腰向江昊的方向靠了靠。与其说是给他腾位置,不如说是在避瘟神。
  
  江凡探头探脑的看,只见火堆中放着几个蕃薯,外皮烤得焦黑,江昊正用树枝翻个。
  “这是什么啊?お稥”江凡口水欲滴。
  江昊瞄了眼他的样子,只见江凡两手缩起来垂在胸前,半哈着腰,好像个直立的呆兔子,心中一惊,莫名的就觉得他和袁九有点像,挑起一块蕃薯掷过去“你要不要吃?”
  
  “好啊。”虽然有些烫手,江凡用袖子垫住,时不时的来回倒手,边啃边吼吼着吐气。江凡的做派与以往习惯大相径庭,江昊正襟危坐,不时看向他一眼。
  
  现在的江凡特别能吃,早晨江昊小口吸溜着粥,江凡一碗就已见底,一锅粥他自己就吃了大半锅,还将碗底锅底刮得干干净净,最后又冲着江昊的碗流口水,江昊无奈又扣了小半碗给他。
  
  江凡啃了几口怀里的蕃薯,发现牛一茗和江昊都没在吃,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吃?”江昊摇头,江凡掰下来一小块,递给牛一茗“给你。”牛一茗连连摇头,向后退去。
  
  江昊见他吃得七七八八,方才说“江凡,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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